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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117 子部·雜家類一》[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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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百十七

子部二十七》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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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周之季,百氏爭鳴。立說著書,各為流品。《漢志》所列備矣。或其學不傳,後無所述;或其名不美,人不肯居;故絕續不同,不能一概著錄。後人株守舊文,於是墨家僅《墨子》、《晏子》二書,名家僅《公孫龍子》、《尹文子》、《人物志》三書,縱橫家僅《鬼谷子》一書,亦別立標題,自為支派,此拘泥門目之過也。黃虞稷《千頃堂書目》於寥寥不能成類者並入雜家。雜之義廣,無所不包。班固所謂合儒、墨,兼名、法也。變而得宜,於例為善。今從其說,以立說者謂之雜學,辨証者謂之雜考,議論而兼敘述者謂之雜說,旁究物理、臚陳纖瑣者謂之雜品,類輯舊文,塗兼眾軌者謂之雜纂,合刻諸書、不名一體者謂之雜編,凡六類。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鬻子》一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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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本題周鬻熊撰。《崇文總目》作十四篇,高似孫》作十二篇,陳振孫書錄解題》稱陸佃所校十五篇。此本題唐逢行圭注,凡十四篇,蓋即《崇文總目》所著錄也。考《漢書藝文志》道家《鬻子說》二十二篇,又小說家《鬻子說》十九篇,是當時本有二書。《列子》引《鬻子》凡三條,皆黃、老清靜之說,與今本不類。疑即道家二十二篇之文。今本所載與賈誼新書》所引六條文格略同,疑即小說家之《鬻子》說也。杜預《左傳注》,稱鬻熊為祝融十二世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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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穎達疏謂不知出何書。《史記》載鬻熊子事文王,早卒其子曰熊麗,熊麗生熊狂,熊狂生熊繹。成王時舉文、武勤勞之後嗣,受封於楚。《漢書》載魏相奏記霍光,稱文王見鬻子,年九十餘。雖所說小異,然大約文、武時人。今其書乃有昔者魯周公語,又有昔者魯周公使康叔往守於殷語,而賈誼新書》亦引其成王問答凡五條,時代殊不相及。劉勰文心雕龍》云,鬻熊知道,文王諮詢。遺文餘事,錄為《鬻子》。則裒輯成編,不出熊手。流傳附益,或構虛詞,故《漢志》別入小說家歟?獨是偽《四八目》一書見北齊陽休之序錄,凡古來帝王輔佐有數可紀者,靡不具載。而此書所列禹七大夫皋陶、杜子業、既子、施子黯、季子甯、然子堪、輕子玉,湯七大夫慶誧、伊尹、湟里且、東門虛、南門蝡、西門疵、北門側,皆具有姓名,獨不見收。似乎六朝之末尚無此本。或唐以來好事之流依仿賈誼所引,撰為贗本,亦未可知。觀其標題甲乙,故為佚脫錯亂之狀,而誼書所引則無一條之偶合,豈非有心相避,而巧匿其文,使讀者互相檢驗,生其信心歟?且其篇名冗贅,古無此體,又每篇寥寥數言,詞旨膚淺,決非三代舊文。姑以流傳既久,存備一家耳。卷首有逢行圭序及永徽四年進書表,自署華州鄭縣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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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居未詳。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墨子》十五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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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本題墨翟撰。考《漢書藝文志》,《墨子》七十一篇,注曰名翟,宋大夫。《隋書經籍志》亦曰宋大夫墨翟撰。然其書中多稱子墨子,則門人之言,非所自著。又諸書多稱墨子名翟,因樹屋書影則曰墨子姓翟,母夢烏而生,因名之曰烏,以墨為道。今以姓為名,以墨為姓,是老子當姓老耶?其說不著所出,未足為據也。宋《館閣書目》稱《墨子》十五卷六十一篇,此本篇數與《漢志》合,卷數與《館閣書目》合。惟七十一篇之中僅佚節用下第二十二,節葬上第二十三,節葬中第二十四,明鬼上第二十九,明鬼下第三十,非樂中第三十三,非樂下第三十四,非儒上第三十八,凡八篇,尚存六十三篇,與《館閣書目》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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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振孫書錄解題》又稱有一本止存十三篇者,今不可見。或後人以兩本相校,互有存亡,增入二篇歟?抑傳寫者訛以六十三為六十一也。