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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plified Chinese version
-> -> 卷三十九

《卷三十九》[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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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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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文献通考》卷三十九国用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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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谨按:经国之用博矣,而足用之要术有三焉,曰生之有道,取之有制,用之有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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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自开国以来,崇本抑末,敦实去华,无徴发期,㑹以病农,无竒技淫巧,以病工无加征重税,以病商贾,即偶有征伐而民不饷间,遇水旱而民不饥,省方问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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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跸经临,顿宿供帐,丝粟不扰,用是民得寛其手足,尽力生産,田无旷土,市无闲㕓,衣食既裕,输将亦轻,所谓本富为上者此也,则生之为道得矣!恭读实録,崇徳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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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文皇帝谕曰:「朕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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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垂佑各国臣服,财用饶裕,当此之际,我国新旧人等,若不急加恩养,更于何时养之大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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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谟此真天地父母之心,肇开鸿业之本也。嗣是累朝,继述弥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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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光求所以惠我民者,惟恐不及世祖章皇帝甫定中原,凡故明加派以及荒阙诸赋,亦既除洗无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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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仁皇帝御极之五十二年,诏:「天下丁赋,据五十年丁册为额,永不加増。世宗宪皇帝念江南之苏、松,浙江之嘉湖,赋额较重,清厘减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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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善继善述,先后蠲除,共六十馀万两,乃若际左藏之充盈,嘉民生之悦豫,畅兹偕乐,益茂隆施,则若康熙三十年五十年、雍正八年,乾隆之十有一年、三十一年、三十五年、四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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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复蠲租普周四海、他如恭遇国家庆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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銮辂时巡,随地随时,除逋免赋,古之所称为旷典者,今直以常例循之,故沐浴膏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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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力几忘歌、衢击壤之风,岂独尧民为然欤!至于小遇灾伤,蠲赈并举,痌瘝饥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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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圣一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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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念切民依,发帑动輙数千百万,此皆耳目所亲见,妇孺所能言者。