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呉文正集卷二十 |
3 | 元 呉澄 撰 |
4 | 序 |
5 | 《周易本說序 |
6 | 易者,天地鬼神之奥,而五經之原也。夫豈易究㢤古,魏齊履謙伯恒父篤學窮經其志,苦其思深,其於易也,悉去諸儒支蔓之說而存其本,著本說四巻,其辭簡,其法嚴,能以一字一句該卦爻之義,余讀之而有取焉,於乾之乾而曰上乾名下,卦名於坤之黄裳,而曰不外事無上侵於蹇之來,反來連而曰反,二連三於觧之負,且乘而曰負四乘二以悔亡為功,能掩過以無悔為功過俱亡,此其訓釋之善者也。於屯之二曰:辭之遜,所以見覆之危,期之逺於以明守之,堅於訟之。三曰食舊徳則人莫與争能従,王事無成,則人莫與争,功於遯之三與。上曰:係者情牽於私而功業非所勉肥者,宏博自大而職事非所屑。此其文義之暢者也,無妄之妄,謂史記作望,意尤明白,則同乎先儒而擇之,精坎三來之謂之為語,辭而不訓徃復彖来復謂一陽始生於冬至之後,而謂十月微陽已生者不然,則異乎先儒而語之,當姑舉其槩如此,他未暇徧舉。嗚呼!伯恒其知易,教之以潔靜精微為貴與然,其簡嚴太甚也。觀者鮮,或細玩而詳窺,兹盖未易與寡見謏聞議也。或曰:齊氏之說,與子之說易不盡同也。予曰:然彼之與予同者,予固服其簡且嚴矣,其不與予同者,予敢是已之?是而必人之同乎已㢤!亦將因其不同而致思焉,則其同也,其不同也,皆我師也。伯恒學孤特行,清介所守,確乎不移,予嘗與為寮友,君子人也,非止經師而已。 |
7 | 《春秋諸國統紀序 |
8 | 讀三百五篇之詩曰有美有刺也。讀二百四十二年之春秋,曰有褒有貶也。蓋夫子既沒,而序、詩、傳、春秋者固已云然,則非秦、漢以後之儒創為是說也。說經而迷於是也千午矣。逮自朱子詩傳出人始知詩之不為美刺作,若春秋之不為褒貶作,則朱子無論著,夫孰従而正之?有惑有不惑者相半也。邵子曰:聖人之經,渾然無跡如天道焉。《春秋》書實事而善惡形於其中矣。至㢤言乎!朱子謂據事直書而善惡自見,其㫖一也。唐啖、趙、宋孫、劉而下,不泥於傳,有功於經者,奚啻數十家,然褒貶之蔽,猶未悉除,必待宋末李呂而後不大惑。夫其所謂褒貶者,以書時書月書日為詳畧其事以書爵書人書國為榮辱,其君以書字書氏書名書人為輕重其臣而已。噫亊之或時或月或日也,君之或爵,或人或國也,臣之或字、或氏,或名或人也,法一定而不易,豈聖人有意於軒輊予奪之㢤?魏邑齊履謙、伯恒父之說,《春秋則異,是不承陋襲,故皆苦思深究而自得。內魯尊周之外經,書其君之卒者十八國,乃分彚諸國之統紀凡二十,已所特見,各傅于經,縷數旁通,務合書法,餘事闕而不録其義,視李則明决多其辭,視呂則簡浄勝,予之所可靡或不同,間有不同,亦其求之太過爾,而非苟為言也,不具九方臯相馬之眼者,又烏能識之?伯恒父之篤志經學知之,雖乆晚年,獲覩其二書之成,寧不快於心歟?二書謂何易《春秋》也。 |
9 | 周易輯說序 |
10 | 《易》之道,其大如天,其廣如地,其悉偹也,如天地間之萬物,靡所不有,世之說《易》者,各隨所見,苟不悖於理,其為言也,必有可觀,無他易,廣大悉偹,無不包羅,無不該徧故也。金谿曾先生,諱子良,在宋兩貢于鄉,擢進士科,仕至縣令。晚節,隠居講授,以通經學古,能詩能文,為後進師臨川,饒宗魯逰其門,毎日授易,所聞皆能記憶,師既卒,乃祖述其意,撰著新辭文口談之質俚,如傳註之純雅,名曰《周易輯說》,意或未安,不敢輙改,蓋有漢儒治經守家法之遺意焉。先生之年,吾父黨也,素所敬慕者,今因所輯,得窺前軰之所學,又嘉宗魯之能守其師說也,是以為之序云。 |
