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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二百九十五

《卷二百九十五》[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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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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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五人部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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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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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毛詩序》曰:「上以風化下下,以風刺上,主文而譎諌,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故曰風。 《禮記》曰:「事君欲諫,不欲陳陳,謂言過於外。 又曰:「父母有過,諌而不逆」。 《論語》曰:事父母,幾諌。 《白虎通》曰:孔子曰:「諫有五,吾從於諷。諷也者,謂君父有闕而難言之,或託興詩賦以見乎詞,或假託他事以陳其意,冀有所悟以遷於善也。 増《史記滑稽傳》曰:孔子曰:「六藝於治一也,禮以節人,樂以發和,書以道事,《詩》以逹意,《易》以神化,《春秋》以道義。太史公曰:天道恢恢,豈不大哉!談言微中,亦可以觧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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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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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說苑》曰:「齊桓公逐鹿入谷,見一老,公問是為何?谷對曰:「為愚公谷以臣名之」。公曰:「視公儀狀非愚人,何為以公名之?」對曰:「臣故畜㹀牛,生子大賣之,而買駒少。年曰牛不能生馬」。遂持駒去。旁鄰以臣為愚,故名愚公。管仲再拜曰:「此夷吾之過也。使堯在上,咎繇為理,安有取駒者乎?」 《列子》曰:晉文公欲伐衛公,子鉏仰而笑,公問:「何故笑?對曰:「笑,臣之鄰人也,臣之鄰人有送其妻適私家者,道見桑婦,悅而與之言,顧視其妻,亦有招之者,臣竊歎之也」。公乃止。 《晏子曰:「齊景公樹竹,令吏守之,公出過之,有斬竹者,拘之,將加罪焉。晏子曰:「君聞吾先君丁公乎?」曰:「何如?」對曰:「丁公伐曲,沃勝之,止其財,出其民。有輿死人以出者,公怪之,令視之,則其中有金玉焉。吏請殺其人,丁公曰:「以兵攻城,以衆圖財,不仁。且君人者,寛惠慈衆,身不妄誅。令吏舍之。公曰:「善」。令出斬竹之囚,又曰:「齊景公所愛馬暴死。公怒,令刀解養馬者。晏子請數之云云。詳,馬 《韓詩外傳》曰:齊景公時,民有得罪者,公怒,縛置殿下,召左右支觧之,晏子左手持頭,右手磨刀而問曰:古明玉聖主支觧人,從何支?始公離席曰:縱之罪在寡人。 増經濟𩔖編》曰:景公出而見殣,謂晏子曰:「此何為死?」晏子對曰:「此餒而死」。公曰:「嘻,寡人之無徳也!