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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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府之内,服御之具,莫不躬行俭徳,用率臣民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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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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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谟具在,不恡于用,而又不轻于用如此。盖惟生之有道,取之有制,而又用之以礼,宜乎财用足而藏富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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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乆逺,无弊也。按马端临考,惟漕运赈䘏蠲贷,各为一门,馀均以厯代国用统之,未为明晰。等恭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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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代典则,分列九门:首节用,次库藏,次赋额,次用额,次㑹计,由兹五者而制用之道备矣,于是举其用之大者,则又有俸饷、漕运、蠲贷、赈䘏,谨述其制,以次类叙,良法羙意,灿然秩然。以视周官九用之式,不啻彼列其纲,此详其目焉。易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此之谓也。然则若汉之均输,唐之租庸,区区小补之术,皆无足比数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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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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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徳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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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羣臣曰:「国家崇尚节俭,毋事浮华,凡鞍辔等物,不许以金为饰,虽家不少藏金,止许造盘盂七箸。葢此等之类,或至匮乏,尚可毁为他用。若以之涂饰,则零星耗折,岂能复取而用之?今后著永行禁止,至于阵获縀帛,用之亦当节俭,勿以获取之易奢费无度,而忘其纺织之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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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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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各处织造所以供朝廷御服赏赉之用,势不可废。但江宁、苏州、杭州已有专设官员,又差满洲官并乌林人役督催,不但往来糜费,抑且骚扰驿递朕心深为不忍。嗣后著停止差催陜西织造绒褐妆蟒殊属,无谓至买办皮张之处,亦属烦扰,著一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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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江西进额造「龙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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㫖:「朕方思节用,与民休息,烧造龙碗,自江西觧京,动用人夫苦累,驿递,以后永行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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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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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工部:「江宁、苏杭等处地方连年水旱,小民困苦,已极议赈,则势难周屡蠲,又恐国用不足,朕用是恻然于中念织造衙门,原供御服赏赉之用,前此未能俱罢,近闻甚为民累,夫民既苦赋税,又苦织役,何由得安?民既不安,朕岂忍被服美丽不为之所乎?嗣后织造,除祝帛、诰勅等项,著巡抚、布政织觧外,其馀暂停二年,尔部即行𫝊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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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九年,大学士等奏曰:「前者皇上以前宫殿楼亭门名开载一摺,并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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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夀宫、乾清宫及老媪数目,摺子发出,令臣等观看,并钞録存贮衙门。