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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經注疏》 | [Northern Song (960 - 1127)] | Library Resources |
《御製序并注》 | Library Resources |
御製序并... : | 【疏】正義曰:《孝經》者,孔子為曾參陳孝道也。漢初,長孫氏、博士江翁、少府后倉、諫大夫翼奉、安昌侯張禹傳之,各自名家。經文皆同,唯孔氏壁中古文為異。至劉炫遂以《古孝經·庶人章》分為二,《曾子敢問章》分為三,又多《閨門》一章,凡二十二章。桓譚《新論》云:「《古孝經》千八百七十二字,今異者四百餘字。孝者,事親之名;經者,常行之典。」按《漢書·蓺文志》云:「夫孝,天之經,地之義,民之行也。舉大者言,故曰《孝經》。」又按《禮記·祭統》云:「孝者,畜也,畜養也。」《釋名》云:「孝,好也。」《周書》:「謚法至順曰孝。」揔而言之,道常在心,盡其色養,中情悅好,承順無怠之義也。《爾雅》曰:「善父母為孝。」皇侃曰:「經者,常也,法也。此經為教,任重道遠,雖復時移代革,金石可消,而為孝事親常行,存世不滅,是其常也。為百代規模,人生所資,是其法也。」言孝之為教,使可常而法之。《易》有上經、下經,《老子》有道經、德經。孝為百行之本,故名曰《孝經》。經之創制,孔子所撰也。前賢以為曾參唯有至孝之性,未達孝德之本,偶於間居,因得侍坐,參起問於夫子,夫子随而荅,參是以集錄,因名為《孝經》。尋繹再三,將未為得也,何者?夫子刊緝前史而修《春秋》。猶云筆則筆,削則削,四科十哲,莫敢措辭。按《鉤命決》云:「孔子曰:『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經》。』」斯則修《春秋》、撰《孝經》,孔子之志、行也。何為重其志而自筆削,輕其行而假他人者乎?按劉炫《述義》,其略曰:「炫謂孔子自作《孝經》,本非曾參請業而對也。士有百行,以孝為本。本立而後道行,道行而後業就,故曰:明王之以孝治天下也。然則治世之要,孰能非乎?徒以教化之道,因時立稱,經典之目,隨事表名,至使威儀禮節之餘盛傳當代,孝悌德行之本隱而不彰。夫子運偶陵遲,禮樂崩壞,名教將絕,特感聖心,因弟子有請問之道,師儒有教誨之義,故假曾子之言以為對揚之體,乃非曾子實有問也。若疑而始問,荅以申辭,則曾子應每章一問,仲尼應每問一答。按經,夫子先自言之,非參請也;諸章以次演之,非待問也。且辭義血脉文連旨環,而開宗題其端緒,餘音廣而成之,非一問一荅之勢也。理有所極,方始發問,又非請業請荅之事。首章言先王有至德要道,則下章云此之謂要道也,非至德,其孰能順民,皆遙結道本,荅曾子也。舉此為例,凡有數科,必其主為曾子言,首章荅曾子已了,何由不待曾子問,更自述而脩之?且三起曾參侍坐與之別,二者是問也,一者歎之也。故假言乘間曾子坐也,與之論孝。開宗明義上陳天子,下陳庶人,語盡無更端,於曾子未有請,故假參歎孝之大,又說以孝為理之功。說之以終,欲言其聖道莫大於孝,又假參問,乃說聖人之德不加於孝。在前論敬順之道,未有規諫之事,慇懃在悅色,不可頓說犯顏,故須更借曾子言陳諫諍之義。此皆孔子須參問,非參須問孔子也。莊周之斥鷃笑鵬,罔兩問影;屈原之漁父鼓柮,大卜拂龜;馬卿之烏有無是;楊雄之翰林子墨,寧非師祖製作以為楷模者乎?若依鄭注實居講堂,則廣延生徒,侍坐非一,夫子豈凌人侮眾,獨與參言邪?且云汝知之乎,何必直汝曾子,而參先避席乎?必其徧告諸生,又有對者,當參不讓儕輩而獨荅乎?假使獨與參言,言畢,參自集錄,豈宜稱師字者乎?由斯言之,經教發極,夫子所撰也。」而《漢書·藝文志》云:「《孝經》者,孔子為曾子陳孝道也。」謂其為曾子特說此經,然則聖人之有述作,豈為一人而已!斯皆誤本其文,致茲乖謬也。所以先儒注解,多所未行。唯鄭玄之《六藝論》曰:「孔子以六藝題目不同,指意殊別,恐道離散,後世莫知根源,故作《孝經》以揔會之。」其言雖則不然,其意頗近之矣。然入室之徒不一,獨假曾子為言,以參偏得孝名也。《老子》曰:「六親不和有孝慈。」然則孝慈之名,因不和而有,若萬行俱備,稱為人聖,則凡聖無不孝也。而家有三惡,舜稱大孝,龍逢比干,忠名獨彰,君不明也。孝以伯奇之名偏著,母不慈也。曾子性雖至孝,蓋有由而發矣。藜蒸不熟而出其妻,家法嚴也。耘瓜傷苗幾殞其命,明父少恩也。曾子孝名之大,其或由茲,固非參性遲朴,躬行匹夫之孝也。審攷經言,詳稽炫釋,貴藏理於古而獨得之於今者與。