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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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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齋老學叢談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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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安元年,河清上下數百里。次年庚午,我太祖皇帝經略中原,以應受命之符。耶律柳溪詩集云:「角端呈瑞移御營,手益亢問罪西域平。」注云:「解端,日行萬八千里,能言,曉四夷之語。」昔我聖祖皇帝出師問罪西域,辛巳歲夏,駐蹕鐵門關。先祖中書令奏云:「五月二十日晚,近詩人登山見異獸,二目如炬,鱗身五色,頂有一角,能人言,此角端也。當於見所備禮祭之,仍依所言則吉。」此天降神物,預言吉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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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朝開創之初,雪不䚟那顏為領軍霸都侍衛,睿宗西征,武勇無敵,所至成功。及平中原,受汴降,今棠陰如故。憲宗在位,以公之子兀良合台為征蠻大元帥,子阿術佐之,統兵由蜀道征大理、交趾,斡腹湖廣,南方震驚。甲寅年,雲南諸國三十七部金齒烏蠻等悉皆歸附。至己未年,世祖渡江,元帥父子七八年于外,方會合班師。至元十一年,上命伯顏丞相統兵過江,阿術平章首渡南岸,收附鄂州沿江諸郡。次年秋七月,平章拜左相,奉詔分兵鎮遏揚州。又次年秋,兩淮州郡續續歸附。惟公三世,開疆拓土,戰勳為多。今雲南立行省宣司路府州縣,置官署吏,聲教所及,舉為化內,皆丞相父子之功。曩使臣回自交趾,諸夷懷慕,猶問平安。先帝推恩,三世俱封河南王,謚忠定、武毅、武定。今河南省丞相吉公,武定王之子,亦已封王,詔書褒美,卓冠古今。王之子集賢學士南谷公,以世其家。天之報於元勳者,功名富貴傳之子孫無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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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皇帝欲平江南,諸老以東南為諫者數人,耶律丞相獨不諫,曰;「此舉必取。今諫者日後定羞了面皮。」公明天文,知氣運歷數而然。(王元禮郎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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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文獻公子,中書令湛然居士,孫丞相雙溪,曾孫宣慰柳溪,四世皆有文集,共百卷,行於世。柳溪在揚日,委草丞相行狀。嘗觀劉後村狀《真西山行實奏穆陵》謂「耶律某建平南之策」,於時已有此議。中書令國初時扈從西征,行五六萬里,留西域六七年,有《西游錄》述其事,人所罕見,因節略於此:「公戊寅春三月,出雲中,抵天山,涉大磧,踰沙漠,達行在所。明年,大舉西伐,道過金山。時方盛夏,雪凝冰積,斲冰為道,松檜參天,花草彌谷。金山而西,水皆西流入海。其南有回鶻城,名別石把。有唐碑,所謂瀚海軍。瀚海去城數百里,海中有嶼,其上皆禽鳥所落羽毛。城西二百里有輪臺縣,唐碑在焉。城之南五百里有和州,即唐之高昌,亦名伊州。高昌西三四千里,有五端城,即唐之於闐國。河出烏白玉。過瀚海千餘里,有不剌城。不剌南有陰山,東西千里,南北二百里。山頂有池,周圍七八十里。池南地皆林檎,樹陰蓊翳,不露日色。出陰山,有阿里馬城。西人目林檎曰阿里馬,附郭皆林檎園,故以名。附庸城邑八九,多葡萄梨果,播種五穀,一如中原。又西有大河,曰亦列。其西有城,曰虎司窩魯朵,即西遼之都,附庸城數十。又西數百里,有塔刺思城。又西南四百餘里,有苦盞城、八普城、可傘城、芭欖城。苦盞多石榴,其大如拱,甘而差酸,凡三五枚絞汁盈盂,渴中之尤物也。芭欖城邊皆芭欖園,故以名。其花如杏而微淡,葉如桃而差小。冬季而花,夏盛而實。八普城西瓜大者五十斤,長耳僅負二枚。苦盞西北五百里,有訛打剌城,附庸城十數。此城渠酋常殺命吏數人,商賈百數,盡掠其財貨,西伐之舉由此也。訛打剌西千餘里,有大城,曰尋思干。尋思乾者,西人云肥也。以地土肥饒,故以名。甚富庶,用金銅錢無孔郭。環城數十里皆園林,飛渠走泉,方池圓沼,花木連延,誠為勝概。瓜大者如馬首。穀無黍糯大豆。盛夏無雨。以葡萄釀酒。有桑不能蠶。皆服屈句。以白衣為吉,以青衣為喪服,故皆衣白。尋思乾西六七百里,有蒲華城。土產更饒,城邑稍多。尋思干乃謀速魯蠻種落梭里檀所都,蒲華、苦盞、訛打剌城皆隸焉。蒲華之西有大河,西入於海。其西有五里犍城,梭里檀母后所居,富庶又盛於蒲華。又西瀕大河有班城,又西有磚城。自此而西,直抵黑色印度城,亦有文字,與佛國字體聲音不同,佛像甚多,不屠牛羊,但飲其乳。土人不識雪。歲二熟麥。盛夏置錫器於沙中,尋即桀濉B矸嘍櫚胤幸紜T鹿饃淙巳縵娜鍘F淠嫌寫蠛櫻冷於冰雪,湍流猛峻,注於南海。土多甘蔗,取其液釀酒熬糖。印度西北有可弗義國,數千里皆平川,無復丘垤。不立城邑,民多羊馬。以蜜為釀。此國晝長夜促,羊膊熟,日已復出,正符唐史所載骨利幹國事,但國名不同,豈非歲時久遠,語音訛舛?