11 | 《中庸簡明傳序 |
12 | 《中庸》,傳道之書也,漢儒雜之於記,禮之篇得存於今者幸爾。程子表章,其書以與《論語》、《孟子》並然。藴奥難見,讀者其可易觀。㢤程子數數,為學者言所言,微妙深切,蓋真得其傳於千載之下者,非推尋測度於文字間也。至其門人呂㳺、楊侯始各有註,朱子因之著《章句,或問擇之精語之詳矣。唯精也,精之,又精鄰於巧,唯詳也。詳之又詳流於多其渾然者巧則裂,其粲然者多則惑雖然,此其疵之小也,不害其為大醇。廬陵劉君惟思良貴,甫以朱子章句講授,攷索玩繹,五六十年年八十,乃纂其平日教人者筆之於紙,辭簡義明,倣夫子說蒸民詩之法始學最《易》於通習,恵不淺也。夫漢儒說稽古累數萬言,而鄭康成於《中庸》二十九字止以十二字註之,朱子深有取焉。然則良貴父之簡明,是亦朱子意也,而見之不同者,不曲徇澄少。讀《中庸》不無一二與朱子異。後觀饒氏伯輿父所見亦然。恨生晚不獲就質正,今良貴父吾父行也。皇慶元年夏,其子秘書監典簿復初官滿南歸,相遇於東淮,出其父書以示澄讀之竟。既知先軰用功之不苟,而良貴父亦已下世疇昔所願質正於伯與父者。今又不獲従良貴父,而訂定三人之不同,各有不同,三卒未能以合於一也,則又烏乎不悵焉以悲,故為識其左,而還其書於典簿氏。 |
13 | 《春秋集傳釋義序 |
14 | 古之學者,醇厚篤實,不肯背其師說。予觀公羊氏、糓梁氏之徒,既傳其師之說以為傳,而其間有特稱子公、羊子、子糓梁子」者,又以著其師之所自言也。嗚呼!此其所以為三代以上之人,與漢儒治經亦謹家法,不以毫髪臆見,亂其所聞。唐之陸淳,初師啖氏,啖卒而師啖之友趙氏,遂合二師之說為纂例,為辨疑》等書。至今啖、趙之學得以存於世者,陸氏之功也。新安俞臯其學,慱其才,優其質美,従其鄉之經師趙君學《春秋恪守所傳,通之於諸家,述集傳、釋義、經文之下,融㑹衆說,擇之精語之審,粹然無疵。經後偹載三《傳》、胡氏傳,以今日所尚也。玩經下所釋,則四傳之是非,不待辨而自明,可謂専門而通者矣。予喜其有醇厚篤實之風,乃為序其巻首。趙君名良鈞,宋末進士及第,授脩職郎、廣徳軍教授。宋亡,不復仕。臯字心逺,居朱子之鄉,與人論經,一則曰趙先生云。二則曰趙先生云,學而能若是者,鮮㢤!予是以喜之之深也。 |
15 | 字體正訛序。 |
16 | 自𨽻興於秦,而篆廢於漢,其初不過圖簡,便以適已而已。漢𨽻之流為晉𨽻,則又専務姿媚以悅人妍巧千狀見者,無不愛學者,竭其精力以摸擬之,而患不似也。夫字者所以傳經載道,述史記事,治百官,察萬民,貫通三才,其為用大矣。縮之以簡便,華之以姿媚,偏旁㸃畫,浸浸失真,弗省弗顧,惟欲以悦目為姝,何其小用之㢤!漢、晉而後,若唐若宋,聲明文物之盛,各三百年,頗有肯尋斯籀之緒,上追科斗鳥跡之遺者,視漢、晉為優,然亦間見爾,不易得也。就二代而論,唐之能者超於宋,宋之能者多於唐餘風,猶未泯番易、呉正、道承家世文,獻工篆書,不惟筆法之工,并究字體之原,以所訂偏旁一帙示予予,毎慨古藝之不絶如綫,而忽,值斯人焉,如之何,而不喜之之深耶? |
17 | 《貞觀政要》集論序 |
