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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三十五》[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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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資治通鑑後編卷一百三十五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
3 | 《宋紀》:一百三十五起旃䝉大淵獻七月,盡屠維單閼十二月,凡四年有六月。、寧宗法天備道純徳茂功仁文哲武聖睿恭孝皇帝。 |
4 | 嘉定八年秋七月戊午朔,䝉古取金濟源縣。 辛酉,以鄭昭先參知政事,禮部尚書曽徒龍僉書樞宻院事。壬戌,詔四川立楊巨源廟,名曰褒忠。 庚辰,詔皇弟搢,更名思正,皇姪均更名貴和。 金主聞河北譏察官有要求民財,始聴民渡河者避兵民,至或餓死自溺,特命御史臺體訪之。 金尚書省奏給皇太孫歲賜錢,金主不從,曰:「襁褓兒安所用之?」 金改交鈔名「貞祐寳劵」,自泰和以來,交鈔日多而輕,乃更作二十貫至百貫二百貫千貫,謂之「大鈔,初雖稍重,未㡬益輕而愈滯,市邑視為無益之物,富家內困藏鏹之限,外敝交鈔屢更,皆至窘敗,謂之「坐化」。商人往往舟運貿易于江、淮,錢多入宋矣,至是改名而敝如故。 紅羅山寨主杜秀降于蒙古,以秀為錦州節度使。 䝉古主駐軍魚兒濼,遣僧格巴圖帥萬騎自西夏趨京兆,以攻金潼闗,不能下,乃由嵩山小路趨汝州,遇山磵,輒以鐵槍相鎖連接,為橋以渡,遂赴汴京,金主急召花㡌軍於山東,蒙古兵至杏花營,距汴京二十里,花㡌軍擊敗之,蒙古兵還至陜州,適河氷合,遂渡而北,金人專守闗輔,時蒙古兵所向皆下,金主遣使求和,䝉古主欲許之,謂薩木哈曰:「辟如圍場中獐鹿,吾已取之矣,獨餘一兎盍!」遂舍之。薩木哈耻於無功,不從,遣奇識哩謂金主曰:「若欲議和,以河北、山東未下諸城來獻」。及去帝號稱臣,當封汝為河南王」,議遂不成。 八月己丑,賜張栻謚曰宣。 䝉古遣史天倪南伐,授右副都元帥,賜金虎符,是月,取金,平州經畧使奇珠降。 䝉古穆呼哩遣史進道等攻廣寧府,降之。 是月,蘭州盜程彥暉求內附,四川制置使董居誼卻之。 九月乙亥,申嚴兩浙圍田之禁。 紅襖賊周元兒䧟金、深、祁二州,束鹿、安平、無極等縣,真定帥府以計破之,斬元兒及其黨五百餘人。 是秋,䝉古取金城邑,凡八百六十有二。 冬十月,江東計度轉運副使真徳秀朝辭,上奏曰:「金自南遷,其勢日蹙,塔坦西夏,東出潼闗,深入許鄭,攻圍都邑,遊騎布滿山東,而金以河南數州之地,抗西北方張之師,加以羣盜縱橫,叛者四起,危急如此。臣謹按國史,女真叛遼在政和甲午,其㓕遼也在宣和己巳,而犯中原即於是年之冬,今日天下之勢,何以異政宣之時?陛下亦宜以政宣為監。夫以皇皇鉅宋,八葉重光,至於政、宣、燕、安湛溺之餘,紀綱蕩然,無一足恃,本根既撥,枝葉從之,於是女真得以逞其凶殘,攻陷我城,都傾覆我社稷,創遷我二聖荼,毒我烝民,自開闢以來,禍未有若,是之酷也。臣觀塔坦之在今日,無異昔日女真方興之時,一旦與吾為鄰,亦必祖述女真已行之故智,蓋女真嘗以燕城歸我矣,今獨不能還吾河南之地,以觀吾之所處乎?受之則享虛名而召實禍,不受則彼得以陵寢為辭,仗大義以見攻女真嘗與吾通好矣,今獨不能卑辭遣使以觀吾之所啟乎?從之則要索無厭,豈能滿其谿壑之欲,不從則彼得藉口以開釁端,不可不預圖所以應之也。