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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v4》[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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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山札記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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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東里人盧文詔

倉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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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浪靑色𡉈竹曰蒼筤,𡉈水曰滄浪,古詞東門行上用倉浪天天之色正靑也艷歌何嘗行上慙滄浪之天俱見《晉、宋書·樂志》又《呂氏春秋·審時篇》麥後時者弱苗而穗蒼狼亦言其靑色。蒼、倉、滄三字竝通用,非謂天之色如水以滄浪相比況也。《文𨕖·塘上行·劉熙注》滄浪之水淸兮滄浪水色也。宋蘇子美於吳下作滄浪亭《避暑錄話》謂滄浪地名,非水名,不當以名亭,蓋失於不考。

范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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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吾為之範我馳驅古本作范氏馳驅《宋書》樂志四君馬篇願為范氏驅雝容步中畿豈效詭遇子馳騁趣危機正用此孫宣公《孟子》《音義》云範我或作范氏范氏古善御者案《文選·東都賦》范氏施御李善注引括地圖曰夏德盛二龍降之禹使范氏御之以行經南方。

掌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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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本與故通掌故亦可作掌固故《唐六典》尚書省有掌固十四人下卽引《史記》文學掌固為《注》云:掌故主故事也史漢本亦為此固字與《周禮》夏官之掌固其職自殊鮑明遠集中有論國制啓云:彭城國舊制猶有數卷宐令掌固刊而𢰅之。又李善注《文𨕖·兩都賦序》引《漢書》孔安國射策為掌固後來刻六臣注者便改為掌故矣〈周語咎於故實《史記·魯世家》作固實。徐廣曰:固一作故。

田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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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良吏·阮長之傳》:時郡縣田祿达種為斷此前去官者則一年秋祿皆入後人長之去武昌郡代人未至以𦬆種前一曰解印綬史蓋稱長之之廉也代人未至若可小需過𦬆種後則一年秩祿歸之已矣,而長之欲讓後人,故於前一日亟解印綬去官,葢𦬆種前田功尚淺其去收穫之時尚遙故秩祿不歸之前人也今本乃作此前去官者則一年秩祿皆入前人此後去官者則一年秩祿皆入後人又以長之在𦬆種後一曰去官謬之甚矣元嘉末始改此科計月分祿長之則在元嘉初也考《晉書·職官志》立夏後不及田者食奉一年。此則可無偏枯之患,宋元嘉以前或未用此制也。

噲與快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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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小雅·斯干》噲噲其正。《傳》及《箋》皆以快釋噲。案:《淮南·精神訓》噲然得臥,《宋書·樂志四·吳鼓吹曲》覽往以察今我皇多噲事。是噲與快同。

夏姬三為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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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通》引《列女傳》云夏姬再為夫人三為王后夫為夫人則難以驗也三為王后則於周楚皆無所處以是為譏余今考《列女傳》云蓋老而復壯者三當句絕郭璞山海經圖讚云:夏姬是證厥質三還諺亦云夏姬得道雞皮三少。其下云為王后七為夫人余謂為王后上當有一字左氏雖未言曾入楚宮而列女傳則言莊王納巫臣之諫使壞後垣而出之則固㑹入楚宮矣是非一為王后乎至言七為夫人若以國君言誠無可考或劉向因後世卿大夫妻通稱夫人而以之例前代幷淫亂者數之固有七矣若《史通》云再為夫人則前御叔後巫臣更為灼然似作再字為是。

書塗泥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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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貢〉揚州厥土惟塗泥孔傳云地泉濕濕字誤塗泥何必以濕字為訓考古本是地泉溫葢惟溫故凍固不密而常見其沮洳耳溫與濕字形近故致譌且濕本不作溼字解。

唐人稱勝國為大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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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為《五經正義》至永徽始表上今觀《尚書·舜典》呂刑中言及於隨尚稱為大隨猶有周詩稱大商《周書》稱大邑商之遺意卽或本前人元文而不加刊削不以為嫌當時風氣亦尚近古隨本國號後或省作隋二字往往互用如《春秋》時之隨諸子書中閒亦有作隋者有謂文帝因周齊之閒不遑寧處故省是者斯言未足據也。

