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續資治通鑑長編巻八十六 |
3 | 宋 李燾 撰。 |
4 | 真宗 |
5 | 大中祥符九年春正月壬子,延州界碩爾族廵檢殿直李文真與蕃兵轉戰,斬濟裕勒太保首級,命遷一資,仍賜錦袍、銀帯。 |
6 | 丙辰,置㑹靈觀使,以參知政事丁謂為之,仍加刑部尚書。 以馬軍副都指揮使張旻為宣徽南院使、兼樞宻副使,仍領昭武軍節度,殿前都指揮使曹璨領武寕軍節度,歩軍副都指揮使王能為都指揮使、領靜江軍節度,殿前都虞候蔚昭敏為馬軍副都指揮使、領鄜州觀察使。先是,旻被㫖選兵,下令,太峻兵懼,謀欲為變,有宻以聞,上召二府議之,王旦曰:「若罪旻,則自今帥臣何以御衆?急捕謀者則震驚都邑,此尤不可」。上曰:「然則奈何?」旦曰:「陛下數欲任旻以樞宻,臣未敢奉詔,今若擢用,使解兵柄,反側者當自安矣!」上從其言,故諸帥皆逓遷軍,果無他,上語左右曰:「王旦善處大事,真宰相也」。己未,上詣㑹靈觀焚香,命有司定朝拜之禮,著為式。 |
7 | 辛酉,同玉清昭應宮副使林特上《㑹稽録》,詔奨之,仍付秘閣。特前為三司使,奉詔纂大中祥符八年天下戶口財賦,凡戶八百四十二萬二千四百三,口一千八百八十八萬一千九百三十,計入兩税錢帛糧斛二千二百七十六萬四千一百三十三、絲綿鞋草二千二百八十三萬六千六百三十六,茶鹽酒稅、𣙜利錢帛金銀二千八百萬二千。 |
8 | 癸亥,發內蔵錢五十萬貫給三司。 |
9 | 先是,太常博士、秘閣校理聶震丁所生母憂,而嫡母在禮官,按周制,庶子在父之室則為其母禫。晋解遂問蔡謨曰:「庶子喪所生,嫡母尚存,不知制服輕重」。荅曰:「士之妾子服其母,與凡人喪母同。又胡澹所生母喪,自有嫡兄承統,而嫡母存,疑不得」。三年,問范宣,荅曰:為慈母且猶三年,況所親生乎?嫡母雖貴,然厭降之制,父所不及,婦人無專制之事,豈得引父為比」。而屈降支子南齊禇淵遭庶母郭氏喪,葬畢,起為中軍將軍。後嫡母呉郡公主薨,葬畢,令攝職。即令震解官,震時校《冊府元龜》樞宻使王欽若總其事,言震嫡母在,當免持服。事下禮儀院,奏云:「若特有奪情之命,望不以追出為名。自今顯官有類此者,亦請不稱起復,第遣釐職」。甲子,詔震依舊赴宣徽院校冊府元龜,蓋從宜之制也。 |
10 | 乙丑,總噶爾嘉勒斯賚埒克遵等遣使貢謝恩馬五百八十二匹,復賜以器幣、緡錢,總萬二千計。初,輔臣參議答賜,咸曰:「埒克遵貪狡,不識事機,往因冦凖輕信,賜與過厚,致其増氣,今當約所貢直以給之,或求華靡之物,止可賜金塗銀器」。上曰:「來使自云埒,克遵不法,或不如所望,回必見殺,此不足聽,疑有教導之者」。曹利用曰:「埒克遵所為不法甚多,皆可詰責,以抑僥求」。上曰:「或言以敵冦攻敵冦,朝廷之利也」。向敏中曰:「趙德明今方納欵,何用嘉勒?斯賚加兵,況未能平?設能平之,其勢益大,又須存撫之也」。王旦曰:「頃覩奏章,稱立文法,統衆三十萬,朝廷亦疑其所為,故遣使深入察之,及楊承吉還,其趣向,惟貪財殺人,人既不附,上下胥怨,又無逺慮,何由成功?或假以恩寵,則小小種落,必遭凌脅,若知朝廷不加信用,則當自相殘戮矣」。上然之。 |