墨家者流,史罕著錄,蓋以孟子所闢,無人肯居其名。然佛氏之教,其清淨取諸老,其慈悲則取諸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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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愈《送浮屠文暢序》,稱儒名墨行,墨名儒行。以佛為墨,蓋得其真。而讀《墨子》一篇,乃稱必用必用。開後人三教歸一之說,未為篤論。特在彼法之中,能自嗇其身,而時時利濟於物,亦有足以自立者。故其教得列於九流,而其書亦至今不泯耳。第五十二篇以下,皆兵家言,其文古奧,或不可句讀,與全書為不類。疑因五十一篇言公輸般九攻、墨子九拒之事,其徒因採摭其術,附記其末。觀其稱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已持守固之器在宋城上,是能傳其術之徵矣。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子華子》二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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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本題晉人程本撰。按程本之名見於《家語》,子華子之名見於《列子》,本非一人。《呂氏春秋》引《子華子》者凡三見,高誘以為古體道人。是秦以前原有《子華子》書。然《漢志》已不著錄,則劉向時書亡矣。此本自宋南渡後始刊版於會稽。晁公武以其多用字說,指為元豐後舉子所作。朱子以其出於越中,指為王銍、姚寬輩所托,而又疑非二人所及。周氏《涉筆》則據其神氣一篇,指為黨禁未開之時,不得志者所為。今觀其書,多採掇黃、老之言,而參以術數之說。《呂氏春秋貴生篇》一條今在陽城渠胥問篇中,知度篇一條今在虎會篇中,審為篇一條則故佚不載,以掩剽剟之跡,頗巧於作偽。然商榷治道,大旨皆不詭於聖賢。其論黃帝鑄鼎一條,以為古人之寓言,足正方士之謬。其論唐堯土階一條,謂聖人不徒貴儉,而貴有禮,尤足砭墨家之偏。其文雖稍涉曼衍,而縱橫博辨,亦往往可喜,殆能文之士發憤著書,托其名於古人者。觀篇末自敘世系,以程出於趙,睠睠不忘其宗,屬其子勿有二心以事主,則明寓宋姓。其殆熙寧、紹聖之間,宗子之忤時不仕者乎?諸子之書,偽本不一。然此最有理致文彩,辨其贗則可,以其贗而廢之則不可。陳振孫謂其文不古而亦有可觀,當出近世能言之流,實為公論。晁公武以謬誤淺陋譏之,過矣。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尹文子》一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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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文撰。前有魏黃初末山陽仲長氏序,稱條次撰定為上、下篇。《文獻通考》著錄作二卷。此本亦題大道上篇、大道下篇,與序文相符,而通為一卷。蓋後人所合並也。《莊子天下篇》以尹文、田駢並稱,顏師古注《漢書》謂齊宣王時人。考劉向說苑》載文與宣王問答,顏蓋據此。然《呂氏春秋》又載其與泯王問答事,殆宣王時稷下舊人,至泯王時猶在歟?其書本名家者流。大旨指陳治道,欲自處於虛靜,而萬事萬物則一一綜核其實,故其言出入於黃、老、申、韓之間。周氏《涉筆》謂其自道以至名,自名以至法,蓋得其真。晁公武讀書志》以為誦法仲尼,其言誠過,宜為高似孫緯略》所譏。然似孫以儒理繩之,謂其淆雜,亦為未允。百氏爭鳴,九流並列,各尊所聞,各行所知,自老、莊以下,均自為一家之言。讀其文者,取其博辨閎肆足矣,安能限以一格哉!序中所稱熙伯,蓋繆襲之字。其山陽仲長氏不知為誰。李淑邯鄲書目》以為仲長統,然統卒於建安之末,與所云黃初末者不合。晁公武因此而疑史誤,未免附會矣。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慎子》一卷少詹事陸費墀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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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到撰。,趙人,《中興書目》作瀏陽人。陳振孫書錄解題》曰,慎到,趙人,見於《史記》。瀏陽在今潭州,吳時始置縣,與趙南北了不相涉。蓋據書坊所稱,不知何謂也,則稱瀏陽者非矣。明人刻本又雲到一名廣。案陸德明《莊子釋文》田駢下注曰,慎子雲名廣,然則駢一名廣,非到一名廣,尤舛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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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天下篇》曰,慎到棄知去己,而緣不得已,泠汰於物,以為道理,曰知不知,將薄知而後鄰傷之者也。謑髁無任而笑天下之尚賢也,縱脫無行而非天下之大聖。椎拍輐斷,與物宛轉,舍是與非,苟可以免,不師智慮,不知前後,魏然而已矣。推而後行,曳而後往,若飄風之還,若羽之旋,若磨石之隧全而無非。動靜無過,未嘗有罪。是何故?夫無知之物,無建已之患,無用知之累,動靜不離於理,是以終身無譽。故曰至於若無知之物而已,無用賢聖。夫塊不失道,豪傑相與笑之,曰慎到之道,非生人之行而至死人之理,適得怪焉云云。是《慎子》之學近乎釋氏,然漢志列之於法家。今考其書,大旨欲因物理之當然,各定一法而守之。不求於法之外,亦不寬於法之中,則上下相安,可以清淨而治。然法所不行,勢必刑以齊之。道德之為刑名,此其轉關。