尋思乾去中原幾二萬里,印度去尋思乾又等,可弗義去印度亦等,雖縈迂曲折不為不遠,不知幾萬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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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然居士集》有河中府詩十首。尋思乾城,西遼稱河中府。詠其風景云:「開缶尊傾美酒,擲網得新魚。釀酒無輸課,耕田不納租。避兵開邃穴,防水築高臺。六月常無雨,三冬卻有雷。園林無盡處,花木不知名。衝風磨舊麥,懸碓杵新粳(西人用風磨如南方水磨,舂則懸杵)。春月花渾謝,冬天草又生。每春忘舊閏,隨月出新年。強策渾心竹,難穿無眼錢。食飯秤斤賣,金銀用麥分。黃橙調蜜煎,白餅糝糖霜。救旱河為雨,無衣壟種羊。」余嘗閱《唐會要》有壟種羊,未之信,觀此信有之。公自注西人不計閏。又《贈高善長》詩云:「一住十餘年,物我兩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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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獻臣僉事說,益吉剌日不落,只一道黑氣遮日。煮羊膊熟,日又出也。保定劉敬之往任斷事官,親見之。此亦符唐史骨利幹國事,但地名又不同,或有沿革。觀此則日月不出入乎地中,繞北極之下以為晝夜,信而有證。劉夢得、蘇子瞻皆有《羅浮夜半見日》詩,恐此山正與彼對,但不知相去幾千萬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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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橘軒先生,寓軒相公父也。有《雜錄》云,鳳翔古雍州,秦穆公羽陽宮故基存焉。其瓦有古篆「羽陽千歲」字,昔雲中馬勝公得之。方僅數寸,貯以囊,雖兵革患難,至於飲食坐臥,未嘗少離,其好古一至於此。近有士人得一硯於湖南,上有此四字,持以問餘。舉此告之,仍以寶刻叢章證之。陰字在硯之左,字書奇古,非銅雀所能及。屢見銅雀硯皆有陽字,紀建安十三年造。嘗聞其土著人瓦甚大,每片可為四硯,則平日所見皆偽也。荊公詩亦嘗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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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軒先生說,八作司見收星落石一塊。色白如玉,大如鵝卵。上有篆字十餘,不可識,印其文於書帙上。余閱《筆談》,「常州,治平元年,有聲如雷,星大如月,再震而移,三震而墜。久之,視其所,乃得一丸石,其大如拳,其色如鐵。」二石皆落星也,形同而色有黑白,何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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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解最多,或以卜筮,或以性理,然其大疑大惑,多不可曉。聖人之言,其語同則其說同。「元亨利貞」,乾、坤、屯、隨、臨、革、無妄七卦辭也。如何獨以乾為四德,餘卦則不然,辭同而說異。聖人之意,恐不如此。文言四德,是魯穆姜釋隨卦辭。歐陽公《童子問》反覆詳盡,蓋欲釋學者之疑。晦庵先生《易說》云:「人自有合讀底書。某才見人說看《易》,便知他錯了,未嘗識那為學之序。聖王崇《詩》《書》《禮》《樂》以造士,未嘗言《易》,《易》自別是一個道理,不是教人底書。某枉費許多年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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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易》者每引《連山》、《歸藏》,不知其為偽書。《隋史》:劉炫聰明博學,牛宏購求天下遺書,炫偽造書百餘卷,題為《連山易》《魯史記》等。錄上送官,取賞而去。後有人告之,經赦免死,坐除名。《歸藏》,《隋志易序》云漢初已亡。按,晉《中經》有之,惟載卜筮,不似聖人之旨,取備殷易之闕。觀此又安知其非偽耶。蔡季通已嘗說《連山》《歸藏》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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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節言:「孟子著書未嘗言《易》,其間易道存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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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儒謂:「《學易》當於羲皇心地上馳聘,毋於周孔足跡下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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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節曰:「《春秋》者,孔子之刑書也。」