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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二百三十七

《卷二百三十七》[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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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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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二百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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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燾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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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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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寧五年八月丁丑朔,詔通逺軍見修策繖丕勒堡兵馬暴露,令王韶間行犒設。先是,呉充言張詵書云:詔討南市,一日費六百石糧、四百貫錢」。王安石曰:「呂公弼書亦云費多。臣本憂政在犒勞士卒不至,若犒勞士卒周足,使樂為用,即不憂不勝。今呂公弼、張詵皆言費多,即必犒勞周足矣」。上欲更與錢物,安石謂:「前與陜西轉運使錢物已多,今不須也」。已而上復降此詔,仍令張詵應副。閏七月五日,安石云。 張利一奏:「乞牒北界理㑹廵馬過河事。王安石曰:「欲候馮行已到,令相度」。樞宻院以為當理㑹,如銀城坊地,至今猶理㑹,安石曰:「銀城坊地為此界所取,卻至今空費文字往來,不知如此終能勝契丹否」。呉充曰:「不如此,恐如諸路奏報,必移口鋪過河來,復如銀城坊時事」。安石曰:「銀城坊是幾年占卻?」文彥博曰:「慶厯中」。安石曰:「今日與慶厯中異,恐必不敢來占地」。彦博曰:「何以異?」安石曰:「慶厯中要,關南十縣,與三十萬然後止,今恐未敢來求地,度陛下亦未肯與三十萬物,以此知與慶厯中事異」。上曰:「牒去必不濟事,然且令邉吏理㑹,亦無妨」。安石以為不須,上固以為無妨,乃改定牒本,婉順理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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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翰林侍讀學士、判太常寺呂公著提舉崇福宮,從所請也。上始欲令公著歸朝,公著以病辭,王安石因言:「公著既誣韓琦,欲舉晉陽之甲,乃自諱匿,云未嘗言」。其意恐公著復用,故力排之。 詔京西路提㸃刑獄、庫部郎中賈青、賛善大夫李孝純,並奪一官,與小處差遣,坐募役方行,奏稱所募人已足,司農覆案不實,及擅増科役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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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王韶奏就竹牛嶺東西各招弓箭手一指揮,又奏乞度僧牒五百給勾當畨僧,並從之。 詔知原州、左藏庫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种古知,徳順軍、皇城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周永清,並遷西上閤門副使。通判、駕部員外郎鄭度、虞部郎中張暹龍,各遷一資,餘推㤙賜銀絹有差。先是,樞宻副使蔡挺言:「勘㑹到涇原路根括典買畨部并隴山地土因依及勾當官吏等,而上批:「朝廷用財物招軍,其官吏尚第有酬奨,今根括乃是積年隠沒僥倖閑田,一旦歲獲租課,及招弓箭手人馬如此之多,為利非招軍比也」。故有是命。 定走馬承受避親法,辛巳,廢鄭州,以管城、新鄭二縣𨽻開封府,省原武縣為鎮,入陽武、滎陽、滎澤二縣為鎮,入管城,廢滑州,以白馬、韋城、胙城三縣,並𨽻開封府。先是,判司農寺曾布奉使過鄭,以吏民乞廢州狀奏聞,乃下京西相度,轉運使呉幾復等奏廢鄭為縣,罷諸徭役支費,實寛民力,兼審問民吏,實皆樂從,而滑州亦以狀言:「本州自天禧河決後,市肆寂寥,地土沙薄,河上差科頻數,民力凋敝,願𨽻府界,與鄭俱為畿邑為便,且庶幾王畿四至,地里形勢相等」。已而上又問執政曰:「聞鄭人不以廢州為便,然否?」