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唐會要卷七十四 |
3 | 宋 王溥 撰 |
4 | 選部上。 |
5 | 論選事 |
6 | 舊制,內外官皆吏部啓奏授之,大則署置三公,小則綜覈流品。自隋已降職事五品已上官,中書門下訪擇奏,然後下制授之。唐承隋制,初則尚書銓掌六品、七品選,侍郎銓掌八品選,三年一大集,每年一小集。其後尚書侍郎通掌六品以下,選其員外郎、監察御史亦吏部謁訖,尚書、侍郎為之典。自貞觀以後,員外郎乃制授之。又至則天朝以吏部權輕,監察亦制授之。其銓綜也,南曺綜覈之,廢置與奪之,銓曺注擬之,尚書僕射兼書之,門下詳覆之,覆成而後與官。至肅宗即位靈武,強冦在郊,始命中書以功狀除官,非舊制也。 |
7 | 武德五年,太僕卿張道源上表,以吏曺文簿繁宻,易生姦欺,請議減之。髙祖下其議,百竂僉同者,惟太史傅奕言至當迫於衆議,事竟不行。 |
8 | 貞觀元年正月,侍中攝吏部尚書杜如晦上言曰:「比者吏部擇人,惟取言辭刀筆,不悉景行,數年之後,惡跡始彰,雖加刑戮,而百姓已受其弊」。上曰:「如何以得人?」如晦對曰:「両漢取人,皆行著州閭,然後入用。今每年選集尚數千人,厚貌飾詞,不可悉知,選司但配其階品而已,所以不能得才」。魏徴亦曰:「知人之事,自古為難,故考績黜陟,察其善惡。今欲求人,必須審訪,才行兼美,始可任用。上将依古法,令本州辟召會功臣,將行世封」。其事遂止。二十年,黃門侍郎禇遂良上表曰:「貞觀初,杜淹為御史大夫,檢校選事,此人至誠在公,實稱所使,凡所採訪七十餘人,比並聞其嘉聲,積久研覆一人之身,或經百問,知其器能,以此進舉,身既染疾,伏枕經年,将臨屬纊,猶進名不已,陛下悉擢用之,並有清亷幹,用衆所服,願大唐得人,於斯為羙。陛下任一杜,淹得七十餘人,天下稱之,此則偏委忠良,不必衆舉之明效也。顯慶二年,黃門侍郎、知吏部選事劉祥道上疏曰:今選司取士,傷多且濫,每年入流,數過一千四百人,是傷多也。雜色入流,不加銓簡,是傷濫也。古之選者,不聞為官擇人,取人多而官員少也。今官員有數,而入流無限,以有數供無限,遂令九流繁總,人隨嵗積,謹約准所須人,量支年別入流者,令內外文武官一品以下九品以上,一萬三千六百四十五員,舉大數當一萬四千人。壯室而仕,耳順而退,取其中數,不過支三十年,此則一萬四千人支三十年而畧盡。若年別入流者五百人,三十年便得一萬五千人,定數頃者一萬四千四百六十五人,足充所須之數。況三十年之外,在官者猶多,此便有餘,不慮其少。今年當入流者,遂餘一千四百計,應須數外,恒餘両倍。又常選者,仍停六七千人,更復年別新加,實非處置之法,望請釐革,稍清其選。中書令杜正倫亦言入流者多,為政之弊,公卿以下憚於改作,事竟不行。蘇氏議曰:冕每讀國史,未嘗不廢書歎息,況今河西、隴右已非我境,河北、河南闗中上計官員大數,比天寳中三分減一,入流之人,比天寳中三分加一,自然須作法造格,增選加考,設險阻,進選司,詆才能嗟乎!士子二年守官,十年待選,欲使天下稱野無遺賢,不可得也,若比祥道所述且十倍,不更弊乎? |