又曰:「《春秋》者為君弱臣強而作,故謂之名分之書。」「春王正月」,胡文定公謂:「以夏時冠月,以周正紀事。」晦庵以為不如此。然宗之者眾。或謂皆寅正紀事,近世戴岷隱諸公皆是此說。或以為無所謂例,無所謂褒貶,夫子據魯史直筆而書,此說晦庵亦曾說了。或以為《六經》所書皆寅正,平王東遷後,以子為正,魯亦以子為春。或以為正月非正月也,不書王無以知其為十一月。未知孰是。晦庵謂「某所以都不敢信諸家解,除非是得孔子還魂親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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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晦庵以為楚人,項平庵以為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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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石林謂左氏魯史臣之後,雖未必見當時孔子所約之言,而多知魯事。公穀則受學於孔門弟子者也。創立凡例時,亦有及其事者,因其聞而得之也。今經之目既不可見,而義又無顯然以告後世者,千載之下,憑空文臆斷,而議聖人深嚴精微之法,以必其合,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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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公十七年,范文子自鄢陵克敵而還,使祝宗祈死,曰:「君驕侈而克敵,是天益其疾,難將作矣。使我速死,無及於難。」范氏之福也,六月戊辰卒。昭公二十五年,公孫于齊次于陽州,叔孫昭子自闞歸,見平子,平子稽顙曰:「苟使意如得改事君,所謂生死而肉骨也。」昭子之齊,與公言平子有異志。昭子恥於見欺,十月辛酉,使祝宗祈死,戊辰卒。二子思免於患,見幾而作,可謂勇矣。皆卒於戊辰之日,異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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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公十九年,宋襄公使邾文公用曾阜子于次睢之社。司馬子魚曰:「古者六畜不相為用,小事不用大牲,而況敢用人乎?今一會而虐二國之君,又用諸淫昏之鬼,將以求霸,不亦難乎?得死為幸。」泓之戰,傷股,而卒用之者,公穀謂叩其鼻以血社也。左氏注:「以人代牲。」未知孰是。《汴梁記》,睢水有襖神廟。昭公十年,季平子伐莒,取更阜獻俘,始用人於亳社。臧武仲在齊聞之曰:「周公其不饗魯祭乎。」其後果逐。昭公十一年,楚靈王滅蔡,用隱太子于岡山。申無宇曰:「不祥。五牲不相為用,況用諸侯乎。」後於乾谿自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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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載息夫人事,為楚文王生堵敖及成王,猶未言。故王維詩云:「看花滿眼淚,不共楚王言。」胡曾云:「感舊不言長掩淚,只緣翻恨有華容。」杜牧云:「細腰宮裏露桃新,脈脈無言幾度春。」皆祖其說。餘謂息媯既為楚子生二子,衽席之間已非一夕,安得未言。晉景公病,將食麥,張如廁,陷而卒。國君病何必如廁,假令如廁,豈能遽陷而卒。此皆文勝其實,良可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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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孫豹適齊,及庚宗,遇婦人,使私,為食而宿焉,生子曰豎牛。朱溫掠地宋亳,與逆旅婦人野合,而生友幀:蠖人為二子殺身破家。二事卻相類,餘閱世似此者多,不能謹一時之獨,適足貽千載之笑。末三,盜賊,固不足責,而謂叔孫穆子為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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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載《正考父鼎》銘云:「一命而僂,再命而傴,三命而俯。循牆而走,亦莫余敢侮。」《莊子》云,「正考父一命而傴,再命而僂,三命而俯,循牆而走」。《左氏》作「僂傴」,《莊子》作「傴僂」,其文頗順。林竹溪云,「傴」,背曲;「僂」,腰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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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公十七年冬,有星孛於大辰。鄭裨灶言於子產曰:「宋衛陳鄭將同日火,若我用囂怯耔叮鄭必不火。」