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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三百五十六

《卷三百五十六》[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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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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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三百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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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燾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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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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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豐八年五月癸巳朔,中大夫、寶文閣待制錢暄卒。甲午,詔太皇太后母韓國太夫人,凡給賜倍常儀。皇城使、榮州團練使、知府州、兼河東第十二將折克行言,率兵入西界夜戰,翌日克㨗。崇儀副使、權管勾麟府路軍馬公事邢佐臣言:「第一將訾虎率兵入西界,聚星泊、滿朗,戰勝,獲首四百級、偽鈐轄一人」。詔:「有功當賞者,經略司書空名遷官,宣劄行賞,自朝廷推恩,即具功狀以聞」。四月十七日出兵。 昭宣使、昌州刺史、入內押班梁從吉代宋用臣提舉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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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禮部言,貢院以合格進士鄭奕、江嶼、劉正夫入章,犯髙兖王諱,駮放。丙申,太皇太后曰:「此舉人未通知,特與收録」。蔡確曰:「法當黜以事初過誤,恕之,足彰盛德」。乃聼,依例附牓末。正夫,衢州人。 詔曰:「盖聞為治之要,納諫為先,朕思聞讜言,虛己以聼,凡內外之臣,有能以正論啓沃者,豈特受之而已,固且不愛髙爵厚祿以奨其忠,設其言不當于理,不切于事,雖拂心逆耳,亦將欣然容之,無所拒也。乃若隂有所懐,犯非其分,或扇揺機事之重,或迎合已行之令,上則觀望朝廷之意,以徼倖希進,下則惑流俗之情,以干取虛譽,審出於此而不懲艾,必能亂俗害治。然則黜罰之行,是亦不得已也。顧以即政之初,恐羣臣未能遍曉,凡列位之士,宜悉此心,務自竭盡,朝政闕失,當悉獻所聞,以輔不逮,宜令御史臺出榜朝堂」。舊録云:上新即位,姦人乗隙誣謗,宰臣蔡確患之,請降是詔,然其後上書詆訕,無復忌憚,臣等辨曰:哲宗新即位,司馬光上言:「近年以來,風俗頽弊,士大夫以偷合苟容為智,以危言正論為狂,下情蔽而不上通,上澤壅而不下達,請眀下詔書,廣開言路,従之。