因以五不可為獻,一曰宗社之恥不可忌,二曰比鄰之盜不可輕,三曰幸安之謀不可恃,四曰𨗳諛之言不可聽,五曰至公之論不可忽,反覆極言。帝不能用。 金以衍聖公孔元措為太常博士,或言宣聖墳廟在曲阜,宜遣之奉祀。金主以元措聖人之後,山東㓂盜縱橫,恐罹其害,是使之奉祀而反絶之也,故有是命。 夏人㓂金保,安、延安陷臨洮。 金宣撫使富森鄂諾據遼東,僣稱天王,國號大真,改元天泰。 十一月丙辰朔,封伯澤為安定郡王。 金王世安獻取盱眙、楚州之策,金主以為淮南招撫使,選謀勇二三人同往淮南,招紅襖賊及宋官。自是南侵之謀興矣。 夏人㓂金綏徳及熟羊寨,皆為守將所敗。 䝉古兵徇金彰徳府,知府特們實呼死之。 䝉古史天祥攻金興州,擒節使使趙守玉。 蒙古兵攻破東京,赫特赫娶萬努之妻李僊娥,瑠格不直之,有隙,既而納蘓茂等勸瑠格稱帝,瑠格曰:「向者吾與阿禪納延盟,願附大䝉古國,削平疆宇,倘食其言而自為東帝,是逆天也,逆天者必有大咎」。衆請愈力,瑠格稱疾不出,潛與其子鍚沙奉金幣九十車入覲于䝉古䝉古主,曰:「漢人先納欵者,先引見」太傅阿海曰:「劉伯林納欵最先」。帝曰:「伯林雖先,然迫於重圍而來,未若瑠格仗義效順也。其先瑠格既見,䝉古主大悅,因問舊何官,對曰:遼王命賜金虎符,仍遼王」。又問户籍㡬何,對曰:六十餘萬。䝉古主曰:可發三千人為質,朕發䝉古三百人往取之」。瑠格遣奇諾等與俱,且命拘縶赫特赫以來,赫特赫懼,與納蘓茂等紿其衆曰:「瑠格已死」。遂以其衆叛,殺所遣三百人,唯三人逃歸。 十二月乙酉朔,金徙朔州民,分屯嵐、石、隰、吉、絳、解等州。 壬辰,金太康縣人劉全、時溫、東平府民李寧謀反,伏誅。 乙巳,䝉古兵徇金太名府。 癸丑,金皇太孫鏗卒,謚冲懷䝉古。以張鯨總北京十提控兵,從圖哷勒實喇卜南伐,鯨懷反側,穆呼哩覺之,令蕭額森監其軍。至平州,鯨稱疾不進,額森執而殺之,鯨弟致殺。長史據錦州,自稱瀛王,改元興隆,下平灤、瑞利、義懿、廣寧等州,穆呼哩率先鋒蒙古巴哈、權帥烏葉爾等軍討之。考異元史太祖紀云:「張致僣號漢興皇帝,改元興龍」,今從從陳桱通鑑續編。是歲,兩浙、江東西路旱、蝗。 |
5 | 九年春正月乙丑,賜呂祖謙諡曰成。 庚午,蒙古取金曹州。己卯,金立皇子遂王守禮為皇太子,母皇后溫都氏。二月甲申朔,日有食之。 命命皇太子守禮控制樞宻院事,以「金鑄撫軍之寳」授太子啟稟之際用之。 䝉古圍金太原府。 己亥,䝉古兵攻下金霍山諸隘。 辛亥,東、西兩川地大震。 金同知觀州張開復,河間府,滄、獻等州並屬縣十三。 三月乙夘,東、西、兩川地震。甲子,又震馬湖夷界,山崩八十里,江水不通,丁夘又震,壬申,又震。 是月,金、復恩、邢二州。 夏四月癸丑,金張開奏復清州等十一城。 甲午,金改賜皇太子守禮名守緒。戊戌,泰州人唐進與其徒何進等引衆十萬來歸,四川制置使董居誼拒卻之。 五月癸酉,太白晝見。 金來逺鎮獲諜者陳岊等,知夏人將圖鞏州,闚長安,命陜西行省嚴為之備。夏人修來羌城界河橋,元帥右都監完顔賽巴遣兵焚之,俘馘甚多。 六月辛夘,西川地震。壬辰,又震。乙未,又震,黎州山崩。 丁未,金改宣撫司為經畧司。 張致降金金,以致行北京路元帥府事。 秋七月癸丑朔,金昭義軍節度使以必嚕咱、阿嚕岱復威州及獲鹿縣。 金侯摯移行省于東平,獲紅襖賊訊,知其渠。 |