王安石進曰:「此乃鄭民吏自乞,又屬王畿,則諸事優便,所省錢,一歲幾十萬緡,省州官十餘員,鄭州州役省四百餘人,諸縣復不在是,此兩州止公使庫逐年破壊人産,自不可勝言,不知何縁廢州乃於鄭人不便。又此兩州出役錢,比天下為最重,若廢即出錢如府界,比天下為㝡輕。惟是士大夫有置産在鄭州者,或不欲爾」。安石所稱置産,葢指曽公亮、呉充曰:「為團練州時甚熙熙,因為節鎮故勞敝」。安石曰:「為節鎮所添職官一員,公人十餘人而已,此言非是」。蔡挺曰:「人畏保甲上畨,故畏屬畿縣爾」。安石曰:「保甲上畨以來,鄭人投狀欲屬府界者不絶,滑州乞屬又在鄭人之後」。上皆以為然,乃曰:「言欲恃鄭、滑為吭扼,非也」。故卒廢之。元豐八年十二月十二日,復鄭州,四年八月十五日復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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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察訪荊湖路常平等事章惇言:「本路蠻事,欲乞一靣措置,或招到南北江首領犒設錢糧,令轉運司應副官員有不職者,許選擇對移。溪洞有漢界亡命之人,亦許招諭放罪,責其自效,有功者量事酬奨」。從之。舊紀書:壬午,章惇措置荊湖蠻。新紀削去。 夏國進表,不依舊式,但謝恩而不設誓,又不言諸路商量地界事,樞宻院共以為疑,上問如何,王安石曰:「中國與外夷,要以宗祀殄滅為誓,非得已,今彼如此,但降答詔甚善」。文彦博曰:「如此,即今年防秋如何?」上曰:「便得誓表,如何便保彼不為變」。安石曰:「誠如此」。彥博曰:「盟誓自古所有,要知天地神祗尚恐其變,若更無此,如何可保?」安石曰:「若盟誓可賴,即夏國引前誓足矣,臣恐誓與不誓皆不可保。然彼既得歲賜,必不便敢抗拒」。彥博又以為:「羌人狡猾,包藏不可知,如何便敢撤備?」安石曰:「其勢可見,即其情可知,恐不足過慮,撤備無妨」。彥博又言:「有盟誓,則彼違盟誓我有辭」。安石曰:「若力足以制夏國,豈患無辭?」馮京曰:「太祖得蜀人與河東蠟書,曰:我伐蜀有辭矣」。安石曰:「太祖偶然有此語,若蜀可伐,恐雖無蠟書,太祖不患無辭。如太祖伐江南,豈有蠟書?但我欲行王政,爾乃擅命一方,便為可伐之罪,如夏國既稱臣,未嘗入覲,以此伐之,亦便有辭,臣以為不患無辭,患無力制之而已」。上以為然,又論地界,安石曰:「臣本欲議地界者,為環慶占夏國地,若不與降誓前約定,即誓後必復紛紜,今既以環慶地與之,則餘路更無足議,不須復問」。乃降答詔。此據王安石日錄附見,本日朱墨二本實録並無此。十三日詔可考。王安石白上:「雄州繳進涿州牒牒,語甚激切,皆由張利一牒涿州所言非理,故致彼如此。又利一非理侵侮北界事極多」。文彥博曰:「北人稱将禮物來白溝驛送納,元書內云交割,今輙云送納,邊臣自當理㑹」。安石曰:「當時但為争獻納字,今送納與交割,亦何校?」王珪曰:「元書有納字」。安石曰:「既有納字,今送字又是平語,何理㑹之有?」彥博曰:「如此不理㑹,則必來移口鋪矣」。安石曰:「待彼移口鋪,別理㑹」。彥博曰:「當先事理」㑹。彥博等退,安石又曰:「交割與送納無所校,陛下不須令邉臣争此。臣保契丹無它,若出上䇿,即契丹移口鋪,陛下亦不須問,若出中策,即待移口鋪,然後與計校未晚。若縱邊臣生事,臣恐以争桑之小釁,成交戰之大患,臣與張利一風馬牛不相及,所以屢言利一者,但欲陛下知事之是非、人之情偽,陛下不知事之是非、人之情偽所以決,事有不當,陛下欲知事之是非、人之情偽,即當先知所與計事者,為忠為邪,若所與計事者為邪,即不肯以天下治亂安危為已責,更或幸天下有事,因以濟其姦。陛下聖質髙逺,然自以渉事未久,故畏謹過當,未能堪事,只契丹移口鋪,陛下便須為之惶擾,即聽惑聽惑,即姦人過計或誤而見聽,姦人過計,或誤而見聽,即宗廟社稷安危未可知,陛下既未能堪事,即未宜使邉鄙有事,陛下欲勝外夷,即須先強中國。《詩》曰:無競惟人,四方其訓之。然則強中國在於得人而己、汲黯在漢朝,淮南為之寢謀。汲黯非有智略足憚,但為人主計,能諒直,不為姦欺而已,惟其如此,故淮南憚之而不敢反,若公孫𢎞之徒,即非淮南所憚也。今陛下左右前後,似少如汲黯者,此所以未能強中國也」。上矍然良久曰:「契丹慶厯中亦為西事,故來求關南」。安石曰:「慶厯中,為仁宗計事者,皆全軀,保妻子,妨功害能之臣,如公孫𢎞之徒衆,而如汲黯者寡,此中國所以不強,而契丹敢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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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審官、西院祗候、差遣使臣請假待闕者,依三班院,並給假一年。 樞宻院欲令雄州牒涿州理㑹送納字,王安石曰:「恐不足理㑹」。文彦博曰:「見無禮於君,人臣所當憤疾,此安可但已?」呉充曰:「恐自今公牒一向稱送納,即難理㑹」。安石曰:「天命陛下為四海神民主,當使四夷即敘,今乃稱契丹母為叔祖母,稱契丹為叔父,更歲與數十萬錢帛,此乃臣之所恥。然陛下所以屈已如此者,量時故也。今許其大如此,乃欲與彼疆場之吏争其細,臣恐契丹豪傑未免竊笑中國,且我欲徃,當先計其如何報我,今計涿州,不過不報,即於我未為得伸,若更稱引中國許物書有納字,即我未有以難,彼更為挫屈,又引得,彼言辭不遜,不知朝廷如何處置?」彥博等固争,蔡挺曰:「此必是契丹朝廷意指,涿州何敢如此?」