時用事之臣方持兩端,而草詔者希望風旨,名曰求言,而寔設六條以拒之,㑹光入覲,上以詔書示之,光上䟽言詔書求諫,而逆以六事防之,未幾果別下詔,今實書其事,自「上新即位」至「無復忌憚」三十一字,並去之。 詔新知陳州、資政殿學士、中大夫司馬光過闕,令入見。先是,光又上疏乞開言路曰:「臣昨在京師,伏䝉太皇太后不以臣愚踈,無取遣使,訪以得失,豈惟㣲臣有千載一遇之幸,中外聞之,踊躍相慶,以為言路將開,下情得以上通,太平之期,指日可待也,當是時,臣未暇備論天下之事,先陳所急,於三月三十日上言以近嵗風俗頽弊,士大夫以偷合茍容為智,以危言正論為狂,故閭閻愁苦而上不得知,眀主,憂勤而下無所訴,公私兩困,盜賊已繁,宜下詔書,不以有官無官之人,有知朝廷闕失及民間疾苦者,並許進實封狀,鼓院、檢院、州軍長吏,不得抑退,其義精當者,行其言而顯其人,狂愚鄙陋者,報聞罷去,亦不加罪。又於四月二十一日,復上言:皇帝陛下初即政,於用人賞罰尤不可不當。夫諫諍之臣,人主之耳目也,不可一日無之,說命曰:若跣弗視地,厥足用傷。設有人閉目而塞耳,跣足而疾趨,前遇險阻,能無傷乎?賈山有言:人主之威,非特雷霆也,勢重,非特萬鈞也,開道而求諫,和顔色而受之,用其言而顯其身,士猶恐懼而不敢自進,況震之以威,壓之以重乎?頃者王安石秉政,慾蔽先帝聰眀,專威福,行私意,由是深疾諌者,過於仇讎,嚴禁誹謗,甚於盜賊,是以天下之人,以言為諱,百姓愁苦無聊,靡所控告,致怨謗之語,上及先帝,臣常痛心泣血,思救其失,是故首乞下詔開言路以通下情,臣謂羣臣茍有肯進言者,陛下必加褒擢,以勸來者,此乃古人市駿骨、揖怒蛙之意也。召誥曰:王乃初服,嗚呼!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貽哲命。今皇帝陛下新即位,太皇太后陛下初垂簾,天下之人莫不屬目傾耳!臣自到西京以来,朝夕伏聴朝廷惟新之政,以為必務眀四目,達四聰,以發天下積年憤鬰之志。今開言路之詔,既不聞頒於四方,而太府少卿宋彭年言在京不可不並置三衙管軍臣僚,水部員外郎王諤,乞令依保馬元立條限,均定逐年合買之數,又乞令太學増置《春秋》博士,使諸生肄業,朝廷以非其本職而言,各罰銅三十斤,臣忽聞之,悵然失圖,憤邑無已,臣非私於二人,直扵朝廷,惜治體耳!夫阿意箝口,容身竊祿,此小臣之利也。威福在已,人莫敢言,此大臣之利也。然民怨於下而不聞,國家阽危而不知,於陛下有何利哉?彼宋彭年、王諤,臣素不識不知其人為賢為不肖,但惜陛下臨政之初,而二臣首以言事獲罪,臣恐中外聞之,忠臣解體,直士挫氣,欲仕者歛冠藏之,欲諌者咋舌相戒,則上之聰眀猶有所不昭,下之情偽猶有所不達,太平之功,尚未可期也!宋彭年所言,雖不識事體,但當寢而不行,亦不宜加罪,至如孔子作《春秋》,為萬世法,王安石秉政,輙黜之使,不得與諸經並列於學官,學者毋得習以為業,王諤所言,未至不當,乃以越職為罪,古者置諌鼓,設謗木,詢於芻蕘,未聞有位扵朝而以言事為越職者也。若當職之人既不肯言,不當職之人又不得言,則以四海之廣、兆民之衆,其政治利病,天子深居九重,何由得聞之哉?昨日進奏院逓到告身,差臣知陳州,然則臣自今於一州之外,言及他事,亦為越職,何敢言矣!今二臣之罰既不可追,伏望陛下如臣前奏下詔,不以有官無官當職之人,皆得進言,擇其可取者,㣲加旌賞,使天下之人,知朝廷樂聞善言,不惡論事,無可取者,寢而勿問,庶幾願納忠之人,猶肯源源而来也。臣秉賦愚戇,文學政事,皆出人下,惟不識忌諱,不阿權貴,遇事妄言,無所顧避,以此荷知於累朝,見稱於衆人,若亦不得言,則無所復用於聖世矣!上孤太皇太后陛下下問之意,下負㣲臣,平生願忠之心,內自痛悼,死不瞑目!臣久忝便安,今朝廷授以名藩,義不敢辭,見牒本州索逺接公人,起發赴任次,到官之日,但勉竭疲駑,恪勤本職,茍力所不逮,伏須罪戾而已」。