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 十二日,㫖揮文武百官自六品以上,有所官及藩鎮父道首領官等,有嫡子孫或同異籍,並免税并當差。若築鼎耳堤路,及警急事務不免。其嫡子孫各聽報名,赴監讀書,以俟選用。 |
39 | 五月丁丑朔,輟朝。先是太史裴時亨密奏,五月初一日有黑猿精啖日,日當食,日食則國有灾。若得生猿,殺以厭之,則灾可弭。大司徒黎察信之,奏令宣光太原等鎮官督民蒐羅林谷,檻送猿猱,前後将繼,至日停朝而行其法於禁中,百官不得知。時亨惟奏禮部侍郎舊道士程全陽,與俱皆得厚賞。 |
48 | 斬左班漆作匠匠人髙師蕩。時調漆作匠各局,起報天寺。土木重大,師蕩勞於役,作窃言曰:「天子不德,以致旱灾。大臣受賂舉用無功,有何善而必崇寺佛乎。」為人所告。大司徒察怒。審刑阮廷歷曰:「彼敢妄言及國事,當斬。」阮天祐、裴擒虎奏乞免死,帝將從之,察曰:「前咱天祐等不察,阮德明使投匿名書相誣,今又欲放此人,餘人何所懲乎。」天祐不敢復言,遂斬之。是日適有小雨,明日察言於朝曰:「使咱言官,安得此雨耶。」黎銀曰:「多殺惡人則多雨,但路骨難行耳。」 |
69 | 旨揮五道行遣及各鎮總管宣慰等,其路鎮縣各官功績付本道行遣考覈,各鎮將校付本道總管宣慰考覈,其省院局官即少保右弼考覈,左右班內殿各官即押衙右班內密院考覈。各分為三等,務要明當,不得偏私顛倒。 |
75 | 司空黎銀同鄕人范鬢因與銀奴爭田,私出不遜語。太祖起兵時,鬢從官軍襲檜柵。軍至柵下,鬢迯入柵降賊。賊覺乃設僃,軍不克襲而還。至是銀發鬢前事,使刑官追鞫,准奏斬之。大司徒察曰:「今吾軰有權勢,而讐其鄕人,何求不得。後或吾勢盡,豈可使吾子孫當其怨禍耶?」銀厲聲曰:「彼子孫猶能興怨,而吾子孫獨不能報乎?」久之,鬢乃得减死,流遠州。 |
83 | 安邦路總管阮宗徐同總管黎遙貶三資罷職。本朝禁臣民不得私販外國商貨。時有爪哇舶至雲屯鎮,宗徐等當檢録舶貨正數,前已將原数供報,後復隱詐,改換其狀,而私販九百餘緡,自與黎遙各占百緡,事發,故罪之。 |
101 | 言官潘天爵上彈章,論前軍總管黎受當國喪娶妻,大起第舍,使家人出境,私與化外交古等事。時諸大臣皆私役軍人,大起第宅。帝因命天爵徧入大臣家驗㸔明白。帝問曰:「諸大臣皆無此事耶?卿獨奏受,何也?」天爵曰:「都督、司㓂、司馬皆顧命大臣,宜正已以率百官。有所營為,必循禮法,不然則告奏而後行,故臣等不可不言。且臣以受有數事,故併言之。今奏勑旨,使徧觀第宅,臣敢不盡職。」於是又疏構新宅者,參知東道黎定等以下,至管領二十餘人奏之。帝皆不問,獨命勘受。都督黎問、司馬黎銀等以受親勳之臣,營觧之。帝亦赦受餘罪,沒私販金十五兩、銀百兩,仍勑妾程氏却受戶籍,咱贖為外人。 |
126 | 流蔡君實于遠州,阮宗胄于近州。二人之奉使也,有司具本,以先後之序,著宗胄為陪臣,君實為耆人。君實意不平,至明國,照次賜衣,無織金文,心有所憾,謂北人曰:「我四品官,反居宗胄下,何也。」及賜宴時,不服賜衣,著已織金衣以入,以承旨阮廌掌撰奏本,肆罵之。久又罵東道參知陶公僎,以其引宗胄與已同事。宗胄亦忿爭不已,遂致相敺,宗胄破靣,從行者諫不能得。交訴於鴻臚寺,互相醜詆。宗胄又私過隆州北內官,納其禮物,又與隆州伴送官呂回言使哀牢時事,窃言先帝咱讒濫刑。皆以奉使外交忿鬪辱國,罪当死。以嘗有功,隨情輕重各以流。諭宗胄又多賫金帛,販北貨,帝惡其違禁營財,尽散其裝賜百官。 |