又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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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㫖:朕以天旱𣣔省减宫人及所用器物,详加查察,因自来未尝有馀,故不能再减。尔等将故明宫中所用银两及金花铺垫银两数目,亦为察閲。臣等查故明宫内每年用金花银共九十六万九千四百馀两,今悉已充饷。又查故明光禄寺每年送内所用各项钱粮二十四万馀两,今每年止用三万馀两,每年木柴二千六百八十六万馀斤,今止用六七百万斤,每年用红螺等炭共一千二百八万馀斤,今止用百万馀斤。各官牀帐、舆轿、花毯等项,毎年共用银二万八千二百馀两,今俱不用。又查故明宫殿楼亭门名,共七百八十六座,今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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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宫殿数目,较之不及前明十分之三,至故明各宫殿九层,基址墙垣俱用临清甎木料,俱用楠木。今禁中修造房屋,出于断不可已,非但基址未尝用临清甎,凡一切墙垣,俱用寻常甎料,所用木植亦惟松木而已。臣等以所查各条,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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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发下摺,子令九卿、詹事、科道官员徧观,诸臣皆曰:我皇上百,凡撙节俭约,臣等向所共知,但未能详悉,令观事事减省,至矣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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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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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戸部:「国家钱粮,理当节省,否则必致经费不敷,每年有正额蠲免,有河工费用,必能大加节省,方有禆益。前光禄寺一年用银一百万两,今止用十万两,工部一年用二百万两,今止用二三十万两,必如此,然后可谓之节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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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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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大学士曰:「明季事迹卿等所知,往往皆纸上陈言。万厯以后,所用内监有在御前服役者,故朕知之,独详明朝费用甚奢,兴作亦广一日之费,可抵今一年之用。其宫中脂粉钱四十万两,供应银数百万两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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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皇帝登极,始悉除之,紫禁城内砌地甎横竪九层,一切工作,俱派民间,今则器用朴素,工作皆现钱雇觅明季宫女至九千人,内监至十万人,饭食不能徧,及日有饿死者。今则宫中不过四五百人而已。明季宫中用马口柴、红螺炭以数千万斤计,俱取诸昌平等州县,今此柴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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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坛焚燎用之,尔等亦知所谓马口柴乎?」大学士等奏曰:「不但不知,亦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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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曰:「其柴约长三四尺,净白无㸃黑,两端刻两口,故谓马口柴。又明季所行,多迂濶可笑。建极殿后阶,石厚数丈,方整一块,其费不赀,采买搬运至京,不能舁入午门,运石太监㕘奏,此石不肯入午门,乃命将石困打六十御棍。崇祯尝学乘马,两人执辔,两人奉镫,两人扶秋,甫乘輙已坠马,乃责马四十,发苦驿当差马,犹有知识。石何所知如此,举动岂不发噱。总由生于深宫,长于阿保之手,不知人情物理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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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四年,戸部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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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诏内赏各直省七十以上至百嵗以上,老民老妇共百四十二万一千六百二十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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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曰:「此皆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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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圣祖皇帝六十馀年,深仁厚泽,休养生息,所以期頥耄耋之人,至数百馀万之多,但生齿日盛,食指繁多,则谋生之计不可不讲。