於是令光過闕入見。光此䟽不得實日,因令光入見,故附載元祐宻䟽以為元豐八年四月二十九日奏此。 贈皇太妃曽祖任百祥、祖士清、父廷和太子太保、太傅、太師,繼父故供備副使朱士安開州刺史。 詔:自今門下、中書外省、尚書省左右司、樞宻院承旨司,遇大忌及早出,並隨執政官內有兼局者,自依別條。 詔罷嵗運糧一百萬石赴西京。先是,導洛通汴,舟楫可入洛,詔運東南粟以實洛下。至是,戶部奏罷之。呂大防政目云:宋用臣奏,先準旨運糧百萬石赴西京,候一年取旨。詔罷運。戶部侍郎李定奏:「先奉旨,令臣取索都提舉汴河堤岸司所管事件聞奏,又奉旨專切提舉京城所管課利事件,令臣一就取索。今具到提舉汴河堤岸司,專切提舉京城所管課利事件」。詔:「汴河堤岸及房廊水磨、茶場、京東西沿汴船渡京岸朝陵船、廣濟船渡,京城諸處房廊四壁花果、水池冰雪窖、菜園,並依舊,萬木場、天漢橋及四壁果市、京城豬羊圏、東西麫市、牛圏垜、麻場、肉行、西塌場,各廢罷,令賈種民等依罷,物貨場已得指揮,堆垜般運。東南及西河客人物貨,亦廢罷,其見管官吏人等,并京東西牧力勝殘,並仰賈種民等,一就相度措置聞奏。洛口兩岸灘地,令提舉京西北路常平張綬相度措置奏聞,其依舊去處已前并向去及廢罷窠名,所收課利,並扵內藏庫送納,別作帳樁管,以備朝廷支用」。此據宻䟽増入。四月八日辛未,初令李定條析。綬言:洛口兩岸灘地,除係官者,量減二分租錢外,餘依舊輸稅」。從之。此據舊録増入,宻䟽無之。舊録云:「詔都提舉汴河堤岸司及京城所管課利場地,並罷洛兩岸灘地,令提舉京西北路常平張綬措置以聞,綬言云云,従之,今別修如上。政目云:罷萬木場果子市、豬羊圏垜、麻場、麫市、肉行、西塌場。又七月十八日可考。丙申,上批:「太皇太后母韓越國太夫人李氏舊請新添,通計:逐月料錢一百五十貫文,春、冬衣各一百疋、冬衣綿三百兩,聖節粧粉錢一百貫文、夏衣大物七十疋、冬節雜劇錢一百貫文。南郊回賜生白絹二百疋、銀二百兩」。自今並増一倍。御集五月四日御扎。 監察御史黃降為殿中侍御史。此據政目。中丞黃履言降行誼端方,文學該贍,乞就遷言職故也。此據元祐宻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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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以十二月八日為興龍節,上實七日生,避僖祖忌,故改焉。禮部言:「按太廟七世八室,國朝已有定制,請奉大行皇帝神主扵太廟第八室,翼祖皇帝為祧主,廟當遷,請依禮制,奉翼祖簡恭睿徳皇帝、簡穆皇后劉氏神主藏於西夾室,居順祖皇帝、恵眀皇后遷主後室之次,仍令待制以上及祕書省長貳參議」。詔恭依戊戍,詔責授汝州團練副使,本州安置。蘓軾復朝奉郎、知登州。自黄移汝,在七年正月二十一日。 降授左衛將軍、西京安置郭達復左屯衛大將軍致仕。達安置在熈寧十年七月。 右監門衛將軍、潁州安置王銑免安置,許在京居住。 郢州團練副使髙遵裕復右屯衛將軍、管勾西京中嶽廟,任便居住。遵裕以五年正月十八日責郢州團練副使,本州安置。本𫝊云:久之,許従便居,當即此時也。靖康初,諸王府賛讀江端友上書,其畧云:初元豐中,髙遵裕大敗扵靈武,責散官安置,未幾,神宗崩,哲宗嗣位,宰相蔡確以髙遵裕者,宣仁族叔也,即建請牽復,以恱宣仁之意,而不知宣仁之不私其親也,宣仁簾中宣諭曰:「遵裕䘮師數十萬,先帝縁此震驚,邑邑成疾,以至棄天下。今肉未寒,吾豈忍遽私骨肉而忘先帝乎?」即日批出曰:「遵裕得罪先帝,今來垂簾,凡髙氏推恩,獨不可及遵裕」。確謀大沮。後確責知安州,作詩詆訕,坐貶新州,而邢恕乃確之心腹也,偶與遵裕之子士京中山同官,遂以垂簾時不推恩,牽復事激怒之,上書言:「王珪曽遣遵裕之子士充來議䇿立事,遵裕斥去之。