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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五十八》[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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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資治通鑑後編卷一百五十八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
3 | 元紀六起重光單閼,十月盡昭陽大荒落,十二月凡二年有奇。世祖聖德神功文武皇帝 |
4 | 至元二十八年冬十月己巳,修太廟在真定傾壞者。壬申,以前緬中行省平章錫錫德濟為中書平章政事。江淮行省言:「鹽課不足,由私鬻者多,乞付兵五千巡捕」。從之。 塔喇海、張呼遜、崔同知並坐理算錢糓受贓,論誅。 癸未,高麗國饑,給米十萬斛。 罷各處行樞宻院事入行省。 行院既置,分兵民為二,奸人植黨自蔽。湖廣省平章哈喇哈遜入覲,極陳其不便,帝為罷之。因問曰:「風憲之職,人多言其撓吏治,信乎?」對曰:「朝廷設此以糾奸慝,貪吏疾之,妄為謗耳」。帝然其言。 己丑,敕沒入嘉木揚、喇勒智沙卜丹、烏瑪喇妻並遣詣京師。 癸巳,以武平路總管張立道為禮部尚書,使安南。帝怒安南不巳,欲再伐之。適陳日烜死,子日燇襲位。布呼宻曰:「彼山海小夷,以天威臨之,寧不震懼!獸窮則噬,勢使之然。今若遣使諭之,彼宜無不奉命」。帝從之,以立道嘗使安南有功,復使往徵其王入朝。 免衛輝種仙茅戶徭役。從遼陽行省言,以納延哈丹相繼叛,給蒙古人內附者及開元、南京、水達達等三萬人牛、畜、田器。 詔嚴益都、般陽、泰安、寧海、東平、濟寧畋獵之禁,犯者沒其家貲之半。 十一月壬寅,詔回回以達納珠充獻及求售者還之,留其估以濟貧者。 罷海道運糧鎮撫司。 乙卯,監察御史言:「沙卜丹納蘇喇、丹摩哩、烏瑪爾、王巨濟喇勒、智斯迪嘉輝迪皆僧格黨與,受贓肆虐,使江、淮之民愁怨載路。今或繫獄,或釋之,臣下所未能喻」。帝曰:「桑哥已誅,納蘇丹摩哩在獄,唯沙卜丹朕姑釋之耳」。 諭中書議増中外官吏俸。 十二月乙丑,復都水監。時有言灤河自永平挽舟踰山而上,可至開平。有言蘆溝自麻峪可至尋麻林,朝廷遣河渠司副使郭守敬相視灤河,既不可行,蘆溝舟亦不通。守敬因陳水利十有一事:其一,大都運糧河不用。一畆泉舊源,別引北山白浮泉水西折而南,經瓮山泊,自西水門入城,環滙于積水潭,復東折而南,出南水門,合入舊運糧河,每十里置一牐,比至通州,凡為牐七,距牐里許,上重置斗門,互為提閼,以過舟止水」。帝覽奏,喜曰:「當速行之」於是復置都水監,俾守敬領之。以來春興役,帝命丞相以下皆親畚鍤倡工,待守敬指授而後行事。 丁卯,以大都饑,下其價糶米二十萬石賑之。 己巳,宣政院臣言,宋全太后、瀛國公母子已為僧尼,有地三百六十頃,乞如例免徵其租,從之。辛未,御史臺臣言:「鉤考錢糓,自中統初至今踰三十年,更阿哈瑪特僧格當國,設法已極,而其餘黨公取賄賂,民不堪命,不如罷之。有㫖議擬以聞」。 壬申,立河南江北行中書,治汴梁。 中書省臣言:「江南在宋時,其徭役之名七十有餘,歸附後一切未徵,今諸王嵗賜官吏俸禄多不給,宜令江南依宋時諸名征賦盡輸之」。何榮祖言:「宜召各省官任錢糓者,詣京師,集議科取之法以聞」。從之。 甲戌,罷鉤考錢糓,應昔年逋負錢糓文巻,聚置一室,非朕命而視之者,有罪。仍遣使布告中外。 