11 | 己巳,令樞宻院每季上軍馬總數,省月奏之煩也。 興州團練使德文言:子侍禁承顯赴起居,請依贈河州觀察使,德鈞子承裕,例班在贈鄂州觀察使,惟忠子從恪之上。從恪、於承顯,雖姪行,而拜職在前,遂詔宗正寺定宗室班圖以聞,宗正言:「按公式令,朝參行立,職事同者先爵,爵又同者先齒,今請宗子官同而兄叔次弟姪者,並虗一位而立」。德文又言:「爵同先齒,當敘尊卑,為之等列」。上曰:「朝廷班制以授官,先後為次,不可易也」。徳文少好學,凡經史百家,手自抄撮,工為辭,上以其刻勵如諸生,嘗因進見戯,呼之曰:「五秀才」。由是宮中悉稱之,盖徳文秦悼王第八子,其兄三人,蚤卒,徳文於次為第五也。上封泰山,祀汾隂,幸亳徳文,必奏賦頌,上每賜詩,輒令屬和。嘗有痁疾,更數醫未效,或曰有善治者在江南,上為驛召醫至,曰藥用生牛乳,詔有司日給一器,疾已,為賞醫者以官,又嘗因疾獻詩十三篇,上悉為和之,數言願得名士為師友,特命翰林學士楊億與之游。惟忠,魏懿王徳昭第四子也。 |
12 | 庚午,詔傳法院,以太宗妙覺集》為《妙覺秘詮》,御製法音集為《法音指要》,摹印頒行,從兵部侍郎趙安仁之請也。度支貟外郎、知河中府勾克儉妻,悍戾,與豪家往還,因縁納賄,克儉不能禁,辛未,降克儉知寕州。壬申,雨雪,放朝。 以工部郎中張士遜為戶部郎中、直昭文舘,左司諌、直史舘崔遵度為户部員外郎,直史舘如故,並充夀春郡王友,賜襲衣、犀帯、緡錢,又賜遵度金紫,作詩寵之。時王將受經命,中書擇耆德方正有學術者為府官,士遜時為河北轉運使,以其平雅和謹,歴外任,著治聲,澹於榮利,遵度同修起居注,踰十年,立殿墀上,常退匿楹間,慮上見之,搢紳推其長者,即召士遜赴闕而並命焉。初,宰相将用士遜等為翊善記室,上曰:「翊善、記室,府屬也」。王皆受拜,故以王友命之,令王每見答拜,示賔禮之意。士遜嘗謁王旦,稱王學書有法,旦曰:「公為王友職,止於是耶?」士遜媿謝。 發內蔵錢二十萬貫,令三司預市紬絹,以濟京東西路之乏,時青、齊間絹直八百,紬六百,官給絹直一千、紬八百,民極以為便,自是紬絹之直日増,後數歳遂皆倍於昔時云。乙亥,詔京朝、幕職、州縣官求致仕者,令審官院、吏部銓檢勘歴任,具有無贓以聞。 |
13 | 是月,詔:「三司多于逺年帳案內,捜尋名件,直行指揮,下諸州府根逐磨勘,年月深逺,案籍不全,勾追照驗,頗成煩擾,自今不得復然,違者仰逐州府將所下文字實封進納,如州府自敢輙便行遣,即委轉運、提㸃刑獄司覺察聞奏」。 補樞宻院守闕主事馬崇素為西頭供奉官、閤門祗候書令史馬崇至為左班殿直,馬崇慶為右班殿直,貼房馬用和為借職,從樞宻副使張旻、陳乞,崇素等,皆旻妻族也。 |
14 | 二月丁丑朔,以左驍衛將軍致仕趙懐忠為文思副使。懐忠,太平興國初為黃門,嘗從太宗出征,得執盖,奔走左右,太宗憐之,前以疾致仕,至是疾愈,故有是命。 詔在京勾當庫務臣僚,有以公事上殿取㫖者,並與同官參議平允,具體例以聞,違者坐之。初,監官上殿,多以獨見奏稟進止,而所陳非當,故命條約。戊寅,以度支員外郎、權知宗正寺事趙世長知孟州,太子右贊善大夫趙廓權宗正丞事。初,本寺言陵廟行禮,闕官,令文宗正卿一員,少卿、丞各二貟,主簿一員,時止趙安仁兼卿,世長知寺事,上因謂王旦等曰:「安仁嘗參宰府,與世長列銜非便」。