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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閒詁 - Mozi Jiangu》 | [Qing] 1893 Sun Yi-Rang | Library Resources Source |
《卷一》 | Library Resources |
《脩身》 | Books referencing 《脩身》 Library Resources |
2 | 脩身: | 是故先王之治天下也,必察邇來遠。君子察邇而邇脩者也。見不脩行,畢讀句。見毀,畢讀句。而反之身者也,此以怨省而行脩矣。譖慝之言,無入之耳;「之」,畢本訛「于」,今據道藏本正,王校同。畢云:「《玉篇》云:『慝,他得切,惡也。』經典多此字,古只作『匿』。」王云:「譖慝,即讒慝。《僖二十八年左傳》『閒執讒慝之口』,是也。讒與譖古字通,故《小雅·巷伯》篇『取彼譖人』,緇衣注及《後漢書馬援傳》,並引作『取彼讒人』。無入之耳,言不聽讒慝之言也。故下文曰『雖有詆訐之民,無所依矣』。」批扞之聲,《廣雅釋詁》云:「批,擊也。」易林睽之賁云:「批捍之言,我心不快」,批扞即批捍也。畢云:「《說文》云:『扞,忮也。』《玉篇》云:『忓,古安切,又胡旦切,擾也』」無出之口;殺傷人之孩,畢云:「當讀如根荄。」無存之心,雖有詆訐之民,畢云:「《說文》云:『詆,訶也;訐,面相斥罪也。』《玉篇》云:『詆,都禮切;訐,居謁切,攻人之陰私也』。」無所依矣。 |
《所染》 | Books referencing 《所染》 Library Resources |
2 | 所染: | 非獨染絲然也,國亦有染。畢云:「《太平御覽》、《吳淑事類賦》,俱作『治國亦然』,有節文。舜染於許由、高誘云:「許由,陽城人,堯聘之不至。」伯陽,畢云:「高誘注呂氏春秋云:『伯陽蓋老子也,舜時師之者也』。楊倞注荀子云:『老子姓李,字伯陽,號聃,著書五千言』。案:此云舜染,則非聃也。」詒讓案:《呂氏春秋·本味》篇云:「堯、舜得伯陽、續耳,然後成」,注云:「伯陽、續耳皆賢人,堯用之以成功也。」御覽八十一,引尸子云:「舜事親養老為天下法,其遊也,得六人,曰雒陶、方回、續耳、伯陽、東不識、秦不空,皆一國之賢者也。」陶潛聖賢群輔錄,引皇甫謐逸士傳「舜友七子」,亦有伯陽,《韓非子·說疑》篇作「晉伯陽」,《漢書·古今人表》作「柏陽」,北堂書鈔四十九引尸子,作「柏楊」。此伯陽自是舜時賢人,高以為老子,繆。禹染於皋陶、伯益,湯染於伊尹、仲虺,高誘云:「仲虺居薛,為湯之左相。」武王染於太公、周公。此四王者所染當,高誘云:「所從染得其人,故曰當。」故王天下,立為天子,功名蔽天地。高誘云:「蔽,猶極也。」舉天下之仁義顯人,必稱此四王者。高誘云:「稱美其德,以為喻也。」 |
5 | 所染: | 范吉射染於長柳朔、王胜,治要「長」作「張」。畢云:「《呂氏春秋》『長』作『張』,『胜』作『生』字。高誘注云:『吉射,晉范獻子鞅之子,昭子也。張柳朔、王生二人者,吉射家臣也』。」詒讓案:《左·哀五年傳》「初,范氏之臣王生惡張柳朔,言諸昭子,使為柏人」,此長柳朔、王胜,即張柳朔、王生,《呂覽》與《左傳》同。長柳,古複姓,《漢書·藝文志》有長柳占夢。但據左傳,則朔、生乃范氏之賢臣,朔并死范氏之難,與此書異,或所聞不同。中行寅染於籍秦、高彊,畢云:「《呂氏春秋》作「黃藉秦」,非。高誘注云:『寅,晉大夫中行穆子之子,荀字也。黃藉秦高彊,其家臣。高彊,齊子尾之子,奔晉,為中行氏之臣』。