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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九十八》[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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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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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八人部五十七 辯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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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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増孟子曰:「說大人則藐之勿視,其巍巍然」。 鬼谷子《捭闔篇》曰:「諸言法陽之𩔖者,皆曰始言善以始其事。諸言法隂之𩔖者,皆曰終言惡,以終為謀。 又揣篇曰:「揣情者必以其甚喜之時徃而極,其欲也,其有欲也,不能隠其情,必以其甚懼之,時徃而極其惡也,其有惡也,不得隠其情。 韓非說難曰:凡說之難在,知所說之心可以吾說當之,所說出於為名髙者也,而說之以厚利,則見下節而遇卑賤,必棄逺矣,所說出於厚利者也,而說之以名髙,則見無心而逺事,情必不收矣,所說實為厚利,而顯為名髙者也,而說之以名髙,則陽收其身而實疏之,若說之以厚利,則隂用其言而顯棄其身,此之不可不知也。 又曰:「夫龍之為蟲也,可擾狎而騎也。然其喉下有逆鱗徑尺,人有攖之則必殺人。人主亦有逆鱗說之者能無攖人主之逆鱗則幾矣。 太史公曰:「天道恢恢,豈不大哉!談言微中,亦可以解紛」。 《漢書藝文志》曰:「從橫家者流,蓋出於行人之官。孔子曰:「誦《詩》三百,不能專對,雖多亦奚以為?」又曰:「使乎!使乎?」言其當權事制宜,受命而不受辭,此其所長也。及邪人為之,則上詐諼而棄其信。 晉陸機《文賦》曰:「說煒華而譎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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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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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左傳》曰:晉侯、秦伯圍鄭,佚之狐言於鄭伯曰:「國危矣!若使燭之武見秦君,師必退。燭之武夜縋而出,見秦伯曰:秦晉圍鄭。鄭既知亡矣,若亡鄭而有益於君,敢以煩執事,越國以鄙逺君,知其難也,焉用亡鄭以陪鄰?夫晉何厭之有?既東封,鄭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闕,秦將焉取之?闕秦以利晉,惟君圗之。秦伯恱,與鄭人盟。 又曰:「晉郤缺言於趙宣子曰:日衛不睦,故取其地,今已睦矣,可以歸之。叛而不討,何以示威?服而弗柔,何以示懐?非威非懐,何以示徳?無徳何以主盟子為正?卿以主諸侯而不務徳?將若之何?」宣子恱之。 又曰:呉伐楚入郢,申包胥,如秦乞師,曰:呉為封豕長蛇,薦食上國,虐始於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徳無厭,若鄰於君,疆場之患也。逮呉之未定也,君其取分焉!若以君靈撫之,世以事秦。立依於庭墻而哭,日夜不絶聲,勺飲不入口七日,秦師乃出。 又曰:楚子饗魯昭公於新臺,好以大屈,既而悔之,薳啟疆聞之,見公,公語之拜賀,公曰:何賀?對曰:齊與晉越,欲此久矣,寡君無適與也,而傳諸君君,其禦備三鄰,慎守寳矣,敢不賀乎?公懼,乃反之」。《戰國䇿》曰:范睢謂秦王曰:大王之國,北有甘泉,谷口,南涇渭,右隴蜀,左關坂,戰車千乘,奮擊百萬,以秦卒之勇、車騎之多,以當諸侯,譬若放韓盧而逐狡兔也,今反閉關不敢窺兵於山東者,是穰侯為秦謀不忠,大王之計有失也。 又曰:秦惠王以女為燕太子婦。燕文公卒,齊王因燕喪,攻取十城,蘇秦說齊王再拜而賀,仰而弔,齊王曰:「何慶弔相隨之速也!」對曰:「人之饑,所以不食。烏喙者,以為雖充腸而與死同患。夫燕雖弱小強,秦之壻也,王利其十城,而與秦為仇,以招天下精兵,此食烏喙之𩔖也」。王曰:「然則奈何?」對曰:「王能聽臣,莫如歸燕城,卑辭以謝之。秦知王以已之故歸燕地,必徳王,燕無故得十城,燕亦徳王,是王棄強仇而立厚交也」。齊王大恱,乃歸燕城。 又曰:「齊王謂趙使者諒毅曰:趙豹、平原君數欺弄寡人,趙能殺此兩人則可,若不能殺,請率諸侯受命邯鄲城下」。諒毅曰:「趙豹平原君親,寡君之母弟也,猶大王之有華陽君、涇陽君。大王以孝悌聞於天下,衣服之便於體膳,羞之慊於口,未嘗不分輿馬衣裘,無非大王之服御者。今受大王之嚴令,以報敝邑之君,不敢弗行,無乃傷華陽君、涇陽君之心乎! 又曰:齊欲伐魏,魏使人謂淳于髠曰:「齊欲伐魏,能解魏患,惟先生也。敝邑有寳璧二雙,文馬二駟,請致之先生」。淳于髠諾,入說齊王曰:「楚,齊之仇敵也。魏,齊之與國也。夫伐與國,使仇敵,制其餘弊,名醜而實危,為王不取也」。齊王曰:「善!」乃不伐魏。 又曰:「趙且伐燕」。蘇代謂惠王曰:「今者來過川蜯,方出曝,而鷸啄之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蜯,將為脯蜯,亦謂鷸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必見死。鷸兩者不肯相舍,漁者得而并禽之。今趙且伐燕,燕、趙互相交兵,恐強秦之為漁父也」。惠王曰:「善!」乃止。 又曰:「昭陽為楚伐魏,移兵攻齊。陳軫為齊王,使見昭陽曰:今子貴矣,王非置兩令、尹也,臣竊為公譬之可乎?楚有祠者,賜其舍人酒一巵,舍人相謂曰:數人飲之不足,一人飲之有餘,請畫蛇先成者。飲酒,一人蛇先,成乃左手持巵,右手畫蛇曰:吾能為足為!足未成,一人之。蛇成,奪其巵曰:「蛇故無足,子安能為之足!遂飲其酒,畫蛇足者,終亡其酒。今公攻魏,殺將,得八城,又移師欲攻齊,齊畏公甚,公以是名足矣。官之上非可重也。戰無不勝而不知止者,身且死,爵且偃,猶為蛇足也」。昭陽以為然,解軍而歸。 又曰:衛客事魏王三年不得見,乃見梧丘先生,許之以百金,先生曰諾,乃見魏王曰:臣恐王事秦之晩也。夫人於事已者過,急於事人者過緩,今王於事已者緩,安能急於事人?衛客事王三年不得見,臣以是知王緩也。魏王趨見衛客,又曰:蘇秦為趙合從說韓王曰:夫以韓卒之勇,披堅甲,帶利劔,一人當百,不足云也。夫以韓卒之勁,與王之賢,乃欲事秦,為天下笑,無過此者,大王事秦,秦必求宜陽、成臯,今兹効之,明年又求之,予之則無地以給,不予則棄前功而受後禍,大王之地有盡而秦之求無厭,以有盡之地而應無已之求。