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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高柔傳 Request type: Paragrap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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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柔傳》 | Library Resources |
2 | 高柔傳: | 陳留耆舊傳曰:靖高祖父固,不仕王莽世,為淮陽太守所害,以烈節垂名。固子慎,字孝甫。敦厚少華,有沈深之量。撫育孤兄子五人,恩義甚篤。琅邪相何英嘉其行履,以女妻焉。英即車騎將軍熈之父也。慎歷二縣令、東萊太守。老病歸家,草屋蓬戶,甕缶無儲。其妻謂之曰:「君累經宰守,積有年歲,何能不少為儲畜以遺子孫乎?」慎曰:「我以勤身清名為之基,以二千石遺之,不亦可乎!」子式,至孝,常盡力供養。永初中,螟蝗為害,獨不食式麥,圉令周彊以表州郡。太守楊舜舉式孝子,讓不行。後以孝廉為郎。次子昌,昌弟賜,並為刺史、郡守。式子弘,孝廉。弘生靖。柔留鄉里,謂邑中曰:「今者英雄並起,陳留四戰之地也。曹將軍雖據兖州,本有四方之圖,未得安坐守也。而張府君先得志於陳留,吾恐變乘間作也,欲與諸君避之。」衆人皆以張邈與太祖善,柔又年少,不然其言。柔從兄幹,袁紹甥也,謝承後漢書曰:幹字元才。才志弘邈,文武秀出。父躬,蜀郡太守。祖賜,司隷校尉。案陳留耆舊傳及謝承書,幹應為柔從父,非從兄也。未知何者為誤。在河北呼柔,柔舉宗從之。會靖卒於西州,時道路艱澁,兵寇縱橫,而柔冒艱險詣蜀迎喪,辛苦荼毒,無所不嘗,三年乃還。 |
7 | 高柔傳: | 魏初,三公無事,又希與朝政。柔上疏曰:「天地以四時成功,元首以輔弼興治;成湯杖阿衡之佐,文、武憑旦、望之力,逮至漢初,蕭、曹之儔並以元勳代作心膂,此皆明王聖主任臣於上,賢相良輔股肱於下也。今公輔之臣,皆國之棟梁,民所具瞻,而置之三事,不使知政,遂各偃息養高,鮮有進納,誠非朝廷崇用大臣之義,大臣獻可替否之謂也。古者刑政有疑,輒議於槐棘之下。自今之後,朝有疑議及刑獄大事,宜數以咨訪三公。三公朝朔望之日,又可特延入,講論得失,博盡事情,庶有裨起天聽,弘益大化。」帝嘉納焉。 |
9 | 高柔傳: | 明帝即位,封柔延壽亭侯。時博士執經,柔上疏曰:「臣聞遵道重學,聖人洪訓;褒文崇儒,帝者明義。昔漢末陵遲,禮樂崩壞,雄戰虎爭,以戰陣為務,遂使儒林之羣,幽隱而不顯。太祖初興,愍其如此,在於撥亂之際,並使郡縣立教學之官。高祖即位,遂闡其業,興復辟雍,州立課試,於是天下之士,復聞庠序之教,親俎豆之禮焉。陛下臨政,允迪叡哲,敷弘大猷,光濟先軌,雖夏啟之承基,周成之繼業,誠無以加也。然今博士皆經明行脩,一國清選,而使遷除限不過長,懼非所以崇顯儒術,帥勵怠惰也。孔子稱『舉善而教不能則勸』,故楚禮申公,學士銳精,漢隆卓茂,搢紳競慕。臣以為博士者,道之淵藪,六藝所宗,宜隨學行優劣,待以不次之位。敦崇道教,以勸學者,於化為弘。」帝納之。 |
13 | 高柔傳: | 初,公孫淵兄晃,為叔父恭任內侍,先淵未反,數陳其變。及淵謀逆,帝不忍巿斬,欲就獄殺之。柔上疏曰:「書稱『用罪伐厥死,用德彰厥善』,此王制之明典也。晃及妻子叛逆之類,誠應梟縣,勿使遺育。而臣竊聞晃先數自歸,陳淵禍萌,雖為凶族,原心可恕。夫仲尼亮司馬牛之憂,祁奚明叔向之過,在昔之美義也。臣以為晃信有言,宜貸其死;苟自無言,便當巿斬。今進不赦其命,退不彰其罪,閉著囹圄,使自引分,四方觀國,或疑此舉也。」帝不聽,竟遣使齎金屑飲晃及其妻子,賜以棺、衣,殯歛於宅。孫盛曰:聞五帝無誥誓之文,三王無盟祝之事,然則盟誓之文,始自三季,質任之作,起於周微。夫貞夫之一,則天地可動,機心內萌,則鷗鳥不下。況信不足焉而祈物之必附,猜生於我而望彼之必懷,何異挾冰求溫,抱炭希涼者哉?且夫要功之倫,陵肆之類,莫不背情任計,昧利忘親,縱懷慈孝之愛,或慮傾身之禍。是以周、鄭交惡,漢高請羹,隗嚻捐子,馬超背父,其為酷忍如此之極也,安在其因質委誠,取任永固哉?世主若能遠覽先王閑邪之至道,近鑒狡肆徇利之凶心,勝之以解網之仁,致之以來蘇之惠,燿之以雷霆之威,潤之以時雨之施,則不恭可歛衽於一朝,炰哮可屈膝於象魏矣。何必拘厥親以來其情,逼所愛以制其命乎?苟不能然,而仗夫計術,籠之以權數,檢之以一切,雖覽一室而庶徵於四海,法生鄙局,兾或半之暫益,自不得不有不忍之刑,以遂孥戮之罰,亦猶瀆盟由乎一人,而云俾墜其師,無克遺育之言耳。豈得復引四罪不及之典,司馬牛獲宥之義乎?假令任者皆不保其父兄,輒有二三之言,曲哀其意而悉活之,則長人子危親自存之悖。子弟雖質,必無刑戮之憂,父兄雖逆,終無勦絕之慮。柔不究明此術非盛王之道,宜開張遠義,蠲此近制,而陳法內之刑以申一人之命,可謂心存小善,非王者之體。古者殺人之中,又有仁焉。刑之於獄,未為失也。臣松之以為辨章事理,貴得當時之宜,無為虛唱大言而終歸無用。浮誕之論,不切於實,猶若畫魑魅之象,而躓於犬馬之形也。質任之興,非防近世,況三方鼎峙,遼東偏遠,羈其親屬以防未然,不為非矣。柔謂晃有先言之善,宜蒙原心之宥。而盛責柔不能開張遠理,蠲此近制。不達此言竟為何謂?若云猜防為非,質任宜廢,是謂應大明先王之道,不預任者生死也。晃之為任,歷年已久,豈得於殺活之際,方論至理之本。是何異叢棘旣繁,事須判決,空論刑措之美,無聞當不之實哉?其為迂闊,亦已甚矣,漢高事窮理迫,權以濟親,而總之酷忍之科,旣已大有所誣。且自古已來,未有子弟妄告父兄以圖全身者,自存之悖,未之或聞。晃以兄告弟,而其事果驗。謂晃應殺,將以遏防。若言之亦死,不言亦死,豈不杜歸善之心,失正刑之中哉?若趙括之母,以先請獲免,鍾會之兄,以密言全子,古今此比,蓋為不少。晃之前言,事同斯例,而獨遇否閉,良可哀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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