尔等百姓,当重农桑以顺天时,勤开垦以尽地利,务本业以戒游惰,谨葢藏以裕乆逺,而且节省日用,爱惜物力,毋纵奢侈,毋竞纷华,毋任意糜费,以耗有用之财,毋但顾目前而㤀经乆之计,朕以勤俭先天下,宫禁之中,于食馀之物,皆不忍弃,必令人检取收贮之,数年以来,所贮米粟已至数十石之多,朕临御万方,尚多方撙节爱养,以为加惠元元之本,尔等小民,安可纵口腹之所𣣔,而忘物力之艰难乎?尔等诚能体朕谆谆训谕之意,敦善行则心体安,务本计则俯仰足惜,财用则家室裕,人心和乐,风俗淳美,同为夀考之人,长享升平之福,岂非朕之所厚望哉?著该部将朕此㫖,转发直省督抚,通行所属郡邑乡村,咸使闻知。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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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管理旗务、诸王、满洲文武大臣等:自古人生以节俭为本,葢节俭则不至扵困,穷糜费则必至于冻馁,此理所必然者也。本朝满洲素性淳朴,凡遇出兵行围,俱系自备,并无违误,而生计各足。近来满洲等不善谋生,惟恃钱粮,度日不知节俭,妄事奢靡。朕屡曾降㫖,谆谆训谕,但兵丁等相染成风,仍未改其糜费之习,多有以口腹之故而鬻卖房産者,即如每饭必欲食肉,将一月所得钱粮不过多食肉,数次即罄尽矣。又将每季米石不思存贮备用,违背禁,令以贱价尽行粜卖,沽酒市肉,恣用无馀,以致阖家匮乏,冻馁交迫,尚自夸张。谓我从前曾食美物,服鲜衣,并不悔悟,所以致此困穷者,乃以美食鲜衣之故也。今汉人谋生,尚知节俭殷实之家,每日肉食者甚少,其贫乏之人,孳孳谋食,仅堪糊口。若满洲等果能节俭,将每月所得钱粮少使留,馀则日乆习成生计,自裕産业可立矣。或有不肖之辈,不守本分,妄行糜费,既至贫乏,惟希恩赏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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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轸念兵丁,効力行间,致有债负,曾发帑金五百四十一万五千馀两,一家获赏,俱至数百,如此厚赉,未闻兵丁等置,有産业生计滋益者,悉由妄用于衣食,徒令贸易之人得利,一二年间,荡然无馀,心愈奢侈,而生计较前更加窘乏,其后又发帑金六百五十五万四千馀两,赏赐兵丁人等,亦如从前立时费尽,朕自即位以来,除特行赏赐外,赏给兵丁一月钱粮者数次,每次所赏需银三十五六万两,此银一入兵丁之手,亦不过妄用于饮食,不及十日,悉为乌有,亦何禆益?且库帑俱系国家之正项,天下百姓之膏脂,岂可无故滥行赏赉,以累百万之帑项,徒供伊等数日口腹之费乎?若不将恶习改除,朕即有施恩之意,亦不可举行兵丁等,果将朕训谕之意,晓然明晰,实心遵行痛改,妄行糜费之习,朕加恩赏赐,衆亦可得,永逺均沾,至生计各遂之时,始知朕所以爱养满洲之恩,为至深且切也!王大臣等亦宜各从俭约,以为下人之表率,行之既乆,自可挽此,恶习满洲,乃国家根本,朕知之既深,岂有不教之理?朕自即位以来,衆人有论朕为太严者,由朕𣣔衆人,痛改恶习,进于善良,恐其奢靡,使知俭约,凡朕意虑所及之处,悉申禁令,而不肖匪类,不得肆行其意,或妄加议论,如朕曾有禁酗酒,禁止赌博,赴园舘鬬鸡及䳺鹑蟋蟀,雇人,当差放印子银两典钱粮米石用黄铜器皿等,谕㫖悉为兵丁等身家计也,如此训诲不已,衆人咸应,体朕苦衷,且此等训诫咸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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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从前禁止之事,并非创始于朕,但当时之臣工,未能实意奉行,是以一应恶习,未得尽改,今王大臣官员内,仰体朕㫖,加意奉行者,不过十居其五,大半未惬朕懐,而无知之人遂论以为过严,如欲使若辈称为寛仁之主,何难之有?但不知约束,任其种种糜费,则不但坐视满洲等渐流,至于不得衣食,毫无顔面,即以国家全力养赡,伊等亦且不能给足,朕意实有所不忍,势亦必不可也。尔等其仰副朕意,各将所属官兵及闲散人等剖析情理,不时详加训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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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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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前织造等衙门贡献物件,其所进御用绣线、龙袍曾至九件之多,又见灯帏之上有加,以彩绣为饰者,朕心实为不悦,比即切加戒谕。近因端阳佳节,外间所进香囊、宫扇等件,中有妆饰华丽,雕刻精工,甚至于有绣扇者,此皆糜费于无益之地,开风俗奢侈之端,朕所深恶而不取也。外省诸臣,凡有进献方物土宜,朕留于宫中服用者,所需实不多,每随便颁赐诸王、内外大臣等,所以推广恩泽也。如黄龙、绣縀之类,既不可以颁赐,诸王大臣不过收贮于宫中耳。其馀华灿之物,在朕用之心中尚觉不安,若赐诸王大臣在伊等,亦觉非分,岂非糜费于无益之地乎?况朕素性实,不喜华靡,一切器具,惟以雅洁适用为贵,此朕撙节爱惜之心,本出于自然,并非勉强数十年如一日者。凡外臣进献,惟应量加工价,异于市肆之物,即可见诸臣恭敬之忱,何必过于工巧,而后见其诚悃乎工匠造物之情,喜新好异,无所底止,见一靡丽之式様,初则竞相慕效,后必出竒鬭胜以相夸。此雕文纂组之风,古人所以斥为竒衺,岂可导使为之而不防其渐乎?葢治天下之道,莫要于厚风俗而厚,风俗之道,必当崇俭而去奢。若诸臣进献之物,以奢为尚,又何以训民间之俭约乎?朕观四民之业,士之外农为最贵,凡士工商贾皆赖食于农,以故农为天下之本务,而工贾皆其末也。今若于器用服玩之物,争尚巧华,必将多用工匠以为之。市肆之人,多一工作之人,即田亩之中,少一耕稼之人,此逐末之所以见轻于古人也。