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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三百九十

《卷三百九十》[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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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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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三百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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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燾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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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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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元年十月己亥,禮部言:「占城國進奉大使布靈息弛琴滿麻勿等乞續進方物」。從之。 戶部言:京都商稅務取酌中元豐八年錢五十五萬二千二百六十一貫七百二十八文,立為新額,自元祐二年為始」。從之。 河東路轉運司言:「上供錢物,惟三路不起發,蓋沿邉費用,常自朝廷應副,比之自京支降,可免徃回船運之費。今本路封樁禁軍闕額請受,請立法止於逐路樁管,如有不可停貯物,即令提刑司變轉見錢封樁」。從之。庚子,端眀殿學士、光祿大夫范鎮落致仕,提舉中太一宮兼集禧觀公事兼侍讀。鎮加端眀在二月十日己巳,此十月二十二日乙巳,又降詔。 大理寺言:「被㫖根究軍器監先乞市軍器物料度僧牒,為錢計一十三萬緡,而所差變買奉議郎劉仲昕等販易欺弊,事連前軍器少監蔡碩,請攝仲昕、碩等參對」。從之。二年二月十六日斷。 金部員外郎穆衍充夏國祭奠使,詔曰:「故夏國主嗣子乾順,維爾先人,世修職貢,訃音忽至,愍悼良深,想與諸臣同增悲慕,惟忠可以保國,惟孝可以得民,各祗乃心,以服朕命」。嗣子乾順,政目於十月十六日書故夏國主秉常奏,又於七月十日薨,十一月十四日并二十四日可考。辛丑,都大提舉成都府等路𣙜茶、兼陜西等路買馬黃㢘言:「按元豐六年閏六月十三日并八年十二月七日朝㫖,應縁茶事於他司非相干者,不得闗預設使,縁茶事有侵損違法,或措置未當,即未有許令他司受理闗送眀文,深恐民間屈抑,無由申訴,乞止依海行元豐令監司廵歴所至,眀見違法,及有辭訟事在本司者,聽闗送應,縁馬事亦乞依此」。從之。 荊湖北路轉運司言:「凖勅刑獄兵甲、賊盜事,悉委提刑司。又凖朝㫖,諸路轉運司兼管賊盜,本司如廵所部有噐械損壞,合行修整,以致盜賊緩急差撥兵甲,若須候移文提刑司,恐後時別致敗事,欲乞兵甲許本司通管,及遇廵按應甲仗庫軍器,亦許㸃檢施行」。從之。新削去。 侍御史王巖叟言:「伏見除知汝州章惇知揚州命下,累日,物論喧然,以為未允,伏讀告詞,又不為經眀堂恩霈,直是無故寵遷,臣愚不解此意。按惇以跋扈之材,懷怨望之志,肆行無禮,悖慢兩宫,若正典刑,自當誅殛。陛下大度涵容,不加深罰,但罷機務,與之一州。又汝海善里,王畿近藩,物物便安,非為貶所,罪大責輕,公議已稱其太幸,豈可曾未數月,遽易大邦?況大臣降黜,例是經年方有移命,又須考得罪之情,重輕何如,亦未必經年便得易地。搢紳士大夫皆云:惇之凶慝,不獨公卿大臣皆所忌憚,而朝廷似亦畏之,甚可恠也。臣竊惟皇帝陛下春秋方富,太皇太后陛下不出房幃,尤當嚴命令,肅政刑,立之風聲,以重朝廷之勢,不宜浸開姑息,稍自陵夷,以弱天子之威也。臣恐自此增強臣慢上之心,長羣惡欺天之意,非國家之福爾。伏望聖慈深察臣言,特加裁處」。貼黃稱:「惇告詞中不言以恩移郡,必是非久別,欲引恩加之職名,以恱其心。乞陛下特賜省察」。惇知揚州,在六月庚寅,二録皆不載巖叟言章,當考。