元氏雖同炫說,恐未盡善,今以《藝文志》及鄭氏所說為得。其作經年,先儒以為魯哀公十四年西狩獲麟而作《春秋》,至十六年夏四月己丑孔子卒為證,則作在魯哀公十四年後、十六年前。案《鉤命決》云:「孔子曰:『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經》。』」據先後言之,明《孝經》之文同《春秋》作也。又《鉤命決》云:「孔子曰:『《春秋》屬商,《孝經》屬參。』」則《孝經》之作在《春秋》後也。○御者,按《大戴禮·盛德篇》云:「德法者,御民之本也,古之御政以治天下者,冡宰之官以成道,司徒之官以成德,宗伯之官以成仁,司馬之官以成聖,司寇之官以成義,司空之官以成禮。故六官以為轡,司會均入以為軜,故曰:御四馬者執六轡,御天地與人與事者亦有六政。是故善御者,正身同轡,均馬力,齊馬心,唯其所引而之,以取長道遠行,可以之急疾,可以御天地與人事,此四者,聖人之所乘也。是故天子御者,內史、太史左右手也,六官亦六轡也。天子三公合以執六官,均五政,齊五法,以御四者,故亦為其所引而之。以之道則國治,以之德則國安,以之仁則國和,以之聖則國平,以之義則國成,以之禮則國定,此御政之體也。」然則御者,治天下之名,若柔轡之御剛馬也。《家語》亦有此文,是以秦、漢以來,以御為至尊之稱。又蔡邕《獨斷》曰:「御者,進也,凡衣服加於身,飲食入於口,妃妾接於寢,皆曰御。至於器物製作,亦皆以御言之。」故此云御也。○製者,裁翦述作之謂也。故《左傳》曰:「子有美錦,不使人學製焉。」取此美名,故人之文章述作,皆謂之製。以此序唐玄宗所撰,故云御製也。玄宗,唐弟六帝也,諱隆著,睿宗之子,以延和元年即位,時年三十三。在位四十五年,年七十八登遐,謚曰明孝皇帝,廟號玄宗。開元十年,製經序并注。序者,按《詩·頌》云:「繼序思不忘。」《毛傳》云:「序,緒也。」又《釋詁》云:「敘,緒也。」是序與敘音義同。郭璞云:「又為端緒。」然則此言緒者,舉一經之端緒耳。○并注者,并,兼也;注,著也,解釋經指,使義理著明也。言非但製序,兼亦作注,故云并也。案今俗所行《孝經》,題曰鄭氏注。近古皆謂康成。而晉魏之朝無有此說。晉穆帝永和十一年,及孝武太元元年,再聚羣臣,共論經義,有荀昶者,撰集《孝經》諸說,始以鄭氏為宗。晉末以來,多有異論。陸澄以為非玄所注,請不藏於祕省。王儉不依其請,遂得見傳。至魏、齊則立學官,著作律令。蓋由虜俗無識,故致斯訛舛。然則經非鄭玄所注,其驗有十二焉。據鄭自序云「遭黨錮之事逃難注禮,至黨錮事解,注《古文尚書》、《毛詩》、《論語》,為袁譚所逼,來至元誠,乃注《周易》」,都無注《孝經》之文,其驗一也。鄭君卒後,其弟子追論師所注述及應對時人,謂之《鄭志》,其言鄭所注者,唯有《毛詩》、三《禮》、《尚書》、《周易》,都不言注《孝經》,其驗二也。又《鄭志目錄》記鄭之所注五經之外,有《中候》、《大傳》、《七政論》、《乾象厤》、《六藝論》、《毛詩謂》、《荅臨碩難禮》、《駁許慎異議》、《釋廢疾》、《發墨守》、《箴膏盲》、《荅甄守然》等書,寸紙片言,莫不悉載,若有《孝經》之注,無容匿而不言,其驗三也。鄭之弟子分授門徒,各述所言,更為問荅,編錄其語,謂之《鄭記》,唯載《詩》、《書》、《禮》、《易》、《論語》,其言不及《孝經》,其驗四也。趙商作《鄭玄碑銘》,具詩載諸所注箋驗論,亦不言注《孝經》。晉中經薄《周易》、《尚書》、《中候》、《尚書大傳》、《毛詩》、《周禮》、《儀禮》、《禮記》、《論語》凡九書,皆云鄭氏注,名玄;至於《孝經》,則稱鄭氏解,無「名玄」二字,其驗五也。《春秋緯·演孔圖》注云:康成注三《禮》、《詩》、《易》、《尚書》、《論語》,其《春秋經》則有評論。宋均《詩譜序》云:我先師北海鄭司農」,則均是玄之傳業弟子,師有注述,無容不知,而云《春秋》、《孝經》唯有評論,非玄所注時明,其驗六也。又宋均《孝經緯注》引鄭《六藝論》敘《孝經》云「玄又為之注」,「司農論如是而均無聞焉。有義無辭,令予昏惑」。舉鄭之語而云無聞,其驗七也。宋均《春秋緯注》云「為《春秋》、《孝經》略說」,則非注之謂,所言又為之注者,汎辭耳,非事實。其敘《春秋》亦云「玄又為之注」,寧可復責以實注《春秋》乎?其驗八也。後漢史書存於代者,有謝承、薛瑩、司馬彪、袁山松等,其所注皆無《孝經》;唯范氏書有《孝經》,其驗九也。王肅《孝經傳》首有司馬宣王奉詔令諸儒注述《孝經》,以肅說為長。若先有鄭注,亦應言及,而不言鄭,其驗十也。王肅注書,好發鄭短,凡有小失,皆在《聖證》,若《孝經》此注亦出鄭氏,被肅攻擊,最應煩多,而肅無言,其驗十一也。魏晉朝賢辯論時事,鄭氏諸注無不撮引,未有一言《孝經注》者,其驗十二也。