鄙語曰:寧為雞口,無為牛後。今西面交臂而事秦,何異牛後乎?韓王勃然作色曰:寡人雖不肖,必不能事秦。 又曰:「秦王與中期爭論不勝,秦王大怒,中期徐行而去。人為中期說秦王曰:「此悍人也,適遇明君故也,遇桀、紂必殺之矣」。王因弗罪。 《史記》曰:李斯說秦王曰:「自孝公以来,秦之乗勝,役諸侯,蓋六世矣,今諸侯服秦,譬若郡縣,夫以秦之強,大王之賢,由竈上埽除,足以滅諸侯、成帝業矣!今怠而弗急就,諸侯復強,相聚約從,雖有黃帝之賢,弗能并也」。秦王聽其計,又曰:「李左車說成安君陳餘曰:臣聞韓信渉西河,虜魏王,禽夏說,新喋血閼,與今乃輔,以張耳議,欲以下趙,此乗勝而逺鬭,其鋒不可當。臣聞千里餽糧,士有飢色,今井陘之道,車不得方軌,騎不得成列其勢,糧食必在其後,願足下假臣竒兵三萬人,從間道絶其輜重,彼前不得鬭,退不得還,吾竒兵絶其後,野無所掠,不至十日,兩將之頭可致麾下。 又曰:「酈食其說齊王曰:王知天下所歸乎?」齊王曰:「天下何歸?」曰:「歸漢。何以言之?曰:漢王與項王戮力西向擊秦,約先入咸陽者,王之。項王負約不與而王之漢中,又遷殺義帝。漢王聞之,起蜀漢之兵責殺義帝之罪,降城即以侯其將,得賂即以分其士,蜀漢之粟,方船而下。項羽有背約之名,殺義帝之負,於人之功無所記,於人之罪無所忘,天下之士歸於漢王,可坐而䇿。今已據敖倉之粟,塞成臯之險,守白馬之津,杜太行之坂,距飛狐之口,天下後服者先亡,王疾下漢王,齊國社稷可得而保不下,漢王危亡,可立而待齊王乃聽酈生。 《漢書》曰:項羽擊陳留外黄外黃不下,數月乃降,羽悉令男子十四五以上詣城東,欲坑之,外黄令舍人兒年十三,徃說羽曰:「彭越強刼外黃,外黃,恐故降待大王,大王至,又皆坑之,百姓豈有所歸心哉?從此以東,梁地十餘城皆恐,莫肯下矣」。羽然其言。 又曰:「趙王與張耳、陳餘北略地燕界,趙王為燕軍所獲,燕留之,欲與分地」。趙有廝養卒,乃走燕壁。問曰:「知臣何欲?」燕将曰:「若欲得王耳」。曰:「君知張耳」、「陳餘何人也?」燕將曰:「賢人也」。曰:「其志何欲?」燕將曰:「欲得其王耳」。趙卒笑曰:「君未知兩人所欲也。夫武臣,張耳。陳餘杖馬箠下,趙數十城,亦各欲南面而王。夫臣之與主,豈可同日道哉?兩人亦欲分趙而王時未可耳。今兩人名為求王,實欲燕殺之,此兩人分趙而王。夫以一趙尚易燕,況以兩王左提右挈,而責殺王滅燕易矣!」燕乃歸趙王。 《史記》曰:髙祖使陸生賜尉佗印,為南越王陸生進說佗曰:「足下中國人,親戚、昆弟墳墓在真定,今反天性,棄冠帶,欲以區區之越,與天子抗衡,禍且及身也。漢使一偏將将十萬衆臨越,則越殺王降漢,如反覆手耳!」 《東觀漢記》曰:「隗囂聘平陵,方望為軍,師望說囂曰:足下欲承天順民,輔漢而起。今立者乃在南陽,王莽尚據長安,雖欲以漢為名,其實無所受命,將何以見信於衆!宜急立髙廟,稱臣奉祠,所謂神道設教,求助民神者也」。囂從其言。 又曰:「隗囂將王元說囂曰:昔更始西都,四方響應,天下喁喁,謂之太平,一旦敗壊。今南有子陽,北有文伯,江湖海岱,王公十數,而欲牽儒生之說,棄千乗之基,計之不可者也。今天水完富,士馬最強,北取西河,東收三輔,案秦舊迹,表裏山河,元請以一丸泥為大王,東封函谷關,此萬世一時也」。囂然其計。 又曰:「功曹李熊說公孫述曰:蜀地沃野千里,土穰膏腴,果實所生,無穀而飽,戰士不下百萬,見利則出兵而畧地,無利則堅守而力農,東下漢水以窺秦地,南順江流以震荊揚,所謂用天因地,成功之資,今名號未定,志士狐疑,宜即大位,使逺人有所依歸。述遂自立為天子。 又曰:鄧禹聞上安集河北,即杖䇿北渡,追及於鄴,禹進曰:三輔假號,徃徃羣聚,皆庸人崛起,志在財幣,非有忠良明智,深慮逺圗尊主安民者也。明公雖建蕃輔之功,猶恐無所成立,於今之計,莫如延攬英雄,務恱民心,立髙祖之業,救萬民之命,以公而慮,天下不足定也」。上大恱。 范曄《後漢書》曰:袁紹奔冀州,董卓購募紹伍,瓊說卓曰:袁紹不逹大體,恐懼出奔,非有他志,今急購之,勢必為變。袁氏樹恩四世,門生故吏遍於天下,若收豪傑以聚徒衆,英雄因之而起,則山東非公之有也。不如赦之,必無患矣」。卓以為然。 又曰:「曹公軍至新野,傅㢲說劉琮曰:「逆順有大體,強弱有定勢。以人臣而拒人主,逆道也。以新造之楚而禦中國,必危也。以豫州而敵曹公,不當也。三者皆短,欲以抗王師之鋒,必凶之道也。願將軍勿疑」。 増江表傳》曰:曹公聞周瑜年少,有俊才,謂可游說動也。九江蔣幹有儀容,以才辯見稱,乃遣幹布衣葛巾自託,私行詣瑜,瑜出迎之,立謂幹曰:「子翼良苦,逺渉江湖,為曹氏作說客邪?」幹曰:「吾與足下州里中間別隔,故來敘闊,而云說客無乃逆詐乎?」瑜、延幹入,為設酒食,與幹周觀營中,行視倉庫、軍資器仗。既訖,還飲宴,因謂幹曰:「丈夫處世,遇知己之主,外守君臣之義,內結骨肉之恩,言行計從,禍福共之。假使蘇、張更生,酈叟復在,吾猶撫其背而折其辭,豈足下㓜生之所能移乎!」幹但笑,終無所言,還稱瑜雅量,非言辭所間,中州之士,亦以此多之。 原《漢晉春秋》曰:鍾㑹,隂懐異圗,姜維知其心,說之曰:聞君自淮南以來,算無遺䇿,今復定蜀,威徳震世,民髙其功而主畏其謀,欲以此安歸乎?夫韓信不背漢於擾攘,而見疑於既平,大夫種不從范蠡於五湖,卒伏劔而死,彼豈闇主愚臣哉?利害使之然也!今公何不法陶朱,汎舟絶迹,全功保身,登峨嵋之嶺而從赤松遊乎?」㑹曰:為全之道,或未盡於此也。維曰:其他則君智力所能盡,無煩老夫矣! 増晉中興書》曰:「蘇峻反,溫嶠推陶侃為盟主。侃西歸,嶠說侃曰:天子幽逼,社稷危殆,四海臣民,肝腦塗地,是嶠與公等致命之秋,事若克濟,則臣主同祚。如其不然,身雖灰滅,足以謝責於先帝。今日之事,義無旋踵,騎虎之勢,可得下乎!公若違衆獨反,衆心必沮,沮衆以敗事,義旗將回指於公矣」。侃無以對,遂留不去。 《宋書》曰:「元凶構逆,王僧達迴惑不知所從,有客說之曰:為君計,莫若承義師之檄,移告旁郡,使工言之士明示禍福。 《隋書》曰:李密亡命時,東郡賊翟讓聚黨千人,密因介其徒王伯當以䇿干,讓曰:「今主昏於上,人怨於下,銳兵盡於遼海,和親絶於突厥,南廵流連,空棄關輔,此實劉項挺興之㑹,足下資豪傑,士馬精勇,指罪誅暴,為天下先,楊氏不足亡也」。讓由是加禮,遣說諸賊,至輒下。 《唐書》曰:李勣初事李密,時河南、山東大饑,勣說密曰:「天下之亂本於饑,今若取黎陽粟以募兵,大事濟矣」。密以麾下兵五千付勣,與郝孝徳等濟河,襲黎陽守之,開倉縱食,旬日,得勝兵至二十萬。 《通鑑紀事》曰:柴孝和說李密曰:「秦地山川之固,秦、漢所憑以成王業者也。今不若使翟司徒守洛口,明公自簡精銳西襲長安,然後東向,以平河、洛,傳檄而天下定矣。方今隋失其鹿,豪傑競逐,不早為之,必有先我者,悔無及矣!」密曰:「此誠上䇿。但彼兵猶衆,我所部皆山東人,見洛陽未下,誰肯從我西入乎?」 《唐書》曰:「張柬之將誅二張,以李多祚素感慨,可激以義,乃從容謂曰:將軍居北門幾何?曰:三十年矣。曰:將軍擊鐘鼎食,貴重當世,非大帝恩乎?多祚泣數行下,曰:死且不忘。柬之曰:將軍知感恩,則知所以報。今東宮乃大帝子,而嬖豎擅朝,危逼宗社,國家廢興在將軍,將軍誠有意乎?荅曰:茍縁王室惟公所使」。乃引天地以自誓,辭氣毅然。 又曰:王琚補諸暨縣主簿,過謝東宫,至廷中,徐行髙視,侍衛呵止曰:太子在!琚怒曰:在外惟聞太平公主,不聞有太子。太子遽召見琚曰:韋氏躬行殺逆,天下動搖,人思李氏,故殿下取之易也。