士京庸懦,不識字,實恕教之為書。士充疏逺小臣,素不識珪,珪安得與之議及社稷大計?又何従輙通宮禁語言?且上書時,珪、士充、遵裕亦皆死矣,何所考案?江端友書,詳見邵伯溫辨誣。邵伯溫辨誣云邢恕教髙士京上書,論其父遵裕臨死時,屛左右謂士京曰:神宗彌留之際,王珪遣士充來問我曰:不知皇太后欲立誰?我斥士充去」。恕曽不考遵裕既坐知慶州日靈武䘮師貶散官,神宗以皇太后故,免安置,㽞京師,宣仁尤不喜遵裕,雖該哲宗登極恩,亦不許敘,又安能預䇿立大計也?按遵裕實以八年五月六日復右屯衛將軍,策立大計,遵裕固不能預矣。所稱不許叙官。更湏考詳。己亥,詔資政殿大學士、銀青光祿大夫、兼侍讀吕公著,乗𫝊赴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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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朝奉大夫、提舉京東路保馬、兼保甲霍翔知宻州、同管勾京西路保馬兼保甲呂公雅知濠州。 承議郎程顥宗正寺丞此據政目。 詔提舉汴河堤岸司𨽻都水監,専一製造軍器所𨽻軍器監。舊録云:「先帝導洛入汴,繕完戎器,於無事之日,皆專置司,事得以舉,至是歸之有司」。新録辨曰:導洛水,造軍器,此非人君必躬必親之事,先帝既置司,何嘗不歸之有司耶?始則專置一司,得以覈實,事既就緒,當有統屬,故各歸所𨽻,是亦先帝之意也。自「先帝導洛」至「歸之有司」二十九字,並刪去。 詔皇城使、坊州團練使、太原府路鈐轄、專管勾麟府路軍馬事張之諌,降充鄜延路都監,以內藏庫使、康州刺史、太原府路都監、兼河東第一將訾虎代之,本路經畧使呂恵卿言之,諌措置乖方,與諸將不叶故也。元祐元年六月,劉摰劾呂恵卿違詔舉兵之諌,言其不可,故恵卿奏黜之。之諌當考。 户部狀:「檢會條𠡠諸路各量閑要州縣興置市易抵當,僻小縣分,不可興置處,不置看詳上件指揮,止云:僻小縣分不置,即慮其間亦有僻小州郡,及雖不係僻小,卻別無出産物貨,不係商賈買賣去處,須當一例興置,不惟所收息課不多,虛有支破人吏請給,兼恐監司専以趂辦息課,別致拘欄阻抑民旅在市買賣及諸般違礙,誠為未便,欲乞下諸路提舉常平司,委自本司官躬親逐一體量,及將自置市易抵當,已来所收息數會較支費,如內有閑僻,或不産貨物,不係商賈買賣,委實不銷興置去處,並具詣實保眀,申部看詳廢罷」。従之。五月八日指揮,法𠕋有此,合増入,八月八日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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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詔以築熈蘭通逺軍城堡成,賜熈河蘭會路經畧安撫制置使李憲銀絹各一百五十匹兩。權管勾熈河蘭㑹路經畧安撫司、權發遣熈州趙濟銀絹各一百匹兩,仍各降詔奨諭。 詔:科場推恩,依治平四年故事,正奏名進士、諸科,吏部給𠡠誥優牒特奏名,中書給𠡠誥優牒,熈寧中悉罷,今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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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詔門下侍郎章惇書受命寶,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寶」為文。 朝請郎、太府少卿宋彭年,提㸃江南西路刑獄。