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徐彥成 |
2 | 軍吏徐彥成,恒業市木。丁亥歲,往信州汭口場,無木可市,泊舟久之。一日晚,有少年從二僕往來岸側,狀若訪人而不遇者。彥成因延入舟中,為設酒席,賓禮之。少年甚媿焉,將去,謝曰:「吾家近此數里別業中,君今肯辱枉顧乎?」彥成許諾。明日乃往,行里餘,有僕馬來迎,奄至一大宅,門館甚盛。少年出延客,酒膳豐備,從容久之。彥成因言住此久無木可市,少年云:「吾有木在山中,明當令出也。」居一二日,果有杉木大至,良而價廉,市易既畢,往辭,少年復出大杉板四枚,曰:「向之木吾所賣,今以此贈君,至吳當獲善價。」彥成回,始至秦淮,會吳帥殂,納杉板為棺,以求材之尤異者,獲錢數十萬。彥成廣市珍玩,復往汭口以酬少年,更與交易於市,三往返獲其厚利。間一歲,復往,但見村落如故,了無所見。詢其里中,竟無能知之者。 |
3 | ○周潔 |
4 | 霍邱令周潔,甲辰歲罷任,客遊淮上。時民大飢,逆旅殆絕,投宿無所。升高而望,遙見村落煙火,趨而詣之,得一村舍,扣門久之,一女子出應門,告以求宿,女子曰:「家中飢餓,老幼皆病,愧無以延客,止中堂一榻可矣。」遂入之,女子侍立於前。少頃,其妹復出,映婦而立,不見其面。潔自具食,取餅二枚以與二女,持之入室,閉關而聽,悄無人聲。潔方竦然而懼,向曉將去,使呼二女告別,了無聲應者。因坏戶而入,乃見積屍滿屋,皆將枯朽,惟女子死未旬日,其妹面目已枯矣,二餅猶置胸上。潔後皆為瘞之。 |
5 | ○楊副使 |
6 | 壬午歲,廣陵瓜州市中有人市果實甚亟,或問所用,云:「吾長官明日上事。」又問長官為誰,云:「楊副使也。」又問官署何在,云金山之東。遂去不可復問。時浙西有楊副使,被召之揚都,船至金山,無故而沒。 |
7 | ○僧珉楚 |
8 | 廣陵法雲寺僧珉楚,嘗與中山賈人章某者親熟,章死珉楚為設齋誦經。數月,忽遇章於市中,楚未食,章即延入食店,為置胡餅,既食,楚問:「君已死,那得在此?」章曰:「然吾以小罪,未得辭脫,今死為揚州掠剩兒。」復問何謂掠剩,曰:「凡市)人賣販利息,皆有常數,過數得之為掠剩,吾得而掠有之。今人間如吾輩甚多。」因指路人男女曰,某人某人皆是也。頃之有一僧過於前,又曰:「此僧亦是也。」因召至,與語良久,僧亦不見楚也。頃之,相與南行,遇一婦人賣花,章曰:「此婦人之花亦鬼所買,花亦鬼用之,人間無所用也。」章即出數錢買之,以贈楚曰:「凡見此花而笑者,皆鬼也。」即告辭而去。其花紅色可愛,而甚重,楚亦昏然而歸。路人見花頗有笑者,至寺北門,自念我與鬼同遊,復持鬼物,不可,即將花擲濺水中。既歸有同院人覺其面色甚異,以為中惡,競持湯藥以救之,良久乃復,且言其故。因相與覆視其花,乃一死人手也。楚亦無恙。 |
9 | ○陳守規 |