132 | 有再犯盜七人,俱年穉,刑官㨿律當斬。大司徒黎察等見其多殺,心難之。帝以問承旨阮廌,廌對曰:「法令不如仁義亦明矣。今一旦殺七人,恐非盛德之舉。書曰:『安汝止。』傳曰:『知止而后有定。』臣請述止之義,使陛下聞之。夫止者,安所止之謂。如宫中陛下所安也,時或出幸,他所不可常,安反㱕宫中,然後安其所止。人君於仁義亦然,以之存心,而安所止。時或威怒,終無可從,願陛下留心臣言。」於是察、銀等曰:「卿有仁義,能化惡為善,煩以付之。」遂使廌與天爵等各保受其囚。廌曰:「彼頑猾群童,朝廷法制所不能懲,况廌等德薄,安能化之。」久乃判斬二人,餘以流諭。 |
153 | 十八日,議减稅額。其在桑洲無田榖者,軍與桑地五高,民與四髙,為常業免徵,而不及鰥寡。潘天爵曰:「鰥寡,王政之所恤。今惠及軍民,而彼不預,彼非天民乎?」大司徒黎察等曰:「軍民出力役,供賦稅,彼鰥寡者於國何賴?且先帝時未嘗輕减諸人,卿默無言,而今既定例,言之不置,何也。」爵對曰:「先帝時,爵未獲居言職,今職當言事,欲成國家之美耳,豈私其身哉。」於是咱鰥寡免租三高。 |
218 | 命侍御史阮永錫復職。時有同軍管領黎忠赤私役軍人及所行非違等事,阮永錫劾奏當貶。知詞訟鄭克復為忠赤營觧,永錫乞併問之,帝不許。後日永錫上章辝職,未得旨,不肯就列。丁景安、馮榮奏曰:「永錫何如,不使復職?」帝乃命復之。 |
233 | 以大都督黎銀女昭儀黎日麗為惠妃,廢黎察女元妃玉瑤為庶人。詔曰:「黎察罪不容誅,宜斬以徇,朕待以不死。惟鄧得為察謀主,圖危社稷,斬首以梟。阮嘉謨以知情不告,特流遠州。若黎文靈、黎領、黎受、黎醯、黎囂等,當論依律,遇赦停論。黎邦以察壻,𢫔出入察家,特賜流遠州。」 |
235 | 賜黎察死于家。詔曰:「黎察今又隂養死士,圖害忠良,狡計奸蹤,日以發露,宜斬以徇。」黎銀、裴擒虎同奏言:「察罪當死,然嘗為大臣,徇屍示辱,恐貽譏後世。」乃賜死於其家。妻子及田産皆籍沒,以察財物噐用頒賜群臣。 |
253 | 冬十月,流黎討等于遠州。時黎討、黎侃、黎克諧等皆武士,為黎察所親。及察敗,有言其為刺客者,考掠不服。刑官以討等咱從黎察,欲殺大都督銀,當斬罪。特旨免死,流遠州,妻子田産籍沒。 |
256 | 內密院使黎景綽受銀二十兩,事覺,按治當死。帝以其久侍經筵,特旨罷職還民。 |
259 | 頒新定聖節、正旦、朔望、常朝、大宴等禮儀註。初帝命粱登定大朝諸儀,至是成,進之。乃命傳寫儀註,懸于丞天門外。帝謁太廟,百官著朝服行新禮自此始。行遣阮廌、參知簿籍阮傳、陶公僎、阮文絢、參議阮了等上疏曰:「制禮作樂,必待人後行,如周公而後無間言。今使小竪梁登專定禮樂,國得不辱乎。且彼所為,欺君罔下,無所憑㨿。如皷鳴人早朝報時,今君出班定乃鳴。古制君出時左撞黃鍾之鐘,而右五鐘應之,君入時撞𦷃賓之鐘,而五鐘亦應之。今臨朝鐘一百八聲,是和尚數珠之數。如用明國制,君坐奉天門,則有金臺;奉天殿則有寶座。今止有會英一殿,復有金臺移轉不安,重設亦不可,是皆何等禮儀。夫造車則前簷後戶。今關戶在前,古制如此乎。人君出警入蹕,此禮之常。今閤門唱奏事畢,百官退,君尚坐,而蹕人始鳴,蹕何也。且登小竪,繞步御座,近君之側,臣竊疑之。」登奏曰:「臣無學術,不知古制,今之所為,尽其所見而已,若行與不行,顧在陛下,臣安敢專。」阮了奏曰:「自古未有宦官專壞天下如此。」丁勝自內出罵曰:「宦官何為壞天下,若壞天下,則先斬汝頭。」遂付了刑官,按察獄成當斬,特旨許刺靣流遠州。 |