詔京東西路提㸃刑獄李宜之,體量都轉運司收出剰減價支預買錢及大秤、炭虧、車尸等,又詔呉居厚、呂孝亷並取勘。二事並據政目,范純粹奏議可考。 詔御史中丞黃履舉堪充監察御史二貟以聞。 河東節度使、守太師致仕文彥博言,乞免兩鎮恩命,或以霈恩之行,止乞加臣食邑實封。従之,仍令學士院降詔。四月十四日不許。 詔知邵州闗杞保眀到招納芙蓉、石驛、浮誠等峒人戶歸眀,其開路採木、獻田等,有勞効者凡三百三十三人,並轉資,賜錢帛有差。以新歸順蕃部伏𠼪為下班殿侍。丙午,資政殿大學士、兼侍讀呂公著提舉中太一宫、兼集禧觀。 河東轉運提舉司言,乞依威勝軍奏復置遼州,從之。 府界提㸃范峋、歩軍副都指揮使苗授、開封府推官王同老,坐京城西壁等壕河有開淺虧功,擅令人出備夫錢,等第罰金。政目云:令開濠夫數工出錢三百文」。是日酉時,地震,即止。 詔府界三路廵尉弓兵,並依保甲未行以前復置。此據呂大防政目元年二月二日所書増入,乃八年五月十四日指揮也。戊申,詔:「舉察福建路前差監察御史黃降,可改差比部貟外郎宇文昌齡。其荊湖南路就差舉察江南西路監察御史陳次升兼領」。四月十四日差降及次升,五月四日降改殿中。七月二日,張汝賢替昌齡。 鄜延路經略司言,擒獲西界鈐轄鄂斡伊特詔送江南覊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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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詔右僕射蔡確權領山陵使事,以王珪病也。庚戍,金紫光祿大夫、守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岐國公王珪卒,輟視朝五日,初贈太尉,再贈太師,謚文恭。禮部言當舉哀成服,詔以大行在殯,罷之。罷成服在二十八日庚申,今並書。賜諡。孫覺有言,當檢附。珪自輔政至宰相,凡十六年,無所建眀,守成而已,時號為「三旨宰相」,以其上殿進呈,云「取聖旨」,上可否訖,又云:「領聖旨」。既退,諭稟事者云:「已得聖旨故也。舊𫝊云:珪議論平恕,畏逺權勢,引㧞賢俊,世莫知之。珪嘗三薦張璪不用,珪曰:「璪果賢,陛下未嘗用,以為不賢䜛也。臣恐士弗得進矣!臣為宰相,三薦賢,三不用,臣失職,請罷」。神宗喜曰:「宰相當如是,朕以試卿,卿徳不回,朕復何慮?」珪為人寛抑不忤,然至義理所在,不可奪。神宗欲遷內侍李憲,珪奏:「非祖宗故事,陛下獨不監漢唐之亂乎?」神宗批旨付珪奨之,因令永為甲令,世世守之。自輔政至宰相十六年,終始不懈,舊傳不知出誰手,盖多諛辭,新𫝊雖削去引㧞賢俊,世莫知之,猶存薦張璪事,不知珪果能辨此否?已扵璪參政時辨之,又削去「為人寛抑不忤,然至義理所在,不可奪」。猶存遷李憲事,不知神宗欲遷憲何官,而珪争不可,永為甲令,又不知是何等事也。章惇作珪挽辭,亦載罷憲內職,由珪及惇奏請,恐珪及惇未必敢拂神宗意,其後姑借此以迎合太皇太后耳。憲罷內職時,亦已辨之,當考。神宗親扎,御集又不編入,不得不疑耳。三旨宰相,據鮮于綽。𫝊信記,綽又載珪數事,今附見于此,更竢參詳修入。綽云:「二府中無土地祠,而毎位有不動尊佛堂,盖天王也!大抵京師官府多塑天王,如開封院之類皆如此。王禹玉在兩府凡十餘年薨,後有輕薄子,戲為挽祠,有東府自来無土地,直湏正授,不湏權,盖謂此也。其全篇云:「太師贈誥子孫煎,身後無名只有錢,喏喏佞翻王特進,孜孜㽞得宋昭宣,欄干井上休言戲,政事堂中不計年,東府自来無土地,直湏正授不湏權太師。禹玉贈官。元豐末經顧命,子孫陳乞,皆援韓忠獻例,故有子孫煎」之句。王特進謂介甫、宋昭宣用臣也,欄干井戲,𫝊者謂親黨有勸乞出者,禹玉云:「井子上欄干,不是作劇處」。輕薄子為此詩。