10 | 軍將陳守規者,嘗坐法流信州,寓止公館,館素凶,守規始至,即鬼物書見,奇形怪狀,變化倏忽。守規素剛猛,親持弓矢刀仗與之鬥。久之,乃空中語曰:「吾鬼神不欲與人雜處,君既堅貞,願以兄事可乎?」守規許之。自是嘗與交言,有吉凶輒先報,或求飲食,與之輒得錢物。既久,頗為厭倦,因求方士手書章疏奏之上帝。翌日,鬼乃大罵曰:「吾與君為兄弟,奈何上章疏我?大丈夫結交當如是耶?」守規曰:「安得此事?」即於空中擲下章疏,紙墨宛然。鬼又曰:「君圖我居處,謂我無所止也,吾今往蜀川,亦不下於此矣。」由是遂絕。 |
11 | ○廣陵買人 |
12 | 廣陵有賈人以柏木造牀,凡什物百餘事,製作甚精,其費已二十萬,載之建康,賣以求利。晚至瓜步,微有風起,因泊山下。頃之,有巨舟,其中空,惟篙工三人乘之,亦泊於其側。買人疑之,相與議此必群盜也,將伺夜而劫我。前浦既遠,風又益急,逃避無地,夜即相與登岸,深避之。俄而,風雨雷電蒙覆舟所,岸上則星月皎然。食頃,雨止雲散,見巨艘稍稍前去,乃敢歸舟中,所載柏牀什器都不復見,餘物皆在。巨舟猶在東岸,有人呼曰:「爾無恨,當還爾價直。」賈人所載既失,復歸廣陵。至家已有人送錢三十萬,置之而去,問其人,即泊瓜步之明日也。 |
13 | ○浦城人 |
14 | 浦城人,少死於路,家有金一斤,其婦匿之,不聞於其姑。逾年,忽夜扣門,號哭而歸。其母驚駭,相與哀慟,曰:「汝真死耶?」曰:「兒實已死,有不平事,是以暫歸。」因坐母膝,言語如生,但手足冷如水耳。因起握刀,責其妻曰:「我死有金爾,何以不供母乃自藏耶?」即往殺之,其母曰:「汝已死矣,儻殺爾妻,必謂我所殺也。」於是哭辭母而去,復自提刀送其妻歸母家。迨曉及門數十步,忽然不見。 |
15 | ○劉道士 |
16 | 廬山道士劉某,將遊南嶽,路出宜春,宿一村家。其主至貧,復喪一子,未有以殮。既夕,忽有一男子行哭而來,但撫膺而號曰:「可惜,可惜。」劉出視之,見面白如雪,梳兩髻者,徑入其家,負尸而去。莫知所之。 |
17 | ○清源都將 |
18 | 清源人楊某,為本郡防遏營副將。有大第在西郭,侵晨趨府未歸,家人方食,忽有一鵝負紙錢自門而入,徑詣西郭房中,家人云:「此鵝自神祠中來耶?」令其奴逐之,奴入房,但見一雙髻白髯老翁,家人莫不驚走。某歸聞之,怒持杖擊之,鬼出沒四隅,變化倏忽,杖莫能中。某益怒,曰:「食訖當復來擊殺之。」鬼乃折腰而前口諾。楊有女二,長女入廚切肉具食,肉落砧,輒失去。女執刀白父曰:「砧下露一大黑毛手,曰:「請斫。」女走,氣殆絕,因而成疾。次女於大甕中取鹽,有一猴自甕突出,上女之背,女走至堂前,復失之,亦成疾。乃召巫立壇治之,鬼亦立壇作法,愈盛於巫,巫不能制,亦懼而去。頃之,二女及妻皆卒。後有善作魔法者,名曰明教,請為持經。一宿,鬼乃唾罵某而去,因而遂絕。某其年亦卒。 |
19 | ○王▉〈訁利〉妻 |
20 | 王▉〈訁利〉者,南安縣大盆村人也。妻林氏忽病,有鬼憑之,言:「我陳九娘也,以香花祠我,當有益於主人。」▉〈訁利〉許之,乃呼林為阿姐,為人言禍福多中。半歲餘乃見形,自腰已下見為人。未嘗來者,亦不見也,但以言語相接。鄉人有召者,不擇遠近,與林偕往。人有祭祀,但具酒食,陳氏自召神名,祝詞明惠,聽者亡倦,林拱坐而已。二年間獲利甚溥,一旦忽悲泣,謂林曰:「我累生為人女,年未及笄而夭,問於地府,乃前生隱瞞阿姐錢一十萬,故主者令我為神以償此錢訖,即生為男子而獲壽,今酬已足,請置酒為別。」乃盡見其形,容質端媚,言詞婉轉,殷勤致謝,嗚咽云:「珍重珍重。」遂不復見。 |