《史記索隱》云:「系本:籍秦,晉大夫籍游之孫,籍談之子』。」詒讓案:呂覽注「荀子」當作「荀文子」,即寅謚也,見定八年左傳。吳夫差染於王孫雒﹑「雒」,畢校改「雄」,云:「舊誤作『雒』。」盧文弨云:「今外傳、吳語『王孫雄』,舊宋本作『王孫雒』,《墨子·所染》篇同。《吳越春秋·夫差內傳》、《句踐伐吳外傳》、《越絕·請糴內傳》,皆作『王孫駱』。《說苑·雜言》篇作『公孫雒」,唯《呂氏春秋·當染》篇作『王孫雄』。《史記越世家》作『公孫雄』,宋公序作國語補音,定作『雄』字,且為之說曰『漢改『洛』為『雒』,疑「雒」字非吳人所名』。今按宋說殊誤,周禮職方氏『豫州其川熒雒』,《春秋文八年》經書『公子遂會雒戎』,傳作『伊雒之戎』,宣三年傳『楚子伐陸渾之戎,遂至于雒』,是漢以前本有『雒』字,豈東京創製此字乎!以『駱』字證之,則『雒』字是矣。」顧廣圻校同。王云:「盧說是也。隸書『雄』字或作『䧺』,與『雒』相似,故『雒』訛為『雄』。困學紀聞左氏類引《國語》、《呂氏春秋》,並作『雒』。《韓子·說疑》篇,有吳王孫頟,『頟』即『雒』之訛,則其字之本作『雒』益明矣。」太宰嚭,定四年左傳云:「伯州犁之孫嚭為吳太宰。」畢云:「高誘注呂氏春秋云:『嚭,晉伯宗之孫,楚州犁之子』。」詒讓案:嚭為伯州犁孫,《史記吳世家》、《越絕書》、《吳越春秋》、《杜預春秋釋例》,說並同,唯高誘呂氏春秋當染、重言兩篇注,以為州犁之子,誤也。國語吳語韋注,誤與高同。知伯搖染於智國、張武,畢云;「『搖』,一本作『瑤』。」詒讓案:《呂氏春秋·當染》,亦作「瑤」。高誘注云:「智瑤,宣子申之子,襄子也。國、武二人,其家臣。」《國語·晉語》云:「三卿宴於藍臺,知襄子戲韓康子而侮段規,知伯國聞之,諫曰:主不備,難必至矣!」韋注云:「伯國,晉大夫知氏之族。」《左·哀二十三年傳》「晉荀瑤伐齊,將戰,長武子請卜」。杜注云:「武子,晉大夫。」案:知國、張武,蓋即知伯國、長武子也。長、張字通。《淮南子·人閒訓》云:「張武教智伯奪韓、魏之地,而擒於晉陽。」中山尚染於魏義、偃長,畢云:「『偃』,《呂氏春秋》作『椻』。高誘注云:『尚,魏公子牟之後,魏得中山以邑之。義、長,其二臣』。」蘇云:「中山為魏之別封,非春秋時之鮮虞也。魏文侯滅中山而封其少子摯,至赧王二十年,為趙武靈王所滅,其君有武公、桓公,見世本。此名尚者,當為最後之君。」案:中山,即春秋之鮮虞。《左傳定四年》始見於傳。其初亡於魏,文侯十七年使樂羊圍中山,三年滅之,以其地封子擊,後擊立為太子,改封次子摯。後中山復國,又亡於趙,則惠文王四年滅之,並見史記魏、趙世家及樂毅傳。據水經滱水酈道元注,及太平御覽百六十一引十三州志,並謂中山桓公為魏所滅,則尚或即桓公,墨子猶及見之。高、蘇以為魏別封,非也。至《列子·仲尼》篇、《莊子·讓王》篇、《呂氏春秋·審為》篇、《淮南子·道應訓》,並云魏中山公子牟。高誘、張湛皆謂魏伐中山,以邑子牟,然魏牟與趙平原君、秦魏冉范雎同時,其時中山入趙已久,安得尚屬魏?則牟所封,必非鮮虞之中山,而尚亦必非牟後,殆無疑義。張湛又以子牟為魏文侯子,蓋掍牟與摯為一人,其說尤謬,則楊倞已疑之矣。畢引高說,而不審校其時代,亦其疏也。宋康染於唐鞅、佃不禮。「佃」,道藏本作「伷」,非。畢云:「《呂氏春秋》『佃』作『田』,是,『禮』作『禋』,誤。」詒讓案:宋王偃為齊湣王所滅,謚康,見《國策·宋策》。《呂氏春秋》作宋康王,《荀子·王霸》篇又作宋獻。佃不禮,荀子解蔽篇楊注引,亦作田不禋。《漢書·古今人表》有田不禮,則似據趙世家也。《呂氏春秋·淫辭》篇云:「宋王謂其相唐鞅曰:『寡人所殺戮者眾矣,而群臣愈不畏,其故何也』?