上曰:「契丹朝廷如此,欲何為?」安石曰:「此皆張利一生事,激其忿怒故耳。陛下但觀涿州牒內所坐利一牒語,及涿州所引雄州侵陵北人事,即其曲不在彼。陛下欲治強敵,當先自治臣屬,使直在我,然後責敵國之曲」。上因問孫永奏張利一事何如?先是,永奏利一不當牒北界,妄要占兩屬地為南朝地,致其回牒不遜,又利一已有指揮差替,乞暫令人權領事,仍催馮行已到任。安石曰:「孫永所奏,皆是兩屬地,彼元不曽占據,却妄牒北界稱是南朝地,所以致其占據,稱是北朝地」。彥博曰:「孫永不知本末,從來公牒争辨如此,非但今日如斫栁樁亦來争辨,此豈是張利一?」安石曰:「斫柳樁乃李中吉引惹,不可罪張利一。剏舘驛不依常式,添團弓手決百姓,為不合與北界廵兵飲食,又行公牒要占兩屬地界,此即是利一引惹,今既差替,卻令在任候替人,孫永以為不便,誠是」。彦博曰:「利一人臣,豈不欲事了?事不了,利一自當任責」。安石固執前說,上曰:「姑令雄州作牒本進呈」。 録知辰州石鑑子大受為郊社齋郎。初,鑑乞以再任欽州,并令知辰州,陳乞親屬差遣恩與大受易一文資,上以鑑嘗有邉功,特與之。鑑又言:「辰州溪洞地接邵州,須守臣表裏協應,邊事乃可輯」。詔以左藏庫副使王咸服知邵州,以咸服習湖外事故也。 鄜延路經畧司言,根括閒田及侵冒地,並以招刺弓箭手。詔先擇近便田給降羌之無田者。 管勾秦鳳路縁邊安撫司王韶等,言収復武勝軍,詔:「其合修堡寨處所以聞,其蕃族所委牛羊,有屬降人者,並給還,或先已支用者,償其直」。先是,七月,韶舉兵城渭源堡,遣将破䝉羅覺,遂城策繖丕勒,破穆爾瑞巴族,賊時處高恃險,諸將欲置陣平地,韶計賊茍不肯捨險離巢穴速鬬,則我師必且徒歸,而師已入險地,則當使險為吾所有,乃徑領師至瑪爾巴山,踰竹牛嶺,壓賊軍而陳,下令曰:「兵置死地,敢有言退者斬!」賊乗髙下戰,官軍稍卻,韶親環甲麾帳下兵逆撃之,賊衆潰走,獲首虜器甲,焚其族帳,洮西大震,㑹摩正渡洮,為之聲援,餘黨復集瑪爾巴山,韶語諸將曰:「若官軍至武勝,則瑪爾、巴山可一舉而定」。乃令景思立、王存將涇原兵由竹牛嶺南路,張其軍聲,示以不疑,而韶潛師由東谷路徑趣武勝,未至十里,遇賊,破之,轄約等棄城夜遁,大首領吹斯繖王阿噶出降,遂城武勝。新、舊紀並於甲申書王韶復武勝軍,壬辰,以為鎮洮軍。 先是,河北提舉常平倉司言:「趙州鄉戶衙前年滿,所役重難,分數未足,每分當錢五千,乞減錢一千,以三年分三限償官」。從之,於是有詔,候免役法行免納。時河北未行役法也。王安石因白上:「今利州路役錢剰十萬緡,餘路倣此,比已令用常平法蕃息,賦州縣吏,州縣吏若得祿,又有新降贖法,又近令察訪官搜舉吏有才行者,自此善士或肯為吏,善士肯為吏,則吏士可復如古,合而為一,吏與士兵與農合為一,此王政之先務也」。上曰:「諸司重法,吏誠不敢受賕。然聞宻院言,猶有留滯文字處如何?」安石曰:「如西審官、三班屬宻院,臣所不知,如東審官、流內銓,即文字上下㸃檢,吏争欲上籍以為勞矣」。上曰:「如此,則選人極是長利也」。此兩叚安石對語,朱史乃并入三年八月二十七日失事之次,今仍附本日。 潁州言,觀文殿學士、太子少師致仕歐陽修卒,贈太子太師,太常初諡曰「文」,常秩曰:「修有定策之功,請加以忠」。乃諡文忠。《要録》云:修在朝,以奨進天下士為己任,延譽慰薦,極其力而後已修喜薦士,一時名卿賢士出修門下者甚衆,而薦秩與連庶尤力,秩晚仕于朝,君子非之,修自以為失,庶終不出,修自以為得也。庶,應山人,嘗為夀春令,有政績,已而退居二十餘年,修及龍圖閣直學士祖無擇薦庶文學行誼,宜在臺省,詔以庶知崑山縣,固辭不行,宋庠兄弟及修貧賤時皆依之,三人既通顯,庶未嘗倚以進也。乙酉,賜河北常平司內藏庫錢五十萬緡於近邊,或沿黃漳、御河通漕州軍豐年市肆糴軍儲。 詔環州界所賑蕃部乾糧特與除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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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中書門下言:「太皇太后自今南郊聖節、生辰,逐次並録親屬四人、恩澤,皇后二人,本服朞親,並奉禮郎、大功守監簿,小功初等、幕職官、緦麻知令,録異姓準此。內幕職官、知令録並與監當,有服女之夫,本服大功以上女夫與之,録令小功判、司、主簿或尉。緦麻試監簿,周親之女子與知令録,孫及大功女之子,判司、主簿或尉。曽孫及大功女之孫、小功女之子,並試監簿,應非所生子罪,所生子之子孫,各降一等推㤙。緦麻女之所生子試監簿,年小初等職官、知令録並除試大理評事,判、司、主簿、尉試監簿,年及二十五,依所得㤙例,與堂除,餘依此。諸妃、大長公主、長公主、公主,毎遇南郊,許奏有服親及有服親之夫二人,妃朞親寺監簿,餘判、司、主簿或尉,異姓試監簿」。大長公主奏:公主奏夫之朞,親判、司、主簿或尉,餘試監簿。婉容以上,每遇南郊,許奏有服親一人,才人以上奏小功已上親一人,並試監簿。已上願就右職,依新定換官法,幕職官左班殿直、知令録。右班殿直,判、司、主簿、尉奉職,試監簿借職,如已有官親屬,文臣中行郎中已下,武臣官、苑使已下,並轉一官,選人循一資。本條恩例髙者,自依本條,即以轉官㤙澤,換外任者聽,仍不許以兩人恩澤,合併奏一人。內諸妃已下,即依。熈寧四年九月,文武臣僚奏有官親屬條貫,熈寧四年九月,文武臣寮奏有官親屬條貫,今不見于實錄,當考,或是元年九月,更許之。十月二十七日戊申,所附中書言宰臣有官親屬遷陞等,或即是。