巎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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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史》有巎巎字子山,康里人,賢臣也,書法亦為世所重其署名亦或作峱字猶米元章名芾亦時署為黻以二字本同也。巎从夒,猱之本字,音乃刀反。巎音亦同。今人誤書從夔龍之夔,讀亦因之而誤,字書竝未有此字也。譯者不考、又以助語足之,去之彌遠矣。

眾維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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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友丁希曾解《詩》眾維魚矣,謂眾乃𧑄字之省。《說文》作𧑸與螽同。《左氏》《穀梁春秋》經桓五年螽,《公羊經》作𧑄,𧑄實蝗類,凡池湖陂澤中魚嘯子皆近岸𠊓淺水處,若遇歲旱,水不能復其故處,土為風日所燥,魚子蠕蠕而出、卽變為蝗蟲以害苗。自大河以北,土人皆知之。今𧑄不為蝗,而為魚,故以為豐年之徵。余案:此說昔人未曾道過,而實確不可易!如旐維旟矣,旐旟相為類而小異耳,一則人少,一則人多,故占為室家溱溱義顯而詞顯,若云眾人化而為魚,則太怪甚矣。雖夢境迷離、無有定𧰼,而其占為豐年,雖曲為之解,終不似旐旟之占,人人皆可領會。今釋為𧑄,則事皆目驗,義竝貫通,且證之《公羊》《說文》而皆合,信可以釋千古之疑矣。

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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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俗語有摸索案淮南俶眞訓以摸蘇牽連高誘《注》摸蘇猶摸索蓋蘇索一聲之轉重讀則為索耳亦與挼莎摩挲相近詩葛覃薄污我私《箋》云:汙煩撋之《釋文》云猶挼莎也挼音諾何切又《周禮》司尊彝鬱齊獻酒鄭《注》獻讀為摩莎之莎《釋名》姿容篇摩娑猶末殺也手上下之言也摸索正是以手上下此可見其義竝同末殺與《漢書》〈谷永傳〉之末殺災異語自別此末殺其語音亦正同摸索耳。

汋同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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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書未有言汋同液者,劉熙《釋名》則往往以汋為液釋形體云汋澤也有潤澤也上是津下是汗其為液也明矣釋飲食又云:吮循也,不絕口稍引滋汋循咽而下也滋汋亦卽滋液。

茵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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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酷吏·周陽由傳》:汲黯為忮司馬安之文惡俱𡉈二千石列同車未嘗敢均茵馮師古《注》茵車中蓐也馮車中所馮者也讀曰凭。余案《釋名》云文鞇車中所坐者也𩊙伏也。在前人所伏也是則馮之與𩊙皆謂軾耳。竊以為馮亦當如字讀與𩊙正一聲之轉。韻書亦未以茵馮收入蒸韻。