289 | 庚申大寳元年春正月朔,改元。三日詔曰:「朕惟古之忠臣良将,事君盡節,徇國忘家。今爾大臣內外文武百官等,食君之祿,當憂君之憂。凣軍民有所弊害,及朕行有所過咎,各宜明爭顯諫,匡其不逮,思盡人臣職分之當為,以媲美伊、呂、周、召之列,寧可居平、勃、王陵、霍光、諸葛、敬德、子儀、李晟之下乎。苟能如是,則我之君臣尽保全勳業於始終,共享福祿於悠久,庶乎不負黃河如帶,泰山如礪之言,豈不偉哉。凡爾有官,欽予是命。」 |
305 | 十一月十六日,立皇子邦基為皇太子。詔曰:「建儲所以固本,立嫡所以正名。此社稷遠圖,國家大計也。皇子邦基玉裕金相,英姿秀發,既有宜君宜王之望,當正以嫡以貴之名。其令入內大都督黎列賫勑立為皇太子。皇太子宜民可封諒山王,皇子克昌可封新平王。」 |
4 | 二月初二日,詔曰:「此者皇天示变,星隕地震。朕甚憂惧,思所以致此者,莫知其由。抑朕臨政之初,未能輕徭薄賦事,有不便於民歟?將輔國大臣爕理失宜,隂陽乖和而致然歟?將獄訟失當,賄賂公行,刑多寬濫而致然歟?將守令未得其人,率行非法,擾害民間而致然歟?將怨女未出,有傷和氣而致然歟?抑讒夫猾謀,功臣受屈,未能伸雪而致然歟?將土木興而宫室崇歟?小人進而君子退歟?言路塞而上澤壅歟?女謁行而私門啓歟?其令有司軍人等,各盡乃心,條其可以回天心、弭災變者,直言無隐,以匡朕之不逮。」 |
28 | 冬十月,以灾異下詔曰:「朕位在德元,未知世務,是故此年以來,灾異相仍,雷霆屡作,霖雨過度,洚水漲溢,防隄衝潰,而壞下民之屋;盧螟螣滋生,而害浦田之禾稼。潭池塌塞,桑菜渰槁,抑時政有闕而傷天地之和,獄訟失當而有陰陽之變,欲消在穹之譴,宜推宥下之恩。其寬條、饒稅、减罪各有等差。」 |
69 | 詔經筵參議、臺官、翰林、中書等官條上致旱之由。大臣黎受等同上章,自劾求免。勑諭不許,因下詔曰:「頃年以來,灾異相仍,水涝旱蝗,無歲無之。抑朕政治上不順於天心,下未愜於民志而致然歟?将輔相大臣不得其人,爕理乖方,舉措失當而致之也。咨爾內外臣僚,下至士庶,有能為朕敢言,指陳朕及宰臣其所行害民妨政之事,如有賢良方正,亦聽具由薦舉,條其事迹,務要得實,不宜援古虛文以答朕問。」 |
79 | 罷裴時亨聀,為太史令如故。時亨妄奏是月十六日卯時月食,詔百官詣承天門救月,不見食。監察御史同亨發劾其罪,時亨無憂色,私謂親人曰:「不過罸錢昔枚,中丞老手,猶不撼動我,亨發小輩,夫能何為。」明日上殿,岝文簿自若,亨發奏曰:「臣聀忝言官,凡政事得失,用人是非,皆論争其可否。故古語云:『言及乘輿,則天子改容;事開廊廟,則宰相待罪。』今時亨不能謝罪,恬然自若,豈特侮臣,必有輕國法也。昔唐傅奕、李淳風精明曆數學、究天文,當時咸称不及,然終於太史令而已。以時亨才藝,較淳風輩不啻千百倍,蓰而濫居門下省,兼知西道,何也。况時亨邪誕小人,於太祖時妄言拆順天二字,巳見廢黜。及太宗朝,又挾邪術,陰令殺猿取血,厭勝天变。至陛下諒陰之初,偶遭灾沴,時亨托陰陽尅害為言,妄言由居國䘮所致,奏請短䘮,以消天变迹。其行事誠為誣罔。臣恐天下後世咸謂陰陽人為參知,卜筮人為安撫。自陛下始,從古未之有也。」帝即命罷時亨門下右司郎中僉知西道聀。國威中路安撫使司白圭聞之懼,亦乞致聀焉。初太史時亨、太祝白圭同挾技術,出入諸大臣家,便侫辨給,巧於媚悅,大臣咸親昵之,以為多才能。故時亨求為門下右司郎中僉知西道,白圭求為國威中路安撫使,莫不為之保請,而賢人才子耻與同列。有題於東門涇橋云:「天地否路安撫,日月虧道參知。」其為詆戲如此。至是時亨、白圭同時退黜,眾議稱快。 |