唐鞅對曰:『王之所罪,盡不善者也,罪不善,善者故為不畏。王欲群臣之畏也,不若無辨其善與不善,而時罪之,若此則群臣畏矣。』居無幾何,宋君殺唐鞅。」《荀子·解蔽》篇亦云:「唐鞅蔽於欲權而逐戴子」,又云:「唐鞅戮於宋」,皆其事也。史記趙世家,載趙主父使田不禮相太子章,後為李兌所殺事,當宋康之末年,或即一人先仕宋而後仕趙與?蘇云:「宋康之亡,當楚頃襄王十一年,上去楚惠王之卒一百四十三年,此不獨與墨子時世不值,且與中山之亡相距止數年,而皆在孟子之後,孟子言方千里者九,則中山未亡;言宋王行仁政,則宋亦未亡。若此書為墨子自著,則墨子時世更在孟子之後,不知孟子之闢墨子,正在墨學方盛之時,其必不然也審矣。」此六君者所染不當,故國家殘亡,畢云:「『家』,呂氏春秋作『皆』。」身為刑戮,宗廟破滅,絕無後類,《荀子·禮論》篇云:「先祖者,類之本也。」楊注云:「類,種也。」《逸周書·嘗麥》篇云:「殷無類於冀州。」君臣離散,民人流亡,舉天下之貪暴苛擾者,畢云:「『擾』,『𢺕』字之誤,經典通用此。」必稱此六君也。 |
7 | 所染: | 非獨國有染也,士亦有染。以後至篇末,與《呂氏春秋·當染》篇文絕異。其友皆好仁義,淳謹畏令,則家日益、身日安、名日榮,處官得其理矣,畢云:「理猶治。」詒讓案:理亦道也。則段干木、畢云:「《呂氏春秋》云:『田子方學于子貢,段干木學于子夏』。」詒讓案:《呂覽·尊師》篇又云:「段干木,晉國之大駔也,學于子夏。」史記老子傳集解云:「段干是魏邑名也,魏世家有段干木本,蓋因邑為姓。」風俗通氏姓注云:「姓段名干木」,恐或失之矣。禽子、詳《公輸》篇。畢云:「《呂氏春秋》云『禽滑釐學于墨子,許犯學于禽滑釐』。此稱禽子,則墨子門人小子之文矣」。傅說之徒傅說,見《尚賢中》篇。此與段干木、禽子並舉,似不類,疑後人所增竄也。是也。其友皆好矜奮,《荀子·正名》篇云:「有兼聽之明,而無奮矜之容」,又子道篇,楊注云:「奮,振矜也。」創作比周,《左·文十八年傳》云:「頑嚚不友,是與比周」,杜注云:「比,近也。周,密也。」則家日損、身日危、名日辱,處官失其理矣,則子西、易牙、豎刀之徒是也。蘇云:「春秋時子西有三,一為鄭公孫夏,一為楚鬥宜申,一為楚公子申。茲所舉,蓋鬥宜申也。」畢云:「經傳或作『豎貂』,此作『刀』者,『貂』省文舊作『刁』,非。《玉篇》云『刀,丁ㄠ切,亦姓,俗作刁』。」案:《論語·憲問》篇「或問子西,曰:彼哉彼哉」,集解「馬融云子西,鄭大夫,或曰楚令尹子西。」此子西或亦斥楚公子申。蘇說未塙。易牙、豎刀並見《公羊·僖十八年傳》。《左·僖二年傳》作「寺人貂」,杜注云:「寺人,奄官豎貂也」,貂、刀字通。《詩》曰「必擇所堪。畢云「『堪』當為『●』字假音。」王云:「●訓為樂,與染義無涉。『堪』當讀為湛,湛與漸漬之漸同,《說文》作『瀸』,云『漬也』。《月令》『湛熾必絜』,鄭注曰『湛,漬也。』內則說八珍之漬云:『湛,諸美酒』,注曰:『湛,亦漬也』。《考工記鍾氏》『以朱湛丹●』,注曰:『鄭司農云:湛,漬也。玄謂湛讀如漸車帷裳之漸』,是湛與漸同,湛、漬皆染也。《楚辭·七諫》『日漸染而不自知兮』,王注曰:『稍漬為漸,汙變為染。』考工記鍾氏注曰:『漬亦染也。』必擇所湛,猶云必擇所染耳。《荀子·勸學》篇曰:『蘭槐之根是為茞,其漸之滫中,君子不近,庶人不服,其質非不美也,所漸者然也』。《晏子春秋·雜篇》曰:『今夫蘭本三年而成,湛之苦酒,則君子不近,庶人不佩,湛之麋醢,而賈匹馬矣。非蘭本美也,所湛然也。願子之必求所湛』。《說苑·雜言》篇曰:『今夫蘭本三年,湛之以鹿醢,既成,則易以匹馬,非蘭本美也。願子詳其所湛,既得所湛,亦求所湛。』義並與墨子同。」案:王說是也。蘇云:「此蓋逸詩。」必謹所堪」者,此之謂也。 |
