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浙江通志卷一百 |
3 | 風俗 |
4 | 台州府: |
5 | 臨海縣 |
6 | 《晉書地理志》:火耕水耨,漁獵山樵,飲食頗給,民無千金之家。 |
7 | 陳公輔《台州風俗記》:台介東南之陬,里無貴游,百姓樂業,但食魚稻,習樵獵,而不識官府之嚴。 |
8 | 洪适通判㕔,記壤僻民,愿牒訴簡少輸調有常赤城志,台士皆激昻奮厲,以禮義廉恥為先,以行檢名節為貴,民皆質直愿慤,以耕鑿芻蕘為生,以安土重遷為業,非貧困無聊,不肯自墮於商販胥徙之役。 |
9 | 《赤城志》:州負山,瀕海沃,土少而瘠,地多,民生其間,轉側以謀衣,食寸壤以上,未有萊而不耕者也。鄉戶不足於財而有餘於行,其真樸敦厚,里黨多化焉。胡榮《文廟記》:地應上台,士秀而文質均」。 |
10 | 王士琦《平賦碑》記:「浙以東,瀕海諸郡,利饒魚鹽,商舶輳集,民逐什一而擁厚貲,獨台途錯孔道,無末業而鮮蓋藏。 |
11 | 金賁亨台,學源流序,台古荒域。厯漢及吳,二三君子,始以幽操正行,有聞當世。晉、唐之際,節概文章之士,亦班班見典籍。 |
12 | 吳時來志學書院記成,𢎞間人才最盛,其樹立皆足,表表於世,其登科者嵗至七八人,與浙以東相雄長。 |
13 | 王士昌《平圖記》:土瘠人窳,然其先多賢俗,尚忠孝,喜廉讓,無豪暴欺詐,故浙中稱樂郊。 |
14 | 臨海縣志:臨海山川峭厲,人皆秉,性堅貞,百姓務本力農,無興販。境外素封家,惟積粟,萟桕麻以資饒足。仕者。侃侃立朝,以言利為恥。 |
15 | 黃巖縣 |
16 | 《晉書地理志》:氣躁性輕,好佛信鬼、王士琦《明倫堂記》。扶輿磅礴,氣日益久,士日益奮,家詩書而户絃誦。 |
17 | 黃巖縣志其民秀而敏,人人殊異,皆以文藝相應,有鄒、魯風。 |
18 | 天台縣。 |
19 | 車若水平價倉記,「天台邑治,去江百里,米舶鮮至,而為閩甌入京孔道往來,屝屨増饕。其間市井貴糴,扇及村落,數日辛勤之傭,不營一飽。 |
20 | 孟夢恂縣學記》:天台為邑。山藴水融,民淳物茂。前哲之典型具存,文華之穎發踵進。 |
21 | 《赤城新志》:天台以山水擅名域內,隋、梁間多棲仙釋,故有洞天福地」之說。及晉、唐來俗,尚詩書人敦孝弟,而人文漸蒸起矣。 |
22 | 天台縣志:土瘠民貧,室廬儉素,人不習工巧。匠作器皿,多取給他處魚鹽。山海之利,皆異郡專之。惟坐肆售貨,覔什一之利。朝貴還城,不乘車馬,深山窮谷,穉子皆知讀書。牧豎樵夫亦識字,守分者多,抗法者少。 |
23 | 仙居縣。 |
24 | 《赤城新志》:仙居枕山趾海,雖若蠶叢,其風俗與首邑不少異。 |
25 | 仙居縣志:山川秀美,土風樸茂,賢士大夫多光明俊偉,能世其業,即編戶之民,𩔖不能具什一,以求尺寸之贏於四方。 |
26 | 寧海縣。 |
27 | 吳子良《縣學記》:「井聚僻,寂迫山海,民力耕釣。安賦輸,產慳食嗇。 |
28 | 陸瑜《縣學記》:名儒輩出甲於他邑。薛三才《林公祠碑》記:寧邑僻居海隅。其民執固勇敢,士多穎質。 |
29 | 胡獻來《胡侯德政碑》記:「緱城故忠節禮義之鄉,素稱易治」。 |
30 | 金學賢葛氏族譜序》:其大家多優裕。和雅喜學而好文,其小民力業,寡求罕爭而鮮訟其俗最為得文質之中。 |
31 | 寧海縣志男耕女,織有勤儉,風力本右,文無浮靡。習故家尚清議。士矜名節,婚嫁擇先門第,慶弔罔敢失禮。營室必作家廟,燕享以時,婦女不出街市。此其俗之美者。 |
32 | 太平縣 |
33 | 鮑復泰《三台采風詩序》:風俗敦龎,習尚簡質。台州府志連山濱海,舟楫不通,其地止農漁,不習上國之奢華,故其民尤樸茂近古。 |
34 | 《太平縣志:明初,地曠人稀,土田不過畝一金。是時法尚嚴密,縉紳士庶,罔敢侈肆,衣不過細布土縑,仕非達官,不得輒用紵絲。女子非受封不得長衫束帶,居室無㕔事,高廣,惟式至宣德、正綂,法網漸疎,奢侈競起。成化、𢎞治間,役輕省費,生理滋殖田,或畝十金屋,有㕔事。正德以來,貧耗而無高貲,鮮所借貸,民由是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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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 金華府。 |
38 | 金華縣 |
39 | 王栢跋《八行家傳》:習尚忠厚,公論坦明。宋濂《呂東萊祠堂記》:俗勤耕織士,知所學。王一寧送張宗原赴金,華序其民,淳其訟,簡其豐裕,雖不及於浙右,而《易》理過之。 |
40 | 章懋縣志序:「男勤生業,女事婦工,不出閨門,鮮鑽穴踰牆之行,務營田宅,無聲色狗馬之好。慶生弔死,禮尚往來。嫁女婚男,擇先門第。 |
41 | 金華府志民樸而勤勇,決而尚氣。族居巖谷,不輕去其土,以耕種為生,不習工商。其富人雅好義,喜延儒碩士,愛誦讀。厯產名賢巍科,執政踵相接也。登仕者多尚風節。 |
42 | 蘭谿縣 |
43 | 陳子巒縣學記,蘭谿、山川,朗爽秀拔,故其人往往有穆叔所謂三不朽者。 |
44 | 《蘭谿縣志》:蘭谿風俗,古今凡幾變。宋南遷,中原文物之漸漬,諸賢,禮樂之講明,蔚然為文獻之邦,氣習醇厚,此其俗之可取者也。但居市者多誇詐,處田里者或粗鄙,或輕諾而致訟,或論財而鬻女,此其俗之未盡善者也。 |