旦曰:「請自今命京官兼主簿,郎中已下兼少卿,丞郎已上兼卿,以為永式。然世長知寺數年,忽降兼丞,亦似無謂。王嗣宗嘗言世長父用成坐贓棄市,不當使之司,宗望授外郡,別擇官以備宗職」。上從之,仍詔月給宗正寺公用錢五十千。庚辰,上謂輔臣曰:「提舉諸司庫務藍繼宗言,𣙜貨務去年茶引錢一百五十萬緡,比新額殆虧十萬緡」。丁謂曰:「比逓年及新額雖少,比未改法,則利且倍矣。自大中祥符已後,嵗及二百萬緡,六年至三百萬緡,七年又増九十萬緍,故八年止有此數。然以今年正月比去年已贏三十萬緡,由是校之,改法非不便也」。翌日,中書復以三司嵗校茶利,數聞,上曰:「從初嵗利幾何?至於前代,與今孰多?」王旦等曰:「元和國計,茶税歲不過四十萬緡,朝廷自克復江浙,總山場㩁務,共獲錢四百餘萬緡,太平興國初,並實錢也。自後西北急於軍糧,入中之際,添估加耗,入粟之地,與出茶之區不相應㑹,以是實直,盡為虗錢,舊法弊極,難於行用,故須改法,今若守而不變,則三百萬緡嵗利,可以不失」。壬午,徙知河南府。冦凖判永興軍、知永興軍李廸為陕西都轉運使。 |
15 | 癸未,詔御史臺推直官,自今以二年為滿,不舉職者換他官,依資外任。時殿中侍御史金陵李餗援高弁、俞獻卿例,求補外郡,中書言弁固庸人,無它能,然在職将二嵗,以親老求歸侍,特命知淄州。獻卿累更任使,得知潁州。餗才通判一任,入䑓始周歳,與弁輩不侔。初,詔以三年為限,若限其半,特繫宸㫖,因降是詔。 詔廣南綱運悉令官健送至闕,自今至䖍州代之。 |
16 | 乙酉,上與宰相語唐開元、天寳政治優劣,因曰:「姚崇、宋璟,真名相也,明皇委之不疑,誠為至當,而過信國忠、林甫,誠可惜也」。王旦曰:「姦邪之人,誣陷良善,其言似忠,人主難辨,而外人罕敢極言以取禍,故國忠、林甫得以專陷人人。君若能察陷人而自進者,十可見其七八。唐室顛危數矣,而人歸唐德者,頼祖宗仁恩浸厚也」。上曰:「陸贄言德宗英睿,有獨御寰中之志,且天下至大,人君何由獨治也?」 |
17 | 丙戌,知秦州曹瑋言:「州民多訟田者,及追取契要,皆云亡失,若召集鄰保,頗為煩擾,蓋買地之初,未嘗税契改戶,以是牒訴繁委,臣即移告屬縣,舊無契者,限兩月詣官首露,輸税印劵,凡得新戶一千六百二、税錢四千二百三十貫,訟訴頓息,慮諸路亦多此類,望徧行條約」。從之。 |
18 | 丁亥,監修國史王旦等上兩朝國史一百二十巻,優詔答之。戊子,加旦守司徒,修史官。趙安仁、晁逈、陳彭年、夏竦、崔度並進秩、賜物有差。王欽若、陳堯叟、楊億嘗預修史,亦賜之。 |
19 | 己丑,修國史院言,兩朝實録,事有未備,望降赴本院増修,從之。 |
20 | 辛卯,以陕西民飢,發廩粟賑之。 |
21 | 壬辰,命修景靈宮副使、同玉清昭應宮副使、戸部侍郎林特,詣兖州景靈宮、太極觀設醮,以營建畢故也。宮觀總一千三百二十二區,詔奨監修內臣,賜工卒緡錢。甲午,詔築堂於元符觀南,為皇子就學之所,賜名曰「資善,上作記,刻石堂中,命入內押班周懷政為都監,入內供奉官楊懐玉為夀春郡王伴讀,仍面戒不得於堂中戲笑,及陳玩弄之具,庶事由禮,使王親近僚友。丙申,以後宮崇陽縣君李氏為才人。 |