衞戴公文公卽位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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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詩《左傳》幷毛鄭服杜《注》及孔氏《正義》合考之知衞戴公實以魯閔公二年十二月立立而旋卒文公卽繼立踰年改元是年為魯僖公之元年皆較然無可疑者證以《史記·十二諸侯年表》衞懿公之九年卽戴公之元年明年為文公元年凡在位二十五年適相合也當狄之入衞也衞之君臣皆盡無復文告其卒其立卽告亦必不能如期許穆夫人之賦〈載馳〉,葢但聞戴公之立而不聞其卒也其謂是詩作於魯僖之元年是也謂必作於元年之六月以我行其野梵梵其麥二語為之證以為戴公是時尚在則非也夫麥以秋種在周之十二月巳有苗矣梵梵之盛苗亦可以當之不必定指其秀其實詩不云芃芃黍苗乎然則是詩之作必在正月二月閒其去狄入衛之時不甚遠故但聞戴公之立不聞戴公之卒自屬事理所有不可卽據是以為戴公無恙之證齊之去衛與許之去衛更遠矣聞戴公之在漕邑命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漕更非旦夕可辦之事亦必在魯僖之元年然亦不可據是以為戴公尚在也《左傳》云文公為衞之多難也先適齊及敗宋桓公逆諸河宵濟杜《注》謂逆諸河者迎衞敗衆此則杜氏之誤也夫逆之為言不可施於卑賤之徒衆蓋此所逆者卽文公也夫許穆夫人以一女子尚知閔宗國之顚覆欲馳驅以歸唁曾謂文公賢者反安坐於齊不亟奔赴於新君之所以共紓國難乎卽以左氏文義求之上云為衞之多難下云及敗語意正相承接若夫石甯二守之出也狄入衞遂從之又敗諸河此時衞之敗衆能渡河者巳早自渡河矣否亦奔迸四方矣焉有徘徊河上不畏狄人之殲而忍死以待宋桓之逆乎?然則文公旣隨戴公𡉈漕,戴公旋没而國人卽推文公繼之故左氏遂敘文公之事於魯閔二年之末服虔云戴公卒𡉈於此年杜預云衛文公以此年冬立服杜之注明白如此不可目為無稽之說也今人之所以致疑者以戴公之無元年而稱元年耳夫戴公亦欲踰年改元者然而其身巳不及待矣其臣子閔其經營再造於艱難危苦之㑹而不忍使從未成君之例於是卽以懿公之九年為戴公之元年此朱子綱目之例而不謂古之人巳有行之者政可見人情之不甚相遠也至於戴之為諡雖見於《周書》之諡法在當日亦必以為國人翼戴之故而遂稱之卽以懿公之為懿也名亦浮其實矣要皆無暇集衆定議告於廟而後宣播者也且衞之後世如輒之出奔也且有孝公之諡矣寧能盡拘常典也乎故夫十數日之君之有諡也以前君之年為其年也皆變禮也舉不足致疑孔氏詩《正義》云以衞旣滅而立不繫於先君,此論誠然然使戴公得以踰年亦必不奪懿公之一年為其年唯其旋立旋卒而臣下又不忍没之故不得巳而與懿公共此一年耳戴公固未嘗當年改元也若文公之立之亦在憎也且斷然為魯閔二年之十二月也,於詩尢有明證夫〈定之方中〉美衛文公作也其次章曰升彼虛矣以望楚矣望楚與堂景山與京降觀于桑卜云其吉終然允臧皆文公卽位後之事也《毛傳》云虛漕虛也明文公初立亦𡉈漕也其自齊而至漕也左氏有明文矣由其立於魯閔二年之冬故凡相地卜吉告於齊齊為之合諸侯俱於魯僖元年中得以次第為之《春秋》於僖二年之正月卽書城楚邱傳以魯後往故云不書所㑹後也然則諸侯之㑹而城也更𡉈二年正月之前矣夫城必計徒庸慮財用非一二日而可集若以文公立𡉈僖元年之冬其能神速如此乎鄭《箋》云:定星昏而正謂小雪時然則楚宮楚室之作與城必同時而俱舉有宮室始可遷二年遷於楚邱則所謂〈定之方中〉者必在於元年之冬明甚敬王時城成周以八月告晉十一月晉合諸侯踰年正月始賦功始末計歷二時楚邱之城約略亦正相似故毛氏鄭氏服氏杜氏孔氏皆當世大儒其於詩《左氏傳》未有不反覆參證而始決者後之人亦不必復置異論於其閒矣。

師子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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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東坡戲陳季常詩:忽聞河東師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相傳季常之妻柳氏頗妒,然與其良人皆篤好釋典故蘇之意雖主於靳而所謂師子吼者實用禪門語竝未嘗斥言其隱也偶閱內典佛說長者女菴提遮師子吼了義經云舍衛國城西有一村名曰長提有一婆羅門名婆私膩迦有女名菴提遮佛告舍利弗是女非凡巳値無量諸佛常能說如是師子吼了義經蓋師子吼雖佛家常語而此則女人事用來尢切注家但引杜詩證河東之為柳是巳而此尚失援引今人率以河東師子作見成語不知四字本不相連也。

騫與鶱音義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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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韻》騫𡉈二仙,訓虧少,一曰馬腹縶,亦姓。鶱𡉈二十二元飛舉兒兩字音義各別,近代韻書乃於騫下亦有飛舉一訓大誤今人詩中多沿其失或舉正之率引少陵寄賈嚴長律以自解其詩落句云如公盡雄俊志在必騰騫亦在先韻中用騫字吾謂此句必出庸手所𡚶故二公在遷謫中而曰志在必騰騫強作此無聊頌禱語以相媚悅其言鄙陋實應酬之下者何可以誣少陵別本作何事負陶甄此則是也,葢不勝其咨嗟惋惜之情焉豈若質本之率直少致乎近代韻書雖於騫字下闌入飛舉一訓而尚未敢遽增一騫字於先韻中曾謂律細如杜而詩中既用張騫又用騰騫自我作古如是之甚者乎夔府詠懷百韻係先韻則用張騫贈蕭郞中用元韻則有風雅藹孤騫之句其截然有辨如此檢香山長律及宋人蘇長公詩皆無混用者昌黎陸渾山火詩是元韻其視桃著花可小騫字正當從鳥上句云藏蹲此云小騫騰舉之與潜藏正相為對而俗閒本乃反誤從馬讀者慎勿為俗本所惑可也。

