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孔六帖 : 卷二十五 - Chinese Text Proj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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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欽定四庫全書
2	白孔六帖卷二十五　　唐　白居易　原本宋。　孔　傳　續撰。
3	孝一　　　　　　飬禮二孝行三　　　　　禄飬四父母疾五　　　　違離六孝感七　　　　　毁傷八不孝九　　　　　天子孝十諸侯孝十一　　　卿大夫士孝十二庶人孝十三　　　事親禮十四忠十五
4	孝一
5	《白詩》《凱風》，美孝子也，能盡其孝道，以慰其母心七子之母。白華美，孝子之潔白也。　《南陔》，孝子相戒以養也。　書奉先思孝。　克諧以孝烝烝，又不格姦。　人之行，莫大於孝。　聖人之徳，無以加於孝乎！　君子務夲夲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為仁之本與？　事父母能竭其力。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長我育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徳，昊天㒺極。宗族稱孝焉，邇之事父。　「弟子入則孝出則悌，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予也有三年之愛於其父母乎，州閭鄉黨稱其孝也。　父父子子，天之經，地之義，人之行也。　君子頃音跬歩之間不敢㤀孝潁考、叔純，孝也愛其母施及莊公傳，孝子不匱永錫，爾類曾閔之行，綵衣為戲老萊子年八十，衣綵衣，為嬰兒戲於父母之前，扇枕溫席羅威。孝聞當時，生則敬飬。　無違孟孫問孝子曰：「無違、用孝飬厥父母五常之首百行之先，君子篤於親篤，厚也，當孝理之時懐歸厚之徳，天地之經膝下故親生之膝下，日嚴嚴致敬於父母也，天性父子之道，天性也，行以內成孝由中出，孝哉閔子騫烏反哺。　六行之先《周禮》六行，孝友為先，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請敦不匱無抑有辭，仁親之道，執以為恭。爾雖有說謂之曰孝，吾則不知，家統乎尊行先乎孝，行成於內，陶乎孝理根以天性，因心之孝。　名以孝聞禮由恩制。棘心天天母氏劬勞《蘭陔》。　庭闈　陟岵孝子行役，思念父母師氏三徳教國子三曰孝徳，以知惡逆，三行一曰孝行以親父母，不遺惡名禮，父母既沒，慎行其身，不遺父母，惡名可謂能終矣？嚙指蔡順，字君仲，飬母求薪客，至母望，順不還，母乃嚙指順心，動弃薪走，歸母畏雷云云、巨孝江革事具下注事親孝與士信臨財㢘取與義分，別有讓恭儉下人，孔晉陽公主文徳皇后所生，后崩，主始孩不之識，及五嵗，經后所游地，哀不自勝，宗室暠事母孝、韓思復少孤年十嵗，母為語父亡狀，感咽㡬絶趙来章時人哀来章孝、岑文本自以興孤生，事母以孝顯、李日知母未及封而卒，方𦵏，吏乃齎贈制曰：知殞絶于道，左右為泣，莫能視。廵察使路敬僣欲表其孝使求狀辭，不報，表所居為孝慈里，劉子翼，貞觀初召之，辭以母老，詔許終飬，江南道廵察使李襲譽嘉其孝，表所居為孝慈里，貎類父既孤，不復視，鑑韓臯三世，以孝行聞，楊為三世，以孝行聞，至門樹六闕，古所未有。順色柔聲，崔彥昭雖為相，退朝侍母膳，與家人齒順色柔，聲在左右無違，士人多其孝，丐粟以飬，劉三復少孤，母病廢，三復丐粟以飬海東曾子海東王義慈，事親孝於弟兄友，時號海東曽子，以孝悌名通朝廷者，多閭巷刺草之民，孝友序：唐受命二百八十八年，以孝悌名通朝廷者，多閭巷刺草之民，皆得書于史官。以孝悌自修於一鄉，一行傳五代之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至於兄弟夫婦，人倫之際，無不大壊，而天理㡬乎其滅矣，於此之時，能以孝悌自修於一鄉，而風行於天下者，猶或有之，然其事迹不著而無可紀，次五代史求孝悌之士，石昻，晉髙祖時詔天下求孝悌之士，戶部尚書王權、宗正卿石光賛、國子祭酒田敏、兵部侍郎王延等相與詣東土閣上，昻行義可以應詔。孝者所以教人為善，五代，周世宗家人傳。體常流血，劉敦儒母病狂易，非笞掠人不能安，左右皆亡去，敦孺日侍疾，體常流血，母乃能下食，敦儒怡然，不為痛隱。留守韋夏卿表其行，詔標闕於閭徒歩號泣省父，宇文融劾張說，引術士解禱，出為魏州，又貶洪州刺史，子審與兄弟侍母京師，及聞融再貶，不告其家，徒歩號泣省父，使者憐之，以車共載達於巖州力耕飬母，王質力耕以飬母。父誅，解衣請代，髙郢父伯祥為好畤尉，安祿山陷京師，將誅之，郢尚㓜父誅，解衣請代賊義，并貸之。孝聞里閭髙霞寓五代不異居，孝聞里閭，徳宗初採，使洪經綸言之，詔表闕于門路隋，父泌從渾瑊㑹盟，平凉，為虜所執，死焉。時隋方嬰孺以恩授八品官，逮長，知父執虜中，日夜號泣，坐必西嚮，不食肉，母告以貎類泌者，終身不引鏡路巖志純潔親歿，終身不食肉闗中曾子賈㑹，時號闗中曾子賜鴆代飲，賈直言父道沖以藝待詔，代宗時坐事賜鴆，將死，直言紿其父曰：當謝四方神祗，使者少怠，輒取鴆代飲，迷而踣，明日，毒潰足而出，乆乃蘇。帝憐之，免父死，俱流嶺南，直言猶足躄。自負母入京師，元徳、秀少孤，事母舉進士，不忍去左右，自負母入京師奉祿不入私舎，司馬鍠事繼母孝，奉禄不入私舎六闕相望，朱敬則以孝義世被旌顯，一門六闕相望。去病孤，王忠嗣父海賓戰死，元宗憐其忠，贈左金吾大將軍。忠嗣時年九嵗，始名訓授尚輦奉御，入見，帝伏地號泣，帝撫之曰：此去病孤也，湏壯而將之」。更賜令名飬禁中。李光弼事繼母至孝，見本傳賛。第五琦、子峰、婦鄭，皆以孝著表闕于門。李晟㓜孤，奉母孝。李源以父死賊手，常悲憤不仕不娶絶酒葷，恵林佛祠。燈，舊墅也，源依祠居，闔戶日一食。祠殿，其先寢也，每過必趨，未始踐階。穆宗詔曰：源有曾參之行，怡然無營。夫旌孝，所以激人倫也。並本傳。未嘗與人争，沈季詮少孤，事母孝，未嘗與人爭，皆以為怯。季詮曰：吾怯乎？為人子者可遺憂於親乎哉！鄭善果父誠戰死，善果方九嵗，以死事子襲爵，家人為其㓜弗告也，及受詔，號慟不自勝。顔真卿事親孝十嵗有至性，獨孤庠父䘮，始十嵗，有至性，聞呼父官及吊客来，輒號慟㡬絶。欲與人游，必先白母，五代王殷事母以孝聞，欲與人游，必先白母，母所不可者，未常敢往。及為刺史，政事有小失，母責之。殷即取杖授婢僕，自笞於母前。睦，親化人，韋萬石始萬石奏太樂博士弟子遭䘮者，請以卒哭追集。侍御史劉思立劾奏萬石曰：睦親化人，莫善於孝。母食必侍立左右。