子產弗與。明年夏五月壬午,宋衛陳鄭皆火。裨灶曰:「不用吾言,鄭又將火。」鄭人請之,子產曰:「天道遠,人道邇,灶焉知天道。」遂不與。鄭不復火。二十四年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梓慎曰:「將水。」昭子曰:「將旱。」秋八月旱。梓慎之占有差,裨灶之言有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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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謂井田之法,如畫棋局,有丘陵原隰,必不可行,遂謂井田不可行於後世。襄公二十五年,楚卵諼司馬,子木使庀賦,掩《書土田》有曰:「度山林,鳩藪澤。町原防,井衍沃。」東萊先生曰:「原防之間,其地不得方正如井田,則別為小頃町。至衍沃平美之地,則用井田之法。」先王之制,曷嘗概之以棋局之畫哉。近觀《石洞紀聞》有以:「方里而井」,是一里畫為一井。古人所井者,只是中原平曠之地。若地勢高低處如何井得,想江南只用貢法,卵謚說偶忘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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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後山謂杜子民言大人丕,今黎陽是也。洚水,安陽河是也。大陸,邢州巨鹿泊也。九河者,分為支流。逆河者,為潮水逆行。餘以《近世書解》考之,九河、逆河包淪入海,不可尋考。又以今日觀之,河自淮入海矣。后山又謂瓠子在雷澤黃河故道,今名沙河,其西北猶有瓠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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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貢》三江餘於《嘉定集》已嘗言之。中江為震澤害,傅同叔謂禹塞之,今東塌是也。餘謂使禹塞之,《書》必不曰「東為中江入於海,」必塞之於後世。嘉定交代貢仲堅謂錢王塞之,其說有理。王據兩浙時,多興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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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之百篇,倭國猶有本。歐陽公《日本刀歌》云:「徐福行時書未焚,逸書百篇今尚存。令嚴不許傳諸國,舉世無人識古文。」湯東澗跋曰,日本僧芿書。朱文公言,聞外國《書》逸篇皆全。其釋孟子盡心一條,亦託外國本以備攷。今北峰之子行果為予言,芿來中國,見六經之本不同,既歸,模其國中本,遣高弟僧護行,以送吳趙知舊。中流失舟,芿以喪其弟子,誤謂此書不當入中國,以致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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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元城先生云:「《書皋陶謨》『無教逸欲有邦』,古本作『亡敖逸欲有國。』」引《漢書》為證。又曰:「六經中似此等甚多。」鄭夾水祭著《書辨訛》、《詩辨妄》,二書詳悉,有益學者。但相承已久,不能遽改。近年婺王魯齋著《書疑》,長沙易公著《易舉隅》,發明尤多,皆先儒之所未言,于以見學無止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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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燎」,《詩傳》云:「大燭也。」或引齊桓公「庭燎之百」,注者謂古制,未得而聞。要以物百枚纏束之,用松葦竹,灌以脂膏焚之,煙焰灰燼,殊為不經,古制必不如是。學校秋丁,尤非所宜,不若多設燈炬木燭為佳。木燭高五尺,下有座,上用鐵盤,燃以膏油。若以松葦竹百枚纏束之,炬火也,非燭也。又據《字書》「樺」字,以其皮卷之,裹松脂,燃以為燭,此卻有理,勝纏竹葦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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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地有蟲,類蚯蚓。大者人謂之巨白,善孽地以行。孟子所謂「吾必以仲子為巨擘焉」(孽字作擘),即蚯蚓之大者也。故謂蚓而後充其操者也。(見晁氏客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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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滹南曰:「聖人之意或不盡於言,亦不外乎言。