遇奏薦,仍並令逐位使臣審問,依條貫保明。太皇太后、皇太后親,雖不該推恩而奉特㫖者,不用此條」。詔:「除公主親王外孫等條,別具詳定外,餘並從之」。先是,中書樞宻院爭議太皇太后以服紀比類推恩事,上令用特㫖者,不用條,至是乃并條前所立條制上之,上令用特㫖在今年三月辛丑,當考。選舉志第二巻:八月,中書門下言云云,有奉特㫖者,不用此法,始上欲裁廕補㤙幸,安石謂自貴始,於是太皇太后、皇太后推㤙,稍為限數,樞宻院投隙以間,安石率屬爭之,安石曰:「此常數也,至奉特㫖,則不在此,固無傷於㤙也」。上卒用安石議,至是,乃并修所立上之本意,所書大率多為安石道地,附見,當考。 蔡挺言王韶經制洮河,宜止殺招降,上曰:「強獷,若不討蕩,即無縁帖服」。又言招弓箭手事」,王安石曰:「地逺難遙制,王韶必有經畫,薛向說邊事不畏賊,但畏京遞到不合事機耳」。上曰:「郢城科等並領衆防托」。安石曰:「王韶固欲朝廷知初附諸羌為用,然初附之衆,不宜令久暴露,無㤙澤,若徧加勞賜,即難給,謂宜令韶科等放散其衆,獨留精兵防托,厚加犒勞賞賜,以慰恱衆心。人少則不多費財,衆心慰恱,則樂為用」。上令安石速與韶書言此,并及弓箭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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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歙州軍事推官陳郛、知秀州華亭縣張若濟並與光祿寺丞,賞修水利之勞也。 左藏庫副使、提舉廣州修城張節愛言:創築西城及修完舊城畢,廣初無城,魏瓘始築子城,及儂智髙反,知廣無城,可以鼔行剽掠,遂自邕州浮江而下,數日抵廣州,知州仲簡嬰子城拒守,城外蕃漢數萬家,悉為賊席巻而去,自是廣人以無外城常,譌言相驚,莫安其居,議者皆以為土雜螺蚌不可城,獨知州程師孟以為可,於是令轉運使向宗道、判官盧大年、提㸃刑獄陳倩、周之純等畵圖來上,詔可之,遣節愛董役,又慮南方不閑版築工,仍令以八作都料自隨,凡十月而畢。師孟、宗道、大年倩、之純並降詔𠡠奨諭,賜銀絹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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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詔通逺軍以西屯駐軍馬處,如闕月支錢,許於市易務權借,仍具數以聞。 詔陜西諸路經畧使,夏國已差人進誓表,可相度減將卒及州軍城寨屯泊東兵。初六日進表不依式,王安石云云可考。辛卯,入內供奉官李憲言:「方築武勝軍,乞令本路經畧轉運司應副守城戰具等」。詔「王韶速修築,如闕防城噐用,令秦鳳路經畧司於近裏城寨應副,仍差義勇輦運,與免今年教閱」。憲又言:「聞韶欲歸通逺,備夏國,及遣馬忠蕩除瑪爾巴山南,不順蕃部,乞令韶且在武勝」。王安石曰:「韶來通逺,必是聲言備夏國,實襲不順蕃部,乃所以保武勝也」。上曰:「瑪爾巴山去武勝逺,然豈可令韶只在一處,須聽韶往來經畧」。 詔國子監外舍生以七百人為額,日給食,歲賜錢萬緡。 詔陜西河東諸路經畧司夏國進誓表,朝廷已降詔,依慶元五年正月壬午誓詔施行,自令約束,當職官吏等,各守疆場,無縱侵掠,及不得收接逃來人口。初六日、十三日並可考。壬辰,賜武勝軍征役在軍者袍二萬領,改武勝軍為鎮洮軍,以引進副使、帶御噐械髙遵裕兼知鎮洮軍,依舊秦鳳路鈐轄、同管勾縁邉安撫司,所有本軍合置官,聽自奏舉。上曰:「聞洮西人至浮渡洮河,乞內附」。先是,遵裕以慶平堡兵夜行,晨至野人關,羌人旅拒,親兵一鼓破之,進營武勝城下,𦍑衆渡洮馳去,遂據其城,王安石曰:「洮西必為內地,武勝更移市易,即必為都㑹。洮河據夏國上游,足以制其死命」。上令擘畫,更與武勝錢物,曰:「昨韓絳費六百萬貫,都無所成,今武勝雖更有所費,且非妄費」。安石曰:「誠如此,陛下必欲經畧夏國及秉常稚之時,正宜汲汲古人,進徳修業,欲及時,縁天下事機變動無窮,及可為之時,不可失也」。上曰:「時與機誠不可失」。安石又白上:「武勝攻討殺傷在人心,誠不能無惻怛,然觀其每歲遞相讎殺,一為屬戸,便無此事,則一時攻討,殺傷有不得已也」。 呉充建議以為:「師屯暴露,糧餉間關,生民之勤,由此未艾,宜委王韶招誘摩正,以城還之,授以官爵,令自守岷洮,領部族長為外臣,不必留兵絶塞,列置郡縣,屈力費財」。上不聽。此據充本傳,日録二十六日,亦畧載充語,但不詳耳,更須考尋。 中書門下奏:「近降指揮,令保丁更畨在廵檢下,教習武藝,許分畨帶出入廵警。上畨日,保正長保丁毆罵所轄廵檢,依本屬刺史、縣令法。保丁毆罵保長、保正,加凡鬬二等。保長犯保正,依此隨廵檢追捕盜賊退避,依弓手法,但隨廵檢追捕,非上畨,惟於本地分犯盜,加凡盜二等。私為人代,名上畨,杖六十,受贓重者從重。保正、保長,知而不舉,笞四十,私逃亡,杖六十,計逃日補填,酉㸃不到,不赴教閱,許小杖科決,不得過七下,餘送本縣施行。監臨官私役保正等,計庸準盜論」。從之。己巳,司勲員外郎崔台符為遼國主生辰使,皇城副使田諲副之,比部員外郎沈希顔為正旦使,西作坊副使、閤門通事舍人王文郁副之。龍圗閣待制、權御史中丞鄧綰為遼國母生辰使,皇城使曹偃副之。權發遣鹽鐡副使、度支郎中王克臣為正旦使,皇城副使劉舜卿副之。既而綰、克臣辭行,以權發遣度支副使、工部郎中、集賢殿修撰沈起,起居舍人、直集賢院章衡代之。