且愚民见工匠之利多于力田,必羣趋而为工。羣趋为工,则物之制造者必多,物多则售卖不易,必至壅滞而价贱,是逐利之人多不但有害于农,而并有害于工也。小民舍轻利而就重利,故逐末易而务本难。茍为官者遽然绳之以法,必非其情之所愿而势有所难行。惟平日留心时,刻劝导,使小民知本业之为贵,又复训饬闾阎,崇尚朴实,工作之间,不为华巧如此,日积月累,遂成风俗,虽不必使为工者尽归于农,然可免为农者相率而趋于工矣。至于士人所业,在乎读书明理以为世用,故居四民之首。然父兄之教子弟,亦当观其才质如何。若果聪悟恂谨,可望有成,则当使之就学而为士。若愚浊中下之资,读书难通,即当早令改业归农,使之尽力于南亩,以为仰事俯畜之资。诚恐读书不成,又粗识数字,旷废间游,必至非分,妄为越礼犯法,是浮慕读书之名而不得其道,其伤农而害本者为尤甚,亦不可不知戒也。朕深揆人情,物理之源,知奢俭一端,闗系民生风俗者至大,故欲中外臣民,黜奢禁末,专力于本,人人自厚其生,自正其徳,则天下共享太平之乐矣。昔人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知奢者取用少而费力多。俭者,取用多而费力少,则由奢入俭,乃人人行之甚便者,不可谓难也。中外臣民,其深体朕意,朕自身体力行诸王内外大臣文武官弁与乡绅富户,当钦遵朕谕,其共勉之!乾隆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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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八旗为国家根本,从前敦崇俭朴,习尚淳龎,风俗最为近古。迨承平日久,渐即侈靡,且生齿日繁,不务本计,但知坐耗财求,罔思节俭。如服官外省奉差收税,即不守本分,恣意花消,亏竭国帑,及至干犯法纪,身罹罪戾,又复贻累亲戚,波及朋侪,牵连困顿,而兵丁闲散人等,惟知鲜衣美食,荡费赀财,相习成风,全不知悔,旗人之贫乏,率由于此。朕即位以来,轸念伊等生计艰难,频颁赏赉,优恤备至,其亏空钱粮,已令该部查奏,寛免入官之坟茔地亩,已令查明给还,因获罪革退之世职,亦令查明请㫖,似此叠沛恩施者,无非欲令其家给人足,返朴还,淳共享升平之福也。见在日与王大臣等筹画久长生计,次第举行,惟是旷典不可数邀,亦不可常恃,而旗人等䝉国家教养之厚泽,不可不深思猛省,自为室家之谋,即如喜丧之事,原有恩赏银两,自应称家有无,酌量经理,乃无知之人,止图粉饰虚文,过为縻费,或遇父母大故,其意以为因父母之事,即过费亦所不惜,不知荡尽家産子孙,无以存活伊等父母之心,其能安乎否乎?他如此等陋习,不可悉数在己,不知节省,但希冀朝廷格外之赏赉,以供其挥,霍济其穷困有是理乎?嗣后务期恪遵典制,谨身节用,勿事浮华,勿躭游惰,交相戒勉,惟俭惟勤,庶几人人得所,永逺充裕,可免窘乏之虞。况旗员内之老成谨慎者,可望擢用外任,上为国家効力办公下,亦可得俸禄飬亷,以赡给家口。傥伊等不知痛改前非,仍蹈覆辙,骄奢侈靡,亏帑误公,则是伊等下愚不移,自取罪戾,不惟恩所不施,且为法所不贷,朕必仍前按律惩治,不少姑息,且朕今日所寛者,即向日亏空官帑骄泰自恣之人也,若不痛自改省,谨遵法纪,则将来不于伊身,必于伊等之子孙,又复罹追比之苦矣,又何乐于目前数日之花费乎?凡朕之所以谆谆训诫者,总为伊等豫谋,久逺生计,八旗大臣等可通行晓谕官兵人等,其各敬聴朕言,熟思审计,以无负朕之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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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厚生之道,在于务本而节用,节用之道,在于崇实而去华。朕闻晋豫民俗,多从俭朴而户有盖藏,惟江苏、两浙之地,俗尚侈靡,往往家无斗储,而被服必极华鲜,饭食靡甘,澹泊兼之,井里之间,茶坊酒肆,星列碁置,少年无知,游荡失业,彼处地狭民稠,方以衣食难充为虑,何堪习俗如此,民生安得不愈艰难?朕轸念黎元,期其富庶,已将厯年各项积欠尽数蠲除小民乗此手足,寛然之时,正当各勤职业,尚朴去奢,以防匮乏,岂可习于侈靡,转相仿效,日甚一日,积为风俗之忧也!地方大吏及守令有临民之责者,皆当徧行化导,宣朕徳音,缙绅之家,尤宜躬行节俭,以率先之,布帛可安,不必文绮也,粗粝可食,不必珍羞也,物力可惜,毋滋浪费,终身宜计,毋快目前,以俭素相先,以撙节相尚,必能渐返淳朴,改去积习,庶几唐魏之风焉。又闻吴下风俗,笃信师巫,病不求医,惟动祷赛,中産以下,每致破家,病者未必获,痊生者已致坐困,愚民习而不悔,尤属可悯,地方官亦当曲加训诲,告以淫祀无福,严禁师巫,勿令蛊惑,亦保民之一端也。凡此皆不用严峻廹切,立法繁苛,反致扰民,惟诚心训谕,渐以嵗月,自应迁善而不自知,朕保民念切,不惮谆切,言之官吏士民,其皆敬聴勿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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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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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南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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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朕命驾时巡,周览风俗,观民察吏,惟日兢兢呉越,尤所厪念也,粤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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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圣祖仁皇帝巡幸东南,先后六举,厯今四十馀年,盛典昭垂,衢謡在耳。顷者入境以来,白叟黄童,扶携恐后,就瞻爱戴,诚意可嘉,朕已叠沛恩膏,广敷渥泽,惟念大江南北,土沃人稠,重以百年休养,户口益増,习尚所趋,盖蔵未裕,纷华靡丽之意多,而朴茂之风转有未逮。