所以申、韓多稱之也。語見《漢書藝文志》。其書《漢志》作四十二篇,《唐志》作十卷,《崇文總目》作三十七篇,《書錄解題》則稱麻沙刻本凡五篇,已非全書。此本雖亦分五篇,而文多刪削,又非陳振孫之所見,蓋明人捃拾殘剩,重為編次。觀孝子不生慈父之家,忠臣不生聖君之下二句,前後兩見,知為雜錄而成,失除重複矣。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鶡冠子》三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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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漢書藝文志》載《鶡冠子》一篇,注曰楚人。居深山,以鶡為冠。劉勰文心雕龍》稱鶡冠綿綿,亟發深言。《韓愈集》有《讀鶡冠子》一首,稱其《博選篇》四稽五至之說,《學問篇》一壺千金之語,且謂其施於國家,功德豈少。《柳宗元集》有《鶡冠子辨》一首,乃詆為言盡鄙淺,謂其世兵篇多同《鵩賦》,據司馬遷所引賈生二語,以決其偽。然古人著書,往往偶用舊文,古人引証,亦往往偶隨所見。如穀神不死四語,今見《老子》中,而《列子》乃稱為黃帝書。克己復禮一語,今在《論語》中,《左傳》乃謂仲尼稱志有之。元者善之長也八句,今在《文言傳》中,《左傳》乃記為穆姜語。司馬遷惟稱賈生,蓋亦此類,未可以單文孤証,遽斷其偽。惟《漢志》作一篇,而《隋志》以下皆作三卷,或後來有所附益,則未可知耳。其說雖雜刑名,而大旨本原於道德,其文亦博辨宏肆。自六朝至唐,劉勰最號知文,而韓愈最號知道,二子稱之,宗元乃以為鄙淺,過矣。此本為陸佃所注,凡十九篇。佃序謂愈但稱十六篇,未睹其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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佃,北宋人,其時古本韓文初出,當得其真。今本韓文乃亦作十九篇,殆後來反據此書以改韓集,猶劉禹錫《河東集》序稱編為三十二通,而今本柳集亦反據穆修本改為四十五通也。佃所作《埤雅》,盛傳於世,已別著錄,此注則當日已不甚顯,惟陳振孫書錄解題》載其名。晁公武讀書志》則但稱有八卷一本,前三卷全同《墨子》,後兩卷多引漢以後事。公武削去前後五卷,得十九篇。殆由未見佃注,故不知所注之本先為十九篇歟。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公孫龍子》三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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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龍撰。案《史記》,趙有公孫龍,為堅白異同之辨。《漢書藝文志》,龍與毛公等並游平原君之門,亦作趙人。高誘注《呂氏春秋》,謂龍為魏人,不知何據。《列子》釋文,龍字子秉,莊子謂惠子曰,儒、墨、楊、秉四,與夫子為五。秉即龍也。據此,則龍當為戰國時人。司馬貞《索隱》謂龍即仲尼弟子者,非也。其書《漢志》著錄十四篇,至宋時八篇已亡,今僅存跡府、白馬、指物、通變、堅白、名實凡六篇。其首章所載與孔穿辨論事,《孔叢子》亦有之,謂龍為穿所絀,而此書又謂穿願為弟子,彼此互異。蓋龍自著書,自必欲伸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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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叢》偽本,出於晉、漢之間,朱子以為孔氏子孫所作,自必欲伸其祖說。記載不同,不足怪也。其書大旨疾名器乖實,乃假指物以混是非,借自馬而齊物我,冀時君有悟而正名實,故諸史皆列於名家。《淮南鴻烈解》稱,公孫龍粲於辭而貿名。揚子《法言》稱,公孫龍詭辭數萬。蓋其持論雄贍,實足以聳動天下,故當時莊、列、荀卿並著其言,為學術之一。特品目稱謂之間,紛然不可數計,龍必欲一一核其真,而理究不足以相勝,故言愈辨而名實愈不可正。然其書出自先秦,義雖恢誕,而文頗博辨。陳振孫書錄解題》概以淺陋迂僻譏之,則又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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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鍾惺刻此書,改其名為《辨言》,妄誕不經。今仍從《漢志》,題為《公孫龍子》。又鄭樵《通志略》載此書,有陳嗣古注、賈士隱注各一卷,今俱失傳。此本之注,乃宋謝希深所撰,前有自序一篇。其注文義淺近,殊無可取,以原本所有,姑並錄焉。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鬼谷子》一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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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鬼谷子》,《漢志》不著錄。《隋志》縱橫家有《鬼谷子》三卷,注曰周世隱於鬼谷。《玉海》引《中興書目》曰,周時高士,無鄉里族姓名字,以其所隱,自號鬼谷先生。蘇秦、張儀事之,授以捭闔至符言等十有二篇,及轉丸本經、持樞中經等篇。因《隋志》之說也。《唐志》卷數相同,而注曰蘇秦。張守節史記正義》曰,鬼谷在雒州陽城縣北五里。《七錄》有蘇秦書,樂壹注云,秦欲神秘其道,故假名鬼谷。此又《唐志》之所本也。胡應麟《筆叢》則謂《隋志》有蘇秦三十一篇,張儀十篇,必東漢人本二書之言,薈稡為此,而托於鬼谷,若子虛亡是之屬。