左司諫朱光庭亦以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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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十八日詔章惇依舊知汝州。十一月二十四日,提舉洞霄宮。舊録云:光庭言惇在樞密府,於簾前悖慢,失人臣禮,責官未踰年,遽移大郡,竊恐遷陞無名,假借太甚,乞罷揚州新除,以恊公議」。詔章惇依舊知汝州。新録因之,當求光庭全章增入。章惇女壻竇訥作惇行狀云:「自汝州移知揚州,行至國門,以言者攻罷,復還汝州」。徽録惇傳,但書罷樞宻、知汝州、提舉洞霄宫,漏移揚州一節不書,踈略特甚。先是,左僕射呂公著等以惇父老,且自政府罷,既經赦宥,故遷之便郡,又欲以次甄敘,諸放逐者,使各不至失所。既而言者交章謂惇不宜遽遷,語侵執政,太皇太后怒,問:「主惇者誰耶?」公著前對曰:「衆議也」。時惇子宋朝要録:惇子持勾當京西排岸司又上書為其父訟寃,且侵執政,詔併責之,公著曰:「子之為父,何所不至?」乃止。惇被命,將至國門,詔追揚州,勅復遣歸汝州,自是當敘復者皆稍難矣。 同知樞宻院范純仁言:「臣近見執政議論,以章惇父年將九十,因眀堂恩霈之後,欲請除一鄉郡,使便其親,臣但見其可禆仁化,不慮其他,遂共以為當然,繼而聞三省奏上,陛下即賜允俞。臣以陛下天地之仁,念其垂年之親,不録徃咎,臣實喜不自勝,遂於簾前仰賛聖徳,以謂自古臣子無如今日遭逢,繼聞諫官有言,陛下遂寢前命,亦是聖心從諫之羙。前日更䝉宣諭,此事三省,有失思慮,戒其今後不得如此。臣愚恐有言者以謂朝廷所怒之人,不當遽有開陳,又謂執政都狥人情,必有主張之者,致煩陛下宣戒勅諭丁寧,㣲臣固宜佩服聖訓,然有未盡之懇,亦當罄竭敷陳。方陛下急於求治之時,是臣子知無不為之際,豈宜顧慮形迹,搐縮周防?今所用大臣,多是老於患難,陛下奬之使進,尚恐心志不銳,思慮太周,若更戒使逺嫌,則恐顧避保身,自防不暇,在陛下愛惜諸臣,則為恩徳之厚,若使輔翊聖政,却恐事無所禆,葢人臣以匪躬自信為難,掩阿固寵為易,若今將容其所易,沮其所難,則其間希意顧望之人,翻為得計,甚非朝廷之福。臣昔見仁宗皇帝推委執政,一無所疑,凡所差除,多便從允,而使臺諫察其不當,隨事論奏,小則放行改正,大則罷免隨之,使君臣之恩意常存,朝廷之紀綱自正,是以四十餘年,不勞而治,况陛下方稽仁皇之治,聖度如天,從諫不倦,任賢不疑、録人之功、忘人之過,皆是自古人君所難,若便垂拱責成,逸於委任,臺諫紏其誤謬,侍從罄其論思,羣臣一徳一心,陛下無事自然不須防慮,百職具修,坐致太平,垂休萬世,天下幸甚!凡人於富貴功名,皆願乗時早立,近用二三執政,年皆六十,已上或七十,正是餘年無㡬。今幸遭逢陛下行堯舜之政,擢居近輔,可謂千載一時,不於此時攀附神聖,早立功名,不知更待何日,豈肯別懐顧望,阿狥他人,自取上疑,以招危辱?在常情且無此理,況陛下以公望選擇之人哉?其間或有進人不敢太速,責人不敢太深者,不過謂或當循致,不可黒白太眀,卻恐扇成朋黨,害陛下和平之政耳!萬一因此恐有間言,誤陛下不細,又䝉宣諭,譬如人家尊長所怒之人卑㓜,豈可輕易寛觧?臣愚以謂不然,葢人主之量,當如天地無所不包,衆人所欲進,退則人主從而行之,所謂舎己從人,使無喜怒好惡之跡,不使姦人測見意㫖,別生䜛間,以惑聰眀,古今盡然,商鑒不逺,惟陛下稽察唐魏徴有毀其阿黨親戚於太宗者,帝使溫彦博責徴,以不避形迹逺嫌疑徴,謝曰:「臣聞君臣同心一體,豈有置公義事形迹,若上下共由兹路,邦之興䘮未可知也」。帝矍然曰:「吾誤矣!以此可見,自古君臣之間,不當更事形迹,此陛下之所熟聞,臣敢引而言之。承奉郎、勾當京西排岸使章持狀奏:「臣伏聞父之於子,雖有過而不忘教誨,君之於臣,雖有過而不失禮數,葢恩義之施,不得不然也。臣子之於君父,雖數加責而不敢自棄,蓋有所受而無逃於天地之間也。臣雖至愚,且世荷國恩,豈敢自棄?是以不避鈇鉞之誅,而冐昩自陳,竊以臣父惇向因議論,遂致訟言,乃䝉聖慈不加深罪,出守汝海,非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照察保全之則,使羣言得逞,將何所不至?深恩厚徳,何以論報?比奉告命,移守維揚,竊讀訓辭,謂使不失親庭之便。臣祖父俞年八十有七矣,祖孫父子所以感戴恩徳者,又宜如何哉?此蓋陛下以堯舜之仁,天地之施,以優禮遇大臣,而恩恤其私,命下之日,使臣軰感之極而不知涕泗之隕也。今聞傳言,追寢前命,臣未知朝廷所以追寢之意。臣竊以揚州雖大藩,然自郎官皆可以為守,以臣父處之,即汝州與揚州亦何所異?蓋是朝廷因大禮推恩,欲使奉親庭之便,且以廣朝廷孝治之意,今之追寢,必有誤聖聰者,此臣所以不得黙黙也。