五代張希崇事母至孝，朝暮，母食，必侍立左右，徹饌乃敢退。負王妣登樓，錢鏐嘗於後庭樹層樓，王妣春秋髙，不能上，乃親負而登焉。吳越備史：入，㕑具甘㫖，上堂問起居，韓愈，董召南詩。賊閔其孝，支叔才，隋末荒饉，夜丏食野中，還，進母為賊執，欲害之，告以情賊，閔其孝為解縳。傭書蕭銑後梁宣帝曾孫，少傭書事母孝。匹夫單人行孝，一槩而凶，盜不敢凌。天子喟而旌之者，以其教孝而求忠也。孝友賛。天寳三載，詔天下家藏孝經，本紀：孝徳傳：郎餘令孝敬在東宮，餘令以梁元帝有天寳三載，撰後傳數十篇獻太子，太子嗟重，改著作佐郎卒。人知孝慈，則氣感和樂，薛放曰：孝經，人倫之本也。光武令、虎賁士皆習孝經，元宗親為注訓，蓋人知孝慈則氣感和樂也。帝曰：聖人以孝為至徳要道，信然」。事親飬，志為大，穆寧嘗撰家令訓，諸子人一通，又戒曰：「君子之事親，飬志為大，吾志直道而已。茍枉道而三牲五鼎，非吾飬也」。靈武二孝，李華二孝賛，序靈武二孝曰：侯知道程，具羅所見。戎馬旃裘，叅於夷狄，而能生以孝飬，沒奉以哀，穿墉起墳，廬於冢次，根於天性，陶我孝理。二子之孝，過於曾氏，故為之賛云。肇有二位，孝道爰興。桞宗元孝門銘：「肇有二位，孝道爰興，克修厥猷，載籍是登。在帝有虞，以孝烝烝。仲尼述經，以教于曾。惟昔魯侯見命夷宫，亦有考叔寤。莊稱純顯顯，李氏實與之倫。矮子勸吾食輒飽，李建母憐其孝，每字之曰：「矮子勸吾食輒飽進藥，吾意其瘳」。衣布飯蔬，虞世南所繼父寄，陷於陳世南，雖服除，仍衣布飯蔬寄還，乃釋服啗肉。本傳。
6	飬禮二
7	《白南陔》，「孝子相戒，以飬也」。　採蘭。　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曾是以為孝乎言未足為孝也？」服勤至。　凡為人子者，冬溫而夏凊，昏定而晨省定安牀袵，省問安否」。曾子曰：「君子所謂孝者，先意承志，諭父母於道，參直飬者也，安能為孝乎！」　小人皆能飬其親君子不敬何以辨？」　陸績懐橘九嵗，字公紀子路負米　下氣怡聲。　和氣愉色　啜菽飲水！子路曰：傷哉，貧也，生無以為飬。孔于曰：啜菽飲水，以盡其歡。斯之謂孝。禮曰：君子之孝飬也，樂其心，不違其志。　生則親安之祭則鬼享之，居則致其敬飬則致其樂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飬至於犬馬皆能有飬不敬，何以别乎語。文王之為世子，朝於王季日，三鷄鳴而衣服，至寢門外，問內豎之御者曰今日安否？」。食上必在在察，視寒暖之節食」。下問所膳問所食。命膳宰曰：末有原末，勿也。原，再也，令其食物無再進也，問所欲而敬進之內則。父母在朝，夕恒食，子婦佐餕子與婦食其餘食。父沒母在冢，子御食侍母食也，羣子婦佐餕如初禮，烹熟羶薌嘗而薦之，非孝也。飬也，飬可能也，敬為難，敬可能也，安為難？　孟子》云：「曾子飬曾晳。既食，問：有餘乎？」曰：「有」。恐曾晳要分賜與人。曾元飬曾子，既食，問有餘乎？」曰：「無矣，將以復進也。若曾子者，所謂飬志也。曾元者，飬口也，事親如曾子可也」。　父母何嘗何食，詩刺勤勞，不得飬父母也慈以甘㫖禮，就飬無方」。　大飬後漢書曰：夫鐘鼓非樂之本而不可去三牲，非孝之主而飬不可廢，言能大飬則周公致四海之祭，以義則仲由之，菽甘於東鄰之牲也。行傭供母，江革，字次翁，客下邳行傭供母。母老，恐揺動，自在轅中挽母車。父母老，不辭官，晉賈充責桑純父母老不歸飬，中丞孔恂劾詔下議，何曾等曰：「稽之禮律，八十者，一子不從政，九十者家不從政。新令亦如之。桑純父年八十，兄弟六人，三人在家，不廢侍飬，於禮律未有違。解職就飬，傅咸，字長虞，出為兾州刺史，繼母杜氏不肯隨咸之官，咸自表解職也。祖母老辭官，李宻，字令伯，徵為太子洗馬，宻以祖母劉氏年髙，無人奉飬，上表陳情，不應命。孔陽城遷國子司業，引諸生告之曰：凡學者所以學為忠與孝也。諸生有久不省親者乎？明日謁城還飬者二十軰，有三年不歸省者，斥之。䑓制苛嚴，不可省飬，韋溫入為監察御史，以䑓制苛嚴不可收，省飬不拜，換著作郎既謝，輙解歸。力耕飬母，王質力耕以飬母。三時侍食，吾小時猶省長㓜，每日兩時節，盥起居尊行，三時侍食，飲食訖，然後敢食，猶責不如禮。今者諸子日出髙眠，争覽盤器，何曾有此儀，可為太息李華與外孫書。
8	孝行三
9	白子曰：「父母唯其疾之憂」。　色難承順顔色為難，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則以喜，一則以懼。見其夀考則喜，見其衰老則懼孝哉閔子騫，人不間於其父母昆弟之言！　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所游必有常，所習必有業，恆言不稱老廣也不登，髙不臨深，不茍訾不茍笑，孝子不服闇服，事也。暗中為事，好生嫌疑，不登危懼，辱親也。　父母在，不許友以死不有私財，父母命呼，唯而不諾，手執業則投之，食在口則吐之，走而不趨。曾子曰：「身者，父母之遺體敢不敬乎！居處不莊，事君不忠，涖官不敬，朋友不信，戰陣無勇，非孝也五者不遂，災及其親，敢不敬焉。遂，成也一舉足不敢忘父母，是以道而不徑徑，邪道也。舟而不游，不敢以先父母之遺體，行危殆一出言，不敢忘父母，是故惡言不出於口，忿言不反於身，不辱其身，不羞其親可謂孝矣父母在不稱老，閨門之內，戲而不歎君子以此坊民人，猶薄於孝而厚於慈烝烝舜也孜孜漢，眀也鮑永去妻永，字君長，妻於母前，叱狗永遂去之。違命則不孝左，敬親者不敢慢於人《孝經》，事親者居上不驕，為下不亂，在醜不爭三者不除，雖日用三牲之飬，猶為不孝也。孝莫大於嚴父尊嚴其父，敬其父則子恱。　修身慎行，恐辱先也。居父舊官，漢杜延年拜御史大夫，居父舊官不敢當其舊位，坐臥皆易其處所。子曰：孟莊，子之孝也。其他可能也，其不改父之臣與父之政，是難能也。為人子者三賜不及車馬，恐尊踰於父。孝有三。小孝用力，中孝用勞，大孝不匱，慈愛忘勞，可謂用力矣。尊仁安義，可謂用勞矣。博施備物，可謂不匱矣。父母在，不敢有其身，不敢私其財，示民有上下也。傷足不出。樂正子：春下堂而傷足，數月不出，猶有憂色。全歸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可謂孝矣。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不擇祿子路曰：家貧親老，不擇祿而仕。倚門，王孫賈年十五母曰汝朝出，晚来倚門，望暮出，不歸，倚閭望。最孝，萬石君子孫咸孝建為最。號哭救父，樂恢年十一，父為縣吏，得罪，將殺恢伏寺中，晝夜號哭，令哀之而赦其父。遇賊，江革，字次翁。臨淄賊起，負母逃走，遇賊不忍害。傍無几杖，胡廣年八十，繼母在堂，口不稱老，傍無几杖。忌日三日不食，申屠蟠，字子龍。驢鳴，戴良，字叔鸞。母好驢鳴，良常學之以恱母。手不驅蚊。