納扵獻紙贈箱中,逹之王氏子孫,追尋不復知其誰何,投牒開封,乞根治,府尹出牓立賞告捉,竟不獲而詩因此大播,有疑說諢話,張山人為之者,府尹呼詰之,張山人沉吟曰:此非某所能,某尋常只是鼓合聚市井小人戲笑,那裏做得他恁地著題。官府為之閧笑」。又云:「禹玉自熈寜中拜相,神宗聰眀睿智,以臨臣下,新法百度已就,禹玉無所建眀,但守成而已,執政日久,人有干差遣者,毎唯諾之,而實無薦引也,時人為之語云:禹玉禹玉,精神滿腹,除却脫空,十相具足。又謂之三旨宰相云詔:奉議郎、吏部員外郎文及直龍圖閣、知同州。承事郎、將作監主簿文永。世候寺監丞有闕差。及永世皆彦博,子以彦博,乞免兩鎮節度使,故有是命,郎官除職自及始。 樞宻院言:「中書省已得旨,應今年正月九日赦前衝替人,係事理重者減為稍重,稍重者減為稍輕,及差替者便與差遣。本院欲應武臣任六等差遣見降者,未牽復本等人,如該正月九日并三月一日赦,毎赦與復一等,仍令刑部檢舉」。從之。詔修京城使臣五十七員,可罷四十七員。此據政目十八日事。癸丑,尚書省奏:「刑部言,合敘用人年七十以上者,各乞除敘法所得名目致仕,內贓罪人仍不再敘,未復舊官人願未敘者聽」。從之。 龍賜州及監州知州彭允宗等四人各遣人修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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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正奏名進士劉逵等五百七十五人,特奏名八百四十七人,並釋褐,武舉進士三十九人,並賜袍笏銀帶。逵,隨州人也。政目於五月六日書放進士焦蹈以下,知登科記焦蹈第一人,劉逵乃第二人,不何,故焦蹈獨不釋褐,逵與倪直侯注,越州青州判官推官,在七月二十三日,今并附此。 刑部言:趙嚳等坐父世居,常謀不軌,除名、停降、鏁閉,就増屋居之。 環慶路經略司、蕃部巡檢貝等領兵入西夏界,至和爾原與賊戰,有蕃弓箭手索斡昌愛獲西界宥州正監軍、偽駙馬葉結威明嘉勒,其人乃任事酋首,乞優賞之。詔索斡、昌愛各轉三資,賜絹五十匹。四月甲申當考。荊湖北路鈐轄、轉運司言:辰州江外生蠻覃仕穏等,乞納土歸眀,望許依辰州熊臯所申事理招納」。詔荊湖北路不得妄有招納,致生邉事。 正議大夫、新知杭州呂公孺為龍圖閣直學士、知鄆州。 正議大夫、户部侍郎李定,承議郎、給事中、兼侍講蔡卞,奉議郎、起居舍人朱服,各降一官,坐知貢舉日,開寶貢院遺火。權知開封府蔡京、判官胡及、推官李士良,各罰銅八斤,坐救火延燒寺,延及人口,雖㑹赦,特責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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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通議大夫、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蔡確守左僕射、兼門下侍郎。 通議大夫、知樞宻院事韓縝守右僕射、兼中書侍郎,殿中侍御史黃降言縝不堪大用,乞罷之,不報。降言,據蘇轍明年閏二月六日䟽附見,當考。呂本中雜說:神宗上僊王珪病薨,蔡確遷左僕射,宣仁問確:「右僕射闕誰合做?確對曰:「以即今班序論之,即知樞宻院事韓縝合做,若以祖宗故事論之,則東㕔參政合做」。東㕔參政,即今門下侍郎章惇也」。宣仁識確語意主惇,因曰:「且只依今班序」。於是鏁院宣制:知樞宻院韓縝遷右僕射。神宗素輕韓縝,及簽書樞宻院曽孝寛、丁母憂去位已久,孝寛為安石所厚,上方惡安石,恐安石之黨復挽孝寛還舊物,遽従中批龍圖閣直學士韓縝同知樞宻院事」,宣仁亦素不喜縝,及蔡確力主章惇,遂相縝矣,論者謂縝,神宗所不喜,而神宗時作執政,宣仁不喜,而宣仁時為宰相,通塞遲久,皆有命也通議大夫、門下侍郎章惇知樞宻院,資政殿學士、通議大夫司馬光録門下侍郎。