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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百七十二

《卷一百七十二》[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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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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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一百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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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燾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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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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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祐四年春正月辛亥,徙英州別駕唐介為全州團練副使、監郴州酒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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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堯臣、王守忠、陳旭等較慶厯、皇祐總四年天下財賦出入,凡金幣絲纊薪芻之類,皆在其數,叅相耗登。皇祐元年,入一億二千六百二十五萬一千九百六十四,而所出無餘,為書七巻,丙辰上之,詔送三司,取一嵗中數以為定式。二年正月受命,至是乃上之。庚申,乾寧軍獻古鐘,詔送詳定大樂所。實録明年二月末,又書乾寧進古鐘,本志亦在明年二月,而此年所進,志獨不書,恐實録重出也,今止存其一,明年二月不復書。丙寅,聽吉州司理叅軍祝紳持兄服。初,江南東路體量安撫言:紳㓜亡父母,養於兄嫂,已嘗為嫂服,今又請解官持兄䘮。上曰:「近世蓋有匿父母䘮而干進者,今紳雖所服非禮,然不忘鞠養之恩,亦可勸也」。既聽之,仍候服闋日,與幕職官、知縣。 詔:「昨為唐介顯涉結附,合行降黜,亦慮言路或塞,尋與敘遷。尚恐言事之臣有所顧忌,令御史臺、諫院其務盡鯁直,以箴闕失。仍令通進司或有章奏,畫時進入,必當親覽,或只留中」。此據㑹要四年正月十九日丙寅也。戊辰,詔御史臺,臣僚年七十,因體量罷官,或分司致仕者,更不推恩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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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詔許諸路轉運司災傷處貸民種食,即不得以勸誘為名,抑配人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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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樞密直學士、工部侍郎、知福州劉䕫請解官歸武夷山為道士,不許,尋命知建州。䕫,建州人,遂以戶部侍郎致仕。知建州在今年十月戊戍,致仕在明年四月,今并書之。癸酉,刑部郎中、江東轉運使張沔、直史館、翰林學士趙槩等言沔早居臺省,頗聞清謹,乞加襃擢故也。乙亥,塞郭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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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戊寅,上謂輔臣曰:「東南嵗比不登,民力匱乏,嘗詔損嵗漕百萬石,今發運使施昌言、許元乃欲分往兩浙、江南,調發軍儲,是必謀誅剝疲民,求羡餘以希進爾,宜約束之」。因詔昌言等遵前詔,毋得輙有科率,己夘,降利州路轉運使、度支郎中李熈輔,提㸃荊湖北路刑獄,度支員外郎張紀知歙州,並坐按部無狀也。庚辰,兵部郎中傅永為户部副使。慶厯末,永自梓州路轉運使移陜西,慶厯八年正月,自梓州徙時關中用折十鐵錢,盜鑄不可勝計,公私患之,永獻䇿請變錢法,至境,問民所乏,貸以種糧錢,令麥熟納償,而薄取其息,民大悅,永亟檄州縣,凢㪚二百八十萬緡,大錢悉盡,乃以聞,已而朝廷變法,遂下令以小鐡錢三折大鐡錢一,民出不意破産失業,自經死者甚衆,而盜鑄亦以衰止,所貸得麥四十萬斛,商人入粟於邊,而受錢於中都,嵗五百萬緡,時河北奏乞錢,朝廷未有以給,永言本道倉廩實,請以所當錢畀之,上嗟賞。