夫去奢崇实,固闾阎生计之常经,而因时训俗,以宣风而布化,则官兹土者之责也,其尚励乃实心以行实政,无忝教养斯民之任,凡兹士庶,更宜各敦本业,力屏浮华以节俭,留其有馀,以动劳补其不足,时时思物力之维艰,事事惟侈靡之是戒,将见康阜之盛,益臻父老子弟,共享升平之福,朕清跸所至,有厚望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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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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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曰:「各盐政、织造等夏节贡物,以备赏赉之需,虽行之已久,但迩来絺绣,太求精巧,既害女红长,此焉穷,非朕敦尚朴素之意也。甚至华藻被于葛褥,天中五日以外无所用之,迎凉适凊,亦不宜于憇息也。其禁之」。互见《土贡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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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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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南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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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朕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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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安舆涖兹,南服所以省方观民勤,求治理,其各处旧有行宫清跸所驻,为期不过数日,但须扫除洁浄,以供憇宿足矣,固无取乎靡丽适观也,而名山胜迹,尤以存其旧规,为得自然之趣,从前屡降谕㫖,至为明晰,乃今日渡淮而南,凡所经过,悉多重加修建,意存竞胜,即如浙江之龙井,山水自佳,又何必更兴土木,虽成事不说而似此踵事増华,伊于何砥?转非朕稽古时巡本意,且河工海塘为东南民生攸系,朕厪懐宵旰时切,纡筹地方,大吏,果加意修防,永资捍御,则兹之亲临,閲视其欣慰,当何如者?而田畴丰润,井里恬熙,即所以博朕惬览,不在彼而在此也。嗣后每届巡幸之年,江浙各处行宫及名胜处所,均毋容再事増葺,徒资糜费,即圬墁裱饰,不至年乆剥落,亦可悉仍其旧,此实不仅为爱惜物力起见也。该督抚等其各善体,朕谕敬相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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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朕巡幸所至,凡地方豫备、一切饰观之具,殊觉繁俗,已屡降㫖,概行斥禁,因念回銮直𨽻时节,令适近端阳,恐地方官不无㸃缀节景,或于赵北口有供备龙舟之事,著方观承先期实力饬禁,毋得稍踵靡文,以副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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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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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巡幸天津,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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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朕因淀神祠工落成,亲诣瞻礼,并恭奉皇太后安舆巡幸天津地方官,于淀祠旁及左格庄二处,添建行宫工作,未免烦费,虽伊等义效尊亲,朕实不欲其过耗物力,著将此二处行宫各赏银二万两,于盐课应解内务府银两项下拨给。并谕嗣后毋得稍有増饰,及新建行宫,以副朕体恤崇朴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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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今嵗巡幸天津,山东抚臣富明,安以明嵗恭逢皇太后八旬万夀,奏请登岳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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厘朕亦以阙里乆未,临谒便道,往莅来年,巡跸所至,非但畿甸境内,不宜复事繁文,即东省入疆以后,亦不当缀景增华,致滋縻费。朕省方问俗,念切观民,惟以闾里恬熙,羣情爱戴为乐。若备陈彩饰,炫耀川途,不足美观,而徒耗物力,实所不取。该督抚其善体恪遵,毋违朕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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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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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东巡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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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今日至寳稼营登舟,见所设水营外围席墙,概行幂以黄布,甚属非是,向来巡幸所经水程,营盘外墙,率以苇席代之,今乃于苇席之外,复加布袭,且髙逾数仭,俨如大墙,其意何取布疋?