晉吳猛常手不驅蚊，畏其去噬母也。眇目，殷仲堪父病積年，拭淚，眇一目。不許友以死，聶政不受嚴仲子，金以母在，未敢許人之死。取江水，姜詩母好江水詩，皃為母常取之。後被江水溺死，恐傷母情，詐言㳺學，俄而舎傍，涌泉如江水，并雙鯉同出。慰母心，有子七人，莫慰母心。揚名後世，見下注。身輓車，江革事見上注。聞父耕泣，晉、趙至，景真詣師受業，聞父耕叱牛聲，投書而泣，師恠問之，曰：我未能養，使老父勞苦。師甚異之。扇枕，王延，字元事。親夏則扇枕，冬則以身溫之。洗浣，石建為郎中令，每五日洗沐歸舎。竊問侍者，取親中帬厠牏，身自浣滌。注：親父也。中帬，言中衣也。厠，近身衣也。牏，音投。持遺劒，張武父業戰失屍骸，武每節持遺劒，至亡處祭酹而還。拜畫圖，金日磾見母，畫象則拜。又晉許孜生有孝行圖，父母象於廟，朝夕拜之。郭巨瘞子見宋畧孔李、安期，父貶桂州遇盜，將加以刃，安期跪泣請代，盜哀釋之。號伏叛壘。李甘、楊牢有至行，甘方未顯，以書薦於尹曰：執事之部孝童楊牢父茂卿從田氏府，趙軍反，殺田氏。茂卿死，牢之兄蜀三往索父喪，慮死，不果至。牢自洛陽走常山二千里，號伏叛壘，禿髮羸骸，有可憐，伏讐意感，解以尸還之。單縗冬月，往來太行間，凍膚皸瘃，衘哀雨血，行路稠人為牢泣，㱕責其子，以牢免之。牢為兒踐操如此，未聞執事問唁而書顯之，豈樹風扶教意耶！以身蔽父，霍王元軌歷定州刺史。王文璪者，與賊戰，戰敗，二子鳳、賢更以身蔽父，得全二子死，縣抑不為言。元軌㢘知之，遣使吊祭，上其事。行積雪中，五代張策：李克用攻王行瑜䇿，與婢肩輿，其母東歸，行積雪中，行者憐之。侍父母喪還鄉，徒跣，數千里，服雖除，容貌癯瘠李百藥。里中一龍，賈㑹有髙節，不答，辟置里中，号一龍。親亡，負土成墓，廬其左，手蒔松栢，時號闗中曾子。髙堂九仞，曽輿有北向之悲，積粟萬鍾，季路有南遊之嘆。駱賔，王上。裴侍郎。
10	祿養四　榮親附
11	白孝乃：行先禄宜親及，祿非為己養貴逮親，鴻既漸而于干，烏豈忘於反哺。欲養而親不待，韓詩曾子曰：往而不還者，親也，故孝子欲養而親不待，是故椎牛而祭，不如雞豚之逮親存也。初，吾為吏祿，不過鍾釡，尚忻然而喜者，樂其逮親也。既沒之後，嘗事楚堂，髙九尺，轉轂百乗，猶北向而泣者，悲其不逮吾親也。家貧親老，不擇祿而仕，家語：子路曰：家貧親老，不擇祿而仕，昔者由也為親，百里負米，親沒，南㳺於楚，從車百乗，累茵而坐，列鼎而食，願負米百里，豈可得乎！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枯魚衘索㡬何不蠧？二親之夀，忽如過隙，子曰：由也，可謂思之也。毛義捧檄，毛義家貧養親，張奉慕其名，詣義㑹府，檄至以義為守，令義捧檄入，喜動顔色，奉心賤之，及義母死，除服，舉賢良方正，不就奉，嘆曰：「徃日之喜為親也！」干及親之祿。　立身揚名以顯父母日用三牲之養。　嗷嗷林烏受哺於子耿弇省疾，後漢耿弇父況疾，兄弟三人皆垂青紫，侍省疾，當世榮之。虞譚母孫氏加金章，虞譚母孫氏，夫死，不改節訓譚忠義。後蘇峻反，譚有功，拜武昌侯，太夫人，加金章紫綬，譚立養堂於家，王𨗳已下皆拜。感汝墳之就舉，周磐堅伯居貧，飬母儉薄，不充讀詩，至「汝墳之卒，章慨然而歎，乃解韋帶就養孝亷之，舉卒章曰：「雖則如燬，父母孔迩公卿奉夀。後漢張酺家孟疾為太尉，雖在公位，父嘗歸田里，酺每遷職，輒一詣京師，適㑹嵗，公卿罷朝酺，府奉酒上夀，極歡卒日，衆人皆榮慶之。將吏拜迎。魏張遼文逺屯合肥，時遼母至屯，遼從出迎，所督諸軍將吏皆羅拜迎側，觀者榮之。顧雍母吳志：顧雍為尚書令，迎母於吳。既至，權臨賀之親，拜其母於庭，大臣畢㑹，後太子往慶之。孔頼祿而養，姜公輔為翰林學士，嵗滿當遷，上書以母老頼祿而養，求兼京兆戶曹。不得就養。李光弼帝幸陕，數存問其母，令郭子儀輦其母還京。二年，光弼疾篤，將吏問後事，答曰：吾淹軍中不得就養為不孝子，尚何言哉！未嘗豫宴樂，令狐楚觀察使王珙愛其材，將辟楚，楚雖在珙所，以父官并州，不得奉養，未嘗豫宴樂，滿嵗謝歸。求為知院官，許康佐家苦貧母老，求為知院官，人譏其不擇祿，及母喪已除，凢辟命皆不答，人乃知其為親屈。嵗月其滔，王勃倬彼我系篇，有鳥反哺，其聲嗷嗷，今我不養，嵗月其滔。循陔思養，李賛皇賜何𢎞敬詔：卿奉親之孝，朕所深知，陟屺有懷，循陔思養，違離周嵗，固切歸心。一鍾信榮祿」。可以展懼忻韋應物送鄒少府詩。士皆豔其榮，蕭嵩請老家饒財，而華為二部侍郎。衡以尚主位三品，就養年踰八十，士皆豔其榮。
12	父母疾五
13	白喜懼之年，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一則以喜一則以懼，左右就養無方方，常也，左右扶持也。，昬定而晨省。定，謂牀衽省問安否。父母有疾冠者不櫛行，不翔言不惰。琴瑟不御食肉，不至變味，飲酒不至，變貌笑不至，矧怒不至詈，矧見齒也。行不能正履，不脫冠帯而養親，有疾飲藥，子先嘗之禮，病則致其憂。　色不滿容。　色憂王季不安節，則內豎以告文王。文王色憂，王季復膳，然後復初。文王有疾武王不脫冠帶而養文王，一飯亦一飯。文王再飯，亦再飯，旬有二日乃間間瘳也。禮曰：「下氣怡聲。問衣燠寒疾痛痾癢而敬抑搔之，出入則或先或後而敬扶持之。《禮》曰：「親老出不易，方復不過時」。　黃雀王祥至孝，後母病，思黄雀求之不得，憂嘆，乃有雀數十飛入幕，母感憐之母失明，盛彥母王氏，因疾失明，彥不應辟召，躬奉病乆，婢使數見捶，楚婢恨伺彥行取蠐螬炙飴之，母食以為美，然疑是異物，藏以示彥彥，見而抱母慟哭，絶而後蘇，目豁然即開也奉孝行，劉弘為荊州，奏仇敎，母老疾困，賊至守衛不移，以致栲掠，㡬至殞命，可以訓奬臣子，長益風教，臣請教為歸鄉令。黔婁父痢而私甞其糞，孔取急調侍，李日知為給事中，母老病取急，調侍數日，鬚髮輒白。涕泣不食。韓王元嘉聞太妃病，涕泣不食。孝童段秀實六嵗，母疾病，不勺飲，至七日病間乃肯食，時號「孝童。衣不㢮帯，韋温侍親疾，調適湯劑，弥二十年，衣不㢮帶。不飲乳。許法謹甫三嵗已有知，時母病不飲乳，惨惨有憂色，或以珍餌詭恱之，輒不食，還以進母。刲股膳母，章全益少孤，為兄全啟所鞠。母病，全啟刲股膳母而愈。侍湯液未甞離，劉澭，怦之次子。怦得幽州，不三月病且死，澭侍湯液，未嘗離。親絜湯劑，玉燾性至孝，為徐州司馬，母有疾，弥年不廢帯，親絜湯劑。東光縣主，紀王謹女東光縣主，始八嵗，聞謹有疾不食，父哀之，紿云已愈，主察顔色未平，終不肯御，內外稱之。十旬不解衣，房𤣥齡父疾，緜十旬不解衣。心悸而痛，裴敬彛補陳王府典籖，一日忽泣涕謂左右曰：大人病痛，吾輒然。今心悸而痛，事叵測。乃請急，倍道歸而父已卒。束帯五旬，竇抗侍父疾，束帯五旬不弛。嘗唾，焦懷肅母病，嘗其唾若味異，輒悲號㡬絶。獺銜魚，張生巖父病藥，湏鯉魚，冬月冰合，有獺衘魚至前，得以供父父，遂愈。逹于神祗。李華崔沔集序：公之侍疾也，孝逹于神祗。母病，十旬不禠，帯藥不嘗不進，程，袁師。心痛知母病，舊史：孝友張志寛，隋末喪父，哀毀骨立，為州里所稱，賊帥聞其名，不犯其閭，後為里正，詣縣稱母疾急求歸。縣令問其故，對曰：母嘗有所苦，志寛亦有所苦，向患心痛，知母有疾。令怒曰：妖妄之辭也，繫之於獄，馳驗其母，竟如所言。令異之，慰喻遣去，旌表門閭。齧疽刳䏶急親之病，李甘、楊牢有至行，以書薦於尹曰：且鄉人能齧疽刳䏶，急親之病，皆一時决耳。猶蒙表其閭，脫其役，上有大禮則差，問以粟帛。違離六覲省附