22 | 丁酉,上封者言延州蕃部闕食,正當農時,望發鄰州廩米貸借,從之。已而轉運使言:延州見貯軍糧二十七萬,請出五千石賑給,俟豐熟歛以還官。詔可。戊戍,中書門下請自今休假並放朝日,兼乞後殿不坐。凡再表固請,詔自今上已端午、重陽二社及大雨雪放朝,更不視事,自餘如舊。其事須奏稟者,即時請對。又請旬休日不御便殿視事,從之。 |
23 | 壬寅,詔揚州公費錢每嵗加給二十萬。從知州薛映之請也。 |
24 | 癸卯,召近臣於翔鸞閣觀太宗御書及御製聖文神筆頌、玉宸殿記》等,上作詩,命從臣和,又幸流杯殿泛觴,登象瀛山翠芳亭,宴玉宸殿,殿在苑中,宻邇宫禁,上優寵宰輔,每大禮慶成,從容一召至焉,後兩制皆預特恩也。甲辰,修景靈宮使丁謂請選軍士三百,𨽻兖州景靈宮、太極觀,給掃除之役,詔可。 詔明州自今有新羅舟飄至岸者,據口給糧,倍加存撫,俟風順遣還。三月乙巳朔,詔自今旬假,更不視事,遇合覆奏公事,即詣便殿請對。秦州蕃郡尚揚丹者,嘉勒斯賚之舅也,斯賚使與熟户卦斯敦謀立文法於哩旺族,謂斯敦曰:「文法成,可以侵漢邊,復蕃部舊地」。曹瑋知之,厚結斯敦,嘗解寳帯予焉,斯敦感激,求自效,謂瑋曰:「吾父何所使?欲得吾首,猶可斷以獻」。瑋察其誠,謂曰:「我知尚揚丹時至汝帳下,能為吾取,尚揚丹乎?」斯敦愕然曰:「諾」。後十餘日,果斬其首以至丙午,瑋請加爵命,上深嘉瑋功,欲顯賞斯敦,又慮嘉勒斯賚以瑋潛遣人害其親族為言,或致紛擾,賜瑋詔,令詳度之。瑋方議築南市城,奏斯敦獻地宜賞,乃授斯敦順州刺史。南市本曰南使,蕃語訛謂之南市,西南距州百五十里,東北距籠竿城八十里,秦渭相接,扼西戎要處也,瑋請用秦、渭五州兵及近寨弓箭手,城而居之,異日戍兵代還,則別募勇士三千為南市城弓箭手,上以瑋靜而集事,手詔褒美。戊申,召宗室觀書玉宸殿。己酉,復召宗室宴射苑中,前召觀書,從容移晷,不暇置宴,故復召焉。上問諸王以經史,悉能應對,分閲巻目皆不差互,上甚悅。 遣使廵撫溫、處州,發廩粟賑貧民,因按視杭州江岸。 京兆府言民飢,詔賑之。 選內侍三班各一人為秦州縁邊走馬承受公事,時曹瑋請以本路駐泊都監王懐信為安撫都監,有機事,則副使、都監更迭入奏,上不許,而置是職,樞宻使王欽若上新校道蔵經賜目録,名《寳文統録》,上制序,賜欽若及校勘官器幣有差,尋又加欽若食邑校勘官階勲,或賜服色。初,東封後,令兩街集有行業道士修齋醮科儀,命欽若詳定,成《羅天醮儀》十巻,又選道士十人校定道蔵經,明年,於崇文院集官詳校,欽若總領,鑄印給之,舊蔵三千七百三十七巻,太宗嘗命散騎侍郎徐鉉、知制誥王禹偁、太常少卿孔承恭校正,冩本送大宮觀,欽若增六百二十二巻,又以《道德隂符經》乃老君聖祖所述,自四輔部升于洞真部。欽若自以深逹教法,多所建白,時職方員外郎曹谷亦稱練習,欽若奏校藏經,未幾,出為淮南轉運使,奏還卒業,詮整部類,升降品第,多其所為也,令著作佐郎張君房就杭州監冩本初,詔取道釋蔵,經互相毀訾者,皆刪去之,欽若言「老子化經,乃古聖遺迹,不可削去。又言「九天生神章、玉京、通神、消災、救苦、五星、祕授、延壽、定觀、內保命、六齋、十直,凡十二經,溥濟於民,請摹印頒行」。從之。壬子,給事中填從吉削一任,翰林學士、給事中錢惟演罷學士。