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钦定四库全书 |
2 | 天中记卷十七 |
3 | 明。 陈耀文 撰 |
4 | 宗族 |
5 | 宗汉书顔注:祖始也,始受命也,宗尊也,有徳可尊也。古者大宗、小宗、大宗百世不迁,小宗五世则迁,又流派所出为宗。 |
6 | 三族,章帝诏云:一人犯罪,禁至三属,注:即三族也。谓父、族、母族及妻族三族、父母、兄弟、妻子也。说者或谓父族、母、族、妻族者,非也。汉诛英布而不及吴芮,则可知矣。布芮婿 |
7 | 九族书「以亲九族」。孔注:「高祖,元孙之亲」。释文:「上自高祖,下至元孙,为九族。夏侯欧阳等以为:九族者,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皆縁异姓有服,。随季梁曰:「亲其九族,以致其禋祀」。注:九族,谓外祖父、外祖母、从母子及妻父、妻、母、姑之子、姊妹之子,女子之子,并己之同族,皆外亲有服而异族者也。 |
8 | 数代昔周时,尹氏贵族,数代不共,别食口数千,尝遭饥荒,罗鼎镬作糜之声,闻数十里中临食,失三十人入镬中,垦取镬㡳,糜镬深大,故人不见也娱族䟽,广归乡里,日令家共具设酒食,请族人故旧賔客,与相娱乐,居嵗馀广,子孙窃谓其昆弟老人广所爱信爱者,请立産业基,址老人即以闲暇为广言,广曰:吾岂老悖不念子孙哉?贒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而多财则益其过,且富者衆之忌。此金者,圣主所以惠养老臣也,故乐与乡党宗族共享其赐,以尽吾馀日,不亦可矣。三世共财。樊重字君云,世善农稼,好货殖,性温厚,有法度,三世共财货至钜万,而赈赡宗族,恩加乡闾,外孙何氏兄弟争财重,耻之,以田二顷,解其忿讼髙义、蔡邕,字伯喈,性笃孝,母滞病三年,自非寒暑节变,未尝解襟𢃄、不寝寐者七旬,与叔父从弟同居三世不分财,乡党高其义。 |
9 | 不过宗门许卲、宗人许相沉没荣利,致位司徒,举宗莫不匐匍相门,承风而趋,官以贿成,惟劭不过其门。振族顾和,字君孝,緫角便有清操,族叔荣雅重之,曰:「此吾家麒麟也,必振衰族」。时宗人球亦有令闻,为州别驾,荣谓之曰:「卿速歩君、孝超卿矣!」南阮、北阮、阮咸与叔父藉为竹林之游,咸与藉居道南诸阮居道北北。阮富而南阮贫,咸与从子修相善也,每以得意为欢。诸阮皆饮酒,咸至,宗人间共集,不复用杯觞斟酌,以大盆盛酒,圎坐相向,大酌更饮,羣从昆弟莫不以放达为行。 |
10 | 人伦之盛。初,王导渡淮,使郭璞筮之,卦成,璞曰:「吉无不利,淮水絶,王氏㓕」。其后子孙繁衍,竟如璞言。晋自中原沸腾,介居江左,以一隅之地,抗衡上国,年移三百,葢有凭焉。其初谚云:「王与马,共天下」。葢王氏人伦之盛,寔始是矣。及夫休元弟兄,竝举栋梁之任,下逮世嗣,无亏文雅之风,其所以簮缨不替,岂徒然也!及于陈王之年,淮流实竭,曩时人物扫地尽矣,斯乃兴亡之兆,已有前定 |
11 | 敦族汜毓,字稚春,济北卢人。奕世儒素,敦睦九族,时人号其家児,无常父衣,无常主北舍谢宻,字洪㣲继。从叔峻,义熈初袭爵建昌县侯,𢎞㣲家素贫俭,而所继丰泰,惟受数千卷书国吏数人而已,遗财禄秩,一不関预,混闻而惊叹,谓国郎中令漆凯之曰:「建昌国禄,本应与北舍共之,国侯既不厝意,今可依常分送」。𢎞㣲重混言,乃少有所受。北舍,𢎞㣲本家也。谢混特敬贵𢎞,㣲号曰㣲子乌衣游谢混,风格高峻,少所纳交,唯与族子灵运、瞻、晦、曜以文义赏㑹,常共宴处,居在乌衣巷,故谓之「乌衣之游」,混诗所言「昔为乌衣游,戚戚皆亲姓」者也,其外虽复高流时誉,莫敢造门。 |
12 | 奬劝谢混,尝因酣宴之馀,为韵语以奨劝灵运,瞻等曰:「康乐诞通度,实有名家韵,若加䋲染功,剖莹乃琼瑾宣明,体逺识頴,逹且沉隽若能去,方执穆穆三才,顺阿多标,独解弱冠,纂华𦙍,质胜诫,无文其尚,又能峻通逺懐,清悟采采,摽兰讯直,辔鲜不踬,抑用解偏吝,㣲子基㣲,尚无倦由,慕蔺勿轻一篑少,进徃必千仞数,子勉之哉?风流由尔,振如不犯所知,此外无所慎」。灵运、瞻等并有诫厉之言,唯𢎞㣲独尽褒美,曜𢎞㣲兄,多其小字,通逺,即「瞻」字客児,灵运小名也。 |
13 | 素退谢瞻,字宣逺,一曰名担,字通逺,晦次子也,后为宋武帝相国从事中郎。晦时为宋台右卫,权位已重于彭城,还都迎家,賔客辐凑,时瞻在家,惊骇,谓晦曰:「吾家以退为业,汝遂势倾朝野,此岂门户福邪?」乃篱隔门庭,曰:「吾不忍见此」。 |
14 | 德门谢氏,自晋以降,雅道相传,㬌恒、景仁以徳素传美,景懋、景、先以节义流誉,方明行已之度,元晖、藻绩之竒,各擅一时,可谓徳门者矣!灵运才名,江左独振,而猖獗不已,自致覆亡。 |
15 | 甲族王僧䖍为御史中丞,甲族由来多不居宪台,王氏分枝居,乌衣者位宦㣲减,僧䖍为此官,乃曰:「此是乌衣诸郎坐处,我亦可试为耳」。 |
16 | 诫子王僧䖍,宋世尝有书戒子曰:「于时王氏门中,优者龙鳯,劣犹虎豹,失䕃之后,岂龙虎之议?况吾不能为女䕃,政应各自努力耳」。 |
17 | 长者王志,字次道,家居建康禁中,里马粪巷,父僧䖍,门风寛恕,志尤敦厚。兄弟子侄皆笃实谦和,时人号马粪诸王,为长者。 |
18 | 七叶王筠,字元礼,与児軰书论家门集云:史传称安平崔氏及汝南应氏并累叶有文才,所以范蔚宗云:崔氏雕龙,然不过父子两三世耳,非有七叶之中,名徳重光,爵位相继,人人有集,如吾门者也。沈少傅约常语人云:吾少好百家之言,身为四代之史。自开辟以来,未有爵位蝉聫,文才相继,如王氏之盛也。汝等仰观堂构,思各努力。 |
19 | 鄙宗王惠,字令明,诞从祖弟也。恬静不交游,未尝有杂事。陈郡谢瞻才辩有风气。尝与兄弟羣从造惠,谈论锋起,文史间发,惠时相训,应言清理逺瞻,等惭而退。宋武帝闻其名,以问其从兄诞,诞曰:「惠后来秀,令鄙宗之羙也」。 |
20 | 知名张氏知名,前有敷、演、镜、畅,后有克融、卷、稷,不近宗人,何之。元宗人敬容者,势位隆重,频相顾访,之元终不造焉。或问其故,曰:「昔楚人得宠于观起,有马者皆亡。夫徳薄任隆,必近覆败,吾恐不获其利而招其祸」。识者以是称之。 |
21 | 百口同㸑,杨播,一家之内,男女百口,缌服同㸑,庭无间言。魏世以来,惟有卢渊兄弟及播昆弟椿、津,当世莫逮焉。 |
22 | 七世同居,博陵安平李几,七世同居,共财,家有二十二房,一百九十八口,长㓜济济,风礼著闻。至于作役,卑㓜竞进,乡里嗟叹。 |
23 | 义门李知本,事亲至孝,与弟知隐甚称雍睦,子孙百馀口,财物僮仆,纤毫无间。隋末,盗贼过其闾而不入,因相谓曰:「无犯义门」。同时避难者五百馀家,因而皆获免九世同居,张公艺九世同居。北齐时,东安王高永乐诣宅抚慰旌表焉。隋开皇大使、卲阳公梁子㳟亦亲抚慰,重表其门。贞观初,特勅吏加旌表。高宗有事太山,路过郸州,临幸其宅,问其义由,其人请纸茟,但书「百馀「忍」字,髙宗为之流涕,赐以缣帛 |
24 | 散禄唐太府卿李袭誉,性严整,所在以威肃闻,凡获俸禄,必散之宗亲,其馀资多冩书而已,及从扬州罢职,经史遂盈数车,尝谓子孙曰:「吾近京城有赐田十顷,耕之可以充食,河内有赐桑千树,蚕之可以充衣,江东所冩之书,读之可以求官。吾没之后,女等但能谨此三事,亦何羡于人 |
25 | 异母共乳。开元中,崔隠甫奏:青州北海人吕元膺,四代同居,至所畜牛马羊狗,皆异母共乳,请加旌表」。制许之,假䕃李懐逺少孤宗人,欲以高䕃相假者,懐逺竟拒之,退而叹曰:「因人之势,高士不为,假䕃求官,岂吾本志!」士族师愽陵,崔倕缌麻亲,三世同㸑,正元以来,言家法者,以倕为首,生六子,一登辅相,五任大僚,太常卿邠,太尉卿。鄷外台尚书。郾、廷尉卿。郇执金。吾鄯左仆射、平章事。郓又邠及郾五知贡举,得一百四十八人。邠昆仲自始仕至贵,逹亦同车,光徳里一宅,宣宗闻之,叹曰:「崔郓家门孝友,可士族师矣!」名族。裴皥,字司东,河东人也。裴氏自晋、魏以来,世为名族,居燕者号东眷,居凉者号西眷」,居河东者号「中眷」。皥出于名家,而容止端秀,后唐为礼部侍郎。初,裴、王二族盛于晋、魏之世,时人以为八裴方八王,徽比王祥,楷比王衍,康比王绥,绰比王澄、瓉比王敦、遐比王导、頠比王戎、邈比王元云裴为顕姓,入唐尤盛,支分族离,各为大家。 |
26 | 冐族金陵李氏,始以唐号「国」钱文,穆王问之曰:「金陵冐氏,族于巨唐,不亦骇人乎?」沈韬文曰:「此可取譬也。且如乡校间有姓孔者,人则谓之孔夫,子复何足怪哉!」王大笑,赏巵酒。 |
27 | 百犬共牢,江州陈氏,元和给事中京之后,宗族七百口,每日设广席,长㓜以次坐而共食,有畜犬百馀,共一牢食,一犬不至,诸犬为之不食,建书楼于别墅,以延四方之士,肄业者多依焉,乡里率化狱讼,希少逺近叹异之。 |
28 | 四族:晋韩宣子起如楚,送女叔向为介庄王,欲以辱晋。薳启疆曰:「箕、襄、邢𢃄、叔禽、叔椒、子羽,皆大家也。羊舌四族,皆强家也。注四族铜鞮、伯华、叔向、叔鱼、叔虎兄弟四人。 |
29 | 东京名族杨震,至彪四世,太尉徳业相继,与袁氏俱为东京名族云东京杨氏、袁氏,累世宰相,为汉名族。然袁氏车马衣服,极为奢僭,能守家风,为世所贵,不及杨氏也。 |
30 | 旧族吴诸顾陆旧族,常有高位,当报汉德顕、祖扬名、陆逊,本名议世,江东大族宗衮谢元晖和王著作八公山诗云:「阽危赖宗衮,㣲管寄明牧」。注宗衮,谢安也。明牧谢元也。李周翰注:宗衮谓王导大误事,文谓康乐称大傅为「宗衮」,又误。 |
31 | 百口桥,宋太原太守顾训之,五代同居,子孙富盛,闺门雍睦,家有百口,时人重之,名其所居桥曰百口桥。《吴地记》云:东汉顾训所居乡人,共议近宅造百口桥,以彰孝义。 |
32 | 门高侯景归梁,请娶于王,谢武帝曰:「王谢门高非偶,可于朱张以下求之」。景恚曰:㑹将吴児女以配奴世望。唐太宗初,山东士人矜尚阀,●虽累叶陵迟,犹恃其世望嫁娶,必多取赀,故人,谓之卖昏,太宗恶之,乃诏高士亷等刋正姓氏,撰为《士族志》,士亷等类其等第以进,而崔干仍居第一,太宗曰:我与山东崔、卢、李、郑,旧既无嫌,为其世代衰㣲,全无冠葢,犹自云士大夫祇縁齐家惟据河北,梁陈僻在江南,当日虽有人物,偏僻小国,不足可贵,至今犹以崔、卢、王、谢为重,我今特定族姓者,欲崇重今朝冠冕」。遂以崔干为第三等七姓十家,髙宗诏后,魏陇西李寳、太原王琼、荥阳郑温、范阳卢子迁、卢泽、卢辅、清河崔宗伯、崔元孙,前燕博陵崔懿、晋赵郡李楷,凡七姓十家,不得自为昏。先是,后魏太和中,定四海望族,以寳等为冠,其后矜尚门第故士族志一切降之。 |
33 | 冈头泽㡳四姓郑氏、不离、荥阳、岗头、卢泽㡳、李土门崔皆为鼎甲。太原王亦四姓之匹,而呼为「鈒镂。王家喻银质而金鉓 |