今天下已定,太平專思立功,左右大臣多為其用,天子以元妺能忍其過,臣竊為殿下寒心。太子命坐,且泣曰:計將安便?琚曰:太子功定天下,公主乃敢妄圗,大臣樹黨,有廢立意,太子誠召張說、劉幽求、郭元振等計之,憂可紓也。太子曰:先生何以自隱?而日與寡人游?琚曰:臣善丹砂,且工諧隱,願比優人,太子喜恨相知」晩。通鑑紀事曰:「范陽節度使朱滔討李惟岳於莫州,張孝忠守易州,滔遣判官蔡雄說孝忠曰:惟岳乳臭兒,敢拒朝命,今昭義、河東軍已破田恱淮寧,李僕射克襄陽,計河南諸軍,朝夕北向,恒、魏之亡,可佇立而須也。使君誠能首舉易州以歸朝廷,則破惟岳之功,自使君始,此轉禍為福之䇿也。孝忠然之,奉表詣闕。 又曰:「兵馬使王武俊為左右所構,惟岳疑之。既出恒州,謂衛常寧曰:武俊今幸出虎口,不復歸矣,當北歸」。張尚書常寜曰:「大夫暗弱,信任左右,觀其勢終為朱滔所滅。今天子有詔,得大夫首者,以其官爵與之,中丞素為衆所服,與其出亡,曷若倒戈以取大夫,轉禍為福,如反掌耳。事茍不捷,歸張尚書,未晚也」。武俊深以為然,遂引兵還,襲惟岳,殺之,傳首京師。 又曰:「朱滔反謀益甚。涿州刺史劉怦,其母,滔之姑也,聞滔欲救田恱,以書諫之曰:今昌平故里,朝廷改為太尉鄉司徒里,此亦丈夫不朽之名也,但以忠順自持,則事無不濟。竊思近日不顧成敗而家滅身屠者,安史是也。惟司徒圗之,無貽後悔。滔雖不用其言,亦嘉其忠。 又曰:「滔將起兵,恐張孝忠為後患,復遣牙官蔡雄徃說之。孝忠曰:昔者司徒發幽州,遣人語孝忠,李惟岳負恩為逆,謂孝忠歸國,即為忠臣。孝忠性直,用司徒之教。今既為忠臣矣,不復助逆也」。雄復欲以巧詞說之,孝忠怒,欲執送京師,雄懼,逃歸。 《唐書》曰:王武俊與朱滔連兵,李抱真患之,乃使客賈林詐降武俊以說之,林既見,曰:「吾來傳詔,非降也」。武俊色動,林曰:「天子知大夫登壇撫膺。顧左右曰:我本忠義,天子不省,故至是!今諸君數表大夫至誠,上見表動色曰:朕前誤無及矣!朋友失意,尚可謝,朕四海主反,不得自新邪?大夫親斷逆首,而宰相闇於事宜,國家與大夫烏有細故哉?朱滔以利相動,公何取焉?誠能與昭義同心,曠然改圗,上不失君臣之義,下以為子孫計。武俊曰:僕虜人也!今不憚歸國業,與諸軍盟,不欲曲在我,天子若能以恩盪刷之,我首倡歸命,有不從者,奉辭伐之。乃定計通好抱真,而約馬燧盟。 《通鑑紀事》曰:朱滔攻貝州,賈林說王武俊曰:「朱滔志吞貝、魏,倘旬日不救,則魏博皆為滔有矣。魏博既下,則張孝忠必為之。臣滔連三道之兵,益以回紇進臨常山,明公欲保其宗族,得乎?不若乗貝魏未下,與昭義合兵救之。滔既破亡,則關中喪氣,朱泚不日梟夷,鑾輿反正諸將之功,孰有居明公之右者哉!」武俊恱,從之。 《五代史》曰:梁太祖自將伐趙,焚其南關,王鎔懼,顧其屬曰:「事急矣,奈何?」判官周式,辯士也,對曰:「此難與力爭而可以理奪也」。式與太祖有舊,因請入梁軍。太祖望見式,罵曰:「吾常以書招鎔不來,今吾至此,而爾為說客晩矣!且晉吾仇也,而鎔附之。吾知李嗣昭在城中,可使先出」。式進曰:「梁欲取一鎮州而止乎,而欲成霸業於天下也!且霸者,責人以義而不私,今天子在上,諸侯守封睦鄰,所以息爭,且休民也。昔曹公破袁紹,得魏将,吏與紹書,悉焚之,此英雄之事耳。今梁知兵舉無名而假嗣昭以為辭。且王氏五世六公,撫有此土,豈無死士而待嗣昭乎!」太祖大喜,起牽式衣而撫之曰:「吾言戲耳!」因延式上坐,議與鎔和。 又曰:後唐荘宗伐梁軍,朝城諸將皆憂惑,以謂成敗未可知,勸王棄鄆與梁而西取衛州黎陽,以河為界,與梁約罷兵,以為後圖,荘宗不恱,退臥帳中,召郭崇韜問計,崇韜曰:陛下興兵仗義,將士疲戰爭,生民苦轉餉者,十餘年矣,況今大號已建,自河以北,人皆引首以望成功而思休息,今得鄆州不能守而棄之,雖欲指河為界,誰為陛下守之?且唐自失南城,保楊劉,道路轉徙,耗亡大半,而魏博五州,秋稼不稔,竭民而歛,不支數月,此豈按兵持久之時乎?臣自康延孝來,盡得梁之虛實,此真天亡之時也,願陛下分兵守魏,固楊劉,而自鄆長驅擣其巢穴,不出半月,天下定矣!」荘宗即日從鄆州入襲汴州,八日而滅梁。 《宋史紀事》曰:宋太祖受禪,周昭義節度使李筠起兵北漢,主鈞聞之,乃以蠟書結筠同起兵,從事閭丘仲卿說筠曰:「公孤軍舉事,其勢甚危,雖倚河東之援,恐亦不得其力。大梁甲兵精銳,難與爭鋒,不如西下太行,直抵懐孟,塞虎牢,據洛邑,東向而爭天下,計之上也」。筠不能用。 又曰:「帝嘗微行過趙普,與普謀下漢。普曰:太原當西北二面,太原既下,則二邊之患我獨當之,不如姑俟削平諸國,則彈丸黒子之地,安將逃乎?」帝以為然。 又曰:「富弼使契丹言曰北朝與中國通好,則人主專其利,而臣下無所獲,若用兵,則利歸臣下而人主任其禍,故勸用兵者,皆為身謀也。 又曰:「常安民發蔡京之奸,復論章惇顓國植黨,反覆曲折,言之不置。惇遣所親信語之曰:「君本以文學聞於時,奈何以言語自任,與人為怨」。安民正色曰:「爾乃為時相游說耶?」 《元史》曰:穆呼哩伐金郭寳玉降,引見太祖,問取中原之䇿,寶玉對曰:「中原勢大,不可忽也。西南諸番,勇悍可用,宜先取之,藉以圗金,必得志焉」。從之。又曰:「史天倪從穆呼哩略地,言於穆呼哩曰:金棄幽燕,遷都於汴,已失䇿矣。遼水東西諸郡,金之腹心也。我若得大寧以扼其喉襟,則金雖有遼陽,終不能保矣!」穆呼哩善之。 又曰:世祖以諸王開邸金蓮川,連兵於宋,郝經獻議曰:「古之一天下者,以徳不以力,彼今未有敗亡之釁,我乃空國而出,諸侯窺伺於內,小民凋敝於外,經見其危,未見其利也。王不如修徳布惠,敦族簡賢,綏懐逺人,控制諸道,結盟飭備,以待西師,上應天心,下繫人望,順時而動,宋不足圗也!」世祖以經,儒生愕然曰:「汝從張巴圖議邪?」經對曰:「經少館張柔家,嘗聞其議論」,此則經臆說耳,柔不知也。 又曰:「世祖在潛邸,嘗從容語巴圖魯曰:「今天下稍定,我欲勸主上駐蹕回鶻,以休兵息民,何如?」對曰:「幽、燕之龍蟠虎踞,形勢雄偉,南控江淮,北連朔漠。且天子必居中以受四方朝覲,大王果欲經營天下駐蹕之所,非燕不可」。世祖憮然曰:「非卿言,我幾失之」。 又曰:世祖渡江取鄂州,憲宗訃音至廉,希憲曰:「殿下太祖嫡孫,先皇母弟,前征雲南,尅期撫定,及今南伐,率先渡江,天道可知。且天下收召才傑,悉從人望,子惠黎庻,率土歸心。今先皇奄棄萬國,神器無主,願速還京,正大位以安天下」。世祖然之。 《元史紀事》曰:僧格為政,遣使者分行天下,理算錢穀,已徵者數百萬,未徵者尚數千萬,民不聊生。於是集賢學士趙孟頫因鄂勒歡、薩里入奏於帝,謂須下詔蠲除,庶幾天變可弭。帝從之,詔草已具,僧格怒曰:「此必非帝意」。孟頫曰:「凡錢穀未徵者,其人死亡已盡,何所從取?非及時除免之。他日言事者倘以失陷錢穀數千萬歸咎尚書省,豈不為丞相深累邪?」僧格悟,遂赦天下,民頼稍蘇。 又曰:孟頫謂奉御徹爾曰:上論賈似道悞國責留,夢炎不言,今僧格罪甚於似道,而我等不言,他日何以辭其責?然我疎逺之,臣言必不聽,侍臣中讀書知理義,慷慨有大節,又為上所親信,無踰公者。夫捐一日之命,為萬姓除殘賊,仁者之事也。時帝畋漷北,徹爾乗間入言之,詞語激烈,帝怒,命衛士批其頰,血湧口鼻,委頓地上,少間,復呼而問之,辯愈力曰:「臣與僧格無讎,正為國家計耳」。帝大悟,遂按僧格誅之,籍其家。 《明史紀事》曰:太祖初從郭子興起兵,時彭早住、趙均,用御下無道,太祖略定逺軍,聲大振,未幾早住,與均用爭權,早住鬬死,均用部曲益狼戾,欲併殺子興,太祖憂之,使人說均用曰:「公昔困於彭城,南趨濠,使郭公閉壁不相納,死矣!得濠而踞其土,公欲害之,不祥,且郭公易與耳!其别部在滁者,兵勢重,可慮也」。