9 | 開耀元年四月十一日,勅吏部兵部選人漸多,及其銓量,十放六七,既疲於來往,又虛費資糧,宜付尚書省,集京官九品以上議。崇文館直學士崔融議曰:「令皇家両曹妙選三官備設,拔其杞梓,搴其蕭稂,其有疾狀犯贓私罪當懲貶者,此等既未合得,伏望許同選例,録以選勞。又選人每年長名,常至正月半後,伏望速改銓簡,促以程期,因其物情,亦何疲於來往?順其人欲,亦何費於資糧?又所銓簡,以德行為上,功夫次之,折衷之方,庻幾此道」。尚書右僕射劉仁軌奏曰:「謹詳衆議,條目雖廣,其大畧不越數途,多欲使常選之流及負譴之類,遞立年限,如不令赴集,便是壅自新之路,塞取進之門,或請增置其案,廣授官之數,加習藝業,峻入仕之途,亦恐非勸奨之通規,乖省員之茂躅,徒云變更,實恐紛擾,但昇平日久,人物滋殖,觧巾從事,抑有多人,頃嵗以來,據員多闕,臨時雖有權攝,終是不能總理,望請尚書、侍郎依員備足髙班卑品,准式分銓,分銓則留放速了,限速則公私無滯,應選者暫集遠近無聚糧之勞,合退者畢歸京師,無索米之弊,既循舊規,且順人情,如事有不便,隨時釐革,其殿負及初選及選淺自知未合得官者等色,情願不集,即同選部曺司商量,望得久長安穩。垂拱元年七月,鸞䑓侍郎兼天官侍郎魏𤣥,同以吏部侍郎、選舉不得人,上表曰:漢諸侯得自置吏四百石以下,其傳相大官則漢為之,置州郡掾吏,督郵從事,悉任之牧守,爰自魏晉始歸,吏部遞相祖襲,以迄於今,用刀筆以量才,按簿書而察行,法令之弊,由來久矣。蓋君子重因循而憚改作,有不得已者,亦當運獨見之明,定卓然之議,如今選司所行者,非上理之令典,乃近代之權道,所宜遷革,實為至要。且天下之大,士人之衆,而可委之數人之手乎?假如平如權衡,明如水鏡,力有所極,照有所窮,銓綜既多,紊失斯廣,又以比居此任,時有非人,情故既行,何所不至?悠悠風塵,此焉奔競,擾擾遊宦,同乎市井,加以厚貌深衷,險如溪壑,擇言觀行,猶懼不勝,今使考行,究能折衷於一面,百竂庶職,専㫁於一司,不亦難乎?況今諸色入流,嵗有千計,羣司列位,無復新加,官有常員,人無定限,選集之始,霧積雲屯,擢敘於終,十不收一,淄澠既混,玉石難分,用舎去就,得失相半。周穆王以伯冏為太僕正,命之曰:慎簡乃僚,無以巧言亂色,便僻側媚,其惟吉士。此則命其自擇下吏之文也。太僕正,中大夫耳,尚以竂屬委之,則三公九卿亦必然矣。夫委任責成,君之體也,所委者衆,所用者精,故能得濟濟之多,士盛芃芃之棫樸。裴子野有言曰:官人之難,先王言之尚矣!居家觀其孝友,鄉黨取其誠信,出入觀其志,義憂難,觀其知謀,煩之以事,以觀其能,臨之以義,以察其度,始於學校,掄於州里,告諸六事,而後貢之於王庭。其在漢家,尚猶然矣。州郡積其功能,乃為五府所辟,五府舉其掾屬而升於朝,三公參得除置,內尚書奏之,天子一人之身,所闗者衆,一賢之進,其課也詳,故能官得其人,鮮有敗事。晉魏反是,所失宏多,子野所論,蓋區區之宋耳,猶謂不勝其弊,而況於當今乎?今不待州縣之舉,直取於書判,恐非先德行而後言語之意也。臣乂聞漢書張耳、陳餘之賔客廝役,皆天下俊傑,彼之蕞爾,猶能若斯,況以今國家,而不建長久之䇿,為無窮之根,盡得賢取士之術,而但顧望魏晉之遺風,留意周隋之末事,臣竊惑之。伏願依周漢之規,以分吏部之選,即望所用精詳,鮮於差失。秘書省正字陳子昻上疏曰:「臣伏見陛下憂勤庻政,而未以刺史縣令為念,臣何以知陛下未以刺史縣令為念?竊見吏部選人補縣令,如補一縣尉耳,但以資求考取從官㳺歴即補之,不論賢良德行,何以化人?而拔擢見補者?縱使吏部侍郎時有知此弊,而欲超越用人,則天下小人已囂然相謗矣。所以然者,習於常也。所以天下庸流,皆任縣令庸,流一雜賢,不肖莫分,但以資次為選,不復以才能得職,所以天下凌遲,百姓無由,知陛下聖德勤勞夙夜之念,但以愁怨,以為天子之令使如是也。自有國以來,此弊最深而未能除也。神龍元年,李嶠、韋嗣立同居選部,多引用權勢,求取聲望,因請置員外官一十餘員,由是僥倖者趨進。其員外官悉行形勢,與正官爭事,百司論競,至有相毆擊者。及嶠復入相,乃深悟之,見朝野喧議,乃上疏曰:自寳命中興,鴻恩溥被,惟以爵為惠,不擇才能任官,授職加階,朝遷夕改,正闕不足,加以員外,非復求實助理,多是為人擇官接武隨肩,填曹溢府,無益政化,虛請俸祿,在京則府庫為之殫竭,在外則黎庶被其侵漁。伏願㣲惜班榮稍減除授,使匪服之議不興於聖朝,能官之謠,復光於曩載。 |