45 | 東陽縣。 |
46 | 成化,東陽縣志士。愛讀書大家,子弟無不從師受學。有志者習舉業,遲鈍者亦求通章句。知禮義之方,農知服業,父子力作,以耕植為事,故衣食恒足。婦人女子,深處閨門,雖親戚鄰里亦不少接,專以紡織為事。日用飲食服飾器具,一以簡素為尚。不事文,飾其聲色。遊燕玩,賞花石之樂。舉不崇尚,有商人尚質之風。 |
47 | 隆慶,東陽縣。志俗居巖谷,不輕去其鄉,以耕種為生,不習工商,富人雅好義,舉大姓,重門第,崇祀譜,士人能談性命,登仕者多尚風節。 |
48 | 義烏縣。 |
49 | 《隋書地理志》:風俗澄清,道教隆洽。黄中輔《忠孝堂記》:人物風流,孝行卓異。劉濬《登科題名記》:俗尚儒雅,甲於他邑。萬厯義烏縣志:男子服耕稼,婦女勤織紡,商賈鬻魚鹽工習器械以利民用,無淫巧奇衺之物。 |
50 | 永康縣。 |
51 | 洪垣縣治㕔壁記》:永康舊俗,重儉嗇,好強戾,張元楨永康縣譙樓記》俗故謹厚士民樂業。《永康縣志》,宋淳熙間,先儒晦菴朱子,與東萊、龍川二先生設講席於五峰洞天永之人士,其得沾先賢風教者,有由然矣。明初,承舊俗為士者,多樂田野。及成化、𢎞治間,文采蔚然,倍於往昔。正靖、隆、萬之際,不惟掄科擢第,比肩林立,而議論政事,亦往往可觀。 |
52 | 永康縣志:永之溪漂悍而衝激,易涸而不沈蓄,其土重實而剛燥,寒淡而磽瘠,民生其間,遂有勇悍夸詐之習。民鮮淫巧,工多粗劣。持斧鑿者不及雕鏤,操機杼者不及錦綺,秉針線者不及組繡,攻澤飾者不及文章,而縣治四境之俗,亦復不同。東邊、東陽、南邊、括蒼、西邊、武義、北邊義烏、東陽之俗,文其弊也,飾括蒼之俗武,其弊也悍,武義之俗,質其弊也。野義烏之俗智,其弊也黠。 |
53 | 武義縣。 |
54 | 呂祖謙《徐公墓記》:負山之民,氣俗敦慤,樂田畆而畏官府,遨嬉侈麗之習,獨不入其鄉。 |
55 | 許謙送逯公平赴武義。教序地狹而土肥,其民富庶,而風俗勁急。舊為東萊講業之地,流風餘韻,猶有存者。士大夫能道《詩》、《書》,通今古。 |
56 | 楊本《儒學記》,其民剛悍不相下,故其俗獷猛,號難治。武義縣志男勤生業,女工紡織,家尚儉樸而安質,素無狗馬蹋踘之戲,鮮綺繡戴勝之觀。無論村落僻塢,即城市之民無不笠糾饟黍,稼穡是事。 |
57 | 浦江縣 |
58 | 陳亮《縣志序》:浦江山邑非賓客商賈之所奔輳,民生其間者,往往樸茂質實,以不欠租賦相尚,以不厯公庭為常長,吏至則相與安樂其俗而已。 |
59 | 栁貫《明倫堂記》,介然下邑,無名山大澤,以發舒其奇。無珍寶絶產,以阜通其利。民業稼,外以儉嗇,自全其生。 |
60 | 戴良,浦陽人。《物記》後序:人物之生不一而足,以忠孝貞節著者有之,以政事、文學顯者有之。 |
61 | 宋濂《深溪王氏義門碑》:浦陽婺山邑,樸美淳質,力農務本,恥於華言偽行,而以士自命。古者禮義之俗,殆不是過。 |
62 | 湯溪縣 |
63 | 胡森《縣學記》其俗樸而固,其民勞以思襏襫秉耒而無外慕。 |
64 | 胡森《陳侯弭盜卻金記》,湯樸俗也,勤而嗇,樹本而滋野,處而不暱,其室家保聚椎結之風蔑如也。 |
65 | 洪啓睿《縣志》序:「其土确,其俗龎。 |
66 | 湯溪縣志湯溪割四縣邊隅之地為邑,故習俗各隨其方。如遂昌多強悍。蘭溪多澆詐,金華多儉嗇,龍游多鬭訟,湯溪則兼而有之。然士好禮讓,農務力田,不喜牽車服賈,以走四方,且里不朝歌,巷不夜游,依然有古之遺。 |
67 | 湯溪縣志:家絃戶誦人知自奮,登賢書者代不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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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 衢州府。 |
72 | 西安縣 |
73 | 《漢書地理志地、邊楚,習於戰鬭。李華刺史㕔壁記》,俗尚文學,有古遺風。毛幵超《覽堂記》,其君子多亢言而厲行,易知而難狎。𢎞治衢州府志,風土樸野,民俗醇厚。士力學操觚,安貧砥行,無越禮犯分,告訐狡獪之事尤多。師範經師人師,後先輩出,故後進人品學問,皆有原本。極重試事,以低昻為榮辱,各樹壇坫,爭自濯磨,顧惜朋儔。矜尚意氣,農能茹苦食貧,不輕改業。 |
74 | 西安縣志士修禮義,俗尚敦樸,自漢以來,浹洽政化。宋南渡後,士風益競,至今敦行古道,雅尚禮文。君子重廉恥,惜名節,小民畏刑憲,寡詞訟,居市者文而浮,處野者質而鄙。 |
75 | 西安縣志:穀賤民貧,恒產所入,不足以供賦稅,而賈人皆重利致富,於是人多馳騖奔走,競習為商,商日益衆,吉㐫婚嫁,一切隨其豐儉,故宕佚簡易,無頭㑹拮据之煩。 |
76 | 龍游縣。 |
77 | 程俱保安院,記其風悍以果其君子耿耿好氣而敏於事。 |
78 | 《衢州圖經》,其俗嗇,其民尚氣而誇功。徐伯彪《文廟記》:儒風甲於一郡。商輅、縣學記居室富庶,人物奇偉。余杰《縣城記》:「民庶饒喜商賈,士則緝學綴文,取仕進」。萬廷謙龍,游縣志序,民靜而安,俗樸而儉。閭閈不識胥史,幾於摽枝野鹿之風」。 |
79 | 萬厯龍游縣,志苫塊之艱,不御羞饌,數世之忌,弗忍舉葷。宗黨十世,亦周恩意,姻戚百年,尚相贈遺,其叔世之古道哉! |
