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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清稗類鈔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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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博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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闈姓者,賭博之事,專行於科舉時代之廣東。每鄉會試或歲科試前,使博者先入資,預卜入彀者之姓氏,各指定若干姓。榜發,視所卜中者之多寡,以第所得之厚薄,往往以百十為博注。姓僻者,則且代之作文,通關節,使之必中而後已。粵民本嗜賭,此尤風行,無富貴貧賤,輒相率為之,士紳亦於其中分肥,官不之禁。光緒時,且奏抽闈姓捐以助軍餉,後乃禁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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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興許肇箎,號二符。與同邑陳維崧、武進董以寧相友善,常與共出入,車騎甚都。久之,偕游吳越間,醉則為詩,自以曼聲歌之,若《冬青》、《荊卿》、《牧羝》諸曲,聞者皆泣下。既而與博徒遊,從之飲,飲且博,博負數緡。友諫曰:「子且無家。」肇箎張目曰:「燕臺何在?石城何在?」則泣下。泣已,復博,數十晝夜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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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翁者,不知其名,江南人。其祖以禺莢起家,積資數十,至翁益富。翁四十始生一子,幼溺愛之,有所求,輒許之,長遂不肖,酷嗜賭。初輸不過數十金、百金,已而市上無賴者利其富,百計誘之賭,雖千金,立與無難也。私畜金盡,則典衣,漸竊賣田宅。翁知之,責其改悔,卒不聽,乃閉置空屋中數月,出而賭如故。翁乃揚言曰:「有名師能誨吾子者,當以家產之半酬之,免子賭而盡傾也。」於是老師宿儒爭來教誨,咸曉以大義,或規以古訓,皆無效。一日,有某某三人來,自言能誨公子戒賭。三人者,科頭跣足,衣不蔽體,貌粗鄙,語游滑,門者拒之。中一人曰:「但白汝主,無恐。」始白翁,翁怪其人,曰:「試令入。」既入,問所自來,曰:「自京師。」問何業,曰:「業賭。」翁啞然笑曰:「業賭者,乃能勸人不賭耶?」一人曰:「此所謂以毒治毒也。」曰:「敢問何說?」曰:「吾三人者,博場名手也。居京師數十年,以賭獲財無慮數十,無局不贏,贏無不以千金計。後京師人見吾三人來,輒望而去,無樂與賭,吾等前所得財,既應手散去,今無人與賭,即無以為生。適聞公有是命,故來謁,思以吾等絕技教公子。公子博必贏,自無人敢與賭,則賭不戒自戒,而家可保矣。」翁喜曰:「然,請如命。」令子就學。二人又迫翁立券為據,許公子絕賭而酬以家產之半,翁立從之。三人居其家,朝夕教公子賭訣。二年,使出與人賭,無敢敵者。公子遂不復賭,三人乃領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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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洲尤展成,名侗,嘗著戒賭文,其言極沈痛。文雲:「天下之惡,莫過於賭。牧豬奴戲,陶公所怒。一擲百,劉毅何苦!今有甚焉,打馬鬬虎。群居終日,一班水滸。勢如刼盜,術比貪賈。口哆目張,足蹈手舞。敗固索然,勝亦何取?約有三費,未可枚舉。既卜其晝,又卜其夜。寢尚未遑,食且無暇。不見日斜,寧聞漏下?讙呶辟寒,袒跣消夏。賓客長辭,琴書都罷。是曰費時,寸陰難借。三人合力,以攻一樁。兵不厭詐,敵必用強。殺機潛伏,詭計深藏。左顧右盼,千思量。精神恍惚,面目焦黃。是曰費心,終必病狂。一文半文,千貫貫。錙銖必較,泥沙無算。贏乃借籌,負或書券。家棄田園,祖遺寶玩。慳者不吝,貪者不倦。是曰費財,困窮立見。始作俑者,公卿大夫。退朝休沐,讌會相娛。點籌狎客,秉燭監奴。間同姬妾,角技氍毹。平章重事,豈在是乎?亦有儒生,厭薄章句。博弈猶賢,詩書沒趣。引類呼朋,攤錢爭注。赤腳無成,白頭不遇。文鬼誰憐,牌神莫助。富人長者,公子王孫。珠玉滿室,車馬盈門。呼盧白日,喝采黃昏。千金忽散,一畝無存。墦間乞食,泉下埋魂。至如商旅,間關里。競利錐刀,窺窬倍蓗。火伴誘人,牙行弄鬼。囊破吳山,身漂越水。夢斷嬌妻,饑啼稚子。其下市人,肩挑步販。體少完衣,廚無宿飯。脫帽遶牀,投馬翻案。登場醉飽,出門逃竄。賣兒鬻女,盡供撒漫。最恨奴僕,全無心肝。煖衣飽食,游手好閒。酒肴偷醵,房戶牢關。忙中作耍,背後藏奸。狐群狗黨,非賭不歡。故賭雖百族,惡實一類。天理已絕,人事復廢。蓋以大滅小者不仁,以私害公者不義,式號式呼者無禮,佹得佹失者非智。分無貴賤,四座定位。上攀縉紳,下接皂隸。齒無尊卑,一家弗忌。父子摩肩,弟兄紾臂。閑無內外,男女雜次。繡閣拋妻,青樓挾妓。交無親疏,惟利是視。