自康定用兵,陜華以西移輸税於邊,民力大困,永令輸本郡,而轉錢以供邊糴,儲亦無乏,王堯臣詳定課績,上其事,又賜詔襃之,尋召入,權糾察在京刑獄,於是權副三司。傅永𫝊云:永獻䇿請變法,既悉貸民大鐡錢,遂下令以一折三,民多破産失業,而盜鑄亦止。按變法在慶厯八年六月,乃用三司議,或因永獻䇿亦未可知,若謂永遂下令以一折三,則是永自擅作法罔民,初非朝廷變法也。朝廷變法,適與永貸,民大鐡錢相先後,盖永悉貸民大鐡錢,大錢雖折小錢十而小錢十,可改鑄大錢五,且有餘,即鄭戬所云盜鑄獲利十之六也。永前貸民大錢,今但用小錢,又以小錢三折當十大錢一,其名似優貸者,其實隂奪盗鑄之利也,永𫝊載此事,殊不了了,今畧加删潤,使易曉。 詔開封府:「比聞浮薄之徒,作無名詩,玩侮大臣,毁罵朝士,及注釋臣僚詩句,以為戲笑,其嚴行捕察,有告者優與恩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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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提㸃江南東路刑獄、都官員外郎張肅,知睦州。同提㸃、內殿承制、閤門祇候趙牧小處監押。先是,朝廷以京東、淮、浙、江湖災傷,令轉運、提㸃刑獄分路廵察,而肅等稽違不行,乃奏凖編敕,每遇出廵,仍湏同行,又請挈家於分定州軍,上曰:「始令分路廵按」,蓋急於撫䘏疲羸,督視盜賊,而肅等乃欲挈家以自便,故降之。癸未,命御史中丞王舉正與三司同詳定冗費,甲申,右屯衛大将軍克繼上廣夏竦所集古文韻六巻,上謂輔臣曰:「宗室中嚮學者鮮,獨克繼孜孜於字學,宜降詔奨諭」。仍以其書送秘閣。克繼徳,恭孫,承慶子也。乙酉,端明殿學士、兼龍圖閣學士、禮部侍郎、集賢殿修撰李淑以母老乞觧官奉養,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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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詔每嵗汴口祭河,自今兼祠十七星。初,司天監靈臺郎王太明言:「按占書,主河江淮濟溝渠溉灌之事,凡十九星,汴口祭河瀆七位,而不及星。詔司天監詳定,而言:十九星內,亢地,主波水徃来送迎之事,北河為契丹北戒,南河為越門南戒,土司空掌土功事,皆不主江、淮、濟。太明所遺有箕、斗、奎、三星,顓主津瀆,請與東井、天津、天江、咸池、積水、天淵、天潢、水位、水府、四瀆、九坎、天船、王良、羅堰等凡十七星。案此所載止十六星,考宋史禮志東井」下有天津星名,原本遺漏,今増入。在天河內者,並當祠之。汴河口祭星自此始。己丑,詔:夏國嵗遣首領進奉,其引伴、押伴,自今選練習邊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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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西上閤門使、惠州刺史劉兼濟知雄州。先是,邊民避罪或亡入契丹,契丹輙納之,守將畏事不敢詰,兼濟悉移檄責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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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詔河北安撫轉運使、知博州蔡挺,與入內都知張惟吉同議六塔河利害以聞,時郭固雖已塞,而水勢猶壅,議者議開六塔河以分其勢,故命惟吉等按視之。初,井淵為賊所執,挺言宜如漢喬元,不以其子,故遂緩捕賊,朝議從之,時河北多盜,挺以選知博州,申飭諸縣嚴伍法,訪得嘗為盜藏者數人,貸其宿負,補為吏,使察知諸偷所在,每發必得之,且言均博平、聊城兩縣税,嵗増鉅萬,田況為三司使,上其法行之諸路,然大抵増税,百姓苦之。均稅事,宋史削去,今附見,當考。庚子,蠲湖州民所貸官米四萬斛。 入內內侍省言:「近来諸處多將無例事件,乞本省差使臣𫝊宣,竊恐援例請陳,紊亂詔條,乞自今並送所轄去處,令檢㑹條例施行,本省更不差使臣𫝊宣」。從之。此據㑹要二月事,今附月末。三月丁未,兵部員外郎、天章閣待制、知諌院包拯為龍圖閣學士、河北都轉運使。拯在諌院踰二年,數論斥大臣,權倖請罷,一切內降曲恩,又列上唐魏鄭公三䟽,請置座右以為龜鑑,別條七事:一曰陛下天縱寛仁,容納羣下,而憸險之臣,肆矯妄飾,無根之說,誣䧟善良,使坐受排斥,不得自辨,夫隂姦得計,則忠義之臣,懼讒恐禍,不敢當事,儻有急猝,則朝廷所倚何人,願陛下發神明之斷,如察見厚誣,亟付有司研覈其實,使是非較然,則忠臣可以竭節圖効矣。二曰比有指臣下之朋黨者,其間奮不顧身,奨善嫉惡者,則被巧詆。進一良士,必曰朋黨相濟,退一庸才,亦曰朋黨所嫉,使正人結舌,不敢公言是非,此為國之大患也!夫聖明在上,安有朋黨,朋黨之弊,起於衰闇,漢之黨錮,始於安帝,極於桓靈,唐之朋黨,起於穆宗,甚於文宗、武宗,以陛下勵精圖治,豈比漢唐衰闇之際乎?斯乃臣下務相傾軋,以快其志,不顧國事者也。陛下循名察實,因迹照心,毋以朋黨為疑,則君子小人可辨矣。三曰頃嵗大臣專政,忌才有所開建,則謂之沽激,是以莫敢自効,或不顧時忌,指事陳說,則百計阻撓,訖不得施,夫在位雖衆,志於國家之急者甚鮮,幸有一焉,又脅於沽激之說,是則因循懦黙者為得計,志士仁人終無以為也。