《七患》 | Books referencing 《七患》 Library Resources |
2 | 七患: | 凡五穀者,民之所仰也,君之所以為養也,故民無仰則君無養,畢云:「仰、養為韻。」民無食則不可事,畢云:「食、事為韻」。故食不可不務也,地不可不力也,用不可不節也。「力」,畢本作為「立」,云「立、節為韻。」案:畢本訛,今據道藏本及明刻本正。王云:「畢說非也。古音『立』在緝部,『節』在質部,則立、節非韻。原本『立』作『力』,『力』在職部,力、節亦非韻。」五穀盡收,則五味盡御於主,獨斷云:「御者進也,凡飲食入於口曰御」。不盡收則不盡御。《白虎通義·諫諍》篇云:「陰陽不調,五穀不熟,故王者為不盡味而食之。」畢云:「主、御為韻。」王云:古音『主』在厚部,『御』在御部,則主、御非韻。」一穀不收謂之饉,二穀不收謂之旱,俞云:「按旱者不雨也,不得為二穀不收之名。疑『旱』乃『罕』字之誤。一穀不收謂之饉,二穀不收謂之罕。饉也,罕也,皆稀少之謂。饉猶僅也,故《襄二十四年穀梁傳》作『一穀不升謂之嗛』。嗛,猶歉也。然二穀不收謂之罕,其義正一律矣。」三穀不收謂之凶,四穀不收謂之餽,畢云:「《漢書·食貨志》云:『負擔餽饟』,師古曰:『餽亦饋字,言須饋餉』。」邵晉涵云:「餽與匱通。鄭注月令曰:『匱,乏也。』」王云:「須餽餉不得謂之餽,畢說非,邵說是也。」五穀不收謂之饑。畢云:「太平御覽引作『飢』,誤。此飢餓字。」又畢本此下增「五穀不熟,謂之大侵」八字,云:「八字舊脫,據藝文類聚增。《穀梁傳》云:『一穀不升謂之嗛,二穀不升謂之饑,三穀不升謂之饉,四穀不升謂之康,五穀不升謂之大侵。』《爾雅》云『穀不孰為饑,蔬不孰為饉,果不孰為荒』,與此異。」王云:「既言五穀不收謂之饑,則不得又言五穀不熟謂之大侵。藝文類聚百穀部引墨子『五穀不孰,謂之大侵』者,乃涉上文引《穀梁傳》『五穀不升謂之大侵』而衍,故太平御覽時序部二十、百穀部一,引墨子皆無此八字。墨子所記本與《穀梁傳》不同,不可強合也。下文『饑則盡無祿』,畢依類聚於『饑』下增『大侵』二字,亦御覽所無。」案:王說是也。釋慧苑華嚴經音義二,引「饑」亦作「飢」,下無「五穀不孰」八字。歲饉,則仕者大夫以下皆損祿五分之一。旱,則損五分之二。凶,則損五分之三。餽,則損五分之四。饑,畢據藝文類聚增大侵」二字,誤,今不從。則盡無祿稟食而已矣。稟食,謂有稍食而無祿也。《說文·㐭部》云:「稟,賜穀也。」周禮司士,鄭注云:「食,稍食也。」又宮正注云:「稍食祿稟。」故凶饑存乎國,人君徹鼎食五分之五,曲禮鄭注云:「徹,去也。」五分之五,義不可通,疑當作五分之三。玉藻云:「諸侯日食特牲,朔月少牢。」此五鼎則少牢也。以禮經攷之,蓋羊一、豕二、倫膚三、魚四、腊五,五者各一鼎,徹其三者,去其牢肉,則唯食魚腊,不特殺也。《白虎通義·諫諍》篇云:「《禮》曰:一穀不升徹鶉鷃,二穀不升徹鳧雁,三穀不升徹雉兔,四穀不升損囿獸,五穀不升不備三牲。」《白虎通》蓋據天子而言。故云三牲。大荒不特殺,則不止不備而已。大夫徹縣,周禮小胥云:「卿大夫判縣」,鄭注謂左右縣。《曲禮》云:「大夫無故不徹縣」,孔疏云:「徹亦去也。」士不入學,《周書·糴匡》篇云:「成年,餘子務藝;年儉,餘子務穡。」是不入學也。君朝之衣不革制,君朝之衣,天子皮弁服,諸侯則冠弁服也。周禮司服云:「眡朝則皮弁服」,鄭注云:「視朝,視內外朝之事。皮弁之服,十五升白布衣,積素以為裳」,又「凡甸冠弁服」,注云:「冠弁委貌,其服緇布衣,亦積素以為裳,諸侯以為視朝之服」,是也。