騎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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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爰盎傳》臣聞千金之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騎衡如淳曰騎倚也衡樓殿邊欄楯也師古曰:騎謂跨之非倚也余謂師古之言殊不曉事跨衡甚危縱非百金之子亦未有敢以身試者此二句正言其過於愼耳後見《北齊書》顏之推觀我生賦中正作垂堂倚衡則知如淳之釋為不謬矣。

氏與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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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地理志》非子至乎孫氏為莊公師古曰:氏與是同古通用字案《大戴禮·帝繫篇》黃帝娶于西陵氏之子謂之嫘祖氏產靑陽及昌意昌意娶于蜀山氏之子謂之昌濮氏產顓頊上西陵氏蜀山之氏乃姓氏之氏下氏產之氏與是同讀者不審每以嫘祖氏昌濮氏連讀誤也下云氏產老童氏產重黎及吳回氏產六子氏產后稷氏產契氏產文命氏產啓皆以氏產連文又云:昆吾者衞氏也云云。凡六氏字亦同是又云:帝堯娶于散宜氏之子謂之女皇氏帝舜娶于帝堯之子謂之女圆氏女皇女圆下不當有氏字由前以嫘祖氏昌濮氏誤讀因謬加之高郵王懷祖刪此二氏字是也余因疑是為黄帝是為帝嚳等是字同在一篇之中亦必本作氏字後人𡚶以已見改之下以誤連讀之故斯其所以不倂改耳。至氏、是通用,《禮注》《漢書》多有之,此不僃舉也。王名念孫,今為侍御史。

賜有盡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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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咄咄歌棗下何纂纂亦作攢攢。榮華各有時棗欲初赤時人從四邊來棗適今日賜誰當仰視之北海馮氏古詩紀木於賜下注一疑字案李善注潘岳〈西征賦〉超長懷以遐念若循環之無賜引《方言》賜盡也攷《方言》云蜒賜濮澌皆盡也澌亦作斯《詩·大雅·皇矣》王赫斯怒鄭《箋》斯盡也《釋文》云:斯毛如字鄭音賜盡也又《新唐書·李密傳》敖庾之藏,有時而賜。今本作「儩」字,別「賜」乃正字「斯」與「澌」訓盡者,皆當讀為賜。

說文諡非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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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本《說文》諡,行之迹也,从言兮皿,闕。徐鍇曰:兮,聲也。謚笑皃。从言益聲。《玉篇》於諡下增一謚字云:同上,餘竝同今《說文》。余向於累行之字皆从兮从皿,又證以《玉篇》以為眞《說文》之舊矣。段若膺敎我曰:《五經文字》謚、𧨦二字音常利反上《說文》下《字林》《字林》以論為笑聲音呼盖反今用上字據此《說文》作謚竝不从兮从皿,卽《字林》以𧨦代謚,亦未嘗增一从兮从皿之字,此出近世所改。从兮从皿實無義,余以其言為然,從之;乃戴侗《六書故》則謂《五經文字》當列諡、𧨦二字,不當混謚為諡。《說文》別以謚為笑聲今《說文》是「皃」。《字林》因之,而《五經文字》云《字林》以謚為笑聲,是見後不見前也。余以其說攷之,知《說文》謚笑皃一訓,必係後人所竄入,旣故謚為諡矣,而謚字獨闕,遂取《字林》所云謚笑聲者而竄入之,且改笑聲為笑皃,更非是。而其字又殿〈言部〉之末,居諜該譯訄之後,殊為不倫。徐鉉本謚下尚有譶字,徐鍇本則譶𡉈譯之後,又閒以𧩂讒二字,而以訄謚終焉。夫使《說文》果訓謚為笑聲,則亦當置𡉈前、與訢說諧詥等為類,而不當脫𡉈部之最末。況以言部所配合之字求之俱極渾成今離言而作盆此何字也兮卽為聲皿有何義夫言曰累行其字必當从益大行受大名細行受細名益者加也,所謂累行是也《爾雅·釋詁》謚溢皆訓為靜,宋本《釋文》作謚字不誤通志堂本始改從兮皿卽毛氏《爾雅》注疏本始亦从益後乃改從兮皿剜改之痕宛然,且如溢者,行之愼也,釋詁疏引舍人語。謚者行之迹也,事正相類,況益何嘗非聲而必兮始可得聲乎?然則《玉篇》之作諡亦出後人所亂,不可信也。黃氏《韻㑹》雖巳在後人變亂之後而猶大書作謚注中云本作諡,从言兮聲皿闕,蓋由俗本相沿致疑不能定也。於誄字下云謚也,倘《說文》果作兮皿,黄氏何不竟依之而轉作从益之字乎?故余參攷眾書、深以段氏之說為確不可易也醯之作䤈亦後人所攺。

