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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ese Text Proj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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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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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孝下:
《郭林宗別傳》曰:茅容,字季偉,陳留人。年四餘,耕於野,時與等輩避雨樹下,眾皆夷倨,容獨危坐。惟林宗見而奇異,與共言,因請寓宿。旦日,容殺雞為饌,林宗謂吻己設,既而以供其母,自以菜蔬與容同飯。林宗起拜之曰:「卿賢乎哉!」因勸令學,卒以成德。

7 孝下:
《孝子傳》曰:蔡邕性純孝,母常滯病三年,邕自非寒暑變節,未嘗解襟帶,不寢寐者旬。
又曰:鮑得小子曰昂,至孝過人。初得疾,經涉數年,常俯伏左右,衣不解帶。

9 孝下:
王烈之《安成記》曰:縣有孝子苻表,以孝聞天下。年六,其母姜氏有疾,侍省晝夜數日。母一食,表亦一食;母不食,表亦不食。見母將絕,至性感咽而至於殯。俄頃,母父亦沒,一日二喪在殯,葬於四望岡。太守王府君樹雙土闕,以表其墓。

10 孝下:
《唐新語》曰:劉審禮,儀鳳中為工部尚書。時吐蕃入寇,命審禮率兵八萬與吐蕃將論欽陵戰于青海,王師敗績,審禮沒焉。諸子詣闕,自拘請入蕃,以贖其父,詔許之。次子歧州司兵易從往蕃中省侍,比至而審禮已卒,易從晝夜泣血。吐蕃哀其志性,還其父尸。易從跣足萬里,護櫬歸葬於彭城故塋。朝廷嘉之,贈兵部尚書,謚曰:「僖」。審禮,刑部尚書德威之子也。少喪母,為祖母所養。祖母玄氏有疾,審禮親嘗藥膳。及事繼母亦以孝聞,與再從兄弟同居,家無異爨,闔門二百餘口,人無間言。易從后為彭州長史,為周興所陷。將刑,百姓荷其仁恩,竟解衣投于地,曰:「為長史祈福。」有司平準直餘萬,易從一門仁孝而橫遇冤酷,海內痛之。子升年餘歲,配流嶺表,後六道使誅流人,升以言行忠信,為首領所保持,僅而獲免。
又曰:長孫從直,趙公無忌之玄孫,年二餘,父玄適為延州膚施令。從直隨之官,膚施近邊多蕃部落,往往劫掠城邑,前后不能制。玄適初至,果遇蕃騎數,劫掠縣下。無適所從人吏二百人追之,及於近郊,賊皆歇鞍解甲。玄適攻之,而所將人吏無甲胄,反為所敗。從者皆走還,玄適猶與戰,遂為所執,縛之於樹。將加屠戮,從直聞之,遂跣至父所,不懼鋒刃,以身蔽父。群賊集矢射之,身如猬毛,又中數刃,體無完處。從直死之,而州兵大至,父乃免。

11 孝下:
《國史補》曰:杜羔有至性。其父為河北一尉而卒。母非嫡,經亂不知所之,羔常抱終身之戚。會兄為澤潞判官,常鞫獄於私第,有老婦辯對,見羔時出入,竊謂人曰:「此少年狀類吾夫。」語問之,乃羔母也。自此迎侍而歸。又往求先人之墓。邑中故老已盡,不知所詢,館於佛寺,日夜悲泣。忽視屋柱煙煤之下,見字數行,拂而視之,乃其父遺跡,言:「我子孫若求吾墓,當於某村某家問之。」羔號泣而往,果有老父八餘,指其丘垅,因得歸葬。羔官至工部尚書致仕。

13 孝下:
《語錄》曰:韋溫,文宗朝欲以為翰林學士。韋以先父遺命懇辭。上后謂次對官曰:「韋溫,朕每欲用之,皆辭訴,又安用韋溫?」聲色俱厲。戶部侍郎崔蠡進曰:「韋溫稟其父遺命耳。」上曰:「溫父不令其子在翰林,是亂命也,豈謂之理乎?」崔曰:「凡人子能遵理命,已是至孝,況能稟亂命而不改者。此則尤可嘉之,陛下不可怪也。」上曰:「然。」乃止。
又曰:路隋年在齠齔喪其父,至許歲,其母問曰:「識爾父否?」隋嗚咽無言,不識也。母曰:「只爾一面。」隋后殞絕,以至成人,終身不攬鏡,加以至行純古,士大夫推之。朱崖慕其德,以愛女適隋之子。李太尉家有路郎,隋之子也。官至當州守,生資惟有琴張。