34 | 八、萧梁萧氏兴江左,实有功在民,厥终无大恶,以寖㣲而亡,故馀禄及其后裔,自瑀逮遘,凡八叶宰相,名德相望,与唐盛衰,世家之盛,古未有也二门,穆宁居家严事,寡姊甚㳟,尝著家令训诸子一通通。先是,韩休家训子侄至严,贞元间言家法者,尚韩、穆二门云。 |
35 | 家训栁郢甞著书,诫其子孙曰:夫门地髙者立身,行已一事,有坠先训,则罪大于他人,门高则自骄,族盛则人之所嫉,实艺懿行,人未必信纎瑕㣲,累十手,争指摘矣,故世族逺长,不假问龟蓍星数,在处心行事而已。昭国里,崔山南,管子孙之盛,士族罕比,仁和里裴,尚书寛,子孙衆盛,实为名阀。夫名门右族,莫不由祖考忠孝勤俭以成立之,莫不由子孙顽率奢傲以覆坠之,成立之难如升天,覆坠之易如燎毛。余家本以学识礼法,称于士林,䘮乱以来,门祚衰落,基构之重,属于后生,孝慈友悌,忠信笃行,乃食之醯医,可一日无哉?门族相高,唐为国久传世多,而诸臣亦各修其家法,务以门族相髙,其材子贤孙不殒其世德宗盛、孙皓问丞相陆凯曰:「卿一宗在朝,有㡬人?」陆曰:二相五侯将军十馀人」。皓曰:「盛哉!陆曰:君贤臣忠,国之盛也,父慈子孝,家之盛也。今政荒民弊,覆亾是惧,臣何敢言盛? |
36 | 荀陈,正始中人。士比论以五荀方五陈,荀淑方、陈寔、荀靖方、陈谌、荀爽方陈纪、荀彧、方陈羣、荀顗、方陈泰南祖。赵郡李氏,出自赵将武安君牧,当楚、汉之际,广武君左车则其先也。左车十四世孙恢,字仲兴,汉桓、灵间,髙尚不仕,号有道大夫。恢生定,字文义,仕魏,位渔阳太守。有子四人,并仕晋。平字伯括,为乐平太守。机字仲括,位国子愽士。隐字叔括,保字季括,位并尚书郎。兄弟皆以儒素著名,时谓之「四括机」子。楷字雄方,位治书侍御史,家于平棘南。有男子五人,辑、晃、䒩、劲、睿,辑字䕶宗晃,字仲黄,䒩字秀黄,劲字少黄,睿字㓜黄,并以友悌著,羙为当世所宗,时所谓四黄者也。辑位高宻郡守,二子:慎、敦。晃位镇南府长史,一子义、劲。位侍御史,四子:盛、敏、隆、喜。睿位髙平太守,二子朂、充。其后慎敦居栢,仁子孙甚㣲义,南徙故垒,世谓之南祖。朂兄弟居巷东,盛兄弟居巷西,世人指其所居,因以为目,葢自此也。豪盛,李氏宗党豪盛,每春秋二社,必高㑹极宴,无不沉醉喧乱。甞集士谦所,盛馔盈前,而先为设黍,谓羣从曰:「孔子称黍为五榖之长,荀卿亦曰:食先黍稷,古人所尚,宁可违乎!」少长肃然,无敢弛惰,退而相谓曰:「既见君子,方知吾徒之不德也」。士谦闻而自责曰:「何乃为人悚顿至于此!」 |
37 | 贒哲一门郭祚,字季佑,魏郭淮弟亮后也,从髙祖幸长安,行经渭桥,过郭淮庙,问祚曰:「是卿祖宗所承耶?」祚曰:「是臣七世伯祖」。高祖曰:「先贤后,哲顿在一门」。祚曰:「昔臣先人以通儒英愽,惟事魏文,㣲臣虚薄,遭逢明圣,自惟幸甚!因勅以太牢祭淮庙,令祚自撰祭文。南郑北郑大傅、郑絪,第在南,出自南祖司徒郑真公第,在北,出自北祖,时谓南郑相、北郑相、司徒、堂兄文宪公,前后相德宗,谓之大郑相、小郑相本出黄帝。李绘字敬文,为聘梁使,与梁人泛言世族袁狎曰:「未若我本出自黄帝,姓在十四之限」。绘曰:「兄所出虽逺,当共车千秋分一字也」。一坐皆笑。甲门袁朗,雍州长安人,陈尚书左仆射枢之子。其先自陈郡仕江左,世为望族,陈亡,徙関中。朗勤学好属文,在陈,释褐秘书郎,甚为尚书令江总所重。陈亡,仕隋为尚书仪曹郎,武德时,为给事中郎。十三代祖汉司徒滂,滂生魏国郎中、御史大夫涣,涣生晋尚书准,准生东晋右将军、豫章太守冲,冲生司徒从事中郎躭,躭生琅瑘内史质,质生丹阳尹、宋公长史豹,豹生宋吴郡太守洵,累代有髙名重位,前史有传。五代叔祖,宋太尉淑,髙祖父左仆射、雍州刺史顗,髙祖司空察,皆死国难。曽祖梁中书监、司空穆公昂,仕齐为吴兴太守,及梁髙祖禅,齐久辞朝命,父枢叔公宪、仕陈皆为陈仆射,叔祖敬中书令,及陈亡,宪冐难扶䕶后主。朗自以中外人物为海内冠族,虽琅瑘王氏,继有台鼎,而厯朝首为佐命,鄙之不以为伍。朗、孙谊又虞世南外,孙神功中为蘓州刺史,甞因视事司马清河张沛通谒,沛即侍中文瓘之子,谊揖之曰:「司马何事?」沛曰:「此州得一长史,是陇西李亶,天下甲门」。谊曰:「司马何言之失?门户湏累代人贤,名节风教,为衣冠顾瞩,始可称举,此老夫是也。夫山东人尚于婚媾,求于禄利,作石柱石,见危受命,则旷代无人,何可说之以为门户!」沛懐慙而退,时人以为口实《晋书》、《南史及袁氏家传俱云:袁氏,陈郡阳夏人,名人不能悉书。新云:朗其先雍州人,岂误读旧书耶?华胄梁何昌㝢为吏部尚书,有姓闵求官者,昌㝢问君是谁后?对曰:子骞后昌。㝢掩口笑曰:遥遥华胄诸杜,杜正伦与城南诸杜昭穆素逺求同谱,不许。䘖之诸杜所居,号杜固,世传其地有壮气,故世衣冠。正伦既执政,建言凿杜固通水以利人,既凿川流如血,閲十日止,自是南杜稍不振。 |
38 | 诸李李义府已贵,乃言系出赵郡,与诸李序昭穆,嗜进者,徃徃尊为父兄,给事中李崇德引与同谱,既谪普州,亟削去,义府衘之,及复当国,传致其罪,使自杀于狱,同族摭义杜正伦,已通贵李义,府官尚㣲,及同执政,不能下,中书侍郎李友益,义府族也,晩附正伦,同摭义府衅缺,义府使人告正伦,友益交通,㒺上有异计,高宗恶之,出正伦为横州刺史,流友益峰州。正伦卒于贬通谱:相方,唐有士人姓方,好矜门地,但姓方贵,人必认为亲戚,或戱之曰:「豊邑方相何亲?」遽曰:「再从伯氏」。戱者笑曰:「既是方相侄,只堪吓鬼豊邑坊,盖造凶器出卖之地。 |
39 | 认郭汾阳、郭崇韬为枢宻使用事,自宰相豆卢革等皆附之以其姓,郭因问崇韬曰:「汾阳王本太原人,徙华隂,公世家雁门,岂其枝𣲖耶?」崇荅曰:「因遭乱亡失谱牒,甞闻先人言,上距汾阳四世耳」。革曰:「然,则固从祖也。其伐蜀也,过子仪墓,下马号恸而去,闻者颇以为笑,妄认逺祖,有一故相逺,𣲖在姑蘓,因嬉游,书其壁曰:「大丞相再从侄某」。甞游,有士人李璋,素好仙谑,题其傍曰「混元皇帝三十七代孙」。李璋继至,不忍言,族夏侯亶辨给能专对。宗人夏侯溢为衡阳内史,辞日,亶侍御座,高祖谓亶曰:「夏侯溢于卿疎近」。亶荅曰:「是臣从弟」。高祖知溢于亶已疎,乃曰:「卿伧人,如何不辨族从?」亶对曰:「臣闻服属易踈,所以不忍言,族时以为能对。 |
40 | 渤海栁宗元与刘禹锡同年及第,题名于慈㤙寺塔谈元茂秉笔题名,皆以姓望,而辛南容,人莫知之谈。元茂阁笔曰:「请辛先軰言,其族望辛君适在他处。栁曰:东海人。元茂曰:争得知。栁曰:东海之大,何所不容?俄而辛至,人问其望,曰:渤海衆大笑竿头,吉州士子赴省书先牌云:庐陵魁选欧阳伯乐。或诮之曰:「有客遥来,自吉州姓名,挑在担竿头。虽知汝是欧阳后,毕竟从来不识修祖孙。 |
41 | 鼻祖,祖祚也。祚,先也。鼻祖,始祖也。兽之初生谓之鼻人之初,生谓之首。梁、益谓鼻为祖,或谓之鼻祖。王父父之考为王父,父之妣为「王妣。善及秦景伯问士鞅曰:「大夫谁先亡?」对曰:「其栾氏乎?黶汰虐已甚,犹可以免,其在盈乎!栾黶死,盈之善,未能以及人,武之所施没矣,而黶之怨实彰,将于是乎!在晋,果㓕栾氏。应劭曰:晋大夫栾书书子黶,黶子盈书贤而覆黶黶,恶而害盈。曹大家曰:天命佑,善灾恶,非有差也。然其道广大,虽父子百叶,犹若一体也。克昌夫子闲居,喟然而叹。子思再拜请曰:意子孙不修,将沗祖乎?羡尧、舜之道,恨不及乎?夫子曰:尔孺,子安知吾志!子思曰:伋于进膳,亟闻夫子之教,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是谓不肖。伋毎思之,所以大恐而不懈也。夫子忻然笑曰:然乎?吾无忧矣,世不废业,其克昌乎!大父郑,当时字庄,年少官薄,然其知友皆大父行天下有名之士也。 |
42 | 不名。石奋,归老于家,子孙为小吏。来归谒,必朝服见之不名。子孙有过失,不诮让为便坐,对案不食,诸子相责肉,袒谢罪。廼食子孙胜冠者在侧,虽燕必冠,申、申如也。 |
43 | 字孙虞诩,陈国人。祖父为郡县狱吏,务在寛恕,常称曰:「东海于公,髙其里门,定国卒至丞相,吾治狱六十年,虽不及于公子孙,何得不为九卿?」故字。诩曰:升卿后迁仆射、尚书令。 |
44 | 清白杨震性亷,子孙常蔬食歩行,或欲令开産业,震曰:「使后世称为清白吏,子孙以此遗之,不亦厚乎?灵帝谓震孙奇曰:卿强项真、杨震子孙纯、孙原糓者,不知何许人,祖年老于父母厌患之,意欲弃之。糓年十五,涕泣苦谏,父母不从,乃作舆舁弃之糓,乃随収舆归,父谓之曰:「尔焉用此凶!」具曰:「糓乃后父母,不能更作,得是以収之耳!父感悟愧惧,乃载祖归侍养,克己自责,更成纯孝榖为纯孙,家公侯覇之子孙,称其祖父曰家公,潘尼称其祖曰「家祖。班固书集亦云:家孙兴宗陈群,字长文,祖寔尝谓宗人曰:「此儿必兴吾宗」。及长,有识度,所善皆父党, |
45 | 异衆衞玠,有虚令之秀,清胜之气,在群伍之中,有异人之望,祖太保瓘见玠五嵗,曰:「此儿神爽聦令与衆大异,恐吾年老不及见耳!」 |
46 | 殆圣何曽侍!武帝宴退,告其子遵曰:国家应天受命,创业垂统,吾每侍宴,未甞闻经国逺圗,惟说平生常事,非贻厥孙谋之兆也,后嗣其殆乎此!吾诸孙之忧,汝等犹可获没!」指诸孙曰:「此軰必遇乱亡」。及遵之子绥死,兄嵩哭之曰:「吾祖其殆圣乎!」 |
47 | 刺泪,符生字长生,徤第二子㓜,而无赖,祖洪甚恶之,生而无一目为童児,洪戯之曰:吾闻瞎児一涙信乎?生怒,引佩刀自刺出血,曰:此亦一泪!洪大惊,鞭之,生曰:性耐刀槊,不堪棰杖!洪曰:吾以尔为奴!生曰:可不如石勒也!洪惧,跣而掩其口。 |
48 | 佳児张苍梧镇是张慿之祖,尝语慿父曰:「我不如汝慿父,未解所以」。苍梧曰:「汝有佳児慿」。时年数嵗,敛手曰:「阿翁讵冝以子戯父」。 |
49 | 㓜頴谢灵运祖元,晋车骑将军。父㬇,生而不慧,早亡。灵运㓜便頴元,甚异之,谓亲知曰:「我乃生㬇,㬇児何不及我!」 |
50 | 贻厥之力到溉子镜早卒,孙荩早聦慧,位尚书殿中郎。尝随梁武帝幸京口,登北固楼赋诗,荩受诏便就,上以示溉曰:「荩定是才子,翻恐卿从来文章,假手于荩」。因赐绢二十疋。后溉毎和御诗,上辄手诏戯,溉曰:「得无贻厥之力乎?」。 |
51 | 披簿李迁哲,甞除真州刺史,即本州也,迁哲妾媵百数,男女六十九人,縁汉千馀里,第宅相次,姬妾之有子者,分处其中,迁哲鸣笳导从,徃来其间,纵酒欢宴,子孙参见,或㤀其名,披簿以审之,郭子仪诸孙数十人,毎晨孙问安不尽辨,颔之而已。 |
52 | 祈福张元,字孝始,年十六,其祖䘮明三年,元恒忧泣,昼夜读佛经,礼拜以祈福佑,后读《药师经》,见「无目者得视」之言,遂请七僧燃七灯,七日七夜,转药师行道,毎言:「天人师乎?元为孙不孝,使祖䘮明,今以燃光普施法界,愿祖目见明,元求代暗」。如此经七日,其夜,梦见一老翁,以金箆疗其祖目,于梦中喜跃,遂即惊觉,乃徧告家人,三日,祖目果明。 |