初,咸平縣民張贇妻盧訴:「姪質被酒訽,悖張豪族也,質本養子,而證左明白,質納賄胥吏,從吉子大理寺丞鋭,時督運石塘河,往來咸平,為請求縣宰,本縣斷復質劉姓,而第令與盧同居。質暨盧迭為訟,縣聞于府,㑹從吉權知府事,命户曹參軍吕楷就縣推問,盧之從叔虢略尉昭,一納白金三百兩於楷,楷乆而不決,且以俟追劉族為名,即還府。盧兄太子中舍文質,又因進士吳及納錢七十萬于從吉長子大理寺丞鈞,以其事白父,而隱其受賄之狀,盧又詣府列訴,即下其事右軍廵院,昭一兄澄嘗以手書逹惟演云:「寄語從吉,事逮鈞鋭,請緩之」。時及已亡,命軍廵請捜捕,且曰:「未得及,則獄不具」。從吉亟召軍廵,判官祝坦至㕔事後詢之,毀所請狀,又令鋭宻問坦獄情何若,頗自疑懼,因宻作奏,請付御史臺,未報,紏察刑獄王曽、趙稹詣便殿以聞,且言事渉從吉,慮軍廵顧避,稹方知雜,請不以付臺,乃命殿中侍御史王竒、户部判官、著作郎、直史舘梁固鞫治,仍遣中使譚元吉監之,逮捕者百餘人,獄成,奪楷、鈞二官,配𨽻衡州、郢州。鋭、坦、文質,皆奪一官,坦貶濠州參軍。盧澄者,陳留縣大豪也,嘗入粟,得曹州助教,殖貨射利,侵牟細民,頗結貴要,以是益橫。劉綜知府日,嘗犯法,綜憤其豪橫,䋲之,奪官,配郢州,仍請後有過不以贖論,詔可其奏。至是,與昭一並決杖,澄配𨽻江州,昭一特除名。從吉、惟演並坐責,自餘決罰有差,情重者配𨽻外州。樞宻直學士、右諌議大夫、知益州王曙,前知開封,嘗舉楷,於是坐降為左司郎中,職任如政。癸丑,詔官吏犯𧷢被劾,有故延歳月以俟赦宥者,自今法寺勿以赦原。 |
25 | 乙卯,以四方館使、奨州刺史李允則為引進使、領敘州團練使,依前知雄州、兼本州部署。允則久在邊城,勤於其職,至是赴闕,復増秩遣之,既而允則言契丹國主名緒境上書牒往來,嫌名非便,遂改高州。戊午,禮儀院言:「郊廟署祝板及大祠祭玉,置於齋房,禮神所用,頗渉輕慢,望自今祝板并祭玉,並押置齋宮之㕔,行禮前一日,太尉與監察御史、監禮博士同開太祝習讀,庶盡嚴恭之道。又每歳冬至郊祀,昊天上帝神坐,止令兵健陳設,望自今遣內侍及司天監官各一員,躬親布置,仍於神坐側増設燭籠燎臺,以禦勁風。又按禮例,南郊籩豆饌物,並於壇下設幔,自來有司饌造既畢,即實籩豆,有經宿者,望令起屋,俟饌造畢,即納匵中,将行禮時,分實籩豆,仍選內侍二員,俟公卿㸃饌既畢,專主饌造,監察同視,行禮次,令親事卒十人於壇壝外察視。又郊祀壇值雨雪,止就太尉齋㕔設望祭之禮,既為宿舍,而祗祀上帝,未協嚴恭,望即齋宮門內建望祭殿,諸司齋房亦量增其數。舊例,大祀止太府寺供香,今常祀天地宗廟,望內降御封香」。並從之,又製漆匱付光祿司農寺,毎祠祭,命判寺官緘置禮料送祠所。庚申,詔奨廣濟河催綱殿中丞任昭,先是歳運糧十萬石,昭在職一歳,運四十五萬石故也。 |
26 | 辛酉,上與輔臣言及尚書省制度,因曰:「今惟銓選典故稍存,而幕職、州縣官中亦有才俊,不宜輕之」。王旦曰:「吏部與諸司不同,但不能舉職爾」。上曰:「言事者屢請復二十四司之制,楊礪嘗言行之不難,但以郎中、諸司使同領一職,則漸可改作」。旦曰:「唐設內諸司使,悉擬尚書省,如京,倉部也。皇城,司門也。禮賔,主客也,雖名品可效,而事任不同,當時諸司所行,惟京邑內外爾。諸道兵賦,各歸藩鎮,非南宮一郎中、員外郎所能制也。