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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七

《卷七》[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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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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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木難》卷七    明。 朱存理 編吴文夀詩》:文夀,字景南,臨川人。有南窓吟槀草廬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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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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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兒讀書,鸎語清小,兒學字蚓斜行,閉門枯坐,茗作伴送客偶出花亂眀,一行兩行北歸雁,三月二月東風晴,江臯農事驚春及白水,黃牛人起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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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泊譚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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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上雨晴人浣紗一痕西日水眀霞出林苦筍髙於竹,落岸殘潮淺及沙,春事去人心自懶年光到,我髪先華,三三兩兩誰家子,快馬輕裘踏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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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凃伯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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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生洲啼,伯勞,山城遊䖏憶同袍。岸花送客舟千里,春雨添江水,一篙遺跡驚鴻留,雪爪去心飛鷁御風毛何時挂席隨南斗酒濕紅裙夜月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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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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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溪人戸兩三家筀竹、楓林、小路斜。我欲為農渾未得,秋風歸夢繞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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疎籬殘菊蕋猶香,入眼西風雁數行,秋色淡濃天紺碧,亂山如畫濕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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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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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淺寒,猶在村,遥得酒艱亂雲埋,老樹飛雨暗前山,事去心徒苦花遲興自闌,惟餘雙白鷺相對共吾閒,十二月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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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墻新春著栁梢,輕絲染作鵞黃嬌。風裁雨織舞折腰,梅花浩浩飛璚瑤。天官賜福下紫霄,人間夀獻南山髙。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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緗簾拂香花弄姿,春風暖入猩紅幃,逰絲冉冉弄晴碧,胡燕伯勞江上飛,蜀花移根醉清淑。御輦行春碾銅軸,復道飛空聲殷雷,清夜瑶池理絲竹,年年春滿阿嬌家,紫絲歩障金蓮花。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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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風吹晴雲熱暖,修禊年年》曲江岸,紫茸初成蒲葉短,楊花晴雪樓臺滿,峩髻新粧下南苑,霓旌雉扇行,簫管香塵散作《隴雲飛人間,廽首青春晩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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籜龍梢梢香粉淺枝上殘春無一㸃弄晴小雨宻如毛。葱蒨團廻翠波軟,薰風一夜搖。麥甸黃雲斜開碧雲捲,落手金丸脆堪薦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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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花拂:御香猩血濺袍黃,今日菖蒲酒,玉花浮翠觴,朱符纒臂縷金黍,浴蘭湯寳扇弄,眀月風生羅䄂香五月,火龍出海駕雲車,雲車吐燄炊赤沙,燕王黒蚌珠,那得來人家,雪山在何處,氷海空作柱羅紈夕無風,肌肉暗泣露藕花。水殿待眀月,坐看,飛星白光沒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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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濤界天河影白,河上年年候槎客,漢家秋殿鎻嵬嵬,王母鸞車去不來,粉靣修眉冠月嫵,願乞巧来持拙去,芰荷花老槿花榮,夜色秋聲滿涼浦」。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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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星排空光琰琰,玉玦無聲夜西轉,促織宵啼旅,雁秋怨客枕無眠,香闈念逺風,淒幽房,月眀深殿。愁帶似割泪花如翦。桂簾香霧夜景差,眀朝翠瓦成輕練八月鑄金佛,面黃岑岑,千百億佛見色身。仙人捧觴作花夀花,香清入梅枝。痩露漙漙風䬀䬀,螢蟄光,豺祭獸遙天紫雲濕邊,月白如晝。凍露開花噴玉光,闗城夜白征人首。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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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短晝續,長夜幽壁,燈花凝寒灺。錦帳懸鈎風不搖,芙蓉春暖生蘭麝。峩峩霜雉鎔白銅,玉河直貫天。西東繁,霜草枯。健鶻疾将軍暁獵,號角弓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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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雪稠稠塞八表,枯樹啼號老梅笑。徘徊白鳳闐空来氷花浮夜蓮花暁。仙人刻玉作楮葉,撒向人間收不得。酒香熱面眺齋寒,一夜羣纎籠縞白。玉管吹,灰露春色。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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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玉鍊容,拍盞翠光濃,春色來漸近。嵗華潛告終,亭亭飛綵燕裊裊。綴釵蟲玉漏知宵短,金爐覺暖融。土牛餞太嵗,回首踏春風。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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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景南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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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景南家,臨川南鄉之種湖,向来曽從空山雷講師,學詩尊敬其師既沒而拳拳不能忘。講師之詩,雄健《景南》之詩,婉麗其子,寵以示予,惜予不能詩寵也。其請於工詩之士,刪其所可刪者,存其所可存焉,斯足以彰父之美矣。八十五翁吳澄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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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㓜時嘗從空山雷先生遊,因知種湖,吳景南亦執經先生之門,未及識焉。後二十年,予在朝奉命代祀還山。景南來山中,始得少敘。疇昔之所聞者,元統乙亥夏五,予扈大駕,清暑上都。