不盡於言而執其言以求之,宜其失之不及也;不外乎言而離其言以求之,宜其傷於太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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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初看,竊怪語多重複,事多誇誕。及看子由《古史》,刪除簡當,固為奇特。然稱太史公為人淺近而不學,疏略而輕信,又怪其貶之太過。況是時書籍未備,諸子雜行,有未暇詳考。其易編年而為紀傳,其法一本子《書》,後世莫能易。洪容齋云:「《太史公書》若褒贊其高古簡妙,殆是模寫日星之光輝。」多見其不知量,近年得滹南《經史辨惑》,論《史記》者十一卷,採摭之誤若干,取舍不當若干,議論不當若干,姓名字語冗複若干,文勢不接若干,重疊載事若干,指瑕摘疵,略不少恕。且有遷之罪不容誅矣之辭。吁,太史公初意,豈期如此。可哀也已。洪則專取其長,王則專攻其短,人之好惡不同。及觀晦庵先生《語類》云:「司馬遷才高識亦高,但粗率。《史記》疑當時不曾刪改脫稿。」又謂「《史記》恐是個未成底文字,故紀載無次序,有疏闊不接續處。」先生之說,察而恕矣。又以眾說質之本傳其與任安書明說「凡百三十篇,成一家之言,草創未就,適會此禍」。觀此則為未脫稿明矣,責之者諒此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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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固嘗譏遷:「論大道則先黃老而後六經,敘遊俠則退處士而進姦雄,述貨殖則崇勢利。而羞貧賤。」後世愛遷者以此論為不然,謂遷感當世,憤其身,有所激而言,非誠然也。當武帝之世,表章儒術,罷黜百家,宜乎大治,而窮奢極侈,海內凋弊,不若文景尚黃老清靜,天下饒給,所以先黃老而後六經。武帝用法深刻,臣下當誅得以貨免,遷遭李陵之禍,家貧無財自贖,交游莫救,卒陷腐刑。其進姦雄者,歎無朱家之倫,不能脫己於禍;其羞貧賤者,自傷以貧不能免刑。故曰,「千金之子,不死於市」。固不察其心而驟譏之,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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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史》秦皇氏注,《春秋命歷》云:「自開闢至獲麟,二百二十七萬六千歲,分為十紀。」《乾鑿度》及《春秋元命苞》皆云:「二百七十六萬七千年」。《廣雅》因之,均為誕妄。夫二十九萬一千八百四十歲,而及太素冥莖,此道之根本也。嘗舉以問陳月觀先生,云:「康節《皇極經世書》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只是此數。帝堯即位之年,甲辰已在午。」又舉以問一前輩,云:「《路史》不足觀,僅可糊壁。」余聞之矍然,觀其引援該博,無書不讀;且文字奇古,未易及也。曾搏齋為作傳,敘其「述作非止一書,博學如斯,古今有幾」,此語甚失忠厚之意。《皇王大紀》自人皇氏以後所敘世氏與《路史》不同。其述作之法,本乎康節,以《易》、《書》、《詩》、《春秋》為據。謂康節之數精極天地,必不妄以堯即位甲辰為準,用之以表時序事,庶可傳信。此書五峰先生成於紹興辛酉;《路史》,羅先生於乾道庚寅成。
33
范曄,泰之子也。家世文學。父祖易又歷,並有名前代。泰能使王弘推讓大權,曄乃助義康為逆,被誅。籍其家,樂器服玩,並皆珍異;妓妾不勝珠翠,其母則居止單陋,弟子冬無被,叔父單布衣。至市臨刑,家人悉至。曄見妻則笑,見母呼泣而曄無言,見妓妾乃悲涕流連,是為不忠不孝之人。後世乃讀其《後漢書》安得大手筆重為脩纂?削其名可也。昔文伯之喪,朋友諸臣未有出涕,內人皆行哭失聲,其母以為必多曠於禮,據其床而不哭。曄之誅不足以塞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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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史》多幽冥鬼怪謬妄之言,取諸《幽冥錄》、《搜神記》等書,不知誠有其事否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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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徐廣年過八十,猶歲讀《五經》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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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僑,出之族,嘗一朝乏食,其子啟欲以班史質錢。僑曰:「寧餓死,豈可以此充食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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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曰:「解雜亂紛糾者,不控拳。」注曰:「拳與[B123]同,攘臂繩也。今胸袖手圈。言解鬥者當善以手解之,不可用[B123]也。然下句已有救鬥者不搏手戟,上句恐別有意。或如龔遂亂繩之說,與人鬥者何暇先用袖圈。然《史記》文意及注皆不同,「控拳」作「控搭」子由《古史》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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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賢云:「高祖其勢可以守關,不放入項王。然須放他入來者,有三事:一是有未坑二十萬秦子弟在外,恐內有父兄為變;二是漢王父母妻子在楚;三是有懷王。」今考之史,項王坑降卒二十萬於新安之後,方破關入秦,漢王已王漢中,出定三秦。至彭城之戰,父母妻子方在楚,入關時尚在沛。懷王之說亦恐未然。子嬰降,諸將請誅之。沛公曰:「始懷王遣我,以能寬容,且殺降不祥」沛公重德於懷王何有嫌疑。項王弒義帝,漢王為發喪,告諸侯伐楚。三說甚失照管,因筆於此。