80 | 龍游縣志農勤於力田,治無隙地。工不務淫巧,皆能自食其力。風俗敦厚,婦人少出戸庭,瀫水以南。務耕北尚行商士力學,操觚發一第,不為炫燿。及謝政還,與往時同舍生及布衣交出游如常。 |
81 | 龍游縣志賈挾貲以出,守為恒業,即秦、晉、滇、蜀萬里,視若比舍,故俗有「遍地龍游」之語。 |
82 | 常山縣 |
83 | 楊韓《科貢題名記》:常山衢之名邑,自昔號為文獻鍾山川清淑之氣,賢才後先相望。 |
84 | 常山縣志:地狹民稠。人尚勤儉,事醫賈趨利尚氣信鬼神,好淫祀。宋朱晦菴、呂東萊、張南軒講學於此。故學者知向方民無終訟。婦女不踰閨閫,昏嫁尚簡樸。 |
85 | 常山縣。志其產多聰明俊傑,負氣尚志,知廉恥,謹修飾。 |
86 | 江山縣 |
87 | 張斗縣令,題名記。民樸魯而鯁直。正德江山縣志,山峻水駛,故士多志尚講究理學。地僻土腴,故居民饒裕,俗尚奢靡。 |
88 | 徐文溥《縣志》序:士知向方,有古遺風。《江山縣志》:江邑沃壤,民殷富人,肩摩廬舍鱗次,商賈輻輳。 |
89 | 江山縣志:士尚氣節,厲德行民,務稼穡而健於訟向時人務本業,野無曠土。邇來清湖為閩越孔道,至有釋耒而逐負擔者。 |
90 | 開化縣。 |
91 | 程遂縣學記:民生山谷,無繁華盛麗之見,無聲色臭味之娯。男子耕稼,婦人蠶織。早作暮息,勤生安業,故其習多務本。其秀民知讀書,識道理,愛親戚,敬賓客,睦鄉里,非法之事,懼不敢為。 |
92 | 胡儼《厯科題名記士。嗜讀書,重名檢。登科厯顯,他邑莫儷。 |
93 | 邵驥《三達尊記》:山川環秀,風俗醇雅,人皆樂善。好儒汪慶伯《傅公祠碑》記,土磽瘠,民鮮蓋藏。 |
94 | 開化縣志士鍾靈秀工葩藻以凌雲民,鮮出疆甘田舍而肆志。其在土著,鄉民有不識縣,縣民有不識郡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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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 嚴州府: |
98 | 建德縣 |
99 | 方逢辰《新定續志序》:嚴介萬山之窟,土堅而隔,上不受潤,下不斥鹵,雨則潦,霽則槁,土淺而源枯,其民苦而耐,其俗儉而野,其戶富者畝不滿百,民僅以山蠶入帛、官兵月廩,率取米於鄰郡以給,而百姓日糴,則取給於衢、婺、蘇、秀之客舟。 |
100 | 余植進士題名記瑰奇特,杰之觀瀟灑清絶之氣,獨萃斯邑。士氣夙醇,文風寖盛,方來者尚源源也。新定《續志》,郡人物表表相望,大抵尚氣節而輕功,名有子陵之風。 |
101 | 《太平御覽》睦州取俗阜人和內外,輯睦為義。嚴陵志山高水深,人性貞介,君子好禮小人。勤生男女,有正性而無淫行。 |
102 | 明一綂志,民貧而嗇,多文學之士。宋賢條議嚴絹疏,民淳事簡訟,少糧完。文獻則三元及第,風俗則九世同居,從來易治之善地也。 |
103 | 《建德縣志》:建邑山多田少,磽确者半,耕讀之外,別無餘蓄,嵗或不登,借糴他邦,食云艱矣。戸習《詩》、《書》,家敦仁讓、嫁娶,槩從其儉。喪葬,稱其有無。 |
104 | 淳安縣。 |
105 | 范鎔《勤清堂記》:地大而民衆,訟繁而賦廣。嚴陵志邑名淳安,其風非無存者,人物彬彬,代有其人。 |
106 | 淳安縣志》:土磽產薄,民貧,俗愿,鎮之以無事,則易治也。 |
107 | 桐廬縣 |
108 | 方輿勝覽,山嶮土磽,蠶桑是務,蒸茶割漆,以要商賈貿易之利。 |
109 | 嚴陵志:多居山谷,地狹且瘠,穀食不足,仰給他縣桐廬。縣志君子多輕世而傲物,小人多勤生,而務本遂安縣。 |
110 | 《嚴陵志》:僻居巖谷,附山依水。俗尚勤樸,少奇衺,遂安縣,志嫁尚妝資,高者至破產不計。卑者或勒索聘財,喪遵家禮,服制如儀。而崇尚醮事,張燈設食飯。闍黎羽士,費用不貲,服飾尚儉樸,近亦稍華焉。壽昌縣 |
111 | 《嚴陵志》:俗號輯睦,可以無事治,不可以多事理。壽昌縣志:邑介四山之中,地狹而瘠,民嗇而野,舟車不通,商賈不行,俗儉而易足,頗惑於鬼神。富豪多以華麗相尚。 |
112 | 分水縣 |
113 | 《嚴陵志》:「山多田少,水淺、戶磽地狹,民稠木炭紙茶之利,終嵗所入,不足以給饔飱三分之一,大率貿易販糴,仰賴他郡以為生。 |
114 | 分水縣志人。士雋良,多好文雅,喜誦讀,重功名,文武登雋,蟬聨不絶。 |
115 | 分水縣志崇奉象,教信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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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 溫州府: |
120 | 永嘉縣 |
121 | 《隋書》地理志》少爭訟,尚歌舞,婦人勤於紡織,有夜綄紗而旦成布者,俗謂之鷄鳴布。 |
122 | 《元和郡縣志》:永嘉蠶一年,八熟王十朋送葉秀才,序誼理之。學甲於東南筆,橫渠而口伊洛者紛如也。取科第,登仕籍,多自此途出,王褘送顧仲明序。永嘉東南名郡,山川峻清偉,人間出號稱六藝文章之府」。 |