18 | 夏有天下四百五十餘年,商有天下六百三十餘年,周有天下八百六十餘年,三代以後,享國之乆,唯漢與唐唐之可稱者,三君而已。太宗文皇帝身兼創業守成之事,納諫求治,勵精不倦其效,至於米㪷三錢,外戸不閉,故貞觀之盛,有非開元元和之所可及,而太宗卓然為唐三宗之冠,史臣呉兢類輯朝廷之設施、君臣之問對、忠賢之諍議,萃成十巻,曰貞觀政要,事覈辭質,讀者易曉,唐之子孫奉為祖訓,聖世亦重其書,澄偹位經筵時,嘗以是進講焉,夫過唐者,漢孝文之恭儉、愛民可鏡也,超漢者,夏大禹之好善言惡㫖酒可規也,繼夏者,商成湯之不邇聲色,不殖貨利,可師法也。周監二代,郁郁乎文,文武之徳,旦奭之猷,具載二南二雅《周頌》之詩,召誥立政、無逸之書,義理昭融,教戒深切,率而由之,其不上躋㤗和景運之隆乎?然譬之行,逺必自邇,譬之登髙必自卑,則貞觀改要之書何可無也?撫士戈直,考訂音釋,附以諸儒論說,又足開廣,將來進講,此書者之視聼,其所禆益豈少哉? |
19 | 甲子年表圖序 |
20 | 宋司馬文正公作《資治通鑑》,倣《春秋左氏傳》,編年法而不書甲子,天下不一統之時,不備各國之年,故又節約正書,撰目録三十巻,用《史記十二諸侯年表》之例,標嵗陽嵗陰之號於上,載諸僣偽國之年於下徽國文公朱先生因之,而脩《綱目》直書甲子幹支大書,卜習以別國統,離合明如日星矣。然巻帙浩繁,披閲匪易,或有以紀年甲子列為圖者,極便覧觀,而不無缺畧也。樂安陳景徳皓首劬書,博考厯代諸國紀年,起上古以逮於今,萃成一編,名《甲子年表》之圖。間附事跡一二,筆削俱有意義,逺者傳疑,近者傳信,悉無所苟。李㤗同邑士也,喜其書,偕友王開抄寫㸃校,將鋟木以廣其傳,用心之公可尚已予。是以題其卷端云。 |
21 | 太𤣥準《易圖序》。 |
22 | 夫𤣥之於易,猶地之於天也,天主太極而緫元氣,元氣轉而為三統,在𤣥則謂之三元。三元轉而為九州,九州轉而為二十七部,二十七部,轉而為八十一首,首有九賛,賛分晝夜而剛柔之用見矣。故元之賛七百二十九而有竒以應三百六旬有六日之度,蓋本出乎元氣而作者也。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因而重之,為六十四。故易有乾、坎、艮、震、巽、離、坤兊八卦,以司八節。又以坎、離、震、兊四正之卦二十四爻以司二十四氣,以復臨、㤗、大壮、夬、乾、過、遯、否。觀剝坤十有二卦,以司七十二候節也,氣也、候也,既各有統矣,然周天之度,未見其所司也。於是又去四正之卦,分取六十卦衍而伸之為三百六十爻,各司其日,則周天三百六十度而寒暑進退之道,陰陽之運備矣。蓋本乎太極而作者也。由是觀之,則天地各有生成之數,而相為表裏之用,故天數西行,上承而左轉者,在地之元氣也。地數東行,下順而右運者,在天之太極也。太極運三辰五星於上,元氣轉三統,五行於下,此所謂成變化而行鬼神者也。所謂𤣥之於易,猶地之於天者,如斯而已,凖而作之,不亦宜乎?若夫分天度,列次舍,序氣候,明卦爻,冠首賛,位列八重,先以夜賛布諸外,然後晝賛,首位爻象,候卦氣,宮分度數次諸內,復㑹於辰極,而𤣥易顯仁藏用之道,循乎數者可見矣。是故始於上元甲子,天正朔旦,日躔牛宿之初,後四千六百一十七年復㑹於太初之上。元者,元之賛也。自上元甲寅青龍之首,氣起未濟之九四,後三萬一千九百二十年復㑹於太極之上,元者,易之爻也。原始要終,究其所窮,則體用雖殊,其歸一而已矣。《春秋綱常序。 |