以此證驗,易為討覈,而代之學者不覺其非,乘後謬說,競相推舉,諸解不立學官,此注獨行於世。觀言語鄙陋,義理乖謬,固不可示彼後來,傳諸不朽。至《古文孝經》孔傳本出孔氏壁中,語甚詳正,無俟商搉,而曠代亡逸,不被流行。隋開皇十四年,祕書學生王逸於京市陳人處買得一本,送與著作王劭,以示河間劉炫,仍令校定。而此書更無兼本,難可依憑,炫輒以所見率意刊改,因著《古文孝經稽疑》一篇。故開元七年勑議之際,劉子玄等議,以為孔、鄭二家雲泥致隔,今綸旨煥發,校其短長,必謂行孔廢鄭,於義為允。國子博士司馬貞議曰:「《今文孝經》是漢河間王所得顏芝本,至劉向以此參校古文,省除繁惑,定此一十八章。其注,相承云是鄭玄所作。而《鄭志》及《目錄》等不載,故往賢共疑焉。唯荀昶、范曄以為鄭注,故昶集解《孝經》,具載此注為優。且其注縱非鄭玄,而義旨敷暢,將為得所,雖數處小有非穩,實亦未爽經言。其古文二十二章,無出孔壁。先是安國作傳,緣遭巫蠱,未之行也。昶集注之時,尚未見孔傳,中朝遂亡其本。近儒欲崇古學,妄作此傳,假稱孔氏,輒穿鑿改更,又偽作閨門一章,劉炫詭隨,妄稱其善。且閨門之義,近俗之語,必非宣尼正說。案其文云:閨門之內具禮矣,嚴親嚴兄妻子臣妾繇百姓徒役也。是比妻子於徒役,文句凡鄙,不合經典。又分庶人章,從『故自天子已下』別為一章,仍加『子曰』二字。然故者逮下之辭,既是章首,不合言故,是古人既沒,後人妄開此等數章,以應二十二之數。非但經久不真,抑亦傳文淺偽。又注用天之道、分地之利,其略曰:『脫之應功,暴其肌體,朝暮從事,露髮徒足,少而習之,其心安焉。』此語雖旁出諸子,而引之為注,何言之鄙俚乎?與鄭氏所云分別五土,視其高下,高田宜黍稷,下田宜稻麥,優劣懸殊,曾何等級!今議者欲取近儒詭說而廢鄭注,理實未可,請准令式《孝經》鄭注,與孔傳依舊俱行。」詔鄭注仍舊行用,孔傳亦存。是時蘇宋文吏拘於流俗,不能發明古義,奏議排子玄,令諸儒對定,司馬貞與學生郗常等十人盡非子玄,卒從諸儒之說。至十年上自注《孝經》,頒于天下,卒以十八年章為定。 | |
34 | 御製序并... : | 寫之琬琰,庶有補於將來。 |
【疏】正義曰:案《考工記·玉人職》云:「琬圭九寸,而繅以象德。」注云:「琬猶圜也,王使之瑞節也。諸侯有德,王命賜之,使者執琬圭以致命焉。繅,藉也。」又云:「琰圭九寸,判規以除慝,以易行。」注云:「凡圭琰上寸半琰,圭琰半以上又半為瑑飾。諸侯有為不義,使者征之,執以為瑞節也。除慝,誅惡逆也。易行,止繁苛。」今言以此所注《孝經》寫之琬圭、琰圭之上,若簡策之為,庶幾有所裨補於將來學者。或曰:謂刊石也,而言寫之琬琰者,取其美名耳。 |
《庶人章》 | Library Resources |
2 | 庶人章: | 故自天子至於庶人,孝無終始,而患不及者,未之有也。始自天子,終於庶人,尊卑雖殊,孝道同致,而患不能及者,未之有也。言無此理,故曰未有。 |
【疏】故自至有也。○正義曰:夫子述天子、諸侯、卿大夫、士、庶人行孝畢,於此緫結之,則有五等。尊卑雖殊,至於奉親,其道不別,故從天子已下至於庶人,其孝道則無終始貴賤之異也。或有自患已身不能及於孝,未之有也。自古及今,未有此理,葢是勉人行孝之辭也。○注始自至未有。○正義曰:云「始自天子,終於庶人」者,謂五章以天子為始,庶人為終也。云「尊卑雖殊,孝道同致」者,謂天子庶人尊卑雖別,至於行孝,其道不殊。天子須愛親敬親,諸侯須不驕不溢,卿大夫於言行無擇,士須資親事君,庶人謹身節用,各因心而行之斯至,豈藉創物之智、扛鼎之力?若率強之,無不及也。云「而患不能及者,未之有也」者,此謂人無貴賤尊卑,行孝之道同致,若各率其己分,則皆能養親。言患不及於孝者未有也。說孝道包含之義廣大,塞乎天地,橫乎四海。經言「孝無終始」,謂難備終始,但不致毀傷,立身行道,安其親、忠於君,一事可稱,則行成名立,不必終始皆備也。此言行孝甚易,無不及之理,故非孝道不終始致必反之患也。云「言無此理,故曰未有」者,此釋「未之有」之意也。謝萬以為無終始,恒患不及,未之有者,少賤之辭也。劉瓛云:「禮不下庶人。若言我賤而患行孝不及己者,未之有也。」此但得憂不及之理,而失於歎少賤之義也。鄭曰:「諸家皆以為患及身,今注以為自患不及,將有說乎?」荅曰:「案《說文》云:『患,憂也。』《廣雅》曰:『患,惡也。』又,若案注說,釋『不及』之義凡有四焉,大意皆謂有患貴賤行孝無及之憂,非以患為禍也。」經傳之稱患者多矣:《論語》「不患人之不己知」,又曰「不患無位」,又曰「不患寡而患不均」;《左傳》曰「宣子患之」:皆是憂惡之辭也。惟《蒼頡篇》謂患為禍,孔、鄭、韋、王之學引之以釋此經,故皇侃曰:「無始有終,謂改悟之善,惡禍何必及之?」