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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173 集部·別集類二十六

《卷173 集部·別集類二十六》[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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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百七十三

集部二十六》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聖祖仁皇帝御製文集》一百七十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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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案聖祖仁皇帝御製詩文,篇章繁富,前後共分四集,以次成編。自康熙二十二年癸亥以前為《初集》。於時方戡定九嬰,削平三蘗,而念勤訪落,化著觀文。運籌決勝之餘,寓志藝林,所存尚四十卷。自康熙三十六年丁醜以前為《二集》。於時靈台偃伯,九譯旅來,保泰持盈,勵精宵旰,萬幾餘暇,矢詠卷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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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中,複積盈五十卷。自康熙五十年辛卯以前為《三集》。於時四瀛不波,五緯咸若,歡心普洽,佑命重申,堯衢時游,舜歌庸作。珥筆而錄奎章者,十四年中又積盈五十卷。皆大學士張英等所恭編也。至五十一年壬辰以後,六十一年壬寅以前,承平熙皞,棟牖松云,壽考康寧,愈游心於翰墨。而八伯徵歌之日,正百年服教之初。我世宗憲皇帝嗣踐皇圖,始命和碩莊親王允祿編為《四集》三十六卷。通一百七十六卷,合為一編。迄今流布鴻都,尊藏冊府。萬方傳誦,藉以仰窺聖學之萬一。至於乾規坤矩,不可測以方圓;月採日華,不可圖以藻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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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惟仰鑽所莫罄,抑亦歌頌所難名。惟有循環雒誦,尊若六經而已,莫能更贊一詞也。別有《御製詩集》二十八卷,乃高士奇等所校刊。恭檢篇目,皆已編入《文集》,次第亦無所更易。故今未敢複繕,惟附著分合之緣起,俾來茲有考焉。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世宗憲皇帝御製文集》三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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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案《世宗憲皇帝御製文集》凡文二十卷、詩十卷。文分十三體。詩則前七卷曰《雍邸集》,皆康熙壬寅以前作;後三卷曰《四宜堂集》,則御極以後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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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惟世宗憲皇帝神資天授,聖孝性成。當聖祖仁皇帝時,景命先歸,九齡預與,承眷顧者獨深。故問視宮闈,殆無虛日。而晨昏餘暇,複覃精圖籍,研悅文章,汲古之勤,為儒生之所不及。迨乎握符合契,應運龍飛,宵旰勵精,心營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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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宮之所規畫,黼座之所咨詢者,天下臣庶,雖不能一一悉窺。至於朱批諭旨至三百六十卷,上諭內閣至一百五十九卷,上諭八旗及上諭旗務議覆、諭行旗務議奏至四十八卷,則剞劂梨棗,共見共聞。仰計十三年中,固無日不親御丹毫,疇咨庶政。而寄情翰墨,遂炳然與典誥雅頌輝映後先。葢體協健行,心懷無逸,精明強固之氣,舉措萬化而有餘。故旁涉詞章,尤足以陶鑄百氏,如元化運轉,時行物生,而二曜、五緯、三垣列縮,自然成在天之文也,豈非攝提、合雒以來,超軼三五之至聖哉。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御製樂善堂文集定本》三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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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二十三年,協辦大學士戸部尚書蔣溥等奉敕重編。欽惟我皇上聖聰夙擅,道岸先登,學海詞源,苞涵富有,昔當睿養,即擅生知。雍正庚戌之秋,嘗訂《樂善堂文鈔》十四卷。乾隆丁巳,取《文鈔》所載存十之三,益以雍正乙卯以前續著十之七,匯為《樂善堂文集》,頒示海內。詞林藝圃,弦誦相聞。至是,以初刻卷帙稍繁,複指授溥等,校閱刪定,並省去制義一卷,定為此本。伏考今之制義,即宋之經義也,劉安節等皆載入《別集》。呂祖謙選《宋文鑒》,亦載入《總集》。初刻兼錄制義,葢沿古例,而我皇上區分體裁,昭垂矩矱,俾共知古文、時文之分。睿鑒精深,逾安節、祖謙等之所見不啻萬倍。又考周必大所較《歐陽修集》,多至一百五十三卷,而修自定《居士集》原本乃止五十卷。《文獻通考》引葉適之言,稱其每篇閱至數十過,有累日去取未決者。所撰《集古錄跋尾》,集本視眞迹亦多所追改。我皇上奎章藻耀,籠括古今,逾修亦何啻萬倍,而厘定舊制,必審必精,聖意之謹嚴乃與修相近。天懷衝挹,尤亙古之所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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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曰「日新之謂盛德」,又曰「日進無疆」。臣等伏讀斯編,仰見謙抑之淵衷,信聖壽彌高,而聖學彌進,良有由也。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御製文初集》三十卷、《二集》四十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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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案《御製文初集》三十卷,凡五百七十餘篇,為十九門。《二集》四十四卷,凡四百一十餘篇,為二十三門。門各以歲月為次。皆萬幾餘暇,親御丹素所成。其誥敕碑記之屬,詞臣恭擬代言者不與焉。伏考三古以來,帝王著作散見諸子百家者,大抵有韻之語為多,如黃帝《巾機銘》,唐堯《神人暢》,虞舜《南風詩》、《卿雲歌》,禹《玉牒詞》,湯《鑄鼎繇》以及武王《丹書之戒》,成王《紫庭之操》。古籍所傳,不可縷舉,皆詩之𩔖也。其以文傳者則殊不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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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覽》記神農之教,《鬻子》記顓頊以下修政之語案諸語今本《鬻子》不載,見賈誼新書》所引,或出追記,或出依托,未必親所撰錄也。兩漢以後,諸帝王惟梁武帝有詩賦集,又有文集,其餘亦無有專以文傳者。然武帝文集不過十卷,未為甚富。且六朝輕艷之詞,亦未能闡聖賢之奥,媲典謨之體也。惟我皇上心契道源,學蒐文海,題詠繁富,亙古所無。而古體散文亦迥超藝苑。凡闡明義理之作,多濂、洛、關、閩所未窺;考証辨訂之篇,多馬、鄭、孔、賈所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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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政體之得失,則義深乎訓誥;示世教之勸懲,則理准乎《春秋》。至於體裁盡善,華實酌中,則賈、董、崔、蔡以還,韓、柳、歐、曾以上,號為作者,無不包羅,豈特列朝帝王之所無。臣等上下千年,編摩四庫,所謂詞壇巨擘者,屈指而計,亦孰能希聖制之萬一哉。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御製詩初集》四十八卷、《二集》一百卷、《三集》一百十二卷、《四集》一百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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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案《御製詩集》三百七十二卷,皆合古今體詩編年為次。