庚辰,江北州郡割隸河南江北行中書省,改江淮行省為江浙等處行中書省,治杭州。 丙戌,八番洞官呉金叔等以所部二百五十寨民二萬有奇內附,詣闕貢方物。 戊子,詔釋天下囚非殺人抵罪者。 辛卯,濬運糧埧河,築隄防。 授竒喇斯巴斡都爾為帝師,統領諸國僧尼釋教事。 是嵗,宣政院上天下寺宇四萬二千三百一十八區,僧尼二十一萬三千一百四十八人。 遼陽饑,翰林學士承㫖唐仁祖奉㫖,偕近侍蘇格、左丞實都往賑實,都欲如戶籍口數大小給之,仁祖曰:「不可,昔籍之小口,今已大矣,可均以大口給之」。實都曰:「若要善名而陷我於惡耶?」仁祖笑曰:「吾二人善惡,衆已的知,豈至是而始要名哉?我知為國恤民而已,何䘏爾言!」卒以大口給之。 朱清、張瑄請併四府為都漕運萬戶府二,從之。即令清、瑄二人掌其事,其屬有千戸、百戸等官,分為各翼,以督嵗運。 |
5 | 二十九年春正月甲午朔,日食,有物漸侵入其中,不能既。日體如金環,然左右有珥。免朝賀。 戊戌,以清州饑,就陵州發粟四萬七千八百石賑之。 庚子,江西行省左丞高興言:「江西、福建汀、漳諸處連年盜起,百姓入山以避,今次第就平,乞降㫖招諭復業。又福建鹽課酒税銀鐵各立提舉司,實為冗濫,請罷去」。詔皆從之。 禁商賈私以金銀航海。 甲辰,詔江南州縣學田,其嵗入聴其自掌,春秋釋奠外,以廩師生及士之無告者。貢士莊田,則令覈數入官。 丙午,河南、福建行省臣請詔用漢語,有㫖以蒙古語諭河南,漢語諭福建。 癸丑,江西行省巴延阿哈卜丹言:「蒙山嵗課銀二萬五千兩,初制鍊銀一兩,免役夫田租五斗,今民力日困,每兩擬免一石」。帝曰:「重困吾民,民何以生?」從之。 二月己巳,申禁鞭背國法,不用徒、流、黥、絞之刑,惟杖臀自十七分等加至百單七而止。然斬剮之刑,則又往往濫用之。至其酷也,或生剝人,皮曰輝托,又有三段剗殺法曰扎薩,未之除也。庚午,斡爾斯招附桑州生猫羅甸國、古州等峒酋長三十一、所部民十二萬九千餘戸,詣闕貢獻。 壬申,敕遣使分行諸路,釋死罪以下輕囚。 乙亥,以泉府太卿伊赫黙色、鄧州舊軍萬戸史弼、福建行省右丞高興,並為福建行省平章政事,將兵征𤓰哇,用海船大小五百艘,軍士二萬人。 戊寅,詔加高麗王王睶太保,仍錫功臣之號。 庚辰,御史大夫伊實特穆爾、中丞崔彧等言:「納蘇喇丹摩哩實都王巨濟,黨比僧格,恣為不法楮幣,銓選、鹽課酒税無不更張,變亂銜命,江南理算者皆嚴急輸期,民至嫁妻賣女,禍及親鄰。維揚、錢塘受害最慘,無故而隕,其生五百餘人,其初猶疑事出國家,近者舎哩按問,悉皆首實請死,士民乃知天子仁愛元元,而使民至此極者,實僧格及其凶黨之為,莫不願食其肉。臣等共議,此三人既已伏辜,乞依條論坐,以謝天下」。從之。又言:「河西人色徹肯領兵為宣慰,其吏詣亷訪司,告其三十六事,檄僉事簿問,而色徹肯,率軍人禽問者辱之,且奪告者以去,臣議從行臺選御史往按問,色徹肯,仍先奪其職」。又言:「行臺官言:去嵗僧格既敗,使臣至自上所者,或不持璽書,口傳聖㫖,縱釋有罪,擅籍人家,真偽莫辨。自今凡使臣必降璽書,省、臺院諸司,必給印信文書,以杜奸欺」。帝曰:「何人乃敢爾耶?」對曰:「伊埒伊努、巴延察爾比嘗傳㫖,縱罪人」。帝悉可其奏。又言馮子振、劉道元指陳僧格同列罪惡,詔令省臺臣及董文用、留夢炎等議。其一言翰林諸臣撰僧格輔政碑者,亷訪使閻復近已免官,餘請聖裁。帝曰:「死者勿論,其存者罰不可恕也」。 戊子,禁杭州放鷹。 是月,葉、李南還,至臨清,帝遣使召之,俾為平章政事,李上表力辭,未幾卒,而李淦至,詔除淦江隂路教授,以旌直言,從中丞崔彧請也。李前後被賜之物甚多,而自奉甚儉,嘗戒其子曰:「吾世業儒,甘貧約,唯以忠義結主知,汝曹其清慎自持,勿増吾過」。指所賜物曰:「此終當還官也」。比卒,悉表送官,一毫不以自私。 