均用乃止。 又曰:大軍圍姑蘇久不下,張士誠屢敗,計無所出,降將李伯昇知士誠勢迫,欲說令歸命,乃遣客詣士誠說士誠曰:公知天數乎?昔項羽喑嗚叱咤,百戰百勝,卒敗垓下,歸於漢髙祖,何則?此天數也!公初以十八人入髙郵,元兵百萬圍之,此時如虎落阱中,死在朝夕,一旦元兵潰亂,公遂提孤軍乗勝攻擊,東據三吳,有地千里,甲士數十萬,南面稱孤,此項羽之勢也,誠能於此時苦心勞志,收召豪傑,任以職事,撫人民,練兵旅,御將帥,使號令嚴明,百姓樂附,非特三吳可保,天下不足定也。士誠曰:足下此時不言,今復何及?客曰:吾此時雖有言,亦不得聞也。何則?公之子弟親戚羅列,中外美衣玉食,歌兒舞女,日夕酣飲,提兵者自以為韓白謀畫者,自以為蕭曹,傲然視天下不復有人,當此之時,公深居於內,敗一軍不知失,一地不聞,故遂至今日。士誠喟然歎曰:吾亦恨之無及矣!客曰:吾有一䇿,恐公不能從也。士誠曰:不過死耳!客曰:使死有益於國家,有利於子孫,死固當不然,徒自苦耳!且公不聞陳友諒乎?跨有荊楚,甲兵百萬,與江左之兵戰於姑孰,鏖於鄱陽,友諒舉火,欲燒江左之船,天乃反風而焚之。友諒兵敗身喪。何則?天命所在,人力無如之何。今公恃湖州援,湖州失,嘉興,援嘉興失,杭州援杭州又失,今獨持此尺寸,誓以死拒,竊慮勢極患生,猝有變從中起者,公此時欲死不得,生無所歸,故竊以為莫如順天之命,自求多福,令一介之使疾走金陵,稱公所以歸義救民之意,公開城門,幅巾待命,亦不失為萬户,侯況嘗許以竇融、錢俶故事邪?且公之地,譬如博者,得人之物而復失之,何損?士誠俛首沈慮,良久卒狐疑,莫能決也。 又曰:燕王攻濟南,鐵鉉與叅軍髙巍悉力捍禦,久不下,燕王撤圍還北平,鉉乗勝追之,遂復徳州,兵勢大振,宋叅軍說鉉曰:「濟南,天下之中,北兵南來,其留守者𩔖老弱,且永平、保定雖叛,諸郡堅守者實多,公能出竒兵,陸行抵真定,南朝諸將潰逸者稍稍收合,不數日可至北平,其間豪傑有聞義而起者,公便宜部署,號召招徠之,北平可破也!北兵回顧家室,必散歸,徐、沛間,素稱驍勇,公檄諸守臣倡義集勇,候北兵歸,合南兵征進者,晝夜躡之公館,穀北平,休養士馬,迎其至擊之,彼腹背受敵,大難旦夕平耳!鉉不能用。又曰:武宗時,劉瑾紊亂朝政,寘鐇之反,以誅瑾為名,起都御史楊一清,命偕太監張永討之,一清一日歎息謂永曰:藩宗亂易除,國家內亂不可測,奈何?永曰:何謂?一清曰:公豈一日忘情,故無能為公畫䇿者。遂促席手書瑾字,永曰:瑾日夜在上前,上一日不見瑾則不樂,今其羽翼已成,耳目廣矣,奈何?一清曰:公亦天子信幸臣,公班師入京,請上間語寧夏事,上必就公問。公於此時上寘鐇偽檄,并述瑾亂政。凶狡謀不軌,海內愁怨,亂將起。上英武必悟,且大怒誅瑾。瑾誅,柄用公。公益矯瑾行事呂強、張承業暨公三人耳。永攘臂起曰:我亦何惜餘生報主乎? 又曰:「世宗時,姚鏌討田州,岑猛歸順,知州岑璋為猛婦,翁鏌慮其黨猛,召指揮沈希儀問計。希儀察其部下千戶趙臣者,雅善璋,乃召臣,令說之臣曰:璋多智善疑,直語之必不信,當以計說之。希儀曰:「計將安出?臣曰:鎮安與歸順為世讎,督府徃使人歸順,則鎮安疑,使人鎮安,則歸順疑公。今誠遣臣徵兵鎮安,臣迂道過璋,璋必詢故臣為好,故以死泄漏其事,璋要領可得也。希儀乃遣臣徃檄鎮安兵臣過璋,璋果喜曰:久不見故人,今肯念我來邪?臣黙然,佯為不豫者。璋曰:趙君有嗔乎?臣曰:感故人,厚意久契闊,故迂道來何嗔也!須臾,復歎息起,璋心疑之。明日,置酒款臣,臣愈不豫,若有沉思者。璋益疑問故。曰:軍門有意,督過我邪?臣曰:無之。璋曰:鄰壤有所控訴,將逮勘邪?臣曰:無之。璋挽臣臥內,跪叩之,臣●然淚下,璋亦泣曰:璋即死耳,君何秘不告我?臣乃曰:託君肺腑,有急不敢不言。然今日非君死,即我死矣。璋驚曰:何故?臣曰:督撫討田州,謂君猛婦翁必黨猛,令我檄鎮安兵襲君。我不言君死,我言君必驟發,即我泄漏,機事矣,必我死,奈何?璋頓首謝曰:君實生我,君不言我赤族不悟,猛取我女讎視之,吾何暱焉?吾欲殺猛久矣,無間也。臣曰:君心如是,盍自列督府,匪直免禍,功有藉也。璋遂強臣稱疾,留傳舍,亟遣人馳詣希儀所,陳猛反狀,恐連及,願擒猛自效。希儀遂陽使追臣,反以其事白鏌。鏌喜,乃不備璋,璋卒誘猛,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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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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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賜璧。 佩印《史記》虞卿遊說士也,躡屩擔簦」,說「趙孝成王一見,賜金百鎰,白璧一雙。再見,命為上卿之犀首。相秦嘗佩五國 相印,為約長。 抵掌 掉舌《國䇿:蘇秦說趙王於華屋之下,抵掌而談,天下莫之抗」。《七漢書》:酈食其伏,軾掉三寸舌,下齊 十餘城。 長短縱横 煒曅譎誑《漢書》:主父偃學縱横長短之術 。陸機《文賦詳》前。 緩頰 《甘辭》《漢書》,漢王謂酈食其曰:「為我緩頰」。說魏王豹從荘子《盜跖篇》,孔子以甘辭說子路,而使 之 矯尾厲角,破横散從。鬼谷子,蘇秦、張儀一體也。然其矯尾厲角,含吐縱橫,張儀不如蘇秦,是能分人主之地也。馳白帖,蘇秦、張儀破横散,從使 說之,士無所開其口。 増避所匿。 「知所長韓非說《難》,凡事以密成,亦以泄禍,未必其身泄也,而語及所匿之事如此者。身危 ,鬼谷子介蟲之捍,必以甲而後動。螫蟲之動,必先螫毒,故禽獸知所長而談者不知用也。注:蟲以甲自覆障,而言說者,不知其長。決是非。 察愛憎,鬼谷謀慮篇乃立三儀曰:上、中、下叅以立焉。變生事,事生、謀謀、生計、計生。儀儀。生說說生,進注㑹同。異曰儀。決是非曰說。 說難,不可不察愛憎之主而後說焉。 和若比目。 伺若聲響鬼谷子,其和也。若比目魚,其伺言也。若聲與響注。和,荅,問也。申敘其解,如比目魚相須而行,候察言詞徃來,若影之,隨形響之應聲。 談說之術。 揣摩之工《說苑》,孫卿曰:「夫談說之術,端盛以處之,堅強以持之。鬼谷子摩者,揣之也。注:摩不失其情,故能建功。 口舌得官。 口舌存國《漢書》:婁敬使匈奴還,報曰:「匈奴不可擊也」。上怒,罵曰:「齊虜以口舌得官,今乃妄言沮吾軍械,繫敬鉉《五代史》。太祖出師南征,李煜遣其臣徐鉉朝於京師, 居江南,以名臣自負。其來也,欲以口舌馳說存其國,其日夜計謀思慮,言語應對之際詳矣。及其將見也,大臣亦先入請,言鉉博學有材辯,宜有以待之,太祖笑曰:「苐去,非爾所知也」。明日,鉉朝於庭,仰而言曰:「李煜無罪,陛下出師無名」。太祖徐召之,升使畢其說,鉉曰:「煜以小事大,如子事父,未有過失,奈何見伐?」其說累數百言,太祖曰:「爾謂父子者為兩家可乎?」鉉無以對。 迎謁太子 說解諸王,唐書:𤣥宗西行,皇太子按軍平凉,未知所適,杜鴻漸與崔漪至白草頓迎謁,說曰:「朔方天下勁兵,靈州用武地,今回紇請和,吐蕃結附,天下列城堅守,以待主命,縱為賊據,日夜望官軍以圗收復,殿下治兵長驅,逆賊不足滅也」。太子喜曰:「靈武我之關中,卿乃吾蕭何也!」布元史:世祖時納新叛,諸王納延等皆應之。帝問阿實克 : 哈:計將安出?」對曰:「臣愚以為莫若先撫安諸王,乃行天討,則叛者勢自孤矣」。帝曰:「善,卿試為朕行之」。即北說。