已刻者凡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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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元年丙辰乾隆十二年丁卯,計詩四千一百五十餘首,編為《初集》四十四卷、《目錄》四卷;自乾隆十三年戊辰乾隆二十四年己卯,計詩八千四百七十餘首,編為《二集》九十四卷、《目錄》六卷,並大學士蔣溥所校刊。自乾隆二十五年庚辰乾隆三十六年辛卯,計詩一萬一千六百二十餘首,編為《三集》一百卷、《目錄》十二卷,則大學士於敏中所校刊。自乾隆三十七年壬辰乾隆四十八年癸卯,計詩九千七百餘首,編為《四集》一百卷、《目錄》十二卷,則協辦大學士尚書梁國治、侍郎董誥所校刊也。統合三萬三千九百五十餘首。甲辰以後,未剞劂宣布者尚不知其數焉。自今以往,億萬斯年,更不知其數焉。自古吟詠之富,未有過於我皇上者。葢自撫臨六幕,宰制萬幾,勤民蒞政之餘,紫殿凝神,別無嗜好,惟以觀書乙夜,悅性怡情。是以聖學通微,睿思契妙,天機所到,造化生心。如雲霞之麗天,變化不窮,而形容意態,無一相複;如江河之紀地,流行不息,而波瀾湍折,無一相同;如二氣之育物,生化不已,而耳目口鼻無一相𩔖。故從心所欲,動合自然。染翰擘箋,頃刻輒數十首。侍臣授簡,吮墨沉思,前韻未賡,新題已作,丹毫宣示,日以為常。四十八年之中,卷帙如是之浩博,職是故也。若夫有舉必書,可以注起居;隨事寓教,可以觀政事。聖人之德、聖人之功與聖人之心,無不可伏讀而見之,尤獨探尼山刪定之旨,非雕章繪句者所知矣。考帝王有集始於漢武帝,然止二卷。魏晉至唐御撰詩文惟唐高宗《大帝集》多至八十六卷。今所存者亦大抵皆纂組之詞,其於聖制,固猶培塿之望華嵩。至王應麟玉海》載《宋太宗御集》三百卷、《眞宗御集》亦三百卷、《仁宗御集》一百卷。觀其《目錄》,皆湊合雜纂書籍,以充卷帙,其數既已不確。又惟《眞宗集》稱鏤版,然宋人書目皆不著錄,是未宣布也。太宗、仁宗集則並藏於禁中,不以示人。宋人詩話、說部所稱述者,太宗詩僅傳二首,眞宗詩僅傳七首,仁宗僅傳二首,亦不甚工。豈如御製諸集開雕摹印,昭布寰瀛,文採煥於星漢,苞涵富於山海,為有目所共睹也哉。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梅村集》四十卷通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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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吳偉業撰。偉業有《綏寇紀略》,已著錄。此集凡詩十八卷、詩餘二卷、文二十卷。其少作大抵才華艷發,吐納風流,有藻思綺合、清麗芊眠之致。及乎遭逢喪亂,閱厯興亡,激楚蒼涼,風骨彌為遒上。暮年蕭瑟,論者以庾信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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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歌行一體,尤所擅長。格律本乎四傑,而情韻為深;敘述𩔖乎香山,而風華為勝。韻協宮商,感均頑艷,一時尤稱絶調。其流播詞林,仰邀睿賞,非偶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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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以其餘技度曲倚聲,亦複接迹屯田,嗣音淮海。王士禎詩稱「白髮填詞吳祭酒」,亦非虛美。惟古文每參以儷偶,既異齊、梁,又非唐、宋,殊乖正格。黃宗羲嘗稱《梅村集》中《張南垣》、《柳敬亭》二傳,張言其藝而合於道,柳言其參寧南軍事,比之魯仲連之排難解紛。此等處皆失輕重,為倒卻文章家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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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糾彈頗當。葢詞人之作散文,猶道學之作韻語,雖強為學步,本質終存也。然少陵詩冠千古,而無韻之文率不可讀。人各有能有不能,固不必一一求全矣。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湯子遺書》十卷、附錄一卷河南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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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湯斌撰。有《洛學編》,已著錄。斌在國初,與陸隴其俱號醇儒。隴其之學,篤守程、朱,其攻擊陸、王,不遺餘力。斌之學源出容城孫奇逢,其根柢在姚江,而能持新安、金溪之平。大旨主於刻勵實行,以講求實用,無王學杳冥放蕩之𡚁。故二人異趣而同歸。今集中所載語錄,可以見其所得力。又斌雖平生講學,而康熙己未召試,實以詞科入翰林。故集中詩賦雜文,亦皆彬彬典雅,無村塾鄙俚之氣。至其奏議諸篇,規畫周密,條析詳明,尤昭昭在人耳目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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葢其著述之富雖不及陸隴其,而有體有用,則斌尤通達於治體云。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兼濟堂文集》二十卷直隸總督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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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魏裔介撰。裔介有《孝經注義》。已著錄。是編奏疏三卷,序六卷,書牘二卷,傳志二卷,祭文、論二卷,雜著二卷,樂府、古今體詩三卷,附《年譜》一卷。其平生著述,刻於江南者,有《兼濟堂集》十四卷;刻於荊南者,有《兼濟堂集》二十四卷;刻於京師者,有《文選二集》上、下二編,《昆林小品》上、下二編,《昆林外集》一編,《奏疏尺牘存餘》七卷。其刻於林下者,有《文選》十卷,《嶼舫近草》五卷、《詩集》七卷、《樗林三筆》五卷。此集乃詹明章裒輯諸本,簡汰繁冗,合刊為一編者也。裔介立朝,頗著風節。其所陳奏,多關國家大體。詩文醇雅,亦不失為儒者之言。雖不以詞章名一世,而以介於國初作者之間,固無忝焉。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學餘堂文集》二十八卷、《詩集》五十卷、《外集》二卷江蘇周厚堉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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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施閏章撰。閏章有《矩齋雜記》,已著錄。王士禎選《感舊》、《山木》二集,所錄閏章詩最多,又取其五言近體八十二聯,為摘句圖,見所撰《池北偶談》中。閏章嘗語士禎門人洪升曰:「爾師詩如華嚴樓閣,彈指即見。吾詩如作室者,瓴甓木石,一一就平地築起。」士禎亦記於《居易錄》。平心而論,士禎詩自然高妙,固非閏章所及,而末學沿其餘波,多成虛響。以講學譬之,王所造如陸,施所造如朱。陸天分獨高,自能超悟,非拘守繩墨者所及;朱則篤實操修,由積學而漸進。然陸學惟陸能為之,楊簡以下,一傳而為禪矣。朱學數傳以後,尚有典型。則虛悟、實修之別也。閏章所論,或亦微有所諷,寓規於頌歟。其《蠖齋詩話》有曰:「山谷言近世少年,不肯深治經史,徒取給於詩,故致遠則泥。此最為詩人針砭。詩如其人,不可不愼。浮華者浪子,叫號者粗人。窘瘠者淺,癡肥者俗。風雲月露,鋪張滿眼,識者見之,直一葉空紙耳。故曰君子以言有物。」觀其持論,其宗旨可見矣。古文亦摹仿歐、曾,不失矩度。然視其詩品,則少亞。魏禧為作集序,乃置其詩而盛許其文,非篤論也。《外集》二卷,一為《硯林拾遺》,乃奉使廣東時記所見端溪石品;一為《試院冰淵》,則厯年典試序文及條約。今附存之。又有《別集》四卷,其二卷為《蠖齋詩話》,二卷為《矩齋雜記》。《詩話》別擇未精,瑕瑜參半。《雜記》頗涉神怪,尤為小說家言。今析出別存其目,茲不具錄焉。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忠貞集》十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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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范承謨撰。承謨覲公,號螺山,鑲黃旗漢軍,大學士文程子也。初充侍衛。順治辛卯詔八旗子弟均得應試,遂以是科中式舉人。次年壬辰成進士。改庶吉士,授弘文院編修。官至浙閩總督康熙壬子,逆藩耿精忠叛,承謨抗節死,賜謚忠貞。所作《畫壁詩》,石門吳震方嘗刻之《說鈴》中,為世傳誦。是編乃其全集,為清苑劉可書所編。首諭祭文、御製碑文、御題祠額,附以《家傳》及《祠堂記》,共為一卷。