此任事之臣,圖私醜正,豈陛下之心哉?願收納公議,别白否臧,勿以沽激為猜,則人得盡其心矣。四曰議者謂陛下頗主先入之說。夫朝廷之事,顧理道如何,不繫說之先後也,必若先入者為是,則害賢牟利之臣,隂中厯詆,惟恐居後,亂天下邪正,掩陛下聰明,願聽受之際,但顧事之是非,裁之以義,勿甘先入之說,則情偽明矣。五曰:比者所設科禁,動有防疑,闕一御史,湏舉二員,奏俟親選,又限以中外,及嘗為二府論薦者,皆不得預。輔臣惟旬休見客,若百官廵㕔白事,臺諫官私謁,刑法官接見雪罪,敘勞之人,率有常禁,臣謂皆非帝王推誠待下之道也。陛下方將擬迹堯舜,豈如漢武雄猜多忌哉?盖有不識大體之臣,過防謬論,上誤聖徳,臣恐書之史册,取譏萬世,願革近制,推大信於羣下,朝廷政事,一法景祐之初,則盡善矣。六曰比年災變數見,蟲蝗水旱,所被甚廣,陛下焦勞求理,恐一物失所,聖心若此,豈不能弭災沴、和隂陽哉?此殆執政不能同寅協恭,以救時弊,陛下亦或有所間阻,不能委任責成,故致此也。方今流民頗衆,帑廩空虛,官濫兵驕,西夏強橫,不幸洊饑,加以冦盜,在位之臣,誰可倚者?陛下何不以事觀之,孰能盡心思天下之弊,孰能出力當天下之責?果得其人,則宜主張而委任之,其持祿取容,妬賢妨能以為身計者,速罷免之,毋俾久塞要路,化危為安,易於反掌,儻失此時而不亟為,禍變一發,雖欲有為,不可得矣。七曰:近嵗臣下竄逐,或以無辜,或因小過,或為隂邪排䧟,或由權要憎嫉,吹毛洗垢,以求疵瑕,刑網密張,罪罟橫冐,夫匹婦含怨,亢陽累年,匹夫懷憤,飛霜下擊,彼非辜竄逐之臣,氣感天地,精貫日月,詎止匹夫匹婦之為乎?願陛下躬閲謫籍,察其有才行功實而無大過者,或與牽復,或加寵擢,則聖造洪覆,與天同徳,譛䧟之風,不敢肆矣!䟽奏多見采納」。拯所陳七事,據正史,今實録乃於吳奎𫝊載此,盖誤也。朱本已削去,然亦不能辨其非奎,豈與拯同在諌省時論列,故墨本并載之,今不取。 拯前此嘗建議罷河北屯兵,分之河南、兖、鄆、齊、濮、曹、濟諸州,遇警即發,且無後期不及之患,如謂屯兵不可遽减,則訓練義勇,以壮邊備,雖小給餱糧,每嵗不當屯兵,一月之費,用一州賦,可給義勇十八萬,朝廷難之,於是復奏曰:拯本𫝊云:拯前此嘗建議,無事時,請徙兵內地,不報,至是復請云云,事卒不行。按拯徙兵議,元年亦略行,非不報也,至欲以義勇代戍兵,則其事竟寝,本𫝊并二事為一事,故與實録不合,今略加刪潤,仍兩出之,訓練義勇代戍兵,已具元年三月都漕時,今所上奏,仍具録之於後。「臣竊見天下之患,在乎三路,而河朔為甚,冗兵耗於上,公用蠧於下,內則致帑廩空竭,外則致生靈困敝,臣前後累曽論列,乞那移兵馬於河南州軍,及罷諸處公用回易,尋委逐路安撫轉運司相度,終未見果决施行,况北界請和四十餘年,嵗遺金帛數十萬者,是欲寛國用而紓民力爾。方今邊鄙無事,正是保國息民之時,而屯兵益衆,用度益廣,每年河北便糴糧斛三四百萬石,約支見錢四五百萬貫,僅有三二年之備,雖朝廷竭力應副,亦所不逮,日甚一日,臣恐數嵗之後,必有不可救之患,至如寳元已前,天下無事,財貨充足,一旦昊賊猖獗,調發旁午,公私窘絶,迄今未復,以今事勢,較之徃日,則不侔甚矣,萬一或有警急,何以取濟?且邊陲者四肢也,河朔者,心腹也,幸而外無邊陲之虞,河朔塗炭如此,是防手足未然之患,而自潰其心腹也,則朝廷安可不深慮而務救之之䇿乎?若上下協心,更張措置,如反掌之易而有泰山之安,又何憚而不為哉?欲望宣諭兩府執政大臣,應沿邊及近裏州軍兵馬,除合留防守外,其屯駐、駐泊諸軍,悉令歸營,就糧諸軍,分屯於河南諸州,率三年一代,遇有邊事,即時起發,不旬日可到也。其逐州公用錢,除沿邊及人使路分州軍,量與増添外,諸路一切禁止,並不得回易,則國用民力,漸可完復,惟陛下務念元元,斷在必行,若更令逐路相度,則互執所見,益無涯矣!分屯事訖不行,諸州,以公用錢回易,遂罷。居數月,拯徙為髙陽關路安撫使,因籍一路吏民積嵗所負公錢十餘萬,悉除之。徙知瀛州在七月戊申,今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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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權知開封府、龍圖閣直學士、起居舍人李絢,同提㸃在京諸司庫務。絢治有能名,然喜飲酒,晨朝奏事,酒未解,帝曰:「開封事劇,豈可酖於酒耶?」改命兵部員外郎、知制誥何中立權發遣開封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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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詔禮部貢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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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置廣、惠二州提舉捉賊一員。 録江津尉王育,才子涇為太廟齋郎,育才捕盜鬬死故也。辛亥,鄜延經畧使狄青言:「延州保信軍弓箭手,押官以上,皆給身分田,欲自十將至指揮使,量其家口數,更等第,益以閒田」。