陌路綢繆,故人睚眦。四端喪矣,五倫亡矣。身家蕩矣,子孫殃矣。賭必近盜,對面作賊。戰勝探囊,圖窮鑿壁。賭必誨淫,聚散昏黑。豔婦絕纓,孌童薦席。賭必釁殺,弱肉強食。老拳毒手,性命相逼。戒之戒之,凡戲無益。今有貪夫,開肆抽頭。創立規則,供給珍羞。如張羅網,鳥雀來投。鷸蚌相持,漁利兼收。更有險人,合成毒藥。躡足附耳,暗通線索。彼昏不知,束手就縛。旁觀咨嗟,當局笑樂。人之過也,必藉箴規。惟耽賭癖,陽奉陰違。父師呵叱,妻孥涕洟。勇足拒諫,巧能飾非。貧而無怨,死且不辭。及至悔悟,靡有孑遺。嗚呼哀哉,誰為為之?吾聞此風,明末最盛。曰闖曰獻,又曰大順。流賊作亂,其名皆應。相公馬弔,百老阮姓。南渡亡國,不祥先讖。聖王在上,豈容妖氛。敢告司寇,宜制嚴刑。天罡地煞,大盜餘腥。誅不待教,有犯必黥。火其圖譜,殛此頑民。聖人設教,君子反經。慢遊用儆,驕樂當懲。人心禽獸,何去何存?借曰未知,請視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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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縣賣酒者郭節,好博。無事,則與其三子終日博,諠爭無家人禮。或問之,曰:「兒輩嬉,否則博於他人家,敗吾產矣。」

霍亮雅一擲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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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亮雅,曲周人。任俠嗜酒,一擲百。卒後,申鳧盟為之作傳。邑人劉津逮輓之曰:「門前債客雁行立,屋內酒人魚貫眠。」

顧賓臣得博進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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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慶乙丑,有盛某者殤其獨子,族人輒以立後嬲之,非盛所願也,乃思傾產以絕覬覦。因與狎客縱博半年,博負七金。同博者為之籌畫,十償以六,且準薄田折閱,計捐畝千五百餘。或謂此猶不及乾隆時顧賓臣之一夕十也。賓臣為小侍讀八十外舉幼子,以四庫館謄鎳寓京師,與輦下諸豪士習,歲首,輒從事於博。自正月至四月百日中,得博進十二金,貯臥室高櫃,皆精繆足兌,無折色,無平短。浴佛日,博徒皆集顧齋,作長夜之戲。是夕,顧獨大負,遂一敗塗地矣。

苗沛霖以六千金作孤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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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沛霖善博,嘗過維揚,訪知一大戶作囊家,苗持鉅金入。已博矣,苗以千金作孤注,不中,乃加倍,至以六千金作孤注。其人惶急不知所措,苗伸臂謂之曰:「可兒速來!」語竟,而苗果勝矣,掀髯大笑,目光四射,有如發電。其人噤不能聲,摒擋與之,無少缺。自是,無有與苗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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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寧硤石鎮徐翁以賈起家,善候時轉物,錙銖必較,雖親戚弗顧也。生一子某,喜博,私取父錢以博進,日必數。徐患之,不能禁。其地故有廣善堂,歲十一月,則舉野外無主之棺及雖有主而其子若孫貧不能葬者,為瘞之,然資用不充,不能周徧。徐過之,忽心動,亟以所置良田三百畝助義舉。或問其故,曰:「吾子不肖,不數年,吾田盡矣。與其供不肖子千金一擲,何如為掩骼埋骴之用乎?」已而其子博益豪,徐乃儲錢數十於室中,謂其子曰:「博而負,固宜償,吾室中錢任若取之。然博徒安可使入吾門,令其止門外,若自取錢與客可也。」於是博徒日集於門,其子以緡貫錢,負之,由堂塗出,日數十次,憊甚。且視室中錢,始則充牣,繼且垂盡,不能無顧惜,歎曰:「出之不易,入之不更難乎?」乃對其父流涕,矢不復博,終身勤儉過其父,家乃益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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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湖汪淵若太史洵以鬻書僑申江,人以其為翰林也,爭購之,歲入可金。然好博,硯田所入,到手輒罄。以指得之者,仍以指失之,不屑為守財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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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東有山票者,其注用《千字文》首篇一百二十字,較白鴿票多四十字。猜買者以十五字為限。每次開三十字,收票可至數十條,每條須銀一角五分,於數條中,取中字最多者得頭彩,同中同分。