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學士文集 : 卷第二十一 - Chinese Text Proj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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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宋學士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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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二十一》

9	天命誕敷文教，凡有繫扵民●者，輙加旌寵，郎書所謂「表厥宅里，樹之風聲」者也。粤洪武七年春三月，姑●守臣某上言：呉縣編氓張成妻唐妙堅，生二子而成卒，堅年二十有七，廼忍貧鞠育，指天自誓曰，飛鴻尚不●偶，況扵人邪？遂不施膏沐，日䖏寒燈敗帷中，或憐之，欲奪其志，毎涕泣以辭，今五十，又七二子頗有所成立，州里●之無異辭者，里●某言其狀于縣縣，上於府，監察御史加覆覈焉，咸謂得表署其門如制令，臣敢昧死上中書以聞，制曰：可。扵是符下有司行事，并復其力，●之征俾無有所與，其子彥存，竊以為龍光自天，照耀下土，不可無以宣布上徳，以昭示悠乆，請大都督府照磨馬嗣能徴濂著銘，鑱諸樂石，濂惟夫為婦天大倫之攸繫，故士昏禮有云：「下逹納，采用鴈。釋者，曰取其不●偶也。盖有夫婦而後有父子，有父子而後有君臣，夫婦之道貞而天下可得而治矣。聖皇在御，持化機而制六合，褒嘉貞節所以化行四方而作新斯民者也。濂待罪國史，法當俻載其事，且繫之以銘曰：
10	聖人御極，惇叙天彛，弘敷大訓，隂執其機，樹之風聲，何物不動，管攝人心，邇赴遐聳，有婦氏唐，来歸于張，克産二鶵，其夫●亡，泣淚既盡，繼之以血，相隨九泉，乃我之節，嗷嗷者鶵，匪親孰依●死鞠之心，唯天知寒颸蕭蕭，燈青在璧，月落參横，猶聞夜織，或憐其孤，風之改圖，豈無甘薺，何●茹荼，含淚陳辭，鴻不重匹，人為物靈，敢弗之敵？厥子既長，頭角嶄然，苦節之亨，由持之堅，牧守上言，請加褒錫。帝曰：俞㢤！朕豈汝惜！烏頭雙表，有巋者門，銀榜漆書，其光焞焞，皇匪爾●，用為世勸，推而逹之，民罔不變，子則盡孝，臣冝竭忠，三綱既建，比屋可封。國史造銘，勒諸樂石，奉●鴻休，以詔罔極。金谿孔子廟學碑》。
12	金溪之山，翔躍猶龍，下有學宮，靈氣所宗，篤生大賢，惟我陸子，䆒明本心，逺探聖髓，其道朗融，白日青天，纎塵不驚，萬●著懸，矧兹郷學，可不亟圖，孰其興之？實邑大夫，機動●鳴，泉赴川増，其●之者，緝緝繩繩，三月之間，用幣告成，龍礎鳯甍，文棁丹楹，氣象改觀，煥乎聲明，人亦有言，有詩有書，有齋有廬，式寧其軀，匪居之為娯，前●是趨，念此小邦，文物則衍，其氣夜●，電流虹轉，學子翩翩，期文之●匪，文之為勔，惟形是踐，我作我詩，為勸甚力，聖謨孔彰，萬古一日，有赫其臨，敬之無斁」。