初,光以知陳州過闕,未入對,上䟽曰:「臣先乞下詔廣開言路,不以有官無官之人,並許進實封狀,頒下諸路州軍,於要閙處出牓示鼓院,檢院、州軍長吏,不得抑退,昨奉聖旨,令入見,及到京,䝉降中使,以五月五日詔書賜臣看閱,臣狂瞽妄言,曲荷采納,豈獨㣲臣之幸,抑亦天下之幸,此乃聖主之先務、太平之本原也。然臣伏讀詔書,其間有愚心未安者,不敢不冐萬死,極竭以聞,竊見詔書始末之言,固盡善矣,中間有云:若乃隂有所懐,犯非其分,或扇揺機事之重,或迎合已行之令,上則觀望朝廷之意,以徼幸希進,下則惑流俗之情,以干取虛譽,審出扵此,茍不懲艾,必能亂俗害治。然則黜罰之行,是亦不得已也。臣聞眀主推心以待其下,而無所疑忌,忠臣竭誠以事其上,而無所畏避,故情無不通,言無不盡,今詔書求諌,而逆以六事防之,臣以為人臣惟不上言,上言則皆可以六事罪之矣,其所言或於羣臣有所褒貶,則可以謂之陰有所懐,本職之外㣲有所渉則可以謂之犯非其分,陳國家安危大計,則可以謂之扇揺機事之重,或與朝旨暗合,則可以謂之迎合已行之令,言新法之不便當改,則可以謂之觀望朝廷之意,言民間愁苦可憫,則可以謂之惑流俗之情,然則天下之事,無復可言者矣,是詔書始於求諌,而終於拒諌也。臣恐天下之士益箝口結舌,非國家之福也。又止令御史臺出牓朝堂,自非趍朝之人,莫之得見,所詢者狹,伏望聖眀,於詔書中刪去中間一節,如臣三月三十日所奏,頒布天下,使天下之人,曉然知陛下務在求諌,無拒諌之心,各盡所懐,不憂黜罰,如此則中外之事,逺近之情如指諸掌矣。既除門下侍郎,光又以劄子辭免,乞對訖赴陳州,并請更張新法,曰:臣聞詩云:毋念爾祖,聿修厥德。故夏遵禹訓,商奉湯典,周守文武之法,漢循髙祖之律,唐行太宗之制,子孫享有天祿,咸數百年,國家受天眀命,太祖、太宗撥亂反正,混一區夏,規模宏逺,子孫承之,百有餘年,四海治安,風塵無警,自生民以来,罕有其比,其法可謂善矣!先帝以睿智之性,切扵求治,而王安石不達政體,專用私見,變亂舊章,誤先帝任使,遂致民多失業,閭里怨嗟,陛下深知其弊,即政之初,變其一二,懽呼之聲,已洋溢於四海,則人情所苦所願,灼然可知,陛下何憚而不并,其餘悉更張哉?譬如有人誤飲毒藥,致成大病,茍知其毒,斯勿飲而已矣!豈可云姑少減之,俟積以嵗月,然後盡捨之哉?臣向曽上言,教閲保甲,公私勞費而無所用之,歛免役錢,寛富而困貧,以養浮浪之人,使農民失業,窮愁無告,將官専制軍政,州縣無權,無以備倉猝,萬一饑饉,盜賊羣起,國家可憂,此皆所害者大,所及者衆,先宜變更,借令皇帝陛下獨攬權綱,猶當早發號令,以觧生民之急,救國家之禍,收萬國之歡心,復祖宗之令典,況太皇太后陛下同斷國事,捨非而取是,去害而就利,於體甚順,何為而不可?」於是太皇太后遣中使梁惟簡賜手詔,諭令供職,曰:「嗣君年徳未髙,吾當同處萬務,所賴方正之士,賛佐邦國,竊欲與卿商量政事,卿又何辭?再降詔開言路,須卿供職施行」。光乃受命。 資政殿學士、知太原府呂恵卿為資政殿大學士,端眀殿學士、知江寧府王安禮為資政殿學士,翰林學士曽布為戸部尚書,試戶部尚書王存兵部尚書曽肇作王存墓誌》云:存為兵部尚書,遷戸部,㑹神宗山陵財費,仰給戶部,不踰時告乏,而宰相乗間徙存,復為兵部,充山陵鹵簿使。元祐初,復還戶部,固辭廷受,識者韙之,不知肇所稱宰相乘間果何事也?存徙,曽布實代之。布集有年譜,乃云:司馬公用布為戸部尚書。按光除門下侍,即與布同日,光才執政,元未入對,那得有此事?蓋年譜妄說也。布此除,實出於蔡確等,疑必有曲折,肇亦不能為布隠,當徐考之。元祐元年閏二月十六日,劉摯有章,二十二日,布出知太原。紹興初,翟璜言:劉摰謂大臣誤朝廷,而大臣所用者又誤大臣」,蓋指布也。章䟽具載國史,皆可覆考。