其猶子實擕至南窓吟槀首卷求序,言余㳺方之外,每聞父師之教,究性命之學,間作一二詩,不過陶冩性理,歌頌雍熈而已,豈曰專門於詩者哉?空山先生,有道君子也。景南既從之,遊其所得,不待告而知之矣。今數其子弟輩教授鄊里者凡十餘人,詩、禮之傳有足徵焉,尚奚以予言為?雖然,南窓之吟,清俊藻麗,自成一家子孫,其珍襲之學士臨川吴公,當代名筆也,因特為序其端,惜予未及見,他日過種湖之上,拜空山之墓,就一讀焉,於是乎書特進、上卿、𤣥教大宗師、看雲道人吳全節寓上亰紫真宮西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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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筋廟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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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間,惟二氣陽,況君子隂比小人,而五行交相為功,各有正位,其龎雜者,亦交處於隂陽之間,蓋亂臣賊子之所稟,婦人女子之所羞,雖其粉飾,一時班域聖賢,眀未即察,而隂譴亦不旋踵,則澤國之女,噆膚露筋,不就有幃之子氏,不顯於一時,祠方掲於千古,庸夫庸婦之所傳稱,有如昨日,是幽明之所共信,而古今不可得而議者,然則伯夷、叔齊之節,不必俟聖人萬世所自知眀矣。紹聖元年十月中,岳外史米芾東歸,過其下刻石賛曰:「王化煥猗盛江漢,叔運煽猗人倫亂,一徳彦,猗昭世,典情莫轉。猗天質善楚澤緬,猗雲木偃煒斯囝,猗日星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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畋謬丞帥府將及二載,䕶使客徃反,凡十拜祠,下其碑刻之,所傳蔑有存者,偶家藏元章真跡,著偉節,足以律人者,已不敢私,謹摹刻置於郡丞官舍,使後世有考焉。淳熈乙未七月,既望䖍亭,翟畋題乙巳十月廿二日,書于玉峰景徳寺僧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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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維禎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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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孝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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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子蘭刻木、肖母顔木,有神痛相關,況我孝子有母,上堂問安否?母胡為母,雙瞽母瞽,捫壁行行,聴孝子聲,孝子泣,母䑛母,目何時仰見天日星朝䑛瞽,暮䑛瞽,一日二日,百里程母瞽,豁然而月明,隣里来賀,母如長夜再生,孝子名上達天,聴華表柱為孝子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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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新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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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亭獨立傍溪濱,四傍無人水作鄰。苔髪不梳千古髻,翠眉空掃萬年春,霜為鉛粉憑風傅,霞作臙脂仗日勻。莫道岩前無寳鏡,一輪明月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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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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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吳氏,仲衡家,畜犬,病踣,子能銜食哺。其母死,葬小山下,有花開如白鳯,仙人因稱之為孝犬」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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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桃花,孝義聞天家,今桃花生子在吳家,桃花子母病踣不起,三子者,纍纍若悲啼,有一子銜食哺母,母食之子始出馳,一去復一來,眠母,左右不一離吳老人夀期,頥五葉孫斑斕衣,門前荊樹不分枝,柱下並蒂生靈芝,吳家孝慈及草木,況爾桃花為有知,喔喔梟獍兒泥塗,我宮室蕩裂我,四維風俗日壊壊,不支歌桃花作家。慶吳家兒當執政,桃花甡甡化梟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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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三詩見諸暨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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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真館小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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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四年十二月十七日,予從客過如林,還謁元真館,盧伯融為酒食來餉,㑹六七人醉,而以山意衝寒,欲放梅分韻,予得「衝」字,七人者李孝光、季和、釋徳莊、蒙泉、郭翼羲仲、瞿智恵夫、陸仁良、貴呂誠敬夫也、良朋謝郭邑勝:賞屬𤣥冬野,靜梅將發山,乾雪未封生荑近芳節出日媚川容愁,用詩湔洗寒憑酒打衝幽人每多暇,俗子自無悰,聊以供娯,悅詎知縻萬鍾李孝光寒雲蔽朝曦,野水鳴浄潺偶,兹倚松樹,若㳺天壇間,芳筵接華屋,寳瑟觸瑤環,粲粲庭下梅寒英,雜苔斑良㑹,歡方洽轅轍,勤屢攀,仰視河漢,高笙鶴,在瑤山呂誠我從仙山㳺投策,聊自憩,脩篁翳春𬎼,隂雪留,叢桂於焉賞,兹趣載酤雜繁饎,班坐依年齡,被服製荷芰,嘉㑹諒靡,常燕樂以適意,今我不云樂歳月亦云:駛盧昭,四時互推序,歳事倐已閒,羣隂閉萬蟄,元氣若龍蟠,大哉天地,心微陽見,其端一一根太極春葩,俄星攅馨,香不盈掬微雲那忍飡貞,素矢弗移,相與任嵗寒郭翼旭日散逺坰,行遵滄海曲,幸逢文士集蘭酌,忻見屬念兹芳嵗至去,日如轉燭,昭代無遺賢,白駒在空谷,六子慕𤣥理省,已無營欲,何哉塵中,人自令類蠻觸釋徳莊窈窕,𤣥館靜方,外遐情鬯,珠樹雜霰,下璚芳微,風蕩張筵,命宴集傾簟,酌佳醸,坐客仰令才歡舞,迭清唱樂,兹嵗時康。況及年齡壯,齪齪塵鞅,中安得任流放陸仁?朝遊𤣥真館,暮宿容城臺,正身秀眉翁,光燄紫霞杯醉,夢廣樂作鵾,絃似鳴雷玉女,左右侍皎,皎嘆且咍,帝令歸洗髓羽車,載之廻醒,来雪盈尺,但見庭中梅瞿智,漫興九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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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盧袁陸思清警要:我題詩來:鶴亭月下,吹笙看舞,影竹中移栅䕶霜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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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平梅》詞:吐清婉恵。連雪賦》,映嬋娟。況有文章兼二美,呂家亭子得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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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滿地如白石。明月窺江來近人最憶滎陽好兄弟著霜柿葉,寫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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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泗大水斷禾黍,聞道居人巢樹頭漢武曽聞歌瓠子老翁,更擬賦《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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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市中有楚客,醉卧高樓看月生,兩兒共扶不肯下,紫簫吹度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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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聞朝家置史館,須得班馬出羣材,掲公已老歐陽死,近者何賢為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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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一士禪宗秀,爛漫交情只憶渠」。每與王郎傳詛楚不同,懐素學狂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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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為儒有陳子,更思文雅得曹髯。