《周書·大匡》篇云:「大荒祭服漱不制。」朝服輕於祭服,不制明矣。蘇云:「革,改也。」諸侯之客,四鄰之使,雍食而不盛,畢云:「『雍食』,疑一『饔』字。《說文》云:『饔,孰食也』。」王云:「『雍食』當為『雍飧』。周官外饔『凡賓客之飧,饔饗食之事』,鄭注曰:『飧,客始至之禮。饔,既將幣之禮。』飧饔即饔飧也。饔、雍古字通。」案:王說是也。糴匡篇云:「年儉,賓祭以中盛;年饑,則勤而不賓;大荒,賓旅設位有賜」,與此略同。徹驂騑,畢云:「高誘注呂氏春秋云:『在中曰服,在邊曰騑。』」塗不芸,《穀梁·襄二十四年傳》云:「大侵之禮,廷道不除。」范甯注云「廷內道路不修除也。」畢云:「『塗』俗寫從土,本書《非攻中》云:『涂道之脩遠』,只作『涂』。芸,𦶮省文。」馬不食粟,婢妾不衣帛,此告不足之至也。 |
3 | 七患: | 今有負其子而汲者,隊其子於井中,畢云:「此『墜』正字。《說文》云:『隊,從高隊也。』井讀如阱。」案:阱不當云汲,畢誤。其母必從而道之。蘇云:「道與導同,謂引也。」今歲凶、民饑、道餓,重其子此疚於隊,畢云:「言重于其子。」王引之云:「『重其子此疚於隊』,當作『此疚重於隊其子。』疚,病也。言此病較之隊其子者為尤重也。今本顛倒,不成文義。」案:王說是也,蘇說同。其可無察邪?故時年歲善,畢云:「《說文》云『●,穀孰也,故曰時年。』」案:年歲連讀,年即歲也,畢非。則民仁且良;時年歲凶,則民吝且惡。夫民何常此之有?句。為者疾,食者眾,則歲無豐。俞云:「『疾』當為『寡』。為之者寡,食之者眾,則雖有豐年不足以供之,故歲無豐也。今作『為者疾』,則不可通矣,蓋後人據大學以改之,而不知其非也。」案:俞說未塙,此疑當作「為者疾,食者寡,則歲無凶。為者緩,食者眾,則歲無豐。」此上文咸以歲善與歲凶對舉,是其證。今本脫「食者寡」至「為者緩」十字,文義遂舛牾不合矣。故曰財不足則反之時,食不足則反之用。故先民以時生財。禮記坊記,鄭注云:「先民,謂上古之君也。」書伊訓孔疏引賈逵國語注云:「先民,古賢人也。」固本而用財,則財足。故雖上世之聖王,豈能使五穀常收,而旱水不至哉?然而無凍餓之民者何也?其力時急,而自養儉也。故夏書曰:『禹七年水』,殷書曰:『湯五年旱』,畢云:「《管子權數》云:『管子曰:湯七年旱,禹五年水』,與此文互異。《莊子·秋水》云:『湯之時八年七旱』。《荀子·王霸》云:『禹十年水,湯七年旱。』《賈誼新書·憂民》云:『禹有十年之蓄,故免九年之水。湯有十年之積,故勝七年之旱』。《淮南子·主術》云:『湯之時七年旱』,又異。」詒讓案:《呂氏春秋·順民》篇云:「昔者湯克夏而正天下,天大旱,五年不收,湯乃以身禱於桑林。」與此書所言正合。王充《論衡·感虛》篇亦云:「書傳言湯遭七年旱,或言五年」,是古書本有二說也。此其離凶餓甚矣,畢云:「離讀如羅。」詒讓案:「凶餓」當作「凶饑」,即冢上三穀四穀不收而言。下云「不可以待凶饑」又云「民見凶饑則亡」,皆其證也。此涉下凍餓而誤。然而民不凍餓者何也?其生財密,其用之節也。 |
5 | 七患: | 故曰以其極賞,《周書·命訓》篇云:「極賞則民賈其上,賈其上則民無讓,無讓則不順」。以賜無功,虛其府庫,以備車馬衣裘奇怪,苦其役徒,以治宮室觀樂,死又厚為棺槨,畢云:「舊作為『槨』,俗寫。」多為衣裘,生時治臺榭,畢云:「當為『謝』。《荀子·王霸》云:『臺謝甚高』,楊倞曰:『謝,榭同。』陸德明左氏音義云:『榭,本亦作謝』,知古無榭字。」死又脩墳墓,故民苦於外,府庫單於內,畢云:「史記云:『王之威亦單矣』,集解云:『徐廣曰:單亦作殫』。索隱云:『按單音丹。單,盡也』。」上不厭其樂,下不堪其苦。