123 | 嘉靖,《浙江通志》始,東甌王信鬼,故甌俗多敬鬼。樂祠甌江,《逸志》東甌向稱沃壤,名小杭州。 |
124 | 《甌江逸志》:溫州自夏徂秋,常觀雲以候風。一日之間,風稍息則雨大傾,雨稍霽則風復作,謂之「風癡居民。海賈咸以為憂。 |
125 | 《萬厯《溫州府志》:永嘉尚禮文,重喪制,婦女無故不出戶庭,恥向官府,不行,鬻於市。 |
126 | 林汝詔《遊雁蕩記》:東甌去浙逺,其間地僻民醇,城市清楚,人好修飾。 |
127 | 舊《浙江通志》:「君子尚文小人,習於機巧。《溫州府志》:「土薄難藝,民以力勝。故地不宜桑而織絍,工不產漆而器用備」。 |
128 | 《永嘉縣志》:晉立郡城,生齒日繁,王右軍導以文教謝康樂繼之,乃知向方自是家務為學。至宋遂稱「小鄒魯」。 |
129 | 《永嘉縣志》:其俗剽悍,其貨纎靡,其士風任氣而矜節樂清縣。 |
130 | 王十朋待士說樂士,服詩書,勤職業,聖賢之是師,臭味之與游,謹門戶時租税,忍以省訟,愼以免禍。萬厯溫州府志,樂清多剛直,尚節概。 |
131 | 樂清,縣志東甌。限山阻海,而樂尤土瘠,竭力稼穡,僅支一嵗。地多桑柘,女勤紡績。瀕海之家,多藉魚鹽。樂清縣志山水奇迥。仕多忠亮剴靖之臣,校多𢎞介孤正之士,民多磊落俊特之耆。 |
132 | 平陽縣。 |
133 | 萬厯《溫州府志》:平陽尚簡樸,不事爭鬭。平陽縣志:平陽瀕海,禮樂文物,至宋而盛,時陳經正兄弟陳殖、林湜諸君子皆從游程、朱之門家,洙、泗而戶。濂、洛學有淵源,名士相繼而顯。至今敦尚《詩》《書》,勤於教子,義塾之設,殆徧閭里。 |
134 | 平陽縣志俗淳厚,尚樸素。男子務耕種,不事商賈女子,不尚刺繡夏績。苧冬紡棉,晝夜無間。雖高門巨室,始齔之女,垂白之嫗皆然。 |
135 | 瑞安縣。 |
136 | 陳傅良義學序》家務,為學人務省事,其俗甚厚。《萬厯溫州府志》:瑞安俗近永嘉,然尚儉約。瑞安縣志恭叔篤行水心,正學忠定,如陳學士正定如卓侍郎道德文章,代有稱述。 |
137 | 泰順縣。 |
138 | 萬厯《溫州府志》:泰順俗視平陽,更質泰順縣。志泰居甌極西,山勢高下,大小有序,無刻峭頑怪狀。水清澈可鑒而鮮奔潰,故風土溫和,民質不戾。 |
139 | 泰順縣志:土瘠民貧,男耕女織。其俗有唐風、蟋蟀之遺民,而秀者齒讓相先,雖至貴不相假,弦誦之聲居然,小鄒、魯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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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 處州府: |
144 | 麗水縣 |
145 | 王褘少微倡和集序,州在浙東最左僻,其土俗簡以質其田,賦薄以寡,自昔易為。 |
146 | 陳希㸃《勸儲倉記:括蒼負山為郡,土田瘠薄,泝溪而西幾三百里,為邑曰龍泉,其地與閩接,平時小民重本,力穡僅僅自足,然非舟車走集之便,稍遇旱澇,則移粟告糴於他邦者,倍費事力。 |
147 | 崇禎處州府志躬儉嗇,尚樸素。崇禎處州府志,其地多山少田,勤於樹藝,而衣食自足,安土重遷,雖貧不至鬻子女,但信鬼尚巫,雖士大夫之家亦不免。 |
148 | 麗水縣。志俗尚儉嗇,人重本業,守禮奉公,頗稱易。治青田縣。 |
149 | 劉基《湖山義塾記》士,多俊彥,室常殷阜,宋濂縣學記素稱文華之邦,聲猷相尚。青田縣志俗尚簡樸,衣用大布,飲食不貴異物,貧士帶經而鋤里巷市㕓,所至輒聞讀書聲。 |
150 | 縉雲縣 |
151 | 崇禎處州府志:自郡守李蕃興學之後,家習儒業。楊億與章廷評書,獄訟甚稀,賦輸素辦。 |
152 | 宋濂《樹萱堂記》:躬服儉素,弗憚勤勞,括蒼彚紀道,當甌婺之衝,疲於陸運拮据,樹藝豐年,僅資俯仰。 |
153 | 《縉雲縣志:士厲廉隅,俗尚儉節,庶幾太古之遺力。田敦行《敬業樂》,羣士風閨操,為十邑最。 |
154 | 松陽縣。 |
155 | 程愉松陽縣經界記》,邑號樂土,閭井周聯,風俗淳厚,以賦入後期為恥。 |
156 | 松陽縣志人。崇信義家置。祭田地無他業,一意力本磽确之區蓄洩,及時始有秋,男女盡力於耕織。安土重遷儒雅以儉嗇自持。 |
157 | 遂昌縣。 |
158 | 古括遺芳遂昌,雖山邑,《詩》《書》之族,後先相望。其間或以名節著,或以經學聞。在山澤有韜晦,而閭閻有孝義。 |
159 | 遂昌縣志民甘儉約而勤耕,讀士崇禮義而尚儒雅,古稱好訟而喜鬬,今殆庶幾。 |
160 | 遂昌縣志崇禮甘儉,不尚浮屠,各建家祠,有古立宗法,崇祭祀之意。人文彬起禮讓成俗而好氣,夙習稍衰。 |
161 | 龍泉縣 |
162 | 崇禎處州府志民力耕種尚儉嗇,商旅憚於逺出,貿遷不越鄰封,積書教子,宦業相望。 |
163 | 龍泉縣。志平居里巷,絃誦相聞,重本力穡,僅僅自足。其士操觚較藝,好學而尚文,其農則火,田粒食力,勤而尚儉。 |
164 | 慶元縣。 |
165 | 崇禎《處州府志》:地僻民樸,舟楫不通,市無商賈,耕讀之,外無餘事。士守名節,婦不外見。敦詩書,飭廉隅,安土重遷,寧變產輸將,不忍受辱。事非切,已不至公庭。 |
166 | 《慶元縣志》:敦讓厚别,號為易治。近矜尚服物,轉薄文藝,無一登鄉薦者。 |