又改命田諲押賜夏國生日禮物,代供備庫副使任懷政。初,以懷政使夏國,上問懐政家世乃任福姪,故兩易之。 詔職方員外郎、權發遣河北提㸃刑獄張穆之,徙陜西路,權發遣陜西提㸃刑獄、太常博士李南公,徙河北路,仍令穆之督視鎮洮通逺軍,修築城堡,與張詵協力應副。王安石言:「南公曉事,但顧望前却,故令與穆之易任」。先是,穆之以權發遣度支判官,奉使陜西,就除河北提㸃刑獄,未旬日也。 詔鎮洮軍置市易司,賜錢帛五十萬,其管勾官令縁邊安撫司保舉以聞。 詔:「大小使臣因㤙澤,奏授得官合出官者,並於三等試條,各隨所習呈試上等、中等內七事,下等內八事,試中,一事以上,皆為合格,等第擢用,歳二月八日以前,具乞試人數,奏差官同主管官引試,內武藝即送武學,所試兵書、大義、策畧、筭計,並依春秋試文臣法,具等第及封試巻申內樞宻院,如累試不中,或不能就試者,於出官歳數外,更増五年」。㑹要,元命曽孝寛詳定武臣試格。 詔以司農寺錢二十萬緡賜秦鳳路,縁邉安撫司,又以三司錢三十萬緡賜鎮洮軍,並為常平本,仍令三司重定見錢鈔法,委張穆之與安撫司計置糴邊儲。 詔入內供奉官、勾當御藥院李舜舉往雄州體量。先是,孫永、閻士良等體量張利一事,所奏或不同,上曰:「須利一離任,別遣人」。於是令舜舉往,王安石白上曰:「聞利一近奏廵馬百餘人過河,亦非實邉,人語謂之賣險,使人撰造報探,恐動朝廷,欲朝廷留再任」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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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詔內外待制以上及諸路轉運使副、判官、提㸃刑獄,各舉才行堪升擢官一員,中書審察,隨材試用。新、舊紀並書,此下月二十八日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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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李憲言:「洮、河相對西岸,摩正人騎出沒,若令秦鳳路就近調發軍馬,掎角應接,則戎人畏服,於勢為便」。從之。 詔廣南東路轉運判官許彥先察訪廣南西路常平等事,及體量官吏違慢、措置乖方者以聞。 王安石奏事,因陳天下水利極有興治處,民間已獲其利。上曰:「灌溉之利,農事大本,但陜西、河東民素不習此,今既享其利,後必有繼為之者。然三百渠為利尤大,兼有舊迹,自可極力興修。大凡䟽積水,須自下流開導,則畎澮易治,書所謂濬畎澮距川者是也」。 雄州言契丹廵馬又過河,樞宻院以為必将添置口鋪,上疑之,僉言當與理㑹,蔡挺謂:「宜先辨彼舊,不應置鋪,必須北使來說諭」。王安石曰:「既改易官吏,且委令應接,待彼依前譸張,或移口鋪,即徐理㑹未晚」。挺曰:「彼謀深」。安石曰:「若契丹有謀,不應如此紛紜,以契丹之大,乃區區争雄州一口鋪地,是何計策?縱我不與之爭,乞與一口鋪地,於彼有何所利?於我繫何強弱?我修館驛,彼邊臣即以為南朝必是相次要占據兩屬地,於此作城鎮,湏理㑹,彼契丹邉臣如此者,以為若理㑹後,南朝為我拆去,即是我有功,因此獲官寵。契丹不察邉臣情狀,所以如此紛紜,今我邉臣,亦與彼情状無異,陛下若能照察,即邊事自然寧息。今日所以紛紜,盡縁是張利一生事」。馮京以為不因利一故如此,上曰:「昨涿州牒廣信軍,亦但指雄州過失,其意只恐利一」。上又言:「張利一累次摧沮涿州來使」。安石曰:「如妄笞責邊民致冦,民怨恨,即須撰造事端,疑誤北界人,令生事以揺動所差官吏。今李舜舉去,陛下恐須說與馮行已等,毎事務在平靜,不得生事,以文牒侵陵北界,自然無事」。上意終未能不虞契丹置口鋪,安石曰:「能有所縱,然後能有所操。所縱廣,然後所操廣。契丹大情可見,必未肯渝盟。陛下欲經畧四夷,即須討論所施先後,臣比見王韶奏議邊事,以為朝廷自來言攻則攻,於此而已,言守則守,於此而已,臣以為今日之病,政在於此。陛下憂契丹移口鋪,即只一向於口鋪上計議」。臣以為政如王韶所奏,陛下若能經畧夏國,即不湏與契丹爭口鋪,契丹必不敢移口鋪,若不能如此,雖力爭口鋪,恐未能免其陵傲」。上曰:「若能討蕩夏國,契丹可知不敢」。安石曰:「以中國之大,陛下憂勤政事,未嘗有失徳,若能討淪所以勝敵國之道,區區夏國,何難討蕩之有?不務計論,此乃日日商量契丹移口鋪事,臣恐古人惜日,不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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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詔:「諸路縣、鎮有兵馬處,凡遇冬至、正旦及同天節,犒設軍員所費,舊令知縣、都監更出錢,甚無謂。其自今以本州公使錢給之」。 賜太學生葉適進士及第,為試校書郎、睦州推官、鄆州州學教授。適,處州人。管勾國子監張●等,言適累試優等也,林希野史云:熙寧四年春,更學校貢舉之法,設外舍、內舎、上舎生,春秋二試,由外舍選陞內舎,由內舎選陞上舎,上舍之尤者,直除以官,以錫慶院為太學。舊制,進士之外,有明經明經者,通三經,經各問義十道,而應者皆能充其科,文詞有可觀者。安石既罷詩、賦,獨設一科,謂之明經進士,始議人通二經,後但命通一經而已,意使士人悅而易就,而樂從新科也。