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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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觀文殿大學士、吏部尚書、知陳州陳執中為集慶節度使、同平章事、判大名府,武勝節度使、同平章事、判大名府程琳為鎮安節度使,赴本鎮,尋詔琳出入,如見任二府儀。琳前後守魏十年,持重不擾,嘗度要害,繕壁壘,增守禦備,植木數萬,曰:「異時樓櫓之具,可以不出於民矣!」人愛之,為立生祠。出入如二府儀,乃四月辛巳,今并書。甲寅,詔:「䖍州知州、提舉南安軍雄州兵甲公事,自今盜賊屛息,政治有聞,嵗滿當旌擢之。其吉、撫、饒、信、宣、歙等知州及吉州吉水、歙州婺源、饒州浮梁樂平、洪州分寧、臨江軍新喻等知縣,自今令審官院並不以次選人,任內無遺闕,亦旌擢之。時韓絳等自淮南安撫還,言江西人繁賦重,州縣長吏多不得人,故以難治之地,特著此條。慶厯初,王琪等增江淮、兩浙、荊湖六路糶鹽錢,及絳還自淮南,言鹽估髙,民無以食,既而諸路皆以為言,於是琪等所増錢皆罷復故。此據本志附見,不得其時。 禁鄜延路漢戶以田産與蕃官賣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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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蠲江南東西路民所貸種糧。初,上謂輔臣曰:「頃江南嵗饑,貸種糧數十萬斛,且屢經倚閣,而轉運司督索不已,如聞民貧不能盡償,非遣使安撫逺方,無由上達,其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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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詔大理寺:「舊制大事限三十日,中事限二十日,小事限十日,審刑院遞減半。今炎暍之際,恐待報淹,久起四月盡六月,案內有禁囚者,減限之半,其益、梓、利、䕫、廣南東西、福建、荆湖等州軍,即依急案例斷奏」。卒酉,御崇政殿,録繫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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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戍,出內藏庫絹十萬下三司,以助軍費。至和元年八月可考。癸亥,詔天下請南郊軍賞,湏前一年九月內發衙前上京,限次年三月輦至逐州軍。先是,外處迫郊日,始差人請軍賞,折支既不及,事又急遽,多至破逃,河北、河東尤苦其役,故條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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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河東陜西都部署司言:「郭諮所進獨轅衝陣,無敵流星弩,可以備軍之用。詔弓弩院如様製之。諮獻弩,在皇祐元年三月。尋以諮為鄜延路鈐轄,給所製弩五百,募土兵教之。既成,經略使夏安期言甚便,詔置獨轅弩軍。此據本志。聫書,諮為鄜延鈐轄,乃至和二年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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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夘,遣官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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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謂輔臣曰:「開封府奏婦人阿齊為祈雨斷右臂,恐惑衆,不可以留京師,其令徙居曹州」。本志以阿齊事繫之慶厯四年,今從實録。 全州團練副使、監郴税唐介為秘書丞。辛未,詔雜買務,自今凡官禁所市物,皆給實直,其非所闕者毋得市。初,上謂輔臣曰:「國朝監唐世宮市之患,特置此務,以京朝官、內侍叅主之,且防擾人。近嵗物非所急者,一切收市,其擾人亦甚矣」。故降是詔。夏四月戊寅,禁內宿臣僚聚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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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內出欹器一,陳於邇英閣御坐前,諭丁度等曰:「朕思古欹器之法,試令工人製之,以示卿等」。命以水注之,中則正,滿則覆,虛則欹,率如家語、荀卿、淮南之說,其制度精好,度等列侍觀之。帝曰:「日中則昃,月盈則虧。朕欲以中正臨天下,當與列辟共守此道」。度拜曰:「臣等亦願無傾滿以事陛下」。因言太宗常作此器,真宗亦嘗著論。庚辰,帝製後述,以賜度等。 