布子紡釋誣云:璜載劉莘老章䟽,是論募役不可行之語,盖劉莘老在熈寧,以差役為不可行,反覆辨論至數千言,然募役之法不出於王荆公,蓋自嘉祐二年韓康公奉使河朔回,建明差役之法,為牙校者至扵破産,卻以場務禆酬,非良法,乞令輸錢入官,以庶人在官之祿,募㳺手充役。李邦直,元祐中作韓康公碑,具載其事,自嘉祐討論至熈寧,方成法耳。元祐中,蘇子瞻、子由兄弟力主募役法為不可改,蓋以出於韓子華,不出於王荆公故也。劉莘老既補外,𫾻歴州縣,乃知募役為良法,雖縁役法左遷,流落扵外十餘年,及元祐初,擢為御史中丞,可以行其所知矣,不復深論,自知前日之非也。元豐末,司馬光召為門下侍郎,至朝廷,首議行遣熈寧、元豐聚歛刻剥之臣,故呉居厚、楊伋、吕恵卿之徒,相繼痛貶,而力引先公為户部尚書、劉莘老為御史中丞,若先公在熈寜,助王氏為刻剥之政,司馬温公肯寘之版曹乎?劉莘老與先公在熈寧争論役法,及為中司,知役法不可廢,故不復深論,果以先公所論為非,既為中司,肯貸先公使安地官之職乎?先公與劉莘老同時除授,來年先公以食貧請外,加龍圖閣學士、知太原府,劉莘老卒,無一字見及。近日福建印一骨鯁集,有劉莘老論先公章䟽,乃是選人徐方叔撰造,曽經朝廷行遣,開封府自有公案。元祐初,行遣熈寧、元豐人,皆散官安置,此䟽但云乞移一近京,閑慢差遣,自不成章䟽,當時已為笑端。元祐末,先公自青社易髙陽,劉莘老罷相,鎮東平懽然相迎,延留不已,至是為樂語云:「功名雅在於本朝,譽望最先扵諸老」。又云:「金鑾學士曽謀國,玉塞將軍又得人」。至手書一通,靣投,云皆摰親草。其相喜如此。先公為留五日。況國史具載,自有除授月日,可以考騐,璜敢變亂是非,誕慢如此!役法始扵韓氏,璜猶不知,況其他乎?不能克家,安能立朝也?此皆紡所云,今畧辨之」。紡云:司馬君實引布為戶書,按布為户書,與君實除門侍同日,紡妄也,已辨之於前。紡又云呉居厚、楊伋、呂恵卿之徒,相繼痛貶,君實力引布為戸書。按三人痛貶,月日具在,皆是布為戸書後事。元豐八年十月十七日,呉居厚以前京東運使,散官安置黃州。元祐元年三月二十二日,楊伋罷戸,侍為寶,置知廣州。呂恵卿以大資政知揚州,提舉崇福,二人皆引疾,從其請也。蓋初行遣熈豐人除呉居厚,餘人皆未嘗便散官安置,紡所云,誤元豐八年九月十八日,劉摰初自少蓬為侍御史,元祐元年二月十二日,乃除中丞。元祐元年閏二月十六日,摰上章乞罷布戶書,二十三日,布出知太原,摰集今不載此章遺藁,仍具載月日可考,紡蓋諱之也,所云徐方叔曽經行遣,不知是何年月日?紡又云國史具載除授月日,今考之,國史,乃皆不然。 兵部侍郎許將為龍圖閣直學士、知成都府,龍圖閣直學士、知成都府呂大防為翰林學士,龍圖閣待制、知青州鄧綰為龍圖閣直學士、知永興軍,龍圖閣直學士、知永興軍劉庠知青州。六月戊寅,十六日復故,七月庚戌十八日再任。 詔環慶路經畧使趙卨、權發遣鄜延路經畧司事劉昌祚,各具録到任後,專授御前指揮以聞。中散大夫、知冀州王令圖知澶州政目二十六日。庚申,左僕射蔡確為山陵使。 是月,罷徐州寶豐下監鼓鑄鐡錢。此據范純粹奏議増入。純粹云:自呉居厚置監鼓鑄,至今年五月得旨住罷,未及一年,已支用過官錢八萬九千八百八十餘貫,而搬運至陜西脚乘縻費,又不在此數」云云,當考,或刪取増入,實録在九月十九日庚戌、十月十三日甲戌。神宗史志元豐六年徐州置寶豐監,鑄銅錢,此云鐡錢,當考。 西賊犯鄜延路,供奉官王英戰死。此據劉摰、王覿劾恵卿章䟽増入。摰云:「西人復仇,以五月犯塞,疆臣戰歿,士卒陷亡」。今實録乃無此,當考。覿云:供奉官王英以戰死,兵士陷歿者六千餘人」。不知王英戰死處是何城塞,當考。八月十四日,録王英二子,英死處實葭蘆寨也。
URN: ctp:ws75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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