10 | 開元三年,左拾遺張九齡上疏曰:「古之選用,取其聲稱,或遙聞辟召,或一見用之,是以士修素行,不圖僥倖。臣以為吏部始造簿書,以備人之遺忘,今反求精於案牘,不急於人才,亦何以異遺劒中流,而刻舟以紀去之,彌遠可為傷心。凡有稱吏部之能者,則曰從尉與主簿,從主簿與縣丞,斯選曹執文而善知官次者也。惟論合與不合,不論賢與不賢,大畧如此,豈不謬哉?臣以為選部之法弊於不變,變法之易,在陛下渙然行之。夫以一詩一判定其是非,適使賢人君子從此遺逸,而有識者之所嘆息也。 |
11 | 十三年十二月,封嶽廻以選限漸迫,宇文融上表請置十餘銓當時榜詩云:「員外卻題銓裏牓,尚書不得數中分。其年,太子右庶子呉兢上表諌曰:「臣聞易稱君子思不出其位,言各止其所,不侵官也,此實百王凖的。伏見勅㫖,令刑部尚書韋杭等十人,分掌吏部銓選,及試判將畢,遽召入禁中决定,雖有吏部尚書、侍郎,皆不得參議其事,議者皆以陛下曲受䜛言,不信於有司也。然則居上臨人之道,經邦緯俗之規,必在推誠,方能感物抑,又聞欲用天下之智力者,莫若使天下信之也,故漢光武置赤心於人腹,良有㫖哉!昔魏明帝嘗卒至尚書省,尚書陳嶠跪問曰:陛下欲何之?帝曰:欲案行省司文簿。嶠曰:此自臣之職分,非陛下所宜臨,若臣不稱職,則宜黜退,陛下宜還宮。帝慙廻車而返。又陳平丙吉者,漢家之宰相,尚不問錢穀之數,不問鬬死之人,故知自天子至於卿士,守其職分,而不可侵越也,況我大唐萬乗之君,卓絶千古之上,豈得下行選人之事,頓取怪於朝野乎?凡是選人書判,並請委之有司,仍停此十選銓分選依,舊以三銓為定。上元元年,劉曉上疏曰:臣聞論語有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詩曰:愷悌君子,民之父母。豈有使父養子而憂不得所者哉?今國家以吏部為銓衡,以侍郎為藻鑑,鏡所鑑者貌也,妍媸可知。衡所平者法也。年勞可騐,至於心之善惡,何以取之?取之不精,必貽後患。今選曺以檢勘為公道,以書判為得人。夫書判者,以觀其智也。智及之仁,不能守之,可使從政者歟?不可使之而或任之,是貽患於天下也。使有德行侔於甲科,書判不能中的,其可舎之乎?況於書判,借人者衆矣,求士舉於鄉閭者,可謂至矣。且人不孝於其親者,豈有忠於君乎?不友於兄弟者,豈肯順於長乎?不恤於孤遺者,豈肯恤百姓乎?不義而取財者,豈肯不犯贓乎?不直而好偽者,豈肯守恒乎?強悖而任氣者,其肯惠和乎?博奕而畋逰者,其肯正㢘乎?不以辱為辱者,其肯敬慎乎?夫士無此病,則可任之以官也。天寳十載,吏部選才,多濫選人,劉廼獻議於知銓舎人宋昱曰:虞書稱知人則哲,能官人則恵,巍巍唐虞,舉以為難。今吏部既始之以掄材,終之以授位,是則知人官人,斯為重任,昔在禹稷,臯陶之衆聖,猶曰載采有九德,考績以九載,近代主司,獨委一二小冢宰,察言於一幅之判,觀行於一揖之內,古今遲速,何不侔之甚矣!夫判者,以狭辭短韻語有定規為體,猶以一小冶而鼓衆,金雖為鼎為鏞,不可得也。故曰:判之在文,至局促者。夫銓者,必以崇衣冠,自媒耀為賢,斯又士之醜行,君子所病者,引周公尼父於銓庭,則雖圖書易象之訓,以判體挫之,曾不及徐庾。雖有淵黙,罕言之至德,以喋喋取之,曾不若嗇夫。嗚乎!彼干霄蔽日,誠巨樹也,當求尺寸之材,必後於椽杙。龍吟虎嘯,誠希聲也,若尚頰舌之感,必下於鼃?黽觀察之際,能不悲夫!執事慮過龜䇿,文含雅誥,豈拘拘以瑣悉細故,曲折因循哉?誠能先咨以政事,次徵以文學,退觀其理家,進察其臨節,則龎大閎深之士,亦可以窺其門戸矣。 |