21 | ○林昌業 |
22 | 林昌業者,漳浦人也。博覽典籍,精究術數,性高雅,人不可乾。嘗為泉州軍事衙推,年七十餘,退居本郡龍溪縣羊額山之陽,鄉里宗敬之。有良田數頃,嘗欲舂穀為米,載詣州貨之。工力未集,忽有一男子,年可三十,髭髯甚長,來詣林。林問何人,但微笑,唯唯不對。林知其鬼物,令家人食之致飽而去。翌日,忽聞倉下有礱穀聲,視之乃昨日男子,取穀礱之。林問無故辛苦,而鬼亦笑不言,復置豐饌飯蔬而已。凡月餘礱谷不輟。鬼復自斗量,得米五十餘石,拜辭而去,卒無一言,不復再來矣。 |
23 | ○潘襲 |
24 | 潘襲為建安令,遣一手力,齎牒下鄉,有所追攝。手力新受事,未嘗行此路。至夕,道左有草舍,扣門求宿。其家惟一婦人應門云:「主人不在,又將移居,無暇延客也。」手力以道遠多虎苦求之,婦人即召入,門側席地而寢。婦人結束箱篋什器之類,達旦不寐。手力向曉辭去,行數里乃覺失所齎牒,復返求之宿處,乃一墳。方見其家人改葬,及開棺,席下得一書,即所失公牒也。 |
25 | ○胡澄 |
26 | 池陽人胡澄,傭耕以自給,妻卒,官給棺以葬,其平生服飾悉附棺中。後數年,澄偶至市,見列肆賣首飾者,熟視之乃妻送葬物也,問其人云:「一婦人寄於此,約某日來取。」澄如期復往,果見其妻取直而去。澄因躡其後,至郊外及之,妻曰:「我昔葬時官給口具,雖免暴骨,然至今為所司督責,其直計無所出,賣此以償之耳。」言訖不見,澄遂為僧焉。 |
27 | ○王攀 |
28 | 高郵縣醫士王攀,鄉里推其長者。恒往來廣陵城東,每數月輒一直縣。自念明日當赴縣,今夕即欲出東水門,夜泛小舟,及明可至。既而,乃與親友飲於酒家,不覺大醉,誤出參佐門,投一村舍宿。向曉稍醒,東壁有燈而不甚明,仰視屋室知非常宿處。因獨嘆曰:「吾明日須至縣,今在何處也?」久之,乃聞其內躡履聲。有婦人隔壁問曰:「客將何之?」因起辭謝曰:「欲之高郵,醉中誤至於是。」婦曰:「此非高郵道也,吾使人奉送至城東,無憂也。」乃有一村豎至,隨之而行,每歷艱險,豎輒以手捧其足而過。既曙,至城東常宿之店,告辭而去,攀解其襦以贈之,豎不受,固與之乃持去。既而入店易衣,又見其襦放在腰下。即復詣宿處尋之,但一古塚,並無人家。 |
29 | ○鄭守澄 |
30 | 廣陵裨將鄭守澄,新買一小婢。旬日,有夜扣門者,曰:「君家納婢,其名籍在此。」婢忽病,遂卒死。既而,守澄亦病卒。而弔客數人轉相染著,皆卒,甲寅歲春也。 |
31 | ○劉騭 |