何甚矣!」晏子對曰:「君之徳著而彰,何為無徳也?」公曰:「何謂也?」對曰:「君之徳。及後宮與臺榭玩物,衣以文繡鳬鴈,食以菽粟,何為其無徳也?顧臣願有請於君由君之意,自樂之心,推而與百姓同之,則何殣之有?」 又曰:「魯哀公問孔子曰:予聞忘之甚者徙宅而忘其妻,有諸乎?孔子對曰:此非忘之甚者也。忘之甚者忘其身。公曰:可得聞歟?對曰:昔夏桀貴為天子,冨有天下,不脩禹之道,毀壞辟法,裂絶世祀,此忘其身者也」。公愀然變色曰:「善!」原孔叢子曰:陳惠侯大城,因起陵陽之臺,未終而坐法死者數十人,又執二監吏,將殺之。孔子適陳聞之,見陳侯與俱登臺而觀焉。孔子曰:羙哉!斯臺!自古帝王為城臺,未有不戮一人而致功若此者也。陳侯黙赦所執吏,左傳曰:魏獻子為政,梗陽人,以獄上其大宗,賂以女樂,魏子將受之,閻沒,汝寛欲諫,饋入,召之食,比置三歎,魏子曰:三歎何也?對曰:願以小人之腹為君子之心。屬厭而已。獻子辭,梗陽人,詳食。 《說苑》曰:趙簡子舉兵伐齊,有被甲士,公盧笑簡子曰:「子何笑?」對曰:「臣乃有宿笑。當桑之時,臣鄰家夫與妻俱之田,見桑中女,因追之不能得,還反其妻,怒而去之,臣笑其曠也」。簡子曰:「今吾伐國失國,是吾曠也」。還師而歸。 《新序》曰:趙簡子上羊腸阪,羣臣皆偏裼推車,而虎㑹擔㦸行歌,簡子曰:「寡人上阪,羣臣推車㑹獨行,歌不推車,是㑹為臣而侮其主,其罪何若?」對曰:「臣侮主之罪當死,君雖聞為臣侮主之罪,亦聞為人君而侮其臣者乎?」簡子曰:「何若?」對曰:「智者不為謀,辯者不為使,勇者不為鬭。夫智者不為謀則社稷危,辯者不為使則指事不通,勇者不為鬭則邊境侵,三者不使則君難保」。簡子乃罷推車。 《國語》曰:晉平公射鴳,使豎襄搏之,不得,公怒,將殺之,叔向曰:君必殺之。吾先君唐叔射兕於徒林,殪以為大甲,以封於晉。今君嗣唐叔,射鴳不得,是揚吾君之恥,速殺之,無令逺聞。君忸怩,乃赦之」。 《新序》曰:魏文侯與大夫坐,問曰:「寡人何如君也?」羣臣皆曰:「君仁君也」。次問翟璜曰:君非仁君也?」曰:「子何以言之?」對曰:「君伐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之長子,臣是以知君之非仁君也」。文侯怒而逐翟、璜、翟、璜趨而出,次任痤、痤,對曰:「君仁君也」。曰:「子何以言之?」對曰:「臣聞之,其君仁者,其臣直向翟璜之言直臣,是以知君仁君也」。文侯曰:「善!」復召翟璜。 《禮記》曰:「陳太宰嚭使於師,夫差謂行人。《儀》曰:是夫也多言,盍嘗問焉?師必有名,人之稱斯師也,則謂之何?」太宰嚭曰:古之侵伐者,不斬祀,不殺厲,不獲二毛。今斯師也,殺厲與其不謂之殺厲之師與? 《說苑》曰:吳王欲伐荊,舍人小孺子懷丸操彈遊於後園,露沾其衣,王曰:「何沾衣如此?」對云「云」。王曰:「善哉!」乃罷兵。詳雀。 《呂氏春秋》曰:楚莊王立三年,不聼朝成,公賈入諫曰:「有鳥止於南方之阜,三年不動,不飛不鳴,是何?」祥王曰:「是鳥雖無飛飛,將冲天雖無鳴鳴,將駭人賈出矣!不穀知之矣」。明日,朝所進者五十人,所退者五十人,羣臣大悅。 《史記》曰:孫叔敖病,將死,屬其子曰:「貧困!徃見優孟,後其子窮困負薪,逄優孟與言,孟曰:無逺行,即為叔敖衣冠,抵掌談笑。莊王大驚,以為叔敖復生也,欲以為相,對曰:「請與婦計之」。三日後,優孟來,王曰:「何如?」曰:「婦言,無為楚相叔敖盡忠以治楚,楚得以霸。今死,其子無立錐之地,必如叔敖,不如自殺」。王乃召孫叔敖子以四百戶奉其祀。 又曰:「秦二世欲漆其城,優㫋曰:「善。主上雖無言,臣固將請之。易為漆耳,難為䕃室」。二世笑而止。 又曰:東武侯母嘗養漢武帝號,大乳母乳母家,子孫橫暴徙邊,乳母當辭見,郭舍人為下泣,舍人曰:即入辭去,疾歩數還,顧乳母,入辭如其言。郭舍人疾言罵之曰:咄老女子何不疾行?陛下已壯寧,尚須汝乳而活耶?尚何還顧!於是上憐悲之,乃下詔無徙乳母。 又曰:「田叔相魯初到,民訟王取其財物百餘人,田叔取渠率二十人,笞各五十,怒之曰:「王非若主耶,何敢言若主!」魯王聞之大慙。 東方朔傳》曰:人有殺上林鹿者,武帝下有司殺之。東方朔曰:是人固當死者三,使陛下以鹿殺人,使天下以陛下為重鹿賤人,匈奴即有急,推鹿觸之」。