中丞崔彧奏:鄂州一道,舊有按察司約,蘇穆爾惡其害,已令僧格奏罷之。臣觀鄂州等九郡,境土亦廣,宜復置亷訪司。行御史臺舊治揚州,今揚州隸南京,而行臺移治建康,其淮東亷訪司舊治淮安,今宜移治揚州。又奏諸官吏受賕,在朝則詣御史臺首告,在外則詣按察使首告,已有成憲。自僧格持國受賕者,不赴憲臺憲司而詣諸司首故爾。反覆牽延,事乆不竟。臣謂宜如前制,惟於本臺行臺及諸道亷訪司首告,諸司無得輙受。又監察御史塔塔實言,女直人嘉輝迪去嵗東征,妄言以米千石餉舎哩特穆爾軍萬人,奏支鈔四百錠,宜令本處亷訪司究問,與行省追償議罪。皆從之。已而中書省臣奏請以彧為右丞,帝曰:「崔彧不愛於言,惟可使任言責」。不允。 三月壬寅,御史大夫伊埒婁等奏:「比監察御史商琥舉昔任詞垣風憲,時望所屬而在外者,如胡祇遹、姚燧、王惲、雷膺、陳天祥、楊恭懿、高道、程文海、陳儼、趙居信十人,宜召置翰林,備顧問」。帝曰:「朕未深知,俟召至以聞」。 丁未,誅僧格黨摩哩、實都王巨濟。初,帝以實都長於理財,欲釋之,布呼宻力争,不可,一日中凡七奏,卒幷誅之。 己酉,中書省右丞何榮祖、平章政事敏珠爾丹並罷,以大司農特爾格、翰林學士承㫖琳沁,並為平章政事,兼領舊職。敏珠爾丹嘗請復立尚書省,布呼宻曰:「阿哈瑪特僧格相繼誤國,身誅家滅,前鑒未逺,奈何又欲效之乎?」事遂寢。至是,榮祖以疾敏,珠爾丹以乆居其任,乞令免署,惟食其祿,與議中書省事,從之。特爾格初為司農寺達嚕噶齊,從獵巴雅爾之地,獵者射兔誤中名駞,帝怒,命誅之,特爾格曰:「殺人償畜,刑太重」。帝曰:「誤耶?史官必書」。亟釋之。庾人有盜秔,罪應死,特爾格曰:「臣鞫之,其人母病盜以養母耳,請貸其死。至是,進平章以病足,聴肩輿上殿,特爾格甫四嵗而父沒,從叔父納木入見定宗,問誰氏子,納木曰:「臣兄子也。定宗方食雞,輟以賜特爾格,特爾格捧而不食,問之,對曰:將以遺母。定宗奇之,加賜一雞。至元初,召見,帝愛其儀容秀麗,語音清亮,將大用之,於是特爾格年十七,詔擇貴家女妻之,辭曰:「臣母漢人,每欲求漢人女為婦,臣不敢傷母心」。乃為娶冉氏女,由是日益親。宻特爾格,斡托齊子也。 以阿里為中書右丞,梁按達拉為參知政事。 庚戌,帝如上都。 壬子,敕都水監分視黃河堤堰,罷河渡司。 壬戌,給還嘉木揚喇勒智土田人口之隸僧坊者。時省、臺諸臣乞正典刑以示天下,而帝猶貸之死,給還其所籍。 夏四月,弛甘肅、太原酒禁,仍𣙜其酤。 辛卯,設雲南諸路學校,其教官以蜀士充。 五月丁未,中書省臣言:「妄人馮子振嘗為詩譽僧格,及僧格敗,即告詞臣撰碑引諭失當。國史編修陳孚發其姦狀,乞免所坐,遣還家」。帝曰「詞臣何罪,使以譽僧格為罪,則在廷諸臣誰不譽之,朕亦嘗譽之矣」。 詔以敦佑楊居寛死非其罪,給還其家貲。 六月戊辰,詔聴僧食鹽不輸課。 己巳,日本來互市,風壞三舟,惟一舟達慶元路。 壬申,江西省言,肇慶、德慶二路,封、連二州,宋時隸廣東,今隸廣西,不便,請復隸廣東,從之。 癸未,以征𤓰哇,暫禁兩浙、廣東、福建商賈航海者,俟舟師已發後,從其便。 湖州、平江、嘉興、鎮江、揚州、寧國、太平七路大水。丁亥,詔免田租一百二十五萬七千八百餘石。 閏月,罷福建嵗造象齒鞶帶。 庚戌,回回人呼布穆蘇售大珠,帝以無用,卻之。 知上思州黃勝許,恃其險逺,與交趾為表裏,聚衆二萬據忠州。辛亥,詔遣湖廣省左丞劉國傑討之。賊衆勁悍,出入巖洞篁竹中如飛鳥,發毒矢,中人無愈者。國傑身率士奮戰,賊不能敵,走象山。山近交趾,皆深林,不可入,乃度其出入列栅圍之。徐伐山通道,且戰且進。 甲寅,右江岑從毅降,從毅老疾,詔以其子斗榮襲,佩虎符,為鎮南路軍民總管。 廣南西路安撫副使賽福迪音等誹謗朝政,沙卜丹復資給之,以風聞三十餘事妄告省官。