32 | 洪州高安人劉騭,少遇亂,有姊曰糞掃,為軍將孫金所虜。有妹曰烏頭,生十七年而卒。卒後三歲,孫金為常州團練副使,糞掃從其女君會宴於大將陳氏,乃見烏頭在焉。問其所從來,云:「頃為人所虜至岳州,與劉翁媼為女,嫁得北來軍士任某,任即陳所將卒也,從陳至此爾。」因通信至其家。騭時為縣手力,後數年因事至都,遂往毗陵省之。晚止逆旅,翌日先謁孫金,即詣任營中。先遣小僕覘之,方見灑掃庭內,曰:「吾阿兄將至矣。」僕良久扣門,問為誰,曰:「高安劉家使來。」乃曰:「非兄名騭多髯者乎?昨日晚當至,何為遲也?」即自出營門迎之。容貌如故,相見悲泣,了無小異。頃之,孫金遣其諸甥持酒食至任之居,撫敘良久。烏頭曰:「今日乃得二兄來證我為人,向來恒為諸兄輩呼我為鬼也。」任亦言其舉止輕健,女工敏速,恒夜作至旦,若有人為同作者,飲食必待冷而後食。騭因密問:「汝昔已死,那得至是?」對曰:「兄無為如此問我,將不得相見矣。」騭乃不敢言。久之,任卒,再適軍。江州陳承昭為高安制置使,召騭問其事,令發墓視之。墓在米嶺,無人省視,數十年矣。伐木開路而至,見墓上有穴,大如碗,測其甚深。眾懼不敢發,相與退坐大樹下,筆疏其事,以白承昭。是歲烏頭病,騭往省之,乃曰:「頃為鄉人百十餘輩,持刀仗劍,幾中我面,故我大責罵,力拒之乃退,坐大樹下作文書而去,今至舉身猶痛。」騭乃知恒出入墓中也。因是亦懼而疏之。羅後移隸晉王城戍。顯德五年,周有淮南之地,羅陷沒不知所在,時年六十二歲矣。 |
33 | ○舒州軍吏 |
34 | 王琪為舒州刺史,有軍吏方某者,其家忽有鬼降,自言:「姓杜,年二十,廣陵富家子,居通津橋之西。前生因欠君錢十萬,今地府使我為神,償君此債爾。」因為人占候禍福,其言多中,方以家貧,告琪為一鎮將,因問鬼:「吾所求可得否?」鬼曰:「諾,吾將問之。」良久乃至曰:「必得之,其鎮名一字正方,他不能識矣。」既而得雙港鎮將,以為其言無驗,未及之任,琪忽謂方曰:「適得軍牒,軍中令一人來為雙港鎮將,吾今以爾為▉口鎮。」竟如其言。比歲餘,鬼忽言曰:「吾還君債足。」告別而去,遂寂然。方後至廣陵,訪得杜氏,問其子弟,云:「吾第二子頃忽病如癡人,歲餘,今愈矣。」 |
35 | ○田頵 |
36 | 宣州節度田頵,將作亂。一日向暮,有鳥赤色,如雉而大,尾有火光如散星之狀,自外飛入,止戟門而不見。翌日,府中大火,曹局皆盡,惟甲兵存焉。頵資以起事,明年遂敗。 |
37 | ○鍾傳 |
38 | 南平王鍾傳,在江西,有衙門吏孔知讓新治第,晝有一星隕於庭中,知讓方甚惡之,求典外戎以空其第。歲餘御史中丞薛昭緯貶官至豫章,傳取此第以居之,後遂卒於是。 |
39 | ○頓金 |
40 | 袁州刺史頓金,罷郡還都,有人以紫袱包一物詣門遺之。開視則白襽衫也,遽追其人則亡矣。其年金卒。 |
41 | ○宋氏 |
42 | 江西軍吏宋氏,嘗市木至星子江,見水濱人物喧聚,乃漁人得大黿,黿見宋屢顧,宋即以錢一千贖之,放於江中。後數年泊舟龍沙,忽有一僕夫至云:「某長史奉召。」宋恍然不知何長史也,既往,欻至,一府官出迎與坐曰:「君尚相識耶?」宋思之實未嘗識,又曰:「君亦記星子江中放黿耶?」曰:「然。」「我即黿也,頃嘗有罪,帝命謫為水族,見困於漁人,微君之惠已骨朽矣。今已得為九江長,予將有以奉報。君之兒某者,命當溺死,名籍在是,後數日烏山神將朝廬山,使者行必以疾風雨,君兒當以此時死。今有一人名姓正同,亦當溺死,但先期歲月間耳,吾取以代之,君兒宜速登岸避匿,不然不免。」宋陳謝而出,不覺已在舟次矣。數日,果有風濤之害,死者甚眾,宋氏之子竟免。 |