12 | 貞元四年八月,吏部奏:「伏以艱難以來,年月積久,兩都士類散在遠方,三庫勅甲,又經失墜,因此人多冒濫,吏或詐欺,分見官者,謂之擘名,承已死者,謂之接腳,乃至制勅㫖甲,皆被改張毀裂如此之色,其類頗多,比來因循,遂使滋長,所以選集加衆,真偽混然,實資檢責,用甄涇渭,謹具由歴,狀様如前,伏望委諸州府縣,於界內應有出身以上,便令依様通狀,限勅牒到一月內畢,令盡出不得遺漏,其勅令度支急遞送府,州司州司待約狀畢,以州印印狀尾表縫相連,星夜送觀察使司定判官一人,専使専勾當都封印,差官給驛遞驛送省,至上都三百里內,十二月上旬到千里外,中旬到,每遠校一千里外,即加一旬,雖五千里外,一切正月下旬到,盡黔中、嶺南,應不合比選人不納文狀,限其狀直,送吏曹,不用都司發到入日,所司造姓攢勘合,即奸偽必露,寃抑可明,如須盤問,即下所在州府責状,其隠漏未盡及在遠不及期限者,亦任續通依前觀察使,與送所勘責,必有灼然踰濫事跡,著明,據輕重作條件商量聞奏,庶稍澄流品,永息踰濫,勅㫖依奏」。至六年十二月,詔吏部續流選人新授官者,至來年二月之任。初,吏部侍郎劉滋、李紓以去冬選人無缺員,乃奏請自貞元五年授官計考成者三百五十員,令至今年八月之任,議者非之,於是諫議大夫韓章抗疏曰:「竊見去年選授官者,多以六月方至任所,扶老擕幼,不遠數千里,以就一官,到纔經年,遂見停替,又見在留中人多有注貞元四年闕者,准格至來年正月赴任,其續流人注五年缺者,遽以今年八月便任一等,用闕一等,授官五年,闕者授替,在前四年闕者仍在後事交,非允者,理實可矜。今制命己行,難於改易,其所授官人,請令至來年二月赴任」。從之。元和元年十二月,吏部奏:「比遠州縣官請量減選五選,六選請減一選,七選八選請減両選,十選,十一選,十二選,各請減三選。伏以比遠處都七十五州選人,試後懼不及限者,即狀請注擬,雖有例不過一百餘人,其比遠州縣,皆是開元、天寳中仁風樂土,今者或以俸錢減少,或以地在遠方,凡是平流,因循不注,至若勸課耕種,歸懐逃亡,其所擇才,急於近地,有司若不注授所在,惟聞假攝,編甿益困,田土益荒,請減前件選勅㫖宜依十一年九月中書門下奏,字人之官,從古所重,遂許聞薦,兾得循良。其或不依節文,虛指事跡,既開繆舉之路,實扇僥求之風,望自今以後所舉人事跡與節文不同,及檢勘無據,并到官後不稱職,及有負犯等事,並請量輕重坐其舉主,輕則削奪,重則貶謫。伏以前後勅文雖有條約,比來銓覈多務因循,今重申明所期畫一。其舉人到省後,所司勘檢,如與節文不同,即具事由並舉主名銜申中書門下。如所司鹵莽,便與判成、察知事狀違越,則所司與舉主同坐」。從之。 |
13 | 寳厯二年十二月,吏部奏:「伏以吏部每年集人及定留放,至於注擬,皆約闕員,近者入仕嵗增,員闕日少,實由諸道州府聼奏悉行,致令選司士子無闕,貧弱者凍餒滋甚,留滯者喧訴益繁,至有待選十餘年裹糧千餘里,累駮之後,方敢望官注擬之時,別遇勅授私恵,行於外府怨謗,歸於有司,特望明立節文,令自今以後,使天下州府內選限,不得奏六品以下官,勅㫖依奏。太和七年五月勅節文:州縣録事參軍,如在任績效明著,兼得上下考及清白狀陟狀,許非時放選,仍優與處分,其餘官見任,得上下考語,減三選,如本官両選以下者,同非時人例處分。 |