帝以有傷政體,捕惡黨,下吏如法。是月,詔諭亷訪司巡行勸課農桑。 禮部尚書張立道使至安南,謂其王陳日燇曰:「昔鎮南王不用嚮道率衆深入,不戰自潰,天子亦既知之。汝所恃者,山海之險、瘴癘之惡,而雲南、嶺南之人,與汝習俗同而技力等,今發而用之,繼以北方之勁卒,汝能復抗哉?且前年之師,殊非上意,邊將䜛汝耳,汝曽不悟,稱兵抗拒,逐我使人,今禍且至矣」。日燇泣謝,出奇寶為賄,立道卻之,因要其入朝。日燇曰:「貪生畏死,人之常情,誠有詔貸以不死,臣將何辭!」乃先遣其臣阮代之、何維巖隨立道上表謝罪,修嵗貢之禮如初,且言所以願朝之意。時有忌立道之功者,言必先朝而後可赦。日燇懼,卒不至。 秋七月庚申朔,詔以史弼代伊德黙色、高興將萬人征𤓰哇,仍召三人者至闕。 辛酉,河北河南道亷訪司還治汴梁。壬申,建社稷和義門內,壇各方五丈,白石為主,飾以五方色土。壇南植松一株,北墉瘞坎壝垣,悉倣古制,別為齋廬,門廡三十三楹。 戊寅,黎兵百戸鄧志願謀叛,伏誅。 八月己丑朔,賽福迪音處死,餘黨杖而徙之,仍籍其家。 甲辰,帝至自上都。 丙午,浚通州至大都漕河。丁未,伊德黙色乞與高興等同征𤓰哇,帝曰:「伊德黙色惟熟海道,海中事當付之,其兵事則委之史弼可也」。乃以弼為福建行省平章政事,統領出征軍馬。 庚戌,高苑人高希允以非所宜言,伏誅。 壬子,詔達實、程鵬飛討黃勝,許劉國傑駐馬軍戍守。 戊午,福建行省參政魏天祐獻計發民一萬鑿山鍊銀,嵗得萬五千兩。天祐賦民鈔市銀輸官,而私其一百七十錠,臺臣請追其贓而罷鍊銀事,從之。 改燕南河北亷訪司,還治真定。詔布敦崇烏里黙色,以軍征八百媳婦國。 九月辛酉,湖南道宣慰副使梁曽授吏部尚書。國史院編修官陳孚授禮部郎中,同使安南。詔諭陳日燇使親入朝。 癸酉,沙、𤓰二州民徙甘州,詔於甘、肅兩界畫地使耕,無力者則給以牛具、農器。寧夏戸口繁多,而土田半藝紅花,詔令盡種糓麥以補民食。 阿嚕威薩哩乞罷政事,幷免太史院使,詔以為集賢大學士。司天劉監丞言阿嚕威薩哩在太史院時,數言國家災祥事,大不敬,請下吏治。帝大怒,以為誹謗大臣,當抵罪。阿嚕威、薩哩頓首謝曰:「臣不佞,賴陛下天地含容之德,雖萬死莫報。然欲致言者罪,臣恐自是無為陛下言事者,力争之乃得釋」。帝曰:「卿真長者」。時雖罷政,或通夕召入,論事知無不言。諸王明理特穆爾附海都以叛,詔巴延討之。巴延兵至額森呼圖克嶺,明理特穆爾已據之,矢下如雨,巴延先登陷陣,諸軍争奮,大破之,明理、特穆爾僅以身免。巴延輕騎追之,軍還,遇伏兵,復擊敗之,斬首二千級,俘其餘衆以歸。 冬十月戊子朔,詔福建亷訪司知事張師道赴闕。師道至,乞汰內外官府之冗濫者,詔敏珠爾丹、何榮祖、馬紹、燕公楠等與師道同區別之。數月,授師道翰林直學士。 日本舟至四明求互市,舟中甲仗皆具,恐有異圖。詔立都元帥府,令哈喇岱將之,以防海道。 詔浚浙西河道導水入海。 癸巳,燕公楠言:「嵗終,各行省臣赴闕奏事,亦宜令行臺臣赴闕,奏一嵗舉刺之數」。制曰:「可」。十一月癸未,禁所在私渡,命關津譏察姦宄。 十二月庚寅,改封皇孫梁王噶巴拉為晉王,鎮北邊。至元初,王已嘗出鎮北邊,尋復封梁王,移鎮雲南,至是,又改封晉王,鎮漠北,統領四大斡爾多之地。斡爾多,華言宮室也。王天性仁厚,御下有恩,民賴以安。 癸巳,中書省臣言:「寧國路民六百戸鑿山冶銀,嵗額二千四百兩,皆市銀以輸官,未嘗採之山,乞罷之」。制曰:「可」。 己酉,樞宻院臣言:「六衛內領漢軍萬户,見存者六千戶,撥分為三,力足以備車馬者二千五百戶,每甲令備馬十五匹、牛車二輛,其三千戸惟習戰鬭,不他役之,六千戸外則供他役,庶能各勤乃事,而兵亦精鋭」。詔施行之。 