麟趾鳳毛不數見,龍文虎脊有誰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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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十月風日好,小桃欲開春可憐。絶勝龍沙三尺雪,雕弓射雁拂廬前。郭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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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朱澤民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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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白,如太古。白青山青似佛頭青,何時約客山頭寺,春日題詩錦繡屏。楊亷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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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之圖不盈尺,染得水碧與空青。明朝為借王喬舄,飛入匡廬九疊屏。張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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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山曽識仙人氣,每見雲來眼為青。夢著峨眉好秋色,小奴秉燭看銀屏」。李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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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瞿恵夫青龍學官》二絶山雨蕭蕭夜轉多思君,別後定如何?惟犀怪底時時動,池上東風生緑波。
55
雲影垂江溉樹隂,題詩東閣曉寒侵。便湏騎馬迎君去,街上青泥三尺深。呂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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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進士蕭孟南之官建,始序長沙蕭竹園先生之子潭,字孟南,為蘇州府儒學弟子讀《春秋經》,登庚辰科進士第,廷試在一百九名之中,除署知䕫州府建始縣事,歸辭其親,將即任走江滸為別,且乞言予托交竹園有年矣,言可靳乎?予曰:吁!儒者之效,不著乆矣,何也?三代之時,道行於上,化浃於下,豈非儒者之效也?周之衰,君臣父子之道幾乎熄?孔子慮之深筆之六籍,為萬世凖,由古迄今,建學立師以掌之,不可一日廢者,誠以國家倚為培育英材之地,他日用之,則君心之邪正、國體之強弱、民俗之安危,政治之要,靡不繫焉故也。惜乎歴代之君,徃徃未能皆知所以興學設教之意,而開導其君,故自漢以來,君臣治迹,或替或隆,由儒者之效,不大白於世,而斯民不獲蒙其澤者多矣。孟南學,校士也,其亦有感乎?然猶有說為孟南告者。夫學校之士,必由科舉而進科舉,豈古人設此為干祿計哉?盖將以此觀士之素藴耳,先儒嘗曰:使孔子生今之日,亦必由科舉出科舉,豈能累孔子耶?然則孔子不為科舉,累者善其學,即筆之六籍,掌之學官,由身心而推之,家國天下之學也!奈何後世之士,狥功名之心,忘義利之,辨其所學,與聖人背馳,始而燈火寒窻,孜孜矻矻以求得,及其既得而遂怠之,假聖言為求仕之筌蹄,學者以相為效而不疑,有司以為故常而不慮視,致君澤民之術,為紙上語,其於古者設科取士之意,果安在哉?嗚呼!此士風之所以不厚,而儒者之效,所以不著有自來矣。孟南學,校士也,寜不因予言而自振乎?矧孟南童時,嘗從鄉先生俞立菴,㳺而乃翁竹園,有學有守,父師之訓,必聞之熟矣!今之徃也,思作養之不易,宜以古之循良自期,亷謹以持身,和易以接物,盡瘁竭誠,恪恭厥職,使居民過客,感戴稱頌,皆曰由進士來者,其效乃若此,異時非特輝映朝廷,亦將延譽於父母師友矣,予刮目以俟。建文二年秋七月廿有三日,范陽盧充頼序字次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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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維寅壙志》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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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士,諱汝秩,字惟寅,姓陳氏,其先本蜀人,逺祖篆,嘗登宋宣和進士第,歴官至左朝散大夫。曽大父洽,宋鄉貢進士,大父仝,父徴,皆有隠,徳父嘗從草廬吳先生學,既卒,業乃北上燕趙,遍交當時名公鉅卿論天下事,已而南還,遂於吳卜居焉。母江氏,宋丞相萬里之孫女也。處士生而警敏剛介,才氣過人,早失怙能力貧,以篤學,工於詩文,有古作者之風,且嗜古,凡前代名畫法書與今人之作,心誠好之,雖傾貫購,得弗惜也。與人論古今人物賢否,治道興衰,自夜至於曙,弗怠也,奉母夫人,曲盡歡心,與人交,懇懇而有情,當大明維新,以人材聘至京,將大用,辭以母老得歸田里,正圗菽水以盡親,餘年竟以疾卒,豈不哀哉!處士生於天厯己巳十一月初四日,卒於洪武乙丑,四月一日享,年五十有七。娶袁氏,生男一人,純女四人,咸未娶嫁,卜以是月六日丁酉𦵏吳縣雅宜山大墩之原,從先人兆次友人張適,敘而銘之,銘曰:嗚呼!惟寅豐其才而莫伸,工其辭而益貧,竟潛晦以終身者,將以發乎後昆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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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善之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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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日,㑹宋集賢園亭,時梨花盛,開飲酒,聼歌樂,甚張、郭二學士,命僕賦詩。
61
琪樹吹香,蕩夕暉,華簮人對雪霏霏。漢宮新火初傳燭,楚女行雲乍濕衣。一片花疑蝴蝶化,滿枝春想玉奴飛。蛾眉不用梨園曲,唱徹瑤臺醉未歸。
62
客京師,次張仲,實見寄,觀梅韻花老,蠻烟細雨塵,幾經清夢嘆,真真夜窺幽樹,唯山鬼暖入孤根有谷神嵗晩妝,殘金屋冷月明,歌散玉樓春十年,不到西湖路,辜負先生墊角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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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遣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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寳篆香消雨,散絲准撩詩興上花枝,春風吹度南窻竹一片紅芳落硯池。
65
竹西為上虞,徐習曾作。
66
三徑蕭森緑霧寒,東鄰日日報平安。高情直到斜陽外,渭水秋風一釣竿。
67
友聞録序
68
雲間陸蒙氏編縹冊二帙,釐為若干卷。曰《友聞録》,取聖人友多聞義也。携以過草𤣥閣求引言,閲其所録,一時薦紳先生,如廣陵蘇公昌齡、遂昌鄭公、明徳泰陵、成公居竹毘陵、倪公元鎮,俱有手墨列其中,可寶而傳也。夫豈若三家村儕掇拾猥瑣,而遽以自足哉?昔李氏有師友談》,記晁氏有客語,涑水有記聞吾先子有《聞見錄》,皆取一時師友賔客,以纂錄成書也。予嘗怪今朋徒有㑹所談,不聞嘉言善行,而私議官寺短長,爵秩陞降、市井庸流之軰,否則談諧調謔而已。奚有飲食談笑之頃,孜孜以紀載為務,積以成帙,以備他日職史者之資乎?夫蒙之以多聞,取友從知友之有益於蒙而去其損者,又可知矣。然予於蒙,尚有諗也子之取友,得聖門之訓矣,其亦得師於講經討傳之際,尊其所聞,行其所知乎?果爾,則子於聖域將有所造,豈止備見聞事實為職史者計哉?蒙尚以予言勉之。至正甲辰二月初,吉遺叟㑹稽楊維楨在小蓬臺試陸貴頴棗心筆書。
69
題舜舉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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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舉此圗,其以畫滑稽遊戯」者也。當與桞子厚之蝜蝂,陸魯望之螙化,蘇子瞻之八物同一,機軸於世,豈曰無補?《蒙莊》謂東郭子云:「道在螻蟻,道在稊稗。道在瓦甓,道在屎溺,可以拉圾堆而眇視之耶王行
71
故翰林待詔滕公墓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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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姓滕氏,諱用亨,字用衡,累世家姑蘇父諱徳,進母萬氏。公年甫弱冠,事從父思勉,宦遊南北,渉歴山川,竒瓌益資其胷中所學,晩歸鄉里,將終身焉,聖朝求賢如不及。永樂三年,有以名聞,遂膺聘,起家授官翰林待詔,階將仕佐郎,預修《永樂大典》。三年考績,轉階登仕佐郎。永樂七年九月丙申,朝退還公館,與朋友談笑如平日。既暮,忽憒憒昏暈,夜半竟殁焉。公生於至元丁丑,八月初五日享,年七十有三,娶趙氏,無子,生女一人。貞贅陸浩聞訃,驚怛奔䘮,告白於朝,蒙恩賜楮鏹,給驛舫還,遂以十二月辛酉𦵏吳縣玉山之原。予既為銘,掲之封墳,浩請不可無詞以掩諸幽也。爰摭其出處,大槩𦵏之壙中。嗚呼,用衡已矣,予之悲其安已耶?王汝玉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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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林薛真人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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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府神徳君以神道設教,三數百軰徃而有聞者,惟閩之陳文學,近古所謂博大真人哉?文學供奉時,落魄不羈,以詩酒自汙,沒乆,始贈真人號,朝學士大夫述徳誄行未已也,蓋能薄聲利,外形骸,以文章道術相周旋,未始出吾宗而已。文學去世踰四十載,彷佛其人,得薛元卿氏元卿,早侍神徳君,入有蓬萊道山之遊從,出有茂松清泉之怡悅,視文學公差,若有檢束,至於翰墨跌宕,詩酒淋漓,白眼青天,傲睨一世,則未易有優劣,論人當在逸品上矣。今大宗師吳公以耆徳重於朝,凡執事者一二十輩,皆真人,聲光赫奕,非下士所敢仰而望,且何足以測而識之哉?元卿已矣。論者獨以繼文學公,異時或無用之用,諸葛雖死,尚能動人,元卿其有不亡者,存今已睹其兆,是為元卿誄不死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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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乙酉暮春之初,句曲外史造首為章心,逺書一通,予將屢書之,以識四海之公論如此,非張雨暱之而私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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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予之狂言心逺,乃弆於無用之所,一展,對間既重故人之思,而一載之內,雲嶠陳君以卑位徃彥輔、張君,以際遇徃,獨存者元卿耳,雨為無用重識。