次《撫浙奏議》一卷,次《督閩奏議》一卷,次《吾廬存稿》一卷,次《百苦吟》一卷,次《畫壁遺稿》一卷,次雜著一卷,次附錄題跋哀挽詩文三卷。康熙五十七年,其子時崇以《畫壁遺稿》進呈,聖祖仁皇帝親制序文,褒揚忠烈。宸章下賁,光逮幽泉。今謹敬錄冠集端,用示我國家扶植綱常,風勵臣節之至意。至承謨所上奏議,大都明白敷暢,多有關國計之言。詩文直抒胸臆,慷慨激昂,嚼齦裂眥之狀,至今猶可以想見。文以人重,承謨之謂矣。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林蕙堂集》二十六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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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吳綺撰。有《嶺南風物記》,已著錄。王方岐作《綺小傳》,稱所著有《亭皋集》、《藝香詞》、《林蕙堂文集》諸編。綺沒之後,其子壽潛蒐訪遺稿,合而編之。此本一卷至十二卷為四六,即所謂《林蕙堂集》也;十三卷至二十二卷為詩,即所謂《亭皋集》也;二十三卷至二十五卷為詩餘,即所謂《藝香詞》也;二十六卷則以所作南曲附焉,國初以四六名者,推綺及宜興陳維崧二人,均原出徐、庾。維崧泛濫於初唐四傑,以雄博見長;綺則出入於《樊南》諸集,以秀逸擅勝。章藻功與友人論四六書曰:「吳園次班香宋艷,接僅短兵;陳其年陸海潘江,末猶強弩。」其論頗公。然異曲同工,未易定其甲乙。其詩才華富艷,瓣香在玉溪、樊川之間。詩餘亦頗擅名,有「紅豆詞人」之號。以所作有「把酒囑東風,種出雙紅豆」句也。所作院本,如《嘯秋風》、《繡平原》之𩔖,當時多被管弦。以各有別本單行,故僅以散曲九闋綴之集末。統而觀之,鴻篇鉅制,固未足抗迹古人,而跌宕風流,亦可謂一時才士矣。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精華錄》十卷山東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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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王士禎撰。士禎有《古歡錄》,已著錄。其詩初刻有《落箋堂集》,皆少作也。又有《阮亭詩》及《過江》、《入吳》、《白門》前後諸集,後刪並為《漁洋前集》,而諸集皆佚。嗣有《漁洋續集》、《蠶尾集》、《續集》、《後集》、《南海集》、《雍益集》諸刻。是編又刪掇諸集,合為一帙,相傳士禎所手定。其子啟汧跋語稱,門人曹禾、盛符升仿任淵山谷《精華錄》之例,鈔為此錄者,葢托詞也。士禎談詩,大抵源出嚴羽,以神韻為宗。其在揚州作《論詩》絶句三十首,前二十八首皆品藻古人,末二首為士禎自述。其一曰:「曾聽巴渝里社詞,三閭哀怨此中遺。詩情合在空舲峽,冷雁哀猿和竹枝。」平生大指,具在是矣。當康熙中,其聲望奔走天下。凡刊刻詩集,無不稱「漁洋山人評點」者,無不冠以漁洋山人序者。下至委巷小說,如《聊齋志異》之𩔖,士禎偶批數語於行間,亦大書「王阮亭先生鑒定」一行,弁於卷首,刊諸梨棗以為榮。惟吳喬竊目為清秀李於鱗見《談龍錄》。汪琬亦戒人勿效其喜用僻事新字士禎自作《居易錄。而趙執信作《談龍錄》,排詆尤甚。平心而論,當我朝開國之初,人皆厭明代王、李之膚廓,鍾、譚之纖仄,於是談詩者競尚宋、元。既而宋詩質直,流為有韻之語錄;元詩縟艷,流為對句之小詞。於是士禎等以清新俊逸之才,範水模山,批風抹月,倡天下以「不著一字盡得風流」之說,天下遂翕然應之。然所稱者盛唐,而古體惟宗王、孟,上及於謝朓而止。較以《十九首》之驚心動魄,一字千金,則有天工人巧之分矣。近體多近錢、郎,上及乎李頎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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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以杜甫之忠厚纏綿,沉鬱頓挫,則有浮聲切響之異矣。故國朝之有士禎,亦如宋有蘇軾、元有虞集、明有高啟,而尊之者必躋諸古人之上。激而反唇,異論遂漸生焉。此傳其說者之過,非士禎之過也。是錄具存,其造詣淺深,可以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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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黨同伐異之見,置之不議可矣。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堯峰文鈔》五十卷內府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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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汪琬撰。苕文,號鈍翁,晚居堯峰,因以自號,長洲人。順治乙未進士。由戸部主事升刑部郎中。降補北城兵馬司指揮,再升戸部主事。康熙己未,召試博學鴻詞,授翰林院編修。初,自裒其文為《鈍翁𩔖稿》六十二卷、《續稿》五十六卷。晚年又手自刪汰,定為此編。其門人侯官林佶為手寫而刊之。古文一脈,自明代膚濫於七子,纖佻於三袁,至啟、禎而極敝。國初風氣還淳,一時學者始複講唐、宋以來之矩矱。而與寧都魏禧、商邱侯方域稱為最工,宋犖嘗合刻其文以行世。然禧才雜縱橫,未歸於純粹。方域體兼華藻,稍涉於浮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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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術既深,軌轍複正,其言大抵原本六經,與二家迥別。其氣體浩瀚,疏通暢達,頗近南宋諸家,蹊徑亦略不同。廬陵、南豐固未易言,要之接迹唐、歸,無愧色也。性狷急,動見人過,交游罕善其終者。又好詆訶,見文章必摘其瑕纇,故恆不滿人,亦恆不滿於人。與王士禎為同年,後舉博學鴻詞時,乃與士禎相忤。其詩有「區區誓墓心,豈為一懷祖」句。以王述比士禎士禎載之於《居易錄》中。又與閻若璩議禮相詬,若璩載之《潛邱札記》中。皆為世口實。然從來勢相軋者必其力相敵。不相敵則弱者不敢,強者不屑,不至於互相排擊。否則必有先敗者,亦不能久相支拄。士禎詞章名一世,不與他人角,而所與角者惟趙執信若璩博洽亦名一世,不與他人角,而所與角者顧炎武。則之文章學問,可略見矣。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午亭文編》五十卷山西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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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陳廷敬撰。廷敬子端,號說岩,澤州人,順治戊戌進士,改庶吉士,授檢討。本名敬,以是科有兩陳敬,因奉旨增「廷」字。官至大學士,謚文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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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著《尊聞堂集》八十卷。晚年手定為此編,其門人林佶繕寫付雕。廷敬有午亭山村在陽城,因《水經注》載沁水逕午壁亭而名,因以名集。凡詩二十卷、雜著四卷、經解四卷、奏疏序記及各體文共二十卷、《杜律詩話》二卷。廷敬論詩宗杜甫,不為流連光景之詞,頗不與王士禎相合,而士禎甚奇其詩。所為古文,雖汪琬性好排詆,論文少所許可,亦甚重之。生平回翔館閣,遭際昌期,出入禁闥幾四十年。值文運昌隆之日,從容載筆,典司文章。雖不似王士禎籠罩群才,廣於結納,而文章宿老,人望所歸,燕、許大手,海內無異詞焉。亦可謂和聲以鳴盛者矣。卷首有廷敬《自序》,謂於汪、王不苟雷同。然蹊逕雖殊,而分途並騖,實能各自成家。其不肯步趨二人者,乃所以能方駕二人歟。此固非依門傍戸,假借聲譽者所知也。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讀書齋偶存稿》四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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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葉方藹撰。方藹子吉,號訒菴,崑山人,順治己亥進士,官翰林院學士,兼禮部侍郎,加禮部尚書銜,卒謚文敏。方藹釋褐後,即以文章受知世祖章皇帝。其《授學士述懷詩》所云「敢道齊賢留異日,屢稱蘇軾是奇才」,記是事也。後複蒙聖祖仁皇帝召入內廷,矢音賡唱,歌詠升平,故其詩格亦進而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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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遇時嘗著有《觚齋集》,得第後棄不複存。此本皆在朝及告歸時所作,不分體,不編年,疑為方藹所自定。故篇什雖少,而一一皆其菁華。