6 | 帥郝定僣號,署官改元,已攻陷滕、兖、單諸州,萊蕪、新泰等十餘縣,道路不通。摯帥師進擊,執定,送南京誅之。閏月壬午朔,日有食之。考異,宋史不書。今據金史、宣宗紀書之。 辛夘,金復深州。 八月,金定僧道納粟。補威儀監寺之令。 夏人入金安塞堡,元帥左監軍烏特哷圖克遣軍敗之。丙子,䝉古攻金延安。 己、夘,夏人入金結耶,觜川守將擊走之。 九月辛巳朔,䝉古攻金坊州,命御史大夫永錫領兵赴陜西,便宜從事。 壬辰,䝉古攻金代州,經畧使鄂屯綽華善死之。 䝉古薩勒珠岱、薩木哈巴圖爾率師由西夏趨闗中,冬十月,赴潼闗,金安西軍節度使尼瑪哈富勒呼戰沒。 癸亥,西川地震。甲子,又震。金徙衛紹王鎬厲王家屬于南京。 䝉古兵次嵩汝間,金御史臺言:敵兵踰潼闗、崤沔,深入重地,近抵西郊,彼知京師屯宿重兵,不復叩城索戰,但以遊騎遮絶道路,而別兵攻擊州縣,是亦困京師之漸也。若專以城守為事,中都之危,又將見于今日,況公私蓄積,視中都百不及一,此臣等所以寒心也。願陛下命陜西兵扼拒潼闗,與阿里布色為犄角之勢,選在京勇敢之將十數人,各付精兵,隨宜伺察,且戰且守,復諭河北,亦以此待之」。金主以奏付尚書省,平章珠赫果勒齊曰:「臺官素不習兵,備禦方畧,非所知也」。遂止勒齊以䝉古兵日逼,欲以重兵屯駐汴京以自固,州縣殘破不復恤,金主惑之,國勢益衰。 金河南行省胥鼎,遣潞州元帥左監軍必嚕咱、阿嚕岱,以軍一萬,孟州經畧使圖克坦伯嘉,以軍五千,由便道濟河趣闗陜,自將平陽精兵援南京,金主命樞府督軍應之。 金行樞宻院、知河南府事完顔哈達,以徴兵失應,坐誅。 金布希萬努降于䝉古,以其子特爾格入侍,既而復叛,僣稱東夏。十一月乙酉,金元帥右都監完顔薩巴奏,大敗夏人于定西。 䝉古兵次于沔池,金右副元帥富察阿哩巴遜軍潰而遁。 金胥鼎慮䝉古兵扼戰,乃檄絳解隰吉孟五州經畧司,相與㑹師,為夾攻之勢,及䝉古,自三門集津北渡,至平陽,鼎遣兵拒戰,䝉古兵敗去,金人復潼闗。 金河南路統軍使赫舍哩薩哈勒以發兵後期,坐誅。 䝉古穆呼哩以張致兵精,且依險為阻,欲設竒取之,乃遣烏葉爾等別攻溜石山堡,且諭之曰:「汝等急攻溜石,賊必遣兵往援,我出其不意,㫁其歸路,可一戰擒也」。又令䝉古巴哈別屯永徳縣西十里以伺之,致聞溜石被圍,果以兵救䝉古巴哈,遣騎扼其歸路,且馳報穆呼哩,夜半引軍疾馳,比曙抵神水,與致遇,䝉古巴哈兵亦㑹前後夾擊,大破之,致遂奔潰,進圍錦州,致屢戰不利,乃閉門拒守月餘,其監軍高益縛致出降,穆呼哩殺之。 十二月癸亥,䝉古攻金平陽。 丙寅,䝉古攻金大名府。 壬申,䝉古兵進自代州神仙橫城及平定承天鎮諸隘,攻太原府,金宣撫使烏庫哩禮遣人間道齎𥖎書至南京告急,詔發潞州元帥府平陽、河中、絳、孟宣撫司兵援之。 乙亥,金珠赫果勒齊請修南京裏城,金主曰「民力已困,此役一興,病滋甚矣。城雖完固,朕亦何能安此乎」 是歲,奇諾金山誠格勒通古裕等推鼐爾薩巴僣帝號于澄州,國號遼,改元天威,以遼王瑠格兄都哷為平章,置百官。方閱月,其元帥誠格勒叛歸于金,鼐爾薩巴為其下所殺,推其丞相奇諾監國,與其行元帥雅爾分兵民為左右翼,屯開保州闗,金蓋州守將衆嘉努引兵攻敗之。瑠格引䝉古軍數千適至,得兄都哷並妻約羅氏,戸二千,雅爾引敗軍東走,瑠格追擊之,還渡遼河,招撫懿州、廣寧,徙居臨潢府,奇諾走高麗,為金山所殺。金山又自稱國王,改元天徳。通古裕復殺金山而自立,鍚沙又殺之,亦自立。 |
7 | 十年春正月癸未,賀正旦使陳伯震自金辭還。金主謂宰臣曰「聞恩州南境有盜,此乃彼界饑民沿淮為亂耳。宋人何故攻我」珠赫果勒齊請伐之,以廣疆土。金主曰「朕意不然,但能守祖宗所付足矣,安事外討」《考異》:陳桱《通鑑續編》云:陳伯震將還,金主謂之曰:「聞恩州南境有盜,此乃彼界饑民沿淮為亂耳。宋人何故攻我?」蓋自金有䝉古之難,宋不遣歲幣者六年,珠赫果勒齊又以境土日蹙,勸金主南侵以自廣。金主曰:「但能守祖宗所付足矣,安事外討!」勒齊言不已,金主惑之,故於伯震之陛辭,言及以為用兵之端。按金史宣宗紀,前數語與宰臣言,非與伯震言也。且饑民為亂,正為宋人解免之辭,何得云言及以為用兵之端耶!陳氏之舛謬如此,薛氏不能改,今正之。癸丑,雨土。 乙巳,䝉古攻金觀州。 魏了翁狀奏:「臣聞謚者之行迹,昔人所以旌善而懲惡,節惠而尊名也,爰及後世,限以品秩,濟以請託,於是嘗位大觀者,雖惡猶特飾之,品秩之所不逮,則有碩徳茂行而不見稱於世者矣。