上黙然,遂赦之。 増《漢書》曰:王式翁思,為昌邑王,師王嗣立,以行滛亂,廢昌邑,羣臣皆下獄誅,唯中尉王吉、郎中令龔遂以數諫減死論式繫獄當死。治事使者責問曰:「師何以亡?諫書式對曰:「臣以詩三百五篇朝夕授王,至於忠臣、孝子之篇,未嘗不為王反覆誦之也。至於危亡失道之君,未嘗不流涕為王深陳之也。臣以三百五篇諫,是以亡諫書。使者以聞,亦得減死論。 《魏志》曰:賈詡,字文和。初,文帝為五官中郎將,而臨淄侯植才名方盛,有奪宗之議。文帝問詡自固之術,詡曰:「願將軍恢崇徳度,躬素士之業,朝夕孜孜,不違子道,如此而已」。帝從之,深自砥礪。太祖嘗屏人問詡,詡默然不對。太祖曰:「與卿言而不答,何也?」詡曰:「思袁本初、劉景升父子耳」。太祖太笑,於是太子遂定。 又曰:辛毗嘗從帝射雉,帝曰:「射雉樂哉?」毗曰:「於陛下甚樂,而於羣下甚苦」。帝黙然為之希出。 《原蜀志》曰:天旱禁酒釀者,刑吏索得釀具,欲令與作酒者同罰。簡雍從先主遊,見一男子行道,雍曰:「彼有滛,具與欲釀者同」。先主大笑,而原欲釀者詳,酒《世說》曰:「桓元好獵麏兎,騰逸叅佐無不被繫,桓道恭常自帶綿絳繩著腰,中元問:用此何為?」答曰:「公獵好縛人士,㑹當被縛手,不能堪痛也」。元自此少差。 増經濟𩔖編》曰:北漢大昌,文獻公、劉殷為相,不犯顔忤㫖,然因事進規,補益甚多,漢主聰每與羣臣議政事殷,無所是非,羣臣出,殷獨留,為聰敷暢條理,商確事宜,聰未嘗不從之,殷常戒子孫曰:「事君當務幾諫,凡人尚不可面斥其過,況萬乗乎?夫幾諫之功,無異犯顔,但不彰君之過,所以為優耳!」 又曰:唐以蘇世長為諫議大夫,嘗從校獵髙陵,大獲禽獸,髙祖顧羣臣曰:「今日畋樂乎?」世長對曰:「陛下遊獵,薄廢萬幾,不滿十旬,未足為樂」。髙祖變色,既而笑曰:「狂態復發耶?」對曰:「於臣則狂於陛下甚忠」。嘗侍宴披香殿,酒酣,謂髙祖曰:「此殿煬帝之所為耶?」髙祖曰:「卿諫似直而實多詐,豈不知此殿朕所為而謂之煬帝乎?」對曰:「臣實不知,但見其華侈如傾宮鹿臺,非興王之所為故也。臣昔侍陛下於武功,見所居宅僅蔽風雨,當時亦以為足,今因隋之宫室已極侈矣,而又増之,將何以矯其失乎?」髙祖深然之。 《唐書》曰:谷那律,遷諌議大夫,從太宗出獵,遇雨沾漬,因問曰:油衣若為而無漏邪?」那律曰:「以瓦為之,當不漏」。帝悅其直。 又曰:文徳皇后既葬,帝即苑中作層觀以望昭陵,引魏徵同升徵熟,視曰:「臣眊昏,不能見」。帝指示之,徵曰:「此昭陵耶?」帝曰:「然」。徵曰:「臣以為陛下望獻陵若昭陵,臣固見之矣」。帝泣,為毀觀。 又曰:太宗在翠㣲宫,以司農卿李緯為民部尚書,㑹有自京師來者。帝曰:𤣥齡聞緯為尚書謂何?」曰:「惟稱緯好鬚,無他語」。帝遽改緯太子詹事。 又曰:崔日用為吏部尚書,㑹帝誕日日,用采詩、《大》、《小雅》二十篇及司馬相如《封禪書》獻之,借以諷諭,有詔賜衣一副、物五十段,以示無言不酬之義。 《經濟𩔖編》曰:明皇千秋節,羣臣皆獻寳鏡。張九齡以鏡自照見形容,以人自照見吉凶,乃述前世興廢之原,為書五卷,謂之《千秋金鑑録》上之,賜書褒羙。 又曰:裴諝為河東租庸鹽鐵使,時關輔旱,請入計,帝召至便殿,問𣙜酤利嵗出納幾何,諝久不對,帝復問曰:「臣有所思」。帝曰:「何邪?」諝曰:「臣自河東來,渉三百里,農人愁歎,穀菽未種,誠謂陛下軫念元元,先訪疾苦,而乃責臣以利,故未即對」。帝曰:「㣲公言,朕不聞此」。《宋史》曰:呂䝉正嘗燈夕侍宴,太宗語之曰:「五代之際,生靈彫喪,當時謂無復太平之日矣!朕躬攬庶政,萬事粗理,每念上天之貺,致此繁盛,乃知理亂在人,䝉正避。席曰:「乗輿所在,士庶走集,故繁盛如此。臣嘗見都城外不數里,饑寒而死者甚衆,不必盡然,願陛下視近以及逺,蒼生之幸也」。 又曰:「張洞《試開封進士進賦》,題曰孝慈則忠,時方議濮安懿王稱皇事,英宗曰:「張洞意諷朕」。宰相韓琦進曰:「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上意觧」。 《宋史紀事》曰:英宗初立,疾甚,舉措或改常度,左右多不悅,乃共為讒間,兩宮遂成隙。及開經筵,翰林學士劉敞進讀《史記》,至堯授舜以天下,拱而言曰:「舜至側微,堯禪之以位,天地享之,百姓戴之,非有他道,惟孝友之徳光於上下耳」。