臣竊以近事比之臺官王巖叟,父荀龍自棣州移澶州,衆人皆未知所以移之之意,在朝廷以澶棣二州有何所,殊在荀龍於人材之中甚號闒冗,如此等人物,陛下必不盡記其姓名,是皆執政進擬,縁荀龍家在懷州,即澶州甚為近,荀龍當進呈之時,豈可謂欲使便其私舉?此事足以見執政,與臺諫官互相交持,以欺罔陛下,而朋黨相結之固也。陛下施恩惠,優遇大臣,欲使臣父便其私,則不可也,而執政、臺諫互相結託,乃可行其私,伏願陛下詳察其情,又縁臣父在汝州,近因行氣間風倒門扇,驚致左右,手足麻痺,在假不領州事,臣方得此報,人子之心,逺聞親疾,憂惶無地,見乞朝假徃省,又聞朝廷有追寢之命,臣憂惶所以不敢不言者,竊恐臣父所患,未得便安,及追寢之命未到間,或已離次,雖復還任,必不能領職於事理,度之雖欲求聞,即恐朋黨之人,又從而造為巧言,以欺罔陛下,臣父必不自辨,致陛下不能無疑也。臣又維國朝所以待前執政,恩數甚重,設雖有罪,猶謹行之,豈容推恩移郡,而言者輕視國體,回大勢如反掌耶?祖宗故事,臣雖不能熟聞,計必無此例,葢縁臣父稟性剛直,疾人之非,無所容忍,竭力向公,不負朝廷,每為同列所畏忌,而言者欲以深結執政用事者,故必極力攻此,所以深結於彼,伏願陛下察臣之言而騐之已事。竊聞言者以謂臣父向在樞庭,簾前悖慢無禮,全失大臣之體,且臣父所論,皆縁公事,豈有人臣自非病狂,而敢悖慢無禮乎?設或論議之間,過有訐直,形於言者,不過如汲黯、朱雲而已。以漢武帝尚能容汲黯,成帝尚能容朱雲,而陛下之聖,豈不能容哉?且如言者所云,悖慢無禮,全無大臣之體,若謂悖慢無禮,豈止失大臣之體而已,其言無禮,就此可見。且天子不可無諍臣,臣父以議論得罪,陛下不加重責而矜貸之,今又移以近鄉之郡,使便親庭,是陛下聖恩甚厚,而朋黨之人,曾不能推廣聖意,使天下之人咸知聖徳之寛大,反以朋黨挾情相疾,用縱橫捭闔之術,以悖慢無禮為說,欲以激怒陛下,此尤在陛下深察其情也!古人以謂巧詐不如拙訥,樂羊有功而見疑,秦西巴以有罪而益信,葢樂羊之有功。巧詐也,而終以見疑。秦西巴之有罪,拙訥也,而終以益信,臣父之得罪,葢以拙訥,比者維揚之移,道須過闕,朋黨之人,恐因賜朝見之際,有以感悟發其姦,終以拙訥而陛下信之,故力為蔽障,乃不知臣父命未下之前,先以臥病不能視事,此臣又恐陛下未深照其底裏也。臣雖至愚,服膺茂訓,粗有知識,仰惟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仁恩厚徳,所以愛育元元,革弊興善,無所不至,誠堯舜之用心也。而朋黨之人,沽名掠羙,朝廷行一善事,更相推揚,皆掩有之,小民無知,歸譽私門,而不知為陛下之徳,臣竊疾之。伏願陛下臨照羣情,總持權柄,無使朋黨互相交結,弄權自恣,葢朋黨上下相應,善為蔽欺,凡執政用事者所欲,必為使言者發其端,言者之所陳,執政者行其事,相為表裏,公議壅隔,肆為欺罔,不可不察,此臣所常欲言,而恐言之輕,不足以感悟天聽。古人以為堂上逺於百里,堂下逺於千里,門外逺於萬里,葢萬里之情,行者百日而可聞,朋黨比周蔽匿,情狀終不復知,正謂此患也。方今朋黨之患,在于言路之不廣,且朝廷補諫員、任臺官,其數非不多,而臣以謂言路之不廣者,葢所任臺諫之人,皆執政用事之黨,凡有所言,唱出一口,則雖十數人猶一人也。夫以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之聖,從善如不及,納諫如轉圜,而言者不知所以圖報,反敢肆為欺罔,向黨背公,臣所以深病之。頃者司馬光薨之後,既大禮假閑,垂簾之始日,諫官全院皆轉,或別自外來,或內超除,是豈非用事者,欲引黨賣恩乎?言者曾無及此,他時有羙除,若非其黨,言者必有彈議,若除臺諫,曾有人言,是以所除之人皆其黨,是臣所謂言路不廣也。古者使公卿至于列士獻詩,瞽獻書,師箴瞍賦,矇誦百工諫,庶人𫝊語,近臣盡䂓,古者言路之廣也如此,今者臺諫之人與執政用事者結而為一,茍有闕失,朝廷何頼焉?伏願陛下鑒其悃誠,赦其狂愚而詳察之,幸甚!」貼黃稱:「乞留御府,燕聞之間,詳賜省覽」。章持奏狀,雖姦言不足録,然要見當日事,因附注此。王巖叟朝論云:「太皇太后謂持言執政,欲䧟其父。今奏狀乃無此,當考。王荀龍自棣州改澶州,政目在十月六日,寔録不書。 是日,十月十八,御史中丞兼侍讀劉摯侍御史王巖叟同入對,摯先進前,謝侍讀之命,八月十二日,摯兼侍讀宣諭曰:「以卿有公望,故用卿」。就箔前四拜,巖叟即前謝侍御史之命,宣諭曰:「以卿有材徳,故任卿」。摯先進劄子,乞罷武臣試換文資法,讀訖,巖叟進劄子,論聽言與用人二事,又讀摯奏:「差役事近甚有人動揺,乞陛下守定差法」。巖叟曰:「司馬光上章復差法,非司馬光所造之法,乃是祖宗百餘年行之已便之法。祖宗時,人情熙熙,天下安治,只以行此法」。後因王安石誤朝廷,行雇法,遂至紛然,祖宗法莫此最好」。又曰:「今只爭差字、雇字,願陛下既定差字,便是祖宗法也」。摯又曰:「自陛下用司馬光,天下弊事十去六七,今但修完,勿便移改,此人無毫髪私」。