五年春,命判監、直講者,試外舍生,有練亨甫者,久從雱學,安石亦愛之,意謂必在優等,既而榜出,亨甫乃在下列,安石父子大怒,詰責●、定等,退而檢取亨甫巻,對義但及九道,急令考官自首,亨甫更被黜落,安石遂命經義減半,別補外舍生,定希㫖,請不彌封,事雖不從,而諸學官公然直取其門下生,無復嫌疑,四方寒士,未能習熟新傳,而用舊疏義,一切擯黜,自此士人不復安業,日以趨走權門,交結學官為事,葉適者,處之巨豪,前此斥於廷試,素以交結陸佃為之引譽●,定遂推第一,欲誘動士心,貪利慕已,於是列奏適之文章行義卓絶,遂賜進士及第、鄆州教授,又留為直講,而亨甫是秋發觧,遂居第一,既限一經,又試義減用五道,以此誘輕薄急進者,遂致百家子史之言,一不經目,更不復閲習,惟以新傳模倣、敷衍其語耳。是歲,國子監薦一百五十人,諸家門生占百三十人,開封薦二百六十人,諸家門生占二百餘人,諸直講揚言曰:「自此罷科舉,但用太學春秋兩試,所占上等如葉適直除以官」。於是士心皇懼,惟恐不得出諸學官之門也。按希所云明經講經數道,指為亨甫事,當考。 詔賜懐州州學牧馬草地十頃。 開封府界提㸃司請置內縣保甲衣裝二萬副,大旗二十五靣,以候都閱借給,從之。 罷諸路經畧安撫司勾當公事官。 詔:「鎮洮軍修城,令於未凍以前畢工,如役人少,速以官錢募人,仍多方招撫未歸順蕃部,早令安帖」。於是蔡挺請發成、隴等州義勇助修鎮洮城,王安石曰:「西事甫定,人初得休息,聞鎮洮之役固已憂疑,恐不免調發。今發成、隴義勇,非十日文字不至,又十日乃始可行,又二十日乃始到鎮洮,即已不及事,恐只合令就近和雇人,雖蕃部亦不可雇,寧棄十數萬貫錢,不可令百姓勞擾」。上以為然。安石又白上:「義勇,今止兩丁者甚多,若要戍邉,即湏減卻兩丁人」。上曰:「兩丁或有稚老」。安石曰:「稚或絶幼,老或已衰,又或都無稚老,若令一丁逺戍,即人情難以久堪,立法要須人情欣頼,不可使其怨咨也」。諸路屢探西人㸃集,欲襲鎮洮策繖丕勒,王安石曰:「此多是探人反為西人所誤,此所謂因間也。度西人必不敢來襲」。上以為然,又言:「王韶得裕勒藏喀木蕃字,知西人無他,必得實」。因白上:「王韶獨能因喀木以間西人動靜,絶勝諸路,令人探事,謂宜委韶,令因喀木輩厚結納西人,要近為間」。上曰:「喀木亦必要財物,待令王韶與之,仍須與韶財物,委之結納」。安石曰:「雄州有官庫,專給用間,今通逺,如雄州置庫,委韶以財物,必能辦此,此經畧夏國之要務,且蕃夷嗜利,不知義」引漢髙祖啖秦将及陳豨将事,上以為然,己亥,詔以京西路分南北兩路,襄、鄧、隨、房、金、均、郢、唐八州為南路,京西滑孟陳許蔡汝潁七州、信陽軍為北路。此據五朝㑹要増入。七年四月甲午,又分京東。庚子,上論太宗時用兵,多作大小巻付將,帥御,其進退,不如太祖。王安石曰:「太祖知將帥情狀,故能得其心力,如言郭進反,乃以其人送郭進,此知郭進非反也,故如此,此所以如進者,皆得自竭也。此與唐徳宗送言李錡反者與錡異矣,其後郭進乃為姦人所摧,至自殺,楊業亦為姦人所䧟,不得其死,將帥盡力者乃如此,則誰肯為朝廷盡力?此王師所以不復振,非特中御之失而己」。上曰:「祖宗時,從中御將帥,蓋以五代時士卒或外附而叛,故懲其事而從中御」。安石曰:「人君所以為士卒所侮者,必先為貴近所侮而不悟,以至於此。孟子曰:能治其國家者,孰能侮之?茍為貴近所侮而不悟,即士卒敢侮,安能使方鎮外夷不侮太祖,能使人不敢侮,故人為用人為用,故雖不中御,而将帥奉令承教無違者,此所以征則強,守則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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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詔:「文臣京朝官至幕職、州縣官、武臣諸司使副以下至三班使臣,朝辭日,並罷,賜誡勵𠡠,并七條攝生論,其賜儒行篇亦罷之。內攝生論并藥,方惟廣南州軍各賜一本,與聖恵方同頒之」。 詔知階州、內藏庫副使劉舜臣奪一官,勒停。坐掠上畨義勇僦錢及州人由橋梁過者,皆率錢,謂之「打撲」,以供公使,為御史彈奏也。 檢正中書刑房公事李承之充集賢校理,以上批承之案視淮浙農田差役等事,能識朝廷所以命使之㫖,宣布法意,致州縣易於奉承,亟得就緒,故特奨之。承之嘗言:「內藏、左藏因行重法,吏雖不受賕,而剝納乃多於昔」。王安石曰:「此乃為衙前所欺,縁衙前見朝廷差相度役法官,惟恐知其至京庫務不行錢,即減其酬奨分數,故為此說。臣已兩次較未行重法以前剝納數,比行重法後,乃亦不少,即可知其妄也」。上謂安石曰:「浙西役錢上等有一户出六百貫者,然如此數十戶,皆兼并多,取之無妨,惟第五等戶錢不多,放却如何?」安石曰:「出六百貫者,或非情願,然所以摧,兼并當如此,其中亦有情願者。縁出六百貫之家,是有四百貫稅錢,所憚者,非出錢,憚刑責而已,如蘇州曹家兩人子弟,盡因差充衙前被徒刑,如此人家,雖出六百貫,而免令子弟充役,受刑,亦所願也。第五等出錢雖不多,如兩浙一路已除却第五等下,不令出錢外,尚収四萬貫,若遇本路州軍有凶年,以募人興修水利,即既足以振救食力之農,又可以興陂塘溝港之廢。陛下但不以此錢供苑圃陂池侈服之費,多取之不為虐也。今於其樂輸之時,放而不取,及其凶年,乃更脅誘百姓使出錢捄饑」。上曰:「今亦不免勸誘人出錢救饑」。安石曰:「役法未行,未有役錢故也。雖然出錢救饑,若非逼脅難出之人,亦不為害。