癸丑,右丞相旺扎勒等言:「一嵗天下所入,凡二百九十七萬八千三百五錠,其中有未至京師而在道者,有就給軍旅及織造物料館傳俸祿者,自春及冬,凡出三百六十三萬八千五百四十三錠,出數已逾數六十六萬一百三十八錠矣。今後賜諸近侍,亦宜有節」。帝嘉納之。 以張珪為江淮行樞宻副使。珪時為管軍萬户,入朝,帝欲用為樞副、知樞宻院事伊實特穆爾曰「珪尚少,果欲大用,可俟他日」帝曰「不然,其家為國滅金、滅宋,盡死力者三世矣,而可吝此乎」遂有是命。 召行臺侍御史程文海及胡祇遹等十人赴闕賜對,以文海為江南湖北道亷訪使,興學明教,吏民畏愛之。 汀、漳劇盜歐狗乆不平,福建行省平章薩哩引兵征之,號令嚴肅,所過秋毫無犯,有降者,則勞以酒食而慰遣之,曰:「吾意汝豈反者耶?良由官吏汙暴所致。今既來歸,即為平民,吾安忍罪汝。其返汝耕桑,安汝田里,毋恐」。他柵聞之,悉𣢾附。未幾,歐狗為其黨縛致於軍,梟首以徇,脅從者不戮一人。汀、漳悉平。湖廣、辰州蠻叛,行院副使劉國傑、僉書院事蘇宻爾往討之,不利,移文索辰、澧、沅民間弩士三千,行省平章哈喇哈遜以民弗習戰,強之徒傷吾民,弗許。右丞圖克呼嚕曰:「兵貴訓練,乃可用也。漢軍不習弩,因蠻攻蠻,古人所利」。遂與之果以此獲勝。 湖廣平章政事庫哩濟蘇薦前永州判官烏古遜澤才堪將帥,以行省員外即從征海南黎黎人平,軍還上功,授廣西兩江道宣慰司副使、僉都元帥府事。兩江荒逺瘴癘,與百夷接,不知禮法,澤作司規三十有二章,以漸為教,其民遵守之,又省廐置二十二所,以紓民力,嵗饑,上言蠲其田租,發象州、賀州官粟三千五百石,以賑饑者,既發,乃上其事,時行省平章哈喇哈遜察其心誠愛民,不以專擅罪之,邕管徼外蠻數為冦,澤循行並徼,得阨塞處,布畫逺邇,募民伉健者四千六百餘戶,置雷留那扶十屯,列營堡以守之,陂水墾田,築八堨以節瀦洩,得稻田若干,頃嵗収糓為軍儲,邊民賴之。 湖廣行院副使劉國傑拔象山寨,黃勝許挺身走交趾,擒其妻子殺之。國傑三以書責交趾,交趾,竟匿不與。師還,盡取賊巢地為屯田,募度逺諸獞人耕之,以為兩江蔽障。後蠻人謂屯為省地,莫敢犯者,詔遣使即軍中以玉帶賜之。國傑入朝,帝謂朝臣曰「湖廣重地,惟劉二霸都足以鎮,此他人不能也」。命無遷他官。 西僧請以金銀幣帛祠其神,帝難之,平章政事布呼宻曰:「彼佛以去貪為寶,奈何為此?」遂弗與。或言京師蒙古人宜與漢人間處,以制不虞,布呼宻曰:「新民乍遷,猶未寧居,若復紛更,必致失業。此蓋姦人欲擅貨易之利,交結近幸,借為納忠之說耳!」乃圖寫國中貴人第宅已與民居犬牙相制之狀,上之而止。有譖旺扎勒徇私者,帝以問布呼,宻對曰:「旺扎勒與臣俱待罪中書,豈得專行?且備位宰輔,人或發其隂私,宜使面質,明示責降,若內懷猜疑,非人主至公之道也」。言者果屈,帝怒,命左右批其頬而出之。是日苦寒,解所御黒貂裘以賜帝,每顧侍臣稱塞咥㫋之能,布呼宻從容問其故,帝曰:「彼事憲宗,常隂資朕財用」。布呼宻曰:「是所謂為人臣懷二心者,今有以內府財物私結親王,陛下以為若何?」帝急揮以手曰:「卿止朕失言」。 海北元帥色徹肯贓利事覺,行省檄烏古遜澤驗治。澤馳至雷州,盡發其奸贓,縱所掠男女四百餘口、牛數千頭,金銀器物稱是,海北之民室家相慶。御史臺言:「烏古遜澤奉使知大體,如汲長孺,為將計萬全,如趙充國可屬大任」。詔擢為海北海南亷訪使。故例,圭田至秋乃入租,後遂計月受之。澤視事三月,民輸租計米五百石。澤曰:「夫子有言,事君者先其事,後其食吾,莅政日淺,而受祿四倍,非情所安」。量食而入,餘悉委學官,給諸生以勸業。常曰:「士非儉無以養亷,非亷無以養德身。一布袍數年,妻子朴素無華,人皆言之,澤不以為意也。雷州地近海,潮汐齧其東南,陂塘鹻農病焉,而西北廣衍平袤,宜為陂塘。澤行視城隂,曰:「三溪徒走海而不以灌溉,此史起所以薄西門豹也」。乃教民浚故湖,築大堤,堨三溪瀦之,為斗門七,隄堨六,以制其贏耗,釃為渠二十有四,以達其轉輸,渠皆支別為挿設守視者,時其啓閉,計得良田數千頃,瀕海廣瀉,並為膏土。民歌之曰:「舄鹵為田兮,孫父之教,渠之泱泱兮長我秔稻。自今有年兮,無旱無澇」。 |