14 | 開成二年四月,中書門下奏:「天下之理,在能官人古今以選委重。吏部自循資授仕,衡鏡失權,立格去留,簿書得計。比緣今年三月選事方畢,四月以後方修來年格文,五月頒下及遠,已屆秋期。今請起今月與下長安格所在府州牓門曉示,其前資官取本任解黃衣本貫解一千里,內三月十日解到省,二千里三千里,遞加十日,並本州齎送選人發解訖,任各歸家。其年七月十五日,齊於所住州府看吏部長牓定留放。其得留人,並限其年十二月十日齊到省試注唱,正月內銓門開,永為定例。如其年合用闕少,選人文書無違犯可較,則於本色闕內先集選深人年長久,其餘既無缺可集,南曹但為判成牓示,所住州府,許次年取本,住州府公騐便,依限赴集,更不重取本住本貫,解舊格,己久不便更改。事遂不行。 |
15 | 四年勅:吏部去冬粟錯及長名駁放選人等,如聞經冬在京,窮悴頗甚,街衢接訴,有可哀矜,宜委吏部檢勘條鈐轄,如非踰濫正身不到欠考欠,選大叚瑕病之外,即與重収,以比遠殘闕注擬,不得用平留闕。如員不相當,不唱不伏官者,便住冬集,不在更論訴限,如未經中書門下陳狀,勅下後,不得續収,今冬以後,不得以為例。㑹昌六年五月赦書節文,吏部三銓選士,祗憑資考,多非實才,許觀察使、刺史有竒績異政之士,聞薦、試用。大中六年五月勅:大功以上親,連任停解如己得資者,依本官選數集。如未得資及未上,並同非時人例放選。天祐二年四月勅,應天下府州令錄,並委吏部三銓注擬。自四月十一日以後,中書並不除授,或諸薦奏量留,即度可否施行。 |
16 | 掌選善惡。 |
17 | 貞觀元年,溫彥博為吏部郎中知選,意在沙汰,多所擯抑,而退者不伏,囂訟盈廷。彥博惟騁辭辨,與之相詰,終日喧擾,頗為識者所嗤。四年,杜如晦臨終請委選舉於民部尚書戴胄,遂命檢校吏部尚書。及在銓衡,抑文雅而奨法吏不適輪轅之用,物議咸以為太刻。五年,楊纂為吏部侍郎,銓敘人倫,稱為允當。然而抑文雅,進黠吏,觀時任數,亦為時論所譏。 |
18 | 八年十一月,唐皎除吏部侍郎,嘗引入銓,問何方便穩,或云其家在蜀,乃注與呉,復有云:親老先任江南,即唱之,隴右,論者莫能測其意。十七年,楊師道為吏部尚書,貴公之子,四海人物未能委練,所署用多非其才,而深抑勢貴,及其親黨,将以避嫌,時論譏之。又其年吏部尚書髙季輔知選,凡所銓綜,時稱允愜。十八年,於東都獨知選事,太宗賜金背鏡一面,以表其清鑑焉。龍朔二年,司列少常伯楊思𤣥恃外戚之貴,待選流多,不以禮而排斥之,為選者夏侯彪所訟,而御史中丞郎餘慶彈奏免官。中書令許敬宗知楊吏部之敗,或問之,敬宗曰:一彪一狼共看一羊,不敗何待總章二年,司列少常伯李敬𤣥,典選累年,銓綜有序,天下稱其能參選者嵗有萬人,每於街衢見之,莫不知其姓名,其被放有訢者,即口陳其書,判錯失及身,曾負殿畧,無差舛,時人服其強記,莫之敢欺。 |
19 | 𢎞道元年十二月,吏部侍郎魏克己銓綜人畢,放長榜,遂出得留人名。於是衢路諠譁,大為冬集人援,引指擿,貶為太子中允,遂以中書舎人鄧𤣥挺替焉。𤣥挺無藻鑑之目,又患消渴,選人,因號為「鄧渴」。 |
20 | 如意元年九月,天官侍郎李至遠知典選時,有選人姓刁,又有王元忠並被放,乃宻與令史相知,減其㸃畫,刁改為丁王,元忠改為士,元中擬授官後,即加文字至遠,一覽便覺,曰:今年銓覈數萬人,總記識姓名,安有丁士者,此刁某王某也。遽窮其姦,登時首服,省中以為神明。長壽二年九月,許子孺除吏部侍郎,性無藻鑑,所視銓綜皆委令史,縱直謂直曰:「汝平配也。 |
21 | 久視元年七月,顧琮除吏部侍郎。時多權幸,好行囑託。琮性公方,不堪其弊,嘗因官齋至寺,見壁上畫地獄圖,因指示同行曰:「此亦稱君所為,何不畫天官掌選耶?景龍三年,鄭愔與崔湜同執,銓管數外倍留人及授擬不徧,即探用三考,一百日闕夏不行。又用両考一百日闕,朝注夕改,無復准定。選人得官,乃有三考不得上者,有一人索遠,得校書郎,其或未能處置者,即給公騐謂之比。冬故選司綱維紊亂,以崔、鄭為口實。景雲元年,以盧從愿為吏部侍郎,精心條理,大稱平允。其冒名偽選及虛增狀功之類,皆能擿發其事。典選六年,頗有聲稱。時人云前有裴、馬,後有盧、李。開元十二年十二月,吏部侍郎崔琳以舊例有遠惡官六七百員,恒不用,比冬因選深人,以此闕銓,日對面注各得穩便,不入長名,用此遠闕都盡。 |