票盛時,頭標可得數圓。其支配之法,以全票分為十,除票餉開支外,其餘悉數充彩,故多寡之數不能預定。每有以數百人而同分一頭標者,一人僅分百餘圓,或數十圓,轉不如二三彩獨得之鉅。蓋如以中八字者為頭標,而此屆中八字之票乃有三百人之多,則頭標即為三百人所分矣。如以中七字者為二標,而中七字之標僅有一人,則二標即為一人獨得矣。餘可類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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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極貧之人,或有不入番攤館者,而山票則無人不買,蓋以每票僅售一角五分,得標者可獲利至數十倍,故人人心目中,無不有一欲中山票頭標之希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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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西關寶善坊附近,有大家之女眷、女僕等所開地鋪會。其法如開三圓之會者,會頭每一次收地鋪銀一圓半,月開五六次或三四次。為會頭者,每月開某字頭之會,或數十字或十餘字亦不等,故無日不開會,無地不開數會也。西關左右之婦女,充會頭者數百人,其中深閨婦女為所引誘者,不可枚舉。寶善坊蔡三姑者,作會頭以數百計,各處會項數目,約值銀幣四十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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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湖之戲,除用骨牌者外,又可以紙牌為之。凡六十頁為一具,頁各有偶,共三十種,分三門,曰貫,曰索子,曰文錢,皆自一至九,為二十七種。餘三種,曰么頭。其一貫、一索子、一文錢,亦曰么頭。貫皆繪人形,索子、文錢則各繪其形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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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官貴人之豪賭,以此為最,一擲金,日夕數次者,時有所聞。富商巨賈,漸亦尤而效之,京師、天津、上海、漢口皆盛行。若夫鄉曲小民,則未敢冒昧從事,蓋既不欲自削其脂膏,而又不能慷他人之慨也。及宣統末,商賈士庶亦尤而效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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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時,士大夫喜馬弔,其牌之橫縱幅,較紙牌為稍廣,繪畫雕印並同。凡四十頁為一具,一頁為一種。分四門,自相統轄,曰十貫,曰貫,曰索子,曰文錢貫。索子□文錢貫皆始於一,尊於九,各九頁。十貫自二十貫始,至九十貫、百貫,千貫,尊於貫共十一頁,繪人形,與十貫同。文錢一門,最尊者空湯,次枝花,次一二以至於九,亦共十一頁。文錢中空湯亦繪人形,並舉《水滸傳》宋江諸人以實之。古云馬掉腳,明代或訛腳為角,謂四門,如馬之有四足,失一則不可行,約言之曰馬掉,後又改掉為弔。古有《打馬格局》、《打馬圖式》,至康熙時,已皆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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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亦葉子之一,以之為博,曰叉麻雀。凡一百三十六,曰筒,曰索,曰,曰東南西北,曰龍鳳白,亦作中發白。始於浙之寧波,其後不脛而走,遂徧南北。筒,《正韻》「徒弄切,音洞,簫無底也,通則洞。」蓋筒即洞也,象其形也。索,《爾雅》「大者謂之索,小者謂之繩。」索取其貫,所以貫其筒也。《書.牧誓》傳:「索,盡也。」《周禮.夏官》注「索,廋也。」《禮記》注「索,散也。」三者皆非本旨,故不加說。,《前漢書.律曆志》:「記於一,協於十,長於百,大於千,衍於。」者,記其數也。或作。《六書正譌》「或省作麻,非。」則俗字之誤也。龍鳳白,唐李翱五木經》:「厥二作雉。」註,烏也,即鳳之類也。《五白涇》又曰告白,曰白厥莢八,白之類也。中發,當是《中庸》「發而皆中節」之義。東南西北,《晉書》:「王獻之數歲,嘗觀門生摴蒱,曰:『南風不競。』門生曰:『此郎亦管中窺豹,時見一斑。』」當是東南西北之始。抑又思之,麻雀,馬弔之音之轉也。吳人呼禽類如刁,去聲讀,不知何義,則麻雀之為馬弔,已確而有徵矣。宋名儒楊大年著《馬弔經》,其書久佚,是馬弔固始於宋也。筒,陰象也;索,陽象也;,數之極也,蓋本飲食男女之意也。其後以楮易竹,遂稱葉子,繪梁山盜一百八人於上,時尚無中發白東南西北也。至國朝,淮揚鹽賈盛行此戲,陶文毅嘗禁絕之。鹺商乃改繪梁山盜宋江貌如陶文毅,並其女公子。粵寇起事,軍中用以賭酒,增入筒化、索化、化、天化、王化、東南西北化,蓋本偽封號也。