其言頗為近理,然亦終無確証。《隋志》稱皇甫謐注,則為魏、晉以來書,固無疑耳。《說苑》引《鬼谷子》有人之不善而能矯之者難矣一語,今本不載;又惠洪《冷齋夜話》引《鬼谷子》曰,崖蜜,櫻桃也,今本亦不載;疑非其舊。然今本已佚其《轉丸》、《胠篋》二篇,惟存捭闔至符言十二篇,劉向所引或在佚篇之內。至惠洪所引,據王直方詩話,乃《金樓子》之文,惠洪誤以為《鬼谷子》耳。案:王直方《詩話》今無全本,此條見朱翌猗覺寮雜記》所引。均不足以致疑也。高似孫《子略》稱其一闔一關,為《易》之神。一翕一張,為老氏之術。出於戰國諸人之表,誠為過當。宋濂潛溪集》詆為蛇鼠之智,又謂其文淺近,不類戰國時人,又抑之太甚。柳宗元辨《鬼谷子》,以為言益奇而道益隘,差得其真。蓋其術雖不足道,其文之奇變詭偉,要非後世所能為也。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呂氏春秋》二十六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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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本題秦呂不韋撰,考《史記文信侯列傳》,實其賓客之所集也。太史公自序又稱不韋遷蜀,世傳呂覽。考序意篇,稱維秦八年,歲在涒灘,是時不韋未遷蜀,故自高誘以下,皆不用後說,蓋史駁文耳。《漢書藝文志》載《呂氏春秋》二十六篇。今本凡十二紀,八覽,六論。紀所統子目六十一,覽所統子目六十三,論所統子目三十六,實一百六十篇。《漢志》蓋舉其綱也。其十二紀,即禮記之月令。顧以十二月割為十二篇,每篇之後,各間他文四篇。惟夏令多言樂,秋令多言兵,似乎有義,其餘則絕不可曉,先儒無說,莫之詳矣。又每紀皆附四篇,而季冬紀獨五篇。末一篇標識年月,題曰序意,為十二紀之總論。殆所謂紀者猶內篇,而覽與論者為外篇、雜篇歟?唐劉知幾作《史通》內外篇,而自序一篇亦在內篇之末,外篇之前,蓋其例也。不韋固小人,而是書較諸子之言獨為醇正大。大抵以儒為主而參以道家、墨家,故多引六籍之文與孔子、曾子之言。其他如論音則引《樂記》,論鑄劍則引《考工記》,雖不著篇名,而其文可案。所引莊、列之言,皆不取其放誕恣肆者。墨翟之言,不取其非儒、明鬼者。而縱橫之術,刑名之說,一無及焉。其持論頗為不苟。論者鄙其為人,因不甚重其書,非公論也。自漢以來,注者惟高誘一家,訓詁簡質。於引証顛舛之處,如制樂篇稱成湯之時穀生於庭,則據書序以駁之;稱南子為厘夫人,則據《論語》、《左傳》以駁之;稱西門豹在魏襄王時,則據《魏世家》、《孟子》以駁之;稱晉襄公伐陸渾,稱楚成王慢晉文公,則皆據《左傳》以駁之;稱顏闔對魯莊公,則據《魯世家》以駁之;稱衛逐獻公立公子黚,則據《左傳》、《衛世家》以駁之;皆不蹈注家附會之失。然如稱魏文侯虜齊侯,獻之天子,傳無其事,不知誘何以不糾。其謂梅伯說鬼侯之女好,妲己以為不好,因而見醢,謂白乙丙、孟明皆蹇叔子,謂寧戚扣角所歌乃碩鼠之詩,謂公孫龍為魏人,並不著所出,亦不知其何所據。又共伯得乎共首及張毅、單豹事,均出《莊子》,乃於共伯事則曰不知其出何書,於張毅、單豹事則引班固《幽通賦》,竟未見《漆園》之書,亦為可異。若其注五世之廟曰逸書,則梅賾偽本尚未出。引詩庶姜孽孽作車獻車獻,鼉鼓逢逢作音夅音夅,則經師異本。均不足為失也。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淮南子》二十一卷內府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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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劉安撰,高誘注。安事跡具《漢書》本傳。《漢書藝文志雜家》,《淮南》內二十一篇,外三十三篇。顏師古注曰,內篇論道,外篇雜說。今所存者二十一篇,蓋內篇也。高誘序言此書大較歸之於道,號曰鴻烈。故《舊唐志》有何誘《淮南鴻烈音》一卷,言鴻烈之音也。《宋志》有《淮南鴻烈解》二十一卷,亦鴻烈之解也。而注其下曰淮南王安撰,似乎解亦安撰者。諸書引用,遂並《淮南子》之本文亦題曰《淮南鴻烈解》,誤之甚矣。晁公武讀書志》稱,《崇文總目》亡三篇,李淑《邯鄲圖書志》亡二篇。其家本惟存原道、俶真、天文、墜形、時則、覽冥、精神、本經、主術、繆稱、齊俗、道應、泛論、詮言、兵略、說林、說山十七篇,亡其四篇。高似孫子略》稱,讀《淮南》二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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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宋已鮮完本。惟洪邁容齋隨筆》稱,今所存者二十一卷,與今本同。然白居易《六帖引》烏鵲填河事,雲出《淮南子》,而今本無之,則尚有脫文也。公武謂許慎注稱記上,陳振孫謂今本題許慎注,而詳序文即是高誘,殆不可曉。蘆泉劉績又謂記上猶言標題進呈,並非慎為之注。然《隋志》、《唐志》、《宋志》皆許氏、高氏二注並列。陸德明《莊子釋文》,引《淮南子》注稱許慎。李善《文選注》,殷敬順《列子釋文》引《淮南子》,注或稱高誘,或稱許慎,是原有二注之明証。後慎注散佚,傳刻者誤以誘注題慎名也。觀書中稱景古影字,而慎說文無影字,其不出於慎審矣。誘,涿郡人,盧植之弟子。建安中闢司空掾,歷官東郡濮陽令,遷河東監。並見於自序中,慎則和帝永元中人,遠在其前,何由記上誘注?劉績之說,蓋徒附會其文而未詳考時代也。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人物志》三卷副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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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劉卲撰。