77
元卿、向㽞、吳篤斯文契,誼數相從,已而還山中詩文日已精行,業日已高,且謂予曰:今被璽書徵徃杭之,佑聖觀,子幸一來,豈料元卿遽沒於山中也?」鄭無用出杭人張伯雨所為之誄三,讀其文而悲之,若元卿者,方且為古之博大,真人㳺於太微之上,夫豈言語文字所能賛美也哉?鄭元祐識。
78
鄧善之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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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文與可墨竹。
80
此君脫頴蒼筤根修節稜稜見空洞志士林居増眼明嵗窮瞥見氷霜凍,我嘗逕造羣籟寂,萬玉隂圍天宇空,畫圖老可得三昧遺縑敗楮千金重鳳翔青林春向妍龍㧞老湫雲,欲動斵輪承蜩道之妙彼哉畫史醯雞甕,坡仙磊落兩玉人,瑰詞藻句雜嘲弄,渭川奚啻千畆胸,亦有八九吞雲夢,我今闗山苕溪曲,欲聽琮琤助清供,二老高風杳莫追,笑予匏落知何用?」
81
挽薛助教。
82
扈蹕居庸道,歸来,僕馬疲。俄聞痟首疾,不見折肱醫。靈旐辭官舍,寒毡罷講帷。吳興四千里,慘慘泣孤嫠。與子俱留滯,那知隔古今。猗蘭摧露草,斷雁落秋隂。手澤遺書畫,心䘮得子衿。溪頭吾卜宅,相望竹松林,樂苦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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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亭孫錬師,字明叔者,蚤以頴敏得鄉里,名為鄉大姓。義門夏氏所知遇,如其家老,綜理以益其富者,將三十年至正乙未,主人者亡。師喟然曰:「知己者死矣,安用屑屑久覉塵鞅耶?」遂去為黄冠師。丙申,城毀於兵,民無故居義門,乃於府城之北,鳳凰山之東外波涇之西,築室以聚族焉。師亦僦地其旁,為屋三楹,庸以止息,曰:「吾不忍與義,門氏子孫遂相忘也」。予一日過義門,且造師坐予於室東之樂苦齋起而請曰:「子亦知夫齋之名樂苦者乎?余曰:「不知也。師曰:「將徴子文以記之也久矣,幸勿辭。予曰:好榮惡辱,人之常情,今夫喜也,悅也,得意也,好也,所謂樂也,憂悲也,窘,窮也。疾,病也,禍患也,所謂苦也。師乃以人所不欲也,而曰我乃欲焉,是不亦好人之所惡,惡人之所好,傳所謂拂人之性者乎?師曰:豈敢試為子?陳之吾鄉之人,有才幹器局者,多出入大家,綱紀其門戶,以濟其私家,故倚大富者為小富,自小富為巨室,比比皆是方義,門聲勢赫赫家之政,小大芥細,悉由鄙人鄙人,欲自為計,何施不能?顧乃澹泊自嗜,若將終身不殖貨利,不置畎畆,不事懋遷,䘮亂以來,既無田廬,生理日拙,官方以無田而號富有者,嘗依富人以成家者,應命有司,鄙人已數數,困於是矣,其應命也,始也剥肌膚,今也竭膏血,父子不保室,人怨嗟貿售,市易大而衾裘,書冊微,而箧笥巵匜,探索無遺,以死為愈,殊不知鄙人無田而非富,有依富人而未嘗成家者也,其苦也孰大於是?嘗讀老子書有曰有身有患。莊周書亦曰:人之生也,與憂俱生,是凡人之生,不能無苦也審矣!鄙人既學其道,敢不一死生外,形體齊物,我樂其存於中者聼,其苦於外者,如是而已,是乃所謂樂也。予曰:師蓋可與言道者矣。易曰:遯世無悶,不見是而無悔。又曰:與時偕行。繫辭曰:樂天知命,故不憂安。土敦乎仁,故能愛。傳曰:素其位而行,素患難,行乎患難。陶靖節曰:貧賤常交戰,道勝無戚顔。蘇文忠曰:平生學道,専以持外物之變。非意之來,正須理遣。皆此意也。師蓋可與言道者矣。昔人有言,市中有虎,衆皆自若,獨一人色惨而意動,蓋嘗傷於虎者也。予以流俗所不偶作,畸傖東海,上處貧賤之日久矣,蓋嘗傷於苦者也。貧賤之苦,世所不堪,予亦以孔子之道,朝夕自娯,苦雖稍來,亦復謝去,終不能亹亹逼人聞師之言,乃知世固有同於予者如是,予與師苦雖不同樂,豈有異耶?師先,君子之所愛也,予不敢替其愛敬,為師記之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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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雪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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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雪齋者,雲間孫明叔書室也。室邇素王,燕居之宮。明叔㓜習俎豆,禮遜溢於目,詩書熟於耳。既長,見益多聞,益博學,日益進。所蓄經書幾千卷,若注若疏,若觧義,諸氏之說備焉。史千卷,若紀傳若書志、歴代,紀載萃焉。子集,又千卷、筮史、醫師方伎之精者,古今名賢墨蹟之真者,聚以類焉。闢一室序,次甲乙而尊丌之,題曰映雪,蓋希其先世之勤於學也,而或者疑焉。夫勤學而雪是映,本由於膏之不繼。今明叔非不足於膏也,映雪而讀,一時適然雪,亦非常有而可映也。而是之名何居觧之者?曰:齋之中,素壁四環,紙窻潔幽,籖牙之垂垂軸,玉之疏疏,其境皆雪也。皓魄欲沈,晴烏未翔,曉色漾乎書帷,寒光耀乎虛楹景,又無時而非雪也,指送瑶琴之彈手,映玉麈之揮,清談而屑霏,唾咳而珠玉,則雪在乎其人,濯宿汚於蟬蜕,來新見於融氷,湛然虛白,皎然靈瑩則雪又在乎其人之心?是則雪雖不常有,而吾雪則常有也,雖焚膏而讀,而吾之志則常若映雪而讀也,明叔其賢矣哉?予嘗臥衡門釣寒江東櫂剡溪,北上燕山交,是雪乆矣,江空嵗晏梅花,欲春扁舟下松江,明叔邀予坐,齋中焚香,讀四聖人易,但覺夜寒窻白,萬象昭然。時至正丁亥,十二月三日。番陽傅貴,全子初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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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裁鶴氅著来輕,儼若氷壺不夜城。展席繙書延倒景,煑茶敲火送深更。千山玉立神逾爽,一室清虛眼倍明。座上高談無雜客,蕭蕭白髪可憐生。陶宗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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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齋詩》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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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宏、薛君臨以朱公本初高第弟子也,公至順庚午如還,道中諸詩蓋無媿。《杜工部石壕吏》、《無家別》諸篇,茂宏為予誦之,為之感激,有少陵慕元使君之意。茂宏清雅善學,其師尤工於詩,㫖趣不異,自名其齋曰鶴。昔薛少保畫鶴動衆,雖乆冺沒,每誦杜句,慨然有凌雲之思焉,故以是望吾茂宏也,乃賦詩贈之,每吟少保郟郊篇畫鶴,仍為世所傳。羽翮已超千仞表,風騷逺軼六朝前。兒孫有志翔寥廓,妙句相貽起靜便。今日名齋深屬望,雪絲雲錦看沖天青城山樵虞集》。至正九年,青龍在己丑仲秋上戊日,天子有事於太社,太稷素與執事禮成,歸金臺坊寓舍,是日雨潦無過客,因錄《青城先生鶴齋詩》以寄薛君君,里中有張生兄弟善刻字,當刻此詩於晩圃堂中,蓋先生乆,捐館舍,其文章不可得矣,素書無法,不足道也,華蓋童子危素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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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元故薛君思《永配倪夫人墓銘:至正十年夏,元儒薛毅夫𦵏,其太夫人倪氏於信之貴溪縣同耕原,其友臨川危素,方在史館,屬其外兄桂孟,書其世出言行,欲來求銘,居無何,汝潁盜起,道路隔絶,後一紀,始克航海至京師,以請於素,不敢辭也。按夫人諱瑞真,姓倪氏,其先在南唐時,有信州雄石鎮鎮遏使,官至銀青光祿大夫、奉化軍開國侯。父恕,軒先生,母某氏,生至元二十七年八月時,見北斗光燭於庭,父母異之,年十九歸同里薛君昶,思永其字也。君之父,晩有足疾,不良,於行扶掖起居,供饋飲食,必身先之父,或謂之曰:宜自讀書,不煩爾也。對曰:奉親餘暇,方是讀書之時,上有太母,夫人復從容曰:妾當親為治具,以養曽祖姑為學,不可廢也。君有父䘮,慟哭過哀,人不忍聞,懼傷太母之心,既葬則哭於他室,夫人開釋之,終莫能止,每見太母,則歡然改容,服除,竟以憂遘疾卒,曾祖姑方涕泣,慮無以為𦵏,夫人乃盡出嫁時,衣服簮珥以為棺槨,他日撫二子曰:汝大父嘗窘於徭役,亦不知遽至於貧,唯日夜望汝成人以興吾家,他日得從爾父於地下足矣!哭幾至絶,由是堅苦自持,蠶桑紡績,得繒布,奉曽祖姑,餘以資教子之費,既長,則又訓之曰:外人多言汝勤能鄉學,使汝父及見之,喜當何如?輙嗚咽流涕。曽祖姑䘮、伯祖姑議均財治,具夫人請曰所積錙銖,豫備之矣,人尤以為難能,嵗時祭祀,必躬親爼豆,無違於禮。至正八年十月戊辰,得疾,越五日壬申沒,得年五十有九,子男、二毅夫其長也,次餘祥,先卒。孫男一人,薛氏之先,亦仕南唐為司徒,乃徙貴溪之漸,歩里五傳,至宋朝奉郎、尚書駕部員外郎、上䕶軍昌弼。又六傳至脩職郎、金溪縣丞。玠君,其曽孫也,兩家俱著族云銘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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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婦之徳,由教而明,維薛與倪,世有簮纓婉娩,令容訓戒,是承爾行之孝,爾節之貞」,鬰鬰松栢」。原曰:同畊為善之徴,被厥雲。