43 | ○史氏女 |
44 | 溧水五壇村人史氏女,蒔田困倦,偃息樹下,見一物鱗角爪距可畏,來據其上。已而有娠,生一鯉魚,養於盆中,數日益長,乃置投金瀨中。頃之,有人刈草,誤斷其尾,魚即奮躍而去,風雨隨之,入太湖而止。家亦漸富,其後女卒,每寒食其魚輒從群魚一至墓前,至今每閏年一至爾。有漁人李黑獺,恒張網於江,忽獲一嬰兒,長可三尺,為網亂糹延所縈,浹旬不解。有道士見之曰:「可取鐵汁灌之。」如其言遂解。視嬰兒口鼻眉髮如畫,而無肩,口猶有酒氣,眾懼,復投於江。 |
45 | ○漁人 |
46 | 近有漁人泊舟馬當山下,月明風細,見一大黿出水直上山頂,引首四望。頃之,江水中湧出一彩舟,有十餘人會飲酒,妓樂陳設甚盛,獻壽久之。上流有巨艦來下,櫓聲振於坐中,彩舟乃沒,前之黿亦下,未及死於岸側。意者水神使此黿為候望,而不知巨艦之來,故殛之。 |
47 | ○閻居敬 |
48 | 新安人閻居敬,所居為山水所侵,恐屋壤,移榻於戶外而寢。夢一烏衣人曰:「君避水在此,我亦避水至此,於君何害?而迫逐我如是,不快甚矣。」居敬寤,不測其故,爾夕三夢,居敬曰:「豈吾不當止此耶?」因命移牀,乃牀腳壓一龜,於戶限外放之而去。 |
49 | ○池州民 |
50 | 池州民楊氏以賣鮓為業。嘗烹鯉魚十枚,令兒守之,將熟,忽聞釜中乞命者數四,兒驚懼,走告其親,往視之,釜中無復一魚,求之不得。期年所蓄犬恒窺戶限下而吠,數日,其家人曰:「去年鯉魚得非在此耶?」即撤視之,得龜十頭,送之水中,家亦無恙。 |
51 | ○李宗 |
52 | 李宗為楚州刺史,郡中有尼,方行於市,忽踞地而坐,不可推動,不食不語者累日。所有司以告,宗命武士扶起,掘其地得大龜,長數尺,送之江中,其尼乃愈。 |
53 | ○漁人妻 |
54 | 瓜村有漁人妻,得勞瘦疾,轉相傳染,死者數人。或云取病者生釘棺中,棄之,其病可絕。頃之,其女病,即生釘棺中,流之於江,至金山有漁人見而異之,引之至岸,開視之見女子猶活,因取置漁舍中,多得鰻鮓魚以食之。久之病愈,遂為漁人之妻,至今尚無恙。 |
55 | ○陳寨 |
56 | 陳寨者,泉州晉江巫也。善禁咒之術,為人治疾多效者。澶州逆旅蘇猛,其子病狂,人莫能療,乃往請陳。陳至,蘇氏子見之,戟手大罵。寨曰:「此疾入心矣。」乃立壇於堂中,戒人無得竊視,至夜乃取蘇氏子劈為兩片,懸堂之東壁,其心懸北簷下。寨方在堂中作法,所懸之心遂為犬食,寨求之不得,驚懼,乃持刀宛轉於地,出門而去。主人弗知,謂其作法耳。食頃,乃持心而入,內於病者之腹,被髮連叱,其腹遂合。蘇氏子既寤,但連呼遞鋪遞鋪,家人莫之測。乃其日去家十裡,有驛吏手持官文書死於道傍。初,南中驛路二十里置一遞鋪,吏持符牒以次傳授,欲近前鋪,輒連呼以警之。乃寨取驛吏之心而活蘇氏,蘇遂愈如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