14 孝下:
《史系》曰:盧昭美,字子明,范陽人。五歲嚙露孝經》、《論語》,與童輩為師事之禮。至於父母字,坐則起而言。母劉因往兄之家飲酒歸,夜連吐,昭美憂形于色,取其吐嘗之。或詰其故,昭美對曰:「母自外食,寧不知其毒邪!」行超撫而嘆曰:「盧氏之家有曾子矣。」時同里大稱,河東裴安特異之,比昭美於蔡順過之。母卒父早亡,家貧無以葬。殯訖,乃傭為無極酒家保,得月資,與女弟令備奠祭。酒家怪其衣服藍縷,得直不以時價,責之。昭美且以情對,言發涕泗從橫,酒嫗為之咄嗟輟食,謂其四子曰:「我為乃家婦,生不貧矣。又幸不以若父鎡錤,上音茲,下音其,鋤也。方成衣食而日日意錢,顧乃家財充若費乎?我卒,若必不如此月傭,摧辱為母也。」四子俯伏,母盡以緣身衣被釵釧與昭美,令葬其母,赦其傭,免之。昭美歸,悉以營奉母頞繕。又計其祥禫所費,市之餘金,復赍還酒嫗。其妻欲止之:「奚不留為給家財,盡復為傭兒乎?」昭美怒,欲出其妻,其兄深勸止之。然雖同室,終不面焉。妻亦悔過,發憤而卒。
又曰:孟玄方,字弘規,東平鉅野人。八歲聰悟過人。父友,南陽鄧恪來省會,其父出游鄰縣,母命玄方接對。恪見群犬互噪,戲玄方曰:「郎子姓孟,近犬必猛,為余叱之。」玄方曰:「尊客之前不叱狗。」恪曰:「小兒解書語。」玄方曰:「鄧老樹村中來,真田舍則不知書。」恪大慚。后至父來,謂之曰:「為孺子所辱,賴無人見。」玄方應曰:「子見父知,豈無人乎!」年八,明經擢第。父母相次而卒,玄方五日未嘗有笑容,惟以讀書為業,頌《詩》至《蓼莪篇》,必哀咽號啕。情慕不已,則必徑往冢所,抱樹而哭。或日暮,則止棲柏庭,亦無恐懼之色。會昌末,有盜發其冢,而玄方在河內夜夢告之,往到鉅野修奉畢,捕其盜,手殺以祭,而鄉里以為玄方殺人。鉅野令收捕之,搒音彭,又甫孟切。掠無一辭。盜冢家愈稱冤,移獄及郡,將按致其罪。會賊家鬻物於市,為他冢家所識,又擒其弟焉。太守然後知玄方無罪,赦之,而責其令。或問玄方曰:「何不自明?」玄方曰:「手殺之,何故自明。」后終于家。
又曰:毛摽,字表玄,宣城溧水人。少八歲,潁悟異於眾子,日誦五百言。母鍾氏連年病疾,標日夜祗奉,諸兄悉寢,惟標在母床側,隨呻吟之聲至於枕前,衣不解帶,蓬頭垢面,蟣虱盈身,曾不搔視,親戚大嗟異。迎名醫嚴颙與母診脈,才言不濟,摽號哭頓地;颙佯言可救。郎子善祗奉颙退而告曰:「嗟乎!此子孝德若是,而親疾不可救,天道奚處!」嗟嘆良久。翌日母終,摽伏母手號哭,不食三日。家人倉卒之際遺燭致焚,舉家出避火,惟摽抱其柩涕泣,火為之飛去鄰舍,柩得免,莫不異之。將葬,摽羸瘠,杖不能起,扶持方行,猶蹈雪跣步四里。太守命縣宰就視,致粟帛給遺。及摽病革,誡其子貞曰:「吾以家門修飾,遂及於此。吾生無益於人,死固不害於人。惟宜薄葬,止於周身。」貞奉其教行之,鄉里稱焉。
又曰:夏侯珮,字儀玉,譙郡人。三歲而孤,養於世母崔氏。九歲孝謹過人,同祖兄弟皆虧失於崔,崔撫珮嘆息而泣曰:「若三歲喪母,而我養汝,若孝於我,過於我生諸曹,百歲后,若善為我殯焉。」珮涕泣不勝,方知幼失父母。因日夜涕泣,問母封樹。崔引至其城,珮慟哭而絕。崔遽救之,抱而歸,再慟猶謂在冢畔。年九歲,崔亡,若喪其母。崔氏之數子皆不終喪制,飲酒食肉。而珮最孤幼,群兄咸惡之,或夜相聚,攜持珮,釂以酒,啖以肉,珮入而復吐數四。群兄笑以為樂,珮涕泣不自勝,皆曰:「僧兒」。強而復吐,猶為悲,珮曰:「誠感鞠育之恩得遂,庶幾終天之報,所以不覺沾襟。」因大哭,群兄忍人也,皆為之流涕。每禘嘗之禮,於世母神座,別致敬焉。年二五卒于家,里人謂其封為夏侯孝子之墓。