夏竦、高若訥而謚文莊、蔡卞、鄭居中而謚文正,鄧洵武、蔡翛而謚文簡,呂惠卿而謚文節,張商英而謚文忠,強淵明而謚文獻,林希而謚,文節溫益而謚定簡,汪伯彥而謚忠定,秦檜而謚忠獻,此皆名浮於行,而章章在人耳目者,自餘此類,又何可勝數而舉世視為當,然未嘗以為訝也,至於倡明正學於千有餘載之後,上嗣去聖下,開來哲,如周敦頥、程顥、程頥、張載,及一時艾淑高第,其有功於生民之類,亦不為少矣,世之相後,不為近矣,而卒未有表而出之者,人亦不以為闕也,臣竊為之不平久矣,迺自前歲,誤被簡擢,攝承漕寄,遂因職分,所闗,輒為周敦頥冐,陳易名之請,已荷聖明,俞允以所奏下之有司,維時春官亦專以程顥兄弟為請,申命所司,而二三年于兹,猶未有以易其名者,豈事大體未容以輕議耶?望申飭有司,速加考訂,俾隆名美謚,早有以風厲四方,亦學士大夫趨嚮之的也。 金主選兵三萬五千付圖們,呼圖美統之西征,尚書左丞相胥鼎馳奏以為非便,畧曰:「自北兵經過之後,民食不給,兵力不完,若又出師,非獨饋運為勞,而民將流亡,愈至失所,或宋人乗隙而動,復何以制之?此繫國家社稷大計,方今事勢,止當備禦南邊,西征未可議也」。遂止。 二月戊申朔,金初用「貞祐通寶」,凡一貫當「貞祐寶」劵十貫。 癸丑,金罷招賢所。 乙夘,金皇孫生。 庚申,地震。 壬戌,金尚書省以軍儲不繼,請罷州府學生廩給,主曰:「自古文、武武並用,向在中都,設學養士,猶未嘗廢,况今日乎?其令仍舊給之」。 三月,金主徴山東兵接應苗道潤,共復中都,而石海方據真定叛,慮為所梗,乃集鈕祜、祿貞、郭文振及威州刺史武仙所部精鋭,與東平軍為犄角之勢圖之。武仙率兵斬石海及其黨二百餘人,降葛仲、趙林、張立等軍,盡獲海僣物,遂以武仙權知真定府事。 初,王世安獻取盱眙、楚州之策,金主以為淮南招撫使,遂有南侵之謀,珠赫果勒齊復勸侵宋不已,金主惑之,至是,命烏特哷圖克完顔薩巴帥師南侵,遂渡淮。夏四月丁未朔,犯光州中渡鎮,執𣙜場官盛允升殺之,慶壽分兵犯樊城,圍棗陽、光化軍,別遣完顔阿林入大散關,以攻西和、階、成州。朝廷聞之,詔京湖、江淮、四川制置使趙方、李珏、董居誼,俱便宜行事以禦之。先是,金右司諫許古上疏,請遣使與宋議和,則塔坦聞之,亦將歛跡,不宜用兵以益敵,金主即命古草議和,諜文既成,以示宰臣,乃皆曰:「辭有哀祈之意,徒自示㣲弱無足取者」。議遂寢。平章政事胥鼎亦切諫南侵有六不可,果勒齊不從。金主以南北用兵,西夏復擾財匱兵弱為憂,集百官議守禦之策,勒、齊心忌之,有所言,皆不用。金濟南、泰安、滕、兖等州賊並起,皆劉二祖餘黨。侯摯遣完顏霆率兵討之,自清河出徐州,破斬霍儀,招降偽元帥石珪、夏全,餘衆皆潰。 金人犯襄陽、棗陽,趙方語其子范葵曰:「朝廷和戰未定,益亂人意,惟有提兵臨邊決戰,以報國爾」。遂抗疏主戰,因親往襄陽,檄統制扈再興、陳祥、鈐轄孟宗政等禦之,仍増戌、光化、信陽、均州,以聫聲勢。金人來自團山,勢如風雨,再興等分三陳設伏以待,既至,再興中出一陳復卻,金人逐之,宗政與祥合左右兩翼掩擊之,金人三面受敵,大敗,血肉枕藉山谷間,尋報棗陽圍急,宗政午發峴首,遲明抵棗陽,馳突如神,金人大駭,宵遁,方以宗政權知棗陽軍,未㡬,京湖將王辛、劉世興亦敗金兵于光山、隨州,金人乃去。 五月甲申,賜禮部進士吳潛以下五百二十三人及第、出身。 癸夘,趙方請以伐金詔天下,遂傳檄招諭中原官吏軍民。六月庚戌,太白晝見。 東川大水。 秋七月丙子朔,日有食之。 丁亥,嗣濮王不儔卒。 時李全等出沒島崓,寶貨山積而不得食,相率食人。㑹鎮江武鋒卒沈鐸亡命山陽,誘致米商斗米,取售數十倍,知楚州應純之償以玉貨,北人至者輒舎之,鐸因說純之以歸銅錢為名,弛渡淮之禁,由是來者莫可遏。