卲字孔才,邯鄲人。黃初中官散騎常侍。正始中賜爵關內侯。事跡具《三國志》本傳。別本或作劉劭,或作劉邵。此書未有宋庠跋云,據今官書,《魏志》作勉劭之劭,從力。他本或從邑者,晉邑之名。按《字書》,此二訓外別無他釋,然俱不協孔才之義。《說文》則為卲,音同上,但召旁從⼙耳,訓高也,李舟切韻訓美也。高美又與孔才義符。揚子《法言》曰,周公之才之卲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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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辨精核,今從之。其注為劉昞所作。昞字延明,燉煌人。舊本名上結銜題涼儒林祭酒。蓋李暠時嘗授是官。然《十六國春秋》稱,沮渠蒙遜平酒泉,授昞秘書郎,專管注記。魏太武時又授樂平從事中郎。則昞歷事三主,惟署涼官者誤矣。卲書凡十二篇,首尾完具。晁公武讀書志》作十六篇,疑傳寫之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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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書主於論辨人才,以外見之符,驗內藏之器,分別流品,研析疑似,故《隋志》以下皆著錄於名家。然所言究悉物情,而精核近理。視尹文之說兼陳黃、老、申、韓,公孫龍之說惟析堅白同異者,迥乎不同。蓋其學雖近乎名家,其理則弗乖於儒者也。昞注不涉訓詀,惟疏通大意,而文詞簡古,猶有魏、晉之遺。漢魏叢書所載,惟每篇之首存其解題十六字,且以卷首阮逸之序,訛題晉人,殊為疏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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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本為萬歷甲申河間劉用霖所刊,蓋用隆慶壬申鄭旻舊版而修之,猶古本云。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金樓子》六卷永樂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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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孝元皇帝撰。《梁書本紀》稱帝博總群書,著述詞章,多行於世。其在藩時,嘗自號金樓子,因以名書。《隋書經籍志》、《唐書》、《宋史藝文志》俱載其目,為二十卷。晁公武讀書志》謂其書十五篇,是宋代尚無闕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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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宋濂《諸子辨》、胡應麟九流緒論》所列子部,皆不及是書。知明初漸已湮晦,明季遂竟散亡。故馬驌撰《繹史》,徵採最博,亦自謂未見傳本,僅從他書摭錄數條也。今檢《永樂大典》各韻,尚頗載其遺文。核其所據,乃元至正間刊本。勘驗序目,均為完備。惟所列僅十四篇,與晁公武十五篇之數不合,其二南五霸一篇與說蕃篇,文多複見。或傳刻者淆亂其目,而反佚其本篇歟?又《永樂大典》詮次無法,割裂破碎,有非一篇而誤合者,有割綴別卷而本篇反遺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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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篇端序述,亦惟戒子、后妃、捷對、志怪四篇尚存,餘皆脫逸。然中間興王、戒子、聚書、說蕃、立言、著書、捷對、志怪八篇,皆首尾完整,其他文雖攙亂,而幸其條目分明,尚可排比成帙。謹詳加裒綴,參考互訂,厘為六卷。其書於古今聞見事跡,治忽貞邪,咸為苞載。附以議論,勸戒兼資,蓋亦雜家之流。而當時周、秦異書未盡亡佚,具有徵引。如許由之父名,兄弟七人,十九而隱,成湯凡有七號之類,皆史外軼聞,他書未見。又立言、聚書、著書諸篇,自表其撰述之勤,所紀典籍源流,亦可補諸書所未備。惟永明以後,艷語盛行,此書亦文格綺靡,不出爾時風氣。其故為古奧,如紀始安王遙光一節,句讀難施,又成偽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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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自稱五百年運余何敢讓,儼然上比孔子,尤為不經。是則瑕瑜不掩,亦不必曲為諱爾。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劉子》十卷內府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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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劉子》十卷,《隋志》不著錄。《唐志》作梁劉勰撰。陳振孫書錄解題》、晁公武讀書志》俱據唐播州錄事參軍袁孝政序,作北齊劉晝撰。《宋史藝文志》亦作劉晝。自明以來,刊本不載孝政注,亦不載其序。