則無始之言,已成空設也。《禮·祭義》:「曾子說孝曰:『眾之本教曰孝,其行曰養。養可能也,敬為難。敬可能也,安為難。安可能也,卒為難。父母既沒,慎行其身,不遺父母惡名,可謂能終矣。』」夫以曾參行孝,親承聖人之意,至於能終孝道,尚以為難,則寡能無識,固非所企也。今為行孝不終,禍患必及。此人偏執,詎謂經通?鄭曰:「《書》云:『天道福善禍淫。』」又曰:「惠迪吉,從逆凶,惟影響,斯則必有灾禍,何得稱無也?」荅曰:「來問指淫凶悖慝之倫,經言戒不終善美之輩。」《論語》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曾子曰:『參,直養者也,安能為孝乎?』」又此章云:「以養父母,此庶人之孝也。」儻有能養而不能終,只可未為具美,無宜即同淫慝也。古今凡庸,詎識孝道?但使能養,安知始終?若今皆及於灾,便是比屋可貽禍矣。而當朝通識者以為鄭注非誤,故謝萬云:「言為人無終始者,謂孝行有終始也。患不及者,謂用心憂不足也。能行如此之善,曾子所以稱難,故鄭注云:『善未有也。』」諦詳此義,將謂不然。何者?孔聖垂文,包於上下,盡力隨分,寧限高卑?則因心而行,無不及也。如依謝萬之說,此則常情所昧矣。子夏曰:「有始有卒者,其惟聖人乎?」若施化惟待聖人,十載方期一遇,加於百姓,刑於四海,乃為虛說者與!《制有》曰:「嗟乎!孝之為大,若天之不可逃也,地之不可遠也。朕窮五孝之說,人無貴賤,行無終始,未有不由此道而能立其身者。然則聖人之德,豈云遠乎?我欲之而斯至,何患不及於己者哉!」 |
《孝治章》 | Library Resources |
1 | 孝治章: | 子曰:「昔者明王之以孝治天下也,言先代聖明之王,以至德要道化人,是為孝理。不敢遺小國之臣,而況於公侯伯子男乎?小國之臣,至卑者耳。主尚接之以禮,況於五等諸侯,是廣敬也。故得萬國之懽心,以事其先王。萬國,舉其多也。言行孝道,以理天下,皆得歡心,則各以其職來助祭也。 |
【疏】子曰至先王。○正義曰:此章之首稱「子曰」者,為事訖,更別起端首故也。言昔者聖明之王,能以孝道治於天下,大教接物,故不敢遺小國之臣,而況於五等之君乎?言必禮敬之。明王能如此,故得萬國之懽心,謂各脩其德,盡其懽心而來助祭,以事其先王。經「先王」有六焉,一曰「先王有至德」,二曰「非先王之法服」,三曰「非先王之法言」,四曰「非先王之德行」,五曰「先王見教之」,此皆指先代行孝之王。此章云「以事其先王」,則指行孝王之祖考。○注言先至孝理。○正義曰:此釋「孝治」之義也。《國語》云:「古曰在昔,祖曰先民。」《尚書·洪範》云:「睿作聖。」《左傳》:「照臨四方曰明。」「昔者」非當時代之名,「明王」則聖王之稱也,是汎指前代聖王之有德者。經言「明王」,還指首章之「先王」也。以代言之,謂之先王;以聖明言之,則為明王。事義相同,故注以至德要道釋之。○注小國至敬也。○正義曰:此依王注義也。五等諸侯,則公、侯、伯、子、男。舊解云:公者正也,言正行其事;侯者候也,言斥候而服事;伯者長也,為一國之長也;子者字也,言字愛於小人也;男者任也,言任王之職事也。爵則上皆勝下,若行事亦互相通。《舜典》曰:「輯五瑞。」孔安國曰:「舜斂公、侯、伯、子、男之瑞圭璧。」斯則堯舜之代巳有五等諸侯也。《論語》云:「殷因於夏禮,周因於殷禮。」案《尚書·武成篇》云:「列爵惟五分,土惟三。」鄭注《王制》云:「殷所因夏爵,三等之制也。是有公、侯、伯而無子、男。武王增之,揔建五等。時九州界狹,故土惟三等,則《王制》云:『公、侯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至周公攝政,斥大九州之界,增諸侯之大者地方五百里,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男百里。』」然據鄭玄,夏、殷不建子、男,武王復增之也。案五等,公為上等,侯、伯為次等,子、男為下等,則小國之臣謂子、男卿、大夫,況此諸侯則至卑也。《曲禮》云:「列國之大夫,入天子之國,曰『某士』。」諸侯言列國者,兼小大。是小國之卿、大夫有見天子之禮也。言雖至卑,盡來朝聘,則天子以禮接之。案《周禮·掌客》云:王公饔餼九牢,飱五牢;侯、伯饔餼七牢,飱四牢;子、男饔餼五牢,飧三牢:三等。其五等之介行人宰史,皆有飱、饔餼,唯上介有禽獸。其卿、大夫、士有特來聘問者,則待之如其為介時也。是待諸侯及其臣之禮,是皆廣敬之道也。○注萬國至祭也。○正義曰:云「萬國,舉其多也」者,此依魏注也。《詩》、《書》之言萬國者多矣,亦猶言萬方,是舉多而言之,不必數滿於萬也。