故國離寇敵則傷,畢云:「離讀如羅。」民見凶饑則亡,此皆備不具之罪也。且夫食者,聖人之所寶也。故《周書》曰:「國無三年之食者,國非其國也;家無三年之食者,子非其子也。」此之謂國備。」畢云:「《周書》云:『夏箴曰:小人無兼年之食,遇天饑,妻子非其有也;大夫無兼年之食,遇天饑,臣妾輿馬非其有也;國無兼年之食,遇天饑,百姓非其有也。』墨蓋夏教,故義略同。」案:畢據《周書·文傳》篇文,此文亦本夏箴而與文傳小異。攷《穀梁·莊二十八年傳》云:「國無三年之畜,曰國非其國也」,與此文略同。疑先秦所傳夏箴文本如是也。又御覽五百八十八,引古廣百官箴敘云:「墨子著書稱夏箴之辭」,蓋即指此。若然,此書當亦稱夏箴,與《周書》同,而今本脫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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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辭過: | 古之民未知為衣服時,衣皮帶茭,畢云:「『衣皮』,藝文類聚引作『衣皮毛』,非。《說文》云:『茭,乾芻』。」王云:「乾芻非可帶之物,畢說非也。《說文》『茭,竹索也』,其草索則謂之茭。《尚賢》篇曰:『傅說被褐帶索』,謂草索也。此言帶茭,猶彼言帶索矣。」詒讓案:《禮運》說上古,云:「未有麻絲,衣其羽皮。」帶茭,疑即喪服之茭帶。傳云:「絞帶者,繩帶也。」冬則不輕而溫,長短經作「煖」。案:下文輕煖常見,似是。夏則不輕而凊。《曲禮》「冬溫而夏凊」,釋文云:「凊,七性反,字從冫,秋冷也。本或作水旁,非也。」《說文·仌部》云「凊,寒也。」聖王以為不中人之情,「情」,治要作為「溫凊」二字,誤。故作誨婦人長短經「作」上有「聖人」二字,與下文同。但上已云聖王,則此不當重復,恐不足據也。治絲麻畢云:「『治』下舊有『役脩其城郭』云云四十八字,今移前。」梱布絹,畢云:「『梱』字當為『稛』。《說文》云:『絭,束也。』」詒讓案:《非樂上》作「綑布縿」,《非命下》作「梱布縿」,此「梱」或當為「捆」,亦「稛」之假字。「絹」當為「綃」,綃與繰通,故彼二篇又誤作「縿」,詳《非樂》篇。以為民衣。為衣服之法:『冬則練帛之中,《說文·糸部》云:「練,湅繒也。繒,帛也。」畢云:「中讀去聲。」案:畢說非也,中即中衣,凡上服以內之衣,通稱中衣。深衣鄭目錄云「大夫以上,祭服中衣用素」,練帛即素也。詩唐風揚之水,孔穎達疏云:「中衣者,朝祭服之裏衣也,其制如深衣。」儀禮聘禮賈疏云「凡服四時不同,假令冬有裘,襯身有禪衫,又有襦絝,襦絝之上有裘,裘上有裼衣,禓衣之上有上服,皮弁祭服之等。若夏以絺綌,絺綌之上則有中衣,中衣之上加以上服也。」案:裼衣,亦通謂之中衣。冬或服裘,或服袍襔,皆有中衣。「中」,經典亦作「衷」。說文衣部云:「衷,裏褻衣。」《穀梁·宣九年傳》云:「或衣其衣,或衷其襦」,范注云:「衷者,襦在裏也。」是對文衷為裏衣,散文則通言衣,故《節用中》篇云:「冬服紺緅之衣,足以為輕且暖。」足以為輕且煖;畢云:「文選注引作『煗』。」詒讓案:後文「煗」字兩見。《說文·火部》煖、煗並訓溫也。長短經仍作「煖」。夏則絺綌之中,《說文·糸部》云:「絺,細葛也。綌,粗葛也。」禮家說以絺綌上加中衣,此即以絺綌為中衣,則內衣通得謂之中也。足以為輕且凊。』舊本脫「煖」至「且」十二字,畢本據北堂書鈔增「煖夏則絺綌輕且」七個字。王云:「『夏則絺綌輕且凊』,本作『夏則絺綌之中,足以為輕且凊』,與『冬則練帛之中,足以為輕且煖』對文。