太皇太后曰:「可惜!此人公正無毫髪私,國家不幸」。摯曰:「司馬光雖沒,太皇太后如此至公,誰敢為私?昨罷章惇知揚州,甚合公議」。太皇太后曰:「章惇昨來得罪為無禮,豈可便移?」摯曰:「應是失勘㑹」。太皇太后曰:「應是差錯,前時問他執政來,不知誰主張?」云:「為其親老」。太皇太后曰:「若大辟罪人,為親老不成。不償命?」對者曰:「於法,父母八十無兼侍,亦貸命」。摯曰:「國家典憲,於大臣不說如此」。巖叟奏曰:「若嵗月合移,及若告詞引眀堂恩霈,則自不消論」。應曰:「極是,極是!豈可纔半年便移?」又曰:「其子章持者,亦上書言執政䧟他父,故除揚州。今日三省進呈來」。呂大防言:「臺諫官又言執政取恱章惇,其子卻言䧟其父」。太皇太后曰:「他乞留中,卻與降出,教他執政軰知」。摯曰:「小子狂妄敢如此」。摯遂言曰:「臣等有一事欲奏陳,此事體甚大」。巖叟曰:「縁為今來修《神宗實録》,須要合辨眀」。摯曰:「此事太皇太后陛下合記得,不知當日英宗立為皇子,是至和間已定邪,直至嘉祐六年方定邪?不知宰相是何人?」太皇太后曰:「宫中必知是韓琦。已前文彥博、富弼軰,雖曾言,只是乞選宗室賢者,㡬時敢指名?」巖叟奏曰:「既陛下分眀,知得此事子細,不勝幸甚」。摯又敘王同老上書之由,遂展讀連銜一章,巖叟奏曰:「文字頗多,願陛下少垂聖聽」。讀至半,又曰:「大臣言者豈敢指名,只是乞選立宗室耳」。至宮中嘗飬二子,又曰:「一人名宗實,昭成太子之第二子,仁宗嘗與韓琦言道較純厚,後又曰:「韓琦之功,更不說也,見說富弼沒膽不敢做,神宗只稱文彦博,不言有乞建儲之功,不謂曾指名也。神宗一子與韓琦做親,便為報他功也」。又曰:「今為修實録,須㬠好進取入來」。摯與巖叟皆奏:乞陛下宮中子細看」。巖叟又曰:「此事若眀,韓琦雖在九泉,無所恨」。摯又進曰:「今正人端士少,小人多,乞選正人在朝」。巖叟又曰:「正人盛則小人消,正人不厭多」。太皇太后曰:「正人可知,不厭多。正人多,則小人自出頭不得也」。巖叟又曰:「先詔諭令二三老臣多方進㧞正人」。摯曰:「二三老臣,亦必體朝廷,不敢私」。太皇太后曰:「只為近日差除中也,則惹言語」。摯曰:「些小須有,臣等不敢放過」。摯又奏曰:「臣曾薦數人,已䝉用一二,餘更望採用」。又諭曰:「卿等有正人,但奏取入來」。又曰:「不拘甚事,但事事言來」。親從指使。徐全、崔吉、郭安並為御前忠佐歩軍副都軍頭,以全等逮事神宗皇帝于東宫故也。 熙河經略司言:乞將新復呸□川一帯地土,依舊令定西城招置弓箭手耕種。從之,仍許于從來己耕占地內耕種,不得更有侵展,別生邊事。右司諫王覿言:「臣竊聞諸路州縣頗有役人數多,而鄉村等第人戶數少,差役不足者,目今雖以次第人戶相兼差足,將來役人年滿,難得人戶承替,及雖有人戶可作三兩畨更休充役之處,亦是經隔年嵗不多,其中等人户,應役既頻,則其力必困,議者患之,臣竊以為不然,其弊有自來矣,議者或未之知也。伏縁差役之法,本朝行之百餘年,未嘗患人戶少而不足以充役也,至今日而患之,葢助役免役法推行之初,天下州郡,皆先㑹一年雇役及寛剰錢之數,然後賦之於民也。賦於民者,不可無法,而且欲其均,又必㑹其民家業之多寡,為緡錢而率之,其法大概曰:一州雇役及寛剰嵗,用錢若干,一州之民,家業錢若干,即家業錢每貫嵗出免役錢若干,而嵗計足矣。法雖如此,而民財卒不可以得其實,則必至於搔動,而民情之所甚不悅者,如手實之法是也。故州縣之吏,莫不以為雖盡得家業之數,其賦於民者,足乎嵗計而已耳!徒致民情之不恱也,雖少得家業之數,其賦於民者,亦足乎嵗計而止焉,乃可持虛名以恱民情,天下之所謂家業錢者,或十得其一二,或十得其三四,寛於此者,固不可勝計,宻於此者未之有也。不惟如此而已,州縣又有先集等第人戶,使各承認逐戶合納免役錢數,既足嵗計矣,然後令供通家業而告之曰:家業錢每貫當納免役錢若干,今某人嵗納免役錢若干,即當家業錢若干貫矣,彼人戶乃具狀供析家業,以取合所納免役錢之數,則家業十得其一二者又加少也。既用家業錢以定免役錢之多少,則所謂等第者無所用之,而等第之民又不可廢,故郡縣之吏,皆於家業帳內率意妄說曰:自家業若干貫以上為第一等戶,若干貫以下為第二等戶,至五等十等皆然也,其等第既公私皆以為虛名矣,然小民之情,終惡為近上等第,則州縣之吏亦何惜更以虛名而恱民,故天下州縣之等第,除上等戶,物力顯著,難以退減之外,其自中等而入下等者,可勝數哉?此臣所親見也。今州縣徒用前日不實之等第而差役,則人戶之可以應役者至少,又何足怪耶?臣愚以謂欲天下鄉村應役人戶稍多,得以更休而不困,即須告詔天下郡縣,使重定等第,令頗得其實,則力役均,而論者之所患者,不足以為患矣!惟聖慈詳酌施行」。貼黃言:「免役法根究人戶家業,以緡錢率之,又官司有故為假借之意,故難得其實。