惟陳氏載其序,略曰,晝傷己不遇,天下陵遲,播遷江表,故作此書。時人莫知,謂為劉勰、劉歆、劉孝標作云云。不知所據何書,故陳氏以為終不知晝為何代人。案梁通事舍人劉勰,史惟稱其撰《文心雕龍》五十篇,不云更有別書。且《文心雕龍樂府篇》稱,塗山歌於僕人,始為南音。有娀謠乎飛燕,始為北聲。夏甲嘆於東陽,東音以發。殷整思於西河,西音以興。此書辨樂篇稱,夏甲作破斧之歌,始為東音,與勰說合。其稱殷辛作靡靡之樂,始為北音,則與勰說迥異,必不出於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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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史稱勰長於佛理,嘗定定林寺經藏,後出家,改名慧地。此書末篇乃歸心道教,與勰志趣迥殊。《白雲霽道藏目錄》亦收之《太玄部無字號》中,其非奉佛者明甚。近本仍刻劉勰,殊為失考。劉孝標之說,《南史》、《梁書》、俱無明文,未足為據。劉歆之說,則激通篇稱班超憤而習武,卒建西域之績,其說可不攻而破矣。惟北齊劉晝孔昭,渤海阜城人,名見《北史儒林傳》。然未嘗播遷江表,與孝政之序不符。傳稱晝孤貧受學,恣意披覽,晝夜不息。舉秀才不第,乃恨不學屬文,方複綴輯詞藻,言甚古拙,與此書之縟麗輕蒨亦不合。又稱求秀才十年不得,乃發憤撰高才不遇傳。孝昭時出詣晉陽上書,言亦切直而多非世要,終不見收,乃編錄所上之書為帝道。河清中又著金箱壁言,以指機政之不良,亦不云有此書。豈孝政所指,又別一劉晝歟?觀其書末九流一篇,所指得失,皆與《隋書經籍志子部》所論相同。使《隋志》襲用其說,不應反不錄其書。使其剽襲《隋志》,則貞觀以後人作矣。或袁孝政採掇諸子之言,自為此書而自注之。又恍惚其著書之人,使後世莫可究詰,亦未可知也。然劉勰之名,今既確知其非,自當刊正。劉晝之名則介在疑似之間,難以確斷。姑仍晁氏、陳氏二家之目,題晝之名,而附著其抵牾如右。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顏氏家訓》二卷江西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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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本題北齊黃門侍郎顏之推撰。考陸法言《切韻序》作於隋仁壽中,所列同定八人,之推與焉,則實終於隋。舊本所題,蓋據作書之時也。陳振孫書錄解題》云,古今家訓,以此為祖。然李翱所稱《太公家教》,雖屬偽書,至杜預《家誡》之類,則在前久矣。特之推所撰,卷帙較多耳。晁公武讀書志》云,之推本梁人,所著凡二十篇。述立身治家之法,辨正時俗之謬,以訓世人。今觀其書,大抵於世故人情,深明利害,而能文之以經訓,故《唐志》、《宋志》俱列之儒家。然其中歸心等篇,深明因果,不出當時好佛之習。又兼論字畫音訓,並考正典故,品第文藝,曼衍旁涉,不專為一家之言。今特退之雜家,從其類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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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書《隋志》不著錄,《唐志》、《宋志》俱作七卷,今本止二卷。錢曾讀書敏求記》載有宋鈔淳熙七年嘉興沈揆本七卷。以閣本、蜀本及天台謝氏所校五代和凝本參定,末附考証二十三條,別為一卷,且力斥流俗並為二卷之非。今沈本不可複見,無由知其分卷之舊,姑從明人刊本錄之。然其文既無異同,則卷帙分合,亦為細故,惟考証一卷佚之可惜耳。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長短經》九卷編修勵守謙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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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蕤撰。孫光憲北夢瑣言》載,蕤,梓州鹽亭人。博學韜鈐,長於經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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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婦俱有隱操,不應闢召。《唐書藝文志》亦載蕤字太賓,梓州人。開元中召之不赴。與光憲所紀略同,惟書名作《長短要術》為少異。蓋一書二名也。是書皆談王伯經權之要,成於開元四年。自序稱凡六十三篇,合為十卷。《唐志》與晁公武讀書志》卷數並同。今久無刊本。王士禎居易錄》記徐乾學嘗得宋槧於臨清。此本前有傳是樓一印,又有健菴收藏圖書一印,後有乾學名印,每卷之末皆題杭州淨戒院新印七字,猶南宋舊刻,蓋即士禎所言之本,然僅存九卷。末有洪武丁巳沈新民跋,稱其第十卷載陰謀家本闕,今存者六十四篇云云。案:此跋全剿用晁公武之言,疑書賈偽托。是佚其一卷而反多一篇,與蕤序六十三篇之數不合。然勘驗所存,實為篇六十有四,疑蕤序或傳寫之訛也。第一卷八篇,題曰文上,第三卷四篇,題曰文下。第二卷四篇,則有子目而無總題,以例推之,當脫文中二字。第四卷一篇,題曰霸紀上。第五卷一篇,論七雄之事,題曰霸紀中。第六卷一篇,論三國之事,亦無總題,以例推之,當脫霸紀下三字。第七卷二篇,題曰權議。第八卷十九篇,題曰雜說。第九卷二十四篇,題曰兵權。其第十卷所謂陰謀者,則今不可考。篇中注文頗詳,多引古書,蓋即蕤所自作。注首或標以議曰二字,或亦不標,體例不一,亦未詳其故也。劉向序《戰國策》,稱或題曰長短,此書辨析事勢,其源蓋出於縱橫家,故以長短為名。