22 | 十八年,蘇晉為吏部侍郎,而侍中裴光庭每選官應批退者,但對衆披簿,以朱筆㸃頭而已,晉遂牓選院云:「門下㸃頭者,更引注擬」,光庭以為侮己不悅。時有門下主事閻麟之為光庭腹心,專知吏部典選,每麟之裁定,光庭始下筆,時人語曰:「麟之手光庭口」。 |
23 | 天寳元年冬,選六十四人判入等,時御史中丞張倚男奭判入髙等有下第者,嘗為薊令,以其事白於安祿山,祿山遂奏之。至來年正月二十一日,遂於勤政樓下,上親自重試,惟二十人,比類稍優,餘並下第。張奭不措一詞,時人謂之曵白。吏部侍郎宋遙、武當郡太守苗晉卿貶安康郡太守,考官禮部郎中裴昢、起居舎人張炟、監察御史宋定昱、左拾遺孟國朝,並貶官。十一年十一月,楊國忠為右相,兼吏部尚書,奏請両京選人銓日便定留放,無長名於宅中引注虢國垂簾觀之,或有老病醜陋者,皆指名以笑,雖士夫亦遭詬耻故事,兵部注官訖,於門下過侍中、給事中省不過者謂之「退」量。國忠注官,呼左相陳希烈於坐隅,給事中省於前曰:「既對注擬,即見過門下,了希烈等腹非而已」。侍郎韋見素、張倚皆見衣紫,與本曹郎官藩屏外排比案牘,趨走諮事,乃謂簾中楊氏曰:「両個紫袍主事何如?」楊乃大笑。選人于是争附,㑹其㫖焉。二千餘選人,率候於勤政樓設齋,兼為國忠立碑於尚書省,所注文部,三銓選人,務專鞅掌,不能躬親,皆委與令史及孔目官為之,國忠但押一字,猶不可遍。 |
24 | 貞元八年正月,御史中丞韋正伯劾奏稱:「吏部貞元七年冬,京兆府踰濫解送之人,已授官總六百十六人,或有不到京城銓試懸授官告。又按選格銓狀,自書試日,書跡不同,即與選放,選殿違格文者,皆不覆騐,及降資不盡,或與注官。伏以承前曹選,乖誤未有如此,遂使衣冠以貧乏待缺,姦濫以賄賂成名,非陛下求才審官之意」。由是刑部尚書劉滋以前吏部尚書及吏部侍郎杜黃裳皆坐削階。 |
25 | 太和二年三月,都省奏:「落下吏部三銓注:今春二月申內超資官洪師敏等六七十人。勅都省所執是格,銓司所司,是例互相陳列,頗以紛紜,所貴清而能通,亦猶議事以制,令選已滿,方此爭論,選人可哀,難更停滯。其三銓己授官,都省落下者,並依舊注,重與團奏,仍限五日內畢。其如官超一資,半資以令授稍優者,至後選日量事降折。尚書侍郎注擬不一,致令都省以此有詞。鄭絪丁公著宜罰一季俸,東銓所落人數較少,楊嗣罰両月俸。其今年選格,仍分明標出近例,異絶徼求」。時尚書左丞崔景以吏部注擬多不守支,選人中僥倖者衆,糺案其事,落下甲選人,革已成之官,經宰相喧訴,故特降此勅吏曹條例。 |
26 | 總章二年四月一日,司列少常伯裴行儉始設長名牓引、銓注期限等法,又定州縣升降官資髙下,以為故事,仍撰譜十卷。 其年十一月,吏部侍郎李敬𤣥委事於員外郎張仁禕,仁禕有識畧吏幹,始造姓厯,改修狀様,銓歴等程式。敬𤣥用仁禕之法,銓綜式序,仁禕感國士見委,竟以心勞,嘔血而死。 |