14	白陟彼岵兮，膽望父兮。陟彼屺兮瞻望母兮。父曰嗟，予子行。役母曰嗟，予季行役。　父母在不逺，㳺㳺必有方喜懼之年」。　靡瞻匪父靡依匪母凡為人子所㳺，必有常親，老出不易，方復不過時不使憂也。扇枕之戀，倚門之恩，並見上注。晨昏之禮朝夕之膳。眷戀庭闈，心不遑安。父母何嘗！何食？夫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覲省。胡威問絹，後漢胡威父質為荊州，威自京来省父，辭歸，父賜絹一匹，跪曰：大人清苦，安得此縑！父曰：吾俸祿之餘。又袁宏字夏甫。父賀為彭城相，宏往省謁，變姓名，徒行既至，吏不為通㑹，阿母出驚，乃自呼入。敬父書訊，吳顧愷，字子通，每得父書，必埽儿按，致書於上，拜跪讀之，每句應諾，畢後再拜。若父有疾，即臨書垂泣，其聲哽咽。孔狄仁傑，親在河陽，仁傑登太行山，反顧見白雲孤飛，謂左右曰：吾親舎其下，瞻望久之，雲移乃得去。違離周嵗，因切歸心，一品集賜何宏詔。手取連環，持答我事不爾，吾親屬吾思，昨宵夢倚門手取連環持，今日有書至，問我歸何時？韓愈送張道士。徒歩號泣省父，宇文融劾張說，引術解禱，出為魏州，又貶汝州刺史。予審與兄弟侍母京師，及聞融再貶，不告其家，徒歩號泣省父，使者憐之，以車共載逹于巖州。省親鴈門，鄭從讜為河東節度使，明年賊平，詔克用代領河東。克用使来曰：方省親鴈門，願公徐行」。来告來寧，朝夕侍側，韓文送鄭十校理序。
15	孝感七
16	白曽子至孝三足，烏棲其冠家語姜詩：江泉見孝門，孟宗泣而冬笋出，孟宗後母好笋，令宗冬月求之，宗入竹林慟哭，笋為之出，劉殷哭而霜堇開，劉殷祖母冬月思生堇，殷哭感堇生滿地王祥感而黃雀至，見父母疾門又剖冰而雙鯉躍出，王祥母欲得魚，時天寒祥，剖氷求之，氷開，忽有雙鯉躍出。動天之徳感神之誠，天祚大孝，物感精誠孝非外至思自中來蛇膽，顧含，字肌都，養嫂失明，含嘗藥視瞻不冠，不入嫂目疾，湏蚺蛇膽含計盡求不得有一童子以合受含含開視之，乃蛇膽也。童子出門，化為青鳥而去，嫂目遂差。滅火，後漢郅惲為長沙太守，有孝子古。初遭父䘮，未葬，鄰婦失火，火起，初匍匐柩上號哭，以身捍火，火為之滅，惲甄異舉之。鶴叫晉吳隠之執喪過禮，家貧無人助哭，每至哭臥之時，常有雙鶴鳴叫也。七年粟，劉殷至孝，夢西籬下有粟，掘之得十五鐘。銘曰：七年粟賜孝子。劉殷又二白鳩巢於庭。赤烏巢門華陽國志：吳順養母赤烏巢門。白兔㳺墓，後漢方儲字明，㓜喪父，事母母終，負土成墳，白兔游其下。烏助成墳。蕭廣濟孝子傳：文讓養母至孝，母亡，兄弟二人役力葬，不用僮僕之力。葬之日，羣鳥數千，銜土壤，助而成墳也。又李陶母死，陶墓側自治墓，羣鳥衘土助成墳。墳自成，生松竹，孝子傳：宗承父資喪，舊塋負土作一夕而成墳，上自髙五尺，松竹自生。火越燒，蔡順君仲母終未葬，里有火發，偪順舎順，抱棺呌哭，火遂越燒他舎。馴兔連理，蔡邕廬墓有白兎馴擾木，生連理。感鳥獸，晉許孜、季義親沒柴毁，負土成墳，不受鄉人之助，有哀其苦，助者晝不逆夜除之，每一悲號，鳥獸翔集，列植松栢五六里。一日，鹿犯松栢栽，歎曰：「鹿獨不念我乎！」明日，見鹿，為猛獸所殺，置所犯。栢處孜悵惋不已，作冢埋鹿猛獸，即於孜前自撲而死，孜嘆而埋之。後樹木滋茂，立宅墓側，奉亡如在，鷹雉同棲，鹿獸擾庭中。失明後開，見父母疾門。又冰魚，王延後母勑延求魚不得，杖之流血，延叩頭於冰而哭，有一魚躍長五尺。孝女沉江，後漢叔先䧺父墜湍水，䧺感念，常有自沉之意，家人防之百餘日，稍懈，因乗船於父墜處，哭自投水，其家夕夢䧺曰：「卻後日當共父同出」。至期候之，果與父相扶持出。投牋河伯，異苑：荀林宗君儒乗水省舅䧟河而死，兄淪於水側，投牋與河伯岸側水開，儒執牋浮出。曹娥曹娥父為巫祝於縣江，泝濤迎婆娑神，溺死不得屍。娥年十四，縁江號哭，晝夜不絶，旬有七日，遂投江而死，抱父屍而出。孔旌大門閭，李逈秀，武后嘗遣內人候其母犬乳鄰猫，中宗以為孝感旌大門閭。白鵲馴擾，狄仁傑始居母喪，有白鵲馴擾之祥。燕更巢共乳，崔元暐居父喪，盡禮節，有燕更巢共乳。甘露降樹，母亡哀毀，甘露降庭樹。紫芝産坐側白鳩白雀巢樹，張九齡遷中書侍郎，以母喪解毀，不勝哀，有紫芝産坐側。白鳩、白雀巢于家樹。庭木連理。同上居父喪，哀毀庭中，木連理。芝生壤樹。趙憬進太子舎人，母喪免，有芝生壤樹。牛徽其父蔚避地于梁，道病，徽與子扶籃輿歷閣路，盜擊其首，血流靣，持輿不息，盜廹之。徽拜曰：「人皆有父，今親老而疾，幸無駭驚」。盜感之，乃止。及前谷，又逄盜盜，輒相語曰：「此孝子也」。共舉輿舎之家，進帛，褁創，以饘飲奉蔚，留信宿去。王少元父隋末死亂，兵遺腹生少元甫十嵗，問父所在，母以告，即哀泣求屍，時野中白骨覆壓。或曰：以子血漬而滲者，父胔也，少元饞膚，閲旬而獲遂，以葬創甚，彌年乃興。神許二字，鄭潛曜侍左右，造次不去，累三月不靧靣。主疾侵，刺血為書請諸神丏，以身代火書，而「神許」二字獨不化。生祥下瑞，嗟哉！董生孝且慈人不識，惟有天翁知生祥。下瑞無時期，家有狗乳，出求食鷄，來哺其兒，韓愈、董生行。忽有泉出，宋思禮事繼母徐孝，㑹大旱，井池涸，母羸疾，非泉不適口。思禮憂懼且禱，忽有泉出諸庭，味甘寒，日不乏汲，縣人異之。栁冕為刻石，頌其感。芝草生所居堂，新說：崔希喬以仁孝友悌憂，哀毀過禮，為鄭縣丞芝草生所居，堂一宿而葩蓋盈尺，州以聞。遷監察御史。楊炎父喪廬墓，有紫芝、白雀之祥，詔表其閭。炎三世以孝聞，至門，尌六闕。許灋謹。三嵗母病，不飲乳，後親喪，常廬于塋，有甘露、嘉禾、芝草、連理、白兔之祥。天寳中表異其閭本傳。神錫秘祉、三秀靈泉栁宗元孝門銘。
17	毀傷八