仍通奉大夫、叅知政事、同知經筵事,提調四方,獻言詳定使司事臨川危素撰、中奉大夫、同知太常禮儀院事鄱陽周伯琦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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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經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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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道經》一卷故太史清江范梈所書,貴溪薛毅夫奉而藏諸禹穴,承母命也。母倪,姓諱瑞,真世大族,生於至元之庚。寅生之日,父母睹北斗光燭於庭,故長而事斗極䖍,日誦其經。年十九,歸薛昶氏。昶蚤卒時甫三十,孀居卓偉,訓毅夫《詩》、《禮》為名士。毅夫一旦過清江,謁太史,告以故太史為書經,俾之歸遺母。母得之,喜曰:「比夜夢汝軌經我側,今致此,非偶然也。吾百年後可藏諸名山,慎勿忘」。暨毅夫太母䘮,乃上會稽,詣禹穴藏經。已而屬太史氏襄陽張翥為之銘銘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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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陵之洞陽明虛中,閟玉匱遁甲圗,孰敢窺之神所徂有孝子毅精誠孚斗,七宿經史,梈書元黓攝提,月在如翥也,作銘古作,模歴厥世,百文弗渝,後有道者。其徴且贈鶴齋詩》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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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齋,隠居浮海,至京師,為其母夫人請銘於中書,叅政危君,既得之,復來吳謁,予求篆題,并以翰林承㫖張君所作《藏經》銘,求予古篆恐難,其書賦三絶句以請,予嘉其篤孝,即書以貽之,仍次韻為答。時至正癸卯季春,上吉也。老友鄱陽周伯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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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莪》報徳自難忘,浮海飄然一葦航。萬里得銘如見母,何慙蛇蚓助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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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郊古句人,争誦義訓,猶知教一經。《慈範堂堂傳》百世,故應玉樹長階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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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望江東日,暮雲。吳門》六載對《殘春》。論文何日同尊酒,但恐詩成泣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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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訪鶴齋於上清別館,擬邀小酌,適其生朝,有出戯書,此為明日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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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宮中尋薛濤,芙蓉城裏去逰遨,常騎仙人兩腳鶴,何處阿母一蟠桃,菊花邀客易成晩,竹葉於人安所逃,歩虛一起且歸去,明日與君持蟹螯」。《青城山樵虞集》用先叔祖韻夀薛鶴齋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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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以兵避海上,㑹鶴齋真人于練川,語及舊逰,皆如夢寐,因誦先叔祖太史文靖公詩,乃為真人九月一日生朝賦也!今俱客於此,復逢此日而誦此詩,感懐今昔三十年矣,於是堪不能無述,謹用韻以為夀,云:練海秋潮若捲濤,遼天得與鶴同遨人間,不老三花樹,天上初分五色桃甲子,每書聊自託,姓名千載復誰逃,等閒談笑重陽近」。又向尊前一舉螯虞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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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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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文思涌波濤,子復長吟海上遨。瞻望白雲歌伐木,記從瑤水得餘桃。百年風雅誰能繼!萬里烟塵共此逃?不是菊花知節序,一桮負却蟹。雙螯薛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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㳺靈巗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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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宮花草乆為塵,千仭空山嫵黛新。雲閣靣湖春渺渺,天池浸石碧。《粼粼諸侯互勝猶争奕,三世如來卻現身,白社楣間留秀氣,清逰滿占及芳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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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梯百折到,松林連抱庭。杉嵗月深永,巷廊,虛曽響屧荒。宮臺。古不聞,琴蛾眉傾國。悲生樂麈尾談,空後視今。山下良田明似剪,一畦那得老雲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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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㳺已隔十三春,纎緑嬌黃嵗度新。白髪無情添老態,青山有約待詩人。菜花間麥畦樆錦,薜荔縈藤樹簇鱗,香逕斜陽啼杜宇,廻舟圓月掛城闉。周伯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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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鸞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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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鸞者,蕭氏子也,小字阿鸞。按蕭氏有二𣲖,俱以音律知名,其一居大夏之西,曰筠,有直節。黄帝時,伶倫用之,定律呂筠再世孫龍賛,舜作韶樂樂,用有成書曰:「蕭韶九成,鳯凰來儀」是也。其一,隠昆山之麓,曰璞以抵鵲得名卞和屢獻之楚,懐王不用,遂匿徳不售,子貢稱其韞匱而藏求,善賈而沽者也。其後子孫遷徙無常處,惟居藍田、荊山者最盛。鸞,藍田人也,初育於石氏,當秦皇帝并吞六國,有天下薄海,內外瑰怪,珍竒瑋異,莫不效職,惟石氏幽然不為用,帝怒,盡驅其黨填東海,通道蓬萊閬苑,以求神仙不死之術,中道不行,被鞭至流血,石族以破鸞無所依,乃脫身㳺闗陜闗,陜豪俠愛其溫潤,縝宻亷而不劌,氣如白虹,以為竒寳,為之語曰:「豈有羙如鸞而長貧者乎?鸞雖美姿貌,然無他能觧,自以落魄闗陝十餘年,靡所成立,發憤從宗工磨琢,一旦心孔忽開於其祖,音律不學而通,每風清月朗,碧天良夜,輙一鳴焉,而蛟龍為之起舞,鸞鳯為之廻翔,聞者莫不軒昻激越而手舞足蹈也,然未嘗自鳴,必待人揄揚,吹嘘而始出聲,脫非知音者,雖王公卿士卑躬下氣,萬方冀其鳴,亦不肯曲狥其意而一鳴也,遇知音則鳴不已,君子謂其不近人情而斥之,鸞固自若也。句呉、顧瑛,遇鸞呉門市,邀至於家,既而太史楊公有狄生號鐡龍者,亦以音律鳴,聞鸞技與已同,一見甚喜,遂不相舍,朝夕更倡迭和,如親昆弟,至今留楊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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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曰:鸞之貎美矣!然闚其中則洞然無有,校其能則惟音律而已,音律於技末也,其不遭宜矣。噫!以鸞之姿,而所就僅爾。諺曰:人不可以貎取信夫釋克新。」《孔方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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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方,字子貫,首山人也。其系出金天氏,黄帝時為童氏,黃帝命鑄鼎荊山下,鼎成,有龍垂胡髯,下迎黃帝、騎龍、上天童氏,遂用有名天下。夏商之際,童氏益振,入周為孔氏、武王伐商,孔氏有曰泉者,以神術行天下,太公立九府圜法而泉與焉,其後子孫散處諸國,在魯者佐季氏,故季氏富於周公。在吳越者,范蠡用之,而貲埒王者孔氏至今族號最蕃,惟方能傳其祖神術,隠首山陶冶中,師事容成而名益著,四方咸以兄呼之。漢高帝既平天下,中外消耗,思振元元,而大臣有以方為言者,帝甚喜,乃遣使召之,方乗傳車至闕下,問以富國足民之道,對曰:顧所謂力行何如耳。頗甚稱㫖,使典府庫,以權出納。文、景之世,方儲蓄累百鉅萬,貫朽而不可校,天子嘉其績,累遷至平凖令,未幾,人誣方盜鑄,禁錮不用,方為人無圭角,與人交無高下,雖孩稚亦與狎玩,吳王濞之國上大夫鄧通寵用,而方奔走,濞通之,門無虛日,平居好聚,無頼子弟為賭博之戯,贏輸皆由已為有不可意者,雖袒跣大叫,祈為梟盧,亦不肯少徇為之,故徃徃致喧争闘毆,人頗銜之,此其所以獲罪歟?先是,有燕人楮寳者,亦以神術顯用,初方赴召抵京,見寳,喜其術與已同驩,如平生,遂同舍館出入與偕,而寳素輕薄,不逮方之剛厚也,二人意雖甚合,然方遭難而寳卒無一言援之吁,真市井之交哉?