167 | 雲和縣。 |
168 | 崇禎處州府志:山多田少,土瘠民貧,俗儉嗇,尚樸素。李鄴侯興學以後,儒業文風漸盛。 |
169 | 崇禎處州府志,質實浮靡,彼此相半。雲和縣志俗敦廉,恥尚節概,力耕勤織,衣食聊足自給,惟工藝貿易,悉資外販,故流移僑居者十六宣平縣。 |
170 | 王深源通遷,渡記宣慈。土壤衍沃,民物富庶,商旅肩踵相摩屬。 |
171 | 崇禎處州府志,俗本古樸,始以坑冶致患,民習不淳,繼乃崇儉務本,漸異於舊。 |
172 | 宣平縣志民多惑於浮屠,而訟訐求勝,夙習猶有存者。 |
173 | 景寧縣。 |
174 | 崇禎處州府志山谷遐阻,商賈罕集。人惟力田務穡,爭訟鮮少。士務禮讓,自昔記之。 |
175 | 景寧縣志頗習靡麗,禮讓未興,山居樸魯,猶為近古。 |
176 | 聖訓。 |
177 | 康熙九年十月初九日,欽奉上諭:朕惟至治之世,不專以法令為務,而以教化為先,其時人心醇良,風俗樸厚,刑措不用,比屋可封,長治久安,茂登上理,葢法令禁於一時,而教化維於可久,若徒恃法令而教化不先,是舍本而務末也。近見風俗日敝,人心不古,囂凌成習,僭濫多端,狙詐之術日工,獄訟之興靡已,或豪富陵轢孤寒,或劣紳武斷鄉曲,或惡衿出入衙署,或蠧棍詐害善良,萑苻之刦掠,時聞讐忿之殺傷疊見,陷罹法網,刑所必加,誅之則無知可憫,宥之則憲典難寛,念兹刑辟之日繁,良由化導之未善。朕今欲法古帝王尚德緩刑,化民成俗,舉凡敦孝弟以重人倫,篤宗族以昭雍睦,和鄉黨以息爭訟,重農桑以足衣食,尚節儉以惜財用,隆學校以端士習,黜異端以崇正學,講法律以儆愚頑,明禮讓以厚風俗,務本業以定民志,訓子弟以禁非為息,誣告以全良善,誡窩逃以免株連,完錢糧以省催科,聨保甲以弭盜賊、解讐忿以重身命等項,作何訓迪勸導及作何責成內外文武該管各官,督率舉行爾部,詳察典制,定議具奏?特諭。 |
178 | 「雍正元年二月十三日,欽奉上諭:致治之要,首在風化,移風易俗,莫先於鼓厲良善,使人人知彞倫天則之為重,忠孝節義之宜,敦古帝王,勞來匡直,所以納民於軌物者舎,是無由也,朝廷每遇覃恩詔欵,內必有旌表孝義貞節之條,實係鉅典,邇來直省大吏,往往視為具文,並未廣諮逺訪,祗將有力之家,囑託賂遺者,漫憑郡縣監司之申詳,即為題請建坊,而山村僻壌窮民耕織之人,或菽水養親,大性篤孝,或柏舟矢志之靡他,鄉隣嗟嘆為可欽,而姓氏不傳於域邑,幽光湮鬱,潛徳消沈者,何可勝數?爾部即傳諭督撫學政諸臣,嗣後務期各屬搜羅,虛公核詢,據本人鄉評實蹟,題奏旌奬,勿以匹夫匹婦而輕為阻抑,勿以富家巨族而濫為表揚,以副朕成俗化民,實心彰善,至意特諭」。 |
179 | 雍正二年二月初二日 |
180 | 御制 |
181 | 聖諭廣訓序 |
182 | 《書》曰:「每歲孟春遒,人以木鐸徇于路」。《記》曰:「司徒修六禮以節民性,明七教以興民徳」。此皆以敦本崇實之道為牖民覺世之模法,莫良焉意,莫厚焉我! |
183 | 聖祖仁皇帝久道化成,徳洋恩普,仁育萬物,義正萬民。六六十年來,宵衣旰食,祗期薄海,內外興仁,講譲革薄,從忠共成親遜之風,永享昇平之治故。 |
184 | 特頒上諭十六條,曉諭八旗及直省兵民人等,自綱常名教之際,以至於耕桑作息之間,本末精粗,公私鉅細,凡民情之所習,皆 |
185 | 睿慮之所周,視爾編氓,誠如赤子。聖有謨訓,明徴定保萬世,守之莫能易也。朕纘承大統,臨御兆人,以 |
186 | 聖祖之心為心以 |
187 | 聖祖之政為政,夙夜黽勉,率由舊章。惟恐小民遵信,奉行,久而或怠,用申詔誡,以示提撕謹將」。 |
188 | 上諭十六條:「尋繹其義,推衍其文,共得萬言,名曰《聖諭廣訓》,旁徴逺引,往復周詳,意取顯明,語多直樸,無非奉先志以啟後人,使羣黎百姓家喻而户曉也,願爾兵民等仰體」。 |
189 | 聖祖正徳厚生之至意,勿視為條教號令之虛文,共勉為謹身節用之庶人,盡除夫浮薄囂凌之陋習,則風俗淳厚,家室和平,在朝廷徳化樂觀其成爾,後嗣子孫並受其福,積家之必有餘慶,其理豈或爽哉! |
190 | 雍正四年十月初六日,欽奉。 |
191 | 上諭以王國棟為浙江觀風整俗使。雍正四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欽奉。 |
192 | 上諭停浙江鄉㑹試。 |
193 | 雍正五年三月初三日,欽奉上諭:「自古帝王致治諴民,莫不以重農為首務。《書》陳《無逸》先知稼穡之艱難,《詩》載《豳風》,備敘力家之力。作《論語》云:百姓足,君孰與不足。孟子云:民事不可緩也。蓋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農事者,帝王所以承天養人,久安長治之本也。我國家撫綏寰宇。 |