帝悚然改容,太后聞之,亦大喜,兩宫之疑漸釋。又曰:徽宗時,宦官漸盛,豐稷為御史中丞,懷《唐仇士良傳》讀於帝前,讀數行,帝曰:己諭稷,若為不聞者?讀畢乃止。 《金史》曰:世宗嘗問思敬曰:「朕欲脩《熙宗實録》,卿嘗為侍從,必能記其事跡」。對曰:「熙宗內外皆得人,風雨時,年穀豐,盜賊息,百姓安,此其大槩也,何必餘事」。上大悅。世宗喜立事,故其微諫如此。 又曰:「近侍有欲罷科舉者」。上曰:「吾見太師議之」。張浩入見,上曰:「自古帝王有不用文學者乎?」浩對曰:「有」。曰:「誰歟?」浩曰:「秦始皇」。上顧左右曰:「豈可使我為始皇乎?」事遂寢。 又曰:「世宗欲立元妃為后,以問石琚,琚屏左右曰:「元妃之立,本無異詞,如東宮何?」世宗愕然曰:「何謂也?」琚曰:「元妃自有子,元妃立,東宮搖矣」。世宗悟而止。 又曰:章宗嘗問漢髙帝、光武優劣,平章政事張萬公對曰:「髙祖優甚」,徒單鎰曰:「光武再造漢業,在位三十年,無沈湎冒色之事,髙祖惑戚姬,卒至於亂」。由是言之,光武優上黙然,鎰以元妃李氏隆寵過盛,故㣲諫云」。 《元史》曰:「廉希憲疾,世祖詔徵揚州名醫視之,希憲服其藥,能杖而起。帝喜,謂希憲曰:卿得良醫,疾向愈矣」。對曰:「醫持善藥以療臣疾,茍能戒慎,則誠如聖諭。設或肆惰,良醫何益?」蓋以醫諷諫也。 又曰:盧世榮以貨利得幸,以錙銖掊克為功,乃建議曰:我立法治財,視常嵗當倍増而民不擾也。詔下會議,人無敢言者,董文用陽問曰:此錢取於右丞之家耶?將取之於民耶?取於右丞之家,則不敢知,若取諸民,則有說矣!牧羊者,嵗嘗兩剪其毛,今牧人日剪其毛而獻之,則主者固悦,其得毛之多矣!然而羊無以避寒熱,即死且盡毛,豈可得哉?民財亦有限,取之以時,猶懼其傷殘也,今盡刻剝無遺,猶有百姓乎?世榮不能對,丞相安圖謂坐中曰:「董尚書要不虛食俸祿者」。議者出,皆謝文用曰:君以一言折聚歛之臣而厚邦本,真仁人之言哉?世榮竟以是得罪。 又曰:庫庫知經筵,順帝即位之後,剪除權奸,思更治化,庫庫日勸帝務學,凡四書、六經所載治道為帝紬繹而言,必使辭逹,感動帝衷而後己若栁宗元梓人傳、張商英《七臣論》,尤於經筵誦說,左右錯愕,有嫉之之色。 《明紀事本末》曰:憲宗時,汪直用事,勢傾中外,天下凜凜。有中官阿丑恒於上前作院本,頗有譎諫風。一日丑,作醉者酗酒狀,前遣人佯曰:「某官至」。酗罵如故。又曰:「駕至」,酗亦如故,曰:「汪太監來」。醉者驚廹帖然。旁一人曰:「駕至不懼,而懼汪太監何也?」曰:「吾知有汪太監,不知有天子」。又一日,忽效直衣冠,持雙斧趨蹌而行,或問故,答云:「吾將兵惟仗此兩鉞耳!」問鉞何名,曰:「王越、陳越也」。上㣲哂,自是而直寵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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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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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抒情 寤意班固賦序:或以抒下情而通諷諭,或以宣上徳而盡忠孝,抑亦雅、頌之亞也。《漢書》:車千秋無材能術學,又無伐閲功勞,特以一言寤意,旬月取宰相封侯,世未嘗有也。 箴規補察並白帖 増呉筠微言。 崔琦激刺,《唐書》:呉筠字貞節,隱南陽。𤣥宗遣使召見大同殿,與語甚悅。筠每開陳,皆名教世務,以微言諷天子,天子重之。 《後漢書》:崔琦以文章著,梁冀慕其才,折節之。琦作《外戚箴》、《白鵠賦》以諷,冀怒曰:「君何激刺之深耶!」 景伯諌官。 鄴侯小友《唐書》:李景伯,景龍中為諫議大夫,中宗宴侍臣,酒酣,各命為《回波詞》,或以諂言媚上,景伯獨為箴規語以諷帝,帝不悅。中書令蕭至忠曰:「真諫官也」。之潛確𩔖書》:李鄴、侯泌七嵗時召至都,張九齡尤奬愛, 常引至臥內。九齡與嚴挺之、蕭誠善,挺之惡誠佞,勸九齡謝絶之。九齡忽獨念曰:「嚴太苦勁,然蕭軟羙可喜!」