朝廷所得,才三分之一,名曰上供,其它留州、送使之名,皆藩鎮所有,其後諸帥䟦扈,由藩鎮彊大也。今之三司即尚書省,故事盡在,但一毫所賦,皆歸於縣官而仰給焉,故蠲放則澤及下,賜與則恩歸上,此國家不易之制也」。上曰:「何承矩嘗請以五等封爵,給其户賦」。旦曰:「唐藩鎮富貴驕蹇,往往陷於不道者,良由姑息之過也。每易一帥,罕有帖然奉命者。周世宗召襄州節度使安審琦,即馳驛至,世宗大喜,寵以厚禮。國家自太祖變革制度迄今,藩鎮提兵在邉防兼相位者,每被召則奔命而至,此制御之大要也,好談古者,恐思之未至」。上然之。 以西蕃總噶爾族李遵為保順軍節度使,賜襲衣、金帯、器幣、鞍馬、鎧甲等。遵一名埒克遵,一名郢城。琳布且初為僧,後自還俗,佐嘉勒斯賚裁制蕃族,甚有威名,屢祈朝廷爵命,於是又求稱嘉木布。曹瑋言:「春秋許夷狄不一而足。嘉木布,可汗號也。使遵一言得之,則何以處嘉勒斯賚耶?且復有求,漸不可制。請如斯多,特例授官可也」。上與輔臣議其事,王旦曰:「遵輙求嘉木布,欲居嘉勒斯賚上,而斯賚顧無所求,遵驕恣甚矣,然不可不納」。遂從瑋請。 宜州言撫水蠻冦天河寨,詔潭州都監、內殿崇班李守睿往招撫之,如敢違拒,即發兵掩殺。 |
27 | 壬戌,詔:「自今文武羣臣舉官犯𧷢,舉主同罪,不至追官,既經恩原降者,仰審刑院具情理奏裁,當議量貶官秩,或降差遣,如前所舉官,間有貪濁,亦許陳首,自今必擇亷能乃形公舉,更不在陳首之限」。 |
28 | 癸亥,宗正卿趙安仁言:「唐朝玉牒,首載混元皇帝,今請以御製聖祖降臨記冠列玉牒及修皇朝新譜,如唐天潢源𣲖譜,並以降臨記冠篇,仍別製美名。又請以知制誥劉筠、夏竦並為宗正寺修玉牒官」。從之,名新譜曰《仙源積慶圖》。丁丑,著作郎高清,杖脊、黥面,配沙門島。清知太康縣民有詣府訴家産者,清納其賄,時已罷任,即逃避他所,知府填從吉請對,言其子鋭先假清白金七十兩,望傳詔捕繋,仍置獄,遂命駕部貟外郎劉宗言、監察御史仲甫推勘,清匿于進士丁禹家,白官擒得之,且搜其家,獲財貨甚衆,衣服有侈靡違禁者,因揭牓,許民告首,并得他𧷢狀,獄具,法寺以所受𧷢不分枉直,改命屯田貟外郎丁謹修覆按,清枉法當死,上特貸之。清,庫部郎中士,宏之子,景德中進士,宰相冦準以弟之女妻之,冦卒,李沆家復取為婿,歴官以賄聞,頗恃姻援,以欺蠧小民,務自驕縱,被服如公侯家,初鋭就清假貸,清以多納賄事,將敗,遂諾之,求其為助,時方鞫盧氏獄,王曽為紏察,力庇清,從吉發此事,欲以自解,鋭素狡獪,始假清銀,欲為庇護,及聞有訟,即以還之,前以盧氏事已奪一任,至是,又坐請求,削衛尉寺丞,從吉坐首,露在已發後,又奏報不實,用官減當罰金,詔以從吉累犯憲章,合當黜竄,特追右諌議大夫,免其安置,鋭配單州,自餘决罰配𨽻者數千人,宗言:「仲甫以鞫獄失實,並黜監物務,府界提㸃、虞部貟外郎姚潤之、內殿崇班、閤門祗候王承謹,坐不能察舉,復保、任清並免所居官」。 詔自今文武官舉三班使臣,其同官及舉主未歴外任者,不在行用之數。丙寅,置梓州遞舖。先是,命民丁𫝊送,今革之也。 曹瑋言秦州管戍兵多闕營屋,至有寓民舍者,頗或擾人。臣令役卒採木陶瓦,為屋千四百區,今並畢功。上曰:「此州郡切務,深可嘉也」。 |
29 | 戊辰,改定州、保州、順安軍營田務為屯田務,從李允則之請也。 |