194 | 聖祖仁皇帝臨御六十餘年,深仁厚澤,休養生息,戶口日增,生齒日繁,而直省之內,地不加廣,近年以來,各處皆有収成,其被水歉収者,不過州縣數處耳,而米價遂覺漸貴,閩廣之間,頗有不敷之慮,望濟於鄰省,良由地土之所產如舊,而民間之食指愈多,所入不足以供所出,是以米少而價昻,此亦理勢之必然者也。夫米榖為養命之寳,既頼之以生,則當加意愛惜,而不可存輕棄之心,且資之者衆,尤當隨時撙節而不可縱口腹之欲,毎人能省一勺,在我不覺其少,而積少成多,便可多養數人,若人人如此,則所積豈不更多所養,豈不更衆乎?飬生家以食少為要訣,固所以頤神養和,亦所以節用惜福也,況脾主於信,習慣便成,自然每見食少之人,其精神氣體,未嘗不壯,此顯而可見者,至於各省地土,其不可以種植五榖之處,則不妨種他物以取利,其可以種植五榖之處,則當視之如寶,勤加墾治,樹藝菽粟,安可舍本而逐末,棄膏腴之沃壤,而變為果木之場,廢饔飱之恒產,以倖圖贏餘之利乎?至於烟葉一種,於生人日用,毫無裨益,而種植必擇肥饒善地,尤為妨農之甚者也,小民較量錙銖,且但顧目前而不為久逺之計,故當圖利之時,若令其舍多取寡,棄重就輕,必非其情之所願,而地方官遽然繩之以法,則勢有所難,行轉滋紛擾,惟在良有司勤勤懇懇,諄切勸諭,俾小民豁然醒悟,知稼穡為身,命之所闗,非此不能生活,而其他皆不足恃,則羣情踴躍,不待督課,而皆盡力於南畆矣。朕聞江南、江西、湖廣、廣東數省,有一嵗再熟之稻,風土如此而仍至於乏食者,是地土之力有餘,而播種之功不足,豈非小民習於怠惰,而有司之化導者有未至耶?或者曰:米穀太多,則價賤而難於糶賣,昔人有穀賤傷農之說,諺語所謂熟荒者,此則不必過慮,假若小民勤於耕作,收穫豐盈價賤而難於出糶,朕必多發官價以糴買之,使重農務本之良民,獲利有餘貲也,朕平生愛惜米榖,每食之時,雖顆粒不肯拋棄,以朕玉食萬方,豈慮天庾之不給而所以如此,撙節愛惜者,實出於天性自然之敬慎,並不由於勉強,且以米榖乃。 |
195 | 「上天所以生養萬物者,朕為天下生民主,惟有敬謹,寳重仰冀」。 |
196 | 天心黙佑,雨暘時若,歲獲有秋,俾小民家有葢藏人歌樂土,朕既為億萬生民計,不敢輕忽天貺,爾等紳衿百姓,獨不自為一身一家計乎?朝夕生養之需,既受上天之賜,若果加意愛惜,隨時撙節,則天必頻頻賜賚,長享盈寧之福,若恣情縱欲,暴殄天物,則必上干天怒,不䝉賜賚,而水旱災祲之事,皆所不免,其理豈或爽㢤?又聞江西、廣西地方,竟有以米榖飼養豚豕者,試思榖食之與肉食孰重?孰輕?孰緩孰急,而乃以上天之所賜、小民終歲勤苦之所獲者,為豢養物𩔖之用,豈不干天和而輕民命乎?朕所以惓惓訓諭者,惟期天下之人,專務本業,以杜浮靡,愛惜物力,以圖久逺,共體朕敬迓。 |
197 | 天庥勤恤民隠之意,則爾等家室必益,至於豐饒,爾等子孫,必永綿其福澤,思之思之,毋忽朕言,將此曉諭內外官民人等,並通行逺鄉僻壌,咸使聞知」。特諭雍正六年三月初三日欽奉」。 |
198 | 上諭:「覽福建廵撫常賚奏稱,羅源縣孝子李盛山割肝救其母病,母病愈後,李盛山傷重身,故請加旌表。部議以割肝乃小民輕生愚孝,向無旌表之例,應不准行,朕念割肝療疾,事雖不經,而其廹切救母之心,實難得而可憫,已加恩准其旌表矣。嘗讀韓愈之文曰:母疾則止於烹粉藥石以為事,未聞毀傷肢體以為養,茍不傷於義,則聖賢當先衆而為之矣。又讀朱子書曰:割股固自不是,若誠心為之,不求人知,亦庶㡬,今乃有以要譽者,是先儒論及此者屢矣。本朝順治年間,定例割股,或致傷生臥冰,或致凍死,恐民倣傚,不准旌表。伏思我。 |
199 | 世祖皇帝 |
200 | 聖祖皇帝臨御萬方,立教明倫,與人為善,而於此例慎予旌表者,誠乃天地好生之盛心,聖人覺世之要道也。視人命為至重,不可以愚昧而誤戕。念孝道為至𢎞,不可以毀傷為正理。立法垂訓,實有深意存焉。但向來地方有司,未嘗以聖賢經常之道與國家愛養之心,明白曉諭,開導編氓,是以愚夫愚婦救親而捐殉夫而殞命者,往往有之。既有其事,若不予以旌表,恐無以彰其苦志而慰其幽魂。所以數十年來,雖定不予旌表之例,而仍許其奏聞,且有邀恩於常格之外者,仰見。 |
201 | 聖祖皇帝哀矜下民之 |
202 | 聖心固如是之周詳而委曲也。孝經曰:身體髪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孟子曰:事孰為大?事親為大?守孰為大?守身為大」。此皆言人子一身為父母之遺體,雖一髪一指,不可偶有虧損,以傷父母之所貽也。孔子曰:父母惟其疾之憂」。葢父母愛子之心,無所不至,倘有疾病,尚以為憂,設有不肖忤逆之子,父母且恕而矜之,其純孝之子,而父母之憐愛,又當如何也?豈有以已身患病之故,割其子之肝肉,充飲饌而和湯藥?其父母之心,斷無有不驚憂慘惕不安之理也。若因此而至於傷生,又豈父母所忍聞者乎?夫父母有疾,固人子所當盡心竭力之時,而孝道多端,實不容効命捐軀於一節。孔子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是人生孺慕之誠,原通百年而無間者也。人子一身,承先啟後,負荷甚鉅,若舍生殞命於倉卒之間,而忘宗祀繼續之重,恐非所以為孝也,況人子于親本乎?天性儻能盡至誠純孝之實,則親病雖篤,呼龥請禱,力省一身之過,誓願為一正人如此,必能感天地,動鬼神,何須割肝刲股,以為圖生之良劑乎?家庭之行,惟在至誠至敬,善體親心,不必以驚世駭俗之為著,奇於日用倫常之外也。至若婦人從一之義,醮而不改,乃天下之正道,而其間節婦烈婦亦有不同者,烈婦以死殉夫,慷慨相從於地下,固為人所難能然,烈婦難而節婦尤難,葢從死者取決於一時,而守貞者必歴夫永久,從死者致命而遂已,而守貞者備嘗其艱難。且烈婦之殉節捐軀其間情事亦有不同者,或迫於貧窶而寡自全之計,或出於憤激,而不暇為日後之思,不知夫亡之後,婦職之當盡者更多,上有翁姑,則當奉養以代為子之道,下有後嗣,則當教育以代為父之道。他如修治蘋蘩,經理家業,其事難以悉數,安得以一死畢其責乎?是以節婦之旌表,載在典章,而烈婦不在定例之內者,誠以烈婦捐生與割肝刲股之愚孝,其事相𩔖,假若倣傚者多,則戕生者衆,為上者之所不忍也。向來未曽通行曉諭,朕今特頒諭旨,着地方,有司廣為宣布,務期僻壤荒村家喻户曉,俾愚民咸知孝子節婦之自有常道可行,而保全生命之為正理,則倫常之地,皆合中庸,不負國家教養矜全之德矣!倘訓諭之後,仍有不愛軀命蹈於危亡者,朕亦不概加旌表,以成閭閻激烈之風,長愚民輕生之習,思之思之特諭。 |