124 | 以東道同知簿籍阮叔惠為門下右納言太史令,裴時亨為參議政事。諫官同亨發劾叔惠曰:「本朝重任,惟在宰相與行遣耳。今叔惠起身自小吏,以苛刻之政,曾為北道參知,則北道之民二人一袴。至於奉使外國,以詭計圖免,外國呼為鬼頭。辱國如此,浖焉用為?」又劾時亨曰:「時亨以邪術惑上,上用短䘮,使陛下失孝於先帝。且三年之䘮,先帝能行之。臣前既論時亨罷參知西道,今又陞政事院參議。且政者,正也。其身不正,安能正事乎?臣聞解之三爻曰:『負且乘致㓂至』其叔惠、時亨之謂歟?」太后問宰相曰:「諫官論當如何?」黎可等曰:「用人不必求僃。臣等已搜求在位,與夫親戚故舊,不得其人。臣等見叔惠居聀皆辨,若新進輩,臣未知其賢否,無由舉用。」乃從之。 |
128 | 遣尚書程昱、翰林直學士鄭堅使占城,奉書諭之。且索我國人口前在占城者。其書畧曰:「凡有國則有君臣,此綱常之道也。尔占城人何故乖嘗道而致若此?昔王提卒,尔等不能立其子,而立賁該,尔等又不能引君當道,敬事大國,以至敗亡。尔等已請立貴來為主,不旋踵又廢而立貴由。尔等反覆不忠,視君如棊子然,是何道也。」 |
183 | 夏五月,諸鎮路府縣官朝賀畢辭回。帝召入謂之曰:「爾等任官歸,當使民力於耕農,斷獄務以公平,如有盜劫,當用心捕捉,不可無情怠慢。」 |
185 | 十五日,旨揮大臣內外文武百官等:「為人臣當盡其職,大臣則左右厥𨐓,爕理陰陽,進賢退不肖,以圖政治。諸衛管軍官則撫恤軍士,練習武藝,不可私自差使,科歛擾害,侵損軍需,以為私惠。五道、行遣等官則建明便害,甄別善惡民。命政事簿書獄訟,要處置得宜,不得徇私减公以傷治。體封憲官則䋲愆糾謬,激毒揚清,不可挾私論事及畏縮緘然。內密院則遵奉典憲,敷奏詳審,不得倚法作弊,有所要求。刑獄官鞠對明白,伸理寃枉,務在得情,不可妄受嘱托賄賂,以致沉滯寃濫。府路州縣等官宜宣布德意,府字部民,詞訟賦役,務要廉平,不可以財媚事上司,以希進用。殿前、殿後各局各庫等官,則嚴加檢納,不可廢公營私,乾沒侵蠹。學官則謹守學規教訓,諸生務使成才,不可玩視歲月,廢弛學業。其各司局署等官,亦宜克勤厥事,不可怠情僥倖。凡爾百官,各宜遵守奉行依旨揮。」 |
189 | 二十三日,給諸王、公主、大臣、文武百官歲俸錢各有差。西道都督黎榴奏曰:「臣嘗見民間迫於困苦,雖一錢之徵,視之猶十緣。此奏辭歲俸,陛下不以臣有罪,特賜戶五十,而俸錢一歲所入必又加倍。今當給百官歲俸錢,臣乞辭。」 |
202 | 己卯六年冬十月三日,諒山王宜民夜作梯,分三道上東門城,盜入宫禁。帝及宣慈皇太后俱遇害。先是宜民母楊氏賁得罪於太宗,宜民不得立,乃陰𢙇異圖,窺窬神噐,與其徒范屯、潘般、陳陵唱率無賴之人凡百餘,乗夜作梯入城犯宮禁,帝遂遇害。明日皇太后亦遇害。內人侍侯副掌陶表死之。時黎得寧以都旨揮典禁兵當直,不能率先衛社,乃擁兵助逆,故宜民得僣位號,而文武臣僚飲恨茹痛,四方百姓如䘮考妣。至光順元年冬十月二十四日,招魂塟于藍山穆陵,廟號仁宗,其上尊睿號曰欽文仁孝宣明聰睿宣皇帝。 |
208 | 按阮伯驥穆陵碑文云:帝神釆英俊,容止端重。每朝暇,親詣經筵講學,日西乃輟。旣親政,祀饗神祗,追奉宗廟。事太后致孝,禮和兄弟,盡友愛,惇叙宗族,尊禮大臣,崇尚儒術,察邇言,納忠諫,勤政事,謹賞罸,重農務本,親民如傷,不興土木,不事逰畋,不邇聲色,不耽財貨,厚往簿來,內寧外撫。戒劾邉将,勿開釁隙。及占城再㓂化州,乃命將出師,擒其主賁該。大邦畏威,小邦懷德。凡政事率由舊章皆有成憲,命廷臣畢會議當然後施行。故善政善教敷于四海,群生仰德世用丕平。暴崩之日,百姓若䘮考妣。夫帝以如是之資,而有如是之變,豈非天地之大,而人猶有所憾也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