方既罷,而寳専任使權益重,有偽寳名而為非軌者,朝廷患之,議復用方以分其權,於是丞相𢎞羊言於天子曰:「孔方有功國家,而其才足以任使,以非罪黜,不復非所以示天下之意。制可其奏,召方復平,凖令方起,而寳權果少殺,二人並行,天下人莫敢先後輕重焉,朝廷凡欲建大功、興大利,非二人不可以,故上自天子,下逮公卿大夫,靡不愛重,二人者二人,俱口吃,不善言語,惟以篤實見信於人,中外百司之事,人所難言者,二人至無不可,雖臺諌風憲,亦嘗曲狥其意,方尤利濟於貧窮小民,故天下聞方用而莫不稱,慶廢而莫不失望,蓋方之術足以動人,亦天下人心之所欲也,寳以昬自焚死,方亦以年高,身皆土色,顔靣無精采,告老於朝,賜爵同城,予自便,終於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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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曰:孔方起陶冶中,獲親任,使斥而復用,其遭際豈偶然哉?方雖名通神術,而無他竒能觧,不過聚歛而已,然而天下無賢與不肖,皆忻慕而愛重焉,不知其何道,可怪也。已釋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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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二傳,江左外史釋克新仲銘所作,刻於《雪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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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先生遺、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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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嵩高文藁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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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三代以降,士之作者多矣,求其立言,有益於世道,而為人人之所稱誦者幾何人哉?或者謂世道有隆汙,故文章亦與時相上下,此固然矣。然人各有所能所不能固,不可較優劣於異代,而亦不可較優劣於同時。何也?人之為學,本於質性,充以見聞,根於義理,徴諸故實,而見於是是非非,莫非道之所寓。譬之植物之生,大者小者、長者、短者堅者,脆者其生,各因其性,其榮悴開落,各有其時,要之皆有可觀者焉。如使其大小長短堅脆者,皆歸於同類,而榮悴開落,亦同見於一時,又何足以覩造化之妙哉?惟夫人之立言也亦然,人心各有所志,故其言皆可以傳於世作者,不厭其多也。予友四明劉君顯仁讀經史百氏之書,肆意於古文,士大夫多君之才,咸稱譽於君,不置四方學者,咸師宗之凱辱與為友,日以道義文章相刮劘,故其相知為尤深。嵗己丑,予裒名人文,將次第而傳之,至君則語予曰:吾為文用心良苦。抑不知於道果有合乎否也,子幸取而刪之,予謝不敢當。嵗庚寅,君領薦北上,予為縣文,學信之。永豐與君別去,辛卯,君下第南歸,授嵩高書院山長,俄而以疾卒。卒時遺言,謂所主賈君,俟予東還,必以遺文為託。其文凡四卷,為若干篇。君年二十,即負文名,嘗一再至京師,受知名公卿壯嵗客武林,與予友凡十年,予見君所為文甚富,今所存僅僅如是,則知其所遺亡者多矣,予續當搜訪,乃為編輯,庶不負君之託也。嗚呼!予每評君之文,其大者若楩,楠其勁者若松竹,其艶者若桃李,其幽者若芝蘭,無不各極其至,而其立心懇懇,然専務以忠言善道告人,未嘗苟措一辭也,非古之立言者歟?嗚呼!今已矣,後之覧者,庶有徴於予言哉?至正十四年七月十有九日,天台陶凱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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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豐令,宋侯興《水利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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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平宋侯筮,仕由中朝,出為永豐令,侯樂易敦重,與民相安於無事,適隣郡有警,官府多故侯調度,不煩民用,寜謐及冦入郛郭,竭力捍禦,民居安堵,其於學校農桑,知為教民之道,養民之政,蓋常拳拳焉,暇日㑹民父老,語之曰:古井田畎澮、溝洫之制度,廢於是有,渠堰陂池,瀦水瀉水以防旱澇,使民無饑莩之患,然不豫備,則恵不及民,夫民不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衆,盍相與圗之?於是捐俸金為倡,率有力者募民子弟,増築縣之陂池以東灌橋,旁學佛者,呉普諒有幹才,可以集事,使専董是役,遂築東灌陂三百丈,馬㯶陂二百丈,忠良陂一百八十餘丈,楊淤一百丈,㘭丘五丈,蓮湖五丈,塞門八十丈,魚門諸陂凡一百丈,不日告成,水之所經凡四十餘里,灌民田十萬餘頃,嵗大旱,林木多槁死,獨陂田大稔,其自今以始,民獲享無窮之利,皆侯之力,雖古之鄴令史起何以尚?諸民父老以狀來,求紀其事,於是乎書,侯名詳字,約夫云是為記,又系以詩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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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此豐邑,厥田磽瘠,耕鑿之民,嵗食其力,雨暘時若,黍稌其宜,驕陽為災,嵗乃大饑,職維宋侯,力於農田,制防築陂,民用有年,耄耋童髫,懽忻鼔舞,曰:維賢侯,民之父母,紀侯之功,頌侯之徳,我用作詩,勒之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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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夏簡伯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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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逺山隔流水,山色蒼茫烟霧裏,東西諸峰氣勢高,層崕絶壁連雲起,岩隈野,人屋數椽,白石齒齒泉涓涓,橫坡欹岸接林杪,有路可上層崕顛,道中行人問前路,只愁空山白日暮,山南樓觀已在眼,相期尋幽湏奔騖,稍過前村水亂流,危橋直上岩之幽,一客騎驢看飛瀑,一客抱琴凌素秋,終日山中行未了,大山小山看總好,人間茫茫行路人,何如山人拾瑶草,刺船東歸何太遲,泊舟岩下聊娯嬉,一船生涯在烟水,咄哉世人安得知?東來西去各有適,飄飄清風生兩腋,村深雨露足桑麻,是處山中堪躡屐,夏君愛畫入骨髄,足跡江山數千里,興來寫此遺故人,終日披圗為君起,君家斗城吾赤城,山深夜夜鳴秋聲,同是天涯倦遊客。吟詩到此猶含情,好事珍藏莫輕擲,人間好畫不易得」。時向亭齋》一卷,舒中有天機人莫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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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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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宮三千人:非闗妾命薄請君,聼妾言,臨風氣,蕭索,妾家在江南,高樓映城郭。二八顔如花,重門蔽珠箔,一朝別親知,凌雲上寥廓,得充君後庭,香風動羅幕,丹鉛為君施,衣裳為君著,願以微賤軀匡牀,代菀蒻,流連愛景光,誰知風塵惡層城隔川梁,紅顔歎,漂泊,月明烏夜啼,更深露華落,對此情鬱紆,形容不如昨,君恩本自深,妾身非無託,願君布陽和,聼妾奏羽籥絲竹皆前陳,酒漿為君酌,南山以為尊,北斗以為杓,奉君千萬年,與君恣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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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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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江東客,三年是冷官,風塵驚戰伐,骨肉喜平安,嵗暮思歸,切交深話別難,臨期各回,首相視,涕闌干歸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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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後歸東淛,清湖買小舟交遊,皆逺送懐抱,復添愁細,水灘行澁,荒邨野趣幽前,程山色好,早晩到杭州東岳行宫重建天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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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先王教人以禮樂,使入於善,有不然者,則刑政施焉,後世禮樂壊而政刑紊,於是方外之教,以禍福示人,始有天堂地獄之說,猶朝廷以待士大夫,而囹圄以待罪人,使善有勸而惡有所懲,亦世道之一助也,然而世變愈下,昧其所趣者,不竭力於善,而竭力以事神,蓋謂事神可以獲福,雖有甚大惡神,亦將庇庥焉。嗚呼!此豈其立法之本意哉?永豐地僻民淳,其君子咸知禮樂之化,其小人能安其生業,而其事神甚敬,水旱疾疫,必禱於神,進退趣舍,必稽於神,距縣治西北一里許,有東岳行祠,舊建天堂地獄於祠之東西相向,以為善惡勸懲之所,天堂舊基汙下,殿宇湫隘,嵗乆復頹圮,若不稱其名,無以起人之敬,住持博山寺僧源公石泉,將撤其舊而新之,度地於舊基之東數十武,廣袤各數十尺,其地高敞,厥位靣陽,衆咸以為宜,乃捐衣鉢餘貲,又募衆財,鳩材僝工,擇其徒之能幹蠱有定力者,曰道隆,使董是役邑耆長徐亨甫、韓慶叔實賛成之,道隆躬操畚鍤,鑿山開址,四方之士,翕然皈向,輿木運石,至無虛日,經始於辛巳六月,落成於壬午,八月為浮圖,與水陸堂龍象之飾,鐘鼓之設,粲然聿新,左為層樓,右為廻廊,雲堂居前,方丈在後,花木周匝,途逕靚深,其規模氣象,視昔加倍,跡其地者,恍若出塵,世下至廩庫庖湢,及日用飯食之具,靡有不周,道隆乃諗於衆曰:今功縁粗畢而無恒産後之主者,一怠其事,則前功隳矣!