《王原祁序》稱「方藹詩宗蘇、陸,文宗眉山。生平服膺王士禎之詩、汪琬之文,實兼有二家之長」云云。今是稿不及雜文,而詩則諸體具備。雖未及士禎之秀骨天成,而和雅舂容,渢渢乎盛世之音,與士禎亦各擅其長焉。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松桂堂全集》三十七卷、《延露詞》三卷、《南水往集》三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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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彭孫遹撰。孫遹駿孫,自號羨門生,海鹽人,順治己亥進士,官中書舍人。康熙己未,舉博學鴻詞,召試擢第一,授編修。厯官吏部侍郎,兼翰林院學士。洪惟我聖祖仁皇帝武功耆定,六幕大同。黼黻升平,右文稽古。旁求俊乂,肇舉制科。於時景運方隆,人文蔚起。懷才抱藝之士,雲蒸鱗集,咸詣金門。司校閱者雖有李霨、杜臻、葉方藹、馮溥四人,而甲乙次第,皆稟睿裁。如王士禎池北偶談》所記、施閏章《省耕詩》中誤書「旗」字為「旗」字,詔降置次等一事。仰見睿鑒精詳,不遺纖芥。故得人之盛,今古罕儔。而孫遹遭際昌期,實冠是選。文章聲價,紙貴一時。今觀是集,才學富贍,詞採清華。館閣諸作,尤瑰瑋絶特。知其獨邀甄拔,領袖群才,不偶然也。孫遹所著《南水往集》、《香奩倡和集》、《金粟詞》、《延露詞》,俱先有刊本,惟全集未刊。孫遹沒後五十年,至乾隆癸亥,其孫景曾始為開雕,並以舊刊《南水往集》、《延露詞》附錄於後云。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曝書亭集》八十卷、《附錄》一卷通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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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朱彞尊撰。彞尊有《日下舊聞》,已著錄。此集凡賦一卷、詩二十二卷,皆編年為次。始於順治乙酉,迄於康熙己丑,凡六十五年之作。其紀年皆用《爾雅》歲陽歲陰之名,從古例也。詞七卷,曰《江湖載酒集》,曰《茶煙閣體物集》,曰《蕃錦集》。雜文五十卷,分二十六體。附錄《葉兒樂府》一卷,則所作小令也。彞尊未入翰林時,嘗編其行稿為《竹垞文𩔖》。王士禎為作序,極稱其《永嘉詩》中《南亭》、《西射堂》、《孤嶼》、《瞿溪》諸篇。然是時僅規橅王、孟,未盡所長。至其中歲以還,則學問愈博,風骨愈壯,長篇險韻,出奇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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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執信談龍錄》論國朝之詩,以彞尊及王士禎為大家。謂王之才高,而學足以副之;朱之學博,而才足以運之。及論其失,則曰朱貪多,王愛好。亦公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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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暮年老筆縱橫,天眞爛漫,惟意所造,頗乏翦裁。然晚景頹唐,杜陵不免,亦不能苛論彞尊矣。至所作古文,率皆淵雅。良由茹涵既富,故根柢盤深。其題跋諸作,訂訛辨異,本本元元,實跨黃伯思、樓鑰之上。葢以詩而論,與王士禎分途各騖,未定孰先;以文而論,則《漁洋文略》固不免瞠乎後耳。惟原本有《風懷二百韻詩》及《靜志居琴趣長短句》,皆流宕艷冶,不止陶潛之《賦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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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綺語難除,詞人常態。然韓偓香奩集》別有篇帙,不入《內翰集》中。良以文章各有體裁,編錄亦各有義例。溷而一之,則自穢其書。今並刊除,庶不乖風雅之正焉。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政書》八卷山西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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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于成龍撰。成龍有《於山奏牘》,已著錄。是集皆其厯仕所紀,曰《羅城書》,令羅城時稿也;曰《合州書》,知合州時稿也;曰《武昌書》,同知黃州署武昌府時稿也;曰《黃州書》,知黃州府時稿也;曰《八閩書》,厯任福建監司時稿也;曰《畿輔書》,巡撫直隸時稿也;曰《兩江書》,總督兩江時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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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監司以前,皆申詳、條議、札檄、誡諭之作;任巡撫以後,始列奏疏。共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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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第八卷曰《吟詠書》,則其所作各體詩,並以文六首附於後。成龍以清節著名,而自起家令牧,至兩膺節鉞,安民戢盜諸政績,亦皆綽有成算。其經濟頗有足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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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觀是書,其平生規畫,猶可見其本末也。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愚菴小集》十五卷庶吉士祝堃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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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朱鶴齡撰。鶴齡有《尚書埤傳》,已著錄。此集凡賦一卷、諸體詩五卷、雜著文九卷,末附《傳家質言十三則》。鶴齡始專力於詞賦,自顧炎武勖以本原之學,始研思經義,於漢、唐注疏皆能爬梳抉摘,獨出心裁。故所作文章,亦悉能典雅醇實,不蹈剽竊摹擬之習。其《邶墉衛三國》、《禹貢三江》、《震澤》、《太湖》、《嶓塚》、《漢源》諸辨,多有裨於考証。嘗箋注杜甫、李商隱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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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所作韻語,頗出入二家之間,而寄興清遠,能不自掩其神韻。與錢謙益為同郡,初亦以其詞場宿老,頗與倡酬。既而見其首鼠兩端,居心反覆,薄其為人,遂與之絶。所作《元裕之集後》一篇,稱「裕之舉金進士,厯官左司員外郎。及金亡不仕,隱居秀容,詩文無一語指斥者。裕之於元,既足踐其土,口茹其毛,即無反詈之理。非獨免咎,亦誼當然。乃今之訕辭詆語,曾不少避,若欲掩其失身之事,以誑國人者,非徒悖也,其愚亦甚」云云。其言葢隱指謙益輩而發,尤可謂能知大義者矣。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抱犢山房集》六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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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嵇永仁撰。永仁留山,別號抱犢山農,無錫人。康熙十三年耿精忠作亂,永仁在總督范承謨幕,同被拘系。承謨遇害,永仁亦死難。四十七年,追贈國子監助教。是集前三卷,曰《吉吉吟》,曰《百苦吟》,皆其陷獄時與承謨及同難諸人唱和詩;曰《和淚譜》,則為同難諸人所作小傳也。第四卷曰《葭秋集》、第五卷曰《竹林集》,乃其舊刻。第六卷附錄同難會稽王龍光、華亭沈天成二人之詩文。雍正中,其子曾筠編次付梓,並以誥敕及諭祭文等弁於卷首。永仁以諸生佐幕,尚未授官,而抗節殞身,義不從逆,可以愧劉秉政等於九泉。案逆藩耿精忠叛時,劉秉政以巡撫降賊。其所為詩文,皆縷述當時實事。獄中不得筆墨,以炭屑畫於四壁。閩人重其人品,錄而傳之,得存於世。今誦其詞,奕奕然猶有生氣。與承謨畫壁諸詩,同為忠臣孝子之言,爭光日月,不但以文章論矣。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文端集》四十六卷通政司使張若渟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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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張英撰。