詔:「去冬修河兵夫逃亡及死者甚衆,蓋官吏不能撫存,自今宜㑹其死亡數而加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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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都轉運使、右諫議大夫、天章閣待制李柬之為龍圖閣直學士、知秦州。金部郎中邵飾為淮南江浙荊湖制置發運使,命下未赴,皆為御史所彈。壬午,改命龍圖閣直學士、吏部郎中、知徐州孫沔代柬之,兵部員外郎李徽之代飾,以柬之知澶州,飾知潭州。丙戍契丹,國母遣順義節度使、右監門衛上將軍蕭昌、右諫議大夫劉嗣復,契丹遣彰信節度使蕭昱、益州防禦使劉士方来賀乾元節,其國書始去國號而稱南北朝,且言書稱大宋、大契丹,非兄弟之義,帝召二府議之,叅知政事梁適曰:「宋之為宋,受之於天,不可改契丹,亦其國名,自古豈有無名之國?」又下兩制、臺諌官議,皆以講和以来,國書有定式,不可輙許,乃詔學士院荅契丹書仍舊稱大宋、大契丹,其後契丹復有書,亦稱契丹如故。詔學士院乃辛丑日令并書初,契丹使来,知制誥韓綜為館伴,契丹使欲復書如其國,但稱南北朝,綜謂曰:「自古未有建國而無號者」。契丹使慙,遂不復言。其後契丹使来,朝廷擇館伴者,綜時已卒,帝曰:「孰有如韓綜者乎?」此事附見。初,儂智髙貢方物求內屬,朝廷拒之,後復貢金函書以請,知邕州陳珙上聞,亦不報。智髙既不得請,又與交趾為仇,且擅廣源山澤之利,遂招納亡命,數出敝衣易榖食,紿言峒中饑,部落離㪚,邕州信其㣲弱,不設備也,乃與廣州進士黃瑋、黄師宓及其黨儂建侯、儂志中等宋史作儂志忠日夜謀入冦,一夕焚其巢穴,紿其衆曰:「平生積聚,今為天火所災,無以為生,計窮矣,當拔邕州,據廣州以自王,否則兵死」。是月,率衆五千,沿鬱江東下,攻破橫山寨寨主、右侍禁張日新。邕州都廵檢、左班殿直髙士安欽,橫州同廵檢、右班殿直吳香死之。 詔自今技術官勿除遙郡。㑹要:皇祐四年四月事,當考。五月乙巳朔,儂智髙破邕州,執知州、北作坊使陳珙。通判、殿中丞王乾祐,廣西都監、六宅使張立。初,賊圍城,珙令乾祐守来逺門,權都監、三班奉職李肅守大安門,指使武吉守朝天門,張立自賓州来援,既入,珙犒軍城上,酒行而城破,珙立、乾祐及節度推官陳輔堯、觀察推官唐鑑、司户叅軍孔宗旦,皆被執,兵死者千餘人,智髙閲軍資庫,得所上金函,怒謂珙曰:「我請內屬,求一官以統攝諸部,汝不以聞,何也?」珙對嘗奏,不報,索奏草不獲,遂扶珙出,珙病目,不能視,惶恐呼萬嵗,求自効,不聽,并立乾祐、輔堯鑑,宗旦害之,立臨刑大罵,不為屈,逾月,得其尸如生,而李肅、武吉武緣令梅㣲之支使,蘓從與賊黃師宓有舊,獲免。當智髙未反,時邕州有白氣出庭中,江水溢,宗旦以為兵象,度智髙必反,以書告珙,珙不聽,宗旦言不已,珙怒,詆之曰:「司戶狂耶!」及智髙破橫山寨,即載其親桂州,曰:「吾有官守,不得去,無為俱死也!」既而賊執宗旦,欲任以事,宗旦叱賊,且大罵,遂被害。宗旦,魯人,始官京東,與李道、徐程、尚同等四人為監司耳目,號為四●,人多惡之,然其立節乃如此。楊安國𫝊「四●」作「四瞪」,已見慶厯四年,今兩存之。智髙既得邕州,即偽建大南國,僣號仁惠皇帝,改年啟厯,赦境內,師宓以下皆稱中國官名。㑹要云:改年端懿,今從正史。孔宗旦𫝊云及智髙破横州,即載其親桂州。按五月一日,邕州破,宗旦被殺,後八日乃破横州,傳誤也,當作横山寨」,盖因曽鞏書亦稱横山寨,不云横州,不知何以如此誤,今改之。丙午,太常丞致仕代淵為祠部員外郎。淵,導江人,性簡潔,事親以孝聞,嘗舉進士甲科,得清水主簿,歎曰:「禄不及親,何所為?」即還家教授,坐席嘗滿,王拱辰安撫兩川,遺書欲起之,託疾不徃,見楊日嚴知益州,又薦之,遂致仕,謝絶諸生,著《周易㫖要》、《老佛雜說》十篇,於是翰林學士田況上其書,詔優加兩官。淵晚年日菜食,巾褐山水間,自號虛一子,長吏嵗時致問,澹然與對,略不及私。初,樞宻使、鎮海節度使、兼侍中王貽永以疾求罷,手詔撫諭,遣太醫診視,車駕臨問,頒尚方珍藥及面,取糜粥食之,貽永自言寵祿過盛,願罷樞筦,解使相印還第,帝冀其愈也。丁未聽。貽永罷侍中,改彰信節度使、同平章事,樞宻使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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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録江津主簿尹林宗子君平為太廟齋郎,以林宗捕盜鬬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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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戍,詔國子監直講自今選通經有行實、年四十已上者為之。時侍御史梁蒨言近臣薦楊忱為學官,而忱年少輕肆,不可用,故降是詔。忱,偕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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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詔諸路掌機宜官,自今代還,止與近地差遣,當入近地者與優便。初,陜西宿兵,邊臣領安撫使,以其子弟或親舊掌機宜,及府罷,率陳請升陟,故裁約之。