皇侃云:「《春秋》稱『禹會諸侯於塗山,執玉帛者萬國』,言禹要服之內,地方七千里,而置九州。九州之中,有方百里、七十里、五十里之國,計有萬國也。因引《王制》殷之諸侯有千七伯七十三國也。《孝經》稱周諸侯有九千八百國,所以證萬國為夏法也。」信如此說,則《周頌》云「綏萬邦」,《六月》云「萬邦為憲」,豈周之代復有萬國乎?今不取也。云「言行孝道,以理天下,皆得懽心,則各以其職來助祭也」者,言明王能以孝道理於天下,則得諸侯之懽心,以事其先王也。各以其職來祭者,謂天下諸侯各以其所職貢來助天子之祭也。和者,《禮器》云:「大饗其王事與!」注云:「盛其饌與貢,謂祫祭先王。」又云:「三牲、魚腊,四海九州之美味也。籩豆之薦,四時之和氣也。」注云:「此饌,諸侯所獻。」又云:「內金,示和也。」注云:「此所貢也,內之庭實先設之。今從革,性和,荊、楊二州貢金三品。」又云:「束帛加璧,尊德也。」注云:「貢享所執致命者,君子於玉比德焉。」又云:「龜為前列,先知也。」注云:「龜知事情者,陳於庭,在前。荊州納錫大龜。」又云:「金次之,見情也。」注云:「金炤物。金有兩義,先入後設。」又云:「丹、漆、絲、纊、竹、箭,與眾共財也。」注云:「萬民皆有此物,荊州貢丹,兖州貢漆、絲,豫州貢纊,楊州貢蓧簜。」又云:「其餘無常貨,各以國之所有,則致遠物也。」注云:「其餘,謂九州之外夷服、鎮服、蕃服之國。《周禮》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一見,各以其所貴寶為贄。周穆王征大戎,得白狼白鹿,近之。」《大傳》云:「遂率天下諸侯,執豆籩,駿奔走。」又《周頌》曰:「駿奔走在廟。」此皆助祭者也。 |
《聖治章》 | Library Resources |
2 | 聖治章: | 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后稷,周之始祖也。郊謂圜丘祀天也。周公攝政,因行郊天之祭,乃尊始祖以配之也。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明堂,天子布政之宮也。周公因祀五方上帝於明堂,乃尊文王以配之也。是以四海之內,各以其職來祭。君行嚴配之禮,則德教刑於四海。海內諸侯,各脩其職來助祭也。夫聖人之德,又何以加於孝乎?言無大於孝者。 |
【疏】昔者至孝乎。○正義曰:前陳周公以父配天,因言配天之事。自昔武王既崩,成王年幼即位,周公攝政,因行郊天祭禮,乃以始祖后稷配天而祀之。因祀五方上帝於明堂之時,乃尊其父文王,以配而享之。尊父祖以配天,崇孝享以致敬,是以四海之內有土之君各以其職貢來助祭也。既明聖治之義,乃揔其意而荅之也。周公,聖人,首為尊父配天之禮,以極於孝敬之心。則夫聖人之德,又何以加於孝乎?是言無以加也。○注后稷至配之。○正義曰:云「后稷,周公之始祖也」者,案《周本紀》云:「后稷名棄,其母有邰氏女,曰姜嫄。為帝嚳元妃,出野見巨人跡,心忻然,欲踐之。踐之而身動如孕者,居期而生子。以為不祥,棄之隘巷,馬牛過者皆辟不踐;徙置之林中,適會山林多人,遷之而棄渠中冰上,飛鳥以其翼覆薦之。姜嫄以為神,遂收養長之。初欲棄之,因名曰棄。棄為兒,好種樹麻、菽。及為成人,遂好耕農。帝堯舉為農師,天下得其利,有功。帝舜曰:『棄,黎民阻飢,爾后稷播時百榖。』封棄於邰,號曰后稷。」后稷曾孫公劉復脩其業。自后稷至王季十五世而生文王,受命作周。案《毛詩·大雅·生民》之序曰:「生民,尊祖也。后稷生於姜嫄,文、武之功起於后稷,故推以配天焉。」是也。云「郊謂圜丘祀天也」者,此孔傳文。祀,祭也。祭天謂之郊。《周禮·大司樂》云:「凡樂,圜鍾為宮,黃鍾為角,大蔟為徵,沽洗為羽。靁鼓靁鼗,孤竹之管,雲和之琴瑟,雲門之舞。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郊特牲》曰:「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大報天而主日也。兆於南郊,就陽位也。」又曰:「郊之祭也,大報本反始也。」言以冬至之後,日漸長,郊祭而迎之,是建子之月則與經俱郊祀於天。明圜丘南郊也。云「周公攝政,因行郊天之祭,乃尊始祖以配之也」者,案《文王世子》稱:「仲尼曰:『昔者周公攝政,踐祚而治,抗世子法於伯禽,所以善成王也。』」則郊祀是周公攝政之時也。《公羊傳》曰:「郊則曷為必祭稷?王者必以其祖配。王者則曷為必以其祖配?自內出者,無主不行;自外至者,無主不止。」言祭天則天神為客,是外至也。須人為主,天神乃至。