納延曰:「大王聞納新反邪?」曰:「聞之」。曰:「大王知。納新已遣使自歸邪?」曰:「不知也」。曰:「聞大王等皆欲為納新外應,今納新既自歸矣,是獨大王與主上抗,幸主上聖明,亦知非大王意,置之不問。然二三大臣不能無惑,大王何不徃見上自陳,為萬全計?」納延恱,許之,於是諸王之謀皆解。 說懐光。 詣劉瑾《唐書》:李懐光屯軍咸陽,反狀始萌,李景畧說懐光,請復宮闕,迎大駕,懐光不從,景畧出軍門慟哭曰:「誰知此軍一日䧟於不義!」 《明史紀事》:李夢陽忤劉瑾下獄,將置之死,時修撰康海與夢陽同有才名,瑾慕海,常欲招致門下,而海不徃,至是,夢陽以片紙書數字曰:「對山救我」,海許之,遂詣瑾,瑾大喜,延之上座,海曰:「昔唐明皇任髙力士,寵冠羣臣,且為李白脫靴,公能之乎?」瑾曰:「即當為先生役」。海曰:「不然,今李夢陽髙於李白,而公曽不為之援,奈何欲為白脫靴哉?」瑾曰:「當為先生圗之夢」。陽由是得釋。辯士。 說客《史記》:漢遣陸賈說項王請太公,弗聽,復使侯公徃說項王,乃與漢約中分天下,割鴻溝以西者為漢鴻溝,以東者為楚項王,即歸漢王父母妻子,軍中皆呼萬歲。漢王乃封公為平國君,曰:「此天下辯士也!」茹《明史紀事》:燕王兵渡江,建文遣李景隆及兵部尚書 瑺、都督王佐徃以割地講和為辭,燕王曰:「公等說客邪?始,吾未有舉動,輒加之大罪,削為庻人,云大義滅親,吾今救死不暇,何用地為?且今割地何名?皇考裂土分封,吾故有地矣」。 否臧於人。 利害於已並白帖 巡其邦國。 建以功名。 韓信伏誅,不取蒯通之說。 黥布受戮,無收朱建之謀。《漢書》:韓信被誅,臨死歎曰:「悔不用蒯通之言!」 朱建為黥布相,布欲反時,建諫止之。漢既誅,布聞,建諌之,賜建號平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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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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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談笑却秦。左思詩:吾慕魯仲連談笑卻秦軍」。 増因來徃,呂氏春秋:善說者,若巧士因人之力以自為力,因其來而與來,因其徃而與徃。 操兩可《列子鄧析操兩可之說,設無窮之弊 義旗回指陶侃事詳前 陳說大義:唐書:柏耆素有志畧,學縱橫之言,㑹王承宗以常山叛,朝廷厭兵,欲以恩澤撫之,耆於蔡州行營以畫干裴度,請以朝㫖奉使鎮州,乃自處士授左拾遺。既見承宗,陳說大義,承宗泣下請質二子獻兩郡,耆由是知名。 學術不純。《元史》:世祖嘗與姚樞論天下人材,及王文統樞曰:「此人學術不純,以游說干諸侯,他日必及禍」。 束縕乞火,《漢書》:曹參相齊請蒯通為客。或謂通曰:「先生之於曹相國,拾遺補過,顯賢進能。先生知梁石君東郭先生,世俗所不及,何不進於相國乎!」通曰:「諾,臣之里婦,與里諸母相善也。里婦夜亡肉,姑以為盜怒而逐之。婦晨去過所,善諸母語以事而謝之。里母曰:汝安行今令而家追汝矣!即束縕請火於亡肉家,曰:昨暮夜,犬得肉,爭鬬相殺,請火治之亡肉家,遽追呼其婦故里母,非談說之士也。束緼乞火,非還婦之道也。然物有相感,事有適可,臣請乞火於曹相國。 風颺電激班固荅賔戲游說之徒,風颺電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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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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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害義。 服口《家語》小辯害義,小言破道者,荘子服人之口,不能服人之心,辯 之囿也離合 堅白《魯連子》:齊有辯士田巴,服徂丘,議稷下毀五帝,罪三王離堅,白合異同,一日伏千人。魯仲連謂巴曰:「先生之言,有似梟鳴出城而人惡之,巴乃終身不談 」。《史記》趙有公孫龍,為堅、白異同之辯。折角。 解環,《漢書》:少府五鹿充宗為梁丘,易充宗乗貴辯口,諸儒莫能與抗。有薦朱雲者,召入攝齊,登堂抗首而請,音動左右。既論難,連拄五鹿君,故諸儒為之語曰:「五鹿嶽嶽,朱雲折其角」。 」,文子解連環之璧,荘子連環可解也。 巵言: 美言《荘子》巵言日出和,以天倪 ,《老子》美言可以市」。說《楚》。 絶秦《聲子說,楚、呂相絶。秦並詳《左傳》。 陳說利害。 議論名節,家語:子貢曰:「願齊、楚合戰,賜著縞衣、白冠,陳說其間利害,使二國釋患,唯賜能之。子曰:辯哉! 漢書:婁䕶為人,短小精辯,議論常依名節,聽之者竦然長安,號曰婁君卿唇舌。 陸賈宏辯 伊籍應聲上詳《漢書君蜀志》,「伊籍使吳,入拜孫權權曰:「勞事無道之」 。 籍應聲曰:「一拜一起,未足為勞」。。 増三端 三妙《韓詩外傳》:鳥之美羽,勾喙者鳥共畏之。人之利口巧辯者,人共畏之,是以君子避三端。文士筆端,辯士舌端,武士鋒端之吳録。吳興沈友,字子正,善屬文,有口辯,衆咸言其筆 妙刀之妙,舌之妙,皆絶於人也。 彫萬物。 驚四筵荘子,古之王天下者,智雖絡天地,不自慮也,辯雖彫萬物,不自說也。《四杜詩》:髙談雄辯,驚 筵。 沛公輟洗 張昭盡爵,《漢書》:酈食其入謁,沛公方踞牀,使兩女子洗足食其入,長揖不拜,曰:「欲助秦攻諸侯乎?將欲率諸侯攻秦乎?」沛公罵曰:「豎儒!夫天下同苦秦久矣,故諸侯相率攻秦,奚云助秦邪?」食其曰:「必欲合義兵誅無道,秦不宜踞見長者」。沛公輟洗,起坐,延食其坐,謝之。復《吳志》。孫權命諸葛恪行酒,至張昭前,先有酒色,不肯 飲,曰:「此非養老之禮」。權曰:「卿能令張公辭屈,乃當飲此」。恪難昭曰:「師尚父九十,秉旄仗鉞,猶未告老。今軍旅之事,將軍在後,酒食之事,將軍在先,何謂不養?」老昭卒無詞,遂為盡爵。 游揚其名。 屢奪其說。《漢書》:辯士曹丘生,數招權顧金錢,與貴人趙談、竇長君善。季布聞之,寄書諫長君曰:「吾聞曹丘生非長者,勿與通」。及曹丘歸,欲得書謁布,竇長君曰:「季將軍不說足下,足下無徃固請」。遂行,使人先發書,布大怒。曹丘至,則揖布曰:「楚人諺曰:得黃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諾。足下何以得此聲梁、楚之間哉!且僕與足下俱楚人,使僕游揚,足下名於天下,顧不美乎!何足下拒僕之深也!」布大恱,引入為上客。布名所以益聞者,曹丘揚之也。 《唐書》:國子祭酒徐孝克講經,倚貴縱辯,衆多下之,獨陸元朗、申荅屢奪其說,舉坐咨賞。 談,辯鋒生。 荅問鋒生,《五代史》:後唐孫晟奔於吳,是時李昇方簒楊氏,多招四方之士,得晟,喜其文辭。晟為人口吃,遇人不能道寒暄,已而坐定,談辯鋒生,聽者忘倦,昇尤愛之,引與計議兵《唐書》、韋渠牟為四門博士,徳宗誕日,詔給事中徐岱、部郎中許孟容與渠牟及佛老二師並對麟徳殿,質問大趣,渠牟有口辯,雖於三家未究解,然荅問鋒生,帝聽之意動。 辯詐無窮。 辯論不屈。《唐書》:呂用之薦諸葛殷於髙,駢紿曰:「上帝以公為人臣,慮機事曠廢,使神人來備羽翼。