30 | 庚午,亳州言明道宮成,總四百八十區。詔遣內侍設醮犒官吏,賜兵匠緡錢。 |
31 | 夏四月戊寅,詔京朝官年六十已上,勿差監在京諸倉。時國子博士雍文載年六十五,受敕上言求免。上曰:「京倉自受納至給畢,殆六七歳,若此輩一任,則老於掌庾矣」。因著式焉。 |
32 | 己卯,洛苑使、高州團練使藍繼宗責授如京使,坐預修荘穆皇后陵,至是隧道墊陷故也。其使臣、軍校第降罰之。 |
33 | 庚辰,司天監言周伯星再見。乙酉,詔罰武勝留後、駙馬都尉柴宗慶金二十斤。宗慶從幸瓊林苑,坐次,命左右取水飲之,為閤門所紏故也。丙戌,御製景靈宮贊頌刻石。 曹瑋言縁邉舊無壕塹,致蕃部屢有侵略,今規度自永慶寨西城掘壕塹,至咱爾隆,凡五十一里,已召集廂軍寨户赴役,二十二日而畢。咱爾隆蕃部要害地也,詔奨之,其董役使臣、將校,並賜器帛。丁亥,陕西轉運副使張象中言:「安邑、解縣兩池,見貯鹽三千二百七十六,掩計三億八千八百八十二萬八千九百二十八斤,計直二千一百七十六萬一千八百緡,竊慮尚有遺利,望行條約」。上曰:「厚地阜財,此亦至矣,若過求増羡,必有時而闕,不可許也」。 |
34 | 己丑,司天言太隂當虧,占主大臣災,詔王旦建道場於玉清昭應宮,既而雲隂不見。 |
35 | 壬辰,以工部郎中、龍圖閣待制張知白為右諌議大夫、權御史中丞。知臼自青州歸朝,表求判國子監,上曰:「知白豈倦於處劇耶?」宰臣言:「知白更踐中外,未嘗為身謀,亦可嘉也」。時執憲乆闕,特命授之。 |
36 | 乙未,詔三京、諸路大辟罪獄既具而非理致死者,委紏察提㸃刑獄官察之。 |
37 | 丙申,賜天下酺,東京五日,西南京三日,諸州軍監一日。嘉勒斯賚遣使來貢。 |
38 | 丁酉,禁江南民賣膠。戊戌,廣西轉運使俞獻可言:「撫水蠻數冠邉,知宜州董元已不善綏撫。先是,曹永吉知州,蠻人饑,來質餱糧者,永吉優其槩量,皆忻愜而去。元己未嘗饒假,又縱主者尅削,蠻人請赴闕貢奉,元已驟沮其意,遂使忿恚為亂,絀元,已以潭州監李守睿代之,詔可。 |
39 | 樞宻使、同平章事陳堯叟以足疾請遜位,詔不許。堯叟乆在告,庚子,車駕幸其第,勞賜加等。 |
40 | 辛丑,知永興軍冦凖言,所部豪民多貸錢貧民,重取其息,歳償不逮,即平入田産,望降詔㫖,許人紏告,嚴加科責。上曰:「秦雍去冬物價翔踊,此詔若下,必訴訟紛起,且貧民飢乏,孰肯貸假乎?其諭凖俟豐歳行之」。 令入內內侍省定羣臣與諸宮院婚聘財物之數。先是,連姻戚里者,冗費過甚,每納采成禮之日,多領傔從,其家供給飲食,動踰千萬,或有破産者,上曰:「國家宗支漸廣,此不可不限其制度」。於是多所差減,且賜金帛給其費焉。唐相元稹、七世孫照上稹長慶中誥命,壬寅,以照為台州司馬。 |
41 | 是月,詔三京及諸路轉運司,除川峽州軍外,並據所管縣分弓手,每人借弩一枝,其弓箭槍劔,令各自置辦,以簿拘管逓相交割,委令尉常加教閲。先是,止降詔,河北轉運司、太常博士張希顔,言復州有弓手置弓刀以捕冦者,本州引私置衣甲器械,律坐其罪,皆杖脊,配𨽻本城,上因令徧下諸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