今鄉村人戶,只是分為五等,推排家業之大概,易得其實也,兼等第亦不須特行排定,縁著令鄉村三年一次造簿,只可申戒州縣,遇依條造簿,年嵗子細推排等第,不可漏落堪任充役之人,隠在下等,以致中等以上人戶數少,差役不均,庶㡬等第漸次得實,不為差役之害」。覿自注云:十月十八日」。今附本月日,行與不行,當考。乙巳,賜范鎮詔曰:「夫有徳君子,以精神折衝,譬之麟鳯,能服猛鷙,朕虛懷前席,以致諸老,非敢必以事諉也,茍得黃髪之叟,皤然在位,則朝廷尊嚴,姦宄消伏,卿雖篤者,乃心王室,毋憚數舎之勞,以副中外之望。已降勅落致仕,除卿依前光祿大夫,充端眀殿學士、兼侍讀、提舉中太一宫、兼集禧觀公事。詔到日,可起發來赴闕」。十一月二十四日,改崇福宮。舊録于十月二十一日全載召鎮詔書,乃蘇軾所撰,新本削去,但書落致仕,依前官職兼侍讀、提舉中太一、集禧。然十六日已具官職,此亦不須重出,今從舊録,全載詔書。舊録全載此詔書,必有謂,當考。范祖禹勸鎮勿出,附十一月二十四日戊寅。丙午,興龍節,權罷上夀,止拜表,其尚書省賜御筵并宴,依坤成節例。從禮部言也。 又詔殿前司均容直十二月九日皇太后生辰,許依例入內進表,納香合。新無。 又詔工部檢計修舊尚書省為貢院,仍令踏逐別試所試院。新無。三年正月十九日就太學試禮部進士,然則貢院竟未成也。 左右司言:「六曺及不𨽻六曺官司得㫖施行,事應立法者,自來立別條本省議奏,取㫖施行,內非𦂳切者,制勑庫房類聚,半年一次,具冊取㫖頒降,顯是重煩,欲乞今後申請事件,並先次行下,應立法者,候立到條,干罪賞者,覆定申省,依限付制勑、庫房看詳,取㑹改修類聚,半年一次,具冊取㫖頒行。有取㑹赴期不及,并在六月、十二月、二十一日已後申前到者,於後次入冊」。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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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戶部言:「制置發運司奏:江淮、荊浙六路州縣場務,舊日賣礬,並據人戶取便赴官收買,後來發運司奏請,並依河東體例,許令染店并襍賣鋪戶結保預買一季礬貨,頗有抑勒追擾之弊,欲乞令江淮、荊浙六路礬,依舊從人戶取便赴官収買」。從之。新録刪、舊録所載甚略,今從舊。 翰林學士蘇軾言:「臣伏見近日言者以吏部員多闕少,欲清入仕之源,救官冗之弊,裁減任子及進士累舉之恩、流外入官之數,已有㫖下吏部禮部與給舎詳議。臣竊謂此數者,行之則人情不恱,不行則積弊不去,要當求其分義,務適厥中,使國有去弊之實,人無失職之歎,然後為得也。欲乞應任子及進士累舉免解恩例,並一切如舊,只行下項:一、奏䕃文官人,每遇科場,依進士法試大義䇿論,如係武官,即試弓馬,或試法,並三人中解一人,仍年及二十五已上,方得出官,內已舉進士得解者,免試,如三試不中,年三十五以上,亦許出官,應試大義䇿論及試法者,在京隨進士赴國學,在外赴轉運司,試弓馬者,在京隨武舉人赴武學,在外赴轉運司差官。一、進士累舉免解合推恩者,並約嘉祐以前酌中數目,立為定額。如所試優長,係額內人數,即等第推恩,並許出官,如係額外,即並與一不出官名銜。一、流外入官人,除近已有㫖裁減三省恩例外,其餘六曹、寺監等處及州郡監司人吏出職者,並委官取索文字看詳,有無僥倖定奪酌中恩例,若行此數者,則任子雖有滯留之艱,而無終身絶望之歎,亦使人人務學,文臣知經術時務,武臣閑弓馬法律,皆有益於事,而進士累舉有詞學人自得出官,若無所能,得虛名一官,免為白丁,亦無所恨,如有可採,乞降下與前文字一處詳議」。是時,九品以上注籍,左選者數千員。法:年二十即仕于州縣為吏,謂之入仕,議者因此官所以冗者歟?乃建言:故事,年二十五嵗,即試於銓,守選三年,然後入仕,今官冗,請復二十五嵗守選之法,且使進士特奏名者,减其舉數以示恩,亟與之官而不使仕,則左選清矣。歐陽棐以考功員外郎攝令侍郎左選者,議曰:「左選之冗士,人之病耳,朝廷憫而議之,欲利之耳。今加五年使守選,是反害之也。所謂特奏名者,非他儒人之老于場屋無成者也,憫其無成而老,故與㣲官,使之霑祿而後歸,今亟與之而不使仕,所謂官者,乃虛名耳,豈為恩哉?是終窮也」。議者之言遂格。此乃畢仲游所作歐陽棐傳。或與蘇軾議相闗,當考。八月二十六日蘇軾上官均云云,可考。戊申,光祿大夫、集賢殿修撰致仕程師孟卒。己酉,左司諫王覿言:「權知開封府謝景溫崇信妖妄,奏舉嬖妾之兄為引接」。詔謝景溫分析聞奏,仍令大理寺劾之。御史中丞劉摯劾景溫非治劇才,事無巨細,皆列於上前。景溫本傳可考。 尚書省言:「承議郎、宗正寺丞王鞏奏:宗正寺條例:皇帝玉牒十年一進,修玉牒官並以學士典領。玉牒自熈寜中翰林學士范鎮等一進之後,神宗玉牒至今未修,仙源類譜》自翰林學士張方平,慶厯年進書之後,已五十年,並無成書,自奉行官制,別𨽻宗正寺官,又復累年未果成。