有《易經衷論》,已著錄。此乃其詩文全集,凡《存誠堂應制詩》四卷、《存誠堂詩集》二十五卷、《篤素堂詩集》七卷、《篤素堂文集》十卷。英遭際昌辰,仰蒙聖祖仁皇帝擢侍講幄,入直禁廷,簪筆雍容,極儒臣之榮遇。矢音賡唱,篇什最多。其間鼓吹升平,黼黻廊廟,無不典雅和平。至於言情賦景之作,又多清微淡遠,抒寫性靈。台閣、山林二體,古難兼擅,英乃兼而有之。其散體諸文稱心而出,不事粉飾,雖未能直追古人,而原本經術,詞旨溫厚,亦無忝於作者焉。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西河文集》一百七十九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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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毛奇齡撰。奇齡著述之富,甲於近代。沒後其門人子侄編為《西河合集》,分《經集》、《史集》、《文集》、《雜著》四部,凡四百餘卷。其《史問》以奇齡有遺命,不付剞劂,語見《經問》第五卷「景泰帝」條下。餘亦不盡行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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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本為康熙庚子其門人蔣樞所編,但分《經集》、《文集》二部。《經集》自《仲氏易》以下凡五十種,已別著錄。《文集》凡二百三十四卷,而《策問》一卷、《表》一卷、《集課記》一卷、《續哀江南賦》一卷、《擬廣博詞連珠詞》一卷,皆有錄無書。其中如《王文成傳》本二卷、《制科雜錄》一卷、《後觀石錄》一卷、《越語肯綮錄》一卷、《何御史孝子祠主複位錄》一卷、《湘湖水利志》三卷、《蕭山縣志刊誤》三卷、《杭志三詰三誤辨》一卷、《天問補注》一卷、《勝朝彤史拾遺記》六卷、《武宗外紀》一卷、《後鑒錄》七卷、《韻學要指》十一卷、《詩話》八卷、《詞話》二卷,外附《徐都講詩》一卷,本各自為書。今亦分載於各部。其當編於集部者,實文一百一十九卷、詩五十三卷、詞七卷,統計一百七十九卷。奇齡之文,縱橫博辨,傲睨一世,與其經說相表裏,不古不今,自成一格,不可以繩尺求之,然議論多所發明,亦不可廢。其詩又次於文,不免傷於猥雜,而要亦我用我法,不屑隨人步趨者,以餘事觀之可矣。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陳檢討四六》二十卷庶吉士祝堃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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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陳維崧撰。程師恭注。維崧有《兩晉南北史集珍》,已著錄。國朝以四六名者,初有維崧及吳綺,次則章藻功《思綺堂集》亦頗見稱於世。然綺才地稍弱於維崧,藻功欲以新巧勝二家,又遁為別調。譬諸明代之詩,維崧導源於庾信,氣脈雄厚如李夢陽之學杜。綺追步於李商隱,風格雅秀,如何景明之近中唐。藻功刻意雕鐫,純為宋格,則三袁、鍾、譚之流亞。平心而論,要當以維崧為冠,徒以傳誦者太廣,摹擬者太眾,論者遂以膚廓為疑,如明代之詬北地,實則才力富健,風骨渾成,在諸家之中,獨不失六朝、四傑之舊格。要不能以撏扯玉溪,歸咎於三十六體也。師恭此注,成於康熙癸酉王士禎古夫於亭雜錄》曰:「昔人云:『一人知己,可以不恨。』故友陽羨陳其年,諸生時老於場屋,小試亦多不利。己未博學鴻詞之舉,以詩賦入翰林。不數年病卒京師。及歿,而其鄉人蔣京少景祁刻其遺集,無只字遺失。皖人程叔才師恭又注釋其四六文字,以行於世。此世人不能得之子孫者,而一以桑梓後進,一以平生未面之人,而收拾護惜其文章如此」云云。其推獎師恭頗至。然師恭所注,往往失其本旨。如《銅雀瓦賦》「彈棋愛子」句,自用曹丕巾角彈棋事,而但引《藝經》注彈棋引陸機《吊魏武帝文》注;「愛子傅粉佳兒」句,自用曹植傅粉對邯鄲淳事,而引《魏志》武帝欲以何晏為子及文帝疑晏傅粉事,皆似是而非。又如《述祖德賦》「况彼鯉庭」句,自用楊汝士桃李新陰在鯉庭事,而但引《論語》伯魚事;《憺園賦》「雙丁詎擬」句,自用梁武帝《賜到溉詩》「漢世重雙丁」語,而但引《文士傳》丁儀兄弟事,皆知其一,不知其二。至於《毛貞女墮樓詩序》「空空實下天之狀」句,自用李斯奏秦始皇「鑿之空空如下天狀」語,而補注引《劍俠傳》「妙手空空兒」,尤為乖謬。如是之𩔖,不一而足。且任淵、史容注《黃庭堅集》,於作詩本事及年月俱一一詳核,故為善本。師恭去維崧最近,文中事實緣起,可以考知。如《璇璣玉衡賦序》之「烏空楚幕,鵑去巴江」句,因聖祖召試博學鴻詞在己未歲,正平定湖廣、四川之後,故維崧云云。師恭不注其故,則突入此語,是何文義哉。特以四六之文,非注難明,而師恭捃摭故實,尚有足資考証者,故並存之,以備參稽焉。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蓮洋詩鈔》十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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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吳雯撰。天章,本遼陽人。順治六年,其父允升任蒲州學政,卒於官。雯兄弟孤弱,不能歸,遂寄籍於蒲州。康熙己未,薦舉博學鴻詞,不中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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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卒也,刑部尚書王士禎為志墓,稱初見其詩,有「泉繞漢祠外,雪明秦樹根」,「濃雲濕西嶺,春泥沾條桑」,「至今堯峰上,猶見堯時日」諸句,吟諷不絶於口。所作《居易錄》中,又亟稱雯《西城別墅》諸篇。趙執信《懷舊詩序》亦稱雯拙於時藝,困躓場屋,體貌粗醜,衣冠垢敝,或經歲不盥浴,人咸笑之。然詩才特超妙。其詩一刻於吳中,再刻於都下,三刻於津門。後士禎為刪定,存千餘首,亦見墓志中。因雯沒之後,未及刊行。故《懷舊詩序》曰「蓮洋卒後,阮翁為作墓志,且刪定其集,迄今將二十年,未行於世。意其時阮翁耄而多忘,未幾遂亡,未及歸諸吳氏也。池北書庫散失殆盡,蓮洋集從可知矣」云云。然其集實已歸吳氏。乾隆辛未,汾陽劉組曾裒其全稿刻之,又以士禎所評者別刊一小冊並行。越十三年甲申,蒲州府同知山東孫諤始從雯侄敦厚得士禎所定原本,簡汰重刊,詳載士禎之評,並以劉本所遺者補刻於後,以所見墨迹補之。其士禎所刪而劉本誤刻者,咸為汰去。凡得古詩二卷、近體五卷、補遺一卷、詩餘一卷、文一卷,冠以墓志,而附以同時唱和題詠之作,即此本也。雯天才雄駿,其詩有其鄉人元好問之遺風。惟熟於梵典,好拉雜堆砌釋氏故實,是其所短。劉本無所別擇,故頗傷冗濫。此本沿新城之派,又以神韻婉約為宗,一切激昂沉著之作,多見屏斥。反似鄰於清弱,亦不足盡其所長。然終較劉本為簡潔,故置彼錄此。惟雯詩本足自傳,不籍士禎之評為輕重,而刊此本者牽於俗見,務引士禎以重雯。所載士禎評語,繁碎特甚。如《題汪如輪看劍圖詩》下附記云:「原本評語『奇作』二字似阮亭先生筆迹,『胸有造化』四字非阮亭先生筆迹,刻本並作一處,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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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城曲眺望詩》下附記原本題下有「墨筆評劉長卿之詩也,不知何人評,阮亭先生改作似劉長卿」云云。此亦何關宏旨,而字句異同乃如是。其考証今悉刪除,以廓清耳目焉。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張文貞集》十二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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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張玉書撰。玉書素存,丹徒人,順治辛丑進士,選庶吉士,官至大學士,謚文貞。是集有《儲大文序》,不分卷帙,亦無目錄。其繕寫格紙版心皆有「松蔭堂」字,葢其家藏抄本編輯未成者也。首為賦二篇,次為頌三篇、表三篇、箋六篇、疏二十篇、議一篇、書一篇、考一篇、說一篇、序二十八篇、跋一篇、記九篇、紀事十篇、傳一篇、贊二篇、策問十二篇、紀功碑二篇、墓碑六篇、神道碑四篇、墓志銘三十二篇。大抵皆舂容典雅,渢渢乎盛世之音。其《拖諾山》、《狼居胥山》二碑敘述聖武神功,皆為詳贍,足以昭示萬世。其《紀平定江南事》、《紀滅闖獻二賊事》、《紀三路進師下雲南事》、《紀平水西事》及《外國紀》,皆端緒詳明,得諸耳聞目見,足以彰開國之鴻烈。《紀順治間樂章及錢糧戸口》三篇,皆足資掌故。而《紀陝西殉難官事》一篇,亦足與史傳相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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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賜游玉泉山記》、《賜游化育溝後苑記》、《賜游喀喇河屯後苑記》、《賜游熱河後苑記》,皆足發揚太平愷樂之象。