18	白身為親後，孝乃行先，將使全歸」。必思淑慎。曾子有疾，召門弟子曰：「啟予，手啟予足，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小子言全而歸也。曾子曰：「身者，父母之遺體」，敢不敬乎！」全而歸之。　不虧其體樂正子春下堂，傷足足瘳，數月不出，猶有憂色。門弟子問之，對曰：「吾聞之。夫子曰：「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可謂孝矣。不虧其體，不辱其身，可謂全矣」。。君子頃音跬歩之間，不敢忘父母。　乗險迴車，漢王陽為益州長史，行至九折坂，歎曰：「奉先人之遺體，奈何數乗此險！」遂以疾去。後王遵除為益州刺史，至坂，問曰：「此非王陽廻車之坂乎？」吏曰：「然」。遂叱其御曰：「王陽為孝子，王遵為忠臣」。淑慎其身。　不敢毀傷《曾子》曰：「身體髪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不辱《曾子》曰：「孝有三大孝，尊親其次，不辱其下能養」。，慎行其身，親之枝也孔子曰：「身也者，親之枝也，敢不敬與」。。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立不倚衡。《漢書》持遺劒張武父業戰死，不獲屍，武每節持劒，於亡處祭酹而還，哀絶第五倫舉孝㢘，後遭母喪過，毀傷魂靈不反，因哀慟絶命。　孔韓愈鄠人對：鄠有以孝子為旌門者，乃本其自於鄠人曰：「彼自刲股以奉母疾瘳鄠，大夫常曰：他邑有是人乎？曰：母疾則止於烹粉藥石以為是，未聞毀傷支體以為養在教，未聞有如此者。茍不傷於義，則聖賢當先衆而為之也。是不幸因而致死，則毀傷滅絶之罪有歸矣。殘肌敗形。栁宗元為夀州安豐孝門銘序：安豐縣編氓李興父病，自刃股肉，父老病已不能啖，啜宿而死，銘曰：黙禱隠冥，引刃自嚮，殘肌敗形，羞繕奉進，憂勞孝誠，創鉅痛仍，號子空旻，捧上濡漾，頓首成墳，陷膺腐眦。剔股，王懷貞母病，毉言得人肉啖良已。懷貞刲股以進，母病愈，詔旌表其門。委巷之陋，非有學術禮義之資，能忘身以及其親，出於誠心。亦足稱者，列十七八焉。孝友傳。唐時，陳藏器著本草拾遺，謂人肉治羸疾，自是民間以父母疾，多刲股肉而進同上。
19	不孝九
20	白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謂之悖徳。不敬其親而敬他人者，謂之悖禮，以順則逆，民無則焉凶徳，不在於善而皆在於凶徳凶徳，謂悖徳禮薄於孝，以此坊民民，猶有薄於孝而厚於慈大，為之坊民猶有踰之匪人。　不子遺親敗，因嚴之教曽莫敬親，正懲惡之刑，豈容悖禮。徳非歸厚，罪豈從輕。既不念於採蘭安可逃乎寘棘棄色難之訓曽是遺親。，當孝治之朝敢思悖徳猶為不孝，子曰：居上而驕則亡，為下而亂則刑，在醜而爭則兵。三者不除，雖日用三牲之養，猶為不孝也。莫大於不孝。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於不孝也，三千件也。非人孝者無親，非人之孝者，是有無親之心。執以從宜爾雖有說。謂之敦孝。吾則不知。其父攘羊而子證之，語殺父，傳曰：楚欲誅令尹子南子南之子弃疾為王御士，王每見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誰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子所知也，國將討焉，爾其居乎！對曰：父戮子居，安用之！洩命重刑，臣亦不為。遂誅。子南。既葬，其徒曰：行乎？弃疾曰：吾與殺吾父行，將焉。入曰：臣王乎？曰：弃父事讎，吾不忍也。遂縊而死。不孝之刑，周禮：以八刑糾萬民。一曰：不孝之刑。糾孝糾，察也。周禮：以鄉刑糾孝。傷考，書子不祗服厥父，事大傷厥考心。母亡不歸，史吳起與母別，嚙臂而盟曰：「不為卿相。不歸，遂事曾子。頃之，其母死，起終亡不歸，曾子薄之而與起絶。傷父之心禮有無父之國，則可逃刑。當篤親之朝，如何獲宥。此孝子之䟽節也。言非至孝也。子曰：斷一樹，殺一獸。不以其時非孝。寡人嘗學，斷斯獄矣，子弑父，凡在官者，殺無赦，殺其人，壞其室，汚其宮而瀦焉弑君父之刑也。子弑其父易，莫慰母心，詩曰：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孔母殯不展，崔損母殯不葬，亦不展殯。宦既遂母，窮不自給，宗室臯貶溫州長史攝州事。時殿中侍御史李鈞與其弟京兆法曹參軍鍔宦既，遂不肯還鄉，母窮不自給。臯行縣見之，嘆曰：「入則孝，出則悌，有餘力則學。若二子可與事君乎哉！」舉劾之，並錮死。事後母不謹，元璹父譯事後母不謹，隋文帝嘗賜孝經，愧朂之至，元璹亦不以孝聞，士醜其行。詔賜孝經罷歸田里，于公異擢進士，不能事後母，既仕，不歸省。及陸贄當政，奏其狀，詔賜孝經，罷歸田里。不諍於父，蘇源明上疏，子不諍於父，不孝也。不孝不忠，為茍榮冒祿，圈牢之物不若也。坐不孝免。祝欽明於五經，該淹自見坐於不孝免，無以澡祓。鴟梟啄母腦，母死，子始蕃蝮蛇。生子時坼，裂膓與肝，韓愈、孟東野失子詩。惡子不可說。鴟梟蝮虵然上不能事父，栁珪遷右拾遺而給事中。蕭倣、鄭裔綽謂珪不能事父，封還其詔。仲郢訴其子冒處諫職為可，謂不孝則誣請勒就養。詔可。不能養母，李渤父鈞，殿中侍御史，以不能養母廢于世，渤恥之，不肯仕。天子孝十
21	白至徳要道，子曰：先王有至徳要道，以順天下，民用和睦，上下無怨。徳之本，夫孝徳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加於百姓，刑於四海，以徳教，蓋天子之孝。君子篤於親，則民興於仁，君子，謂在上也。民徳歸厚，聖人則之。　夫孝，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是以其教不肅而成，其政不嚴，而治其所因者本也。本謂孝也，因親以教愛先王見教之可以化民也，故因嚴以教敬，因親以教愛，先之以博愛而民莫遺其親，孝理天下先王之以孝治天下也，故得萬國之歡心，是以天下和平，災害不生。《禮》曰：至孝近乎王至悌近乎霸，塞乎天地曽子曰：「夫孝置之而塞乎天地，溥之而橫乎四海，施諸後世而無朝夕之期」。。孟子曰：「舜其大孝矣。五十而慕吾於大舜見之矣，不以天下儉其親」。　子曰：「舜其大孝也，與徳為聖人，尊為天子，富有四海之內。孔過慶善宫，覽觀梗欷。髙祖皇后竇氏，太宗後即位，過慶善宮，覽觀梗欷，顧侍臣曰：朕生於此，今母后永違育我之徳不可報！因號慟，左右皆流涕，乃享后於正寢髙郢：臣聞聖人受命於天，以人為主，茍功濟于人，天人同和，則宗廟受福，子孫蒙慶。傳曰：徳教加於百姓，刑于四海，天子之孝也。又曰：無念爾祖，聿修厥徳，既受帝祉，施于孫子，是知王者之孝，在於承順天地，嚴配祖考，恭謹徳教，以臨兆民，俾四海之內，懽心助祭，延福流祚，永永無窮。莫大於承纉。穆宗皇后韋氏崩，武宗立，下詔：「朕因誕日展禮于太皇太后，謂朕曰：天子之孝，莫大於承纉。今穆宗皇帝虛合享之位，而宣懿太后實生嗣君，當以祔廟。繇是奉后合食穆宗室。安國家，定社稷。崔日用因言：太平公主逆節有萌，陛下徃以宮府討有罪，臣子勢湏謀與力，今據天位，一下制書足矣」。帝曰：「畏驚太上皇，奈何？日用曰：庶人之孝，承順顔色，天子之孝，惟安國家，定社稷，若令姦宄竊發以亡大業，可謂孝乎？請先安北軍而後捕逆黨，於太上皇固無所驚。帝納之。每懷嗣徽，蒸蒸而慕，一品集上尊號，又以敬養不逮于長樂，昭配未升于禄宮，毎懷嗣徽，蒸蒸而慕，所以奉若慈訓，對越兩儀，因心制名，永錫其孝。薦饗新宫，正月元日，初見宗祖，躬執百禮，登降拜俯，薦饗新宮、視瞻梁梠戚，見容色，淚落入爼，韓愈元和聖徳詩。大孝因心與天罔極蒸蒸之思惟舜其難，至徳要道無以加也。然臣伏見以畢力追孝，誠有所益。文粹髙郢諫，造章敬寺。未聞崇建梵宫，彫琢金玉之為孝，同上聖徳孝思，格于天地，湛恩霈澤，濟乎生靈同上