其神宗朝以上文字,臣近已進呈奉安畢,今合修皇帝玉牒類譜等,臣以十年進書之期尚逺,恐寺官因循,異時復成曠墜,請別立法:宗正寺修纂寺書,其玉牒官每二年一具草繳進,如㑹問未足,不得過進期兩季,類譜等亦二年一具草,候及十年,類聚修纂成書,進呈奉安如故事,庻㡬國朝大典,永無廢墜」。從之。 駕部郎中黃好謙言:諸路新招廂軍,乞令在營一年,方許差出重難去處。從之。新無。 左司諫朱光庭言:「詔書以十科舉士,其間不能無因縁請託之弊,所舉之士,未必皆賢,朝廷宜加精察,庶絶濫進。仍請申勑中外臣僚,盡公擇賢,毋或援引小人」。詔從之。蘇軾前月末論不須降詔,或因此,當考。 樞宻院言:「廣西經略安撫使司奏,交人入貢,後時,深慮別致作過,乞添差軍兵防守」。詔令廣南西路都鈐轄司,如體探得交人,緩急欲作過,不虛,即一面勾押潭州駐劄東南第八將,徃桂州駐劄,及令荆湖南路鈐轄司,候見廣西勾抽將兵,立便發遣,並附急逓以聞,當議自京別遣兵徃湖南補戍,仍從京先差虎翼三指揮,赴荆湖南路鈐轄司駐劄,以備起發兵將,兊那差使,候交人入貢,即行勾抽」。新無。壬子,詔:「神宗皇帝神御殿名曰宣光,山殿曰靈徳,東門曰「啟祐」。紹聖二年六月三日,改宣光為顯承。 廢中牟、管城等縣水櫃,劉摯、蘇轍等奏也。舊録云:先帝導洛通汴,京師免大河分流不測之虞,瀦水中牟管城以助旱,乾不給,乃罷之。新録已削去,今從新録。按:蘇轍三月十八日,又八月二十六日再論此事,劉摯亦嘗有言,今特書之。 樞宻院言:「昨差供備庫使張楙,押賜夏國主生日禮物,內殿崇班、閤門祗候安愈,押賜中冬時服,近為夏國主卒,並令發來赴闕」。詔:「夏國主嗣子乾順,雖未經封冊,縁以曾差使詣闕告哀,所有中冬時服,特差安愈押賜,仍差張楙充弔慰使」。十一月十四日。又言:「臣僚奏,乞移梓䕫路鈐轄司,依舊在遂州安置」。詔:「梓䕫路鈐轄司:元在遂州,昨因蠻賊作過,慮報應地里遙逺,遷徃瀘州近便處置,今未可遷徙,候三五年邊事寧息,奏聽朝㫖。其瀘州見屯鈐轄司兵馬,令轉運鈐轄司相度,除合留隨行外,餘可以分減,多少指揮於近便處,具狀以聞」。又言:「夏國自秉常身死,諸路探到,立嗣未定,酋豪相攻,人情不安,所奏率多不同,深慮好功立異之人,縁此復生邉患」。詔令陜西、河東諸路帥臣,體認累降約束,凡事精加採探,務在得實,仍誡諭邉吏,毋失禦備。 刑部言:「撫州制勘院勘到江西路提舉常平等事曾孝亷挾私侵越,㸃檢撫州,驅廹知州石禹勤獄死,以書諭勘官李柸,令重勘禹勤及奏事不實等罪」。詔曾孝廉特不以赦原,追兩官勒停,送房州安置,候敘日,未得敘入正官。制勘在閏二月二十四日。王巖叟先有論列,乞不用赦原。二十八日,王覿論市易冐賞,附十一月四日。 新陜西路轉運使謝卿材改河北路轉運使。卿材除陜西漕,政目在八月四日。 新淮南等路發運副使呂大忠依舊陜西路轉運使。大忠除發運,八月十四日朱光庭云云可考。癸丑,戶部言:欲乞廵檢、知縣兼鹽倉場賞罰,並依正監官法」。從之。 御史中丞劉摯言:「臣昨者建言太學條制煩宻,失飬士之意,乞下有司別行修立,後䝉朝廷選官置局,及今已久,未見成法,縁所差官各有本職,不得專一集議。兼臣竊以謂庠序之制,教育以成其材,奬勸以進其志,羣居衆聚,略無約束,自古以來,法之施於學校者,其本不過如斯而已。然則為今之議,無大措置,獨可按據舊條,考其乖戾太甚者刪去之,而存其可行,可久便於今日,則所謂學制,可以一言而定矣。若乃髙濶以慕古,新竒以變常,非徒無補而又有害。夫職親於諸生而習知其情偽者,宜莫如學官也,使其因人情利害而為之法者,亦莫如學官也,然則安用以他官置局為哉?故臣前日奏請止乞令本學立法上禮部,再加參詳上三省,以待聖斷。誠如臣言,學制成久矣,今既置局半年,聚議既稀,濶而議官各持所見,紛然異同,無所折衷,學者疑惑,趨向不安,欲望聖慈指揮,罷修定學制所,檢㑹臣今年二月十五日所奏,止以其事責在學官正録以上,將見行條制,去留修定,嚴立近限,次第條上,取㫖施行,所貴因革不失其當,法令速成,以便學者,以述先帝興學之㫖,以副陛下造士之意」。又言:「古者,以議禮之家名為聚訟,今議學制者,寔已似之,遂致孫覺有狀辭免,伏望詳察指揮,罷修定局,止令本學刪修條制」。五月十二日,詔孫覺、顧臨、程頥同看詳修立國子監、太學條制,此章稱置局半年,自五月至十月,凡半年也,今附十月末。摯初以二月十五日建議,至五月十二日乃施行,前章但附五月十二日,更不于本日出之。摯言高濶以慕古新,竒以變常,蓋指程頥也。頥所立條制,輙為禮部疏駁,頥亦自辨理,然朝廷訖不行。頥集有三學看詳文字凡十五六板,或略刪取,然亦無用也。 