故尊始祖以配天神,侑坐而食之。案《左氏傳》曰:「凡祀,啟蟄而郊。」又云:「郊祭后稷,以祈農事也。」而鄭注《禮·郊特牲》乃引《易》說曰:「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建寅之月也。」此言迎長日者。建卯而晝夜分,分而日長也。然則春分而長短分矣。此則迎在未分之前,至謂春分之日也。夫至者,是長短之極也。明分者,晝夜均也。分是四時之中,啟蟄在建寅之月,過至而未及分,必於夜短,方為日長,則《左氏傳》不應言啟蟄也。若以日長有漸,郊可預迎,則其初長宜在極短之日。故知《傳》啟蟄之郊,是祈農之祭也。《周禮》冬至之郊,是迎長日報本反始之祭也。鄭玄以《祭法》有周人禘嚳之文,遂變郊為祀感生之帝,謂東方青帝靈威仰,周為木德。威仰木帝,以駮之曰:「案《爾雅》曰:『祭天曰燔柴,祭地曰瘞薶。』又曰:『禘,大祭也。』謂五年一大祭之名。又《祭法》祖有功,宗有德,皆在宗廟,本非郊配。」若依鄭說,以帝嚳配祭圜丘,是天之最尊也。周之尊帝嚳,不若后稷。今配青帝,乃非最尊,實乖嚴父之義也。且徧窺經籍,並無以帝嚳配天之文。若帝嚳配天,則經應云禘嚳於圜丘以配天,不應云郊祀后稷也。天一而已,故以所在祭在郊,則謂為圜丘,言於郊為壇,以象圜天。圜丘即郊也,郊即圜丘也。其時中郎馬昭抗章,固執當時,勑博士張融質之。融稱漢世英儒自董仲舒、劉向、馬融之倫,皆斥周人之祀昊天於郊,以后稷配,無如玄說配蒼帝也。然則《周禮》圜丘,則《孝經》之郊。聖人因尊事天,因卑事地,安能復得祀帝嚳於圜丘,配后稷於蒼帝之禮乎?且在《周頌》「思文后稷,克配彼天」,又《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則郊非蒼帝,通儒同辭,肅說為長。伏以孝為人行之本,祀為國事之大。孔聖垂文,固非臆說。前儒詮證,各擅一家。自頃脩撰,備經斟覆,究理則依王肅為長,從眾則鄭義已久。王義其《聖證》之論,鄭義其於《三禮義宗》。王、鄭是非,於《禮記》其義文多,卒難詳縷說。此略據機要,且舉二端焉。○注明堂至之也。○正義曰:云「明堂,天子布政之宮也」者,案《禮記》明其二端,注明堂「朝諸侯于明堂之位,天子負斧依南鄉而立」。「明堂也」者,明諸侯之尊卑也。制禮作樂,頒度量而天下大服,知明堂是布政之宮也。云「周公因祀五方上帝於明堂,乃尊文王以配之也」者,五方上帝,即是上帝也。謂以文王配五方上帝之神,侑坐而食也。案鄭注《論語》云:「皇皇后帝,並謂太微五帝。在天為上帝,分王五方為五帝。」舊說明堂在國之南,去王城七里,以近為媟;南郊去王城五十里,以遠為嚴。五帝卑於昊天,所以於郊祀昊天,於明堂祀上帝也。其以后稷配郊,以文王配明堂,義見於上也。五帝謂東方青帝靈威仰,南方赤帝赤熛怒,西方白帝白招拒,北方黑帝汁光紀,中央黃帝含樞紐。鄭炫云:「明堂居國之南,南是明陽之地,故曰明堂。」案《史記》云:「黃帝接萬靈於明庭。」明庭即明堂也。明堂起於黃帝。《周禮·考工記》曰:「夏后曰世室,殷人重屋,周人明堂。」先儒舊說,其制不同。案《大戴禮》云:「明堂凡九室,一室而有四戶八牖,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以茅蓋屋,上圓下方。」鄭玄據《援神契》云:「明堂上圜下方,八牖四闥。」《考工記》曰:「明堂五室。」稱九室者,或云:「取象陽數也;八牖者,陰數也,取象八風也;三十六戶,取象六甲子之爻,六六三十六也;上圜象天,下方法地;八牖者即八節也,四闥者象四方也;稱五室者,取象五行:皆無明文也,以意釋之耳。此言宗祀於明堂,謂九月大享靈威仰等五帝,以文王配之,即《月令》云:「季秋大享帝。」注云:「徧祭五帝,以其上言舉五穀之要,藏帝藉之收於神倉,六月西方成事,終而報功也。」○注君行至祭也。○正義曰:云「君行嚴配之禮」者,此謂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天是也。云「則德教刑於四海,海內諸侯各脩其職,來助祭也」者,謂四海之內,六服諸侯,各脩其職,貢方物也。案《周禮·大行人》以「九儀辨諸侯之命,廟中將幣三享」。又曰「侯服貢祀物」,鄭云:「犧牲之屬。」「甸服貢嬪物」,注云:「絲帛也。」「男服貢器物」,注云:「尊彝之屬也。」「采服貢服物」,注云:「玄纁絺纊也。」「衞服貢材物」,注云:「八材也。」「要服貢貨物」,注云:「龜貝也。」此是六服,諸侯各脩其職來助祭。又若《尚書·武成篇》云:「丁未,祀於周廟,邦甸侯衞駿奔走,執豆籩。」亦是助祭之義也。 | ||