22	諸侯孝十一
23	白在上不驕，髙而不危，所以長守貴也。制節謹度，滿而不溢，所以長守富也制節儉費用，謹度守禮法。富貴不離其身，然後能保其社稷而合其民人，蓋諸侯之孝也，不敢侮於鰥寡。治國者，不敢侮於鰥寡而況於士民乎？故得百姓之歡心以事其君。
24	卿大夫士孝十二
25	白非先王之灋服，不敢服，非先王之灋，言不敢道，非先王之徳，行不敢行。是故非法不言，非道不行，口无擇言，身无擇行，言滿，天下无口過行，滿天下无怨惡。三者備矣，然後能守其宗廟，蓋卿大夫之孝也。治家者不敢失於臣妾而況於妻子乎？故得人之歡心以事其親。士孝資於事父以事母，而愛同資於事父，以事君而敬同，故母取其愛而君取其敬。兼之者，父也。故以孝事君則忠，以敬事長則順忠順。不失，然後能守其祭祀而保其祿位，盖士之孝也。以顯父母。子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事君不忠，朋友不信，戰陣無勇，非孝也。
26	庶人孝十三
27	白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謹身節用，以養父母此庶人之孝也」。《禮》曰：「庶人有善本諸父母」。　《書》曰：「肇牽車牛逺服，賈用孝，養厥父母，父母慶自洗，腆致用酒，孔承順顔色崔日用曰：庶人之孝，承順顔色，餘見天子孝門孝門銘孝友夀州安豐李興，有至行栁宗，元為作孝門銘》：謹按興匹庶賤陋，循習淺下，性非文字，所𨗳，生與耒耨為業，而能鍾彼醇孝，超出古烈，生養以孝李華二孝賛靈武二孝，曰：侯知道，程具羅目，不覩朝廷之容耳，不聞韶夏之聲，足不登齊魯之境，所見戎馬旃裘，叅於夷狄，而能生養以孝青陽孝子何澄粹親病日錮，俗尚鬼病者不進藥，澄粹剔股肉進，親疾為瘳，後親沒，伏于墓，哭踊无數以毀卒，當時號「青陽孝子刻志從學任敬臣五嵗喪母，哀毀至七嵗，問父英曰：若何可以報母？答曰：揚名顯親可也。乃刻志從學詔吏敦駕程袁師母病，十旬不禠，𢃄藥不嘗不進，代弟戍洛州，聞訃，日走二百里，因負土築墳，號癯，人不復識，改葬曽門以来，閲二十年乃畢，常有白狼、黃蛇馴墓左，每哭，羣鳥鳴翔。永徽中，刺史狀諸朝，詔吏敦駕，既至，不願仕，授儒林郎遣之，匹夫單人行孝一槩而凶，盜不敢凌，天子謂而旌之。
28	事親禮十四
29	白內則曰：「予事父母，雞初鳴，咸盥潄，櫛縰笄，緫拂髦縰束髪，音史。冠緌纓，左右佩用用器也。左佩紛帨，刀礪，小觿、金燧，右佩玦，捍管遰。大觿，木燧遰，刀鞞，以適父母舅姑之所，下氣怡聲，問衣，燠寒疾痛苛癢，而敬抑搔之抑，按也。搔，摩也。出入則或先，或後而敬扶持之，柔色以溫之。父母衣衾簟席，枕几不傳傳，移也。杖屨祗敬之勿敢近。父母之所有命之應，唯敬對進退，周旋慎齋齋，敬也，升降出入不敢噦噎，嚏咳欠伸，跛倚睇，視不敢唾洟，竝為不敬，寒不敢襲襲，重衣也，癢不敢搔，不有敬事不敢袒禓，衣裳垢和灰請澣。五日，燂湯請浴燂，濫也，餳餂反。三日，具沐其間，靣垢燂，潘請靧。　足垢燂湯，請洗、勿逆、勿怠子婦孝者。敬者父母舅姑之命，勿逆勿怠。若飲食之，雖不嗜，必嘗而待己不嗜者亦嘗而待命。加之衣服雖不欲必服而待也，父母怒撻之流血，不敢疾怨，起敬起孝起，更也，親在行禮，於人稱父。人或賜之，則稱父拜受之事統於尊。父母呼，唯而不諾手執業則投之，食在口則吐之，走而不趨至，敬也，父黨無容。　敦牟巵匜非餕莫敢用敦牟，黍稷器，巵匜，酒漿、器，孔事繼母尤謹劉審禮事繼母尤謹。母食，必侍立左右徹饌乃敢退五代張希崇，冠帶入門，温凊親饋江夢孫事繼母旦，則冠帶入門溫凊，親饋欲饌，退，更常服力操耒，耘暮而歸，易衣侍膳畢，然後就庠序。《江南野史》。侍左右，如褐衣時蕭俛母韋賢，明治家嚴，俛雖宰相，侍左右，如褐衣時。雖宰相退朝，侍母膳與家人齒崔彦昭宦寖顯，還家，易衣侍左右猶布衣也，趙隠。
30	忠十五
31	白在三之義父，生之師，教之君食之，無二之心事君，有死無二。又曰：君命無二，䇿名委質，貳乃辟也辟，罪也。死而利國，猶或為之傳，危則致身死而同國，無私不二竭力推誠，臣事君以忠，臨患不忘國忠也，圖國忘死貞也，臨大節而不可奪君，子也，社稷之臣栁莊死，公曰：「非寡人之臣，是社稷之臣也，茍利國家」。　何以事君傳士蒍失忠與敬，何以事君，為人臣者殺其身有益於君則為之，匪躬之節時，危見臣節世亂，識忠臣鮑昭詩，難至而節見史忠臣累至而行明，貞臣難至而節見。為下克忠書悃欵之誠忠一之意，見楚詞憂國忘家選以公滅私進思，君子之事上也，進思盡忠，退思補過。名以忠聞，節，因危見。儒有忠信以為甲胄，又以為寳以道事君，不可則止。事君不忠，非孝也。為臣不全禮，事君之小心禮圖國之大節，忠節之屬荀息竭股肱，荀息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貞，不濟則以死繼之。子文毀家以紓楚國之難。林父進思荀林父事見上。子囊城郢，子囊將死，遺言謂子庚曰：必進思君子，謂子嚢将死，不忘衛社稷，可謂不忠乎！公家之利，知無不為。託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謂㓜君。文子死國難，衛國有難，公叔、文子以其死衛寡人，不亦貞乎！鬻拳納刑愛君，彊諌楚子而自刖，君子曰：可謂愛君矣。諌而自納於刑刑，猶不忘納君於善。鮑永哭墓，後漢鮑君長使過更始墓，下車哭盡哀，帝問公卿曰：何如？張堪曰：忠者禮義之宗，忠不忘君，行之髙者上恱。王常心如金石，後漢光武詣王常曰：「輔漢室，心如金石，真忠臣也」。是日，拜為漢忠將軍。孔逹利衛請說以死，左傳：孔逹伐陳，晉討之。逹曰：「茍利社稷，請以我說」。遂自縊而死。安于寧趙，將焉用生！傳：智伯請趙氏殺董安于安于曰：「我死而晉國寧，趙氏定將焉用生！吾死暮矣！」乃縊而死。嵇紹端冕，晉、蘇峻亂，百寮奔散，唯嵇紹、端冕以身衛帝兵，及御輦，血湔御衣而死。申蒯斷臂，崔杼弑莊公，申蒯斷臂，與門者入哭，奪劒以呼天而死之。𢎪演內肝，呂氏春秋曰：狄人殺衛懿公，盡食其肉，唯捨其肝。弘演使還，哭畢，自取出肝內懿公之肝。仇牧碎首，公羊：宋萬弑閔公，仇牧聞之，趍而手劒叱之。萬批：牧碎首齒，著于闔牧，可謂不畏彊禦。胡綱懸衣冠，後漢胡綱有志節：王莽亂綱，解衣冠，懸府門而去。龔勝推印綬，後漢王莽簒逆，使奉璽書印綬迎勝，勝推而不受，曰：吾受漢家大恩，豈忍事二姓也！地下復見故主㢤！不食而死。山甫補過，衮職有闕，唯仲山甫補之能補過者也。