6 | 三十年春正月乙丑,敕福建無進鶻。 丙寅,命中書汰冗員,凡省內外官府二百五十五所,總六百六十九員。戊辰,詔邊境無事,令本軍屯耕以食。 甲戌,河南河北行省平章巴延言:「揚州蒙古岱所立屯田,為田四萬餘頃。官種外,宜聴民耕墾。揚州鹽轉運一司設三重官府,宜削去鹽司,止留管勾。襄陽舊食京兆鹽,以水陸難易計之,莫若改食揚州。蔡州去汴梁地逺,宜陞散府,以潁、息、信陽、光州隸之」。詔皆從其議。 罷納蘇喇丹摩哩所立魚鹽局。 乙亥,諡皇太子曰明孝。 淮西道宣慰使昻庫爾斂軍鈔六百錠、銀四百五十兩、馬二匹。壬午,敕省臺及扎爾和齊鞫問。 是月,前中書右丞相安圖卒,年四十九。雨木氷三日,帝震悼曰:「人言丞相病,朕固弗信,果喪予良弼」。詔大臣監䕶喪事。大德中,贈太師,追封東平王,諡忠憲。碑曰:開國元勲,命世大臣之碑,子烏德爾、器度、𢎞達,襲長宿衛,父沒,凡賵賻之物,一無所受,以素車、樸馬歸𦵏其先塋。 史弼征𤓰哇以上,年十二月,將五千人合諸軍發泉州,風急濤湧,舟掀簸,士卒皆數日不能食,過七洲洋、萬里石塘,歴交趾占城界,是月入混沌大洋,至橄欖等山,駐兵伐木,造小船以入,弼與伊德黙色高興議,分軍水陸並進,伊德黙色將水軍興,將步軍㑹于八節澗,時𤓰哇與隣國葛郎構怨,𤓰哇主哈只葛達那加刺已為葛郎所殺,其壻土罕必闍耶攻葛郎不勝,聞弼等至,遣使以其國山川戶口及葛郎國地圖迎降求救,弼與諸將進擊葛郎兵,大破之,葛郎主走歸其國,弼遂與興等進攻之,至荅哈城,葛郎兵十餘萬迎敵,戰自旦至午,葛郎兵敗,入城自守,遂圍之,葛郎主出降,并取其妻子官屬以歸。土罕必闍耶乞歸易降表,具貢禮入朝,弼與伊德黙色許之,高興言:𤓰哇雖降,倘中變,與葛郎合,則孤軍懸絶,事不可測」。弗聴,遂遣萬戶二人以兵䕶送土罕必闍耶,果於道殺二人以叛,乗軍還,夾路攘奪,弼自斷後,且戰且行,行三百里,得登舟,歴六十八日夜,始達泉州,士卒死者三千餘人,有司數其俘獲金寶、香布等,直五十餘萬。 二月己丑,從阿喇卜丹、燕公楠之請,以嘉木揚喇勒智子宣政院使安巴為江浙行省左丞。尋以南人深怨其父,詔罷之。 高麗國王。 |
7 | 王睶請改名昛,從之。 減河南、江、浙海運米四十萬石,中書省添設檢校二員。 免大都今嵗公賦。 丙申,卻江淮行樞宻院官伊德黙色進鷹,仍敕自今禁戢軍官,無從禽擾民,違者論罪。 丁酉,回回伯克瑪哈茂哈等獻大珠,邀價鈔數萬錠。帝曰:「珠何為?當留是錢以賙貧者」。 丁未,帝如上都。 辛亥,復立雲南行御史臺。詔沿海置水驛,自耽羅至鴨渌江口凡十一所,令僉書樞宻院事洪君祥董之。君祥,茶丘弟也。 癸丑,江西行院官伊德黙色言:「江南豪右多庇匿盜賊,宜誅,為首者,餘徙內縣」。從之。申嚴江南兵器之禁。 三月庚申,以同知樞宻院事薩克知樞宻院事。 以平章政事范文虎董疏漕河之役。 雨壞都城,詔𤼵侍衛軍三萬人完之,仍命中書省給其傭直。 甲子,括天下馬十萬匹。 己巳,立行大農司初,圖圗爾哈,略地金山,獲海都之戸三千餘,還至和林,有詔進取竒爾濟蘇。是春,師次欠河,氷行數日,始至其境,盡収其五部之衆,屯兵守之,海都聞,取竒爾濟蘇,引兵至欠河,復敗之,擒其將博囉察。 夏四月己亥,行大司農燕公楠、翰林學士承㫖留夢炎言:「杭州、上海、澉浦、溫州、慶元、廣東、泉州置市舶司凡七所,唯泉州物貨三十取一,餘皆十五抽一,乞以泉州為定制」。從之,仍倂溫州舶司入慶元,杭州舶司入稅務。 