14	宋誥係尚書吏部出給，其詳著奏文，被旨次弟，而復列宰執之名者，慎之至也。考其所由，大槩損益，《唐誥》而為之。然唐誥𥘉用●，至肅宗時始用絹，貞元以後，乃更之以綾，今用文思，阮制●綾，亦其遺制也。桐廬魏公新之勑，賜進士出身，故事，循黃甲免試，以近及逺恩例，注授慶元府學教授，此其所受誥也。公之曽孫潛●守東昌，持此卷求題，嗚呼！咸淳壬申誥下，至今洪武乙邜，殆歴一百四年中，更宋元之亡，兵火膠●，人物凋䘮，而斯誥乃能獨存非世，有賢子孫，豈能致是歟？此與保曲阜之復者，盖同一尊尚之意，故為援筆而識其左方，至若公之治行，予已列扵墓上之文，茲不復云故吉安府安福縣主簿潘景嶽甫墓銘嗚呼，是惟景嶽潘氏之墓，潘氏逺有世序，其居鄱陽郡城者曰，某曰某，宋嘉定間，聮捧貢書于鄊有司，榮之為易所宅之坊，為擢秀至景嶽，凡十有三世，云景嶽諱樞景，嶽其字也，少刻厲經史學，及長，思以才自表見，朝夕芒角，撑觸心胷，間不吐出不已。元季干戈俶擾，吉安為●盗李明父子所㩀椎埋之，徒相推為雄長，蠶食十餘州，各置偽帥統之，而自指吉安為窟宅。當是時，安福罹屠剽者●酷至正甲辰冬，王師下吉安，明父子宵遁，安福歸于職方，有薦景嶽扵上者，召見，與語，竒之，擢安福州判官。乙已春，景嶽獨署州事，蚤夜出入，士馬間食，不暇下咽。𥘉，李宼俘掠男女數千，軍卒将●獲之，景嶽白主帥鄧衞公曰：●軍奉●天威，削平大憝，渠魁逺●，人心未寧，子女係累者，將軍當一切釋之。方契伐罪吊民之義耳，辭氣激烈，聽者悚畏，持槊之士，或怒視，扵傍景嶽，神色自如，不為動衞，公獨欣然曰：㣲爾言！吾不能知也！即令騎兵大索，下令曰：敢有囚吾民者斬！民争去，縛趨景嶽景嶽，置空舎，戒勿出，自坐舎外，日設淖糜食之，女婦稍●者，俾以塵●涴面，衆卒銜憤，議乘夜刼舎中，景嶽偵知之，授以計曰：脫有宵警，當同聲疾呼。已而果然，聲聞于外，衞公驚起，使人問其故，景嶽具以實對，衞公擒其首惡者，鞭之流血，咸噤不敢譁。景嶽度道●逺近次第放之，其無家者與居旁縣者，召其戚屬辨識而歸之，大兵還戍安福者僅五百，而䧏卒居其半，潜與李寇通，晝夜鈔掠為姦利，民訴于庭，景嶽遣人躡跡之，乃自西門入，景嶽懼為變，愈傷民，不敢何問，乃如所失償之，兵後遺氓，鳥形鵠面，遯入荒茅，中城無吠犬虎狼之跡，交道自景嶽之至，流亡漸集，樹苫廬以居，㑹嵗儉将有溝壑，憂景嶽以計貸粟扵民活者㡬萬，景嶽方喜，可以行政，䧏卒終不悛，構永新寨丁二萬，皷譟西下新附戍●，賈某首䑕●，望欲下城門鍵鑰，不聽民出避，景嶽說之曰：國家兵威之盛，公所知也，李明既順復●，其㓕亡可待，固不必汚齒牙。頗聞宋将嶽飛，能獲冝興民，至今尸祝下廢，公能行之，上必以公為飛矣，公其有意否乎？賈感悟，乃開北門縦之，吏民知寇勢張甚，乃擁景嶽詣大府乞師。先是，景嶽、甞上䟽陳利害干朝，至是命大將王國寳帥師至，與賊大戰嘉林渡，賊大潰，景嶽還州，州民見之，有泣下者，且曰：潘判官在，吾屬無患矣！巳而中山侯湯公統大兵壓境，景嶽走轅門，獻計公納之，秋毫無犯。大兵攻永新，景嶽集千夫轉輸芻餉，夫苦重不前，景嶽白于湯公，特減輕之，與戎馬參錯，行無敢侮者，別隊卒過郊，敓人貨泉，景嶽属吏取之，卒刺以矛，景嶽曰：是不可一朝居也。●上其事，軍帥懼，痛懲，卒令謝過而去，自後恒帖帖指其城曰：「中有徤吏，慎勿犯」。或欲循舊●，抑農為兵，景嶽泣告湯公，湯公曰：此與山寨何異？咸罷之，民大恱，景嶽遂即州署釋奠，孔子復扵殷仲堪讀書䑓設學，以淑俊秀，月旦十五日，敷繹經史，孳孳弗倦。洪武戊申，改州為縣，署為縣主簿，階将仕郎，前後在官凡九年，治為江右諸邑最，朝廷嘉其能，召赴闕下，未及用而歿，時癸丑，十一月二十一日也，年五十一，其子桓●厝于京城之南，以甲寅十又二月，奉柩塟鄱陽，某郷先墓之次禮也。