癸丑,儂智髙入橫州,知州、殿中丞張仲回、監押、東頭供奉官王日用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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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入貴州,按:原本作「費州」。考宋史地理志,廣南西路無「費州」,乃「貴」字之誤,今改正。知州、秘書丞李琚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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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入龔州,知州、殿中丞張序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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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入藤州,又入梧州封州。知藤州、太子中舍李植、知梧州、秘書丞江鎡,並棄城,知封州、太子中舍曹覲死之。封州人未嘗知兵,士卒才百人,不任鬬,又無城隍以守,或勸覲避賊,覲正色叱之曰:「吾守臣也!有死而已,敢言避賊者斬!」麾都監陳,引兵迎擊賊,封州令,率鄉丁弓手繼進,賊衆數百倍兵敗走,鄉丁亦潰,覲率從卒决戰不勝,被執,賊戒勿殺,猝使拜,且誘之曰:「從我,得美官,付以兵柄,以女妻汝」。覲不肯拜,且罵曰:「人臣惟北靣拜天子,我豈從爾茍生耶?幸速殺我!」賊猶惜不殺,徙置舟,申覲不食者兩日,探懐中印章授其從卒曰:「我且死,若求間道以此上官」。賊知其無降意,害之,至死罵賊,聲不絶,投其尸於江,時年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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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戍,智髙入康州,知州、太子右贊善大夫趙師旦、監押、右班殿直馬貴死之。師旦,稹從子也。賊既破邕州,順流東下,師旦使人覘賊,還報曰:「諸州守皆棄城走矣!」師旦叱曰:「汝亦欲吾走耶?」乃大索,得諜者三人,斬以徇,而賊已薄城下,師旦止有兵三百,開門迎戰,殺數十人,㑹暮,賊稍卻,師旦語其妻,取州印佩之,使負其子以匿,曰:「明日賊必大至,吾知不敵,然不可以去,爾留死無益也」。遂與貴部士卒固守城,召貴食貴,不能食,師旦獨飽如平時,至夜,貴臥,不安席,師旦即入臥內大鼾,遲明,賊攻城愈急,左右請少避,師旦曰:「戰死與戮死何如?」衆皆曰:「願為國家死」。至城破,無一人逃者,矢盡,與貴俱還,據堂而坐,智髙麾兵鼓譟,爭入脅之,師旦大罵曰:「餓獠!朝廷負若何事,乃敢反耶!天子發一校兵,汝無遺類矣!」智髙怒,并貴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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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智髙入端州,知州、太常博士丁寳臣棄城。寳臣,晉陵人也。歐陽修、王安石作寳臣墓碑,皆稱寳臣嘗出戰,有所斬捕,卒不勝乃去,蓋飾說也,今不取。乙丑,幸慈孝寺,朝謁章獻太后神御殿,以嘗有盜神御物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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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儂智髙圍廣州。前二日,有告急者,知州仲簡以為妄,囚之,下令曰:「有言賊至者斬!」以故民不為備。及賊至,始令民入城,民爭以金貝遺閽者,求先入,踐死者甚衆,餘皆附賊,賊勢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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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夘,詔制置發運使司,六路轉運仍舊以公牒徃來。先是,許元欲廣收羨餘以媚三司,憚諸路不從,請以六路轉運司自𨽻,皆令具狀申發運司。唐詢既自江西徙福建,他轉運使相繼論列於朝,卒罷之。 資政殿學士、戶部侍郎范仲淹以疾求潁州,詔自青州徙行,至徐州,卒,贈兵部尚書,諡曰文正。初,仲淹病,帝嘗遣使賜藥存問,既卒,嗟悼者久之,又遣使就問其家,既𦵏,帝親篆其碑曰「襃賢之碑」。仲淹內剛外和,性至孝,以母在時方貧,其後雖貴,非賓客不重肉,妻子衣食僅能自充,而好施予,置義荘里中,以贍宗屬。泛愛樂善,士人多出其門下,雖里巷之人,皆能道其名字。死之日,四方聞者,莫不嗟惜。為政忠厚,所至有恩,邠、慶二州之民,與屬羌皆畫像立生祠,及其卒也,羌酋數百人為舉哀於佛寺,號之如父齋,三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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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詔奏補殿侍非父祖死事者,年十六,始廩給之。 