为小民被服所需,岂宜妄为耗费?若留此布为贫民襦袴之用,资衣被者,不知凡㡬,顾置有用为无用,使不知者,几拟于土木被文绣,讵朕省方观民之意?前途有似此者,著即撒去,所有布疋聴民间买用,庶不至成弃物,山东毗连直●,恐亦闻风效尤,并著速行除撒,此次巡幸山东,所重在问民疾苦,嘉恵羣黎,实不欲丝毫耗及闾阎物力,犹恐地方大吏,踵事増华,屡经谆谕,一切务从俭约,毋饰浮靡,不啻三令五申杨廷璋,何竟不知,仰体朕意,著𫝊㫖申饬,并将此通谕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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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前于寳稼营登舟,见所备水营,外围席墙,幂以黄布,又添设坐落板房,均为过当布疋,为民间衣被所需,讵宜妄费,因即令沿途槩行撤去,而板房则成工难于遽毁,然每日驻跸閲之,輙为不怿,夫水营不过为舣舟,一宿而设,从前四巡江浙及年来再莅天津,规制未尝増易,朕甚安之,亦衆所共知者何,今次独藉此板屋数楹为憩息乎?且又位置廊轩,增华饰美,心益増厌,是以所至之地,竟有不登岸寓目者,构此何为?朕巡幸所经,供顿储备,丝毫不欲,累及官民,每一水营,准令开销数千金,俾之承办寛裕,今乃不知撙节转事,此无益之耗费,实所不取,嗣后或有安设水营,悉遵旧规,不得稍有㸃缀,致干咎戾,此次著赏给盐库银一万两以偿其费,并为明白宣谕,使知朕禁奢崇实之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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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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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东巡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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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此次巡跸所经直𨽻山东两省,每日俱有戏台承应,甚或闲以排当,殊属无谓。朕启銮前,再三申谕,勿务繁文,而地方官总,不能实心仰体,朕于道旁老幼扶携瞻觐,每顾而乐之,至于沿途㸃缀,饰为巷舞衢歌之象,从未尝揽辔停舆,一为聴览,亦何必为此无益之烦费乎?前次恭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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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巡幸江、浙,胪欢祝厘,所至或缀陈灯、彩音乐以奉慈娱。因两淮、苏、杭地本殷阜,且俗尚如斯,遂尔不加斥禁,然亦初不以为美。观若北方风气淳朴,岂可效其所为?又从而踵事増华乎?朕行事期,为天下后世法。方今纲纪肃清,朕巡省周咨,并不以游观为事,诰谕谆谆,督抚等尚且不能深喻朕意。我子孙若能恪守朕训,庶不致为奢靡所移设,或稍不自持,畧涉流连,游览督抚,因而曲意逢迎,其流弊伊于何底?此于国运人心所系甚钜,可不共知儆惧乎?将此通谕知之。四十五年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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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南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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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曰:「朕因东南黎庶,望幸情殷,爰举旧章,五巡江浙,所以省方观民,勤求治理,清跸所经,各处旧有行宫,祇令扫除洁浄,以供憩宿,毋得踵事増华,致滋縻费。屡经降㫖,谆切晓谕封疆大臣,自能仰体朕心,遵㫖办理,苐念直省行馆近京数程,屡经驻跸,即圬墁裱饰为费,尚属无多,其自山东以至江浙,所有行宫,则自乙酉南巡,至今未经临莅,閲时既乆,不免□旧剥落,地方官修理葺治,不无所费,且山东、江苏二省俱有添建座落,此项用度,闻各省俱系捐㢘办理,在地方大吏养㢘丰厚,分年扣捐,以抒忱悃,尚属可行,况朕又复加恩赏给库银,用示体恤,伊等办理,尽足敷用,若更因此派累闾阎,致滋苛扰,则断不可且非朕念切民依行庆施恵之至意也,苐恐不肖有司或有借办差为名暗中科敛,而穷乡僻壤未及周知,亦有帮贴差费者。一经察出,必将该督抚等重治其罪,以昭警戒。其各凛遵朕㫖,慎勿自干,严谴也,将此通谕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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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朕清跸时巡临莅江浙,原因厪念河工海塘,亲临閲视,兼以省方问俗,顺时行庆,非为游观计也。前屡经降㫖,所有经过地方,止须扫除跸路,一切供顿,毋庸踵事增华。今浙省仍有添建屋宇、㸃缀灯彩之事,兼多华褥未免,徒滋繁费,朕心实所不取。三寳王亶望均著传㫖申饬,嗣后如再有似此过费者,朕必加以严谴,不能寛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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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朕自三十年南巡以后,迄今十有五年,东南土俗民风易趋华靡,每朂督抚大吏,谆谆化导,务期反朴还淳,以臻郅治。乃自启跸以来,所过直𨽻江南一切行营供顿,不过就旧有规模,畧加修葺,办理尚为妥协,而从事浮华,山东已开其端,至浙江为尤甚,朕心深所不取。现在陶庄及海塘各工,经朕亲临指示,将来工程完竣,朕自当再行亲莅閲视,恐后任督抚见此次所办差务,已多粉饰,未免踵事増华,从而加甚,势将伊于何底?