其餘碑志,亦多國初將相事迹,可備考核。惟募疏、祭文之屬,收載太濫。葢其後人遇稿即錄,不暇持擇,轉為全集之累。今悉刪除,而惟錄其賦、頌以下諸篇,厘為十二卷,庶不以榛楛勿翦為將來論者所病焉。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西陂𩔖稿》三十九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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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宋犖撰。有《滄浪小志》,已著錄。是書凡詩二十二卷、詞一卷、雜文八卷、奏疏六卷。其詩之目曰《古竹圃稿》,曰《嘉禾堂稿》,曰《柳湖草》,曰《將母樓稿》,曰《古竹圃續稿》,曰《都官草》,曰《雙江唱和集》,曰《回中集》,曰《西山倡和詩》,曰《續都官草》,曰《海上雜詩》,曰《漫堂草》,曰《漫堂倡和詩》,曰《嘯雪集》,曰《廬山詩》,曰《述鹿軒詩》,曰《滄浪亭詩》,曰《迎鑾集》,曰《紅橋集》,曰《迎鑾二集》,曰《清德堂詩》,曰《迎鑾三集》,曰《藤陰倡和集》,曰《樂春閣詩》,曰《聯句集》,凡二十有五。其初本各自為集。晚年致仕居西陂,乃手自訂定,匯為茲帙。惟初刻《綿津山人詩集》,刪除不載。葢以早年所作,格調稍殊,故別為一編,不欲使之相混也。犖雖以任子入官,不由科目,而淹通典籍,練習掌故,詩文亦為當代所推,名亞於新城王士禎其官蘇州巡撫時,長洲邵長蘅士禎及犖詩為《王宋二家集》,一時頗以獻媚大吏為疑。趙執信尤持異論,並士禎而掎軋之。平心而論,犖詩大抵縱橫奔放,刻意生新,其源淵出於蘇軾。王士禎池北偶談》記其嘗繪軾像,而己侍立其側。後謁選果得黃州通判,為軾舊游地。又施元之《蘇詩注》久無傳本,犖在蘇州,重價購得殘帙,為校讎補綴,刊版以行。其宗法可以概見。故其詩雖不及士禎之超逸,而清剛雋上,亦拔戟自成一隊。其序、記、奏議等作,亦皆流暢條達,有眉山軌度。士禎《寄犖詩》有曰:「尚書北闕霜侵鬢,開府江南雪滿頭。當日朱顏兩年少,王揚州與宋黃州。」言二人少為卑官,即已齊名,不自長蘅合刻始。所以釋趙執信之議也,然則士禎亦未嘗不引為同調矣。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鐵廬集》三卷、《外集》二卷、《後錄》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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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潘天成撰。天成錫疇,溧陽人。寄籍桐城,為安慶府學生。《溧陽志》載「其幼與父母避讎相失。年十五,乞食行求,遇於江西界,百計迎歸。佣販以養,備極艱苦。以其閒讀書講業,竟為積學。年七十四,汔窮餓以死」。《瞿源洙集》有《潘孝子傳》,與《志》所言合,葢篤志苦行之士也。是集為其門人許重炎所編,冠以小傳、年譜。第一卷為《默齋訓言》,天成述其師湯之錡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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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為雜著,天成詩文也。三卷為語錄,重炎與蔣師韓記天成語也。《外集》一卷為《勿菴訓言》,天成記其師梅文鼎語;二卷為雜著,亦天成遺文補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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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錄》一卷,則其墓記之𩔖也。天成學問,源出姚江,以養心為體,以經世為用。其詩文皆抒所欲言,不甚入格。然行誼者文章之本,綱常者風教之源。天成出自寒門,終身貧賤,而天性眞摯,人品高潔,𩔖古所謂獨行者。其精神堅苦,足以自傳其文。故身沒嗣絶,而人至今重之。特錄其集,俾天下曉然知國朝立教在於敦倫紀,礪名節,正人心,厚風俗。固不與操觚之士論文採之優劣,亦不與講學之儒爭議論之醇疵也。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湛園集》八卷副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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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姜宸英撰。宸英有《江防總論》,已著錄。初編其文為《湛園未定稿》,秦松齡、韓菼皆為序。後武進趙同斅摘為《西溟文鈔》。此本為黃叔琳所重編,凡八卷。宸英少習古文,年七十始得第。績學勤若,用力頗深。集中有《與洪虞鄰書》,論兩浙十家古文事,謂兩浙自洪、永以來三百餘年,不過王子充、宋景濂、方希直、王陽明三四人。其餘謝方石、茅鹿門、徐文長等,尚具體而未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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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浙東西一水之間,一時至十人之多,不欲以身廁九人之列。葢能不涉標榜之習,以求一時之名者。其文閎肆雅健,往往有北宋人意,亦有以也。是集前二卷皆應酬之作,去取之間,未必得宸英本意,然梗概亦略具於斯矣。集末札記二卷,據鄭羽逵所作《宸英小傳》,本自單行。今亦別著於錄,不入是集焉。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古歡堂集》三十六卷、附《黔書》二卷、《長河志籍考》十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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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田雯撰。子綸,一字綸霞,號山𧅁,德州人,康熙甲辰進士,授中書舍人,官至戸部侍郎。是集凡文二十二卷、詩十四卷。當康熙中年,王士禎負海內重名,文士無不依附門牆,求假借其餘論。惟雯與任邱龐塏不相辨難,亦不相結納。叢碧山房集》,格律謹嚴,而才地稍弱。雯則天姿高邁,記誦亦博,負其縱橫排奡之氣,欲以奇麗駕士禎上。故詩文皆組織繁富,鍛煉刻苦,不肯規規作常語。趙執信作《談龍錄》,常議其詩中無人。然偏師馳突,終能自成一隊,談藝者弗能廢也。附載《黔書》二卷,其為貴州巡撫時作。又《長河志籍考》十卷,德州古廣川地,《隋書》避煬帝諱,改長河也。王士禎居易錄》嘗稱《黔書》篇不一格,有似《考工記》者,似《公》、《穀》、《檀弓》者,似《越絶書》者,如觀偃師化人之戲。然與《長河志籍考》實皆祖郭憲《洞冥記》、王嘉拾遺記》之體。是亦好奇之一証,存備文章之別格云爾。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榕村集》四十卷福建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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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李光地撰。光地有《周易觀彖》,已著錄。是集為乾隆丙辰其孫清植所校刊,其門人李紱為序。惟詩下注「自選」字,則餘皆清植排纂也。凡《觀瀾錄》一卷,《經書筆記》、《讀書筆錄》共一卷,《春秋大義》、《春秋隨筆》共一卷,《尚書句讀》一卷,《周官筆記》一卷,《初夏錄》二卷,《尊朱要旨》、《要旨續記》共一卷,《象數拾遺》、《景行摘篇》又《附記》共一卷,文二十五卷,詩五卷,賦一卷。所注諸書及語錄刊本別行者不與焉。其不以詩文冠集而冠以札記者,光地所長在於理學、經術,文章非所究心。然即以文章而論,亦大抵宏深肅括,不雕琢而自工。葢有物之言,固與鞶帨悅目者異矣。數十年來,屹然為儒林巨擘,實以學問勝,不以詞華勝也。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三魚堂文集》十二卷、《外集》六卷、《附錄》一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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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陸隴其撰。隴其有《古文尚書考》,已著錄。是集為其門人侯銓所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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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雜著四卷,書一卷,尺牘一卷,序二卷,記一卷,墓表、志銘、壙記、傳共一卷。《外集》六卷,則裒其奏議、條陳、表策、申請、公移而終之以詩,隴其行狀之𩔖亦並附焉。《目錄》之末,有其從子禮徵《跋》,言隴其平生不屑為詩古文詞,尤以濫刻文集為戒,故易簀時篋中無遺稿,至康熙辛巳,禮徵乃旁搜廣輯,匯成是集,而屬銓分𩔖編次。葢隴其沒後九年,此集乃出也。