夫善始非難,而善其終尤難,盍思永久之圖,庶其可乎?衆遂相率捐田歸之,凡若干畆,嵗徴其入,以給𤓰華之供,與繕脩之費焉。予職校官永豐、道隆,請紀其事,鑱諸堅珉,又刻捨田姓氏於碑隂,以垂不朽,云予既為記,又系之以詩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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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有象教,式昭庸愚。厥名天堂,龍象所居。其居伊何,有嚴有翼。金碧焜煌,仰瞻兢惕。生為君子,沒為明神。善惡之報,職由斯人。睠兹山川,民俗淳古。作善降祥,受天之祜。鳩材構堂,人民具来。𤓰華繕脩,捐田資之。道隆之功,衆士之力,彌萬千年,有永無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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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姚憲史赴浙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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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壓天低雲城,江樓日夜聞雨聲,掾曹牽帆上水去,厭見江頭波浪生。嗚呼山有猛獸水有長鯨鴟梟,晝嘷狐狸夜鳴,西郊烽烟接戎壘,朝廷連年常用兵,去年夏旱米價貴,今年民饑誰力畊,公家軍需星火急,村墟訛言民屢驚,搜材不復間遐邇,志士攬轡思澄清,兹行執筆在栢府,片言良足為重輕,能為國家樹根本,要在剗惡存鰥梵,邊城烏棲白,日暮烏啼啞,啞天未明,哦詩壯子,逺行色,馬首青山相送迎,諸子虚席乆,迓子共佐明時致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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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梅幽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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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外一枝梅花,開雪初凍,風来莫吹竹,恐驚幽鳥夢梅蘭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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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與幽蘭芳馨在山谷,折以遺所思,其人美如玉」,送張伯逹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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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徃年嘗讀昌黎文,見其稱殿中侍御史李虛中,以人始生年月日時,比其支干,以推其休咎而預定之,予心頗信尚而未能得其要領,聞善論子平家法者,予輙就問,其說頗聞由虛中數傳而後為子平虛中主用年干子平用日干,皆主其所生,而以尅者應之,若源流一致,故虛中子平之說雖不同,而所以為生尅,制化未始不同也。然則子平其善用虛中者乎?獨怪世之言子平者,以某支辰藏甲乙、某支辰藏,戊巳紛亂而無所統攝,蓋惑於多岐而不能考其㑹通者也。永豐張伯逹,學子平法,以主客相附麗而求其㑹通井然,各有條理,暇日予以生人之時,日有富貴,貧賤夭夀不齊者,試其術而伯逹,操論甚整,殆百不失其一焉,兹告予別,將徃遊江湖間,予因與伯逹論曰:人生於父母而稟於天地之氣,乃以始生年月日時推其行運,又推其行年,以考人之休咎,彼始生之時,日於今吾果何與哉?抑不知有象而有數,此自然之妙也。夫成吾形者,實五行之氣,於是而有象矣,然始生之時日,固吾形之所以生,於是而有數矣,故五行之氣在於吾身,而其行運行年,正吾身血氣流行,呼吸吐納,與四時之氣相為通貫者,氣順則休,逆則咎,如斯而已,又何不可以數推乎?雖然一日十二時,一月三百有六十時一嵗,大抵為時四千三百有二十,而四海九州所生之人,有不可以萬億計,其富貴貧賤夀夭果皆同乎否?是生人至多,術數所不能限也,以有限之術數,推無窮之生人,欲其一一皆中,亦戛戛乎難矣。嘗觀物之草木,春生夏長,秋殺冬藏,此氣數之常也,然其間有生長同時而凋謝不同時者,何哉?或其地利有肥磽,物性有堅脆,又或封植之,或斬艾之,故萬有不齊也,人得天之氣與地之氣,而生於父母之身,是兼於三才者,今所論年月日時,特其得於天者耳,至於山川之風土,父母之家世,則其因乗之勢有不同也,又況其所存之心,能樹善積之乆,則氣順而不逆,反是則氣逆而不順,由是而求其休咎之應,又豈術數所能拘之哉?以伯逹善用其術,而又叅考於是,彼有無窮之人,則皆以無窮之變應之,是子平善用虛中而伯逹,又善用子平者也,何患其不一,一皆中乎?江湖多賢士大夫必有能知伯逹者,尚以予言論之,是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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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州路太守于公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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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人以跡而不以心者,乃世俗之常談,非古今之通論也,是以予觀於于信州之為人,混其跡而無以白其心,抑亦命也。夫予居武林時,公為信州,比嵗餘人争言,公有貪名而無善政,大夫士皆譁然攻之,莫能諗其故也,及予為信屬縣文學,詣大府謁公,見公謙譲愛士,尚儒術也,勤勵庶政,共其職也,吏畏之,威之行也,民懐之,恵之施也,事有未當,官屬得以言之,能聼諌也,法有未便,衆庶得以陳之,能取善也,搏擊豪強,攻其首惡而已,紛争辨訟,審其曲直而已。四境之內,富者安其業,貧者遂其生,苞苴不進也,請謁不行也,然而私昵之愛弗能禁之,奴𨽻之奸弗能戢之,明於逺而暗於近也,治其大而忽其小也,此人所以争言公之有貪名,而不知其有善政也。嗚呼世之人,好論人之跡,孰有明公之心者哉?去年夏,淮冦猖獗,既䧟蘄黃,又攻襄漢,襲破武昌,公得報形憂於色,每戒官屬輕刑弛禁,賑窮賙乏,曰小民無知,易以為亂,宜善撫之也。今年春冦攻江州,城䧟,州守李公死之,公聞為之慟曰:天不憗遺善人,乃至斯極乎!未幾,又䧟饒州,饒與信接境,而信萬夫長以病卒,其偏禆,與其麾下多從征南徐,又徃鎮池陽,存者甚寡,衆懼,力不能支,請公為自全計,公曰:臨難不苟避,此吾職也,吾行何之?遂命其子奉母以行,曰:若等善自愛,以承宗祧,吾得從李江州,地下㳺足矣!已而冦至,公守義不屈,求死不獲,卒為所擒,居道上不食死。嗚呼!死非難而處,死為難冦,乗勝逺戰,歴數千里,將士卒者,棄其士卒,守封疆者棄其封疆,徃徃有平時得名譽士也,能如公見之,明守之固確乎?其不可㧞者,豈易得哉?予懼人之不知公,故述其梗概如此,苟以予言,質諸信之士,與其民必以予為知言,予非有私於公也。公名大本字,徳中云:座右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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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學以明其道,以脩其身也。仁義,人之性也。孝弟,人之本也。禮譲所以接人,亷潔所以自守也。人慾必禁於未萌,天理常防其易昧也。小善不可以不為,小惡不可以不去也。動靜必貴乎交養,言行必期於相顧也。能知之而弗能信之,是知之弗真也,能信之而弗能。守之,是信之未至也。知之真,信之至,守之固,行之篤,其庶幾乎君子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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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沈仲逹內掾北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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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逺客辭東呉,長揖公卿游上都,有如彩鳳出丹穴,飛集明堂衍瑞圗,今年走馬江南路,極目春雲滿江樹,又如騏驥産渥洼長得孫陽一回顧,江頭昨日秋風起,聞客逾淮度江水,秋風蕭蕭河水渾,送行千里若萬里,開筵祖道江城西,空林野鳥方亂栖,主人酒盡客亦去,落日城邊散馬蹄,雲黒雲深夜聞雨,壯士憤激毛髪竪,臨風長歌㧞劍舞,誓掃妖氛報明主,到京八月秋雨凉,書来有雁煩寄將,小臣葵藿傾太陽,願見聖道如天長,題襄陽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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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立青山漢水邊山中,臺榭㡬千年,於今耆舊消磨盡,卻憶能《詩》、《孟》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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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陶先生遺墨五紙,舊得於一士友家,每紙有名氏印章,字畫清勁可愛,紙亦佳,墨色如新,又可寳也,録此一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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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明醉歸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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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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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淵明避俗翁,後人貎得將無同。杖藜醉態渾如此,困來那得北窻風大癡道人時年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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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来三徑一年秋,自是羞看爾督郵。王𢎞斗酒何為者?不見南山不舉頭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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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生持叔厚,白描淵明,小像來求賛,時僕被酒,信筆寫四句,而句曲外史即刻而成,詞意深逺,尚有餘妙。嘗記張西岩有一篇,甚好議論,遂寫其上云:「留侯晩節逰赤松,武侯早嵗稱臥龍,仇秦復漢身始終,淵明初非避俗翁。兩侯大節將無同,陽秋甲子法王正直筆宛有南山雄易地,㶚上祁山功,王𢎞何幸奉吾足,督郵能芥平生胸,歸來種豆南山中,斜川只許桃源通,門前五柳春濛濛,落絮不與江波東,環堵蕭然吾未窮,北窻儘有羲皇風,畫圖不盡千古意,作詩一笑浮雲空」。有黃子乆印淵明詩曰:「但恐多繆悞,君當恕醉人」。東坡謂此淵明未醉時語一峰老師書,此篇當亦在未被酒前所作,正得古人佳趣雨」云。