殿中侍御史呂陶言:「臣昨凖朝㫖徃成都府路計㑹轉運司,諭以更改差役大意,同共定議,見得本路人戶貧富等第髙下不均,蓋諸縣大半,以稅錢多少立為等第,有自一貫至于十貫已上,或自五貫至五十貫以上,並為第一等,若各差一役,皆二三年一替,則富者常幸,貧者常不幸,又縁中等人戶絶少,除官戶、單丁、女戶、寺,觀外,一縣之役,有差一兩畨不足處,況役人數目已依熈寜後來裁定,難更減省,今來若不頻差上戶,則無以寛中下戶之家,雖至相度立法,其戶多處以十二年,戶少處以九年為率,分作三次,總計合役之數,均勻定差,謂如有一貫稅錢,於九年或十二年中合差役一次,則兩貫以上者差兩次,逐次各一人,三貫以上者差三次,逐次各一人。其稅錢轉多,則又增所差之役,然於九年或十二年之內三次差役,共不過五六人,謂逐次各差兩人,即非併差五六人,仍令私自雇人祗應,其一貫已下等第漸低,只差縣役一年,又其次者,差戶長或渡子半年,所有第四等,徃徃更不應役,第五等則並不差充,大約如此,風俗以為稍平,外餘衙前皆悉招募,以坊場錢酬支重難,及出賣坊場,只據見今第四界價,直令管押綱運了當人指占承買,更不實封投狀,並在本路役法畫一開說,差官齎赴闕,伏乞降臣此奏,付詳定役法所照㑹,候本路文字到日,相度可否施行。又聞近降朝㫖,出等户更不差役,只令減半出免役錢,諸州縣合役之戶轉少,湏至差上等人戶兼一兩役,所貴稍寛中下之家。此䟽不得其時,陶以五月入蜀,十月必還朝,因附見,并當考其從違,「出等户便不差役,只令减半出免役錢」,恐是九月十八日指揮。十二月二十五日,詔:舊出免役錢三百緡以上戶,並依單丁等戶例輸納,與免色役」。從詳定所言也。恐陶此䟽在此詔後,更詳之。又言:「臣奉使逺方,察知民間病苦及官政未安凡一十事,已嘗具奏。其一乞減瀘州戍兵,不示賊以形,且省饋運之勞。其二,乞不築雅州城,以節橫費,免於逺方生事。其三,乞立催科條約,使轉運司與州縣同任其責,以戒重歛。其四乞添和買布價,以寛民力。其五,乞減成都機織院小料綾綺,罷監官,免勾行人助工。其六,乞復成都府犀浦、綿州、西昌、陵井監、貴平等縣,使民戶力役均平。其七,乞興州濟衆監鑄減輕錢,庻使疲民不為爐冶所困。其八,乞詳審,改正蔡朦所減鐵價,并所奪人户鐵爐。其九,乞開卓筒鹽井,以濟困窮,頼其課入,可助本路之用。其十乞罷興州青陽鎮銅錫場鹽官,以減冗濫,凡此十者,或陳一道之利害,或指一郡之休戚,或議一邑,或言一官,以朝廷視之,乃細碎毫末,不足上禆國論,以逺方望之,則皆切近人情,最為急務,仰惟聖慈,願賜采納」。是月,詔夏國:「其元豐四年用兵所得城寨,除元係中國及西蕃舊地外,候送到陷沒人口,當委邊臣勘㑹分畫給賜」。政目係元年十月七月八日,吕公著云云可考,二年三月末可考。 御史中丞劉摯言:「臣伏以國之教化,出於學校,學校之廢興,蓋繫師長,故聖人既建庠序,必立之官,茍非博通經術而有徳行者,則不能使學士誠服而心恱之,祖宗以來,莫不謹其選任,而仁宗慶厯中,最號得人,如胡瑗、孫復、石介,實為之首,育材之効,後世有考焉。神宗崇儒重道,大建學制,訓發經典,以幸多士,恩施甚厚,今在學者衆,多與古争盛,而師儒之位,豈可以非其人?伏見國子司業黃隠,學不足以教人,行不足以服衆,學之政令,惟考校課試,遷補職掌,最繫奬勸,不可不公而隠,違法徇私,事皆有狀,以致大喧物論,多於生員試巻之末,妄立詞說,出榜以示衆變,棄義理,疑惑學者,隂附權要,奬進浮薄,故使學衆不伏,怨情洶洶,至有騰為嘲謗之詞者,議者謂近時學官之肆為私枉,無若隠之甚者,按隠本無術業,使在此官非其所長,恐不足以表率士類,奉宣教法,無以稱陛下首善造士之意,伏請罷隠職任,除一外官,以安學者」。又言:「故相王安石訓經㫖,視諸儒義說,得聖人之意為多,故先帝以其書立之於學,以啟廸多士,而安石晚年溺於字說釋典,是以近制禁學者,毋習此二者而已,至其所頒經義,蓋與先儒之說並行而兼存,未嘗禁也。隠㣲見安石政事多已更改,輒爾妄意,迎合傅㑹,因欲廢安石之學,每見生員試巻引用,隠輒排斥其說,此學者所以疑惑而怨之深也。夫安石相業,雖有間然,至於經術學誼,有天下公論所在,豈隠之所能知也?朝廷既立其書,又禁學者之習,此何理哉?伏望速賜罷隠,以允清議,而一風俗」。 殿中侍御史呂陶言:「臣竊以士之大患,在於隨時俯仰,而好惡不公,近則隳䘮廉耻,逺則敗壞風俗,此禮義之罪人,治世之所不容也。太學者,教化之淵源,所以風動四方而示之表,則一有不令,何以誨人?臣伏見國子司業黃隠素寡問學,薄於操行,久任言責,殊無獻告,惟附㑹當時執政,茍安其位,及遷庠序,則又無以訓導諸生,注措語言,皆逐勢利。且經義之說,蓋無古今新舊,惟貴其當,先儒之傳注既未全是,王氏之解亦未必盡非,善學者審擇而已,何必是古非今,賤彼貴我,務求合於世哉?方安石之用事,其書立於學官,布於天下,則膚淺之士,莫不推尊信嚮,以為介於孔孟。及去位而死,則遂從而詆毀之,以為無足可考,蓋未嘗聞道而燭理不眀故也。隠亦能誦記安石新義推尊而信嚮之久矣,一旦聞朝廷欲議科舉,以救學者浮薄不根之弊,則諷諭太學諸生,凡程試文字不可復從王氏新說,或引用者,類多出降,何取舎之不一哉?諸生有聞安石之死而欲設齋致奠,以伸師資之報者,隠輒形忿怒,將䋲以率歛之法,此尤可鄙也!