27 | 開元十八年十一月,侍中兼吏部尚書裴光庭奏,用循資格。至二十一年,光庭薨,中書令蕭嵩與光庭不協,以循資格取士不廣,因奏事言之。六月二十八日,詔:「古者諸侯舉士,必本於鄉曲府庭署吏,亦出於行能,所以人自檢修,官無敗政,及乎魏承漢弊,權立九品,今之吏部,用是因循,入仕寖多,為法轉宻,然於濟理求才,未聞深識,持衡處事,徒為具文,朕寤寐永懐,每以怊悵。夫琴瑟不調者,改而更張,法令不便者,義復何異?頃者有司限數及拘守循資,遂令銓衡不得探拔,天下賢俊,屈滯頗多,凡人三十,始可出身四十,乃得從事,更造格限,分品為差,若如所制之文,六十尚不離一尉,有材能者始得如此,稍敦朴者,遂以終身,由是言之,豈為明恕?自今以後,選人每年總令赴集,依舊以三月三十日為限,其中有才優業異、操行著明者,一委吏部臨時擢用,貴於取實,何限常科?雖遠郡下寮,名跡稍著,亦湏甄拔,令其勸勉,俾人思為善之利,俗知進取之途,朕所責成,實在吏部,可舉其大畧,令有所依。比者流外奏申,乃引過門下,簿書堆盈於璅闥,胥吏填委於掖垣,豈是合宜,過為煩碎?自今以後,亦宜依舊。 |
28 | 二十八年八月,以考功貢院地置吏部、南院,以懸選人文選,或謂之選院。其選院本銓之內,至是移出之東都。至二十一年七月,以太常園置之。 |
29 | 二十二年七月六日,吏部尚書李嵩奏曰:「伏見告身印與曹印文同,行用參雜,難以區分,望請准司勲兵部印文,加告身両字」。從之。 |
30 | 二十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勅王子未出閤者,侍講、侍讀、侍文侍書並取見任官充,經三周年放選,與處分習藝官諸色內教通取前資及常選人,充經二年以上,選日各於本色量減両選與處分,左右衛三衛及五品以上子弟,經七年,雜衛經八年勲官經九年,並放選與處分。貞元二年二月,吏部奏:「伏准今年二月十三日勅,除䑓省常參官,餘六品以下,並准舊例都付本司處分者,其六品以下選人中有人才、書判無闕相當,仍前准格,皆送中書門下。又立功狀奏請,要有褒揚等令,並委本司注擬,即才同常格,選人若無闕相當,一一令待續闕,事即停滯,必招喧訴。應緣功狀及非時與官合授正員額,並選限內無闕注擬者,伏請量事計日,用成三考闕。如臨時人數稍多,注擬,不足,灼然處置發遣,即請兼用両考以上得資闕,並量人才資序注擬訖。准勅送中書門下詳定可否。其六品以下有官資稍髙,合入五品,縱非五品,亦請依前送,各勅㫖両考闕下在用限,其三考闕,亦非當年准格合用。除別授官人外,亦不在用限。如闕員不足選人事處分者,臨時奏聼進止。餘例依」。 其年三月勅旨,五品官准式不合選補使注擬,冝付吏部檢勘訖,送中書門下,其據資敘,却合授六品已下官,便任處分。 其年五月,吏部奏:「伏准貞元元年七年七月二十五日勅,諸州府及京五品以上官停使下郎官、御史等,宜付所司,作條件聞奏者。緣諸色人功優非時授官,闕員稍多,請作節限,許集上州刺史両府少尹。四赤令停替後,請許一月日於都省陳牒,納文狀畢檢勘同,具由歴,每至月終,送名中書門下,仍請不試。太原、河中、鳯翔、江陵、成都、興元府少尹赤令及京兆,次赤令,中下州刺史、諸使下停減郎官、御史等停官,當年並聽集六品以下常參官,以理去任者,當聽集具員官。京兆府先申中書門下省檢勘未成,失文厯者,其中先東西在遠,不及選集,並請依後件合集人限所在陳牒,隨例赴集選人有明經進士道舉、明法出身人,有經制舉,宏詞拔萃及第判入等清白狀,並曾有上下考校奏成及孝義名制及勅褒奬者,或曾任郎官、御史、起居、補闕、拾遺、太常、博士、兩府判司、兩府、畿赤官使下郎官、觀察使、節度、都團練、都防禦、度支、水陸團運鹽鐵使、留守等判官、支使、推官、書記等,制勅,分明貞元元年十二月已前離任者,一切聼集,並六府少尹雉赤令,並在試例,應未及一考以下被替,丁憂服滿廢省患觧侍親,並隔絶不上州府縣升降等官,並聼當年縁未得資。望准六品以下選人例所試狀入下等,望臨時據人材定當,放其違程不上人,經免殿者聼集,仍卻還本道本色官。