148
前詩盧踈翁所作,今以為西岩,則又似乎被酒之餘也。句曲《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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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魏公畫卷
150
題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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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自少小愛畫,得寸縑尺楮,未嘗不命筆模寫此圗,是初傅色時所作,雖筆力未至,而粗有古意,邇来鬚髪盡白,畫乃加進,然百事皆嬾,欲如昔者作一二圗,亦不可得,右之要予再䟦,故重書以識之。孟頫
152
右之邇來苦心學道,不畜長物,故此卷亦復棄置姑蘇金實之収而藏之,誠好事哉子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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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先平章初年所作,㓜輿丘壑圗雍,至正十四年冬,被召入京師,待制集賢,十六年秋,航海南還,十七年春,至錢唐琴川,鄒伯常復以見示拜觀之,餘悲喜交集,展玩不能去手,伯常宜寳藏之。三月廿五日,趙雍謹書此圗,乃先大夫魏國公早年所作,真蹟無疑。至正丁酉四月甲子,拜觀於㑹稽之寓舍,趙麟謹書。
154
濁世公子,何翩翩,風流丘壑妙,當年無端卻被鄰娃惱不廢,嘯歌猶自賢。
155
小齋松雪對青山,波上閒鷗自徃還,文采風流,今不見空餘,粉墨落人間。京兆宇文公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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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常避難東徙,家貲如山,委棄不復,顧戀獨珍,惜此畫不忍使失去,客中時一展玩,輙欣然自慰,雅好異於流俗,深可敬也!并書二絶,於後萬金家産不復惜,特為㑹稽山水来行李,只留松雪畫,時時,展玩旅懐開」。
157
知君雅志在丘壑,况復風流如謝鯤,此景人間何處有便堪,避世似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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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亭侯風流任逹,自謂一丘一壑,過於庾亮,今觀趙文敏用六朝筆法作是圗,格力似弱,氣韻終勝,披卷之餘,令人遐想。㓜輿公清歌鼓琴於千載之上,王阮之徒有不及者。至正辛丑月廿有六日,㑹稽抱遺老人楊維楨在春,夢軒試郭玘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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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十月八日録東原家鈔本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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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宋人十一家書,表表著見者,常試評之。李西臺書去唐未逺,猶有唐人餘風。歐陽公書居然見文章之氣。蔡端明書如周南后妃容徳,兼備蘇子美書,如古之豪侠,氣直無前。《東坡書如老羆當道,百獸畏服黃門書視伯氏不無小愧耶?秦少㳺書如《水邊逰女,顧影自媚,薛道祖書》如王謝家子弟,有風流之習。黃長睿書如山澤之臞,骨氣清澈。《李博士書如五陵貴㳺非不秀整,正自不免於俗。黃太史書如高人勝士,望之令人敬歎米老書,如遊龍躍,淵駿馬得御天,然秀㧞誠不可扳也。丙戌十一月廿一日,大梁趙孟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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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道祖,薛昻之子,黃長睿,黃履之子。二父皆邪人,而其子廼以善書知名,士亦不可不㳺於藝哉?子昻此評乃是效米、老也。紫陽山方回》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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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窻剪燭,聼雨偶閲,叔升錢君所畫古木,寒鴉小景,不覺技癢,因寫蘆洲聚雁以配之,適友人黃徳謙在坐曰:「似瀟湘水雲景也。昔年過二妃廟,今復觀此圗,恍若重逰,但少苦竹翳深耳」。予遂添叢篠於其間,殊有天趣,并賦詩一絶云:「甲寅春三月,脩禊日。朱孟辨在《西掖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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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窻聼雨話,巴山又入瀟湘水,竹間滿渚冥鴻誰得似碧天飛去又飛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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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介之詩一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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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中對梅花一株,欣然有作,若有㑹也。録似西塾孟載、季廸兩先生一笑介頓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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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中雅量豈堪論,澄水能清撓,即渾除卻妙香,無長物,秪應靜坐,洗煩言幾叢晩菊,今耆舊,一樹寒梅,老弟昆,曽住鍾山安石里,傍人猶恐我争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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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後見剰紙就寫上所有者,夜坐一首,學黙三年漫不譍,流光一去,意無徴,縁如髪白,因循染,道似山青自在凝,猶有形骸生影迹」,卻將文字寄名稱「一川月色多於水,更著秋霜見底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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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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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無心競,孤雲與意同,坐深明月下,行盡亂山中。花落聞啼鳥,松凉愛御風,懸知皆夢境,一笑萬縁空」。至正廿五年十二月十日,在采蓮涇梅花樹下,寫王叔明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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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觀邵氏《見聞録》:宋南渡後,汴京故老呼妓於廢囿中飲歌,太白秦樓月一闋,坐中皆悲感,莫能仰視,良由此詞,乃北方懐古,故遺老易垂泣也。予亦嘗填《憶泰娥》一闋,以道南方懐古之意,花如雪東風,夜掃蘇堤月,蘇堤月香銷,南國幾回圓,缺錢塘江上,潮聲歇江邊,楊柳誰攀折,誰攀折西陵渡口,古今離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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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更靖康亂後,中土歌曲,皆淫哇之音,能歌憶秦娥者甚少,有能歌者求予畫,故為畫此詞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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瑚木難》卷七
URN: ctp:ws6935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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