著再通饬各督抚以后,务宜黜奢崇俭,于地方诸大政实心经理,毋得徒事繁华,致滋浮费,以称朕恵爱东南黎庶之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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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朕于明春二月廿二日启銮,巡幸五台,跸路所经已降㫖,止就旧有行宫量加修葺,无许再行添建,该督抚务宜妥协办理,不得踵事增华,致滋縻费,以副朕省方观民之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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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年正月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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㫖于乾隆四十九年正月诹吉启銮,祇谒孔林,巡幸江、浙,顺道亲閲河工,海塘所有各处行宫座落,俱就旧有规模,畧加葺治,毋得踵事增华,致滋繁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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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制南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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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大事者,有宜速而莫迟,有宜迟而莫速于宜速而迟必昧,㡬以无成于宜迟而速必草,就以不达能合其宜者,其惟敬与明乎?敬者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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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者,明理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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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斯能爱民明理,斯能体物千古不易之理也。予临御五十年,凡举二大事:一曰西师,一曰南巡。西师之事所为宜速而莫迟者幸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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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恩有成,二十馀年,疆宇晏安,兹不絮言,若夫南巡之事,则所为宜迟而莫速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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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六度南巡,子藐躬敬以法之兹,六度之典幸成,亦不可以无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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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荡荡难,名予藐躬,瞠乎景仰,述且弗能,作于何有,然而宜迟莫速之义,则不可不明示予意也。葢南巡之典,始行于十六年辛未,是即迟也,南巡之事,莫大于河工,而辛未、丁丑两度,不过敇、河臣慎守修防,无多指示,亦所谓迟也,至于壬午,始有定清口水志之谕,丙申乃有改迁陶庄河流之为庚子,遂有改筑浙江石塘之工,今甲辰更有接筑浙江石塘之谕,至于髙堰之增卑易砖,徐州之接筑石堤并山,无不筹度,咨诹得宜而后行,是皆迟之又迟,不敢欲速之为夫臣之事君,其有知不可而强诤者鲜矣!河工闗系民命,未深知而谬定之,庸碌者,惟遵㫖而谬行之,其害可胜言哉!故余之迟之又迟者,以此而深惧,予之子孙自以为是,而后之司河者之随声附和,而且牟利其间也,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在他事则可,在河工则不可,河工而牟利宣泄必不合,宜修防必不坚固,一有疎虞民命繋焉,此而不慎可乎?然而为君者,一二日万㡬胥待,躬亲临勘而后剔其弊,日不暇给焉,则仍应于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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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理根本处求之,思过半矣,予之举两大事,而皆幸以有成者,其在斯乎,其在斯乎?若夫察吏安民,行庆施恵,羣臣所颂以为亟美者,皆人君本分之应,为所谓有孚恵心,勿问元吉,予尝以此自朂也,至于克己,无欲以身率先,千乘万骑,虽非扈跸所能减而体大役衆,俾皆循法而不扰,民亦亟其难矣!斯必有振其纲而挈其要,然后可以行无事而胥得宜实,总不出敬明两字而已。故兹六度之巡,携诸皇子以来,俾视予躬之如何无欲也,视扈跸诸臣以至仆役之如何守法也?视地方大小,吏之如何奉公也?视各省民人之如何,瞻觐亲近也,一有不如此,未可言南巡,而西师之事,更不必言矣!敬告后人,以明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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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文献通考巻三十九
URN: ctp:ws927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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