夫所謂師弟子者,於禮有心䘮,古人或為其師解官行服,與負土成墳者,前史書以為羙,後世仰以為髙,此固不論其學之是非,而特貴其風誼爾!昔彭越以大惡夷三族,詔捕收視者,欒布一勇士,敢祠而哭之,漢祖猶恕而不殺,班固亦以為能知所處,蓋氣節之可尚也。今安石之罪雖暴於天下,惟其師弟子之分,則亦不可輒廢,而諸生為之設齋致奠,又非彭越、欒布之比隠,何必忿怒而遽欲䋲以法乎?抑可見其不知義也。向者有司欲復聲律,朝廷方下其事,集羣臣而議之,隠不詳本末,妄為定令,揭版學舎,謂朝廷已復詩賦,使學者知委,傳播四方,人皆疑惑,此又見其躁妄趨時之甚也!夫道徳所出之地,長育多士,庶㡬成材,乃以斯人為之貳,則何以飬廉耻、厚風俗哉?伏請早行罷黜,以示勸戒,無使邪險之士,久累教化之職」。又言:「大率隠好自任,凡考校生員文字,多不與祭酒、博士共議,意欲徇私,向者違條差補,經諭不當,鄭穆自舉覺申禮部,近日定王適、程試髙下異論,隠輒有申請,上煩朝廷與奪,益見其取與不恊公論,不能稱職也。隠為御史三年,無所建明,為司業經年,職事乖失如此,已試不效,徒累名噐,伏乞量其所能,與一外官,蓋教化之地,非所宜處」。 監察御史上官均言:「臣竊以為京師太學,多士之所聚,風化之淵源,實係四方之觀法,為之官師長貳者,必得行誼端修、經術該通之士,然後為稱。臣竊見國子司業黃隠,自官庠序,將及一年,考其行,則倨傲自任,傾邪無常,論其學則暗於經術,不燭義理,每至考試諸生,不與祭酒博士㑹議,任意取舎髙下,不協衆心,其於講說經法,惟務妄率私見,或躐等升補要官親戚,以為榮進之計,謗語喧騰,至為匿名詩曲,以暴其事,學徒縱弛,驁佚無節,而隠備官長貳,曾不察禁。自朝廷興建三舎以來,學規弛廢,取舎失平,未有如今日者也。夫師儒之任,以行誼為本,經術為輔,茍傾側淺陋,無一可取,則何以厭服學者之心,聳四方之觀聽,以副朝廷崇奬名教之意?臣乞罷隠學職,量其所長,與合入差遣,擇端修該通之士,以貳庠序,庶㡬淵源澄清,多士信服」。又言:「臣昨具疏論奏國子司業黃隠為人傾側淺陋,取舎升補,不參公論,行誼經術,不足以厭服學者之心,乞罷職任,以恊衆議,至今未䝉施行。臣聞為國之基,莫重飬士,飬士之源,實出於太學,自非徳誼學術閎深端厚,素信於士大夫者,不足充長貳之職,以師表士類,自隠初除學職,衆論囂囂,已不厭服,及既就官,講學考校之際,不能推考義理,與博士等恊心論議,專以區區私見,排詆王安石經義,安石自為宰輔,更張政事,誠有不善,至於沉酣六經,貫通理致,學者歸嚮,固非一日,非假勢位貴顯,然後論說行於天下,其於解經,雖未能盡得聖人之意,然比諸儒注疏之說,淺深蓋有間矣,豈隠膚陋所能通曉,此中外士大夫之所共知也。又朝廷昨來指揮,止禁學者不得援引字說,其於三經新義,實許與注疏並行,而隠學無所主,任意頗僻,便以為朝廷盡斥安石之學,肆言排詆,無所顧忌,妄倡私說,取笑學者。又自來差補學職,多用衆薦,至於考校等第,皆與正録、博士㑹議,然後補定,而隠傍賣祭酒,下蔑官屬,專率已見,及陷附要官,進補其親戚,以為進身之計,妄指博士考校,議論不同,以為侵官,意欲擅攬取舎之權,以逞其欲,學舎沸騰,至為匿名詩曲,嘲誚百端。夫京師太學,風化淵源,實係搢紳之觀法,而隠學術淺陋,取舎不公,怨讟嘲笑,流播四方,若終使居位,何以勸率士類,厭服中外之論?臣竊思之,隠備官太學,近在輦轂,所以敢不畏公議,陵驁長屬者,誠以諂附貴近,恃其隂為之地,言者不能搖動。臣前日之言,所以未䝉施行者,竊意有論議之臣,過為游說,以惑聖聽,願出臣章疏,詢於大廷,則是非善惡,必有不可揜者,乞陛下采擇論議之最多者,斷而行之,以厭中外之心」。又言:「臣兩具奏論國子司業黃隠為人傾邪,學術淺陋,取舎生員,升補學職,不參公論,專務趨附權要,以為自進之計,乞行罷免,以恊衆心,至今未䝉施行,此皆臣愚才駑位下,言不足以信於朝廷,致陛下疑於去邪而未果行也。臣聞古者爵人於朝,刑人於市者,蓋與衆共之,而不任一人之私論也。自陛下臨御以來,黜陟非一,而天下之人皆誦陛下之至聖,仰陛下之至眀者,以合衆人之公論也。今司業黃隠,學術淺陋,為人傾邪,升補不當,趨附權勢,皆有實狀,自學舎生徒以及朝之士大夫,莫不共知,怨讟嘲笑,播滿中外,夫見棄於公論,而未加眀黜,此臣之所以拳拳論奏至于再三者,廹于公論之不可以已也。夫學者之淵源,四方之觀法,實在太學,為之長貳者,傾邪淺陋,至于如此,何以表率士類,居風化首善之地?願陛下博採公論,早行罷免,以副衆心」。奏訖不行。二年八月十二日,黄隠乃自司業,改鴻臚少卿。劉摯十一月四日,自中丞遷左丞,其論黄隠不得實月日,姑附十月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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