明日,殷以褐衣見辯,詐無窮,駢大驚,號「葛將軍」。 《元史》:僧格當國,董文用以舊臣任中丞,獨不附之,乃摭拾臺事百端,日與辯論,不為屈。 辭韻如流。 對荅如流。《南史》:周顒音辭辯麗,出言不窮,宮商朱紫,發口成句,賔友晤語,辭韻如流。與張融相遇,輒以元言相滯,彌日不解士。《梁書》:簡文在東宮,召戚袞談論。又嘗置宴,集元儒之 ,先命道學互相質難。次令中庻子徐摛馳騁大義,間以劇談,袞時騁義,摛與徃復衮精采自若,對荅如流,簡文深加歎賞。 辭簡意明,遽言亟辯,元史:呼圖克特穆尔字漢卿以軍事入奏,敷陳辯白有指趣,世祖大恱曰:「辭簡意明,令人樂於聽受。昔以其兄阿里警敏㨗給,令侍左右,斯人顧不勝邪?」 唐書:權徳輿,善辯論,開陳古今本末,以覺悟人主。李吉甫再秉政,帝又用李絳參賛大機。是時帝切於求治,事無鉅細,悉責宰相吉甫,絳議論不能無持異,至帝前遽言亟辯,徳輿從容,不敢有所輕重。 逢占射覆 擘肌分理《東方朔傳》朔之詼諧逄占射覆,其事浮淺,剖張衡《西京賦》,游說辯論之士,街談巷議,彈射臧否, 析毫釐擘肌分理,騁白馬之劇談。 縱碧雞之雄辯,桓譚《新論》:公孫龍為堅白之論,假物取譬,謂白馬非馬,非馬者言白,所以名色。馬所以名形,形非色也。 王褒有《碧雞頌》。 原蘇秦、陳六雄之利害以拒秦。 子貢,變五國之興衰以存魯上詳《史記》強《家語》:「子貢一出,存魯亂,齊破吳 ,晉霸,越十年之中,五國各有變。。 河注 泉湧 喋喋利口 截截諞言。 彈射臧否 商㩁得失。 言惟可矣。 利亦溥哉! 未可擇辭。 所宜從志。 雖子貢之言,億則屢中。 而老𥅆之戒,多言數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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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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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一日伏干人詳辯一 増飛言:韓詩外傳:辯言巧辭善毁譽者曰飛言之士。「智囊漢書:鼂錯為太子家令,以其辯得幸太子,太子家號曰智囊。 口諧辭給東方朔傳》自公卿在位,朔皆傲弄無所為屈,上以朔口諧辭給好作問之 懸河《世說》郭象口如懸河瀉水,注而不竭 一佛出世。《宋史》:南唐李煜酷信浮屠法,退朝與后服僧衣誦佛書,拜跪都下僧及萬人。太祖聞其惑,乃𨕖少年有才辯者南渡見唐主,論性命之說。唐主信重,謂之「一佛出世」。 求至當元史掲徯斯修遼、金、宋三史,至於物論之不齊,必反覆辯論以求得於至當而後止。 無可攻,《隋書》:呉興沈重名為碩學,髙祖嘗令辛彥之與重論議,重不能抗,於是避席謝曰:「彥之所謂金城湯池,無可攻之勢」。變詐鏠出,《東方朔傳》:郭舍人所問,朔應聲,輒對變,詐鏠出,莫能窮者,左右大驚。 往復論辨。《元史》:順帝時,巴延專恣,以弟之子托克托宿衛,偵帝起居。托克托懼禍,一日乘間自陳忘家徇國之意,帝猶未之信。時帝左右獨沙克嘉巴勒阿嚕為帝腹心,乃遣心二人與托克托逰,日以忠義之言相與,往復論辨,益知其靡他,遂聞於帝。帝始信之無疑。 聰敏辯給。《金史》:阿里罕為人,聰敏忘辯,給凡一聞,見終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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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未有文字祖宗族屬時事,並能黙記與色格同修本朝譜牒,或積年舊事,人有遺忘,輒一一辯析言之,世祖嘗稱其強記,人不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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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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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書齊魯仲連與燕將書曰:吾聞智者不背時而棄利,勇士不怯死而滅名,忠臣不先身而後君忠廢,名滅後世無稱非智也。且吾聞効小節者不能行大威,惡小恥者,不能立榮名。昔管仲射桓公中鉤簒也,遺公子糾而不死,怯也,束縛桎梏辱身也。三行者,鄉里不通,世主弗臣,使管仲終窘,抑而不見,窮年沒壽不免為辱,人賤行矣!然而管仲棄三行之過,據齊國之政,一匡天下九合諸侯,使桓公為五伯,首名髙天下,光昭鄰國,曹沫為魯將三戰而喪地千里,使曹沫計不顧後,即不免為敗軍禽将,去三北之恥,以一劒之任,劫桓公於壇上,顔色不變而辭氣不悖,三戰之所喪,一朝反之,天下振動,名傳後世,若此二公者,非不能行小節、死小恥也,以為殺身絶世,功名不立,非智也,故業與三王爭流,名與天壤相弊也。 漢司馬相如《難蜀父老書》曰:漢興七十有八載,徳茂存乎六世,威武紛紜,湛恩汪濊,羣生霑濡,洋溢乎方外,於是乃命使西征,隨流而攘,風之所被,罔不披靡,結軌還轅,東向將報,至於蜀都,耆老大夫、縉紳先生之徒二十有七人,儼然造焉辭畢,進曰:蓋聞天子之於夷狄也,其義羈縻,勿絶而已。今罷三郡之士,通夜郎之塗,三年於兹而功不竟,今又接之以西夷,百姓力屈,恐不能卒業,此亦使者之累也。使者曰: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有非常之功。非常者,固常人之所異也。且夫賢君之踐位也,必將崇論宏議,創業垂統,為萬世規,是以六合之內,八方之外、懐生之物,有不浸潤於澤者,賢君恥之,而夷狄殊俗之國,遼絶異黨之域,舟車不通,人迹罕至,君臣易位,尊卑失序,號泣內嚮而怨曰,蓋聞中國有至仁焉,舉踵思慕,若枯旱之望雨,故乃關沫,若徼牂牁、鏤靈山、梁孫原,創道徳之塗,垂仁義之統,以偃甲兵,於此而息,討伐於彼,遐邇一體,中外禔福,不亦康乎?方將増泰山之封,鳴和鸞揚,樂頌上咸,五下登三,觀者未覩,㫖聽者未聞音,猶鷦鵬已翔乎寥廓之宇,而羅者猶視乎藪澤,於是諸大夫喟然稱曰:允哉漢徳!此固鄙人之所願聞也! 朱浮與彭寵書曰:「朝廷之於伯通,恩亦厚矣,委以大郡,任以威武,事有柱石之寄,情同子孫之親,匹夫媵母,尚能致命一餐,豈有身帶三綬,職典大邦,而不顧恩義,生心外叛者乎?伯通與吏民語,何以為顔,行歩拜起,何以為容?坐臥念之,何以為心?引鏡闚影,何施睂目?惜乎棄休令之嘉名,造鴟梟之逆謀,捐傳世之慶祚,招破敗之重災,生為世笑,死為愚鬼,不亦哀乎?伯通自伐,以為功髙,天下,徃時,遼東有豕生子白頭,異而獻之,行至河東,見羣豕皆白,懐慚而退,若以子之功論於朝廷,則為遼東豕也。 馮衍說鮑永曰:「皇帝聖徳靈威,龍興鳳舉,率宛葉之衆,摧九虎之軍,雷震四海,席卷天下,攘除禍亂,繼髙祖之休烈,修文武之絶業,社稷復存,炎精更輝,徳冠徃初,功無與二,天下固以去亡新就,聖漢樹恩,布徳易以周洽,其猶順驚風而蜚鴻毛,然而諸將鹵掠,逆倫絶理,寃結失望,無所歸命。