泌在旁,率爾曰:「公起布衣,以直道至宰相,而喜軟羙者乎?」九齡驚,改容謝之,因呼「小友」。 世南》規諷,虞集從容。《唐書》:虞世南雖容貎懦愞,若不勝衣,而志性抗烈,論及古先帝王,為政得失,必存規諷,多所補益。《道元史虞集毎承詔,有所述作,必以帝王之 ,治忽之故,從容諷切,冀有感悟。 陳恕不進。 公權無言,宋史》:真宗即位,陳恕為戶部侍郎,命條具中外錢穀以聞,恕久不進,屢趣之,恕曰:「陛下富於春秋,若知府庫充實,恐生侈心,臣是以不敢進」。上嘉之。 《唐書》:文宗便殿對六學士,上語及漢文恭,儉因舉袂曰:「此浣濯者三矣」。學士皆賛詠帝之儉徳,惟栁公權無言,帝問之,對曰:「人主當進賢退不肖,納諫諍,明賞罰,服澣濯之衣,乃小節耳」。時周墀同對,為之股慄。 《進醫箴》 獻酒誥《唐書》:憲宗喜武功,且數出游畋,栁公綽進《太醫箴》以諷諭《元史》蕭㪺字。維斗,讀書隐南山者二十年,徵拜太子 ,徳扶疾至京師,入覲東宮,書《酒誥》為獻,以朝廷時尚酒故也。 誦舞詞 引御序:宋史》:太宗嘗語侍臣曰:「朕何如唐太宗?」叅知政事李昉微誦白居易七徳舞詞曰:「怨女三千放出宫,死囚四百來歸獄」。帝聞之遽起曰:「朕不及卿言,警朕矣」。陳又蔡卞之黨薛昻林自乞毀司馬光,通鑑太學博士 ,瓘因策士引神宗所製序文以問,昻自議沮。 郇謨三十字 伯雄一卷書,《唐書》:大歴間,元載秉政,有晉州男子郇謨以麻總髪,持竹笥葦席,行哭長安東市,人問之曰:「我有字三十欲獻」。上以一字言一事,即不中,以笥貯尸,席裹而棄之。京兆以聞,帝召見問狀,多譏切載。其言「團」者,請罷諸州團練使,其言「監」者,請罷諸道監軍,大抵𩔖此帝。《金史》:海陵乙夜問楊伯雄以鬼神事,伯雄進曰:「漢文 召見賈誼,夜半前席,不問百姓而問鬼神,後世頗譏之。陛下不以臣愚陋,幸及天下大計,鬼神之事,未之學也」。海陵曰:「但言之,以釋永夜倦思」。伯雄不得已,乃曰:「臣家有一卷書,記人死復生。或問冥官何以免罪?荅曰:汝置一歴,白日所為暮夜書之,不可書者,是不可為也」。海陵為之改容。 《霍光傳》不可不讀。 漢髙帝為何如人?宋史》:寇準出陜,張詠適自成都罷還,準送之郊,問曰:「何以教準?」詠徐曰:「《霍光傳》,不可不讀也」。準莫諭其意,歸取其傳讀之,至「不學無術,笑曰:「此張公謂我矣」。就《人物志》:滕逹道字元發,微時為范文正公館客,常私 ,狹邪飲,范病之,一夕,候其出,徑造逹道書室,明燭讀書以俟元發,大醉,入門長揖,問范讀何書,曰:「《漢書》問漢髙帝為何如人?」范逡廵走入。 學善走。 買脫空《人物志》:張觷柔直,閩縣人,蔡京延為子弟,師京子弟貴倨,觷曰:「若曹學善走否?」諸生問故,曰:「天下事而翁壞盡矣!旦夕亂且作,賊必先至,而家何不學善走,好逃去」。諸生大駭,奔告京,京就請計,觷勸京亟引正人,因薦楊時可大用,然已晚矣。 事文𩔖聚》:宋隆興初,有胡昉大言誇誕,當國者以為天下竒才力,加薦引,未數年,為兩浙漕,一日語坐客曰:「朝廷官爵,是買吾曹頭顱,豈不可畏?適聞人伯卿在座末曰:「也」買脱空胡黙然」。 易于腰笏。 清臣題詩,唐書:何易于為益昌令,刺史崔朴春遊,索民牽挽,易于腰笏引船,朴驚問,對曰:百姓春耕,且蠶不可役,唯令無事可任其勞」。朴大慙,疾驅去。叔人物志:宋李清臣少負才名,一日,徃謁韓琦,其姪言 方睡,客且去,清臣因題詩於壁曰:「公子乗閒臥,碧㡡白衣老,吏慢寒儒,不知夢見周公,候曾說當年吐哺無?」琦見之驚曰:「吾志此人久矣!」竟為東床之選。 原智在圖危。 直惟惡訐並白帖》。 出入諷議,朝夕論思。 臨食興,歎閻沒,言小人之心。 飲酒流涕,晏子為大臺之役。上見諷,二之。《晏子》。《春秋》:「景公起大臺,歲寒役 ,凍餒者鄉有焉。公延晏子坐,飲酒樂,晏子歌終,喟然流涕。公止之曰:「子殆為大臺之役,寡人將罷之」。 忠而謀國,既三思而後行。 敏以悟君,亦一言以為智。 君心有寤,冀擇善而從之。 