53 | 代笔:许敬宗孙。彦伯,昂子也,颇有文。敬宗晩年不复下笔,凡大典册,皆彦伯为之,尝戯昂曰:「吾児不及若児」。答曰:「渠父不及昂父」。敬宗好色无度,妻裴侍婢,有姿色,敬宗嬖之,以为继室,假姓虞氏。昂素与通,蒸之不絶,敬宗怒,黜虞氏,加昂以不孝,请流于岭外,又纳嬖妾谗言,奏流彦伯于岭外,后遇赦得还,以袁思古议请谥敬宗为穆之憾,欲邀击于路,思古曰:「吾为先子报讐耳」。彦伯慙而止。。 |
54 | 据石薛元超,高宗时为中书令,人省中有一磐石。初,祖道衡为内史侍郎,常据而草制。元超每见此石,未甞,不泫然流涕。 |
55 | 荷杖孔子之弟子从逺方来者,孔子荷杖而问之曰:子之公不有恙乎?抟杖而揖之,问曰:子之父母不有恙乎?置杖而问曰:子之兄弟不有恙乎?」杙歩而倍之,问曰:子之妻子不有恙乎?故孔子以六尺之杖,谕贵贱之等,辨疎亲之义,又况于以尊位厚禄乎?委蜕!舜问乎烝曰:道可得而有乎?曰:汝身非汝有也,汝何得有夫!道舜曰:吾身非吾有,孰有之哉?曰:是天地之委形也。生非汝有,是天地之委和也。性命非汝有,是天地之委顺也。孙子非汝有,是天地之委蜕也。故行不知所徃处,不知所持食,不知所以天地强阳气也,又胡可得而有邪? |
56 | 父母。 |
57 | 考妣父为考母为妣,生曰父,曰母死,曰考,曰妣。乔梓、伯禽与康叔见周公,三见而三笞,康叔有骇色,谓伯禽曰:「有商子者,贤人也。与子见之。乃见商子而问焉。商子曰:南山之阳,有木焉,名曰桥。二三子徃观之,见桥实髙高,然而上反以告啇子。商子曰:「桥者,父道也。南山之隂有木焉,名曰梓,二三子复徃观焉,见梓实晋,晋然而循反以告商子,商子曰:「梓者,子道也」。二三子明日见周公,入门而趋,登堂而跪,拂其首,劳而食之,曰:尔安见君子乎??」 |
58 | 尽力尽思,子路见于孔子曰:负重渉逺,不择地而休,家贫亲老,不择禄而仕,昔者由也,事二亲之时,常食藜藿之食,为亲负米百里之外,亲殁之后,南游于椘,从车百乗,积粟万钟,累茵而坐,列鼎而食,愿欲食藜藿,为亲负米,不可复得也。枯鱼䘖索,㡬何不蠧?二亲之夀,忽若过隟,孔子曰:由也事亲,可谓生事尽力,死事尽思者也。报雠仲子,崔者,仲由之子也。子路仕卫,赴蒯瞶之难,卫人孤黶时守门杀㝉路子崔,既长,告孔子欲报父讐,夫子曰:行矣!子崔即行!黶子知之曰:夫君子之勇,不掩人之不备,湏后日于城西抉战其日,黶持蒲弓木㦸,与子崔战而死。 |
59 | 杖背曽子耘瓜误,斩其根,曽晳怒,建大杖以击其背,曽子仆地而不知人,久之,有顷乃蘓,欣然而起,进于曽晳曰:向也参得罪于大人,大人用力教参,得无疾乎?退而就房,援琴而歌,欲令曽晳而闻之,知其体康也。孔子闻之而怒,告门弟子曰:参来勿纳,曽参自以为无罪,使人请于孔子,孔子曰:汝不闻乎?昔瞽瞍有子曰:舜舜之事,瞍欲使之未甞不在于侧,索而杀之,未甞可得,小棰则待过,大杖则逃走,故瞽瞍不犯不父之罪,而舜不失烝烝之孝,今参事父,委身以待暴怒,殪而不避,既身死而䧟父于不义,其不孝孰大焉!汝非天子之民乎?杀天子之民,其罪奚若?曽参闻之曰:参罪大矣!遂造孔子而谢过。 |
60 | 严主公西华之养亲也,若与朋友处,曽参之养亲也。若事严主烈君 |
61 | 烹彘曽子之妻之市,其子随之而泣,其母曰:女还,顾反为女杀彘!适市来!曽子欲捕彘杀之,妻止之曰:特与婴儿戯耳!曽子曰:婴児非与戯也!婴児非有知也,待父母而学者也,聼父母之敎,令子期之,是教子期也。父期子而不信其母,非以成教也。遂烹彘。证父楚有直躬者,其父窃羊而谒之上,上执而将诛之,直躬者请代之,将诛矣,告吏曰:父窃羊而谒之,不亦信乎?父诛而代之,不亦孝乎!信且孝而诛之,国将有不诛者乎?荆王闻之,乃不诛也。孔子闻之曰:异哉,直躬之为信也!一父而载取名焉,故直躬之信,不若无信折笄,范文子莫退于朝。武子曰:「何莫也?」对曰:有秦客。庾辞于朝,大夫莫之能对也,吾知三焉!范子怒曰:大夫非不能也,让父,兄也尔。童子何知,而三掩人于朝!吾不在晋国,亾无日矣!击之,以杖折委笄。 |
62 | 啜羮、乐羊为魏将而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遗之羮,乐羊坐于幕下而啜之,尽一杯,文侯谓堵师賛曰:乐羊以我故而食其子之肉。荅曰:烹其子而食之,且谁不食乐羊,㧞中山,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秦敎秦假道韩魏以攻齐,齐威王使章子将而应之,与秦交和而舍,使者数相徃来,章子为变,其徽章以杂秦军,候者言章子以齐入秦,威王不应。顷之,间候者复言:章子以齐兵降秦,威王不应,如此三者,有司请曰:言章子之败者异人而同辞,王何不发将而击之?王曰:此不叛,寡人明矣,何为而击之?顷间闻齐兵大胜,秦兵大败,左右曰:何以知之?曰:章子之母启得罪其父,其父杀之而埋马栈之,下吾使章子将也。勉之曰:夫子之强,全兵而还,必更𦵏。将军之母对曰:臣非不能更𦵏先妾也,臣之母启得罪臣之父,臣之父,未敎而死。夫子不得父之教而更𦵏母,是期死父也,故不敢。夫为人子而不期死父,岂为人臣期生君哉! |
63 | 分金陆贾使南越,赵佗赐贾橐中装直千金,他送亦千金。吕后时病免家居,以好畤田地善,可以家焉,有五男,廼出所使,越得橐中装卖千金,分其子子二百金,令为生産,陆生常安车驷马,从歌舞鼓琴瑟,侍者十人寳劒,直百金,谓其子曰:「与汝约过汝,汝给吾人马酒食」,极饮十日,而更所死,家得寳劒,车骑侍从者,一嵗中徃来,过他客,率不过再三过,数击鲜母,久●女为也,父子之美石奋,石建父子之美也。无是父无是子,无是,子无是父。 |
64 | 遗休霍去病父中儒,以县吏给事平阳侯家,与侯侍婢衞少児私通生去,病中,孺吏毕归家,娶妇生子不相闻,久之,去病,为骠骑将军,击匃奴,道出河东,至平阳传舍,遣吏迎中孺,中孺趋至拜谒,将军迎拜,因跪曰:去病不早,自知为大人遗体也!」中孺扶服叩头曰:老臣得托命将军,此天力也」。去病大为中孺买田宅奴婢而去。諌父吴佑父恢为南海太守,佑年十二,随官恢欲杀青简,以冩经书,佑諌曰:「逾越五岭,俗多珎怪,上为国家所疑,下为权戚所望,此书若成,则载之,兼两昔马援以薏苡兴谤」。王阳以衣囊徼名,恢乃止,因抚其首曰:「吴氏卋不乏季子矣!」 |
65 | 不凡薛勤仕郡为功曹,陈仲举年十五,为父赍书诣勤,勤顾而察之,明日造焉,仲举父出迓勤,勤曰:「足下有不凡子,吾来候之,不从卿也!」言议尽日佷子有佷子者,家赀万金,而自少小,不从父语,临亡意欲𦵏山,上恐児不从例,言𦵏落渚下,召碛上佷子曰:「我由来不奉教令,今当从此一语」。遂尽散家财积土绕之,成一洲,长数百歩,元康中,始为水所壊。佷子,前汉人也。 |
66 | 老●、韦康元将弟诞、仲将孔融与其父书曰:「前日元将来渊,才亮茂雅,度𢎞毅伟,世之器也。昨日仲将来文敏笃诚保家之主也,不意双珠,近出老蚌。世祖见王广之子珍国,应堪大用,谓广之曰:「卿可谓老●矣」。广之曰:「臣不敢辞」。上大笑。 |
67 | 凿井得铜魏郡,龎俭因乱失父,时俭三四嵗,母襁抱转客庐中,凿井得钱数万,遂致富,因买一苍头,主家干,一日,堂上作乐老,苍头在厨中,窃言曰:「堂上老母,我妇也」。问其故,奴曰:我妇姓艾,字阿宏,足下有黒子,腋下有赤志,母曰:「我翁也」。遂为夫妇。时人为之语曰:「庐里龎公掘井,得铜买奴得翁。 |
68 | 舐犊杨彪,位至太尉,见汉祚将终,称脚挛,不复行。积十年,后子修为曹操所杀,操见彪,问曰:「公何痩之甚?」荅曰:「悔无。日磾先见之明,犹懐老牛舐犊之爱,操为改容将车陈太丘诣荀朗。陵贫俭,无仆役,乃使元方将车季方持杖。后从长文尚小,载箸车中。既至,荀使叔慈应门慈明行酒,馀六龙下食,文若亦小坐著䣛前。于时太史奏真人东行。按《本传》,淑卒于桓帝建和三年,彧生于延熹六年,相去已十三年矣。 |
69 | 家君颍川太守髠陈仲弓,客有问元方府君何如,元方曰:「高明之君也」,「足下家君何如?」曰:「忠臣,孝子也」。客曰:「何有高明之君而刑忠臣孝子者乎?」元方曰:「足下言何其谬也,故不相荅」。客曰:「足下但因伛为㳟而不能荅」。元方曰:「昔髙宗放孝子孝己,尹吉甫放孝子伯竒,董仲舒放孝子符起,惟此三君髙明之君,惟此三子,忠臣孝子」。客惭而退。。 |
70 | 「隔坐」,《吴纪》:「隲」,字子上。景皇时,隲父亮为尚书令,隲为中书令,毎朝㑹,诏以御屏,风隔其坐。《宣城记》云:隔以云母屏。 |
71 | 家父陈思王,称其父为家父母,为家母拜书吴顾悌字子通,毎得父书,常洒扫几席,舒书于上,拜跪读之,毎句应诺,閲毕再拜,若父有疾耗之问,则临书垂泣,语声哽咽, |
72 | 清赏阮藉,素与王浑为友,浑子戎,字浚仲,年十五,少藉二十嵗而藉与之交,毎遇浑俄顷,辄去过视戎,良久,然后出,谓浑曰:「浚冲清赏,非卿伦也。共卿言,不如共阿戎谈」。 |
73 | 未见其父稽绍始入洛,或谓王戎曰:「昨日于稠人中见稽绍昂,昂然如野鹤之在鸡羣」。戎曰:「君复未见其父,绍父则中散。嵇叔夜也。 |
74 | 瓜葛王长豫,㓜便和令。丞相爱恣甚笃,每共围碁,丞相欲举行长,豫按指不听。丞相笑曰:「讵得尔,相与似有瓜葛。 |
75 | 训导太尉刘子真,清洁有志操,行己以礼,而二子不才,并黯货致罪。子真坐免官。客曰:「子奚不训导之?」子贞曰:「吾之所行,是所闻见,不相祖习,岂复教诲之所变耶!」寔子名夏。 |
76 | 常自敎児,谢安夫人教儿,问太傅那得初不见君教,児答曰:我常自教児宋王裕之字敬𢎞见児孙,嵗中不过一再相见见,辄尅日未甞,敎子孙学问,各随所欲。人或问之,荅曰:丹诛不应乏教,𪧟越不闻被捶。恶扺韦䛕,字宪,道京兆人,雅好儒术,善著撰。甞谓其子伯阳曰:我高我,曽重光累徽,我祖我考父父子子,汝为我对」。正值恶扺,伯阳曰:「伯阳之不肖,诚如尊教,尊亦正值软扺耳,䛕慙无言。时人传之以为笑。作父伏㴞,字元度,少知名。孝武帝尝㑹于西堂,㴞豫坐逺下车,先呼子系之,谓曰:「百人高㑹天子,先问伏㴞在坐,不此故易得。为人作父如此,定何如也?」鳯毛王敬伦风姿似父,作侍中,加授桓公公服,从大门入,桓公望之曰:「大奴固自有鳯毛」。谢鳯子,超宗好学,有文辞,帝大嗟赏,谓谢庄曰:「超宗殊有鳯毛,倾朝相送」。宋何尚之,字彦徳,叔度子也,为吏部郎,告休定省,倾朝送别于治渚,及至郡,叔度谓曰:「闻汝来,此倾朝相送,可有㡬?」客答曰:「殆数百人」。叔度笑曰:「此是送吏部郎耳,非関何彦徳也」。昔殷浩亦尝作豫章定省,送别者甚衆,及废徙东阳,舩泊征虏亭,积日乃至,亲旧无复相窥者。 |