39
《前漢書》有《刑法志》無《兵志》,《後漢書》《刑法志》亦無。《隋》、《晉書》俱有《刑法志》。《唐書》有《兵志》,又有《刑法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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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鑑》:梁武帝天監十三年,用魏降人王足計,堰淮水灌壽陽。調役夫及戰士共二十萬,南起浮山,北抵偈,依岸築土,合積中流。十四年四月,將成而復壞。或言蛟龍能乘風雨破堰,其性惡鐵,乃運鐵數千萬斤沈之,亦不能合。又伐木為井幹,填以巨石,加土其上。緣淮百里內,木石無巨細皆盡。十五年四月,堰成,長九里,下廣一百四十丈,上廣四十五丈,樹以杞柳,軍壘列居其上。九月淮水暴漲,堰壞,其聲如雷,聞三百里,沿淮城戍村落十餘萬口,皆漂入海。初魏人甚患之,將攻堰,李平以為不假兵力,終當自壞,此達理之論也。近年吉水周衡齋著《通鑑論斷》,歸咎於張豹之不修堰,平豈真有先見,不幸而言中。餘謂周公未嘗至淮,不知淮流之險。四瀆者天所以節宣其氣,人力豈能勝?平真有所見也。據《都梁志》云:「水落時舊基皆出,廣僅二十丈,長不過二里。又自其處至浮山,尚二百餘里。浮山去壽陽四百里,不可得而灌。」舊志所載亦因前史夸誕而述之,未可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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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鑑》,陳後主至德四年,吐谷渾可汗夸呂在位百年。竊怪其在位之久。以歲月考之,夸呂自梁武帝大同六年庚申立,至陳後主至德四年丙午,方得四十七年,其誤明矣。《綱目》、《本末》皆同,以訛相承,有誤學者。據《唐書》,吐谷渾自晉永嘉時有國,至龍朔三年吐蕃取其地,凡三百五十年乃絕。然偏方裔夷,親見晉、宋、齊、梁、陳、隋、唐七朝禪代,抑豈偶然?又不可與十六僭偽同日而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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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秦轉而呂政,併六國,稱皇帝,十三年而社稷為墟。典午轉而牛氏,江東乃百餘年。蓋始皇不仁,晉元帝猶賢乎彼。曹操篡漢,子孫戕於司馬氏。司馬氏骨肉自相屠戮,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也。高齊宇文周亦如之。隋文以詐取於周,煬帝弒父而纂,僅十三年身死人手,故曰「秦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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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黨事起。袁閎築土室而居,自牖納飲食,潛身十八年而卒。申屠蟠因樹為屋,絕跡梁碭之間。司馬氏纂魏,范粲稱疾不出,寢於所乘車,足不履地凡三十六年,壽八十四歲終於車中。三子全身遠害,志趣一同,善於避禍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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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鞅亡至關下,欲舍客舍。舍人曰:「商君之法,舍人無驗者坐之。」歎曰:「為法之弊,一至此哉!」劉毅為王鎮惡所攻,夜投牛牧佛寺。寺僧拒之曰:「昔亡師容桓蔚,為劉衛軍所殺,今實不敢容異人。」毅歎曰:「為法自弊,一至於此!」二人智窮力盡,適相似也,可發千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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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斗對齊宣王曰:「王愛民不如尺觳。以尺觳為冠,不使左右便辟,必使工者,以其能也。今王治齊,非左右便辟不使也,故曰:『不如愛尺觳。』」宣王謝曰:「寡人有罪。」於是舉士五人任官,齊國大治。引喻親切,其利博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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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平公問於叔向曰:「國家之患,孰為大?」