203 | 雍正六年八月二十九日欽奉。 |
204 | 上諭::「浙江士風丕變,著照舊鄉㑹試」。雍正七年三月初四日欽奉。 |
205 | 上諭直省各處富戶,其為士民殷實者,或由於祖父之積累,或已身之經營,操持儉約,然後能致此饒裕,此乃國家之良民也,其為鄉紳有餘者,非由於先世之遺留,即已身之俸祿,節制謹度,始能成其家計,此乃國家之良吏也,是以紳衿士庶中之家道殷實者,實居五福之一,而為國家所愛養保䕶之人,則爾等本身安可不思孳孳為善,以永保其身家乎?夫保家之道,若奢侈糜費固非所以善守,而慳吝刻薄亦非所以自全。周禮以鄉三物教萬民,有曰孝友睦婣,任䘏可知公財行惠任䘏之道,與孝友而並重者也。葢凡民之情賤者忌人之貴,貧者忌人之富,彼窮乏之人,既遊閒破耗,自困其生,又皆不知已過轉懷忌於溫飽之家,若富戶復以慳吝刻薄為心,朘削侵牟,與小民爭利,在太平、盛世年穀,順成之時,固可相安,從來遇荒歉之時,貧民肆行搶奪先衆人而受其害者,皆為富不仁之家也。迨富家被害之後,官法究擬,必將搶奪之貧民,置之重典,是富戸以斂財而傾其家,貧民以貪財而喪其命,豈非兩失之道,大可憫惻者乎?朕為此勸導,各富戶等,平時當以體恤貧民為念,凡鄰里佃戶中之窮乏者,或遇年穀歉收,或值青黃不接,皆宜平情通融,切勿坐視其困苦而不為之援手。如此則富戶濟貧民之急,貧民感富戶之情,居常能緩急相周,有事可守,望相助忮求之念,既忘親睦之心必篤,豈非富戶保家之善道乎?從來家國一理,若富戶能自保其身家貧民共知衛夫富戶一鄉如此,則一鄉永靖一邑,如此則一邑長寧,是富戶之自保,其家猶富戶之宣力於國也。朕臨御以來,屢經人條,奏民間貧富不勻,請行限田之法,乃至逆賊曽靜,私著謗書,謂方今輕徭薄賦,惟利於豪強兼并之家,與貧民無涉,非復行井田,不能養贍百姓等語,朕思此等怪謬支離之說,乃理勢所萬不能行者。夫天下富者一而貧者百,以一人之有餘,欲濟衆人之不足,貧者未必便能成立,而富戶無辜,已受摧殘矣,此乃懷欲窮天下之賊論,有此情理乎?朕既知其必不可行,若但令地方出示曉諭,陽奉陰違,朕實恥而不為,若以不能行之事委之,各督撫以示德於貧民,使之感朕恩意,而以奉行不力之故,歸怨於各督撫等,又朕所不忍為者,是以特頒諭㫖,告誡爾等富戶為富戶者,當知已之得於天者甚厚,常存濟人利物之心,行救困扶危之事,敦睦宗族,賙恤鄉鄰,下逮佃戶傭工,皆加惠養,則人人感其德意,即可消患於未萌,況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種福果於天地之間,子孫必長享豐厚,豈不美歟?著各省督撫,將朕此㫖通行,該屬之鄉紳士民人等共知之,料朕赤子良民,必不負朕期望之誠意也。特諭。 |
206 | 雍正七年六月初六日,欽奉上諭:游惰之民,自昔治天下者之所深惡,若好為賭博之人,又不止於游惰而已,荒棄本業,蕩費家資,品行日即於卑汚,心術日趨於貪詐,父習之則無以訓其子,主習之則無以制其奴,鬭毆由此而生,爭訟由此而起,盜賊由此而多,匪𩔖由此而聚,其為人心風俗之害,誠不可以悉數也。大凡為不善之事者,雖干犯功令猶可得微利於一時,而獨至賭博,則今日之所得,明日未必能保,若合一年數月而計之勝者,與負者同歸於盡,此天下之人所共知者,而無如邪僻之人,一入其中,即迷而不悟,且甘為下賤而不辭,亦大可悲矣!數年以來,屢次降㫖嚴禁,而此風尚未止息者,則以製造賭具之尚有其人,而有司之禁約未曾盡力也,百工技巧之事,可以獲利營生者,何事不可為,而乃違條犯法,製此壊風俗惑人心之具,其罪尚可言乎?嘗思賭博之風,所以盛行,父兄為之子弟在旁見而傚之,家主為之奴僕,在旁見而傚之,甚至婦人女子,亦沈溺其中而不以為怪,總因習此者多,故從風而靡者衆也。假若嚴行禁止,使人不敢再犯,則日積月累後,生子弟無從而見,即無從而學,此風自然止息,無俟條教號令之煩矣!凡地方大吏,有司均有化民成俗之責,而乃悠悠忽忽,視為泛常,安辭溺職之咎,今特定本地方官員勸懲之法,以清其源,嗣後拏獲賭博,必窮究賭具之所由來,其製造賭具之家,果審明確有証據,出於某縣將該縣知縣照溺職例,革職,知府革職留任,督撫司道等官,各降一級留任,如本地有私造賭具之家,而該縣能緝拏懲治者,知縣著加二級,知府著加一級,督撫司道等官,紀録二次,將此勸懲之法,永著為例,於雍正庚戌年為始,着該督撫通行曉諭,咸使聞知特諭。 |
207 | 雍正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欽奉上諭:「民間借貸一事,所以通彼此之有無,濟一時之緩急,意本善也。乃有貪利營私之徒,往往乘人匱之,勒索重利,如借貸米穀,則不但加三起息,竟有加五,或多至加倍者。小民偶爾窘迫,止顧目前,及禾稼登場終歲辛苦之所獲,不能復為己有,雖豐稔之嵗,僅足供償債之需,一遇歉收之年,則束手無策,必致息上起息,累年不能楚結,且貽累於子孫,而挾貲射利,乘急多取者,視為固然,全無矜憐憫息之意,貪饕為性,澆薄成風,此亦世道人心之患也。夫緩急亦人所有,《周禮三物、六行、孝友、睦婣,而繼以任䘏,葢儕𩔖里黨,有急則相倚,任有困則相賑䘏,此鄉鄰風俗之美,王化所先,而其人以仁厚居心,亦所以長享福澤於勿替,此即仰邀。 |