臣節貴忠,終惡訐為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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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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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舍肉,《左傳》:鄭伯克段于鄢,遂寘姜氏于城潁而誓之曰:「不及黃泉,無相見也」。既而悔之。頴考叔為潁谷封人,聞之,有獻于公,公賜之食食舍肉,公問之,對曰:「小人有母,皆嘗小人之食矣,未嘗君之羮,請以遺之」。公曰:爾有母遺,繄我獨無穎。考叔曰:「敢問何謂也?公語之,故且告之悔?」對曰:君何患焉?若掘地及泉隧而相見,其誰曰:不然」。公從之,遂為母子如初。 刺今白帖陳古以刺今 増終之以正《後漢書》邊讓作《章華賦》,多豔麗之詞,而終之以正,亦如相如之諷也。 仕宦捷徑,唐書:盧藏用始隱山中,時有意當世,人目為「隨駕隱士」。晚乃狥權利,務為驕縱,素節盡矣。司馬承禎嘗召至闕下,將還山,藏用指終南曰:「此中大有佳處」。承禎徐曰:「以僕視之,仕宦之㨗徑耳」。藏用大慙。 并禁月明。五代史:李茂貞居岐,為岐王,嘗以地狹賦薄,下令𣙜油,因禁城門無內松薪,以其可為炬也。有優者誚之曰:「臣請幷禁月明」。茂貞笑而不怒。 天何言哉!《宋史》:真宗時,有天書見於承天門,孫奭言於帝曰:「天何言哉,豈有書也!」帝黙然。 逺佞人《事文𩔖聚》:王荊公與呂恵卿論新法,王平甫吹笛於內,荊公遣人喻曰:「請學士放鄭聲」。平甫應聲曰:「願相公逺佞人,恵卿深衘之。 留題齋壁。人物志:宋張伯麟,字慶符,以明經入太學,秦檜主和議,百執事相戒以言,伯麟覩時事憤之,留題齋壁云:「夫差而忘,越王之殺而父乎?」檜聞之,下獄捶楚,流吉陽軍。 不忘規戒。金史》:海陵登瑞雲樓,納凉,命楊伯雄賦詩,其卒章云:「六月不知炎鬱到,清涼㑹與萬方同」。海陵忻然以示左右,曰:「伯雄出語,不忘規戒,為人臣當如是矣」。 治道貴靜,又海陵鋭於求治,楊伯雄為右補闕,修起居注,海陵講論,每至夜分,嘗問曰:「人君治天下,其道何貴?」對曰:「貴靜」。海陵黙然,明日,復謂曰:「我遷諸部,分屯邊戍,前夕之對,豈指是為非靜邪?」對曰:徙兵分屯,使南北相維長策也。所謂靜者,乃不擾之耳」。 應制規諷元史:閻復,字子髙,至元間,王磐薦為《翰林應奉扈駕上京賦》,應制詩二章,寓規諷意。世祖顧和禮,霍孫曰:「有才如此,何可不用!」 移置鎮紙彚苑明:耿通為都給事。一日,成祖覽奏,牘鎮紙金獅,敧側將墜,通趨進移,置案中,上謂曰:「幾危哉?」通曰:「古人安不忘危,況敢忍視其墜!」上顧侍臣曰:「一噐之微,置於危處則危,置於安處則安,況天下大噐也,獨可置之於危乎!」擢通大理寺卿。 不盡有常明紀事本末,孝宗召問劉大夏曰:「徵斂俱有常,何至今而言民窮財盡也?」大夏對曰:「正謂其不盡有常耳」。。 何患無夷齊!又王守仁提督江西,致仕侍郎李士實素與宸濠通,一日,守仁見宸濠舉宴,士實亦在坐。宸濠因言上政事闕失,外示愁歎。士實曰:「世豈無湯、武耶?守仁曰:湯、武亦須伊、呂」。宸濠曰:「有湯、武便有伊、呂」。守仁曰:「有伊、呂何患無夷、齊」。 納桑婦《見聞録》:明武宗南廵至南都,中使矯詔令泗州進美人,善歌吹者數十人,時汪應軫以給事斥知泗州,上言:泗州婦女荒陋,且近多流亡,無以應敇㫖:臣向募桑婦十餘人,儻䝉納之宮中,俾受蠶事,實於治化有禆,事遂寢。 但水寛耳。又明屠漸山諭徳,一日欲治僕,某怒甚,僕惶遽求觧於夫人,夫人笑謂買一大魚來,莫測其指,漸山嗜魚,見而詫其肥,夫人從旁微哂曰:「但水寛耳!」僕以此獲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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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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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詩漢韋孟《諷諌詩序》曰:「孟為楚元王傅,又傅子夷王及孫王戊,荒滛不遵。