77 | 要人顔延之,少有令名,宋文帝尝问以诸子才能,延之曰:「竣得臣笔测得臣,文㚟得臣义,跃得臣酒,何」尚之曰:「谁得卿狂?」答曰:「其狂不可及」。子竣既贵重,权倾一朝,凡所资送,延之一无所受,尝语竣曰:「平生不喜见要人,今不幸见汝,尝早候竣,遇賔客盈门,竣方卧不起,延之怒曰:「恭敬樽节,福之基也,骄佷傲慢,祸之始也。况出粪土之中,而升云霞之上,傲不可长,其能久乎?」帝为制名顔。竣先未有子,而司马江夏王义㳟诸子为元凶所杀,至是各産男,上自为制名,名义恭子为伯禽,以比鲁公伯禽周公之子,名竣子为辟强,以比汉侍中辟强,张良之子也。 |
78 | 汤浇雪王莹,字奉光,累迁义兴太守,代谢。超宗去郡,与莹交恶,还都就莹父懋求书属莹,求一吏曰:「丈人一㫖,如汤浇雪耳」。及至,莹荅㫖以公吏不可,超宗徃懋处,对诸賔谓懋曰:「汤定不可浇雪,懋靣洞赤,唯大耻愧」。懋后徃超宗处设精白,䱒美鮓麞●,懋问那得佳味?超宗诡言义兴始见饷,阳惊曰:「丈人岂应不得耶?」懋大忿,言于朝廷,称莹供养不足,坐失郡,弃废。久之名子谢庄生五子:扬、朏、颢、崧、沦,世谓庄名子以风月景山水。 |
79 | 沥骨,梁武帝第二子综封豫章王。初,母吴淑媛在齐东昏侯宫,及幸武帝,七月而生综,宫中多疑之。及综年十四,常梦一少年肥壮,自挈其首对综非一,问母,母问梦中形状类东昏,因宻报之勿泄,综遂于别室祠斋庙,然犹无以自信,闻俗说以生者血沥死者骨渗,即为父子综私,发东昏墓,出其骨沥血试之,既验,在西州生次子月馀,潜杀之,既瘗其骨,又试之唐王少元父,隋末死乱兵,遗腹生十嵗,问父所在,母以告,即哀泣求尸,时野中白骨覆压,或曰:以子血渍而渗者,父胔也。少元鑱肤,閲旬而获,遂以𦵏 |
80 | 似父陆倕次子,缅有似于父倕,一见殆不能别,呼子使君毕衆敬宋明帝授兖州刺史,后入魏,就拜兖州。子元賔继之,父子相代为本州,当世荣之。时衆敬以老还乡,尝呼元賔为使君,毎賔聼政时,乗板舆至賔所,先遣左右勅不聼,起观其决㫁,忻忻然喜见顔色,射子羊侃在台城,其长子鷟先为侯景所获,执来城下示侃,侃谓曰:「我倾宗报主,犹恨不足,岂复惜此一子,幸早杀之」。数日,复持来,侃谓鷟曰:「久以汝为死犹在耶?吾以身许国,誓死行阵,终不以尔生进退」。因引弓射之。贼以其忠义,亦弗之害,名傍,后魏高祖名子曰恂,愉悦怿。崔先名子励、朂勉,高祖谓先曰:「我児名傍皆有心,卿児名傍皆有力」。荅曰:「所谓君子劳心,小人劳力」。上大嗟恱二奚孝文临轩,令诸州中正各举所知,阳尼与房千秋各举其子,帝曰:「昔有一祁,名垂徃史,今有二奚,当闻来牒」。 |
81 | 命降一等,杨元感与父素俱为柱国,朝㑹则齐列,隋文帝命元感降一等,谢曰:「不意陛下宠臣之甚,许以公庭展私敬」 |
82 | 誉児癖、王福畤子勔、励勃皆著才名,其后劼助又以文名。顕劼早卒,少子劝亦有文,福畤常诧韩思彦戯曰:「武子有马癖,君有誉児癖王家癖,何多耶?」使助出其文,思彦曰:「生児若是,可夸也」。 |
83 | 见父吕向之生父,岌客逺方,不还,后有传父犹在者,访索累年不得。他日自朝还,见一老人,物色问之,果父也,下马抱父足号恸,行人为流涕。 |
84 | 违父崔挹为礼部侍郎,子湜为兵部,父子同时为南省副贰,有唐以来未有也。湜后为中书令,挹户部尚书致仕。挹性贪冐,受人请托,数以公事干于湜,湜多违拒不从,大为时论所嗤崔湜为吏部侍郎,贪纵,兄凭弟力父挟子威,咸受嘱求,賍汚狼藉。父挹为司业,受选人钱,湜不之知也,长名放之。其人诉曰:「公亲将赂去,何为不与官?」湜曰:「所亲为谁?吾捉取鞭杀,曰:「鞭即遭忧」。湜大慙。主上以湜父年老,瓜初熟赐一颗,湜以瓜遗妾,不及其父,朝野讥之。时崔岑、郑愔并为吏部,京中謡曰:岑愔、獠子俊、崔湜令公孙三人相比较莫贺吐骨浑毁像狄仁杰为魏州刺史,有惠政,百姓为之生立祠,后其子景辉为魏州司功参军,贪暴人患焉,遂毁其像。嘲父陆庆馀为洛州长史,善论事而谬于判决,其子嘲之曰:陆庆馀笔头,无力觜头硬,一朝受辞讼,十日,判不竟,送案褥下,庆馀得之曰:必是。那狗遂鞭之,时嘲之曰:说事则喙长三寸,判事则手重五斤,信有之矣相诮,裴勋容貎么麽,而性尤率,易与父垣㑹饮,垣令飞盏,毎属其人,辄自言状,垣付勋曰:「矬人饶舌」。破车饶楔,裴勋十分勋,饮讫而复,其盏曰:「蝙蝠不自见,笑他梁上燕,十一郎十分,垣第十一也」。垣怒,笞之,慈恩寺连接曲江及京辇诸考,毎榜新得第者,毕列姓名于此。勋尝与亲识游见父及诸家榜,率多物故,因谓人曰:此皆鬼録也 |
85 | 直馔。贞元初,穆寕为和州刺史,其子故宛陵尚书賛及给事中质及员赏,尚未分官列事寕,前时穆氏家法切峻寕,命诸子直馔,稍不如意则杖之,诸子将至,直日必探求珍异,罗于樽爼之前,竞新其味,计无不为,然而未尝免笞,叱之过者。一日,给事直馔鼎前,有熊白及鹿,修忽曰:「白肥而修瘠相资,其冝乎?」遂同试曰:「甚异常品」。即以白裹修改之,而进寕果再饱,宛陵与诸季望给事,盛形羡色,曰:「非惟免笞,兼当受赏给事,颇亦自得,寕饭讫,戒使令曰:「谁直可与杖俱来!」于是罸如常数,给事将拜杖,遽命前曰:「如此,味奚进之晩耶?如是!闻者笑而傅之。 |
86 | 任子令狐綯为相,毎朝廷大事,一取决于子滈,如元载之伯和、李吉甫之徳裕、滈,颇招权受贿,言事者攻其短,綯乃为子讼寃。 |
87 | 行乞淮南程干,本富家,三年间为水火所焚,荡业俱尽,妻茅氏连八年生,十六男父子相携行,乞于市,异呼荆土方言,谓父为爹呉人谓父曰:爸回纥,呼父曰阿多。闽人呼父曰郎罢,谓子曰囝。顾况诗郎罢别囝,吾悔生汝。囝别郎罢,心摧血下笞。父蜀有姜太师者,许田人也,㓜年,为黄巾所掠,失其父母,有廐卒江老者,毎被鞭笞,后老不任其苦,乞告夫人求归,夫人询其乡里,诘其妻息,皆备言之,及姜归宅,夫人具言其事,姜惊疑其父也,使人细问之,其男身有何记騐,曰:「我児脚心!上有一黒子馀,不记之。姜大哭,宻遣人送出劒门之外,奏先主曰:「臣父近自関东来,遂迎入宅,父子如初,姜报打父之过,斋僧数万,终身不挞从者。玉堂闲话》:长兴中,侍卫使康义诚事畧同昭穆父南靣,故曰昭明也,子北靣,故曰穆顺也。晋以文帝名昭,故读曰韶,后人因而不改。井竈王朗杂箴曰:家人有严君焉,井竈之谓也。吴崇贺人生子云:寄语王浑,防跨竈,阿戎清,赏祇湏㬰。或云竈上有釜,故子贤于父为跨竈。 |
88 | 有子蘓䕫,字伯尼,威子也,少聦敏。杨素甚竒之,素毎戯威曰:「杨素无児蘓!」䕫无父中宗尝召宰相苏瓌、李乔子进见,二丞相子皆童年,上近抚于赭袍前,赐与甚厚,因语二児曰:「尔日忆所通书,可奏者,为吾言之」。頲应曰:「木从䋲则正,后从諌则圣」。峤子亦进曰:「斮朝渉之胫,剖贤人之心」。上曰:「蘓瓌有子,李峤无児」。张孝里、张敷字景𦙍,吴兴太守卲之子也,元嘉初,为中书郎。敷小名,樝父卲小名黎文帝戯之曰:「樝何如棃?」敷曰:「棃是百果之宗,樝何敢比也!父在吴兴亡,遂毁瘠成疾,世父茂度毎止譬之,未朞而卒,孝武旌其孝名,其所居曰张孝里。初,卲生而母没,年十许嵗,求母遗物,而散施已尽,唯有一画扇,乃缄録之,毎至感思,辄开笥流涕,见从母,常感哽咽, |
89 | 纯孝郑庄公置母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羮,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考叔曰:「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乐也,融融姜出而赋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母绩公父文伯退朝朝,其母方绩,文伯曰:以歜之家而主犹绩惧,干季孙之怒也,其以歜为不能事主乎!其母叹曰:鲁其亡乎!使童子备官而未之闻耶!居吾语汝:昔圣王之处民也,择瘠土而处之,劳其民而用之,故长王天下。夫民劳则思思则善,心生逸则淫,淫则忘善,忘善则恶心生。沃土之民不材淫也,瘠土之民莫不向义劳也。男女效绩,愆则有辟,古之制也,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训也。自上以下,谁敢淫心舍力!今我寡也,尔又在下位,朝夕勤事,犹恐㤀先人之业,况有怠惰,其何以避辟!吾兾而朝夕修我,曰必无废先人尔。今曰胡不自安,以是承君之官。余惧穆伯之絶祀也。文伯卒,其妻皆行哭失声,敬姜戒之曰:「吾闻好外者士死之好,内者女死之。今吾子早夭,吾惧其以好内闻也。二三妇人之欲供先祀者,从礼而静,是昭吾子也。孔子闻之曰:「女智无若妇男,智莫若夫公,文氏之妇智矣。剖情损礼,欲以明其子为令德也。文伯死,其母不哭也。季孙闻之,曰:公甫,文伯之女,贞女也,子死不哭,必有方矣」。使人问焉,对曰:昔是子也,吾使之事仲尼。仲尼去,鲁送之不出鲁郊,赠之不与。家珍病,不见士之视者死,不见士之流泪者。死之日,宫女縗绖而徒者十人。此不足于士而有馀于妇人也,吾是以不哭也。心痛!郑子産善事母,奉命聘晋,道中心痛,遣人还家起居问母,母曰:吾忽身体不调意,想汝耳,更无他也。心动!曽子从孔子在楚而心动,辞归,问母曰:思之啮,指孔子曰:参之至诚也,精感万里,扼臂曽参,出薪于野。有客至其家,欲去,其母曰:「愿留参方到」。即以右手扼右臂臂痛。参即驰至,问母曰:「臂何故痛?」母曰:「今者客至,扼吾臂,呼汝耳」。断机,孟子少时诵其母方织孟,辍然中止。及复尽,其母知其喧也,呼而问之曰:「何为中止?」对曰:「有所失」。复得其母,引刀裂其织,以此诫之。自是之后,孟子不复喧矣。孟子少时,东家杀豚,孟子问其母曰:「东家杀豚何为?」母曰:「欲啖汝。其母自悔而言曰:吾懐姙,是子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胎教之也。今适有知而期之,是敎之不信也」。乃买东家豚肉以食之,明不期也。闭门数子。楚将子发攻秦絶粮,使人请于王,因归,问其母,问使者,对曰:「士卒并分菽豆而食之,将军则朝夕刍豢黍」。梁子发破秦而归,其母闭门而不纳,使人数之曰:「子不闻勾践之伐吴乎?夫使人入于死地而自康乐于其上,虽有以得胜,非其术也。子非吾子也,无入吾门」。子发于是谢其母,然后纳之,啮臂吴起,东出衞郭门,与其母诀,啮臂而盟曰:「吾不为卿相,不复入衞」。遂事曽子居。顷之,其母死,起终不归,曽子薄之而与起絶。 |