史漢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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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漢書》書前之有目錄自有版本以來卽有之為便於檢閱耳然於二史之本旨所失多矣夫〈太史公自序〉卽《史記》之目錄也班固之敘傳卽《漢書》之目錄也乃後人以其艱於尋求而復為之條列以繫於首後人又誤認書前之目錄卽以為作者所自定致有據之𡚶訾釐本書者夫孟荀列傳以兩大儒總括之何嘗齒淳于髠慎到騶奭於其列哉貨殖等傳以事名篇與八書差相類固未嘗一標姓名也乃譏《漢書》者謂范蠡子貢白圭非漢人而入《漢書》以為失於限斷其實班氏何嘗為范蠡諸人立傳卽彼蜀卓宛孔閭里猥瑣之流亦豈屑㞕為之標目與夫因人立傳者同哉明毛氏梓《史記》《集解》葛氏梓《漢書》正文其前卽據自序敘傳為目錄亦為便於觀者而尚不失其舊在諸本中為最善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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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書目錄往往置於末如淮南之要略《法言》之十三篇序此據李軌注本。近刻五家注者皆移於當篇首矣。皆然凡以為《易》之〈序卦傳〉非卽六十四卦之目錄歟?史、漢諸序殆昉於此宋刻《荀子》篇目與劉向之奏,皆在末。宋人所𢰅《集韻》亦以其目置於尾,依古法也。

史漢合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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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漢》數人合傳自成一篇文字,雖閒有可分析者實不盡然葢數人同一事彼此互見自無重複之弊自范書以下雖有合傳之名實皆專傳之體致有一事而再三見者文繁志寡由其不講史法故也卽如《史記》廉蔺列傳首敘廉頗事無幾卽入蔺相如事獨多而後及二人之交驩又閒以趙奢末復以頗之事終之此必不可分也《漢書》張周趙任申屠傳皆為御史大夫者始敘張蒼次周昌趙堯任敖其後蒼復為御史大夫遷丞相則又詳敘其始末乃終之以申屠嘉此一本《史記》之舊唯申屠為可分餘皆不可分也後世史成於衆人若刪彼傳以入此傳則有欲掩其名之嫌以故史漢之法不可復覩耳。

列傳中人有不妨再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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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巳見之人有因事而再見者如淳于髡之附孟荀傳也以諸子故略見也至滑稽傳始詳矣夏侯勝有專傳而〈儒林傳〉中衆經師傳授之次第亦不得獨遺之張放乃張湯孫既附見湯傳而佞幸傳又載之知此則如明之薛文淸王文成雖各有專傳備詳事蹟而於理學之宗派亦當標舉之以為倡導之首固無嫌於複見也。

嶧山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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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秦始皇本紀》二十八年始皇東行郡縣上鄒嶧山立石與魯諸儒生議刻石頌秦德議封禪望祭山川之事。案此似文有脫誤,嶧山刻石乃七篇中之第一篇也史公必不特刪此篇疑此上鄒嶧山下卽當云刻石頌秦德便接以其辭曰云云如後數篇之式頌文之後接以與魯諸儒生議封禪望祭山川之事其立石二字與議刻石之議字皆衍文刻石不須議也并下立石封之石字亦係誤衍觀張晏臣瓚之說可見本無石字至諸頌皆四字為句凡二十皆當作廿三十當作卅親巡遠方黎民衍方字民字宋大觀中劉跂上泰山見碑本作親𨊩遠黎也其琅邪臺後一段維秦王兼有天下以下乃頌後之跋雖末亦作韻語究不可聯頌為一篇雖古之箴銘贊頌不定限以四言而此七篇自極整齊疑之罘之大矣哉文頗不類末句請刻于石表垂于常式亦當有一字誤衍。