初,楊安兒有意歸朝,定逺民季先,大俠劉佑之廝養也,嘗隨佑部綱,客山陽安兒,處以軍職。安兒死,先至山陽,寅縁鐸得見純之,道山東豪傑,願歸正之意,純之命先譏察諭意羣豪以鐸為武鋒副將,與高忠皎各集忠義民兵,分二道伐金,先遂以全五千人附忠皎,忠皎與合兵攻海州,糧援不繼,退屯東海,純之見北軍屢㨗,宻聞于朝,謂中原可復,時頻歲小稔,朝野無事,丞相史彌逺鍳開禧之事,不明招納,宻勅純之慰接之,號忠義軍,就聽節製,給忠義粮,於是東海馬良、高林、宋徳珍等萬人輻輳漣水,李全等羡心焉。 八月壬子,金削御史大夫永錫官爵,有司論失律當斬,金主以近族,特貰其死。 䝉古主以穆呼哩有佐命功,拜太師,封國王,承制行事,賜誓劵,命印分鴻吉哩等十軍及蕃漢諸軍並𨽻麾下,建行省于燕、雲,且謂之曰:「太行之北,朕自經畧,太行之南,卿其勉之!」穆呼哩乃自中都南攻遂城及蠡州,皆下之。初,蠡州拒守,力屈乃降,穆呼哩怒,將屠其城,州人趙瑨從穆呼哩為署百戸,泣曰:「母與兄在城中,乞以一身贖一城之命」。哀懇切至,穆呼哩義而許之。九月壬午,金改元興定。 癸巳,金遼東行省完顔阿里布色為叛人伯特呼圖克所殺。 是月,䝉古取金、磁州,又取鄒平、長山、淄川縣。 冬十月,金以河南為中京㑹昌府。 十一月庚辰,太白晝見。 䝉古取金、濱、棣、博、淄四州。 十二月甲辰,䝉古攻金潞州,都統馬甫死之。戊申,以軍興募民納粟補官。 金即墨移風砦於大舶中,得日本國太宰府民七十二人,因糴遇風,飄至中國,有司覆驗無他,詔給以粮,俾還本國。 庚戌,䝉古取金益都府,辛酉,取宻州,節度使完顔寓死之。 癸酉,金完顔贇以步騎萬人犯四川。戊辰,迫湫池堡。己巳,破天水軍,守臣黄炎孫遁。金人攻白環堡,破之。庚午,迫黄牛堡,統制劉雄棄大散關遁。 李全及其兄福襲金青、莒州,取之。 是歲,金延州刺史烏蘇克實克言:「近世河離故道,自衛東南而流,由徐、邳入海,以此河南之地為狹,竊見新鄉縣西河水可决,使東北流,其南有舊堤,水不能溢,行五十餘里,與清河合,由清州栁口入海,此河之舊道也,皆有故堤,補其缺罅足矣。如此則山東、大名等路皆在河南,而河北諸郡亦得其半,退足以為備禦之計,進足以壯恢復之圖」。議者以為河流東南已乆,决之,恐故道不容,衍溢而出,遂寢。 |
8 | 十一年春正月壬子,李全率衆來歸,詔以全為京東路總管。 戊子,金人圍皂郊堡。 丁酉,金人犯隔芽關,興元都統李貴遁,官軍大潰。 是月,金陜西行省奏䝉古圍夏興州,夏國主遵頊命其子居守,而出走西涼。 二月甲辰,金人焚大散闗而去。 丙午,金人破皂郊堡,死者五萬人。先是,安丙約夏人㑹師攻秦、鞏,夏人不至,遂有此敗。 丁未,金人破湫池堡。 戊申,金人圍隨州、棗陽軍,孟宗政初視事,一愛僕犯令,立斬之,軍民股栗。於是築堤積水,修治城堞,簡軍士完顔賽巴擁步騎圍城。宗政與扈再興合兵角敵,歴三月,大小七十餘戰,宗政身先士卒,金人戰輒敗,忿甚,周城開濠,列兵濠外,以綯鈴吠犬自警,宗政募壯士乗間突擊,金人不能支。盛兵薄城,宗政隨方力拒,隨州守許國援師至白水,鼓聲相聞,宗政率諸將出戰,金人奔潰。 丙辰,白虹貫日。三月丁丑,金人焚湫池堡而去。 戊子,利州統制王逸等帥官軍及忠義人十萬,復大散關及皂郊堡,追斬金副統軍完顔贇。進攻秦州,至赤谷口,逸傳沔州都統劉昌祖之命退師,且放散忠義人,軍遂大潰。 癸巳,金包長壽合長安、鳯翔之衆,復攻皂郊,遂趣西和州。 是日,鎮江忠義統制彭惟誠等兵敗於泗州。 丙申,劉昌祖焚西和州遁,守臣楊克家棄城去,遂為金人所陷。 夏四月甲辰,劉昌祖焚成州遁,守臣羅仲甲棄城去。是日,金人去西和州。 戊申,階州守臣侯頥棄城去。是日,金人去成州。 戊午,金人復犯大散關,守臣王立遁。己未,金人犯黄牛堡,興元都統吳政拒退之。