90 | 倚门王孙贾,年十五,事闵王,王出走,失王之处,其母曰:「女朝出而晩来,则吾倚门而望女,暮出而不还,则吾倚闾而望女。今事王,王出走,女不知其处,女尚何归?」王孙贾乃入市中,曰:「淖齿乱齐国杀王,欲与我诛者袒右!」市人从者四百人,与之诛淖齿刺而杀之,辞遗金。田稷子相齐受下吏之货金百镒,以遗其母,母曰:「子为相三年矣,禄未尝多若此也,岂修士大夫之费耶!安所得此?」对曰:「诚受之于下」。其母曰:「吾闻士修身洁不为,茍得夫人臣而事其君,犹为人子而事其父也,㢘洁公正,故遂而无患。今子反是,逺忠矣!夫为人臣不忠,是为人子不孝也。不义之财,非吾有也,不孝之子,非吾子也。子起田稷子,慙而出反,其金,自归罪于宣王,请就诛焉。宣王闻之,大赏其母之义,遂舍稷子之罪,而以公金赐母,君子谓稷母亷而有化。知废陈婴者,东阳人,少修徳行,著称乡党,秦末大乱,东阳人欲奉婴为王,母曰:「不可。自我为女家妇,少见贫贱,一旦富贵不祥,不如以兵属人,事成,少受其利。不成,祸有所归。 |
91 | 知兴汉王系项藉,王陵以兵属汉,藉取陵母置军中。陵使至,则东乡坐陵母,欲以招陵。陵母既私,送使者曰:「愿为老妾语陵:善事汉王、汉王长者,毋以老妾,故持二心,妾以死送使者」。遂伏劒而死。项王怒,烹陵母,卒从汉王定天下。 |
92 | 湖生雕胡,㑹稽人顾翺,少失父,事母至孝,母好食雕胡饭,常帅子女躬自采撷还家,导水凿川,自种供养,每有赢储,家亦近太湖湖中,后自生雕胡,无复馀草,虫鸟不敢至焉,遂得以为养,郡县表其闾舍,啚形、甘泉金日磾母敎诲两子,其有法度,上闻而嘉之,母病死,诏图其形于甘泉宫,署曰●屠王阏氏,日磾养马苑中,毎牵马过见遗像,辄拜之涕泣,问所平反,隽不疑,为京兆尹行县録囚,还其母,辄问:「有所平反,活㡬何人?」即多有所平反,母喜笑为饮食,异于他时,或无所出,母怒为不食,故不疑为吏,严而不残。严妪严延年治河南,酷刑好屠,伯母数责延年天地神明,人不可独杀我,不意当老见壮子被刑戮也,行矣,去汝东归,扫除墓地耳」。遂去,归郡,后嵗馀,弃市东海,人莫不贤智。其母延年兄弟五人,皆至大官东海,号万石严妪。。 |
93 | 异称东家母死,其子哭之不哀。西家子见之归,谓其母曰:「社何爱速死,吾必悲哭社江、淮,谓母为社。江、淮之间,谓母为媞蜀,谓母曰:姐!」齐人呼母曰㜷。吴俗呼母曰㜆,淮南呼母曰媣,杀宰祭子王,莾时琅瑘,吕母子为县吏,为宰所寃,杀母,散家财以聚酒买弓弩。隂厚贫穷少年,得百馀人,遂攻海曲县,杀其宰祭子墓,遂入海中为盗,其衆浸多至数万, |
94 | 全义辽西太守赵苞,字威豪,到官,遣使迎母及妻子为贼所刼,质载以击郡,苞悲号谓母曰:「欲以㣲禄奉养,不图为母所祸!昔为母子,今为王臣,义不得顾私恩!」母遥谓曰:「威豪人各有命,何得相顾以亏忠义?昔王陵母对汉使伏劒以固其志,子其勉之!」苞遂与贼战,母妻皆被苞𦵏讫,曰:「食禄避难,非忠也。杀母全义,非孝也」。欧血而死, |
95 | 遇母汝南歩游,张少失其母,及为县令,遇母于临淮郡取虑城,良马踟蹰,轻轩罔进,顾访病姫,乃其母也,诚愿夙凭而冝感昭徵矣!」 |
96 | 使诵《孝经》。仇览字季智,为县阳,遂亭长。好行,教化人陈元凶恶不孝,其母诣覧,言元覧呼元,诮责元以子道,与一卷《孝经》使诵读之。元深改悔到母床下,谢罪曰:「元少孤,为母所骄。谚曰:孤犊触乳,骄子骂母,乞今自改母子」。更相向泣。于是元遂修孝道。后成,佳士也,为亲屈。庐江毛义少时家贫,以孝行称。南阳人张奉慕其名,徃候之,坐定而府檄适至,以义守安阳令。义捧檄而入,喜动声色。奉者,志尚士也,心贱之,自恨来,固辞而去。及义士死去,官行服数避公府为县令,进退必以礼。后举贤良公,车徴遂不至。张奉叹曰:「贤者固不可测,徃日之喜,乃为亲屈也。斯葢所谓家贫亲老,不择官而仕者也。 |
97 | 贪官埋母頴川、甄邵謟附梁,冀为邺令,有同嵗生,得罪于冀,亡奔邵,邵伪纳而隂以告冀,冀即捕杀之,邵当迁为郡守,㑹母亡,邵且埋尸于马屋,先受职,然后发䘮。邵还至洛阳,李爕行,逢遇之,使卒投车于沟中,笞捶乱下,大署帛于其背曰:「谄贵卖友,贪官埋母!」乃具表其状,遂废锢终身。 |
98 | 大人桓帝时,大诛党人范滂,诣狱,其母就与之诀。滂白母曰:「仲博孝敬,足以供养。滂从龙舒君归黄泉,存亡各得其所,惟大人割不可忍之恩,勿増感戚」。母曰:「女今得与李、杜齐名,死亦何恨!既有令名,复求寿考,可兼得乎?」滂跪受教,再拜而辞。。 |
99 | 鷄供茅容,字季伟,郭林宗行见之,请寓宿。旦日容杀鷄为馔。林宗谓为己设,既而以供其母,自以草蔬,与客同饭。林宗起拜之曰:「卿贤乎哉!」因劝令学,卒以成德寄物瓶中。曹公令路粹枉状奏孔融前与布衣祢衡放言云:「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为情欲发耳。而子之于母,亦复奚为!譬寄物瓶中,出则离矣。隔絶昔长沙人王毖,汉末为上计诣京师,既而吴、魏隔絶,毖在内国更娶,生子昌。毖死后,为东平相,始知吴之母亡,便情系居重,不摄职事。四珍、秦瑛,南郑杨相妻,大鸿胪刘巨公女也,有四男、二女,相亡敎。训六子动有法矩。长子元珍出行,醉母十日,不见之,曰:「我在女尚如此,我亾何以帅群弟子!」元珍叩头谢过次,子仲珍白母请客,既至,无贤者,母怒责之。仲珍乃革行交友、贤人兄弟为名士。泰、英之教流于三世,四子才官隆于先人,故时人为谣曰:「三苖止,四珍复起」。 |
100 | 令徳杜泰姫,南郑人赵宣妻也,生七男七女,若元圭、稚圭有望五人,皆令徳,其教男也,曰:「中人情性可上下也,在其检耳。若放而不检,则入恶也。昔西门豹佩韦以自寛,宓子贱𢃄弦以自急,故能改身之,恒为天下名士。后七子皆辟命,察举牧州守郡,而汉中太守、南郑令多与七子同嵗,季考上计,无不修敬,泰姫执子孙礼,方寸乱,先主在樊,闻刘琮降,曹公率其衆南行,诸葛亮与徐庻并从,为曹公所追破,获庻母,庻辞先主,靣指其心曰:「本欲与将军共图王覇之业者,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已失老母,方寸乱矣!无益于事,请从此别」。遂诣曹公 |
101 | 逺志:姜维,天水人,既归蜀,与母相失,人使其母手书呼维令反,并送当归以譬之,维报曰:「良田百顷,不计一亩,但有逺志,无有当归」。维卒不免,无负王经。彦伟少贫苦,仕至二千石,母语之曰:「汝本寒家子,仕至二千石,此可以止乎!」经不能用,为尚书助魏不忠于晋,被収涕泣辞。母曰:「不从母敕以至今日!」母都无慽容,语之曰:「为子则孝,为臣则忠,有孝有忠,何负吾邪!」 |
102 | 作大被吴江夏,孟宗少游学,与同学共处,母为作十二幅被,其邻母怪问之,母曰:「小児无异操,惧朋类之不顾,故大其被,以招贫生之卧,庻闻君子之言耳」。持节侍母。晋汝南王亮母伏太妃,尝有小疾,袚于洛水,亮兄弟三人侍从,并持节皷吹,震耀洛濵,武帝登陵云台望见曰:「伏妃可谓富贵矣!」负母初,潘岳母诫岳以止足之道,及为孙秀所収与母别,云「负阿母」。 |
103 | 絶裾:温公初受刘司空使劝进母,崔氏固驻之,峤絶𥚑而去,迄于崇贵乡品,犹不过也,每爵皆发诏。元帝即位,以温峤为散骑侍郎,峤以母亡,逼贼不得徃,临𦵏门辞,诏曰:「峤以未𦵏,朝议又颇有异同,故不拜其令八座议吾,将折其𠂻」。 |
104 | 四望,苻表朗兄子也,家于安成郡。太元中,表年十六。母姜氏疾,侍省昼夜数十日,母一食表,亦一食。母不食,表亦不食,见母将絶,恸咽至殒。俄顷母殁亦殁。大守王府君为立墓,四望墪之南在安福祈福,琅瑘王凝之夫人,陈郡谢氏,名韬,元奕女也。清心元诣姿才秀,逺䘮二男痛甚,六年不开帷幕,忽见二児还钳鎻大械,劝母自寛,云:「罪无得脱,为福徳可免耳!具叙诸苦母祈福,兾获福裕也宻窥刘裕与何无忌等谋诛桓元,无忌夜于屏风里草檄文,其母,刘牢之姊也,登楼宻窥之,泣曰:「吾不及东海吕母明矣!汝能为此,吾复何恨!」问所与同谋曰:与刘裕。母尤喜,因为言元必败,举事必成之理以劝之。録母沈攸之为荆州刺史,招集才力之士,随郡人䨇泰贞有干力,召不肯来,攸之遣二十人被甲追之,泰贞射杀数人,欲过家,将母去,事迫不获,单身走入蛮,追者既失之,録其母去,泰贞既失母,乃自归,攸之不罪,曰:「此孝子也」,赐钱一万,转补队主,其抑情待士如此设葅乐頥之字,文徳吏部郎庾杲之尝徃候頥之为设食枯鱼,菜葅而已,杲之曰:「我不能食此」。母闻之,乃出常膳鱼羮数种,杲之曰:「卿过于茅季伟,我非郭林宗曽子齐宗元卿,有至行,早孤,为母所养母病,元卿在,速辄小痛,大病则大痛,小病则小痛,以此为常,则乡里宗敬,率号宗曽子。 |
105 | 复蘓齐庐陵,匡昕隐金华山,服食,不与俗人交,母亡已经数日,昕奔还,号呌母,便蘓孝感致也,诫读书高谦之妻中山张氏,明识妇人也,敎劝诸子从师受业,常戒之曰:「自我为汝家妇,未见女父,一日不读书,汝等各冝修勤,勿替先业」。摩敦、宇文护,年十馀嵗,母阎姫因乱䧟齐,护居宰相之后,每遣间使寻求,莫知音息,后许还朝,齐主以䕶既当权重,乃留其母以为后圗,仍令人为阎作书报䕶,自称曰阿摩敦,䕶得书,悲不自胜,报书亦称曰摩敦及母至,举朝庆悦,䕶与母暌隔多年,一旦聚集,凡所资俸,穷极华盛,每四时伏腊,高祖率诸亲戚,行家人之礼,称觞上夀,荣贵之极,振古未闻。 |
106 | 蓝田生玉陆卬,字云驹。居父䘮尽礼哀毁骨立。母魏上庸公主初封蓝田,高明妇人也。卬昆弟六人,并主所出。邢邵尝谓人云:「蓝田生玉,固不虚矣」。主教训诸子,皆以义方,虽创巨痛深,出于天性,然动依礼度,亦母氏之训焉。卬兄弟相率庐于墓侧,诏改所居里为孝终里,戒以逺祸。高熲初为仆射,其母诫之曰:「女富贵已极,但有一斫头耳,尔冝慎之!」《齐国太夫人杨氏墓志》云:夫人字季姜,仆射高熲之母也。本傅称熲既贵,其母常戒以逺祸,可谓贤母,不著其姓氏。孝感髙士亷,事父母以孝闻。隋时,坐与斛斯政交游,谪朱鸢主簿。岭南瘴疠,不可同行,留妻鲜于氏侍养。属天下大乱,久在南方,不知母问安否,北顾弥切。尝昼寝,梦其母与之言,宛如膝下,既觉而涕泗横集。明日,果得母讯,议者以为孝感之应。 |
107 | 请代狄仁杰为并州参军,同府司法郑崇质母老且病,当充絶域,仁杰谓曰:太夫人有危疾,而公逺使,岂可贻亲万里之里,诣长史蔺仁基,请代行。仁基与司马李孝亷不恊相语曰:吾等岂独无愧耶?由是相待如初,愿立名王。义方以李义甫奸害政,将加弹奏,以问其母曰:「昔王陵伏劒,成子之义,汝能尽忠立名,吾之愿也,虽死不恨!」义方乃奏之,左迁华州司户参军。先国张易之、张昌宗居中用事,桓彦范谋诛之以白其母,母曰:「忠孝不两全,先国后家可也」。妻卒,约哭李畲事母甚谨,闺门邕睦,累代同居,毎四时拜庆,长㓜男女,咸有礼节。及妻卒,时母已有病,畲恐伤母意,约家人不令哭声,使闻于母,朝夕定省,不曽见其有忧念之色,士友甚以称之。刺血濡章,驸马都尉郑●潜曜,睿皇之外孙,尚明皇第十二女临晋长公主,母即代国长公主也。开元中,母寝疾,曜刺血濡奏章,请以身代。及焚章,独神道许三字不化。翌日,主疾,间郑固命左右勿敢言其请,天之章门客尹灵琛之词也,灵琛为人言之。 |