二世刻石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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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曰金石刻盡始皇帝所為也今襲號而金石刻辭不稱始皇帝其於久遠也如後嗣為之者不稱成功盛德丞相臣斯臣去疾御史大夫臣德昧死言臣請具刻詔書刻石因明白矣臣昧死請制曰可此卽石旁所刻之辭也上敘其事云盡刻始皇所立刻石石勇著大臣從者名以章先帝成功盛德焉此則備載其文非兩事也。今石刻猶有可見者信與此合前後皆稱二世此稱皇帝其非別發端可見趙明誠《金石錄》云史云具刻詔書刻石而碑作金石刻案今人所見殘碑尚有臣請具刻詔書金石刻因明白矣字以校明誠之言適相符合又秦權近世尚有藏者亦有此文後世史傳中載賦頌章疏亦先提數語而下備載其文葢仿此例。

議始皇廟文誤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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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世令羣臣議尊始皇廟,羣臣言古者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雖萬世世不軼毀。今始皇為極廟云云。案:雖萬世世不軼毀,自當𡉈今始皇為極廟之下,語方順,此理之極易見者,正不必拘守闕疑之義而憚為之更易也。

奏罷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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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禮樂志》建始元□丞相匡衡奏罷鸞路龍鱗更定《詩》曰:涓選休成奏罷翻繡周張更定《詩》曰:肅若舊典案奏罷之云不但為改去舊文生義乃明著其事之所由來也夫樂歌義必有取旣無其事則不當尚襲其文衡所奏罷詳於〈郊祀志〉中,此不著其事則不明若詳著其事又過於繁冗於是各約以六字此可見古人𥳑練之妙詞省而指明葢事罷而辭自不得不罷衡不必□□罷舊亂□□辭亦不必皆謂之罷此因明所以更定□故乃為此語耳。至更定之詩向來茫不知置何處今□巳有解者故不具論。