北堂書鈔衣冠部三,引作『冬則練帛輕且煖,夏則絺綌輕且凊』,省文也。若下二句內,獨少『之中足以為』五字,則與上二句不對矣。群書治要所引上下皆有此五字,當據補。」案:王校是也。長短經引云:「夏則絺𥿭,足以為輕凊」,亦有「足以為」三字。謹此則止。故聖人之為衣服,舊本脫「之」字,今據治要補。適身體,和肌膚畢云:「北堂書鈔引云:『以適身體,以和肌膚。』」而足矣,非榮耳目而觀愚民也。長短經「非」下有「以」字。當是之時,堅車良馬不知貴也,刻鏤文采不知喜也。何則?其所道之然。故民衣食之財,家足以待旱水凶饑者何也?得其所以自養之情,而不感於外也。「感」,治要同。案:當為「惑」之誤。「也」字,治要無。是以其民儉而易治,長短經引「儉」上有「用」字。其君用財節而易贍也。畢云:「《呂氏春秋·適音》云:『不充則不詹』,高誘曰:『詹,足也。詹讀如澹然無為之澹』。文選注云:『許君注淮南子云:澹,足也。古無,從貝字,此俗寫』。」府庫實滿,足以待不然,不然,謂非常之變也。《漢書·司馬相如傳》「發巴蜀之士各五百人以奉幣,衛使者不然」,顏注引張揖云:「不然之變也。」治要作「不極」,蘇云:「『不然』疑當作『不時』」,並誤。兵革不頓,《襄四年左傳》「甲兵不頓」,杜注云:「頓,壞也。」士民不勞,足以征不服,故霸王之業可行於天下矣。 |
5 | 辭過: | 古之民未知為飲食時,治要無「時」字。素食而分處,素食,謂食草木。《管子·七臣七主》篇云:「果蓏素食當十石。」素,疏之假字。《淮南子·主術訓》云:「夏取果蓏,秋畜疏食」,「疏」,俗作「蔬」。《月令》「取蔬食」,鄭注云:「草木之實為蔬食。」《禮運》說上古,云:「未有火化,食草木之實」,即此素食也。故聖人作誨,男耕稼樹藝,畢云:「古只作『埶』,《說文》云:『埶,種也。從坴●。持而種之。』」以為民食。其為食也,足以增氣充虛,彊體適腹而已矣。《呂氏春秋·重己》篇云:「昔先聖王之為飲食酏醴也,足以適味充虛而已矣。」故其用財節,其自養儉,民富國治。治要「故」字在「民富」上。今則不然,厚作斂於百姓,治要無「作」字。以為美食芻豢,蒸炙魚鱉,蒸與烝通,毛詩小雅瓠葉,傳云:「炕火曰炙。」禮記禮運鄭注云:「炙,貫之火上。」治要無「魚鱉」二字。畢云:「太平御覽引此「炙」作「庖」,「鱉」作「鱉」。大國累百器,小國累十器,前方丈,畢本作「美食方丈」,云:「舊作『前方丈』三字,今據文選注兩引改『美食方丈』。太平御覽作『前則方丈』。」案:畢據文選七命及應璩與從弟君苗君冑書注所引校也。王云:「『美食』二字與上文相複,畢改非也。群書治要引作『前方丈』,則魏徵所見本正與今本同。文選注引作『美食方丈』者,此以上文之『美食』與下文之『方丈』連引,而節去芻豢以下十七字,乃是約舉其詞,不得據彼以改此也。太平御覽治道部八,引作『前則方丈』,句法較為完足。」詒讓案:《孟子·盡心》篇云:「食前方丈」,趙岐注云:「極五味之鐉食,列於前方一丈。」目不能遍視,手不能遍操,口不能遍味,冬則凍冰,夏則飾饐。畢云:「飾,若覆食之●是也。饐,《說文》云:『飯傷濕也。』」洪云:「案飾饐與涷冰對文,皆言其食味之壞。『飾饐』當作『餲饐』。《爾雅·釋器》『食饐謂之餲』,郭璞注:『飯穢臭。』《論語·鄉黨》『食饐而餲』,孔注『饐餲,臭味變也』。『飾』本作『飭』,『餲』『飭』字形相近。」俞說同。張文虎云:「覆食之●,義不當為飾。飾饐。群書治要引作餕饐,是也。玉藻『日中而餕』,注云:『餕,食朝之餘也。』《論語》,鄭注云:『食餘曰餕』,餕饐者,謂食餘而致壞也。」案:洪說近是。「飾」,治要作「餕」,則疑「酸」之借字。《荀子·正名》篇云:「香臭芬鬱腥臊酒酸奇臭,以鼻異」,楊注云:「酸,暑浥之酸氣也」於此義亦得通。