兼并積蓄富厚,皆蠶食細民所得,若因凶年令隨等第薄有所出,以救饑人,茍均取而不偏人自樂,輸而不怨」。安石所云出六百千役錢,是有四百千稅錢」,當考。四年四月二日,又五月十六日,又七年正月十三日,皆合参考。徽宗實録:舒亶判司農寺,朝廷推行新法,亶言役法未均,責在提舉官,神宗曰:「提舉官未可責也。近臣僚有自陜右來者,欲盡蠲免中下之民,朕謂不然。夫衆擎易舉,天下中下之民多,而上戶少,若中下盡免,而取足上戶,則不均甚矣。朝廷立法,但欲均爾,即可講求以聞」。按熈寧五年八月,第五等下已除,卻不令出役錢,不知亶判司農時,下戶猶未蠲免,當考。亶判司農,在元豐四年三月以後。 太子中允蔡曄權發遣荊湖南路轉運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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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右司諫、直龍圖閣、權發遣延州趙卨為起居舍人,仍賜紫章服,以定綏州地界之勞也。初,夏人屢欲欵塞,每虛聲揺邉,上手勑問方畧,卨審料形勢,為破賊之策以獻,遣曲珍、呂真分廵東西路,與兵千人。鈐轄李顒自恃宿將,謂卨儒者不知敵情,曰:「敵豈盛夏來耶?誠遇敵,千兵何為冝罷之,以待防秋」。卨笑不答。賊方以四萬衆自間道欲取綏州,至魯班崖,遇曲珍,以吾為知其謀,惶駭亟戰,呂真繼至,賊敗走,俘斬千餘,是秋,諜言敵大閱,將入冦,顒懼,亟請濟師,卨不聽,邊亦無警,坐諜者,顒等慙服。賊自失綏州,懐未能已,屢測朝廷意,卨揣知其情,奏言:「賊使請和,必欲畫綏州界,望令聽本路經畧司分畫嵗賜,則以通和之日復焉」。於是事定,卨謀居多,故賞之。此据范百祿所為卨墓銘,新、舊傳並刪取,然魯班崖破賊事,於它書絶不見,又疑賊已遣使通和,或無此事,不然此事當在去年,更湏考詳。 貶太子中允、同知諫院、權同判吏部流內銓唐坰為潮州別駕。要録:初,坰上書,乞斬非青苗者韓琦等數人。坰初以王安石薦,得召見,驟用為諫官,數論事,不聽,遂因百官起居,越班叩陛請對,上諭止之,坰堅請上殿讀疏,論王安石用人變法非是,上怒其詭激,故貶坰疏留中,其畧云:「安石用曽布為腹心,張●、李定為爪牙,劉孝孫、張商英為鷹犬,元絳、陳繹為廝役,逆意者久不召還,附同者雖不肖為賢,又作姦令章惇變李定獄事,又擅議宗廟事,有輕神祖之心,保甲以農為兵,凶年必至怨叛免役,損下補上,人人怨咨,而令監司壓塞州縣,事不上聞,又保甲事,曽布蔽塞人情,欺誣人主,以為情願,又置市易司,都人有致餓死者。以安石比李林甫、盧杞,自文彥博以下皆畏安石。又言王珪奴事,安石猶懼不可,上問安石曰:「坰何故如此?」安石曰:「臣待罪執政歲久,無所補助,數致人言,比已嘗乞避位,未䝉許可,若臣不獲辭,紊煩聖聽,未有窮已」。上曰:「此皆朕不能調一天下,辨察小人,故致此,卿何足以此介意?朕以卿為無欲,專以生民為意,故委任卿。坰小人,何故如此?此必有說」。安石曰:「國朝大臣亦更出互入,不如是,即無以壓人言」。上曰:「朕用卿,豈與祖宗朝宰相同?卿不須爾」。又言:「坰嘗言章辟光二十餘次到卿,終不與一差遣」。坰謂辟光曽言事,望卿優擢,坰又言「引趙抃用拒陳升之,用呂公弼、楚建中為與韓絳不足,故用絳所惡人,人亦安能照管得許事?」又言安石偽請踈決罪人,為張琥地,上曰:「朕批出為不雨,故踈決」。安石曰:「李定事,陛下未能了然無疑。李定事有本末,陛下但取案巻,子細詳前後情理,即事自見,此事自有人為姦罔,而陛下不寤」。上又曰:「卿曽言坰別無用處,或縁此言泄漏否?」馮京曰:「臣素曽奏唐坰輕脫,不可用」。安石曰:「仁義何常之有?蹈之則為君子,違之則為小人。方其正論,豈當逆疑其為邪而廢也」。安石退而京奏事,上令京諭安石:「自今進用人,或不可於意,但極論」。王珪謝」上曰:「臣等不能調一內外,故致小人詆宰相」。上曰:「誠然」。御史中丞鄧綰上䟽救坰逺徙,仍自劾妄舉之罪,上令放罪,翊日,執政進呈,安石言坰素狂,不足深責,乃改授大理評事、監廣州軍資庫。朱本云:坰數論事非理,不見聽,或紿以執政懐怒,欲罷其職者,坰素性急,乃越次請對,朱本蓋為王安石諱也。新本削去,今附注此。又中書時政紀:八月閤門言:今月二十六日,百官起居退,有知監院、太子中允唐坰,越班叩陛,輙有奏陳,竊謂臣子涖職,葢有著位,今唐坰直敢邀君請對,凟亂無儀,傳之中外,有虧國體,乞賜聖斷,以肅朝風。詔曰:「朕置諫争之臣,以左右交儆,懼明有所未燭,智有所未周,何嘗不虛心聽受,擇是而從?至於獻納之臣,固有清閒之燕,況乎咸造勿褻百辟。今坰越次以前,率爾求對,妄肆誣詆,鄰於狷狂,殆必設竒詭以沽直,矯經常而駭俗,非所以稱朕奨擢責任之意,可責授評事、監廣州軍資庫。其論宰臣王安石疏留中」。時政紀稍與日録不同,今附注此月十二日,安石云云可考。京林希野史云:唐坰少年輕狷無行,以秘書正字監北倉草場,數上書言事,安石患諸臣不唱和新法,坰請誅敢有異議者,安石喜之,力薦於上,得召對,上薄其為人,但試出身,除知錢塘縣,安石固留之,以為校書,修令式,遂使鄧綰薦為御史,除太子中允。數月,欲用為諫官,則疑其輕,脫暴得位,將背已立名,時不除職,但以本官同知諫院,故事未嘗有也。坰氣脫,果怒安石,易已見綰等碌碌如庸奴,心薄之,思自立名字,自壬子三月入院,至秋,凢奏二十餘疏,論時事,上已恠之疏,皆留中不出。八月二十六日,垂拱殿起居,百官方退,兩府猶侍立,未奏事,坰忽扣殿陛請對事,不素,請殿中皆驚,上愕然,遣閤門使諭坰他日請對,坰不肯,又令詣後殿,坰曰:「臣所言者,請與大臣靣辨」。