兩排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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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書兩重排列者皆先將上一列順次排訖而後始及於下一重自後人誤以一上一下讀之至改兩重為一□亦依今人所讀而大失乎本來之次第矣《後漢書》馬武傳後□載雲臺二十八將昔人頗多致疑薛季宣王□□始□而正之後人竝曉然於其故今可不論唯史□□□□載謚法解亦本是兩重改為一列文多閒雜亦□□𡉈但其中頗多譌脫與《逸周書》亦不盡合今雖分之□能如雲臺之一轉移卽是也末三十餘語美惡雜糅似為後人所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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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無能名曰神    一德不懈曰𥳑
 靖民則法曰皇    平易不訾曰𥳑
 德𧰼天地曰帝    尊賢貴義曰𢚈
 仁義所𡉈曰王    敬事供上曰𢚈
 立志《周書》作制。及眾曰公  尊賢敬讓曰𢚈
 執應八方曰侯    旣過能改曰𢚈
 賞慶𠛬威曰君    執事堅固曰𢚈
 從之成羣曰君    愛民長弟曰𢚈
 揚善賦𥳑曰聖    執禮御賓曰𢚈
 敬賓厚禮曰聖    芘親之闕曰𢚈
 照臨四方曰明    尊賢讓善曰𢚈
 譖訴不行曰明    威儀悉僃曰欽
 經緯天地曰文    大慮靜民曰定
 道德博聞曰文    純行不爽曰定
 學勤好問曰文    安民大慮曰定
 慈惠愛民曰文    安民法古曰定
 愍民惠禮曰文    𨐓地有德曰襄
 賜民爵位曰文    甲冑有勞曰襄
 綏柔士民曰德    小心畏忌曰釐
 諫爭不威曰德從武下移此。 質淵受諫曰釐
 剛強直理曰武    有罰而還曰釐
 威彊敵德曰武    溫柔聖賢譌。善曰懿
 克定禍亂曰武    心能制義曰度
 𠛬民克服曰武    聰明𠮉哲智同。曰獻
 夸志多竆曰武    知質有聖曰獻
 安民立政曰成    五宗安之曰孝
 淵源流通曰康    慈惠愛親曰孝
 溫柔好樂曰康    秉德不回曰孝
 安樂撫民曰康    協時肇享曰孝
 合民安樂曰康    執心克莊曰齊
 布德執義曰穆    資輔𠔏就舊誤倒。曰齊
 中情見貌曰穆    甄心動懼曰頃
 容儀𢚈美曰昭    敏以敬愼曰頃
 昭德有勞曰昭    柔德考安,非。眾曰靖
 聖聞周達曰昭    𢚈己鮮言曰靖
 治而無眚曰平    寬樂令終曰靖
 執事有制曰平    威德剛武曰圉
 布綱治紀曰平    彌年壽考曰胡
 由義而濟曰景    𠈃民耆艾曰胡
 耆義大度曰景    彊毅果敢曰剛舊脫此條,據《周書》補。
 布義行剛曰景    追補前過曰剛
 淸白守節曰貞    猛以剛果曰威
 大慮克就曰貞    猛以強果曰威
 不隱無屈曰貞    彊義執正曰威
 𨐓土服遠曰桓    治典不殺曰祁
 克敬動《綱目前編》作勤。民曰桓 大慮行節曰考孝,非。
 𨐓土兼國曰桓    治民克盡曰使
 能思辯眾曰元    好和不爭曰安
 行義說民曰元    道德純一曰思
 始建國都曰元    大省兆民曰思
 主義行德曰元    外內思索曰思
 聖善周聞曰宣    追悔前過曰思
 兵甲亟作曰莊    行見中外曰慤
 𠮉圉克服曰莊    狀古述今曰譽
 勝敵志強曰莊    昭功寧民曰商
 死於原野曰莊    克殺秉政曰夷
 屢征殺伐曰莊    安心好靜曰夷
 武而不遂曰莊    執義揚善曰懷德譌。
 柔質慈民曰惠    慈仁短折曰懷
 愛民好與曰惠    述義不克曰丁
 夙夜警戒曰敬    有功安民曰烈
 𧰼方益平曰敬舊脫,《逸周書》有。 秉德遵業曰烈
 合善典法曰敬    剛克為伐曰翼
 剛德克就曰肅    思慮深遠曰翼
 執心決𣃔曰肅    外內貞復曰白
 不生其國曰聲    不勤成名曰靈
 愛民好治曰戴    死而志成曰靈
 典禮不愆曰戴    死見神靈曰靈
 未家短折曰殤舊誤戴謚前。今移正。亂而不損曰靈
 短折不成曰殤    好祭鬼神怪,譌。曰靈
 隱拂不成曰隱    極知鬼神曰靈
 不顯𡰣國曰隱舊有見美堅長曰隱一條,《周書》《綱目前編》皆無之。義亦難曉,今削去。
           殺戮無辜曰厲
 官人應實曰知    愎佷遂過曰剌
 肆行勞祀曰悼    不思㤀愛曰剌
 年中早𫯛曰悼    蚤孤短折曰哀
 恐懼從處曰悼    𢚈仁短折曰哀
 凶年無穀曰𮎰當作「穅」。  好變動民曰躁
 外內從亂曰𮎰    不悔前過曰戾
 好樂怠政曰𮎰    怙威肆行曰醜
 𡉈國遭憂曰愍    壅遏不通曰幽
 𡉈國逢囏曰愍    蚤孤鋪位曰幽
 禍亂方作曰愍    動祭亂常曰幽
 使民悲傷曰愍    柔質愛《周書》作「受」。諫曰慧
 貞心大度曰匡    名實不爽曰質
 德正應和曰莫    溫良好樂曰良
 施勤無私曰類    慈和徧服曰順
 思慮果遠曰趕明,非。   博文多能曰憲
 嗇於賜與曰愛    滿志多窮曰惑
 危身奉上曰忠    思慮不爽曰愍厚,非。
 好內怠政曰煬舊脫,據《周書》補。
 克威捷行曰魏
 好內遠禮曰煬    克威惠禮曰魏
 去禮遠眾曰煬    敎誨不倦曰長
 內外賓服曰正    肇敏行成曰直
 彰義揜過曰堅    疏遠繼位曰紹
 怠政外交曰攜舊脫,據《周書》補。 華言無實曰夸
 好廉自克曰節    逆天虐民曰抗
 好更改舊曰易    名與實爽曰繆
 愛民𡉈𠛬曰克    擇善而從曰比下湯謚不應有,刪之。

《鍾山札記》卷四
URN: ctp:ws423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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