癸亥,政至大散關,斬立以徇。金人連破諸州,前後獲粮九萬斛、錢數千萬,軍實不可勝計,事聞政進三官,昌祖安置韶州,克家等各責逺州居住。 金阿里布色,自潼關之敗,失其所在,變姓名匿居柘城,為御史覺察,繫其家屬,將窮治之,乃遣子上書詣吏待罪。臺臣請誅之,以懲不忠。金主卒,赦其罪,諭以自效。 五月癸未,蚩尤旗見,長竟天。 金苗道潤素與中都經畧副使賈瑀有隙,道潤從數騎行,瑀伏甲射之,道潤顛于道左,遂卒。瑀不自安,遣使告道潤將張柔曰:「吾得除道潤者,以君不助兵故也」。柔怒叱使者曰:「瑀殺吾所事,吾食瑀肉且未足,快意反以此言相戯耶!」遂檄召道潤部曲,告以復讐之意,衆皆羅拜,推柔為長柔㑹兵,趣中山,䝉古兵,出自紫荊闗,柔遇之,遂戰于狼牙嶺,柔馬跌被執,見主帥明安柔,不跪,左右強之,柔叱曰:「彼帥,我亦帥也,死即死,終不偷生,為他人屈」。明安壯而釋之,潰卒稍集,明安恐柔為變,質其二,親于燕京,柔乃降䝉古,以柔為河北都元帥。 䝉古兵徇錦州,元帥劉仲亨死之。 六月甲辰,金樞宻院言賈瑀等殺苗道潤,乞治其罪。金主曰:「道潤之衆,亟収集之,瑀等是非未明,姑置勿問」。 秋七月庚午朔,日有食之。考異,宋史不書。今據金史、宣宗紀書之。 癸酉,奪知天水軍黃炎孫三官,辰州居住。 乙酉,修孝宗寶訓。 八月,䝉古穆呼哩率步騎數萬自太和嶺徇河東,取金、代、隰二州。九月乙亥,破太原府,元帥烏庫哩德升力拒之,城西北隅壞,德升聨車塞其處,三卻三登,矢石如雨,守陴者不能立,城破,德升自縊而死,其姑及妻皆自殺。 䝉古兵徇金汾州,節度使烏雅額徹哷死之。 辛夘,安定郡王伯澤卒。 是月,李全破金宻州及壽光縣。 冬十月,䝉古徇金、絳、潞。壬子,攻平陽,提控郭用死之。行省參政李革守平陽,兵少援絶。癸丑,城陷。或謂革宜上馬突圍出,革歎曰:「吾不能保此,何面目見天子,汝輩可去矣!」遂自殺。是月,李全破鄒平、臨朐、安丘等縣,金提控王顯死焉。 十一月壬子,金人犯安豐黃口灘。 陜西人張羽來歸。 䝉古取金潞州,元帥右監軍納哈塔、冨拉塔、參議官王良臣死之。十二月,金主欲乗勝來議和,以開封府治中呂子羽為詳問使,至淮中流,不納,金主怒,以布薩安貞為左副元帥,輔太子守緒,㑹師南侵。 是歲,契丹陸格據高麗江東城,䝉古遣哈凖扎拉率師平之,高麗王㬚遂降,請歲貢方物。 遼王瑠格引䝉古、契丹軍及東夏國元帥呼圖克兵十萬圍哈沙,高麗助兵四十萬克之,哈實自經死,徙其民於西樓。 |
9 | 十二年春正月戊辰朔,召四川制置使董居誼赴行在。居誼黷貨,所至輒敗,故召還,以聶子述代之。 戊子,金人犯成州,都統張威自西和州退守仙人原。 辛夘,金人復冦西和州,守將趙彥呐設伏待之,殱其衆。 甲午,金人破鳯州,夷其城。 乙未,興元都統吳政及金人戰于黄牛堡,死之。 金主謂宰臣曰:「頃近侍還自陜西,謂巴薩已得鳯州,如得武休關,將遂取蜀,朕意殊不然,假令得之,亦何可守?此舉盖為宋人渝盟,初豈貪其土地耶?朕重惜生靈,惟和議早成為佳耳!」 二月庚子,太白晝見。 癸夘,金人乗勝破武休闗,都統李貴遁還。 丁未,金人破興元府,權府事趙希㫖棄城走。 庚戍,以曽從龍同知樞宻院事、兼江淮宣撫使,吏部尚書任希夷僉書樞宻院事。 辛亥,金人破大安軍,遂破洋州。壬子,四川制置使董居誼遁。張威使石宣邀擊金人,大破之,殱精兵三千人,俘其將巴圖,魯安乃遁去。 金完顔額克復大舉圍棗陽,塹其外,繞以土城。趙方遣統制扈再興等引兵三萬餘,分道出攻唐、鄧二州,又命其子范監軍葵為後殿。 乙丑,夏人復以書來四川議夾攻金人,利州安撫丁焴許之。 三月己巳,以鄭昭先知樞宻院事。 癸酉,金人復入洋州,焚其城而去。 丁亥,太白晝見。 癸巳,雨土。 甲午,金人自盱眙退師。 閏月癸亥,興元軍張福、莫簡等作亂,以紅巾為號。 是春,金人圍安豐軍及滁、濠、光三州。