3 | 聖治章: | 故親生之膝下,以養父母日嚴。親,猶愛也。滕下,謂孩幼之時也。言親愛之心,生於孩幼。比及年長,漸識義方,則日加尊嚴,能致敬於父母也。聖人因嚴以教敬,因親以教愛。聖人因其親嚴之心,敦以愛敬之教。故出以就傳,趨而過庭,以教敬也;抑搔癢痛,懸衾篋枕,以教愛也。聖人之教不肅而成,其政不嚴而治。聖人順羣心以行愛敬,制禮則以施政教,亦不待嚴肅而成理也。其所因者本也。本謂孝也。 |
【疏】故親至本也。○正義曰:此更廣陳嚴父之由。言人倫正性,必在蒙幼之年;教之則明,不教則昧。言親愛之心,生在其孩幼膝下之時,於是父母則教示;比及年長,漸識義方,則日加尊嚴,能致敬於父母,故云「以養父母日嚴」也。是以聖人因其日嚴而教之以敬,因其知親而教之以愛,故聖人因之以施政教,不待嚴肅自然成治也。然其所因者在於孝也。言本皆因於孝道也。○注親猶至母也。○正義曰:云「親猶愛也」者,嫌以親為父母,故云親猶愛也。云「膝下謂孩幼之時也」者,案《內則》云:「子生三月,妻以子見於父,父執子之右手,孩而名之。」案《說文》云:「孩,小兒笑也。」謂指其頤下,令之笑而為之名。故知膝下謂孩幼之時也。云「親愛之心生於孩幼之時也」者,言孩幼之時,已有親愛父母之心生也。云「比及年長,漸識義方,則日加尊嚴,能致敬於父母也」者,《春秋左氏傳》石碏曰:「臣聞:愛子,教之以義方。」方猶道也,謂教以仁義合宜之道也。其教之者,案《禮記·內則》:「子能飲食,教以右手;能言,男『唯』女『俞』;男鞶革,女鞶絲。六年,教之數與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年,出入門戶,及即席飲食,必後長者;始教之讓。九年,教之數目。」又《曲禮》云:「幼子常視無誑,立必正方,不傾聽;與之提攜,則兩手奉長者之手,負劍辟咡;詔之,則掩口而對。」注約彼文為說,故曰日加尊嚴,言子幼而誨,及長則能致敬其親也。○注聖人至愛也。○正義曰:父子之道,簡易則慈孝不接,狎則怠慢生焉。故聖人因其親嚴之心,敦以愛敬之教也。云「出以外傅」者,案《禮記·內則》云:「十年,出就外傅,居宿於外,學書計。」鄭云:「外傅,教學之師也。謂年十歲出就外傅,居宿於外,就師而學也。」案十年出就外傅,指命士已上。今此引之,則尊卑皆然也。云「趨而過庭,以教敬也」者,言父之與子,於禮不得常同居處也。案《論語》云:「陳亢問於伯魚曰:『子亦有異聞乎?』對曰:『未也。嘗獨立,鯉趨而過庭。曰:學禮乎?對曰:未也。「不學禮,無以立。」鯉退而學禮。聞斯二者。』陳亢退而喜曰:『問一得三:聞《詩》,聞《禮》,又聞君子之遠其子也。』」故注約彼文以為說也。云「抑搔癢痛,懸衾篋枕,以教愛也」者,此並約《內則》文。案彼云:「以適父母、舅姑之所。及所,下氣怡聲,問衣燠寒,疾痛疴癢,而敬抑搔之。父母、舅姑將坐,奉席請何鄉;將衽,長者奉席請何趾。少者執牀與坐。御者舉几,斂席與簟,懸衾,篋枕,斂簟而襡之。」鄭注云:「須臥乃敷之也。襡,韜也。是父母未寢,故衾被則懸,枕則置篋中。言子有近父母之道,所以教其愛也。夫愛以敬生,敬先於愛,無宜待教,而此言教敬愛者。」《禮記·樂記》曰:「樂者為同,禮者為異。同則相親,異則相敬,樂勝則流。」是愛深而敬薄也。禮勝則離,是嚴多而愛殺也。不教敬則不嚴,不和親則忘愛,所以先敬而後愛也。舊注取《士章》之義,而分愛、敬父母之別,此其失也。○注聖人至理也。○正義曰:云「聖人順羣心以行愛敬」者,聖人謂明王也。聖者通也。稱明王此,言在位無不照也。稱聖人者,言用心無不通也。順羣心者,則首章「以順天下」是也。以行愛敬者,則天子能愛親敬親者是也。云「制禮則以施政教」者,則德教加於百姓是也。云「亦不待嚴肅而成理也」者,蓋言王化順此而行也。言亦者,《三才章》已有成理之言,故云亦也。○注本謂孝也。○正義曰:此依鄭注也。首章云:「夫孝,德之本也。」《制旨》曰:「夫人倫正性,在蒙幼之中。導之斯通,壅之斯蔽。故先王慎其所養,於是乎有胎中之教,膝下之訓。感之以惠和,而日親焉;期之以恭順,而日嚴焉;夫親也者,緣乎正性而達人情者也。故因其親嚴之心,教以愛敬之範,則不嚴而治,不肅而成。」謂其本於先祖也。 |
《諫諍章》 | Library Resources |
2 | 諫諍章: | 子曰:「是何言與?是何言與?有非而從,成父不義,理所不可,故再言之。昔者,天子有爭臣七人,雖無道,不失其天下。諸侯有爭臣五人,雖無道,不失其國。大夫有爭臣三人,雖無道,不失其家。降殺以兩,尊卑之差。爭謂諫也。言雖無道,為有爭臣,則終不至失天下、亡家國也。士有爭友,則身不離於令名。令,善也。益者三友。言受忠告,故不失其善名。父有爭子,則身不陷於不義,父失則諫,故免陷於不義。故當不義,則子不可以不爭於父,臣不可以不爭於君。不爭則非忠孝。故當不義則爭之,從父之令,又焉得為孝乎?」 |