又再三喻旨,坰伏不起,乃召陞殿,坰至御座前,徐徐於袖中出一大軸,將進讀,上曰:「疏留此,卿姑退」。坰曰:「臣所言皆大臣不法,請對陛下一一陳之」。乃搢笏展疏,目安石曰:「王安石近御座前聽劄子」。安石初猶遲遲不肯前,坰呵曰:「陛下前猶敢如此倨慢,在外可知」。安石悚然,為進數歩,坰大聲宣讀,凡六十餘條,大畧以「安石專作禍福,布等表裏擅權,傾震中外,引用親黨,以及阿諛無行小人,布在要地為已耳目,天下但知憚安石威權,不知有陛下。新法煩苛,刻剥萬端,天下困苦,即將危亡。今大臣外則韓琦,內則文彥博、馮京等,明知如此,憚安石不敢言,陛下深居九重,無由得知,王珪備位政府,曲事安石,無異廝僕」。且讀且目珪,珪慚懼,俛首退縮,元絳、薛向典領省府,安石頥指氣使,無異家奴,䑓官張商英等彈奏,未嘗言及安石黨,此乃安石鷹犬,非陛下耳目也」。每讀一事畢,即指安石曰:「請陛下宣諭安石,臣所言虛耶?」實𫆀上,屢止之,坰慷慨自若,畧不退懾,侍臣衛士相顧失色,讀畢,又指御座曰:「陛下即不聽臣言,不得久居此座」。降殿再拜而出,至殿廬,揖綰曰:「某䝉公薦引,不敢負徳」。乃乗馬直出東門永寧院待罪,上顧左右問:坰何乃敢爾,安石曰:「此小兒風狂,又為小人所使,不足恠也」。初議貶潮州別駕,韶州安置,明日,以大理評事監廣州軍資庫,上意雖寤,亦不深怒,安石初用坰時,京以其輕佻無行,不可處彌縫顧納之任,屢争之,不聽,至是貶,京力救之,薛向奏事,上曰:「昨日唐坰言事,卿知之否?」向曰:「臣不知其詳」。上曰:「昨日前殿是何火色?」坰將奏䟽,時意謂誅竄公亮,坰從母夫也,從之,貸錢三百千。公亮鄙吝,以坰在諫省,故與之。坰晨入朝,留書訣妻子:「且死,即以是為生」。坰既逐,留城外,公亮大悔,使人督索甚急,盡得而後已,且以自觧於安石,綰上書論救,坰云:「臣初但見坰文雅推薦之,今朝廷將逺行竄謫,乃臣薦舉之罪,不足深責,坰清貧累重,乞聖慈寛矜之,置近地,治臣薦舉不當之罪,以示中外」。傳者無不笑之」。按希載坰事頗詳,國史皆畧之,今特附注此。韓駒云:唐坰熈寧初詆時政,神宗欲黜之,王安石曰:「黜諫官非美事,止令還故官」。故事,臺諫罪黜,皆有敘法,若還故官,即永不敘,其後有送吏部之法,始於此。坰初以監倉召,今還為監庫,駒云似得之。當更考詳,明著其事。 詔陜西丹寧隴州、河北永寧永靜軍知州軍,自今參用文資。 樞宻院言:自來頒外司文字,有未曉所得指揮,乞申明等事,例亦擬進,頗煩聖覽,欲只用本院劄子行下,次日編類進入,乞內中畫進呈訖,降出照㑹」。從之。此據㑹要,乃五年八月二十六日事,今附見。 檢詳樞宻院兵房文字蘇液言:「應合奏薦助教者,乞並不許移易名目,及陳乞與公人減年及差遣等」。從之。 西上閤門使、端州團練使、新知代州李綬言:「乞今後應臣僚之家奏薦及諸般出職,合授殿侍、三班差使之人,如願不帶殿侍,只補三班差遣」。詔今後合得三班差使者,不帶殿侍,仍別定請給」。前此差使者,𨽻殿侍班,以軍伍畜之,世祿之家,深以為耻,至是,人稱其便。李綬申請,據㑹要八月二十七日事,今附本日。蘇液所言在二十七日前,今亦附此,此二事皆據㑹要修入。甲辰,罷諸路轉運司勾當公事官,內廣西經畧司勾當公事二員,檢㑹差置,月日取㫖,時樞宻院已罷諸路經畧安撫勾當公事官,而溫杲在廣西,實上所命,且方有意圗交州,故不即罷也。溫杲廣西經畧司勾當公事,乃四年四月差。 是日,王韶奏破摩正於觀凌城。此據新、舊紀,九月一日,摩正弟授官可考。是月,廢杭州南新縣為鎮,光化軍為光化縣,𨽻襄州。 詔司農寺以方田均稅條約并式頒之天下。方田之法,以東西南北各千歩,當四十一頃六十六畆一百六十歩為一方,歳以九月,縣委令佐,分地計量,據其方荘帳籍,騐地土色號別,其陂原、平澤、赤淤、黒壚之類,凡幾色,方量畢,計其肥瘠,定其色號,分為五等,以地之等,均定稅數,至明年三月畢,掲以示民,仍再期一季,以盡其詞,乃書戸帖,連荘帳付之,以為地符地符見七年四月四日,合去彼存此均稅法,以縣租額稅數,毋以舊收蹙零數均攤,於元額外輙増數者禁之,若絲綿紬絹之類,不以桑柘有無,止以田畆為定,仍豫以示民,毋胥動以浮言,輙有斬伐荒地以見佃為主,勿究冒佃之因,若瘠鹵不毛,聽占佃,衆得樵採,不為家業之數,衆戸殖利,山林陂塘、道路、溝河、墳墓荒地,皆不許稅,詭名挾佃,皆合併改正。凡田方之角,有埄植,以野之所宜木,有方帳,有莊帳,有甲帖,有戶帖,其分煙析生、典賣割,移官給契,縣置簿,皆以今所方之田為正。令既具,乃以濟州鉅野尉王曼為指教官,先自京東路行之,諸路倣焉。此據食貨志,又據中書備對,熈寧五年重修定方田法,自京東為始推行衡,改三司方田均稅條,夏稅併作三色絹、小麥雜錢,秋稅併作兩色,白光雜錢,其蠶塩之類,已請官本者不追造,酒秔、糯米、馬食草仍舊,逃田、驗田、官占等稅,亦依舊倚閣,屋稅比附均定,墓地免均,如稅額重䖏,許減逃閣稅數,今以本志及備對就八月末追書,實録既不書方田事始,舊紀於七月三月二十三日乃書立方田法,新紀又因之。按鄧潤甫察訪京東,申明方田官考任,即非事始,兩紀誣甚,今不取。食貨志第二巻租稅萹云:天下之稅,割移逃徙,多或不均,熈寧五年,蔡天申言:「請委提舉司均稅,而頒於司農,先行於河北、陜西、河東、京東」。詔用其議,於是司農寺始立方田,均稅法,頒之天下,先自年豐及平土州縣行之。通畧云:天申,挺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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