108 | 定军李景让,字后已母郑,治家,严身训勅诸子始贫乏,时治墙得积钱,童婢奔告,母曰:「士不勤而禄,犹灾其身,况无妄而得,我何取?」亟使闭坎,景让出为浙西观察使,尝怒牙将,杖杀之,军且谋变,母欲息衆,乃召景让,廷责曰:「尔镇抚方靣而轻用刑一夫不寜,岂特上负天子,亦使百嵗母衔羞泉下,何靣目见先大夫乎?」将鞭其背,吏大将再拜,请皆泣谢,乃罢,一军遂定,坦、施曹成、王臯为刺史,遭诬在治,念其母太妃老,将惊而戚,出则囚服就辨,入则拥笏垂鱼,坦坦施施。熊丸栁仲郢字,谕䝉母,韩即臯女也,善训子,故仲郢㓜嗜学,尝和熊胆丸,使夜咀咽以助勤。元和末,及进士及为校书郎,牛僧孺辟武昌幕府,有父风矩,僧孺叹曰:「非积习名教,安及此耶!」 |
109 | 鞠狱得母杜羔,有至性,其父河北一尉而卒,母非嫡经乱,不知所之㑹,堂兄兼为泽潞判官,尝鞠狱于私第,有老妇辨对,见羔出入,窃语人曰:「此少年状类吾子,讯之故羔母也」。自此迎侍而归,又徃访先人之墓,邑中故老已尽,不知所在,舘于佛寺,日夜悲泣,忽视屋柱煤烟之下,见数行字,拂而视之,乃父遗迹,云:「我子孙若求吾墓,当于某村家问之」。羔哭而徃,村有老人八十有馀,指其丘壠,因得归𦵏,羔官至工部尚书致仕改州,宪宗初徴栁宗元、刘禹锡至京,俄而以栁为栁州刺史,刘为播州刺史,栁以刘湏侍亲,播州最为恶处,请以栁州换,上不许,宰相对曰:「禹锡有老亲」。上曰:「但要与恶郡,岂系母在?」裴晋公进曰:「陛下方侍太后,不合发此言」。上有愧色,既而语左右曰:「裴度终爱我切」。刘遂改授连州 |
110 | 好消息,崔元晖为库部员外郎,其母尝戒之曰:「徃者吾见姨兄屯田郎中辛元驭云:児子从宦者,有人来,云贫乏不能存此,是好消息,若闻赀货充足,衣马轻肥,此恶消息,吾常重此言以为确论。比见亲表中仕宦者,多将钱物上其父母,父母,但知喜恱,竟不问此物从何而来?必是俸禄馀资,诚亦善事,如其非理所得,此与盗贼何别?纵无大咎,独不内愧于心耶?母不受鱼鮓之馈,皆为此也。汝今坐食禄俸,荣华已多,若其不能忠清,何以戴天履地?孔子云:虽日杀三牲之养,犹不为孝。又曰:父母惟其疾之忧,特冝修身洁已,勿类吾此意也」。元晖遵奉母教,诫以清谨见称。 |
111 | 弃官寻母司农少卿。朱夀昌,方在襁褓,而所生母被出,及长,仕于四方,孜孜寻访不逮,治平中,官至正郎矣。或傅其母嫁为関中民妻,寿昌即弃官入関中,得母于陜州。士大夫嘉其孝节,多以歌诗美之蘓子瞻诗云:「感君离合伤我魂,此事今无古。未闻长陵谒,来见大娣,仲儒岂意逢将军?开皇苦桃空记靣,建中天子终不见。西河太守谁复讥,颍谷封人羞自荐」。 |
112 | 不持生服,蔡延庆所生母已亡,不为服久矣,闻李定不服所生母,为台所评,乃乞追服,则知蠏匡蝉,绥不独成人之弟也。是时有朱夀昌,其所生母,三嵗舍去,长大刺血,冩经誓,毕生寻访,凡五十年乃得之,奉养三年而亡,寿昌至毁焉。善人恶人相去乃尔逺邪。汴妓,郜懿以色著,懿第六郎蔡奴之母也,李定之父与郜六游生定,而郜六死,定不之知也。及王荆公为宰相,擢用李定言官交攻,以为母死不持服为此,蔡奴亦以色著云,两生俱贵,陈瓘之父与潘良贵父,情好甚笃,潘一日谓陈曰:「吾二人官职,年齿相似,独一事不如公」。陈问之,潘曰:公有三子,我乃无之。陈曰:吾一婢已生子矣,当以奉借。它日生子即见还。既而遣至,乃了翁母也。未㡬生良贵,后其母遂徃来两家焉二子争𦵏乾道间,单尚书䕫生,母本媵也,又徃耿氏,生侍郎延年,及死,尚书侍郎争𦵏其母,事逹朝廷,孝宗曰:「二子母争,朕为𦵏之,衣冠之家以为美谈异息,周有申喜者,亡其母,闻乞人歌于门下而悲之,动于顔色,谓门者纳乞人之歌者,自觉而问焉,曰:何故?而乞与之语?乃其母也,故父母之于子也,子之于父母也,一体而两分,同气而异息,若草木之有花寔也,若树木之有根心也,虽异处而相通,隠志相及,疾痛相救,忧思相感,生则相欢,死则相哀,此之谓骨肉之亲,神出于思,而应乎心,两精相得,岂待言哉! |
113 | 见子目明,吴人陈遗。少为郡吏,母好食燋饭,遗在役,恒𢃄囊,毎煮食,瀌其燋,以献母孙。恩作乱,遗随例奔逃。母忆遗,昼夜哭泣,遂失明。遗脱难还家,入门见母,再拜号泣,母目忽然开朗。 |
114 | 刺血㸃目,伪蜀㧞山军卒李梦旗,经敌擒归岐阳,老母悲泣,因瞽两目,梦旗在岐阳,䖍祈切至,愿见慈母,三载方还,梦旗刺股,血㸃母眼,即时如故,乃知孝道感通,其昭然耳。 |
115 | 继母。 |
116 | 如母《传》曰:「继母何以如母?继母之配,父与因亲母同,故孝子不敢殊也。 |
117 | 放贒子殷高宗、武丁有贤子曰孝已,事亲,一夜五起。其母早死,高宗信后妻之言,放之而死。天下哀之。掇蜂尹吉甫,周卿士子,伯竒母早亡。吉甫更娶后妻,妻乃譛之于吉甫曰:「伯竒见妾美,欲有邪心?」吉甫曰:「伯竒慈仁,岂有此也!」妻曰:置妾空房中,君登楼察之,妻乃取毒蜂缀衣领,令伯竒掇之。于是吉甫大怒,放伯竒于野。宣王出游,吉甫从之,伯竒作歌以感之。宣王闻之曰:「此放子之辞也」。吉甫乃求伯竒而感悟,遂射杀其妻。羊誓:陈元,字子元,陈侯太子七嵗䘮母,父更娶周氏,有子曰昭。周氏䜛元侯将杀元昭,欲先死,元不听,引白羊誓曰:「孝者羊血,逆上一丈三尺,一如誓言」。周后又谗之,侯怒,令元自杀。元投辽水,有大鱼负之,元曰:「我罪人也!」鱼乃去」。昭从后来,以问鱼者,云:「投水死矣!」昭气絶良久,曰:「吾兄也」。又投水而死。诚感应慎字仲华,为东平相,事后母至孝,精诚感应,梓树生㕔前屋上,徙置府庭,繁茂长大。 |
118 | 扫舍薛包,好学笃行䘮,母以至孝闻,父娶后妻而赠苞,分之令出。苞日夜号泣不能去,至被殴杖,不得已,庐于舍外,旦入而扫父怒,又逐之,乃庐于里门,晨昏不废,积嵗馀,父母慙而还之。织屦翟方进年十二三失父,为太守府小吏,因病归家,辞其后母,欲西至京师授经。母怜其㓜随至京师,织屦以给方进,积十馀年至宰相,母尚在,去梯。刘表子曰琦,琮表初以琦貎类已,乃爱之。及后为琮娶其后妻蔡氏之侄,蔡氏遂爱琮,而恶琦毁誉之言日闻于表表,惑躭后妻,每信受焉。又妻弟蔡瑁外甥及张允并得幸于表,又睦于琮,而琦不自宁。琦每欲与诸葛亮谋自安之术,亮辄拒塞,未与处画。琦乃将亮游观后园,共上楼饮宴之间,令人去梯,因谓亮曰:今日者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于口,入于吾耳,可以言未?」亮荅曰:「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隂规出计。 |
119 | 黄雀入幕王祥,字休徴,琅瑘人,至孝,继母朱氏不慈,由是失爱于父,令扫除牛下,祥愈恭敬。父母有疾,衣不解𢃄,母令守丹㮈,实每风雨则抱而泣。母尝思黄雀炙,忽有黄雀数十飞入幕,遂以供养扣冰得鱼。王延九嵗䘮,母行,孝有闻后母卜氏御之无道,延㳟事弥谨。卜常取蒲●败麻,与之贮衣,延知而不言,卜冬月,杖之流血,令求生鱼,延扣冰恸哭而得,与之卜,乃心悟,抚之如所生也。梦虎免难。衡农,字剽卿,东平人,少孤,事继母至孝,甞宿于他舍,夜雷雨频,梦虎啮其足,农呼妻相出于庭,叩头三下,屋忽然而壊,压死者三百馀人,唯农夫妻获免。 |
120 | 瘗子散骑常侍袁瑜荐㑹稽郭道,事继母至孝,家贫産子,忧不能字,谓其妻曰:「伤慈以终孝,吾无恨也」。遂瘗之。 |
121 | 莫辨兄弟高谦之,字孝让,事后母李以孝闻。李亦抚育过于已生,人莫能辨,其兄弟所出同异论者两重之。泉出宋思礼,字过庭,事继母以孝闻,补萧县主簿,㑹天旱,井池涸,母羸疾,非泉水不适口,思礼忧惧且祷,忽有泉出诸庭,味甘寒,日不乏汲,县人异之。尉栁晃为刻石,颂其感 |
122 | 为弟驱驴。卢操,字安节,河东人。事继母张氏以孝闻。张氏生三子,每命操为三子,执勤主炊操,执勤不以为劳。张诲其子读书三子,每出张命,操随驴以催之,即执鞭引䋲如僮仆。三子复谓曰:「随驴何如我读书?」操曰:「不读书,所以逐驴,恒为三子诟詈」。操为涕泣,拜而解之。后明经,擢第。 |
123 | 叱杀五代。安重荣虽武夫,而晓吏事。有夫妇讼其子不孝,重荣授剑授其父,使杀之,其父泣不忍,其妇从傍诟骂,夺其父而逐之。问之,乃继母也。重荣叱其母出,后杀之。 |
124 | 兄弟。 |
125 | 兄弟兄,荒也,荒,大也,故青徐人谓兄曰:荒弟,第也,相次第而生也。 |
126 | 宠弟郑庄公弟共叔叚,居京谓之京城太叔祭仲諌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无使滋蔓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 |
127 | 属弟宋穆公疾,召大司马孔父而属殇公焉,曰:「先君舍与夷而立寡人,寡人弗敢忘。若大夫之灵,得保首领以没先君,若问与夷,其将何辞以对?请子奉之,以主社稷。寡人,虽死亦无悔焉」。对曰:「羣臣愿奉冯也」。公曰:「不可。先君以寡人为贤,使主社稷。若弃德不让,是废先君之举也。岂曰能贤昭光,先君之令德,可不务乎?吾子其无废先君之功」。使公子冯出居于郑。八月庚辰,宋穆公卒,殇公即位,君子曰:「宋宣公可谓知人矣,立穆公,其子飨之,命以义夫」。 |
128 | 义嗣吴诸樊,既除䘮,将立,季札,辞曰:「曹宣公之卒也,诸侯与曹人将立子臧,子臧去之,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节,君义嗣也。谁敢㚥君有国,非吾节也。札虽不才,愿附于子臧,以无失节,固立之,弃其室而耕,乃舍之家,督朱公居于陶,生少子少子及壮,而朱公中男杀人,囚于楚,朱公告其少弟徃视之,乃装黄金千镒,置褐器中,载以一牛车,且遣其少子朱公长男请欲行,不听,长男曰:家有长子曰:家督,今弟有罪,大人不遣,乃遣少弟,是吾不肖,欲自杀,其母为言,公从之,长男竟持其弟䘮归,至其母及邑人,尽哀之,唯朱公独笑曰:吾固知必杀其弟也,彼非不爱其弟也,顾有所不能忍者也。是少与我俱见,苦为生难,故重弃财。至如少弟者,生而见我,富乗坚驱,良逐狡兔,岂知财所从来,故轻去之。昔日吾所以为欲遣少子,固为其能弃财故也,而长者不能,故卒以杀其弟。事之理也,无足悲者,吾日夜固以望其䘮之来也」。 |
129 | 粥,庻母子,栁之,母死,子硕请具,子栁曰:「我何以哉?」硕曰:「请粥庻弟之母子」。栁曰:「如之何?其粥人之母以𦵏其母也,不可!」既𦵏,子硕欲赙布之,馀具祭器,子栁曰:「不可,吾闻之也。君子不家于䘮,请班诸兄弟之贫者。为衰成,人有其兄死而不为衰者,闻子臯,将为成宰,遂为衰。成人曰:「蚕则绩而蠏,有匡,范则冠而蝉,有绥兄则死,而子臯为之衰」。 |