景嶽曽祖子培祖志道，考希古，妣胡氏，希古有文學，善推易，數元隂陽學，教授●東湖適士，一旦病疫將革，胡氏拔𩯫，毛祝天期以身代，翼日而夫愈。後五日，胡氏果終東湖，遭大亂，誓不與賊同汙，後遇宼●，加害景嶽及弟槐、楫柄争，欲代死，宼憫而釋之，人為作五義士傳云：「嗚呼，君子之學在存心澤物而已，有如景嶽退然如不勝衣，至臨大事，以一夫而當萬夫之勇，不顧死生利害，卒生民人，真無愧竒男子也！傳有之，活千人者，其後必封，當扵其子孫望之。予雖不識景嶽，㩀江西顔文鈞、黃盅所録狀，具著千篇，而●之以銘銘曰：
19	行潔而明玉之輝，只文葩而則錦為姿。只鶚方摩，雲復退飛，只經畬之藝日耘耔只，逺探聖髓●樞機，只渾以及物。自邇推，只有声四逹，蔚為人師，只烽火相連，望絶庭闈，只蹈彼虎口，終全親以歸。只名聞九天，●以冠衣，只龍光炳朗，照燿里閭。只不有君，子●孰依。只一鑑之亡，中心悲只，太史勒銘，鑚在幽●只。
21	府君諱肜，字文明，姓吴氏，世為臨川人。頴異越常流●虞學士，集危左丞，素學二公，深相噐重，應書鄊闈，弗●選去，補江西行省理問所令史，益種學，績文不倦，夜以●日遂擢至正丁亥進士第，授贑州路録事，階●仕郎。時郡守二皆朝廷重臣，苛察繳繞，察見淵魚，僚屬重足而立，莫敢仰視。府君以事至府，數與之抗辯，氣凜凛不回撓，初甚怒罵，已而反賢之贑俗泥堪輿家說，有踰半世不●其親者，府君召父老諭之，曲盡倫理，不兩月間，●者以千數民家二女咸學浮屠法，揚言翛然坐脱，無知氓競奔湊之府。君坐以左道上官持不可，府君謂其毋曰：吾聞坐逝者，必焚其身，以●舎利，約以明日行火。母亟来謝曰：女幸生矣！人告妻弟奪其金條，脫者絶無左驗。府君陽令中析之，告者欣然謝去，妻之弟獨灑泣不輟，乃杖吿者而與泣者，衆以為神。朱甲與湯乙●抵為盜自刺，妻實之官，捕湯煅治，竟誣伏府。君察其色有𡨚，以計紿朱妻，出所刺刀，其血猶在，遂縦湯而罪朱，劉漢銜李敬甫，無以快其忿，構其集，众攘巳貲。府君得其情，徃白守，守怒，令易辭府君不●，更以它吏成案，戮李于市。當刑之日，雷震守●事，吏㝷為厲所困，自刎死。郡兵暴橫虐諸民府，君毎●之守，寖不悅，民怨群起而逐之，因擁府君為守府君曰：擅廢置二千石者族，汝曺聽我言，當迎守還，不然，吾决不●汝族也！衆皆潰去。越翼日，復屯城外，皷譟焚廬舎為亂，府君請守出，共帥壮丁趨火●造謀者，梟其首，餘寘不問。一郡帖帖。時營國公火你赤出鎮江西，三品以下得專封，拜功狀，上署府君，為郡治中，實超四階，至正戊戍，偽漢兵圍城踰三月，府君調度供億無闕，及勢蹙，慷●自誓，躍馬欲觸鬬，民争擁不得前，城䧟，偽漢竒其才，令軍中有生●、吴洽中予百金，府君被執命，釋而官之，竟以謀脱歸臨川，遯匿嵓谷，日以奉毋為樂，若将終身焉。郡旣入職，方守臣侯至善力薦起之。乙巳秋七月，拜國子愽士成，均𥘉設其建立規制及銓選祠𥙊之事，府君皆與聞，賛决者甚众。丙午春正月，轉同知嚴州府事，淅江猶未下，曹國公李文忠方議征進府君，轉輸餫餉至軍前，公以能●之吳元年，丁未，召還南京，與禁林諸老共議即位。郊●儀注。洪武戊申春正月，擢僉湖廣等處提刑按察司事，階奉議大夫。三月至官，分部荊㐮，上䟽言五事，鑄降諸處印，沙汰荊州湖泊官，省武昌等處批驗所復荊、峽二州田額，均石首公安、江陵三縣水夫科，繇秋七月又上䟽言興學置安陸驛傳輪役逓運船及給鑄錢諸物價等事，上皆●之。巳酉秋九月，改僉山東提刑按察司事。庚戌夏四月，以東昌●曠人稀，請省愽平、清平、夏津、朝城、館陶、●城、范七縣。