雖因時制變,不免為事功之學,而大旨主於實用,非策士詭譎之謀,其言固不悖於儒者,其文格亦頗近荀卿《申鑒》、劉邵人物志》,猶有魏、晉之遺。唐人著述,世遠漸稀,雖佚十分之一,固當全璧視之矣。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兩同書》二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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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隱撰。昭諫,新城人,本名橫。以十舉不中第,乃更名。朱溫篡唐,以諫議大夫召,不應。後仕錢鏐為錢塘令。尋為鎮海軍掌書記節度判官,鹽鐵發運副使。授著作佐郎,司勛郎中。歷遷諫議大夫給事中。《吳越備史》載隱所著有《淮海寓言》、《讒書》,不言有此書。然《淮海寓言》及《讒書》陳振孫已訪之未獲,惟此書猶傳於今,凡十篇。上卷五篇,皆終之以老氏之言。下卷五篇,皆終之以孔子之言。《崇文總目》謂以老子修身之說為內,孔子治世之道為外,會其指而同原。然則兩同之名,蓋取晉人將無同之義。晁公武以為取兩者同出而異名,非其旨矣。《書錄解題》引《中興書目》,以為唐吳筠撰。考《宋史藝文志》別有吳筠《兩同書》二卷,與此書同載之雜家類中,非一書也。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化書》六卷江西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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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本題曰齊邱子,稱南唐宋齊邱撰。宋張耒跋其書,遂謂齊邱犬鼠之雄,蓋不足道。晁公武亦以齊邱所撰著於錄。然宋碧虛子陳景元跋,稱舊傳陳摶言,譚峭景升在終南著化書。因游三茅,歷建康,見齊邱有道骨,因以授之。曰是書之化,其化無窮。願子序之,流於後世。於是杖靸而去。齊邱遂奪為己有而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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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此書為峭所撰,稱齊邱子者非也。書凡六篇,曰道化,術化,德化,仁化,食化,儉化。其說多本黃、老道德之旨,文筆亦簡勁奧質。元陸友仁《硯北雜志》稱譚景升書世未嘗見,他書言其論書道,鍾、王而下一人而已。今考書道一條,見在仁化篇中,而友仁顧未之見,則元世流傳蓋已罕矣。明初代王府嘗為刊行,後複有劉氏、申氏諸本。今仍改題化書,而以陳景元跋附焉。峭為唐國子司業洙之子。師嵩山道士,得闢穀養氣之術。見沈汾續仙傳》中。其說神怪,不足深辨。又道家稱峭為紫霄真人。而《五代史閩世家》稱王昶好巫,拜道士譚紫霄為正一先生。其事與峭同時,不知即為一人否?方外之士,行蹤靡定,亦無從而究詰矣。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昭德新編》三卷直隸總督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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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迥撰。明遠,澶州清豐人。自其父始遷家彭門。太平興國五年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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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道末擢右正言,直史知制誥。旋為翰林學士,加承旨,天禧中判西京留司御史台,以太子太保致仕。卒謚文元。事跡具《宋史》本傳。是編為其晚年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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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居昭德坊,故以名書。宋初承唐餘俗,士大夫多究心於內典。故迥著書,大旨雖主於勉人為善,而不免兼入於釋氏。自序謂東魯之書文而雅,西域之書質而備,故此五說,酌中而作,蓋指下卷指迷五說也。李淑言其服膺《墳典》,耆年不倦,少遇異人指導心要。王古稱其名理之妙,雖白樂天不逮,其所學可知矣。迥五世孫溯,搜羅家集,得此書於丹棱李燾。慶元中嘗有刊本,明嘉靖間又有重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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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本首題裔孫伏武重錄。迥自序及李遵勖後序,皆與晁溯所記相符。蓋猶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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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附迥及明晁瑮、晁東吳三人之詩數十首,蓋其後人採輯家集而未成者,文不相屬,實為駢拇枝指。今悉刪之,不著於錄焉。