應准格未合集人,其中有文詞宏贍,學術精通,灼然為人所知,亦任於所在府州陳狀,本州長官精加選擇,堪奨拔者,且解申送,依例赴集,至省審考,覈有才實相副,別狀送名,如有踰濫,其本州署申解牒本判官,量事科拔四品官中。有衰疾情願任致仕官者,但是正員,不限考數,任於所在州府陳牒,依合集人狀様通由歴准前,送本道觀察使上省,不用身到禮部,附學官先及第人黄蘭吏部者,並所集准例試状定留放。應集合試官,並望准舊例狀一道,仍准建中二年格例及大厯十一年六月勅請。條委左右僕射、兵部尚書、侍郎同考試,具狀考入上等。其名所試状,依限送中書門下,其考入下等者,任還。十一年十月,罷吏部兵部司封司勲冩急獲告身凡九十員。 |
31 | 二十三年二月,齊抗以太常卿代鄭餘慶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先時,每嵗吏部選人試判,別奏官考覆,第其上下,既考中書門下覆奏,擇官覆定以為例,抗為相,乃奏言:「吏部尚書已是朝廷精選,不宜別考重覆,其年他官考判訖,俾吏部侍郎自覆」。明年,遂不置考判官,盖因抗所論奏也。 |
32 | 太和三年八月,勅㫖:凡權知授官,皆本資稍優,未合便得藉不擢用,故且權知。若通知計五考,即便同正授,極為僥倖。自今以後,應謂州府五品長馬擢知正授,通計六考滿停。其勒留官如有未滿去,考停給課料者,便准此卻與資給。 |
33 | 四年五月,中書門下奏:「准太和元年九月勅,釐革両,畿及諸州縣官考山劒三川、硤內及諸州,比遠許奏縣令録事參軍,其餘停勅下以來,諸道並有奏請,如滄、景、德、棣已三數員,伏以勅令頒行,不合違越,茍有宜便,則須改張。自今以後,山劒三川硤內及諸道比遠州縣官出身及前資正員官人中,毎道除令録外,望各許三數員。如河北滄、景、德、棣之類,經破蕩之後,及靈、夏、邠、寧、鄜、坊等州,全無俸料,有出身及正員官,悉不肯去,吏部從前多不注擬。如假攝有勞,望許於諸人中量事奏三數員,其餘約及期限,並請依太和九年九月二日勅處分」。從之。 其年七月,吏部應遠道州縣課料錢元額,計料支給,不得更欠,折當司據料前錢定數,牒示選人,使知委,勅㫖宜依。 |
34 | 五年六月,勅南曹檢勘廢置,詳斷選人,儻有屈事,足以往覆辨明,近年以來,不問有理無理,多經中書門下接訴,致令有司失職,莫知所守,選人踰分,惟望哀矜,若無條約,恐更滋甚。起今以後,其被駁選人,若已依期,限經廢置,詳斷不成,自謂有屈任,經中書門下陳狀,状到吏部後,銓曹及廢置,當更為詳斷審事,理可収即,収如數至三人以上,廢置郎官請牒都省罰置,如至十人以上,其事狀,申中書門下處分,如經廢置詳斷,公然越許,或有已經詳斷不錯,輒更有投論者,選人重遲兩選,當日具格文榜示,兾無寃濫,亦免僥求。八年八月,勅吏部踈理諸色入仕人等,令勘㑹諸司流外令史、府史,掌閑禮生、楷書畫工及諸司流外令史等總一千九百七十二員,六百五十七員,請權停一千三百七十二員,請令請司守缺,除見在外以後不得更置,委御史䑓察訪。開成二年六月,吏部南曹奏:準今年五月勅,長安選格加置南曹郎一人,别制印一面。勅依旨。㑹昌五年七月勅:應在京百司官典優成授官人等,既云趨吏執舉簿書,優成命官,須居散秩,近日僣越殊甚,頗紊舊規,累資或直於登朝,班序豈容於雜類?自今以後,如有改轉官,宜於中下州長馬,但不令登朝,事貴得體,永為常式。 |
35 | 天祐三年四月十九日,吏部奏:「今後選人如是格式分送員闕,任其穩便去處,請官不得妄指補諸道假滿拋不到任、停留官元闕及違程不上月限等闕」。從之。 |
36 | 唐㑹要卷七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