又曰:盧操,字安節,河東人。幼親騷,九歲通《孝經》《論語》,隨義解釋,黌中父老謂之聰明兒。事繼母張氏,以孝聞。張有三子,而操同產二人。張氏厚於三子,命操常執勤主炊,為三子設席。操弟多以疾辭,臥舍不出,而操服勤不以勞倦。張誨其子讀書,咸以驕志。三人每出,張命操隨驢以摧之,操執鞭引繩如僮仆。三子復謂曰:「隨驢,何如我讀書!」操曰:「不讀書,所以逐驢。」後三子嗜酒佚蕩,不敢抵忤於人。或至及門詬詈,詞及母氏,而操為涕泣,拜而解之。惡少年咸曰:「不謂三賊有令弟,某無故及長者門。」羅拜操而去。繼母終,其二子已亡,而操訓養逾於未亡日。哀毀過禮,廬於墓側,每夕有狐貍羅列,散於廬左右,欲且而去者三年。時人以操在野,野獸為之衛侍,非孝感通於神明,其孰能逮於此。服闋,明經擢第歸,上冢盡以報揚名之義,里巷榮之。調為臨渙縣尉,毗佐以寬仁,吏民至今稱焉。操以官舍都屋尊老所處,不敢寧居,惟西廡而已。都屋設幾筵神座祠之,出必告,反必面,過其庭,鞠躬如也。入門恭謹。其家居,常若奉尊者,無大噱咄責之音,同僚服之。操每旦具冠帶縉紳,讀《孝經》一篇,然後視事,忌日則增其數。讀至《喪親》章,號咽不勝哀,追感之心如新丁故。操子昭有文名於世,次子云恭謹有父風,高尚好學。
又曰:劉師貞,字文通,彭城人也。早失其母,及長不記容狀,哀慕之心不拘月制。至忌辰,終日涕泣,未嘗寢食。忽夢見其狀,謂之曰:「我乃母也。若孝通神明,故我得建乃處。」師貞夢中大哭,多既覺,哀號逾甚,乃作偶人像以事之,朝夕起居反告如常,每薦親新然後食。時人語曰:「孝於何,通幽明?漢有丁蘭,唐有師貞。」父福,年老患目,師貞朝夕膳食,非手則福不能食,居處號為嚴潔。或問其故,師貞曰:「居處不莊,非孝也。」師貞偶疾臥,其父福暮食不安。師貞欻然起,號曰:「是夜食之不精,羞果餅生生所致。」因師貞驚起而愈。兄有疾,鞠挾不差,師貞衣不解結,日一食,為讀《道釋經》,夢神人曰:「若兄苦風,取胡王使者酒漬服愈。」師貞自求之藥肆,皆不曉。因夢其母曰:「胡王使者,羌活也。」覺而求之,兄遂疾愈。后考妣繼喪,六年,有雙白雀棲飛戶間,除幾筵之日,與師貞啁頓翅,狀若號咷躃踴,久乃去。

15 孝下:
《續定命錄》曰:賈直言,父道沖。德宗朝,漏泄禁中事,帝怒賜鴆酒。直言白中使,請自執器以飲父,因自飲之,立死。酒自左足洞出,復生。使具奏,流其父并直言於南海,遇赦還。以勁直聞,為鄆帥縻以郡職。劉悟殄東平之強,直言之謀也。朝廷以功就,徵拜諫議大夫,悟上表乞留,委以戎事。太和初,授絳郡太守。每話所經之事,自云始飲鳩,志在必死,岑然覺毒沿五內至支節,其痛愈於鉆灼,摩頂旋踵,不可名狀,天陰則又甚焉。胗其月坒及足脛,色皆如墨。有傍攻晨※膿液,紫瘀臭敗,逆搶人鼻,達數步外,惟食啖無減,始知何遜之好不誣矣。自降除壽春,竟終天年,七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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