江、淮制置使李珏命池州都統武師道、忠義軍都統制陳孝忠救之,皆不克進。金人遂分兵自光州犯麻城,自濠州犯石磧,自盱眙犯全椒、來安、天長、六合,淮南流民渡江避亂,諸城悉閉。金遊騎數百至采石楊林渡,建康大震。時賈涉以淮東提刑知楚州,節制京東忠義,慮忠義人為金所用,亟遣陳孝忠、石珪、夏全時、青季先、葛平、楊徳廣等趣滁、濠,命李全要其歸路。全進至渦口,與金左都監赫舍哩約赫德、駙馬阿海連戰於化湖陂,殺金將數人,得其金牌,金人乃解諸州之圍而去。全追擊,復敗之於曹家莊,金人自是不敢窺淮東。初,賈涉募能殺金太子者賞節度使,殺親王者賞承宣使,殺駙馬者賞觀察使。全因致所得金牌,紿涉云殺駙馬阿海所獲涉,請授全廣州觀察使。 夏四月癸未,金陜西黑風晝起,有聲如雷,地大震。 癸巳,參知政事曽從龍罷。 張福、莫簡等擁衆入利州,聶子述退保劔門,檄醴泉觀使安丙子癸仲兼節制軍馬討賊。癸仲,召都統張威等帥兵來㑹福等,殺總領財賦楊九鼎,掠閬、果二州,四川大震。趙方、魏了翁移書宰執,謂安丙不起,賊未即平,蜀未可定,遂以丙為四川宣撫使。董居誼落職奪三官。時李壁、李𡌴並鎭潼,皆以國事勉丙。五月己亥,太學生何處恬等伏闕上書,以工部尚書胡榘欲和金人,請誅之以謝天下。 金築南京裏城,以珠赫果勒齊固請也,金主慮擾民,募人能致甓五十萬者,遷一官,百萬升一等,於是平陽判官完顔阿喇、左廂譏察霍定和,發蔡京故居,得甓二百萬,有竒,准格遷賞,金主問曰:「人言此役,恐不能就,如何果勒?齊曰:「終當告成,但其濠未及浚耳」。金主曰:「無濠可乎?」果勒齊曰:「茍防城有法,正使兵來,臣等愈得効力」。金主曰:「與其臨城,曷若不令至此為善?」果勒齊無以對,及城成,果勒齊金鼎之賞,建碑書功于㑹,朝門䝉古使張柔帥兵南下,遂克雄、易、保安諸州。賈瑀窮據孔山臺,柔攻之不下,臺無水汲山下,柔斷其汲道,瑀窮乃降,柔剖其心以祭苖道,潤引兵次滿城,金將武仙㑹鎮、定、深、冀兵數萬攻之,柔全軍適出,帳下才數百人,柔命老弱婦女乘城,自率壯士突出仙兵後,毀其攻具,從數騎䇿,馬杖槊大呼曰:「圍仙!」衆皆披靡,復使縁山多張旗幟,聲言救至,曳柴揚塵,鼓噪以進,仙兵大敗,追擊之尸横數十里,柔乘勝攻完州,下之,于是祁陽、曲陽等帥皆降于柔,柔遂圍中山府,仙遣其將葛鐵鎗與柔戰于新樂,飛矢中柔頰,落其二齒,柔拔矢戰,葛大敗,死者數千人。仙復遣劉成攻柔柔,又敗之,遂南掠金鼓城、深澤、寧晉諸縣,由是深冀以北,鎭定以東,三十餘城,望風降附,柔之威名震于河朔。 六月,張福擁衆薄遂寜,權府事程遇孫棄城走,福入遂寧,焚其城,遂入普州,守臣張已之棄城走。福屯于普州之茗山,安丙自果州如遂寜,令諸軍合圍,絶其樵汲以困之。庚午,張威引兵至,福窮請降,威執之,以獻于丙。 辛未,太白晝見。 辛巳,西川地震,太白晝見。 丁亥,嗣濮王不標卒。 辛夘,太白經天。 癸巳,丁焴復以書約夏人伐金西域,殺䝉古使者,䝉古主親征,取額特埒城,擒其酋哈扎爾濟蘭圖。 秋七月丙申,張福伏誅。張威又捕賊衆千餘人誅之,莫簡自殺,紅巾賊悉平。再貶董居誼永州居住。 金完顔額克擁步騎傅棗陽城,孟宗政嚢糠盛沙以覆樓棚,列甕瀦水以堤火,募砲手擊之,一砲輒殺數人。金人選精騎二千,號弩子手,擁雲梯天橋先登,又募鑿銀鑛石工,晝夜䧟城,運茅葦直抵圜樓下,欲焚樓,宗政先燬樓,掘深坑防地道,創戰棚,防城隕,穿穽才透,即施毒煙,烈火鼓,鞲以薫之,金人窒以濕氊析路,以刳土城頽樓,陷宗政,撤樓益薪,架火山以絶其路,列勇士,以長鎗勁弩備其衝,距樓陷所數丈,築偃月城,袤百餘丈,翼傅正城,金人摘強兵,披厚鎧、氊衫,鐵面而前,又濕氊濡革,䝉火山,覆以氷雪,擁雲梯徑抵西北圜樓登城,城中軍以長戈舂其喉,殺之,敢勇軍自下夾擊,金兵墜死燎熖,宗政激將士血戰凡十五陣,金人連不得志,㑹扈再興、許國兩道並進,掠唐鄧境,焚其城棚糧儲,金頓兵棗陽城下八十餘日,趙方知其氣竭,乃召國再興還,併東師𨽻于再興,尅期合戰,再興敗金人於瀼河,又敗之城南,宗政自城中出擊,內外合勢,士氣大振,賈勇入金營,自晡至三更,殺其衆三萬,金人大潰,額克單騎遁,獲其貲糧噐甲,不可勝計,追至馬磴寨,焚其城,入鄧州而還。