道孟作詩諷諫曰:肅肅我祖,國自豕韋,黼衣朱紱,四牡龍旂,彤弓斯征,撫寧遐荒,總齊羣邦,以翼大商。迭彼大彭,勲績惟光。至于有周,歴世㑹同,王赧聽譖,實絶我邦。悠悠嫚秦,上天不寧,乃睠南顧,授漢于京,乃命厥弟,建侯於楚。俾我小臣,惟傅是輔,兢兢元王,恭儉靜一,惠此黎民,納彼輔弼,爰及夷王,克奉厥緒,咨命不永,惟王統祀。如何我王,不思守保,不惟履氷,以繼祖考,邦事是廢,逸遊是娛,犬馬悠悠,是放是驅,所𢎞匪徳,所親匪俊,唯囿是恢,唯諛是信。嗟嗟我王,漢之睦親,曾不夙夜,以休令聞」。 魏應璩《百一詩》曰:「年嵗在桑榆,東岳與我期,長短有常㑹,遲速不得辭,斗酒當為飲,無為待來茲室廣致凝隂臺髙來積陽奈何季世人侈靡及宮牆飾巧無窮極,土木被朱光,徵求傾四海,雅意猶未康」。 晉趙整諷諫詩曰:「昔聞孟津河,千里作一曲」。此水本自清,是誰攪令濁」。 又詩曰:「北園有一𣗳布葉,垂重隂外,雖饒棘刺內實有赤心」。 又諌歌曰:「不見雀來入燕室,但見浮雲蔽白日」。 増遼文妃蕭氏作歌諷諫,其詞曰:勿嗟塞上兮暗紅塵,勿傷多難兮畏彞人。不如塞姦邪之路兮,選取賢臣,直須臥薪嘗膽兮,激壯士之捐身,可以朝清漠北兮,夕枕燕雲。 又歌曰:「丞相來朝兮劒佩鳴,千官側目兮寂無聲,養成外患兮嗟何及,禍盡忠臣兮罰不明,親戚並居兮藩屏位,私門潛畜兮爪牙兵可憐,往代兮秦天子,猶向宫中兮望太平原賦。楚荀況賦曰:「天下不治,請陳危。詩:天地易位,四時異鄉,列星隕墜旦暮,晦冥幽暗,登照日月,下藏公正無私,見謂縱橫,志愛公私,重樓疏堂,道徳純備,讒口將將,仁人詘約,敖暴擅強,天下幽險,怨失世殃,龜龍為蝘蜓䲭梟為鳳凰,比干見剖,孔子居匡昭昭乎?其智之明也。郁郁乎?其遇時不祥也,拂乎其欲,禮義之大行也,暗乎天下之晦盲也,璿玉瑤琳,不知佩也,雜布與綿不知異也。閭娵子,奢莫之謀也。嫫母力父,莫知喜也,以盲為明,以聾為聰,以危為安,以吉為凶。嗚呼!上天曷維其同?宋玉諷賦曰:楚襄王時,宋玉休歸唐,勒讒之於王,曰玉為人身體容冶口,多微辭出,愛主人之女入事大王,願王疏之。玉休還,王謂玉曰:出愛主人之女,入事寡人,不亦薄乎?玉曰:臣嘗出行,僕飢馬疲主人之女,翳承日之華,披翠雲之裘,更被白縠之單衫,垂珠歩搖,來排臣戶,為臣炊彫,胡之飯,烹露葵之羮,以其翡翠之釵挂臣冠纓,為臣歌曰:嵗將暮兮日已寒,中心亂兮勿多言。臣復援琴為秋竹積雪之曲,主人女又為臣歌曰:內怵惕兮徂玉牀,橫自陳兮君之傍,君不御兮妾誰怨?日將至兮下黃泉。 又《釣賦》曰:宋玉與登徒子偕受,釣於元泉,而並見於楚襄王登徒子曰:夫元泉,天下之善釣者也,以三尋之竿,八絲之線,以出三尺之魚於數仞之水中,可謂無術乎?襄王曰:善。宋玉進曰:元泉釣又焉,足為大王言乎?善釣者,其竿非竹,其綸非絲其鈎,非鍼其餌,非螾也。王曰:願遂聞之。宋玉曰:昔堯、舜、禹、湯之釣也,以聖賢為竿,道徳為綸,仁義為鈎,祿利為餌,四海為池,萬民為魚,其釣道微矣,非聖孰能察之?王曰:釣未可見也。宋玉曰:其釣易見。昔殷湯以七十里興利除害,天下歸之,其餌可謂芳矣!南面以掌天下,厯載數百到,今不廢其綸,可謂韌矣!羣生浸其澤,民氓畏其罰,其鈎可謂善矣!功成而不墜,名立而不改,其竿可謂強矣!夫竿折綸,絶餌墜鈎,決魚失,則夏桀、殷紂不通夫鈎術也。 晉陸機《豪士賦》曰:夫立徳之基有常,而建功之路不一。何則?循心以為量者存乎我。因物以成務者繫乎彼。存乎我者,隆殺止乎其域。繫乎物者,豐約唯所遭遇。落葉候微飈以隕,而風之力蓋寡。孟嘗遭雍門以泣,而琴之感以末。何者?欲隕之葉無所假烈風,將墜之泣不足煩哀響也。茍時啟於天,理盡於民,庸夫可以濟聖賢之功,斗筲可以定烈士之業。故曰:「才未半古,功已倍之」,蓋得之於時勢也。歴觀古今,儌一時之功,而居伊周之位者有矣。夫我之自我智士,猶嬰其累,物之相物,昆蟲皆有此情,豈識乎功在身外,任出才表哉!衆心日侈,危機將發,而方偃仰瞪盼,謂足以誇世,笑古人之未工,忘己事之己拙,然後河海之跡,堙為窮流,一簣之釁,積成山岳,豈不謬哉!故聊賦焉。賦曰:「世有豪士兮,遭國顛沛,攝窮運之歸期,當衆通之所㑹。茍時至而理盡,譬摧枯與振敗。