今大將軍以明淑之徳,秉大使之權,統三軍之政,存撫并州之民,惠愛之誠,加乎百姓髙世之聲,聞乎羣士,故其延頸舉踵而望者,非特一人也,且大將軍之事,豈得在於珪璧其行,束修其心而已哉?將定國家之大業,成天地之元功也!昔周宣中興之主,齊桓霸強之君耳,猶有申伯召虎,夷吾安其疆宇,況乎萬里之漢,明帝復興,而大將軍為之梁棟,此誠不可以忽也。且衍聞之兵,久即力屈,民愁即變生,今邯鄲之賊未滅,真定之際,復擾兵革雲翔,百姓震駭,奈何自怠,不為深憂乎? 魏阮瑀為魏武與孫權書曰:「每覽古今,所由改趣,因縁侵辱,用成大變,若韓信傷心於失楚,彭寵積望於無異,盧綰嫌畏於已隙,英布憂迫於情漏,此事之縁也。孤與將軍,恩如骨肉,而忍絶王命,明棄碩交,不能逺度孤心,近慮事勢,遂齎見薄之決,計秉翻然之成議,常思除棄小事,更申前好,二族俱榮,祚流後嗣,髙帝設爵以延田横,世祖指河而誓朱鮪,君之負累,豈如二子?是以至情,願聞徳音,智者之慮,慮於未形,逹者所規,規於未兆,是故子胥知姑蘇之有麋鹿輔,果識智伯之為趙禽,穆生謝病,以免楚難,鄒陽北遊,不同吳禍,此四士者,豈聖人哉?徒通變思,深以微知著耳!若能內取子布,外擊劉備,以効赤心,用復前好者,則江表之任,長以相付,髙位重爵,坦然可觀。 晉孫楚為石苞與孫皓書曰:「吳之先主,起自荊州,遭時擾攘,播潛江表,劉備震懼,逃迹巴岷,遂依丘陵積石之固,三江五湖,浩汗無涯,假氣遊魂,迄於四紀。二邦合從,東西倡和,互相扇動,拒捍中國,自謂三分鼎足之勢,可與泰山共相終始。晉王輔相帝室,文武桓桓獨見之,鑒與衆絶,慮主上欽明,委以萬機,長轡逺御,妙略潛授,偏師同心,上下用力,威稜奮伐,冞入其阻,并敵一向,奪其膽氣,小戰江界,成都自潰,曜兵劔閣,姜維面縛,開地五千,裂郡三十,師不踰時,梁、益肅清。夫虢滅虞亡,韓并魏徙,此皆前鑒之驗,後事之師也。方今百僚濟濟,俊乂盈朝,虎臣武將,折衝萬里,國富兵強,六軍精練,思復翰飛,飲馬南海。自頃國家整治器械,修造舟檝,簡習水戰,伐樹北山,則太行木盡,濬決河洛,則百川流通,樓船萬艘,千里相望。自刳木以來,舟車之用,未有如今日之盛者也。驍勇百萬,畜力待時,役不再舉,今日之謂也。 劉琨與石勒書曰:「將軍誕稟雄姿,勇略自然,大呼於紛擾之中,奮臂於駭亂之際,發迹河朔,席捲兖豫,飲馬江沔,折衝淮漢,自古名將,未足為喻,所以攻城而不有其民,略地而不有其土,聚徒百萬而莫為己用,翕爾雲合,忽復星散,周流天下而無容足之地,百戰百勝而無尺寸之功,將軍知其然乎?存亡決在得主,成敗要在所附,得主則為義兵,附逆則為賊衆,義兵雖敗而功業必成,賊衆雖尅而終殄滅者也。赤睂盛於東海,黄巾連帶三州,張昌、李辰僭逆荊豫,所以一旦敗亡,正以兵出無名,聚而為亂,劉聰父子戎狄凡才,乗釁肆毒,寇虐人神,殺父害弟,偷竊位號,自古及今,豈有聰比而可以正天下者乎?將軍明鑒灼然所宜懸了者也。況附聰之弊,漸以彰著,資財不為己用,名位不可得守,有若晨霜秋露、雰霧之氣,雖朝凝而夕消,暫見而尋沒也。今將軍附賊而望為民主,不亦難乎? 桓元與劉牢之書曰:今君戰敗則傾宗,戰勝則覆族,以是安歸乎?孰若翻然改圗,惟理是宅,保其富貴,全其勲業,則身與金石等固名與天壤俱窮,孰與頭足異處?身名俱滅,為天下笑哉?夫明者見於無形,愚夫安於所耽,二者成敗,惟君圗之。 宋謝荘為朝臣與雍州刺史袁顗書曰:「天道輔順,謳歌有奉,髙祖之孫,文皇之子,徳洞九幽,功貫二曜,匡拯家國,提濟蒼生,若不南面,子民将使,神器何主,當誓衆奮戈,翦此朝食?聖上臨物以仁,接下以愛,豈直雍齒先封,乃當射鉤見相矣! 梁簡文帝與魏東荊州刺史李志書曰:「卿門世英、葉,中州舊族,自金天失馭,帝鼎南遷,衣冠播越,不及俱邁。今王師外埽,天鉞四臨,海蕩電飛,雲蒸雨合,所摧所尅,是卿之具聞也。且偽國沸騰,四方幅裂,主虐臣姦,牝雞亂政。若能早識事機,翻歸有道,豈直圗形長樂,刻像鍾鼎,時事易差,相思勉勵。但明月闇投,昔人為誡,鄰藩贈藥,有可虛懐,密驛輕郵,側望歸簡」。 邵陵王蕭綸與元帝書曰:「先朝以聖徳治天下,九親維睦,四表無怨,誠為國政,實亦家風,弟𢎞識逺鑒,無俟傍說,事重情切,不能默已,勞兵損義,虧失多矣,可謂吞冰療寒,揚湯止沸,侯景所以未敢窺兵江外,正謂藩屏盤固,宗鎮強密,若自相魚肉,是為代景行師,昔亷藺二虎,且猶不鬭,況弟與湘雍,方湏協力,唯親唯急,萬倍於斯,同怨同恥,尤甚昔事,豈得各恣目前,不思久逺,安臥積薪,日待焚熾,狂夫尚猶阻之,智者反致其惑,所冀聽識,一聞斯悟。 丘遲與陳伯之書曰:「將軍勇冠三軍,才為世出,棄燕雀之小智,慕鴻鵠以髙翔。昔因機變化,遭遇明主,立功立事,開國稱孤,朱輪華轂,擁旄萬里,何其壯也!如何一旦為奔亡之虜,聞鳴鏑而股慄,對穹廬以屈膝,又何劣邪!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羣鶯亂飛,見故國之旗鼓,感平生於疇昔,撫弦登陴,豈不愴恨!所以亷公之思趙將,吳子之泣西河,人之情也,将軍獨無情哉! 増唐髙祖荅李密書曰:「頃者昆山火烈,海水羣飛,赤縣丘墟,黔黎塗炭,布衣戎卒,鋤耰棘矜,爭霸圗王,狐鳴蜂起,翼翼京洛,強弩圍城,膴膴周原,僵屍滿路,七百之基,窮於二世,周齊以往,書契以還,邦國淪胥,未有如斯之酷者也。天生蒸民,必有司牧,當今為牧,非子而誰?老夫年踰知命,願不及此,欣戴大弟,攀鱗附翼,惟冀早應圗籙,以寧兆庻,屬籍見容,復封於唐,斯榮足矣!殪商辛于牧野,所不忍言,執子嬰於咸陽,非敢聞命,汾晉左右,尚湏安輯,盟津之㑹,未暇卜期,未面靈襟,用増勞軫,名利之地,鋒鏑縱橫,深慎垂堂,勉兹鴻業。河東縣戶曹任瓌說髙祖曰:「關中豪傑,皆企踵以待義兵,瓌在馮翼積年,知其豪傑,請往諭之,必從風而靡。義師自梁山濟河,指韓城,逼郃陽,文吏必望塵請服,然後鼓行而進,直據永豐,雖未得長安,關中固已定矣。 記室薛收言於秦王曰:「王世充保據東都,府庫充實,所将之兵,皆江淮精銳,即日之患,但乏糧食耳,以是之故,為我所持,求戰不得,守則難久,竇建徳親率大衆,逺來赴援,亦當極其精銳,致死於我,若縱之至此,兩寇合從,轉河北之粟以饋洛陽,則戰爭方始偃兵無日,混一之期,殊未有涯也。今宜分兵守洛陽,深溝髙壘,世充出兵,慎勿與戰,大王親帥驍銳,先據成臯,勵兵訓士,以待其至,以逸待勞,決可克也。建徳既破,世充自下,不過二旬,兩主就縛矣。 秦王報竇建徳書曰:「趙魏之地,久為我有,為足下所侵奪,但以淮安見禮,公主得歸,故相與坦懐,釋怨世充,頃與足下修好,已嘗反覆,今亡在朝夕,更飾辭相誘,足下乃以三軍之衆,仰哺他人千金之資,坐供外費,良非上䇿。今前矛相遇,彼遽崩摧,郊勞未通,能無懐愧,故抑止鋒銳,冀聞擇善,若不獲命,恐雖悔難」。追岑文本說趙郡王孝恭曰:「江南之民,自隋末以來,困於虐政,重以羣雄虎爭,今之存者,皆鋒鏑之餘,跂踵延頸,以望真主,是以蕭銑君臣,江陵父老,決計歸命,庻幾有所息肩,今若縱兵俘掠,使士民失望,恐自此以南,無復嚮化之心矣。 谷從政說李惟岳曰:「今海內無事,自上國來者,皆言天子聰明英武,志欲致太平,深不欲諸侯子孫專地爾,今首違詔命,天子必遣諸道致討,將士受賞之際,皆言為大夫盡死,茍一戰不勝,各惜其生,誰不離心?大將有權者,乗危伺便,咸思取爾以自為功矣!且先相公所殺髙班大將,殆以百數撓敗之際,其子弟欲復讎者,庸可數乎?又相公與幽州有隙,朱滔兄弟常切齒於我,今天子必以為將與吾擊柝相聞,計其聞命疾驅,若虎狼之得獸也,何以當之?