130 | 《布粟歌》,淮南厉王长,髙祖少子也,有罪,文帝徙之于蜀,不食而死。民作歌歌,淮南王曰:「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㫪」。兄弟二人不能相容。淮南归国,为黄屋左纛,称东帝。坐徙蜀。严道死于雍上,闵之,封其四子为列侯。时民歌之曰:「一尺缯,好童童,一升粟,饱蓬蓬」。兄弟二人,不能相容。 |
131 | 双生,霍将军妻,一产二子,疑所为,兄弟或曰:「前生为兄后生者为弟,今虽俱日,亦冝以先生为兄」。或曰:「居上者冝为兄居下,冝为弟居下者前生,今冝以前生为弟旹」。霍光闻之曰:「昔殷王祖甲一産二子:曰嚚,曰良,以夘日生嚚,巳日生,良则以嚚为兄,以良为弟。若以在上者为兄,嚚亦当为弟。㫺许厘庄公,一産二女,曰妜,曰茂,楚大夫唐勒,一産二子、一男一女,男曰贞夫,女曰琼华,皆以先生者为长。近代郑昌旹、文长蒨,并生二男,胜公一生二女,李黎生一男一女,并以前生者为长霍氏,亦以前生为兄焉。 |
132 | 相似有张伯偕,仲偕兄弟,形貎絶相类,仲偕妻新妆竟忽见伯偕,乃戯问曰:「今日新妆饰好不?」伯偕应之曰:我伯偕也。妻惭,乃趋避之,湏㬰,又皆伯偕,犹以为仲偕,复呼之曰:「向大错误认伯,偕是卿伯!」偕曰:「我故伯偕也」。济北李登为从事吏,病得假皈,自嫌不甚羸痩,谓䨇生弟宁,我兄弟相似,不得别汝差类,病者代我应府。后人所言废事相见,时弊久,弟大怒曰:「济北而乃欲相为也!」 |
133 | 闘得兄陈留太守太山吴文章,少孤,遭忧衰之世,与兄伯武相失,别二十年后,㑹下邳市,争计共鬪,伯武殴之,文章欲报击之,心中恻怆,手不能举,大自怪也,因投杖于地,观者咸嗤笑之,因还相寻,问乃亲兄也,相持啼泣,观者复曰:「兄杖弟,不得报兄,向者所笑,乃其义也」。坐兄北乡田蚡封武安侯,为丞相召客饮,坐其兄葢侯北乡,自坐东乡,以为汉相尊,不可以兄故私挠,由此滋骄, |
134 | 让产让金。广汉汝妇者,汝敦之妻也,居世殷富,兄弟早孤而嫂贪恡,敦所以受田宅奴婢三百馀万,悉让于兄,裁留园地数十亩,起舍耕作,口中得金一器,敦以示妻曰:「本言让先祖所有也,此非其所有耶?」敦曰:「固吾意也」。乃俱担金与兄嫂嫂,初谓叔穷乏来,欲借贷,有不悦之色,见金而喜兄,乃恻然感悟,弃妻还金。大才晩成马援,字文渊,扶风茂陵人也。援三兄况、余貟,并有才能,王莾时皆为二千石援,年十二而孤,少有大志,诸兄竒之尝受齐诗,意不能守,章句乃辞,况欲就邉郡田牧,况曰:「汝大才,当晩成良工,不示人以朴,且从所好㑹,况卒援行服,朞年不离墓所,敬事寡嫂,不冠不入庐。朱勃,字叔阳,年十二,能诵诗书,常候援兄况勃衣方领能。矩歩辞言娴雅,援裁知书,见之自失,况知其意,乃自酌酒慰援曰:「朱勃小器速成,智尽此耳,卒当从汝禀学,勿畏也」。勃未二千石扶风请试守渭城宰,及援为将军封侯,而勃位不过县令,援后虽贵,常待以旧恩而卑侮之,勃愈身自亲。及援遇谗,唯勃能终焉。行义杜林,字伯山,愽物洽闻,时称通儒。初为郡吏,王莾败,客河西,魏嚣深相敬待,林虽拘于嚣而终不屈节。弟成物故,嚣聼林持䘮归,既遣而悔,追令刺客杨贤于陇坁遮杀之。贤见林身推鹿车,载致弟䘮,廼叹曰:「当今之世谁行义?我虽小人,何忍杀义士!」因亡去。让国邓彪,字智伯,南阳人也。父邯,世祖中兴,从征伐,以功封●侯。彪少修孝行,厉志清高,与同郡宗武伯翟敬伯、陈绥伯张弟伯同志好齐名,称「南阳五伯。彪以嫡长为世子,邯薨,当嗣爵,让国,与异母弟鳯明,帝高其节,诏书听许鳯袭爵。彪仕州郡,諌兄受遗郑均,字虞仲,任城人也,治尚书。好黄老,澹泊无欲,清静自守,不慕游宦,兄仲为县游侠,颇受礼遗,均数諌止不听,即脱身,出嵗馀,得数万钱,归以与兄曰:「钱尽,可复得为吏,坐赃,终身捐弃」。兄感其语,遂为亷洁,称清白吏。 |
135 | 自挝缪肜,字预公,少孤,兄弟四人皆同财业,及各娶妻诸弟,遂求分异。又数有鬪争之言,肜自掩戸自挝曰:「缪肜,汝修身谨行学,圣人之法,将以齐整风俗,奈何不能正其家乎!」弟及诸妇闻之,悉叩头谢罪,遂为敦睦之行。 |
136 | 兄弟同被姜肱,字伯淮,与二弟伯海、季江俱以孝行著闻。其友爱天至,常共起卧。及各娶妻,兄弟相恋,不能别寝。以继嗣当立,乃逓徃就室。肱尝与季江谒郡,夜于道遇盗,欲杀之,兄弟相更争死,贼遂两释焉,但拦夺衣资而已。既至郡中见肱无衣服,怪问其故,肱话以他辞,终不言盗。盗闻,遂感悔。后乃求见谢罪,还所畧物,肱不受,劳而遣之。 |
137 | 服食不偏。李铨,字元机,平邱人也。少聦慧,有志行。铨兄全前母子后母甚不爱也,而衣食皆使下铨,铨始年五嵗,觉已衣,胜兄即脱,不着湏,兄得与同,然后服之,其母遂不得有偏。及长,铨内匡其母,外奉其兄,故闺门雍睦,为拜族所称。 |
138 | 割臂洒骨陈业,字文理,业兄度海倾命时,依止者五六十人,骨肉消烂而不可辨别业,仰皇天,誓后土曰:「闻亲戚者必有异焉」。因割臂流血以洒骨,上应时欿血,馀皆流去。 |
139 | 二黄黄穆,字伯开,愽学为山阳守,有徳政。弟奂,字仲开,武陵太守,贪秽无行。武陵人谚曰:「天有冬,夏人有二黄」。言不同也。 |
140 | 饮酖代弟汝南李洪为太尉掾,弟杀人当死,洪自刻诣阁,乞代弟命,便饮酖而死,弟用得全。二应应劭,字仲逺,弟珣,字季瑜,生二子,瑒字徳琏,璩字休琏,咸以文章显,二应克、聦,亦表汝坟二难。陈元方子群,字长文,季方子忠,字孝,先各论其父功徳,争之不能决,咨于太邱太邱曰:「元方难,为兄季,方难为弟一作元方难,为弟季方,难为兄。王珉,小字僧弥,少有才艺,名出珣右,语曰:「法䕶非不佳,僧弥难为兄法䕶珣小字 |
141 | 左右手袁谭攻尚、谭败还,欲更攻尚,问王修曰:「计将□出」。修曰:「兄弟者,左右手也。譬人将鬪而断其右手,曰我必胜。若如是者,可乎?夫弃兄弟而不亲,天下其谁亲之!属有谗人交构其间,以求一朝之利,愿塞耳,勿听也」。成都王頴将讨长沙王义卲,续諌曰:「臣闻兄弟如左右手,今明公当天下之任,而欲去一手乎!续窃惑之。二龙汉末,陶邱洪荐刘繇,欲令举茂才刺史曰:「前年举公山,奈何复举正礼乎!」洪曰:「若明使君举公山于前,擢正礼于后,所谓驭二龙于长途,骋骐骥于千里,不亦可乎!」慕容德以右仆射封嵩为左仆射,尚书韩𧨳为右仆射。时嵩、𧨳并年三十,又以嵩弟融为西中郎将,𧨳弟轨为东中郎将,嵩等俱拜。帝临轩,诏令四人同入。嵩等升殿方谢,帝顾曰:「跃二龙于长途,骋双骥于千里,朝野荣之」。谢举,字言扬,㓜好学,与兄览、景涤齐名,举为太常。愽士与覧俱与元㑹,江淹一见并将,钦挹曰:「所谓驭二龙于长途者也」。江革、建安王为雍州刺史,表求管记,以革为征北记室参军,𢃄中庐令。与弟观、少长共君,不忍离别,苦求同行,以观为征北行参军兼记室。时沈约、任昉与革书云:「比闻雍府妙选英才,文房之职,揔卿昆季,可谓驭二龙于长途,骋骐骥于千里矣。不私诸葛」。瑾,字子瑜,琅瑘阳郡人也。为孙权长史。建安二十年,权遣瑾使蜀,与其弟亮,但公㑹相见,退无私靣。孙权报陆逊曰:「元德昔遣孔明至吴,孤尝与子瑜曰:卿与孔明同産,且弟随兄,于义为顺,何以不留孔明?孔明若留从卿者,孤当以书解元徳,意自随人耳。子瑜逹孤言,弟亮以夫身于人,委质定分,义无二心,弟之不留,犹瑾之不徃也。 |
142 | 各在一国。诸葛瑾弟亮及从弟诞,并有盛名,各在一国。于时以为蜀得其龙,吴得其虎。魏得其狗诞在魏,与夏侯元齐名。瑾在吴,吴人服其宏量置毒枣蒂。魏文帝忌其弟任城王骁壮,因在卞太后閤,围棊并啖枣。文帝以毒置诸枣蒂中,自选可食者而进,王弗悟,遂杂进之。既中毒,大后索水救之。帝预敇,左右毁瓶罐,太后徒跣趋井,无以汲湏㬰,遂卒复欲害东阿。太后曰:「汝已杀我,任城,不得复杀我」东阿清发刘寔,字子真,平原高唐人也。弟知,字子房,贞洁有兄风,为頴川太守、平原管辂尝谓人曰:「吾与刘頴川兄弟语,使人神思清发,昏不假寐,自此之外,殆白日欲寝矣」。 |
143 | 不使亲疎,齐王当出藩而王济諌,请无数,又累遣常山王与妇长广公主共入稽颡陈乞留之,世祖甚恚,谓王戎曰:「我兄弟至亲,今出齐王自朕家计,而甄徳、王济连遣妇入来生哭人耶?济尚如此,况馀者乎?」济自此被责,左迁国子祭酒武帝语和峤曰:「我欲先痛骂王武子,然后爵之」。峤曰:「武子隽爽,恐不可屈」。帝遂召武子,苦责之,因曰:「知愧不?」武子曰:「尺布、斗粟之谣,常为陛下耻之。他人能令疎亲,臣不能使亲疎以此愧陛下二俊、陆机与弟云并有俊才,司空张华见而恱之曰:「平吴之利,在获二俊。蔡司徒在洛,见陆机兄弟住参佐廨中,三间瓦屋,士龙住东头,士衡住西,士龙为人文弱,可受士衡,长七尺馀,声作钟声,言多慷慨。张华见禇,陶语平原陆曰:「君兄弟龙跃云津,顾彦先鳯鸣朝阳婉婉,长离陵江而翔,长离云谁,咨尔陆生云六嵗能属文,与兄机齐名,虽文章不及机,而持论过之,号「二陆㓜。时吴尚书闵鸿见而竒之曰:「此児若非龙驹,当是鳯雏成都王頴、陆机弟躭,亦有清誉,与云同遇害。孙惠与朱诞书曰:「不意三陆相携,暗朝一旦湮灭,道业沦䘮,痛酷之深,荼毒难言,国䘮儁望,悲岂一人?其为州里所痛悼如此。 |
144 | 三、张安平、张载,字孟阳,愽学有文章。弟恊,字景阳,与载齐名。亢字季阳,才藻不逮二昆,亦有属缀,时人谓载协亢陆机云曰:「二陆三张,张协,信都人,兄弟三人,俱善属文,语曰:「二陆入洛,三张减价」三窟。王衍虽居宰辅之重,不以经国为念,而思自全之计,乃以弟澄为荆州,族弟敦为青州,因相谓曰:「荆州有江汉之固,青州有负海之险,二人在外而吾留此,足以为三窟矣」。识者鄙之。 |
145 | 在三卫,玠字叔寳,为太子洗马。永嘉四年,南至江夏,与兄别于梁里涧,语曰:「在三之义,人之所重。今日忠臣致身之运,可勉乎!」行至豫章,乃卒,遗书不荅,李矩表郭诵为杨武将军」。履败,石生诵弟元为贼所执,贼遣元以书说矩曰:「去年东平曹嶷,西賔猗卢,矩如牛角,何不归命?」矩以示诵曰:「昔王陵母在,贼犹不改意,弟当何论!」石勒复遗诵尘尾马鞭以示殷勤,诵不答 |
146 | 第五何准,字㓜道,庐江灊人,骠骑将军充第五弟也。雅好高尚,徵聘一无所就。充位居宰相,权倾人主,而准散𢃄衡门,不及世事,于时名徳皆称之骠骑劝之令仕,荅曰:「予弟五之名,何必减骠骑家弟戴安道既厉操东山,而其兄欲建式遏之功,谢太傅曰:「卿兄弟志业,何其太殊?」戴曰:「下官不堪其忧,家弟不改其乐。 |
147 | 轻侮和峤,为少保、散骑常侍,性至俭恡。峤同母弟郁,素无名称,峤轻侮之,此以为捐。 |