208 | 天地神明,賜佑休徴之根本也。從來窮通富貴,境遇不常,幸而富貴有餘是。 |
209 | 天之待我獨厚,則當思濟人利物,恤灾扶困,以廣行善事。仰荅」。 |
210 | 天恩若以天之厚我者,特為剥削貧人之具,不獨上天覽臨,必加譴責,即返之於心,亦忍為之乎?凡屬貪鄙之人,利令智昏,以為如此可以致富,獨不思貧富有一定之數,善惡有不爽之報,假令為富不仁者,皆得擁厚資以長子孫,而樂善好施者,必致匱乏終身矣,自古迄今,有此天理乎?嘗見不義之財得之,若易乃享,受未久㦯,耗於意外之灾患,或敗於不肖之後,人是知刻薄之行,損人適以自損,仁厚之風,利人還以自利也。此種盤算惡薄之俗,若不曉諭化導,遽以官法繩之,恐轉開其借貸之路,非所以為便於窮民,故特將天道好還,循環往復之道,委曲詳明,覺悟貪夫薄夫而啟其良心,杜其敝俗,凡有借貸銀錢米穀者,加一加二,起息尚屬,情理可行,若太多,則誠為富不仁矣,着該地方有司,將天理人心時時訓諭所屬之人,以化其殘忍刻薄之習,倘勸導既久,如下愚頑惡之性不移,尚有為富不仁、重利盤放者,確訪一二人,加以懲治,以儆其餘如此,庶惡習可以轉移,貪風可以止息也。如有無藉棍徒,因朕此勸導之訓諭,或借端圖賴,或生事強,借以擾害良善溫飽人家者,尤當加以重懲,不可寛貸,但全賴地方有司奉行勸導之公,當勤誠也。特諭。 |
211 | 雍正十三年十一月初二日,欽奉上諭:朕聞外省百姓有生計稍裕之家,每遇喪葬之事,多務虛文,侈靡過費,其甚者,至於招集親朋、鄰族、開筵、劇飲,謂之閙喪,且有於停喪處所連日演戲,而舉殯之時,又復在途扮演、雜劇戲具者,從來事親之道,生事死葬,皆必以禮得為而不為與不得為而為之者,均為非孝,是知各循其分,乃能各盡其孝,而初不在以奢靡相尚也。況當哀痛迫切之時,而顧聚集親朋,飲酒演劇,相習成風,恬不知怪,非惟於理不合,抑亦於情何忍?此甚有闗於風俗人心,不可不嚴行禁止,着各省督撫等通行,明切曉諭嗣後民間遇有喪葬之事,不許仍習陋風,聚飲演戲,以及扮演雜劇等𩔖,違者按律究處,務在實力奉行,毋得姑為寛縱特諭」。 |
212 | 雍正十三年十一月初十日,欽奉上諭:「朕聞吉㐫異道,不得相干,故娶在三年之外,而聘在三年之內者,春秋猶以為非禮。記稱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娶婦,已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娶妻。三年之喪,創深痛鉅,茍有人心者,必宜於此焉變矣,乃愚民不知禮教,起於皂𨽻編氓之家,有慮服喪之後,不得嫁娶,乘父母疾篤及殯殮,未終而成婚者,其後商賈中家多有之,士大夫亦間為之,而八旗效之,朕實憫焉。自今伊始自齒朝之士,下逮門內,有生監者,三年之䘮未終,䘮不得嫁娶,違者奪爵褫服,其極貧皁𨽻編,氓父母臥疾,呻吟床褥,必頼子婦以供薪水治饔飱者,聽其迎娶盥饋,俟疾愈䘮畢而後成婚。古者禮不下庶人,其斯之𩔖歟?曽子問親迎女在途而壻之,父母死,女改服布深衣、縞總以趨䘮,亦此義也。其商賈中家,不必以士大夫禮繩之,然人性皆善,朕知其必有觀感興起而不忍自同於氓隸者矣。特諭。 |
213 | 雍正十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欽奉上諭:「民間惡習,無過於博戲,有或陷溺於其中,則子弟欺其父兄奴僕,背其家主逃亡,盜賊之源,鮮不由此。又有市井奸兇,十五為羣,聚黨鬭狠,為患於鄉閭,或強爭市肆,或凌挾富人,朝罹官法,夕復逞兇。其惡不減於刦盜,至耕牛為農事之本,民賴以生,故惟郊壇。 |
214 | 宗廟 |
215 | 社稷 |
216 | 嶽瀆之重,乃用太牢,而愚民妄肆屠宰,價賤於羊豕,悖莫甚焉。是以 |
217 | 皇考涖政之初,即為大禁,嚴飭百吏,訪緝奸兇,造賭具者有刑,屠耕牛者有罰,執法不移,由是鬬狠,𨠯博之莠民屏息而不敢出,內則五城衢巷,市竊之賊日稀,外則商旅恬安,宵行夜宿,少逢刦盜,田疇益治,井里宴眠,摩以歲月,乃克致此,朕承百度肅清之後,故庶政皆從寛大,欲中外吏民蒸然向化,遷善逺罪而不自知,然所宥者災𤯝,所恤者善良,非謂怙終不悛者,舉可縱釋也。近聞奸民倡為流言,以惑衆志,詭云步軍統領,緝獲賭博,已經奏聞,朕置而不問,又屠牛之禁亦開,昔周公立造言之刑,重罷民之罰,謂非此不足以定民志而成化道也。勅下步軍統領暨五城御史,密訪嚴緝,造為此言者,以正典刑,各直省州縣有不能治其境內犯此三禁者,該督撫即時叅究,其或失察,朕亦不能為大吏寛昔。 |
218 | 皇考多方鼓舞,故告發賭博,𨽻民加賞,有司議敘而奉行失宜,間或有生事自以為功者。自今以往,其各實心查禁,若不能禁賭及造賭具者,必以不職罪之,打降及屠牛,亦然惡萌,復生將隳。 |
219 | 皇考已成之治化,朕滋懼焉,爾諸臣其共凛之。特諭欽此。 |
220 | |
221 | |
222 | 浙江通志卷一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