秋七月，超拜中順大夫、北平等處提刑按察司副使，薦剡人才，唯恐失之兩考。北平鄊試而得士為●多。癸丑春三月，奉旨還京，值疾作而終，夏四月二十又九日也。享年五十。又七曽大父某、大父某，父輔有恩在州里，●為惠人母祭氏，元配胡氏，前十五年卒。●室。彭氏子男四，吉祥、勝安皆夭。唯林童●齡存女，八巳亡，其五長適，胡中胡氏之兄之子也，次適太常掾施興。嗣幼在室，生平，撰述甚多，有弱齡壮，㳺山居南，㳺金蘭五槀藏于家。𥘉，府君既殁，興嗣以其子㓜乃来京師，請熊叅軍，䁀狀其羣行，徵予為之，銘其致辭，悽以悲予，惻然諾之，未及為而興嗣殁，方懼吾文無所授，而胡中又竭蹷来請辭如興嗣而有加焉，遂以卑之府君●厝京師南門，外中乃奉其柩歸，將以某年月日●臨川縣之赤岵山，并持興嗣之骨，還付扵其家中，亦可謂義士也。巳子，聞𥙊統有云銘者，論著其先祖之有徳善、功烈勤勞，慶賞聲名，列扵天下，蓋孝子慈孫之所●得者也，今不敢廢兹義序，而銘諸庻慰府君扵九泉之下，使興嗣有知，亦将無所憾矣。銘曰：
24	濓居淛河東，甞聞上虞魏氏為簮纓大族，其先蓋出扵唐鄭國文真公徴之裔，公居鉅鹿，生禮部侍郎叔璘，侍郎生武進縣令政，始自鉅鹿遷居㑹稽之山隂，武進生邠州録事參軍珎，參軍生莫州司馬明，復自山隂徙居餘姚之蘭風司馬生石首縣令，實實生廬陵尉潾，潾生憲，憲生章章生克敬，克敬生惟賢，惟賢生績績，生塤，塤生恕，恕生和，和生傑，傑生有聲有聲，生義義，生安珦，凡歴世一十又二，雖不與仕籍，而能●明禮義，蔚為郷之望。宗安珦生宋●政郎，良瑞●政生紹興府學録，亨之復自蘭風徒居上虞之龍山，學録生迪功，即監婺州東陽縣酒稅，震龍監酒生文炳，文炳生壽延壽，延生鎮，此其傳絲可見之畧者也。𥘉侍郎實生二子武進，與汝陽縣令殷武也，汝陽為北祖，至四世孫，司空謩，遂相宣宗，武進為南祖孫子甚多，如上所書之外而明之，鄞台之臨海，比比有之，而在上虞者為㝡盛一門之內，惇禮樂而悅詩書，由是四方才士大夫慕●，其聲華無不自逺而至，當其園亭勝集，雅歌投壼，酣觴淋漓，誾誾然和洽，亹亹然旅語，或不知夕陽之在●也，故鄊之論閥閱者，一則曰魏氏，二則曰魏氏云，然而歴代以来，名門右族，若金、張若、許史者，盖亦多矣，未數傳間，或至扵殄絶宗，㣧即不絶，亦降于皂隷，有不勝感慨者矣，魏氏自文真至鎮已二十，又五傳其遺風餘烈，猶能不廢者，其故何哉？盖文貞之事唐，立心忠藎，奏䟽剴切，凛乎有三代遺直之風，徳厚者其流長，其效固應爾歟？鎮能孳孳弗怠，詳譜其所自出，粲然有條而不紊，豈不誠賢者歟？雖然氏族之學尚矣，古者有世卿大宗之法，得以伸其敬宗之義，至扵㝎世，絲序昭穆，又有小史以掌之，故其盛衰有徵，而親踈備見也。古法旣廢，唯宰相家得著世絲表，扵史冊猶可髣髴見其遺意，若鎮之為其，亦可謂有所本歟？魏氏之孫子，幸襲蔵而續書之，公矦子孫必復其始，他日焉知無文貞之出者歟？鎮請戶部郎中。　　求序其首簡，不揣蕪陋而備著之「鎮」字士圭，有學有文者也。
26	同郡田府君卒，墓上縣繂之碑，未有勒文。其子洞命濂學子劉剛集諸行成書，来請銘。按書所載府君，諱貞，字子貞，田氏、田𥘉，李姓，家杭之新城。方臘䧟杭，有李基者，避地婺永康田迪功家。迪功無子，唯育一女，遂●基為贅壻，基生子遂，後田氏基字伯開，府君五世祖也。伯開生某，某生某，某生，存理存理，生瑞，以富甲群族府君實為●子，力佐家政，●公府科，繇櫛風沐雨，皆不憚父，既歿，為諸弟授室，苟可以致力者，孳孳弗倦。及諸弟求離居府，君務盈其欲，一髮無係吝人●，其賢府君辭曰：兄弟同氣者也，豈可競食貨以傷其心？