因天地以運動,恒才璅而功大。於是禮極上典,服盡暉崇,儀北辰以葺宇,實蘭室而桂宮,撫玉衡於樞極,運萬物乎掌中。伊天道之剛健,猶時至而必諐。日㒺中而弗昃,月何盈而不闕。襲覆車之危軌,笑前乗之去穴。若知險而退止,趨歸蕃而自戢,推璇璣以長謝,顧萬物而髙揖,託浮雲以邁志,豈咎吝之能集?擠為山以自隕,歎禍至於何及。 増唐張九齡《謝白羽扇賦》曰:「當時而用,任物所長,彼鴻鵠之弱,羽出江湖之下,方安知煩暑可致清涼,豈無紈素彩畫,文章復有脩竹,剖析毫芒,提攜宻邇,搖動馨香,惟衆珍之在御,何短翮之敢當?與竊恩於聖后,且見持於未央。伊昔皋澤之時,亦有雲霄之志,茍效用之得所,雖殺身而何忌?肅肅鳥羽,穆如微風,縱秋氣之移奪,終感恩於篋中。 蕭穎士《伐櫻桃樹賦》曰:天寶八載,予以前校理,罷免降資,參廣陵太府軍事,寓居於紫極宫之道學館廟庭之右,有大櫻桃𣗳,髙累數尋,條暢薈蔚,攢柯比葉,擁蔽風景,中外斯隔,予實惡之懼,宼盜窺窬,因是為資,遂命伐焉,聊託興兹,賦以儆夫在位者爾。賦曰:「古人有言,芳蘭在門,不得不鉏,眷兹櫻之攸止,亦在物之宜除。觀其體異脩直,材非棟榦,外森沈以茂密,中紛錯以交亂,先羣卉以效諂,望嚴霜以彫换,長廊霞截,髙殿雲騫,實吾君聿脩祖徳,論道設教之筵,宜乎蒔以芬馥,𣗳以貞堅,松篠桂檜,茝若蘭荃,猗具羙其在兹,爾何徳而居焉?擢無庸之瑣質,䝉本枝而自庇,汨羣林而非據,專廟庭之右地,雖先寢之式薦,豈和羮之正味,每俯臨乎蕭墻,姦回得而窺覬,於是命尋斧伐,盤根宻葉,剥攅柯焚,朝光無䕃,夕鳥不喧,肅肅明明,曠蕩堦軒,此賦,諷李林甫也。 宋楊億君可思賦曰:「若夫晬穆東房,徯望清光,定心服物,偉量包荒,耿求賢兮不及,慎乃憲而惟康,寘之近署,采其寸長,遇忠見察,浸潤無傷,丁寧一札,在宥三章,動羣倫之聳羡,曷丹心之弭忘,盛憲多憂,長卿沈疾,退迹東岡之陂,舉首長安之日,色變愁鬢,讒消病骨,周田食粟,聊強飯於數升,江徑誅茅,姑卻埽於一室。豈不念悲哀作主,畎畝思君,羇心蘖苦,別緒絲棼。岷山一㕓,幸天畿之接畛,成周五世,庶宰𣗳以叅雲原,論魏曹植令禽惡鳥曰:國人有以伯勞生獻者,王召見之。侍臣曰:世同惡伯勞之鳴。敢問何謂也?王曰:昔尹吉甫用後妻之讒,殺孝子伯竒,吉甫後悟,追傷伯竒,出游於田,見鳥鳴於桑,其聲噭然吉甫動心曰:伯奇乎?鳥乃撫翼,其音尤切。吉甫乃顧曰:伯勞乎?是吾子棲吾輿,非吾子,飛勿居,鳥尋聲而棲於蓋。吉甫遂射殺後妻以謝之,故俗惡伯勞之,鳴言所鳴,家必有尸也。此好事者附名為之說,而今普傳惡之,其實否也。伯勞以五月而鳴,應隂氣之動,隂為賊害,蓋賊害之鳥也,其聲鵙鵙然,故俗憎之。若其為人災害,愚民之所信,通人之所略也,鳥鳴之惡自取憎,人言之惡自取滅,不能有累於當世也,而凶人之行弗可易。梟鵙之鳴弗可更者,天性然也。昔荆之梟,將巢於呉鳩,遇之曰:何去荊而巢吳乎?梟曰:荊人惡,予之聲。鳩曰:子如不能革子之音,則呉楚之民不易情也,為子計者,莫若宛頸,戢翼終身,勿復鳴也。昔㑹朝議者有人問曰:寧有聞梟食其母乎?有答之者曰:嘗聞烏反哺,未聞梟食其母也。問者慙悵不善也。得蟢者,莫不馴而放之為利人也,得蚤者莫不糜之齒,牙為害身也。鳥獸昆蟲猶以名聲見異,況夫吉士之與凶人乎? 増唐杜牧憤河朔三鎮之桀驁,而朝廷議者專事姑息,乃作書名曰罪言,其略曰:「國家自天寶盜起,河北百餘城不得尺寸,人望之若回鶻、吐蕃,無敢窺者。齊、梁、蔡被其風流,因亦為寇,未嘗五年間不戰,焦焦然七十餘年矣。今上策莫如自治,中策莫如取魏,最下策為浪戰,不計地勢,不審攻守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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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五
URN: ctp:ws103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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