命崇儀使、知韶州陳曙領兵討儂智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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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韶州永通監卒殺知監、都官員外郎鄧驤,屠其家,權都監、右侍禁韋貴捕斬之。即命貴為都監,加閤門祇候。 朝廷初聞儂智髙反,詔進奏院不得輙報。知制誥吕溱言:「邊防有警急,一方有盜賊,宜令諸路聞之,共得為備。今欲人不知,非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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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乙亥,起復前衛尉卿余靖為秘書監、知潭州。案宋史作湖南安撫使、知潭州。前屯田員外郎、直史館楊畋為廣南西路體量安撫、提舉經制賊盜,靖及畋各居父喪。先是,靖與知韶州者結輯農兵,完葺堡障,共為守禦計,朝廷聞而嘉之。又以畋素習蠻事,故有是命。既即喪次命靖,後七日,改為廣南西路安撫使、知桂州。後十日,畋召至都門外,辭以喪服不敢見。上賜以所服御巾,入對便殿,即日加起居舍人、同知諫院而遣之。靖知桂州日庚辰,畋除起居舍人、知諌院日丙戌,今并書。 徙知齊州、太常博士王綽提㸃江南西路刑獄,庚辰,命同提㸃廣南東路刑獄、內殿崇班、閤門祇候李樞,與知桂州、崇儀使陳曙,同捉殺蠻賊,仍令廣南東路轉運、鈐轄司發兵應援之。尋以曙為廣西路鈐轄。曙為廣西鈐轄,日壬午,今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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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如京使、資州刺史張忠為廣南東路都監。甲申,徙知廣州、兵部郎中、天章閣待制仲簡知荊南。朝廷但以簡能守城,故有是命,不知廣人怨之深也。 是日,廣端都廵檢髙士堯擊儂智髙於市舶亭,為賊所敗。乙酉,祠部員外郎、直秘閣、判吏部南曹范鎮上書曰:「陛下制樂以事天地宗廟,以揚祖宗之休,兹盛徳之事也,然自下詔以来,及今三年,有司之論,紛然未决,蓋由不議其本而争其末也。竊惟樂者,和氣也,發和氣者,聲音也。聲音之生,生於無形,故古人以有形之物傳其法,俾後人叅考之,然後無形之聲音得,而和氣可導也。有形者,秬黍也,律也,尺也,籥也,鬴也,斛也,算數也、權衡也,鐘也,磬也。然十者必相合而不相戾,然後為得,今皆相戾而不合,則為非是矣。有形之物非是,而欲求無形之聲音和,安可得哉?謹條十者非是之驗,惟裁擇焉。按詩:誕降嘉種,維和維秠,誕降者,天降之也。許叔重云:秬,一稃二米。又云:一秬二米。後漢任城縣産秬黍三斛八斗,實皆二米,史官載之,以為嘉瑞。又古人以秬黍為酒者,謂之秬鬯,宗廟降神,惟用一尊,諸侯有功,惟賜一卣,以明天降之物,世不常有而可貴也。今秬黍取之民間者,動至數斛,秠皆一米,河東之人謂之黒,設有真黍,以為取數至多,不敢送官,此秬黍為非是,一也。又按先孺皆言律空徑三分,圍九分,長九十分,容千二百黍,積實八百一十分。今律空徑三分四釐六毫,圍十分三釐八毫,是圍九分外大其一分三釐八毫,而後容千二百黍,除其圍廣,則其長正七十六分二釐矣。說者謂四釐六毫為方分,古者以竹為律,竹形本圓,而今以方分置算,此律之為非是,二也。又按漢書,分、寸、尺、丈、引本起黃鍾之長,又云:九十分黃鍾之長者,據千二百黍而言也。千二百黍施於量,則曰黃鍾之龠。施於權衡,則曰黃鍾之重,施於尺,則曰黃鍾之長,今遺千二百之數,而以百黍為尺,又不起於黄鍾,此尺之為非是,三也。又按漢書言龠,其狀似爵,爵謂爵琖,其體正圓,故龠當圓徑九分,深十分,容千二百黍,積實八百一十分,與律分正同。今龠乃方一寸,深八寸一釐,容千二百黍,是亦以方分置算也,此龠之非是,四也。又按《周禮》,鬴法:方尺,圓其外。深尺,容六斗四升。方尺者,八寸之尺也。深尺者,十寸之尺也。何以知尺有八寸、十寸之別?按《周禮》:璧羡度尺,好三寸以為尺,璧羡之制,長十寸,廣八寸,同謂之度尺。既以為尺,則八寸、十寸俱為尺矣。又《王制》云:古者以周尺八尺為步,今以周尺六尺四寸為步。八尺者,八寸之尺也。六尺四寸者,十寸之尺也。同謂之周者,是周用八寸、十寸尺明矣,故知以八寸尺為鬴之方,十寸尺為鬴之深,而容六斗四升千二百八十龠也,積實一百三萬六千八百分,今鬴方尺,積千寸,此鬴之非是,五也。又按漢書斛法:方尺,圓其外,容十斗,旁有庣焉。當隋時,漢斛尚在,故《隋書》載其銘曰:律嘉量斛,方尺圓其外,庣旁九釐五毫,羃百六十二寸,深尺,容一斛。今斛方尺,深一尺六寸二分,此斛之非是,六也。又按算法,圓分謂之徑圍,方分謂之方斜,所謂徑三、圍九、方五、斜七是也。今圓方而以方法算之,此算數非是,七也。又按權衡者,起千二百黍而立法也。周之鬴,其重一鈞,聲中黃鍾,鬴斛之制,有容受,有尺寸,又取其輕重者,欲見其薄厚之法,以考其聲也。今黍之輕重未真,此權衡為非是,八也。又按:鳬氏為鐘:大鐘十分其鼓間,以其一為之厚,小鐘十分其鉦間,以其一為之厚,今無大小薄厚,而一以黃鍾為率,此鐘之非是,九也。又按:磬氏為磬,倨句一矩有半,其傅為一,股為二,鼓為三,蓋各以其律之長短為法也,今亦以黄鍾為率,而無長短薄厚之別,此磬之非是,十也。