壬寅,樞宻院臣言:去年征𤓰哇軍二萬,各給鈔二錠,其後祇以五千人往,宜徵元給錠三萬錠入官」。帝曰:「非其人不行,乃朕中止之耳」。命勿徵。 癸丑,廣東亷訪司復治廣州。 敕江南毀諸道觀聖祖天尊祠。 是月,前右賛善大夫劉因卒,年四十五。延祐中,贈翰林學士,諡文靖。歐陽𤣥嘗贊因畫像曰:「㣲㸃之狂,而有沂上風雩之樂,資由之勇,而無北鄙鼓瑟之聲於裕皇之仁,而見不可留之四,皓以世祖之畧,而遇不能致之兩生。嗚呼!麒麟鳳凰,固宇內之不常有也!然一鳴而六典作,一出而春秋成,則其志不欲遺世而獨往也明矣,亦將從周公、孔子之後為往聖繼絶學,為來世開太平者耶?」論者以為知言。 五月癸亥,詔以浙西大水,冒田為災,令富家募佃人疏決水道。 辛未,敕:「僧寺之邸店,商賈舍止,其物貨依例收税」。 六月乙巳,命皇孫特穆爾撫軍北邊,伊實特穆爾加録軍國重事,知樞宻院事輔行,宗王、帥臣咸稟命焉,特賜步輦入內。位望之崇,廷臣無出其右,伊實特穆爾請授皇孫以儲闈舊璽,詔從之。 己酉,詔濬太湖。 壬子,易州雨雹,大如雞卵。 秋七月己未,詔皇曽孫松山出鎮雲南,以皇孫梁王印賜之。 詔免福建嵗輸皮貨及泉州織作紵絲。 己巳,命劉國傑從諸王伊吉哷督諸軍征交趾。湖廣行省平章哈喇哈遜戒將吏無擾民,㑹有奪民魚菜者,杖其千戸,軍中肅然。俄有㫖發湖湘富民萬家屯田廣西,以圖交趾,哈喇哈遜遣使奏曰「往年逺征無功,瘡痍未復,今又徙民瘴鄉,必將怨叛」。吏初不知其奏,抱巻請署弗答。吏再請,則曰:「姑緩之」。未幾,使還報罷,民皆感悅。及廣西元帥府請募南舟五千戸屯田,事上行省,哈喇哈遜曰:「此土著之民,誠為便之,內足以實空地,外足以制交趾之冦,可不煩士卒而饋餉有餘」。即命度地立為五屯,統以屯長,給牛種農具。湖南宣慰使張國紀建言,欲按唐、宋末徵民間夏稅,哈喇哈遜曰:「亡國弊政,失寛大之意,聖朝其可行耶?」奏止其議。 壬申,以伊徹察喇知樞宻院事。伊徹察喇,博爾呼之孫也。僧格之敗,伊徹察喇潜奏劾之,至是乃有是拜。 丁丑,賜新開漕河,名曰通惠,凡役工二百八十五萬,用楮幣百五十二萬錠、糧三萬八千七百石,木石等物稱是。置牐之處,往往於地中得舊時磚木,人以此服郭守敬之精識,船既通行,公私兩便。先時,通州至大都五十里,陸輓官糧,嵗若干萬,民不勝其悴,至是皆得免。帝自上都還,過積水潭,見舳艫蔽水,大悅。 巴延既降,明理特穆爾因留拒海都,廷臣有譖巴延與海都通好,因仍保守無尺寸之功者,詔以御史大夫伊實特穆爾代之,居巴延于大同,以俟後命。伊實特穆爾未至三驛,㑹海都兵復至,巴延遣人語伊實特,穆爾曰:「公姑止待我翦此冦而來,未晚也」。巴延與海都兵交,且戰且卻,凡七日,諸將以為怯,憤曰:「果懼戰,何不授軍於大夫!」巴延曰:「海都懸軍涉吾地,邀之則遁,誘其深入,一戰可擒也。諸君必欲速戰,若失海都,誰任其咎?」諸將曰:「請任之。即還軍擊敗之」。海都果脫去,乃召伊實特穆爾至軍,授以印而行。皇孫舉酒以餞曰:「公去,將何以教我?」巴延舉所酌酒曰:「可慎者,惟此與女色耳!軍中固當嚴紀律,而恩德不可偏廢,冬夏營駐,循舊為便」。皇孫悉從之。 八月庚寅,奉使安南國,梁曽、陳孚,以安南使臣偕來。初,曽等至安南,其國有三門,陳日燇欲迎詔,自旁門入,曽大怒曰:「奉詔不由中門,是辱君命也!」貽書責之,往復者三,卒從中行,且諷之入朝,日燇不從,遣其臣陶子奇、梁文藻偕曽等來貢,曽進所與日燇辯論書,帝大悅,解衣賜之,令坐地上,右丞阿里意不然,帝怒曰:「梁曽兩使外國,以口舌息干戈,爾何敢爾!時有親王至自和林,帝命酌酒,先賜曽,謂親王曰:汝所辦者汝事,梁曽所辦者,吾與汝之事汝,勿以為後也。或䜛曽受安南賂遺,帝以問曽曽,曰:「安南以黃金器幣竒物遺臣,臣不受,以屬陶子竒。帝曰:「受之亦何不可!」