其文既非隴其所手定,則其中或有未定之稿,與夫偶然涉筆,不欲自存者,均未可知。然隴其學問深醇,操履醇正,即率爾操觚之作,其不合於道者固已鮮矣。惟是隴其一生,非徒以講明心性為一室之坐談。其兩為縣尹,一為諫官,政績亦卓卓可紀。葢體用兼優之學,而銓等乃以奏議、公牘確然見諸行事者別為《外集》。夫詩歌非隴其所長,列之《外集》可也。至於聖賢之道,本末同原,心法治法,理歸一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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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禮》皆述職官。《尚書》皆陳政事,周公、孔子初不以是為粗迹。即黃乾編朱子詩文,亦未嘗薄視論政之文,揮而外之。銓乃徒知以《太極論》冠篇,欲使隴其接迹周子,而以其循績別為《外集》。尊空言而薄實政,是豈隴其之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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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本久行於世,故姑仍原刻錄之,而附糾其編次之陋如右。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因園集》十三卷編修周永年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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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趙執信撰。執信伸符,號秋穀,晚號飴山老人,益都人。雍正中分益都置博山縣,今為博山人。康熙己未進士。官至左春坊左贊善。其詩集流傳頗夥,諸本往往不同。此本曾經落水,紙墨渝敝。末有乾隆辛酉執信門人丁際隆《跋》,稱「是秋重謁秋谷先生於因園。時先生病目彌甚,不作詩者六年矣。從仲君羹梅得先生手定詩稿,分十三集。錄副未及校,而羹梅遂索原本以去。歲寒無事,乃校一過。曩見手書《濟南竹枝》及《宿法慶寺》二律,皆不在,葢所刪多矣」云云。羹梅者,常熟仲昰保之字,為執信門人之冠,最為篤契。則是集為執信晚年定本,手授之者矣。十三集者,一曰《並門集》,二曰《閒齋集》,三曰《還山集》,四曰《觀海集》,五曰《鼓枻集》,六曰《涓流集》,七曰《葑溪集》,八曰《紅葉山樓集》,九曰《浮家集》,十曰《金鵝館集》,十一曰《回帆集》,十二曰《懷舊集》,十三曰《磺菴集》。集各一卷,以存其舊,不複以篇頁多寡為分也。執信娶王士禎之甥女,初相契重,相傳以求作《觀海集序》,士禎屢失其期,遂漸相詬厲,讎隙終身。今觀《還山集》中,尚有《酬士禎詩》二首,又為士禎作《西城別墅十三詠》。至《鼓枻集》中《渡江》一首,已有「只應羨詩老,持節問岷源」句,注曰「謂阮翁」。又《悼吳孝廉》一首,有「漁洋未識名先著」句,其詞氣已不和平。自是以還,遂互相排擊,則謂二人之釁生於作《觀海集》時,其說當信。迨其後沿波逐流,遞相祖述,堅持門戸,入主出奴,嘵嘵然迄無定說。平心而論,王以神韻縹緲為宗,趙以思路劖刻為主。王之規模闊於趙,而流𡚁傷於膚廓;趙之才力銳於王,而末派病於纖小。使兩家互救其短,乃可以各見所長,正不必論甘而忌辛,好丹而非素也。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懷清堂集》二十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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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湯右曾撰。右曾西厓仁和人,康熙戊辰進士,官至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學士。少以詩見賞於王士禎康熙五十二年,聖祖仁皇帝問掌院學士揆敘,聞湯右曾工詩,令以其集進呈。揆敘遂以右曾所作《文光果詩》上達睿覽,蒙御製賜和。今刻冠斯集之首,實千古儒者之至榮。是集刻乾隆乙丑,論者稱浙中詩派,前推竹垞,後推西厓,兩家之間,莫有能越之者。今觀二家之集,朱彞尊學問有餘而才力又足以運掉,故能鎔鑄變化,惟意所如;右曾才足肩隨,而根柢深厚則未免稍遜,齊驅並駕似未易言,然亦近人之卓然挺出者也。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二希堂文集》十二卷福建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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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蔡世遠撰。世遠聞之,漳浦人,康熙己丑進士,官至禮部侍郎,謚文勤。是編乃其所作雜文。冠以《耕籍賦》、《聖主親詣太學頌》、《青海平定詩序》、《日月合璧五星連珠頌》、《河清頌》、《樂善堂文抄序》,共六篇為卷首,志榮遇也。其餘序四卷,記一卷,傳一卷,論、說、書共二卷,墓表、志銘、行狀共一卷,祝文、祭文共一卷,雜著一卷。《目錄》之後有其門人寧化雷鋐附跋,稱其堂所以名「二希」者,世遠嘗自作記,言「學問未敢望朱文公,庶幾其眞希元乎;事業未敢望諸葛武侯,庶幾其範希文乎」。其務以古賢自期,見於是矣。前有雍正庚戌皇上在藩邸時親制《序》一篇,稱「其講學鰲峰,教人以忠信孝弟仁義,發明濂、洛、關、閩,淵源有自也。及立朝,而風採議論,嘉言讜議,足以為千百世治世之良規,則又國家棟梁之任也」。今觀其文,溯源於六經,闡發周、程、張、朱之理,而運以韓、柳、歐、蘇之法度。所謂藴之為德行,行之為事業,發之為文章者,吾於先生見之。煌煌天語,載在簡端。睿鑒品題,昭示中外。非惟一時之恩遇,實亦千古之定論矣。迨我皇上龍飛禦極,於甘盤舊學,篤念彌深。乾隆己卯,諭正文體,舉世遠之文為標准。癸巳,詔編纂《四庫全書》,世遠著作又蒙裒錄。且絲綸宣示,均字而不名。寵禮儒臣,於斯為極。今讀其集,大抵理醇詞正,具有本原。仰見遭際聖時,契合非偶。其上邀知遇,固不僅在文字間矣。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敬業堂集》五十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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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查愼行撰。愼行有《周易玩辭集解》,已著錄。是編裒其生平之詩,隨所游厯,各為一集。凡《愼旃集》三卷,《遄歸集》、《西江集》共一卷,《逾淮集》一卷,《假館集》二卷,《人海集》、《春帆集》、《獨吟集》各一卷,《竿木集》、《題壁集》共一卷,《橘社集》、《勸酬集》、《湓城集》、《雲霧窟集》各一卷,《客船集》、《並轡集》共一卷,《冗寄集》一卷,《白蘋集》、《秋鳴集》共一卷,《敝裘集》、《酒人集》共一卷,《游梁集》、《皖上集》、《中江集》各一卷,《得樹樓集》、《近游集》共一卷,《賓雲集》一卷,《炎天冰雪集》、《垂橐集》共一卷,《杖家集》、《過夏集》各一卷,《偷存集》、《翻經集》共一卷,《赴召集》、《隨輦集》、《直廬集》、《考牧集》、《甘雨集》、《西阡集》、《迎鑾集》、《還朝集》、《道院集》各一卷,《槐䔟集》二卷,《棗東集》、《長告集》、《待放集》、《計日集》、《齒會集》、《步陳集》、《吾過集》各一卷,《夏課集》、《望歲集》共一卷,《粵游集》二卷,附載《餘波詞》二卷。自古喜立集名,以楊萬里為最多。愼行此集,隨筆立名,殆數倍之。其中有以二十四首為一集者,殊傷煩碎,然亦徵其無時無地不以詩為事矣。集首載王士禎《原序》,稱黃宗羲比其詩於陸游。士禎則謂「奇創之才,愼行遜游。綿至之思,游遜愼行」。又稱其五七言古體有陳師道、元好問之風。今觀愼行近體,實出劍南,但游善寫景,愼行善抒情;游善隸事,愼行善運意,故長短互形,士禎所評良允。至於後山古體,悉出苦思,而不以變化為長。遺山古體,具有健氣,而不以靈敏見巧,與愼行殊不相似。核其淵源,大抵得諸蘇軾為多。觀其積一生之力,補注蘇詩,其得力之處可見矣。明人喜稱唐詩,自國朝康熙初年窠臼漸深,往往厭而學宋,然粗直之病亦生焉。得宋人之長而不染其𡚁,數十年來,固當為愼行屈一指也。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望溪集》八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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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方苞撰。所作《周官集注》,已著錄。其古文雜著,生平不自收拾,稿多散失。告歸後門弟子始為裒集成編,大抵隨得隨刊,故前後頗不以年月為銓次。苞於經學研究較深,集中說經之文最多。大抵指事𩔖情,有所闡發。其古文則以法度為主,嘗謂周、秦以前,文之義法無一不備;唐、宋以後,步趨繩尺而猶不能無過差。是以所作上規《史》、《漢》,下仿韓、歐,不肯少軼於規矩之外。雖大體雅潔,而變化太少,終不能絶去町畦,自闢門戸。然其所論古人矩度與為文之道,頗能沈潛反覆,而得其用意之所以然。雖蹊徑未除,而源流極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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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時為八家之文者,以苞為不失舊軌焉。