前此者,皆有形之物也,易見者也。使其一不合,則未可以為法,況十者之皆相戾乎?臣固知無形之聲音不可得而和也。請以臣章下有司,問黍之二米與一米孰是?律之空徑三分與三分四釐六毫孰是?律之起尺與尺之起律孰是?龠之圓制與方制孰是?鬴之方尺圓其外,深尺與方尺孰是?斛之方尺圓其外,庣旁九釐五毫與方尺深尺六寸二分孰是?算數之以圓分與方分孰是?權衡之重,以二米秬黍與一米孰是?鐘磬依古法有大小、輕重、長短、薄厚,而中律不依古法,而中律孰是?孰不是定,然後制龠、合、升、斗、鬴、斛,以校其容,受容受合,然後下詔以求真黍,真黍至,然後可以為量、為鐘磬。量於鐘磬,合於律,然後可以為樂也。今尺律本末未定,而詳定、修制二局工作之費,無慮千萬計矣,此議者所以云云也,然議者不言有司論議依違不决,而顧謂作樂為過舉,又言當今宜先政令,而禮樂非所急,此臣之所尤惑也。儻使有司合禮樂之論,是其所是,非其所非,陛下親臨决之,顧於政令不已大乎?昔漢儒議鹽鐵,後世𫝊鹽鐡論,今方定雅樂以求廢墜之法,而有司論議不著盛徳之事,後世将何考焉?願令有司,人人各以經史論議條上,合為一書,則孰敢不自竭盡,以副陛下之意?如以臣議為然,伏請權罷詳定、修制二局,俟真黍至,然後為樂,則必得至當,而無事於浮費也」。詔送詳定所,鎮說自謂得古法,然集賢校理司馬光數與之論難,以為弗合世鮮鍾律之學,卒莫辨其是非焉。鎮說,自謂得古法以下,並據兩朝律厯志丙戌,知越州、給事中魏瓘為工部侍郎、集賢院學士、知廣州。初命工部郎中王逵為太常少卿、直昭文館,代仲簡,而言者以今嶺外方用兵,逵非撫禦才,罷之,遂改命瓘。自儂智髙反,所過輙破,獨廣州城守不下,朝廷追論瓘有築城功,既加爵秩,又給禁卒五千使徃,且聴以便宜從事。 洛苑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曹脩為廣南西路同體量安撫、經制盜賊。脩,琮子也。 詔諸州軍理正、押司,録事已代,而令輸錢免役者,以違制論。先是,王逵為荆湖南路轉運使,率民輸錢免役,得緡錢三十萬,進為羡餘,朝廷既降詔奨諭,由是諸路競為掊克,欲以市恩,至破產不能償所負,朝廷知其弊,故條約之。此據實録,本志,但稱荊湖,慶厯元年八月自湖南漕責䖍州,五年三月為江西漕,尋改湖北,八年二月自湖北改河東,不知本志所稱荊湖是南路或北路也。 詔學士院試人,據所試文字,依公考定,不得假借優等。㑹要四年六月十三日事。丁亥,太子太師致仕王徳用為河陽三城節度使、同平章事、判鄭州。時將相王姓者數人,而閭閻婦女小皆號徳用黒王,相公,徳用,雖致仕,乾元節上壽,預班廷中,契丹使語譯者曰:「黒王相公乃復起耶?」帝聞之,遂更付以方鎮。 彰信節度使、知延州狄青為樞密副使。御史中丞王舉正言:青出兵伍為執政,本朝所無,恐四方輕朝廷。左司諫賈黯言:「國初武臣宿將,扶建大業,平定列國,有忠勲者不可勝數,然未有起兵伍,登帷幄者,今其不可有四:外蕃聞之,有輕中國心,不可一也。小人無知,聞風傾動,翕然嚮之,撼搖人心,不可二也。不守祖宗之成規,而自比五季衰亂之政,不可三也。青雖材勇,未聞有破敵功,失駕御之術,乖勸賞之法,不可四也」。御史韓贄亦以為言,皆不聴,時青面湼猶存,帝嘗敕青傅藥除字,青指其面曰:「陛下擢臣以功,不問門地閥閱,臣所以有今日,由此湼爾。願留此以勸軍中。不敢奉詔。戊子,知宜州、文思副使宋克隆為禮賓使、知邕州,仍詔克隆招輯亡㪚,繕完城池,以慰安人民。己丑,詔知廣州、桂州自今並帯經略安撫使。庚寅,廣惠等州都大提舉捉賊、西京左藏庫副使武日宣,惠州廵檢、左侍禁魏承憲擊儂智髙於廣州城下,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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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秘書丞、監郴州稅唐介為主客員外郎、通判潭州。甲午,龍圖閣直學士、起居舍人李絢知蘓州,鹽鐵判官、祠部員外郎、秘閣校理石楊休知宿州。初,絢為開封府,楊休為推官。有盜慈孝寺章獻皇太后神御服器者,既就縶,以屬吏榜掠,不得其情,輙釋去。及何中立代絢知府事,人執以來,中立曰:「此真盜也」。窮治之,卒服。絢、楊休皆坐誤縱盜及於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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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北作坊使、忠州刺史、知坊州蒋偕為官苑使、韶州團練使、廣南東路鈐轄。 詔廣南東西路經蠻賊蹂踐處,夏税未得起催。 禮賓副使王正倫權廣南東路鈐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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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置廣南東西路、湖南江西轉運判官各一員。庚子,知宿州、司門員外郎朱壽隆提㸃廣南西路刑獄。朝廷懲嶺表無備,命完城,貴州守者虐用其人,人不堪命,壽隆馳至州,械守送獄,奏黜之,州人為立生祠。壽隆,台符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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