148 | 馀年代弟太元中有一师从逺来,莫知所出,云人命应终有人乐代,则死者可生,若逼人求代,亦复不过。少时人闻此,咸怪其虚诞,王子猷、子敬兄弟特相和睦,子敬疾属纩,子猷谓之曰:「吾才不如弟,位亦通塞,请以馀年代弟」。师曰:「夫生代死者,以己年限有馀,得以足亡者耳!今贤弟命既应终君侯算亦当尽,复何所代?子猷先有背疾,子敬疾笃,恒禁徃来,闻亡,便抚心悲惋,都不得一声背,即溃裂,推师之言,信而有实火攻周仲智饮,酒醉,瞋目还靣,谓伯仁曰:「君才不如弟,而横得重名湏㬰,举爉烛火掷伯仁,伯仁笑曰:「阿奴火攻,固出下䇿耳」。 |
149 | 投笺氷开河内。荀儒,字君林,乗氷省舅氏䧟河上而死。兄伦,字君文,求尸积日,不得设祭水侧,又投笺与河伯,一宿岸侧,氷开,手执简浮上,沦又笺谢之,谤免散骑常侍。祖纳初与弟约不睦,中宗甚任约,疎纳纳,乃言于中宗曰:「约为人,外有国士之形,内懐凌上之性,抑而使之可也,若假其权,必为乱阶」。中宗弗纳,纳遂以兄弟相谤免官。及后约为逆,论者始知纳忠诚,事兄如父,谢𢎞㣲少孤,事兄如父,兄弟友睦之行,世莫能及,不言人长短,兄曜好臧否人物,毎言论,常以他语乱之, |
150 | 咨行蔡廓奉兄轨如父,家事小大,皆谘而后行,公禄赏赐,一皆入轨,有所资湏,为就典者请焉。从高祖在彭城,妻郄氏求夏服,廓荅曰:「知湏夏服,计给事自应相供,无容别寄」。轨时为给事中。 |
151 | 为兄憎述、谢景仁,爱其第三弟甝而憎述。尝设馔请宋武帝,希命甝豫坐,而帝召述。述知非景仁夙意,又虑帝命之,请急不从。帝驰遣呼述,湏至乃飱。及景仁疾,述尽心视汤药,饮食必尝而后进,衣不解𢃄、不盥栉者累旬,景仁深感愧焉。友爱遂笃,及景仁卒,哀号过礼,景仁肥壮,棺木数具,皆不合用。述哀惶,亲选乃获焉。腰皷兄弟沈懐文三子,淡、深、冲冲,仕齐为御史中丞,与兄淡深名誉有优劣,世号为「腰皷。兄弟。淡、深并歴御史中丞,兄弟三人并为司直,晋、宋所未有也。着衣后应刘瓛,字子圭。弟璡,字子璥。方轨正直,兄瓛夜隔壁呼璡共语,璡不答,方下床着衣立,然后应。瓛问其久,璡曰:「向着衣未竟」。 |
152 | 斫树更生赵㧞扈,新城人也,兄震动富于财,大守樊文茂求之不已,因弑之,㧞扈亡命,聚党至,杜树呪曰:「文茂杀㧞扈兄,今欲报之,若事克,斫树处更生,不克即死!」二宿三枿,生十丈馀,人间传以为神,附者十馀,茂遂杀文茂。 |
153 | 玉昆金友王琳,齐代取。梁武帝妹有子九人,并知名。长子铨,字公衡。羙风仪善。占吐尚武帝女永嘉公主,铨虽学业不及弟锡,而孝行齐焉。时人以为铨、锡二王,可谓玉昆、金友。 |
154 | 两到到溉,字茂灌,撝弟子也。父坦,齐中书郎。溉少孤贫,与兄沼弟洽俱知名。起家王国左常侍乐安任昉大相赏,好提携溉洽二人,广为声价。时以溉、洽兄弟比之二陆,故世祖赠诗曰:「魏世重双丁,晋朝称二陆。何如今两到,复似凌寒竹」。 |
155 | 奉嫂甚谨。刘潜字孝仪,彭城人。㓜孤,与兄弟相厉勤学,并工属文,内行尤笃。兄孝熊早卒,孝仪奉寡嫂甚谨,家内巨细,必先咨决,与妻子朝夕供侍,未尝失礼,时人以此称之。 |
156 | 双璧陆暐,字道晖,与弟恭之、季顺并有时誉。洛阳令贾祯见其兄弟,叹曰:「仆以老年,更睹双璧」。又尝兄弟共候黄门郎孙惠,慰惠慰谓诸賔曰:「不意二陆,复生坐隅,吾德谢张公,无以延誉」。暐与恭之晩不和睦,为时所鄙,蜂腰,周𢎞正㓜孤及第𢎞直,俱为伯父舍所养。𢎞正丑而不陋,言而能谈,诽谐似优,刚肠似直,善元理,为当世所宗。自称有才,无相𢎞直。方雅气,调高于次昆。或问三周熟,贤人曰:「若蜂腰矣!」 |
157 | 两周台城䧟,周𢎞正为侯景所得,及僧辩东讨,𢎞正先至,僧辩飞骑迎之,及见欢甚,僧辩即日啓元,帝手书与𢎞正,仍遣使迎之,谓朝士曰:「晋氏平吴,喜获二陆,今我讨贼,亦得两周」。及至,礼数甚优,朝臣无比聚㕔,同食杨播,字元庆,家世纯厚,并敦义让,昆季相事,有如父子。播刚毅,椿津恭谦,与人言,自称名字兄弟,旦则聚于㕔堂,终日相对,未曽入内,有一羙味,不集不食,㕔堂间,徃徃帏幔隔障,为寝息之所,时就休偃,还共谈笑,椿年老,曽他处,醉归,津扶侍还室,仍假寐閤前承候安否,椿、津年过六十,并登台鼎,而津常参问旦,暮子侄罗列阶下,椿不命坐,津不敢坐,椿毎近出,或日斜不至,津不先饭,椿还后,乃共食食,则津亲授匙箸,味皆先尝,椿命食,然后食。津为司空,于时府主皆引寮佐人,命津求官,津曰:「此事湏家兄裁之,何为见问?」初,津为肆州,椿在京宅,每有四时嘉味,辄固使次附之,若或未寄,不先入口,椿每得所寄,辄对之下泣。白眉、马子结兄弟三人,皆渉文史,杨休之、牧西兖子亷、子尚子结与诸朝士各有诗言赠休之,揔为一集酧荅,即诗云「三马俱白眉」者也,一时之选。温大雅字彦𢎞,性至孝,少好学,以才辨知名,在隋与顔思曽俱在东宫,彦愽与思鲁弟愍楚同直内史省,彦愽与愍楚弟游秦典校秘阁,二家兄弟,各为一时人物之选,少时学业,顔氏为优,其后职位,温氏为盛。 |
158 | 三鳯薛元敬与収及族兄德音齐名,世称河东三鳯,収为长离,德音为鸑鷟,元敬年少为鵷鶵,武徳中为文学舘学士,如晦叹曰:「小记室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踈两絶」。张知謇与兄知元、知晦,弟知泰、知黙五人,励志读书,皆以明经擢第,俱为顕官。知謇自徳州入计,则天重其才干,又目其状貎过人,命画工冩之,以其本赐之,曰:「人或有才,必无其貎,卿家昆季,可谓两絶」。时人称之。双举张楚金,少有志行,事亲以孝闻。初,与兄越石同预乡贡进士州司马,将罢越石而荐楚金,辞曰:「以顺则越石长,以才则楚金不如」。固请俱退。时李绩为都督,叹曰:「贡士本求才行,相推如此,何嫌双举也!」乃俱荐擢第,合丹刘巨麟,开元中为广州刺史,弟仲邱为丽政殿学士。兄弟友爱有罗浮道者,为巨麟合丹剂,将分半以遗仲邱,命刀中破之,分铢无差焉。古荀、陆、陆景融,于象先,后母弟也。象先被笞,景融諌不入,则自楚母为损威,人多其友。象先弟景倩、景融、景献、景裔,皆有羙誉。僧一行少时,与象先昆弟相善,常谓人曰:「陆氏兄弟皆有才行,古之荀、陈,无以加也」。象先,本名景初。 |
159 | 杞梓中书令张说重词学之士,知集贤书院韦述、张九龄、许景先、袁晖、赵令㬢、孙逖、王翰常游其门,赵令㬢兄冬日弟和璧、居贞、安贞、頥贞等六人,述弟逌、逌、逈、退、廵亦六人,并词学登科,说曰:「赵、韦昆季,今之杞梓也。不引进。李揆在相位,其兄皆自有时名,滞于冗官,未尝引进。揆既黜官,数日,其兄皆改为司门貟外郎。梦神、刘师贞兄有疾,经旬日不絶,师贞衣不解结,日一食,为读道德经,梦神人曰:「若兄苦风取胡」。王使者酒,渍服即愈」。师贞求之,药肆皆不能晓,忽梦见母曰:「胡王使羗活也!」觉而求之,兄遂即愈,偿愽。荥阳郑还古,天性孝友,弟齐古,好愽戯,赌钱还古帑,臧中物,虽妻之寳玩,恣其所用,齐古得之,辄尽还古,每出行,必封管钥付家人曰:「留待二十九郎偿博,勿使别为债息,为恶人所䧟也」。弟感其意,为之稍节诏书叠至,左丞卢渥,字子章,轩冕之盛,近代无比,伯仲四人,咸居显列。乾符初,母忧服阕,渥自前中书舍人拜陜府观察使,弟沼,前长安令,除给事中。弟沅自前集贤校理除左拾遗,弟治自畿尉迁监察御史,诏书叠至,士族荣之。及赴任陜郊,洛城自居守分司朝臣以下设祖筵,洛城为之一空,都人耸观,亘数十里,诸朝客已携酒馔出城者,散于田野,选胜四起,歌乐四起,飘然若澧州上已㑹稽禊事也,无贵无贱,及暮醉归,有白髯,馹吏声指曰:「某自拥篲清邮,五十载未尝观祖,送之盛有如此者」。渥题诗于嘉祥,馹云寄笺韩浦、韩洎咸有词学,洎常轻浦,语人曰:「吾兄为文,譬如䋲枢草舍,聊庇风雨,予之为文,是造五鳯楼手浦。窃闻其言,偶得蜀笺,以诗赠洎曰:「十样蛮笺出益州,寄来新自涴溪头,老兄得此全无用,助尔添修五鳯楼邀福王平甫该洽善议论,与其兄介甫论新政,多援㨿,介甫不能听,侄雱病亟,介甫命道士作醮,大陈楮钱,平甫曰:兄在相位,湏要令天下后世人取法。雱虽疾邱之祷久矣,为此奚益?且兄尝以君法䋲吏㚥,今以楮钱邀福,安知三清门下独不行君法耶?一队,李汉英与昆弟同游倡舘,题壁而去,有滑稽子书,昔人雁诗于傍曰:两行何处闲文字一队,谁家好弟兄马闘,慕容瘣父渉归,分部落七百户,与长庶子吐谷浑分马以给之,瘣嗣位,而二部马闘,瘣怒,遣使让浑曰:先公分建有别,奈何不相逺离?而令马有闘伤?浑曰:马食水草闘,其常姓何?故怒及于人,兄弟至亲而闘,及于马,当去女万里,于是遂西移八千里,瘣后悔之,遣乙那楼追浑谢之,乃拥回浑马马,东行数百歩,辄悲鸣西奔,如是者十馀楼,曰:此非人事」。遂附隂山靣黄河。晋永嘉之乱,南迁陇右瘣,以孔懐之,思作阿干歌,嵗暮穷思,常歌之,乃携垂僭号以为軰后大曲鲜卑谓兄为阿干。 |
160 | 折箭吐谷浑阿柴有子二十人,疾病,命诸子各献一箭,取一箭,授其弟慕利延使拆之。慕利延拆之,又取十九箭使拆之,慕利延不能拆。阿柴乃谕之曰:「女曹知之乎?孤则易拆,衆则难摧。汝曹当戮力一心,然后可以保国宁家」。言终而卒。 |
161 | 破荆京兆田,真兄弟三人共议分财生赀皆均平,惟堂前一株紫荆树共议,欲破三片,明日就截之,其树即枯死,状如火然,真徃见之大惊,谓诸弟曰:「树本同株,闻将分斫,所以顦顇,是人不如木也!」因悲不自胜,不复解树树,应声荣茂兄弟相感合财寳,遂为孝门,真仕至大中大夫陆机诗:三荆观同株以子易弟上郡王隽,字𤣥英,有干艺之称。隽年七八嵗,随兄宻子元直西入凉州,路中粮匮,宻留元直于途,乞丐民间,比还,隽为贱所掠,元直逃免,宻乃将元直追贼,叩头求哀曰:人情自当皆爱其子,但此弟未生,家君见背,孤遗相长,以至于今,请以元直易隽贼」。相谓曰:「以子易弟,义之大也」。于是以隽宻受元直而去,宻后亡,隽勺饮不入口者五日,虽服䘮朞年,而心䘮六载争死,袁彖,字纬才,拜庐陵王谘议,时南郡江陵县人荀蒋之弟胡之妇,为曽口寺沙弥所淫,夜入茍家,蒋之杀沙门,为官司所检,蒋之列家门秽行,欲告则耻,欲忍则不可,实已所杀,胡之列又如此,兄弟争死,江陵令宗躬启州,荆州刺史庐江王求愽议,彖曰:「夫迅寒急节,乃见松筠之操,危机逈构,方识贞孤之风,窃以蒋之胡之杀人,原心非暴,辩谳之日,友于让生,哀感行路,昔文举引谤,获漏疎网,若䧟以深刑,实伤为善,由是兄弟免死相敬,房景先沉敏方正,事兄㳟谨,出告反靣,晨昏参省,侧立移时,兄亦危坐,相敬如賔客,兄曽寝疾,景先侍汤药,衣冠不解形容,毁瘁亲友,莫不哀之愿为兄李宻聘吴。吴主与羣臣泛论道义,谓宁为人弟,宻曰:「愿为人兄矣」。吴主曰:「何以为兄?」宻曰:「为兄供养之日长」。吴主及羣臣皆称善。天中记卷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