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存硯樓文集》十六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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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儲大文撰。大文六雅,宜興人,康熙辛丑進士,官翰林院編修。大文初以制藝名。歸田後,乃潛心古學,尤究心於地理。故全集十六卷,而論形勢者居七卷。凡山川阻隘邊關厄塞靡不詳究。如《荊州論》至十一篇,《襄陽論》至七篇,《廣陵西城》一篇。推求古今城郭異地,山川異名,援據史籍,如繪圖聚米。當年進退攻守之要,成敗得失之由,皆口講而指畫之。他家作史論者多約略大概以談兵,作地志者多憑藉今名而論古。國朝百有餘年,惟𨶒若璩明於沿革,大文詳於險易。顧祖禹《方輿紀要》,考証史文雖極博洽,往往以兩軍趨戰,中途相遇之地,即指為兵家所必爭,不及二人之精核也。惟邊塞以外,如西域諸部、蜀徼各番,驗之往往不合。葢當道路未通,異域傳聞,圖經不備,不能及今日天威耆定,得諸目睹之眞。勢使之然,固不足怪耳。其他雜文間有隸事太繁之失,而徵引典博,終勝空疏,但取其所長可矣。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香屑集》十八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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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黃之雋撰。之雋石牧,號廣吾堂,華亭人,康熙辛丑進士,官至右春坊右中允。是編皆集唐人之句為香奩詩,凡古今體九百三十餘首。前有《自序》,亦集唐人文句為之,凡二千六百餘言。集句為詩,始晉傅咸。今載於《藝文𩔖聚》者皆寥寥數句,聲韻僅諧。劉勰《明詩》不列是體,葢繼之者無其人也。有唐一代,無格不備,而自韋蟾妓女續楚詞兩句之外,是體竟亦闕如。至北宋石延年、王安石,間以相角而未入於集。孔武仲始以入集,而別錄成卷,尚未單行。南宋李龏之《梅花衲》、《翦綃集》,文天祥之集杜詩,始別著錄,然卷帙亦無多。之雋是編,雖取諸家之成句,而對偶工整,意義通貫,排比聯絡,渾若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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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惟第二卷《無題》五言長律中重用杜甫二句、陸龜蒙二句。餘雖纚纚鉅篇,亦每人惟取一句,不相重複。且有疊韻不已,至於倒押前韻,而一一如自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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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雖其詞皆艷冶,千變萬化,不出於綺羅脂粉之間,於風騷正軌未能有合。而就詩論詩,其記誦之博,運用之巧,亦不可無一之才矣。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鹿洲初集》二十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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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藍鼎元撰。鼎元有《平台記略》,已著錄。此集為其友曠敏本所編。初定於雍正丙午。越六年壬子,又合其續稿重汰定之,仍為二十卷。故前有《敏本序》,《序》後又有《敏本紀》,各述其始末。鼎元喜講學,尤喜講經濟,於時事最為留心。集中如論閩、粵、黔諸省形勢及徵剿台灣事宜,皆言之鑿鑿,得諸閱厯,非紙上空談。至於所敘忠孝節烈諸事,亦點染生動,足裨風教。其中如《論直隸水利》之𩔖,生長南方,不能達北方水性,未免掇拾陳言。《與顧太史書》之𩔖自雪冤謗,雜以輕薄謔詈,尤所養不純。然文筆條暢,多切事理,在近人文集之中猶可謂有實際者也。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樊榭山房集》二十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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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厲鶚撰。有《遼史拾遺》,已著錄。是集因所居取唐皮日休句題曰樊榭山房,是以為名。生平博洽群書,尤熟於宋事,嘗撰《宋詩紀事》一百卷、《南宋院畫錄》八卷、《東城雜記》二卷,又與同社作《南宋雜事詩》七卷,皆考証詳明,足以傳後。其詩則吐屬嫻雅,有修潔自喜之致,絶不染南宋江湖末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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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才力富健尚未能與朱彞尊等抗行,而恬吟密詠綽有餘思,視國初「西泠十子」則翛然遠矣。前集詩,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八卷,附以詞,分甲、乙二卷,為康熙甲午乾隆己未之作。《續集》亦詩八卷,而以《北樂府》一卷、《小令》一卷附焉,則己未辛未作也。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果堂集》十二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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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沈彤撰。博究古籍,精於考據。所著有《周官祿田考》、《三經小疏》,皆已著錄。是集多訂正經學文字,如《周官頒田異同說》、《五溝異同說》、《井田軍賦說》、《釋周官地征》等篇,皆援據典核,考証精密。其於《禮經》服制多所考訂,尤足補漢、宋以來注釋家所未備。其《釋骨》一篇,雖為醫家而作,然非究貫《倉》、《雅》,兼通《靈》、《素》者不能也。其論《堯典》星辰不兼五緯,葢主孔安國傳。又於「在璇璣玉衡以齊七政」力闢《史記》斗杓之解。雖未必盡為定論,然各尊所聞,亦足見其用意之不苟矣。集雖不尚詞華,而頗足羽翼經傳。其實學有足取者,與文章家又別論矣。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松泉文集》二十卷、《詩集》二十六卷工部侍郎汪承霈進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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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汪由敦撰。由敦師茗,安徽休寧人。以商籍補浙江學生,故又為錢塘籍。雍正甲辰進士,由編修官至吏部尚書贈太子太師,謚文端。由敦記誦淹博,文章典重有體。自為諸生,即以才學著聲。及登第以後,策名詞館,橐筆講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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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蒙皇上特達之知。洊加拔擢,入直禁廷。每應制賡吟,奉敕撰述,無不仰承聖訓,指示塗轍。藝林溯本,學海知源,所業日以益進。晚年遺稿頗夥,未及編次。其子工部右侍郎臣汪承霈加排次,都為二集。《文集》分二十三門,《詩集》自戊子丁丑凡五十年之作,共成四十六卷,繕本進呈。複蒙特賁宸章,曲加評騭。嘉詩篇之雅正,許文律之清醇。禦藻親摛,光垂不朽。此固由敦之績學能文,榮膺稽古。而人臣私集得以上邀天獎,題詞弁首,實千古未有之殊施,尤海內承學之士所為敬誦奎文,交相感頌者爾。

集部二十六·別集類二十六·右「別集𩔖」九百六十一部、一萬八千零三十六卷,皆文淵閣著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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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諸史著錄,但有《別集》、《總集》之分。《文獻通考》始於《別集》之內析出《詩集》、《歌詞》、《奏議》三門。考奏議皆關國政,宜與詔令並為一𩔖,不宜列之於《集》。《詩集》亦屬《別集》,必欲區分,則有文無詩者將又立《文集》一門,彌滋繁碎。今移奏議入《史部》,而《別集》、《詩集》則不複區分。惟歌詞體卑而藝賤,則從馬氏之例,別立《詞曲》一門焉。
URN: ctp:ws7585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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