昔田承嗣從安史父子同反,身經百戰,凶悍聞於天下,違詔舉兵,自謂無敵,及盧子期就擒,呉希光歸國,承嗣指天垂泣,身無所措賴,先相公為之祈請,先帝寛仁,赦而不誅,不然,田氏豈有種乎?況爾生長富貴,齒髮尚少,不更艱危,乃信左右之言,欲效承嗣所為乎?為爾之計,不若辭謝將佐,使惟誠攝領軍府,身自入朝,乞留宿衛,上必恱爾忠義,縱無大位,不失榮祿,永無憂矣!不然,大禍將至,悔之何及!從政,惟岳之舅,惟誠惟岳庶兄。 吳武陵遺吳元濟書》曰:夫勢有不必得,事有不必疑,徒取暴逆之名,而殄物敗俗,不可謂智,一旦亡破,平生親愛,連頸就戮,不可謂仁,支屬繁衍,因縁磨滅,先魂傷餒,不可謂孝,數百里之內,拘若檻穽,常疑死於左右手,低回姑息,不可謂明。且三皇以來,數千萬載,何有悖理亂常而能自畢者哉?貞元時,徳宗以函容御天下,河北諸鎮,專地不臣,帝即位,赫然命偏師討之,盡伏其辜,所謂時也。日者魏博來歸,幽檀滄景皆為信臣,然則與足下者獨齊趙耳!夫齊安可為恃哉?徐壓其首,梁薄其翼,魏斮其脛,滑鍼其腹,淮南承其衝,分兵不足相救,全舉則曹魯東平非其有也,彼何苦而自棄哉?若趙則固豎子耳!天下之人,欲討者十八,朝廷以足下故未加斧鉞也。然則中山搏藁城之險,太原乗井陘之隘,燕徇樂壽,邢扼臨城,清河絶其南,弓髙斷其北,孤雛腐鼠,求責不暇,又曷以救人哉?二鎮不敢動亦明矣,足下何待而窮處邪?人心與足下一也。足下反天子人,亦欲反足下,易地而然,則嬰兇横之命,不若奉大君官守矣!足下茍能挺知幾之烈,籍士馬土疆,歸之有司,上以覆載之仁,必保納足下,滌垢洗瑕,以倡四海,將校官屬,不失寵且貴,何哉?為國者不以纖惡蓋大善也!且三州至狹,萬國至廣也,力不相侔,判然可知,假使官軍百敗,而行陣未嘗乏,足下一敗則成禽矣!夫一壯士不能當十夫者,以其左右前後咸敵也,矧以一卒欲當百人哉?昏迷不返,諸侯之師集城下,環壘刳塹,灌以流潦,主將怨攜,士卒崩離,生為暗愎之人,沒為幽憂之鬼,何其痛哉?謝曈說朱溫歸唐曰:黄家起於草莽,幸唐衰亂,直投其隙而取之爾,非有功徳興王之業也!此豈足與共成事哉?今天子在蜀,諸鎮之兵日集,以謀興復,是唐徳未厭於人也。且將軍力戰於外,而庸人制之於內,此章邯所以背秦而歸楚也。 五代周世宗與南唐李景書》曰:「自有唐失御,天歩方艱,六紀於兹,𤓰分鼎峙,自為聲教,各擅蒸黎,華風不競,否運所鍾,凡百有心,孰不興憤?朕擅一百州之富庶,握三十萬之甲兵,農戰交修,士卒樂用,茍不能恢復內地,申畫邊疆,便議班旋,直同戲劇。至於削去尊稱,願輸臣節,孫權事魏,蕭詧奉周,古也雖然,今則不取,但存帝號,何爽歲寒,倘堅事大之心,必不迫人於險。 宋范仲淹荅趙元昊書曰:伏以先大王歸嚮朝廷,心如金石,我真宗皇帝命為同姓,待以骨肉之親,封為夏王,履此山河之大旌,旗車服降天子一等,恩信隆厚,始終如一,朝聘之使,往來如家,牛馬駝羊之産,金銀繒帛之貨,交受其利,不可勝紀。塞垣之下,逾三十年,有耕無戰,禾黍雲合,甲胄塵委,養生葬死,各終天年,使蕃漢之民為堯舜之俗,此真宗皇帝之至化,亦先大王之至功也。自先大王薨,大王嗣守其國,爵命崇重,一如先大王。昨者大王以本國衆多之情,推立大位,誠不獲讓,理有未安,而遣行人告於天子,又遣行人歸其旌節,朝廷中外,莫不驚憤,請收行人戮於都市。皇帝念先帝歲寒之本意,故夏王忠順之大功,豈一朝之失而遂絶之,乃不殺而還。一年以來,疆事紛起,耕者廢耒,織者廢杼,邊界蕭然,豈獨漢民之勞邪?使戰守之人,死傷相枕,哭泣相聞,仁人為之流涕,志士為之扼腕,天子遣仲淹經度西事,而命之曰:有征無戰,不殺非辜,王者之兵也!仲淹拜手稽首,敢不夙夜於懐,至邊之日,見諸將帥多務小功,不為大畧,甚未副天子之意,且蕃兵戰死者,非有罪也,忠於大王耳!漢兵戰死者,非有罪也,忠於天子耳!使忠孝之人,肝腦塗地,積累怨魄,為妖為災,仲淹與招討太尉夏公,經畧樞密,韓公嘗議其事,莫若通問於大王計而決之,重人命也,大王如能以愛民為意,禮下朝廷復其王爵,承先大王之志,天下孰不稱其賢哉?大王從之,則上下同其美利,生民之患,幾乎息矣! 明太祖與漢江西行省丞相胡廷瑞書曰:「鄭仁傑至,言足下有效順之機,此足下之明達也。又恐分散所部,屬之他將,此足下之過慮也。吾起兵十年,竒才英士,得之四方,其有能審天時,料事幾挺然委身而來者,蓋其意亦欲立功當世,垂名後裔。大丈夫相遇,磊磊落落,一笑契合,洞見肺腑,故嘗推赤心以待之,隨其材而任使。兵少則益之以兵,位卑則隆之以爵,財乏則厚之以賞,此吾待将士之心也,安肯散其部屬,負人來歸之心哉。陳氏諸將,如趙普勝驍勇善戰,以疑見僇,猜忌若此,事竟何成?近有龍江之役,長張、梁鉉、彭指揮諸人來䧏,視吾諸将,恩均義一,無有所間,況足下不勞一卒,以完城來歸者邪?得失之機,間不容髮,其早為之計。 太祖與元將庫庫特穆爾書曰:「閣下以興復為名,提兵河北,古人朝聘徃來,不過將道誠意,今汪河去而不返,是所拘者少,所失者大也。閣下地非不遠,兵非不多,所慮者張思道操刃於潼關,李思齊抗衡於秦隴,俞寶畜變於肘腋,王信生釁於近郊,閣下自以功成,安如泰山?坐使羣雄連結,禍機一發,首尾莫救,此深為閣下惜,所以數遣使人奉書凟聽者,是予欲盡一得之愚於閣下,閣下何為自矜?倘能遣使刻日將命,以汪河、錢禎等還,豈惟不失前盟,亦可取信天下。如其不然,我則命襄陽之師,經唐鄧之郊,北趨嵩汝,以安陸沔陽之兵掠徳安,向信息,使安豐、濠泗之將,自陳汝擣汴梁,徐邳之軍取濟寧、淮安之衆,約王信海道舟師,㑹俞寶同入山東,此時閣下之境,必至土崩瓦解,是又開我南國之兵端,為彼後日之戰禍,閣下其審思之,毋貽後悔」。 髙巍為建文帝上書燕王曰:巍樗櫟之材,遨遊山野,經史自娛,竊慕魯仲連之為人,喜與人排,難解紛,名世而不朽也。今大王與朝廷有隙,張皇三軍抗禦六師,不知其何出?在朝諸臣,文者智籌,武者勇奮,執言仗義,以順討逆,殆無不勝之理,巍不忍兵連禍稔,挺身開說,以為逞纖芥之積忿,而覆百萬之生靈,豈仁智之為哉?昔周公遭流言,居東土,以俟成王之悟,大王誠解,護衛甲兵,釋骨肉猜忌之疑,塞讒賊離間之口,大王寧不比隆於周公乎?慮不及此,遂檄逺邇,大興甲兵,襲疆宇,任事者,得藉口以為殿下假誅左班文臣,實欲效漢呉王倡七國,誅鼂錯為名,恐一旦奸雄豪傑,鳩集無賴,因時乗隙,率衆突起而橫擊之,萬一有失大王,獲罪先帝矣!況朝廷以天下無限之師,大王以一國有限之衆應之,大王同心之士,大約不過三十萬,大王與我聖天子,義則君臣,親則骨肉,尚生離間之疑,況三十萬異姓之士可保,終身困迫而死於殿下乎?每念大王帝室最近之親,何至如此,未嘗不灑泣流涕也!若大王信巍言,上表謝罪,按甲休兵,朝廷寛宥,再修親好,天意順人心,和太祖,在天之靈亦安矣,況大喪未終,毒興師旅,其與泰伯夷齊求仁讓國之義,不大徑庭矣乎?雖大王有清夷朝廷之心,天下不無簒奪嫡統之議,幸而事成,固中大王之計,萬世公論,以大王為何如?萬一蹉跌於斯時也,追復懇款之愚,其可得歟?願大王熟思而審處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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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八
URN: ctp:ws125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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