季文子無私積，傳：季文子卒，宰庀家器為葬備，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無藏金玉，無重器備。君子知文子之忠於公室相三君矣，無私積。史鰌屍諌，史記史魚將死，不令殯於寢，曰：吾生不能進。蘧伯玉退，彌子瑕死以自貶。衛君來吊，問之，其子以告，立進蘧伯玉而退彌子瑕。上思利人忠也，傳為下克忠書丑，父與君易位，晉、韓厥逐齊侯，既及逢丑，父與君易位，使公下如華泉注，丑父代公居位，故公得下車而免。韓厥獻丑父郤，獻子將戮之，曰：「代其君，任患者戮之！不祥舎之以勸事君者。乃免之。紀信乗車以王誑楚，項羽圍漢王於城。臯紀信曰：事急矣，臣請乗車，乃以王誑詐降，漢王遂從城西門出。項王見紀信，問漢王安在？信曰：「已去矣」。遂燒殺紀信。王蠋縊樹，史燕入齊，聞王蠋在晝，令軍中環晝三十里，無入，謂蠋曰：「齊人多髙子之義，吾將封子萬家」。蠋曰：「忠臣不事二君，貞女不事二夫。齊王不聽吾諫，故退耕。今國亡，無義自固，遂繫頭於樹，奮絶而死。齊士大夫曰：王蠋布衣，義不北靣於燕况食祿者乎？相率以從王于莒城也。卜式佐軍。吕嘉反。卜式上書曰：「主愧臣死，皆當盡節。其駑下者，宜出財以佐軍。黃權歸蜀無路，蜀黄權軍敗降魏，魏文帝謂曰：「卿去無路歸義，欲效曲逆乎？」對曰：「臣降吳不可歸蜀。無路，故降耳。蜀先主凶問至，羣臣咸賀，唯權獨否。耿弇不以賊遺君父，傳誠志士之成仁，豈匹夫之為諒。己死己亡，豈同親昵之義！晏子曰：國君為社稷，死則死之，為其社稷亡則亡之。若為己死而為己亡，非其親昵，誰敢任之！言親昵則當死私難。主在與在，誠為社稷之臣」。　臣克艱厥臣書處，不避汚，出不逃難傳殺身以成仁。代君任患。若臨患無茍，豈處死為難。不得中行，誠古人之重死。將期激節，豈志士之求生。君臣士臣，國語：中行，穆子圍鼓以鼔子。宛支来，令鼔人各復其所，非寮勿從宿沙釐，以其孥行從鼓子曰：我君是事，非常士也。名曰君臣，豈曰士臣！穆子曰：鼓有君矣曰臣。委質於翟之鼓，未委質於晉之鼔。能執干戈以衛社稷禮社稷臣。漢文帝目送絳侯曰：社稷，臣也。袁盎曰：功臣，非社稷臣也。社稷臣者，主在與在。主亡與亡，與諸呂用事。絳侯身為太尉，主兵柄，弗能正。吕后崩，大臣相共誅諸吕適㑹功成，故曰功臣。又上問：汲黯何如？嚴助曰：居職無瘉人，使輔少主守城郭，賁、育不如。上曰：古有社稷臣，如黯近之。柱石，昌邑王淫亂，霍光憂懣。田延年曰：伊尹廢太甲，安社稷，宗廟後世稱忠。將軍為國柱石，善能行之，亦漢之伊尹。臨難致命。傳楚圍宋，晉使解揚如宋曰：晉師悉起，將至矣，使無降楚。楚子囚之使反，其言許之。登車而呼宋人，遂致其君之命。楚子將殺之，乃赦之。又，吳、楚反圍齊，齊使路中大夫告急於天子，天子復令齊王堅守。二國合圍無從而入，二國與盟矣。若反言漢已破齊，促降，許之。既至城下，望見齊王曰：漢興發百萬軍，使太尉救齊，大夫乃誅。忠不忘君，孔被害，西向大呼，姜寳誼與裴寂拒宋金剛，戰汾州為所禽。帝聞為泣下，曰：彼烈士，必不下賊，死矣！賜其家物十段，米三百斛，果謀還被害，且死，西向大呼曰：臣無狀負陛下！賊平，詔迎其柩，贈左衛大將軍，謚曰剛。死報。屈突通援長安，至潼闗，阻劉文靜兵不得進，通勢蹙，或說之降曰：吾蒙國厚恩，事二主，安可逃難！獨有死報爾。毎日摩其頸曰：要當為國家受人一刀。皇甫無逸，煬帝幸江都，詔居守洛陽，及王世充簒，棄母妻斬闗中歸，追騎及，無逸顧曰：吾有死，終不能同爾為逆。解金帶投之地，曰：以與爾無相困，騎爭下取，由是獲免。不逆節以生，李襲志仕，隋始安郡丞，或說曰：公臨郡久，士大夫恱向，蠻夷畏服，雖曰隋臣，實君長也。今四海分裂，自王者非一姓，宜遂據嶺表，取百粤，豈遽不若尉佗乎！襲志曰：吾世隋臣，今江都雖淪，宗社尚有奉，諸君當相與戮力刷讐恥，豈怙亂圖不義哉！吾寧蹈忠死，不逆節以生尉佗，不足為吾法也。不顧身，張士貴破反獠還，太宗聞其冒矢石先登，勞之曰：嘗聞以忠報國者，不顧身於公見之。忠於所事，杜讓能帝狩梁，天子間闗嶮澁讓，能未嘗暫去側，帝勞曰：朕失道，再違宗廟，方艱難時，卿不少捨朕，蓋古所謂忠於所事邪？忠欵！魏徵十漸，今外官奏事，顔色不接，間因所短，詰其細過，雖有忠欵而不得申忠槩所激，戴胄帝嘗謂左右曰：胄於我非肺腑親，然事之機切無不聞，惟其忠槩所激耳。挺挺抗忠。蕭復初淮南陳少㳺左附李希烈，而張鎰判官，韋臯殺邠、隴叛卒，不應楚琳，復還執政，建言：陛下反正功臣已貴矣，唯甄善伏惡為未明。少游位將相，首臣賊臯，名淺官下，獨挺挺抗忠，如以臯代少㳺，則天下瞭然知逆順之理。帝許之。見過，不諫非忠，蘇安恒武后末年投匭上書諫曰：臣聞見過不諫非忠，畏死不言非勇。陛下以臣為忠，則擇是而用，以為不忠，則斬臣頭以令天下。書聞，不報。秉心忠一，朱敬則同平章事，張易之誣魏元忠，張說欲誅之，無敢言者。敬則獨奏曰：元忠說秉心忠一，而所坐無名，殺之失天下望，乃得不死。引咎於己，劉禕之房先敏坐累貶衛州司馬，訴于相府。內史騫味道謂曰：太后㫖禕之曰：乃上從有司所奏云。后聞，加禕之太中大夫，賜物百段。后因曰：君為元首，臣為股肱，以手足疾移於腹背，尚為一體乎？禕之引咎於己，忠臣也。割左耳誓不屈，契苾何力衆執之至毗伽牙下，何力箕踞，拔佩刀東向呼曰：有唐烈士受辱賊廷耶！天地日月，臨鑒吾志」。即割左耳，誓不屈。毗伽怒，欲殺之，其妻諫而止。挾印赴行在。裴諝代宗幸陜，徒歩挾考功南曹印赴行在，帝曰：「疾風知勁草果可信」。李絳自知言切且斥去。帝動容曰：卿告朕，以人所難，言者疾風，知勁草，卿當之矣。顔真卿祿山反，河朔盡陷，獨平原城守具備，使司兵叅軍李平馳奏：𤣥宗既聞亂，歎曰：河北二十四郡無一忠臣邪？及平至，帝大喜，謂左右曰：朕不識真卿何如人所為乃若此。帝思其忠，為泣下，張九齡曰：祿山狼子野心，有逆相，宜即事誅之，以絶後害。帝後在蜀，思其忠，為泣下。陸贄、裴扆、天復初，帝宻語韓偓曰：陸贄、裴扆孰忠於我？偓曰：扆等皆宰相，安有他腸！」辛京果，朱泚盜京師，以老病不能從西，嚮慟而卒。業已效忠，不復助惡，張孝忠為定滄觀察使，朱縚遣蔡䧺說之，答曰：吾既為唐臣，而天性樸強，業已效忠，不復助惡矣」。張茂和裴度討蔡茂和，數以膽勇求自試，謂度無功度，請斬之以令軍。憲宗曰：予以其家忠且孝，為卿逺斥。以忠力奮，馬璘遭時屯棘，以忠力奮。感慨王室，王鐸以太子太保平章事，是時誅討大計悉屬駢，駢內幸多難，數偃蹇而外逗撓。鐸感慨王室，每入對，必噫嗚流涕，固請行，時中和二年也。乃以檢校司徒、中書令為義成節度使、諸道行營都統。張廵贊惟宋三葉章聖皇帝東廵過其廟，留駕裴回咨廵等䧺挺，盡節異代，著金石刻贊明厥忠。與夷齊餓踣西山，孔子稱仁，何以異云。黃碣諌昌閩人也，董昌為威勝軍節度使，表碣自副。及昌反諫曰：大王抜田畝席貢輸之勤，位將相，非有勳業可紀。今不能盡忠王朝，乃自尊大，一日誅滅無種矣。昌怒曰：「碣不順我邪！斥出之。