金人自是不敢窺襄陽、棗陽、中原遺民來歸以萬數,宗政發廩贍之,給田創屋,籍其勇壯,號忠順軍,俾出沒唐鄧間,宗政,由是威振境外。 李全引兵至齊州,金守臣王贇以城降。 八月戊辰,復合利州東、西路為一。 䝉古取金武州,判官郭秀死之,又取合河縣令喬天翼死之。 九月丙午,以賈渉主管淮東制置司公事,兼節制京東河北軍馬。初,山東來歸者日衆,而石珪以計殺沈鐸,應純之亦罷去,權楚州梁丙無以贍之,季先乞預借兩月糧,然後帥所部五千,並馬良等萬人,往宻州就食,丙不許,先又請速遣李全代領其衆,丙亦不許,而以珪權軍務,珪乃奪運粮之舟,渡淮大掠,至楚州南渡門,焚毀㡬盡,丙遣人諭之不止,時涉知盱眙軍,上書言忠義之人,源源而來,不立定額,自為一軍,處之北岸,則安能以有限之財應無窮之需,饑則噬人,飽則用命,其勢然也。朝廷因命涉節制忠義人兵,涉受命,即遣傅翼諭石珪、楊徳廣等以逆順禍福,珪等乃謝罪。涉慮其人衆思亂,因滁、濠之役,分石珪、陳孝忠、夏全為兩屯,李全為五砦,又用陜西義勇法湼其手,合諸軍汰者三萬有奇,湼者不滿六萬人,正軍常屯七萬,使主勝客,朝廷歲省費什三四,至是,分江淮制置司為沿江、淮東、西三司,命涉主管淮東。 初,䝉古克益都,不守而去,益州府卒張林與其黨復立府歸金,以功為治中,兇險不逞,知府田琢失衆心,林逐琢,遂據益都,山東諸郡皆附之,林欲來歸以自固,㑹李全自齊州還,薄兵青州城下,遣人說林早附林,恐全誘已猶豫未决,全挺身入城,惟數人從林納之,相見甚驩,置酒結為兄弟,全附表,奉青莒、宻、登、萊、濰、淄、濱、棣、寧海、濟南十二郡版籍來歸,表辭有云:「舉七十城之全齊,歸三百年之舊主」,詔授林武翼大夫、京東安撫使、兼京東總管。 是秋,䝉古穆呼哩取金、岢嵐、吉、隰等州,進攻絳州,㧞其城,屠之。 十一月辛亥,進封楊次山為㑹稽郡王。 十二月乙亥,築興元府城。京湖制置使趙方以金人屢敗,必將同時並攻,當先發以制之。己丑,遣扈再興、許國、孟宗政帥師六萬,分三道伐金,戒之曰:「毋深入,毋攻城,第潰其保甲,燬其城砦,空其貲糧而已」。 大雨雪,淮氷合,李全請于賈涉曰:「毎恨泗州阻水,今如平地矣,請取東西城自效」。涉許之,全以長鎗三千人半夜渡淮,潜向泗之東,城將踏濠,氷傅城下,俄城上荻炬數百齊舉,遙謂全曰:「賊李三偷城耶?天黒故以火燭之,全知有備,乃引兵還。 金右丞相珠赫果勒齊專固權寵,擅作威福,與平章政事高汝礪相倡和,果勒齊主機務。汝礪掌利權,附已者用,不附者斥,凡言事忤意及負才力或與已頡頑者對,金主陽稱其才,使幹當河北隂,置之死地,又以己為相,不得兼樞宻院帥以攬兵,乃與汝礪力勸金主南侵,置河北于意外,凡精兵皆集河南,茍且歲月,不肯出一卒,以應方面之急,至是,使奴賽巴殺其妻,因歸罪于賽巴而殺之,以滅其口,事覺,金主久知其姦,下之獄而殺之。初,金主將遷汴,欲置乣軍于于平州,果勒齊難之。及發中都,金主戒果勒齊厚撫乣軍,而團多輒殺數人,且勸金主取其元給器用,故有扎達之難而中都以亡。金主嘗歎曰:「壞天下者,果勒齊團多也!」 是歲,復京東、河北二府九州四十縣。 |
10 | 資治通鑑後編卷一百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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