23 | 《春秋》以道名分,此言雖出荘氏,而先儒有取焉,以其二字足以該一經之義也。古今《春秋》傳註家奚翅百數,或間得其義而能悉該其義者,蓋未之見。淮西張鑑所述《春秋》綱,常不自措一辭,但於毎行書字有髙低而已。觀其敘例,大義炳然,正名定分,無以踰此簡而嚴,嚴而簡,真可羽翼聖經,以垂訓戒于千萬世㫖㢤書乎?予故識其篇端。 |
24 | 《古今通紀》序 |
25 | 易敘伏羲神農黃帝氏書,起堯、舜及夏、商、周,此帝王傳系之見於經者,秦而下有史可稽。伏羲以前,異書所載,則荒誕不足徴已舊日,紀厯代傳系之書,皆始伏羲而訖宋。今清江何君增益其舊,纂記靡遺,逮至國朝一統之盛,美㢤書乎!雖未嘗讀史,亦一覽而知古今之大,槩其子璋孫以刻本示予,予甚珍之,乃為題其巻首。中間亂臣賊子,背叛篡弑,竊大位,改年號,或不數年,或不踰年,或不數月,或不踰月,而誅夷殄絶者,當別作一條,表其大逆不可與乘時割據之國,同稱僣偽。何君名岳生,在宋受父澤廕將仕郎,紹定壬辰進士,隆興通守嵩之之子也。晚嵗竆居講授,不求聞達,其文昭晰従順,宜於程試,堪為今日進士之師云。 |
26 | 《四書名考序》。 |
27 | 朱子之釋《四書》,義理精矣,然所引用人名及其事實,初學或有所未詳,清江周良佐慱攷偹述,俾人名事實,坦然明白,間又發揮其辭語通暢,其㫖趣於讀者誠有資予,雖老亦願得此編,常寘書案間,豈特可為初學之益而已㢤! |
28 | 《易說綱要序》 |
29 | 清江楊明夫與予同嵗生,自少工進士業,國朝既復貢舉時,年六十餘矣,欣欣然就舉,至八十猶未已,其篤好蓋如是,觀所編《易說、綱要》,程、朱為之本,而他諸說附焉,將以淑其子、孫年老而志不衰,可尚也。夫有能因其所說,擇其相近者玩繹而踐行之,則可以立身,可以應世,及其乆也,得易之用而深於易,雖希於聖,不難也。然則是編也,豈特為楊氏子孫所習而已。㢤!明夫名士龍,今年七十九,視強壮無以異。 |
30 | 臨川王文公集序 |
31 | 唐之文,能變八代之弊,追先漢之蹤者,昌黎韓氏而已。河東栁氏亞之、宋文人,視唐為盛,唯廬陵歐陽氏、眉山二蘇氏、南豐曾氏、臨川王氏五家,與唐二子相伯。仲夫自漢東都以逮於今,駸駸八百餘年,而合唐、宋之文,可稱者僅七人焉,則文之一事,誠難矣。㢤荆國文公才優學慱而識髙其為文也,度越軰流其行,卓其志堅,超超富貴之外,無一毫利欲之汨,少壮至老死如一,其為人如此,其文之不易及也。固宜宋政和間官局編書諸臣之文,獨《臨川集》得預其列。靖康之禍,官書散失,私集竟無完善之本,弗如歐集曽集老蘇大蘇集之盛,行於時也,公絶類之英,間氣所生,同時文人,雖或意見素異,尚且推尊公文,口許心服,毎極其至,而後來卑陋之士,不滿其相業,因并廢其文,此公生平所謂流俗胡於公之死後而猶然也。金谿危素好古文,慨公集之零落,搜索諸本,增補校訂緫之,凡若干巻,比臨川、金陵、麻沙、浙西數處舊本,頗為偹悉,請予序其成。噫公之文,如天之日,星地之海嶽,奚資於序?而公相業所或不滿者,亦鮮究其底裏,何也?公負蓋世之名,遇命世之主,君臣宻契,殆若菅葛,主以至公至正之心,欲堯舜其民,臣以至公至正之心,欲堯舜其君,然而公之學雖慱所未明者,孔孟之學也。公之才雖優,所未能者,伊周之才也,不以其所未明,未能自少,徒以其所已明,已能自多,毅然自任而不回,此其蔽也。一時之議,公者非偏則私,不惟無以開其蔽,而亦何能有以愜公論㢤論之平,而當足以定千載是非之真者,其唯二程、朱、陸四子之言乎?通典序。 |