對曰:「大臣重祿不極諫,小臣畏罪不敢言,下情不上通,此患之大者。」公曰:「善。」於是下令曰:「吾欲進善,有謁而不通者,罪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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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固傅司馬相如事,楊誠齋辨明詳切,非草草讀書者比。第以「貲」為「郎」,謂「輸貨而得仕」,與諸家解不同,未知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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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敞為丞相,霍光使田延年報敞廢昌邑王事,敞驚懼,不知所言。其妻謂敞曰:「猶豫無決,先事誅矣。」即從之。令狐亙貶吉州,齊映為江西觀察按部,亙輕映後進。其妻曰:「君以白頭走小生前,不抹首屬戎器迎之?」映以為恨,奏其前過,貶衢州別駕。吁,二公俱以婦言是用,而一得一失,有智愚存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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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義以明經給事大將軍幕府,家貧步行,好事者相合為義買犢車乘之,後代楊敞為相。胡建,天漢中守軍正丞,貧無車馬,步與走卒起居。盛唐時仕於朝而無馬者,官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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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誼生遇明時,有天資,有學力,年十八為吳公客,二十餘文帝召為博士。年少氣銳,是以絳灌等毀之。及謫長沙,召為梁太傅,陳政事疏言皆驗,漢廷諸臣無能及之,時二十五六也。其死也,方三十三歲,文帝猶思其言。使天假之年,必大有可觀。史臣謂其通達國體,雖古之伊管不能過。後世可及之者,諸葛孔明而已,未出茅廬,三分天下,時方二十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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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魏桓不肯仕,卿人勉之,曰:「干祿求進,行其志也。方今後宮千數,其可損乎?左右權豪,其可去乎?使桓生去而死還,於諸子何有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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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何傳》不言律令,《李邕傳》無一字及筆札,《五代劉骶浯》不書修唐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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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允、墨智,乃伯夷、叔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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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有君子軍六千人。石勒集衣冠人物,別為君子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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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蔑故城,即今之龍游縣。姑蔑墓在東華山偃王廟後,慶元間為人所發,其間古物充樅校隨即灰散,惟數瓦缶不壞,水滿其中,又併其埋銘碎而棄之。惜哉!衢人以其磚為硯。韋昭注《國語》,謂「姑蔑,今之太湖」,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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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神女廟兩廡碑文,皆言神助禹開峽有功,是以廟而祀之,極詆宋玉雲雨之妄。餘謂與揚州后土韋郎事相似。舊塑綠衣年少於旁,明道以其褻瀆,遂撤去之。不特此二事,月宮姬娥初無此說,誕妄始於《淮南子》,漢人從而傳之,唐宋文人又從而詩之、歌之。