行之未幾,流入寧波,不久而遂普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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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宣間,麻雀盛行,達乎諸侯大夫及士庶人,名之曰看竹,其意若曰何可一日無此君也。其窮泰極侈者,有五金一底者矣。一底猶言一局。會稽陶心雲觀察濬宣作長篇詠之,託恉鑑誡,迻錄如左:「罡風吹鳥名鵂鶹,無晝無夜號啾啾。飛向人間啄大屋,賓客歡笑妻孥愁。一啄再啄金屋破,啾啾唧唧號未休。初翔江之右,倏忽騰九州。問制何自始,易竹乃廢紙。非簺亦非蒱,無盧亦無雉。索長矩方規以圓,自一至九環無端。馬融《六簙賦》所遺,李翱五木經》久刪。呼龍喝鳳揣梅竹,四座鳴對聲關關。鵂鶹來,歡顏開,蒲桃美酒夜光杯,屖箸饜飫鸞刀催。金璫翠鈿名姝陪,蕭筦哀音今集吅豗。賓極歡,主大醉,華燈四照開博臺。鵂鶹去,雞號曙,勝者忻忭負皇遽,面色如土不敢怒。脫下鷫鸘裘,低首長生庫。到門踟躕慚婦孺,誓絕安陽舊博侶。明朝見獵眉色舞,梟化為狼蝮為蠍。破人黃金吮人血,枯魚過河泣何及。自言我本不祥物,方將取汝子,弗僅毀汝室。吾聞東晉陵夷銅駝沒,大地五胡亂羌羯。士夫飲博供清譚,牧豬奴輩亡人國。桓桓我祖長沙公,取投簙簺江流中。天地鼎沸人消搖,千年時局將毋同。沈沈大夢真竹醉,白晝黃昏為易位。咨余往射豈得已,用韓句。梟驚墮梁魂破碎。血其爪肉貫翎翅,焚滅鷇卵斷麻類。君不見國人人習體操,彊身彊國五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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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有番攤館,以兵守門,門外懸鎂精燈,或電燈,並張紙燈,大書「海防經費」等字,粵人所謂奉旨開賭者是也。尤大者,則嚴防盜劫,時時戒備。博者入門,先以現金或紙幣交館中執事人,易其籌碼,始得至博案前,審視下注。博案之後,有圍牆極厚,中開一孔,方廣不及二尺,博者納現金,執事人即持現金送入方孔,而於方孔中發遞牙籌,如現金之數,博者即以牙籌為現金。博而勝,仍以原籌自方孔易現金,雖盈千累,無不咄嗟立辦。故極大之博場,一日之勝負雖多至數數十,而無絲毫現金可以取攜,即有盜賊奪門而入,亦不能破此極厚之金庫,以掠現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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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外之館,多至六七百處,歲輸餉於政府,約銀幣一千一二百圓。然政府實收者,不過四百數十,餘則悉飽官吏兵役之私囊。承商以後,繳餉數百,圓官中規費減為二成,其利皆為商人所得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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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門者,一正順,二銀玉,三月寶,四只得,五井利,六日山,七有利,八金,九茂林,十吉品,十一三槐,十二江河,十三青雲,十四元吉,十五攀桂,十六漢雲,十七志高,十八光明,十九安土,二十逢春,二十一福祿,二十二合同,二十三霄元,二十四坤山,二十五太平,二十六明珠,二十七元貴,二十八必得,二十九大申,三十合海,三十一合梅,三十二云生,三十三富貴,三十四昌奎,三十五九官,三十六天亮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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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滬西人,歲於春秋二季,有賽馬之舉。賽馬場在上海靜安寺路,形圓,廣可數里,內設木欄,分為數圈,中央細草如毡,為拍球之所,外圈為賽馬處。賽時或七八騎,或十餘騎,騎者各衣彩衣,勒馬立於場之西北隅黑柱下。鈴動馬發,循欄疾走,以先至黑柱處者為勝。如是者三日,例以星期一始,星期三終,休息二日,至星期六復賽。且有跳浜之舉。浜累土為之,長丈許,高約三尺,以馬能躍過者為勝。西人視此舉甚重,賽日,海關、郵局午後均停辦公,勝負絕巨。華人雖不得與賽,而亦購其出售之彩票,即視馬之勝負以為買票之勝負。至宣統末,江灣亦有國體育會之跑馬場,華人始得與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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鬬蟋蟀之戲,七月有之。始於唐天寶時,長安富人鏤象牙為籠而蓄之,以金之資,付之一喙。至南宋時,賈似道嘗鬬之於半閒堂。鬬有場,場有主者。其養,以器盛之,必大小相配,兩家審視數回,然後登場決賭,左右袒者各從其耦。其賭在高架之上,僅為首者二人得見勝負,其為耦者仰望而已,未得一寓目。而輸至於千百,不稍悔,至可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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