張望文生訓,不足據。人君為飲食如此,故左右象之,是以富貴者奢侈,孤寡者凍餒畢云:「當為『餧』,《說文》云:『餧,饑也。』」雖欲無亂,畢云:「舊本脫『雖』字,據太平御覽增。」不可得也。君實欲天下治而惡其亂,「實」,治要作「誠」,「治」上,王校增「之」字。當為食飲當作「飲食」。不可不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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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尚賢下: | 今王公大人其所富,其所貴,皆王公大人骨肉之親,無故富貴、面目美好者也。今王公大人骨肉之親,無故富貴、面目美好者,焉故必知哉!論語子路皇侃義疏云:「焉猶何也。」顏子推家訓音辭篇引葛洪字苑云:「焉字訓何,訓安,音於愆反。」若不知,使治其國家,則其國家之亂可得而知也。今天下之士君子皆欲富貴而惡貧賤。然女何為而得富貴,而辟貧賤哉?曰莫若為王公大人骨肉之親,無故富貴、面目美好者。舊本脫此八字,王據上下文補,今從之。王公大人骨肉之親,無故富貴、面目美好者,此非可學能者也。王校「能」上增「而」字。使不知辯,舊本脫「知」字,今據道藏本補。德行之厚若禹、湯、文、武不加得也,王公大人骨肉之親,躄、瘖、聾,暴為桀、紂,不加失也。《說文·止部》云:「𣦢,人不能行也。」呂氏春秋盡數篇,高注云:「躄,不能行也。」「躄」即「●」之或體。躄、瘖、聾,皆癈疾,不宜與暴並舉。且《荀子·非相》篇稱桀、紂長巨姣美,則必無此諸疾,疑聾下脫一字,下「暴為桀、紂」自為句。「為」又「如」之誤,二字艸書相近。「躄、瘖、聾」,言其有惡疾。「暴如桀、紂」,言其有惡行也。又案:「聾」下或脫「瞽」字,《耕柱》篇亦云「聾瞽」。是故以賞不當賢,罰不當暴,其所賞者已無故矣,王云:「『故』乃『攻』字之誤,『攻』『故』字相似,又涉上文『無故富貴』而誤,攻即功字也,無功與無罪對文。」其所罰者亦無罪。是以使百姓皆攸心解體,畢云:「『攸』,一本作『放』。」詒讓案:攸與悠通,言悠忽也。淮南子脩務訓,高注云:悠忽,游蕩輕物也。」沮以為善,垂其股肱之力「垂」義不可通,字當作「舍」。艸書二字形近而誤。《尚同中》篇云:「至乎舍餘力不以相勞,隱匿良道不以相教,腐●餘財不以相分」,與此文意正同。《節葬下》篇亦云「無敢舍餘力,隱謀遺利,而不為親為之者矣。」此以下六句,即舍力遺利隱謀之事。而不相勞來也;《爾雅·釋詁》云」勞來,勤也。」《孟子·滕文公》篇云:「勞之來之。」《史記·周本紀》云:「武王曰:日夜勞來,定我西土。」《說文·力部》云:「敕,勞敕也。」勞來即勞敕。腐臭餘財,畢云:「臭,殠省文。」而不相分資也,戰國策齊策,高誘注云:「資,與也。」莊子大宗師篇,郭象注云:「資者,給濟之謂。」隱慝良道,尚同上、中並作「隱匿良道」。畢云:「『慝』即『匿』字異文。隱匿之字,亦寫從心,知經典慝惡字即匿也。」而不相教誨也。若此,則飢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亂者不得治。舊本脫此十二字,王據上文補,今從之。推而上之以。王云:「此五字與上下文義不相屬,蓋涉上文『推而上之』而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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