史先生《枵占畢》論之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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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機、雲兄弟,託身於成都王穎。葉石林《避暑錄》云:「當危亂之世,貪權喜功,雖欲苟全可乎。」斯言是也。謂盧志稱其父祖名,機怒,亦稱盧之父祖名以報,河橋之敗,志因贊之,父子兄弟皆誅死。餘謂此說非也,使機當日無此語亦被禍,不思機乃亡國人。至中原在賈謐二十四友之列,及誅謐,機亦有功,人得以議之。倫將篡位,機在中書,九錫文禪詔亦與焉,減死徙邊,遇赦而止。晉室多故,機不識時,昧亂邦不居之戒,欲取功名圖富貴,愚矣。顧榮、戴若思等,勸其還吳,孫惠勸其讓都督於王粹,皆不從。機之禍其在此矣。故志等得以害之。其《豪士賦》有云:「身危由於勢過,而不知去勢以求安;禍積起於寵盛,而不知辭寵以招福」,適足以自道也,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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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阮齊名,皆博學有文,然二人立身行已有相似者,有不同者。康著《養生論》,頗言性情。及觀《絕交書》,如出二人。處魏晉之際,不能晦迹韜光,而傲慢忤物;又不能危行言遜,而非薄聖人,竟致殺身,哀哉!籍詩云:「寧與燕雀翔,不隨黃鵠飛。黃鵠遊四海,中路將安歸。」劉後村云:「非謂甘為燕雀,自傷其才大志曠,無所稅駕。以史觀之,此是其全身遠害之術。而寓之詩,其放蕩不檢,則甚於康。不罹於禍者,在《勸進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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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範堅遷尚書右丞,是時廷尉奏殿中帳吏邵廣盜官幔三張,合布三十匹,當棄市。二子宗雲,乞沒為官奴,贖父命。尚書朱映議:「天下人父無子者少,一事遂行,便成永制,恐死罪之刑,自此而弛。」堅同映議。時議者以廣為鉗徒,二子沒入,足以懲艾。使百姓知父子之道,聖朝有垂恩之仁,可特減廣死刑,二子為官奴,不為永制。堅駮之曰:「淳朴澆散,刑辟乃作。刑之者所以止刑,殺之者所以止殺,未有行小不忍,而輕易典刑者。許宗等所乞,宥廣之死,若有宗比不贖父者,豈得不擯絕人倫。今云不為永制,臣以為王者之作,動關盛衰;顰笑之間,尚慎所加。況於國典可虧。人之愛父,誰不如宗。今既許之,將來訴者不以為例。交興怨ゥ。此為施一恩於今,開萬怨於後也。」成帝從之,正廣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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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崔慰祖,得父時假貰文疏曰:「彼有自當見還,彼無吾何言哉。」乃皆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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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興遣尚書郎韋宗,使於人辱檀。與宗論六國縱橫三家戰爭之事,遠言天命廢興,近陳人事成敗,機變無窮,辭致清辨。宗出而歎曰:「命世大才,經綸名教者不必華宗夏士;撥煩理亂,亦未必八索九丘。五經之外,冠冕之表,復自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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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載韓胄用事時,其誕日高似孫獻詩九章,每章用一「錫」字。辛棄疾以詞贊其用兵,則用司馬昭假黃鉞異姓真王故事。是誠何心哉?士大夫所守必正,可仕則仕,可止則止,一以孔孟為法,斯不失為君子。如疏寮稼軒,負大文名,而有此作,穢名史冊,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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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南仲兄弟平李全日,參議官則全子才,有蔣山僧見全喜甚,曰:「逆全誅矣。」問其故,曰:「公之姓,賊名也;公之名,賊姓而少一乀,合姓名而觀,是倒懸李全而無左臂也。」其說果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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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甲戌十一月廿四日,李中書奏:「有小夫溺於祥曦殿前。」問其人乃朱舍人廳王姓者,乞下有司追治。吁!此國亡之兆也。夷射姑之事,尚致邾莊公之卒,況實事而李公親見乎?
URN: ctp:ws14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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