32 | 古先聖人竭心思以治其天下,必立法度以繼其心,思而貽永乆,紀載尚存者,書有禹貢禮》,有《周官》是已。司馬遷之《八書》、班固之十《志》,倣效《禹貢》、《周官》者也。以後諸史之所紀載,大率皆祖遷固然各代,不相聯絡,國異家殊,渙無統屬。至唐杜佑,乃合周、秦以來之法度,萃為一書,分食貨、選舉、職官、禮樂、兵刑、州郡、邉防九類,凡二百巻,名曰通典,使求治之主佐治之。臣志在興禮、樂、修政刑者,考證於此而損益之,所因所草,近如指掌,故先哲鉅儒亦有取焉,不以其為記纂之書而少之也。況今以時務策試進士,酌古凖今,尤不可以無所考證,則此書寧不為有實用乎?惜無善本,旴守谷侯治郡之暇,将崇文物,精擇詳校,鋟板郡庠,命直學呉漙來索序引,其措意逺矣。此書既成,侯及一郡之士無不明習法度,它日進當要路,儻時有剏建而身與其間,必能光輔聖君賢相制作之盛事,則此書之功,其有補於國家。豈小㢤!侯名嵓輔,河南人。 |
33 | 綱常明鑑序 |
34 | 三綱、二紀,人之大倫也,五常之道也。君為臣之綱,其有分者,義也。父為子之綱,其有親者,仁也。夫為妻之綱,其有別者智也。長㓜之紀,其序為禮。朋友之紀,其任為信之二紀者,亦不出乎三綱之外。何也?因有父子也,而有兄弟以至於宗族,其先後以齒者,一家之長㓜也,因有君臣也,而有上下以至於儔侶。其尊卑以等者,一國之長㓜也,因有兄弟也,而自同室以至於宗族。其互相助益者,同姓之朋友也。因有上下也,而自同僚以至於儔、侶。其互相規正者,異姓之朋友也。舉三綱而二紀在其中,故緫謂之綱。常人之所以為人而異於物者,以其有此綱常之道也。旴江呉琢,纂輯經史傳記所載,嘉言善行,凡有繫於五倫者,聚為一書,名曰《綱常明鑑》。人能以此為鑑,可以為人矣。予喜其書之有禆於世教也,於是為之題其端云。 |
35 | 曾子音訓序》 |
36 | 夫子既沒,傳其道者曽子、子思,孟子》也。《漢書藝文志》有《曽子》十八篇,子思二十三篇,《孟子》十一篇,《孟子書即今《孟子》七篇及趙岐所黜外書》四篇是也。子思子書無傳焉。《史記孔子世家》謂子思作《中庸》、《中庸》,果在二十三篇之內乎?曽子書存者十篇而已。漢戴徳取之入《大戴禮記》,戴聖又采十篇之一,入《小戴禮記祭義》篇中宋清江劉清之病,曽子之粹言有非十篇所該,別輯《新曽子》七篇,篇分內外,雜朱子識其巻首。予竊玩繹,惜其釐析之猶未精也。意欲以《論語》、《大學》、《孟子》所有為《內篇》,而《小戴記》所采大孝》一篇則附於內。以《小戴記曽子問》與《內則》諸篇所載為外篇》,而《大戴記》所存立事等九篇則附於外,就中擇其言之粗者,并諸家羣書之言共為雜篇。然又思之若《論語》,若《大學》若孟子,若小戴記》人所常讀曽子遺言,未嘗不接乎耳目。是書雖不輯庸何傷,惟古曽予十篇文字多缺誤,不可不考正。豫章周逷參合諸本,訂其同異,明其音訓,用志不苟,可謂篤好曽氏之書者矣。逷字立中醇厚,愿樸少有餘力,工於詩,今又歛工詩之華,敦劬書之實,其益詎可涯也㢤。 |
37 | 呉文正集巻二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