廷臣以日燇終不入朝,遂拘留子竒于江陵,命劉國傑與諸王伊埒濟達䒭整兵聚糧,復議伐之。 九月癸丑朔,帝至自上都。 冬十月戊子,詔修汴隄。 庚寅,彗星入紫㣲垣,抵斗魁,光芒尺許,帝憂之,夜,召布呼宻入禁中,問所以銷天變之道,布呼宻曰:「風雨自天而至,人則棟宇以待之,江河為地之限,人則舟楫以通之,天地有所不能者,人則為之,此人所以與天地參也。且父母怒人子不敢疾怨,起敬起孝,故易曰君子以恐懼脩省。詩曰:敬天之怒,三代聖王,克謹天戒,鮮不有終。漢文之世,同日山崩者二十有九,日食地震,頻嵗有之,善用此道,天亦悔禍,海內乂安,此前代之龜鑑也,願陛下法之」。因誦文帝日食求言詔,帝悚然曰:「此言深合朕意,可復誦之」。遂詳論欵陳,至四鼓乃罷。 甲辰,赦天下。 戊申,僧官總統以下有妻者罷之。 庚戌,造象蹄掌甲。 辛亥,禁江南州郡以乞養良家子轉相販鬻及強將平民畧賣者。時北人酷愛江南技藝之人,呼曰「巧兒」,其價甚貴,至於婦人,貴重尤甚,毎一人易銀二三百兩,尤愛童男童女,處處有人,市價分數,䒭皆南士女也,父母貪,利貨於販,夫輾轉貿易,至有易數十主者北人得之,慮其遁逃,或以藥啞其口,以火烙其足,驅役若禽獸然,故特禁之。 孫民獻嘗附僧格助約蘇穆爾為惡及同知上都留守司事,又受贓,減諸從臣糧。丁巳,詔籍其家貲妻孥。後因潭州呂澤訴其刻虐,械送民獻至湖廣,如澤所訴,窮治之。 立海北海南道廉訪司,治雷州。 己夘,召河南江北行省平章巴延為中書省平章政事,位特爾格剌真布呼宻上。 十二月壬辰,中書左丞馬紹以疾罷,以詹事丞張九思為左丞。 庚子,史弼、伊德黙色、髙興,至自征交趾,獻其所俘獲,又以沒理國所上金字表及金銀犀象、䒭物進,朝廷以其亡失多,且縱土罕必闍耶,弼與伊德黙色,各杖十七,沒家貲三之一,興獨以諌縱土罕,且功多,賜金五十兩。 初,樞宻院判官鄭制宜遷湖廣行省㕘政,陛辭,帝曰:「汝父死王事,賞未汝,及近者約蘇穆爾伏誅,已籍沒其財産人畜,汝擇其佳者取之」。制宜對曰:「彼以贓敗,臣復取之,寧無汚乎?」帝賢其所守,賜白金五千兩。未幾,徵拜內臺侍御史。安西舊有牧地,圉人恃勢,冒奪民田十萬餘頃,訟於有司,積年不能理,制宜奉詔而往,按圖籍以正之,訟由是息。是嵗,除湖廣行樞宻副使。湖廣地闊逺,羣寇依險出沒昭、賀二州及廬陵境,民常被害,制宜帥偏師徇二州,道經廬陵、永新,獲首賊及其黨皆殺之。茶鄉譚計龍者,聚惡少年,匿兵器為姦,既捕獲,其家,納賂以緩獄事,制宜悉以勞軍,斬計龍於市,自是湖以南無復盜賊。 御史中丞崔或言:「大都民食惟仰客糴,頃縁官括商船載遞諸物,致販鬻者少,米價翔踴,臣䒭議勿令有司括船為便」。從之。寶泉提舉張簡及子奈曼岱告彧嘗受鄒道源、許宗師銀萬五千兩,又其子知㣲,訟彧不法十餘事,有㫖就辯中書,彧已書簡䒭所告與已宜對者,為牘袖之,視而後對。簡父子所告皆無驗,並繫獄,簡瘐死,仍籍其家一女入官。奈曼岱、知㣲皆坐杖罪除名。 平江路總管府治中王都中,福建行省㕘政積翁之子也。積翁遇害於海,帝念其功不置,特授都中。是職時,年甫十七,僚吏頗易視之,都中遇事剖析,動中肯綮,皆𥈭眙不敢欺。崑山有詭易官田者,事覺而八年不決,都中為披故牘,洞見底裏,其人乃伏辜。吳江有違拒有司築隄䕶田之令而歸過於衆人者,都中詢知其故,皆置不問,其人乃無所逃罪,學舍乆壊不治,而郡守缺,都中曰:「聖人之道,人所共由,何獨守得為乎?」乃首募大家,合錢新其禮殿。 |
8 | 資治通鑑後編卷一百五十八 |
URN: ctp:ws885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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