此分當然爾。至正丁酉，㓂起縉雲，鄊民奔竄巖穴，且饑饉頻仍，道殣相望，府君出粟窖中振之，皆羅拜于庭曰：我等姓氏已在鬼籍，非公誰復生我？儻有所役，雖使蹈水火，無恨」。府君遂結義旅，使捍敵閭井，䖏州守臣石抹●軍及淅東廉訪使者，皆材府君命攝巡徼之職，辭嵗戊戌，天兵下淅東諸郡，而七閩地未入版圖，福建省臣間道遣使持空名●書授府君，武義尹欲鈎致之，府君知天命有歸，遂縛使者，焚吿身絶之府。君性剛介，聞義勇，為所內交，皆端人，凡憸卑媕娿，軰咸唾去不顧。建義塾，一所聘文行，儒為師集，鄊子弟教之。●篤扵訓子，晝夜淬厲，必欲其亢宗，然見疾病癢痾者，心惻然憐之，手注善藥使服，雖其請●三弗之厭。晚年襟度益夷，沖家事厲之，諸子日磐桓佳山水間，翛然不為塵●所染，行年六十，又六，令終于家，實洪武壬子正月二十六日也。明年癸丑十一月某日，●縣之長安，鄊金山之原，府君配室徐氏，以貞淑聞，先七年卒，子男子六，旭、泂、遜、𪷆、奐、廣遜、𪷆大泂通經，而能、文甞貢于鄊，取第十名文觧，已而銓曹授河南都衛㫁事官，遷湖州府通判。焯有聲孫男三寅賔、寅、恭、道同女四，吾婺為文獻之邦，風聲氣習，莫非禮義之所●濡，以故人多士君子之操，有若府君，制行嚴謹惠利及于一鄊，且明炳㡬先灼知，天命所凝而不惑，非有超然卓絶之識，不能●也。嗚呼！賢㢤！銘曰：
28	望帝奄有九圍，宵衣旰食，以治安蒼生為務，凡守令滿三載者朝京師，詔銓曹考核治行，其昭著者，皆復舊職，命儀曹燕饗之，或遇有事郊，杜令被盛服●、公卿大夫之後，以與祀事，上之意以為能勤民方，可以對越明神，盖異數云。當是時，桐廬魏君起潛自尚寳丞出守東昌，三年政成，来覲闕下，有旨俾復治東昌，盖東昌、古愽州，今轄二州一十六縣，正當燕齊要衝，會大將軍徐公統十萬雄師北征漠北，屯駐州境者三月起，潛給舟車芻粮，皆無乏絶，兼能撫輯創殘之民，既煦嫗之又●，而勞来之和氣所召鄰郡蝗大集，賊稼殊甚，而郡獨亡，害起潛之来朝也，民争攀轅臥轍，有至泣下者。嗚呼！此豈可以聲音𥬇貌為㢤，使其復往治之宜也。予見起潜之還也，垂髫之童，羣然迎拜馬前，曰：我使君来也！我使君来也。脫若我使君不来，飢孰兒哺寒，孰兒衣乎？黃髪鮐背之翁，寛衣愽帶，相與聚首而言曰：吾郡自兵燹之後，呻吟扵灌莾之中，●露扵雨風之夕，今使君闔廬乎？我矣生死，肉骨乎我矣！柰何一旦去之，吾儕小人，欲傚河內之借㓂恂蟣蝨姓名，不能上干天聽，幸賴睈天子明見數千里外，復以使君惠我加我，幸莫大焉！予知必簞食，壺●爭迎，扵道周矣！巖谷之士，方外之徒，聞起潛之至，亦必嘆曰：我等在山林，槁項黃馘，固無求扵世，然必無撓，我無魚肉，我始得遂其恬淡之性，使君之重来也！吾等其安扵所處乎？夫然，故起潛事書，扵信史，名流扵方今矣！雖然，靡不有𥘉，鮮克有終起，潜宜益加敬畏之，所敬者何天也？所畏者何民也？一民銜𡨚，天為垂●，君子蓋甚懼之，起潜能如是，則功澤益深，令聞長世，不止如今日所稱而已也。抑予聞漢法郡守皆乆任，欲其與民休戚之相繫也，非惟増秩賜金，故或自丞相出膺郡寄，或●方州，入秉鈞軸，載之方䇿，斑斑可攷也。欽惟聖朝，取法前王，其乆任之意，實異世而同符，有善者必旌褒，有功者必超擢，起潜他日之所至，冝未可量也。起潛尚朂之㢤，是為序」。宋學士文集卷第二十一翰●續集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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