【疏】子曰至孝乎。○正義曰:夫子以曾參所問,於理乖僻,陳諫爭之義,因乃誚而荅之,曰:汝之此問,是何言與?再言之者,明其深不可也。既誚之後,乃為曾子說必須諫爭之事,言臣之諫君,子之諫父,自古攸然。故言昔者天子治天下,有諫爭之臣七人,雖復無道,昧於政教,不至失於天下。言無道者,謂無道德。諸侯有諫爭之臣五人,雖無道,亦不失其國也。大夫有諫爭之臣三人,雖無道,亦不失於其家。士有諫爭之友,則其身不離遠於善名也。父有諫爭之子,則身不陷於不義。故君父有不義之事,凡為臣子者,不可以不諫爭。以比之故,當不義則須諫之。又結此以荅曾子曰:今若每事從父之令,又焉得為孝乎?言不得也。案曾子唯問從父之令,不指當時而言。「昔者」,皇侃云:「夫子述《孝經》之時,當周亂衰之代,無此諫爭之臣,故言昔者也。」不言「先王」而言「天子」者,諸稱先王,皆指聖德之主。此言「無道」,所以不稱先王也。○注有非至不義。○正義曰:言父有非,子從而行,不諫,是成父之不義。云「理所不可,故再言之」者,義見於上。○注降殺至國也。○正義曰:《左傳》云:「自上以下,降殺以兩,禮也。」謂天子尊,故七人;諸侯卑於天子,降兩,故有五人;大夫卑於諸侯,降兩,故有三人。《論語》云:「信而後諫。」《左傳》云:「伏死而爭。」此蓋謂極諫為爭也。若隨無道,人各有心,鬼神之主,季梁猶在,楚不敢伐,是有爭臣不亡其國。舉中而率,則大夫、天子從可知也。不言國家,嫌如獨指一國也。國則諸侯也,家則大夫也。注貴省文,故曰家、國也。案孔、鄭二注及先儒所傳,並引《禮記·文王世子》以解七人之義。案《文王世子記》曰:「虞、夏、商、周,有師保,有疑丞。設四輔及三公,不必備,惟其人。」又《尚書大傳》曰:「古者天子必有四鄰,前曰疑、後曰丞、左曰輔、右曰弼,天子有問無對,責之疑;可志而不志,責之丞;可正而不正,責之輔;可揚而不揚,責之弼。其爵視卿,其祿視次國之君。」《大傳》四鄰則見之四輔,兼三公,以充七人之數。諸侯五者,孔傳指天子所命之孤,及三卿與上大夫。王肅指三卿、內史、外史以充五人之數。大夫三者,孔傳指家相、室老、側室以充三人之數。王肅無側室,而謂邑宰。斯並以意解說,恐非經義。劉炫云:「案下文云『子不可以不爭於父,臣不可以不爭於君』,則為子為臣,皆當諫爭,豈獨大臣當爭,小臣不爭乎?豈獨長子當爭其父,眾子不爭者乎?若父有十子,皆得諫爭。王之百辟,惟許七人,是天子之佐乃少於匹夫也。又案《洛誥》云成王謂周公曰:『誕保文武受民,亂為四輔。』《冏命》穆王命伯冏:『惟予一人無良,實賴左右前後有位之士匡其不及。』」據此而言,則左右前後四輔之謂也。疑、丞、輔、弼,當指於諸臣,非是別立官也。謹案:《周禮》不列疑、丞,《周官》歷叙羣司,《顧命》揔名卿士,《左傳》云「龍師」、「鳥紀」,《曲禮》云「五官」、「六大」,無言疑、丞、輔、弼專掌諫爭者。若使爵視於卿、祿比次國,《周禮》何以不載?經傳何以無文?且伏生《大傳》以四輔解為四鄰,孔注《尚書》以四鄰為前後左右之臣,而不為疑、丞、輔、弼,安得又采其說也?《左傳》稱周主申父之為太史也,命百官官箴王闕;師曠說匡諫之事,「史為書,瞽為詩,工誦箴諫,大夫規誨,士傳言。『官師相規,工執藝事以諫』」。此則凡在人臣。皆合諫也。夫子言天子有天下之廣。七人則足以見諫爭功之大,故舉少以言之也。然父有爭子,士有爭友,雖無定數,要一人為率。自下而上,稍增二人,則從上而下,當如禮之降殺,故舉七、五、三人也。劉炫之讜義雜合通途,何者?傳載:忠言比於藥石,逆耳苦口,隨要而施。若指不備之員以匡無道之主,欲求不失,其可得乎?先儒所論,今不取也。○注令善至善名。○正義曰:「令,善也」,《釋詁》文。云「益者三友」,《論語》文,即「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是也。云「言受忠告,故不失其善名」者,《論語》云:「子貢問友,子曰:『忠告而善道之。』」言善名為受忠告而後成也。大夫以上皆云「不失」,士獨云「不離」,不離,即不失也。○注父失至不義。○正義曰:此依鄭注也。案《內則》云:「父母有過,下氣怡色,柔聲以諫。諫若不入,起敬起孝,說則復諫。」《曲禮》曰:「子之事親也,三諫而不聽,則號泣而隨之。」言父有非,故須諫之以正道,庶免陷於不義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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