奮身死節以動義旅，李華宗子翰傳：張廵功狀表上之曰：且祿山背徳大一臣，將相比肩，從賊廵官，朝不坐，宴不與，無一伍之士，節之權徒，奮身死節，以動義旅，不謂忠乎！眷眷本朝，甄逄常以父名不得在國史，而逄與元稹善，稹移書於史館修撰韓愈曰：天下大亂，死忠者不必顯，從亂者不必誅，而眷眷本朝，甘心白刃，難矣哉！若甄生弁冕不加其身，祿食不進其口，直布衣一男子耳。及亂，則延頸受刃，分死不回，不以不必顯而廢忠，不以不必誅而從亂。在古與今蓋百一焉。虞世南五絶，帝每稱其五絶，二曰忠直。外揚君之美，內正君之惡。鄭惟忠天授中以制舉召見廷中，武后問舉者何所？似為忠對，皆不合㫖。惟忠曰：外揚君之美，內正君之惡。后曰善。忠貫日月。郭子儀贊：天寶末，盜發幽陵，外阻內訌，子儀自朔方提孤軍轉戰逐北，誼不還顧。當是時天子西走，唐祚若贅斿，而能輔太子再造王室。及大難畧平，遭䜛甚詭奪兵柄，然朝聞命，夕引道，無纎芥自嫌。及被圍涇陽，單騎見虜，壓以至誠，猜忍沮謀，雖唐命方永，亦由忠貫日月，神明扶持者哉！崔圓𤣥宗西出，遷劒南節度副大使。帝次河池，圓䟽具陳蜀土腴糓羡，儲供易辦，帝省書泣下曰：世亂識忠臣」。即日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仍兼劒南節度使。誼不辭難，孔緯：帝避朱玫，次陳倉，詔拜緯御史大夫，令趣百官至行在，緯召御史曰：吾等身被恩，誼不辭難，今詔羣臣皆不至夫，與人布衣，游猶緩急相䘏，況於君乎！且泣下，御史亦辭。方冦𭣭丏衣食請辦一日費而行，緯曰：吾妻疾，旦暮盡丈夫，豈以家事後國事乎？公善自謀，吾行决矣。忠烈嶤然，杜黄裳賛昔子貢孔堂髙弟而貨殖韓安國，漢名宰而資貪，黃裳亦以受餉見疵，至於忠烈蕘然則不可掩。間道衛乗輿，王處存遷義武節度使，黄巢陷京師，處存號哭不俟詔，分麾下兵二千間道至山南衛乗輿。每痛國難未夷，語輒流涕。中和二年，授京城東靣都統，每痛國難未夷，語輒流涕。常逹拜隴州刺史。時薛舉方彊逹，敗其子仁杲，斬首千級，舉遣將仵士政紿降，伺隙刼之，并其衆二千歸。賊舉指其妻謂逹曰：「識皇后乎？答曰：「彼癭老嫗何所道？」舉奴張貴又曰：「亦識我否？」逹瞋目曰：若乃奴耳。貴忿，舉笏擊其靣，逹不為懾，亦㧞刀逐之，趙𢎞安為蔽捍，乃免。仁杲平，帝見勞曰：卿忠節，正可求之古人。馮立，敬君𢎞傳立，已蒙貸歸，語人曰：上赦吾罪，吾當以死報。未㡬，突厥犯便橋，立引數百騎與虜薄，敗之咸陽，帝喜，授廣州都督。呂子臧見攻守門終不屈賊，王行敏與劉黒闥戰歴亭，敗之。既而釋界不設備，為黒闥所掩縛，致麾下，終不屈，賊遂斬之且死，西向跪曰：臣之忠惟陛下知之。帝聞而悼惜李公逸與族弟善行居雍丘，始附王世充，策其必敗，乃獻欵髙祖，因其地置杞州，即拜緫管封陽夏郡公，以善行為刺史。世充遣其弟將徐、亳兵攻之，公逸請授，未報，因使善行守身入朝言狀。至襄城，為賊邏送洛陽。世充曰：君越鄭臣唐，何哉？荅曰：我於天下唯聞有唐。賊怒，斬之。善行亦死，帝悼惜之，封其子請剖心明皇嗣不反。安金藏有誣皇嗣異謀者，武后詔来俊臣問狀，左右畏慘楚，欲引服。金藏大呼曰：公不信我言，請剖心明皇嗣不反也。引佩刀自剚膓中，腸出，被地眩而仆。后聞，大驚，輿致禁中，命髙醫內腸，裭桑楮紩之，閲夕而蘇。后臨視，嘆曰：吾有子不能自明，不如爾之忠也。即詔停獄，睿宗乃安。當是時，朝廷士大夫翕然稱其誼，自以為弗及也。遁入比干廟自剄。王同皎，神龍後。武三思烝濁王室，同皎惡之，與張仲之、祖延慶、周憬、李悛、冉祖雍謀湏武后，靈駕發，伏弩射殺三思。三思追俊上急變，且言同皎欲擁兵闕下廢皇后。帝殊不曉，大怒，斬同皎於都亭驛，籍其家。同皎且死，神色自如，仲之、延慶皆死。憬遁入比干廟自剄，將死，謂人曰：比干古忠臣，神而聦明其知我乎！後三思亂朝，虐害忠良，滅亡不久，可竿吾頭國門，見其敗也。褒忠所以勸臣節也，李源，穆宗下詔曰：褒忠，所以勸臣節也。宿中書十四昔，郭元振，𤣥宗誅太平公主也。睿宗御承天門，諸宰相走伏外省，獨元振揔兵扈帝。事定宿中，書十四昔乃休。引刀刺心，田布度軍且亂，歎曰：功無成矣！即為書謝帝曰：臣觀衆意，終且負國臣，無功不敢忘死，願速救元翼，毋使忠臣義士塗炭於河朔，哭授其從事李石訖，乃入，至几筵，引刀刺心曰：上以謝君父，下以示三軍，言訖而絶。屢陳討賊謀，王重榮子珂，帝為劉季述所廢，珂憤見言色，屢陳討賊。謀既反正，首獻方物，帝甚倚之。劉蕡䇿，今忠賢無腹心之寄。復何靣目入梁建國門！梁臣敬翔與李振俱為太祖所信任，莊宗入汴，詔赦梁羣臣，李振喜謂翔曰：有詔洗滌，將朝新君邀翔欲俱入見。翔夜上髙頭車坊，旦左右報曰：崇政李公入朝矣。翔嘆曰：李振謬為文夫矣，復何靣目入梁建國門乎！」乃自經而卒。欲操術以致忠，兮，衆呼然而互嚇栁文懲咎賦。石演芬李懷光召石演罵曰：爾為我子，奈何欲破吾家！今日負我，宜即死。對曰：天子以公為股肱，公以我為腹心，公乃負天子，我何不負公！且我胡人無異心，惟知事一人，不呼我為賊死，固吾分懷光使士臠食之，皆曰：烈士也，可令快死，以刀斷其頸。發明其忠。吉頊，中宗之立，頊實倡之，㑹得罪無知者。睿宗初有發明其忠，乃下詔贈御史大夫。本傳。孝而仁者，可與言忠，元結叅來瑱府時，有父母隨子在軍者，結說瑱曰：孝而仁者，可與言忠渠有責，其忠信義勇而不勸之孝慈邪？將士父母宜給以衣食，則義有所存矣。瑱納之。示不忘朝廷，張播間道走淮南，依楊行宻，行宻得承制除拜。播請每除吏，必紫極宮元宗像前，致制誥于按，乃出之，示不忘朝廷。人臣同國患為忠。常樂公主下嫁趙瓌，瓌徙夀州。越王貞將舉兵，遺瓌書假，道瓌將應之。主進使者曰：為我謝王，諸王國懿親，宗社所託，不捨生取義，尚何須邪！人臣同國患為忠，不同為逆。進忠若趨利，楊虞卿曰：陞下求治於宰相，宰相求治於臣等，進忠若趨利，論政若訴寃。不懷二心，張憲，莊宗遇弑，明宗入京師，太原猶未知，而永王存覇奔于太原。左右告憲曰：今魏兵南嚮，主上存亡未可知，存覇之来無詔書，而所乗馬斷其鞦，豈非戰敗者乎！宜拘之以俟命」。憲曰：「吾本書生，無尺寸之功，而人主遇我甚厚，豈有懷二心以幸變，第可與之俱死爾。從事張昭逺教，憲奉表明宗以勸之，憲涕泣拒之。五代史：朝事梁暮事晉，五代王彥章，莊宗愛其驍勇，欲全活之，使人慰諭彥章，彥章謝曰：「臣於陛下血戰十餘年，今兵敗力窮，不死何待！且臣受梁恩，非死不能報，豈有朝事梁而暮事！晉生，何靣目見天下之人乎！以死報國！」孫晟事李昇晟，臨死，世宗猶遣近臣問之，晟終不對，神色怡然，正其衣冠南望而拜曰：「臣惟以死報國爾」。乃就刑。同上。以忠則九折之塗可叱。蕭昕送桂州刺史。
32	白孔六帖卷二十五

URN: ctp:ws54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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