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芻言》三卷永樂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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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敦禮撰。敦禮家本河北,南渡後與弟敦詩同登紹興進士。官至諸王宮大小學教授。愛溧陽山水,買田築室居焉。是編凡分三卷,上卷言政,中卷言行,下卷言學。其造文皆規模揚雄、王通,無語錄鄙俚之習。然首卷以道德仁義分析差等,中又以諸經傳注為蠹道之書,其旨頗雜於黃、老,未為粹然儒者之言。至其間指切事理,於人情物態,抉摘隱微,多中疑要,則亦不可盡廢者。雜家者流,《七略》著錄,固不妨並存其說,備採擇焉。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樂菴遺書》四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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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本題宋李衡撰。其門人龔昱編。有《周易義海撮要》,已著錄。昱字立道,崑山人。據隆慶元年沈珠序,稱舊本五卷,今定為四卷。舊曰《語錄》,今更曰《遺書》。然珠但稱初得《語錄》一冊,不言其所自來。又言隨失去,複得郡守曹紫峰抄本。所謂初得一本,當即指天順癸未成廷珪所刻者。而卷末天順己卯鄭文康跋在刻前四年,亦稱僅得抄本,是終莫詳此書授受之的也。考書中所言,大抵與隆、萬間心學相合。卷首吳仁傑序,與所作《兩漢刊誤》、《離騷草木疏》、《古周易》諸序截然如出二手。其大旨以悟為宗。又述周必大書曰,樂菴臨行一著,實是難得,禪和子亦服他。蓋尋常說時甚易,臘月三十日直是不能瞞人。此老平生跌宕,到此乃得力,可敬可羨,亦殊不似必大之語。考《宋史》衡本傳,有臨沒沐浴冠巾,翛然而逝,周必大聞之曰,世謂潛心釋氏,乃能達生死,衡非逃儒入墨者,而臨終超然如此,殆幾孔門所謂聞道者歟云云。無乃姚江末流,借此語以影撰此書此序,借以助心學之瀾,並所謂天順刻本之序跋亦出影撰歟?不然昱此編出於淳熙中,正與朱子同時,何以朱子於張九成、陸九淵辨析不遺餘力,而此書混儒、墨而一之,至輪對上殿,敢謂周公亦坐禪,而朱子寂無一語也?疑以傳疑,存備雜家之一種可矣。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習學記言》五十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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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適撰。正則,自號水心居士,永嘉人。淳熙五年進士,官至寶文閣學士。謚忠定。其書乃輯錄經史百氏各為論述,條列成編。凡經十四卷,諸子七卷,史二十五卷,文鑒四卷。所論喜為新奇,不屑摭拾陳語,故陳振孫書錄解題》謂其文刻峭精工,而義理未得為純明正大。劉克莊為趙虛齋作《注莊子序》,亦稱其講學析理,多異先儒。今觀其書,如謂太極生兩儀等語為文淺義陋,謂檀弓膚率於義理,而謇縮於文詞,謂孟子、子產不知為政,仲尼不為已甚,語皆未當,此類誠不免於駭俗。然如論讀詩者專溺舊文,不得詩意,盡去本序,其失愈多。言《國語》非左氏所作,以及考子思生卒年月,斥漢人言洪範五行災異之非,皆能確有所見,足與其雄辨之才相副。至於論唐史諸條,往往為宋事而發,於治亂通變之原,言之最悉,其識尤未易及。特當宋之末世,方恪守洛、閩之言,而適獨不免於同異,故振孫等不滿之耳。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本語》六卷副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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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撰。有《春秋正旨》,已著錄。是書成於萬歷丙子,距拱罷歸之日已十三年,故開卷即以否泰兩卦君子小人消長為言。其中論裴度,論劉晏,皆陰以自比。論李林甫,論哈麻。皆以陰比徐階,論盧懷慎,則陰比殷士儋輩。亦發憤而著書者也。其間如隆慶六年宿良鄉,夢見孔子之類,頗為誇誕;如謂無意之妙,非意之所能為,故聖人貴忘之類,亦頗涉虛無;至駁伊川說春秋災異一條,欲破董仲舒、劉向、劉歆之說,遂謂天道不關於人事,尤為紕繆。其他辨詰先儒之失,抉摘傳注之誤,詞氣縱橫,亦其剛狠之餘習。然頗有剖析精當之處,亦不可磨。五卷以下,皆論時事,率切中明季之弊。故《明史》稱其練習政體,有經濟才。一書之中,蓋瑕瑜互見雲。

子部二十七·雜家類一·右「雜家類」雜學之屬,二十二部,一百七十八卷,皆文淵閣著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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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古者庠序之教,胥天下而從事六德、六行、六藝,無異學也。周衰而後,百氏興。名家稱出於禮官,然堅石白馬之辨,無所謂禮;縱橫家稱出於行人,然傾危變詐,古行人無是詞命;墨家稱出於清廟之守,並不解其為何語;以上某家出某,皆班固之說。實皆儒之失其本原者各以私智變為雜學而已。其傳者寥寥無幾,不足自名一家,今均以雜學目之。其他談理而有出入,論事而參利害,不純為儒家言者,亦均附此類。
URN: ctp:ws82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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