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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王部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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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烈祖明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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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魏烈祖明... :
《魏志》曰:明皇帝諱睿,字元仲,文帝太子也。生而太祖愛之,常今在左右。年十五,封武德侯,黃初二年為齊公,三年為平原王。以其母誅,故未建為嗣。七年夏五月,帝病篤,乃立為皇太子。丁巳,即皇帝位,詔太傅三公:以文帝《典論》刻石於廟門之外。青龍見郟之靡陂井中。丁酉,幸陂觀龍,於是改元為青龍,靡陂為龍陂。二年三月,山陽公薨,帝素服發哀,使持節典護喪。追謚山陽公為漢孝獻皇帝,葬以漢禮。孫權入居巢湖口,向合肥新城,又遣將陸遜、孫韶各將萬餘人入淮、沔。六月,征東將軍滿寵進軍拒之。秋七月,帝親御龍舟東征,權攻新城,將軍張穎等拒守力戰,帝軍未至數百里,權遁走。群臣以為大將軍方與諸葛亮相持未解,車駕可西幸長安。帝曰:「權走,亮膽破,大將軍必制之,吾無憂矣。」遂進軍幸壽春,錄諸將功,封賞各有差。八月,大耀兵,饗六軍,遣使者持節犒勞合肥、壽春諸軍。行還許昌宮。司馬宣王與亮相持,連圍積日,亮數挑戰,宣王堅壘不應。會亮卒,其軍退還。景初元年,泰山茬縣言黃龍見。茬,仕俚反。於是有司奏,以為魏得地統,宜以建丑之月為正月,定歷改元為孟夏四月。服色黃,犧牲用白,戎事乘黑首白馬,建大赤之旗,朝會建太白之旗。改太和歷為景初歷。其春夏秋冬孟仲季月雖與正歲不同,至於郊祀、迎氣、礿祠、蒸嘗、巡狩、蒐田、分至啟閉、班宣時令、中氣早晚、敬授民事,皆以正歲斗建為歷數之序。二年十二月,帝寢疾不豫。太尉宣王還至河內,帝驛馬召到,引入臥內,執其手謂曰:「吾疾甚,以後事屬吾君,君其與爽輔少子。吾得見君,無所恨矣!」宣王頓首流涕。即日,帝崩於嘉福殿,年三十六。葬高平陵。

2 魏烈祖明... :
《魏書》曰:帝生數歲而有岐嶷之姿,武皇帝異之,曰:「我基於爾三世矣。」每朝宴會同,與侍中近臣并列帷幄。好學多識,特留心於法理。容止可觀,望之儼恪。即位之後,容受直言,聽受吏民士卒上書,一月之中,至數十百封,雖文辭鄙陋,猶覽省究,意無厭倦。
又曰:青龍三年,起太極諸殿,筑總章觀,高十餘丈,建翔鳳於其上,又於芳林園中起陂池,楫棹越歌;又於列殿之北立八坊,諸才人以次第序處其中,貴人夫人已上,轉南附焉,其秩名擬百官之數。帝常游宴在內,乃選女子知書可附信者六人,以為女書,使典省外奏事,處分當畫可。自貴人已下至保及給掖庭灑掃,習伎歌者,各有千數。通引縠水過九龍前,玉井綺欄,蟾蜍含受,神龍吐出。使博士馬均作司南車,水轉百戲。歲首建巨獸,魚龍曼延,弄馬倒騎,備如漢西京之制,筑閶闔諸門外罘罳。太子舍人張茂以吳、蜀數動,諸將出征,而帝盛興宮室,留意於玩飾,賜與無度,帑藏空竭,乃上書諫之。

廢帝高貴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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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廢帝高貴... :
《魏志》曰:高貴鄉公諱髦,字彥士,文帝孫,東海定王霖子也。正始五年,封郯縣高貴鄉公。少好學,夙成。齊王廢,公卿議立公。十月,公至於玄武館,群臣奏請舍前殿,公以先帝舊處,避止西廂;群臣又請以法駕迎,公不聽。丙寅,公入於洛陽,群臣迎拜西掖門南,公下輿將答拜,儐者請曰:「儀不拜」。公曰:「吾人臣也。」遂答拜。至止車門下輿,左右曰:「舊乘輿入。」公曰:「吾被皇太后征,未知所為。」遂步至太極東堂,見於太后。是日即皇帝位,百僚陪位者欣欣焉。甘露元年夏四月,帝幸太學,問諸儒曰:「聖人幽贊神明,仰觀俯察,始作八卦,后聖重之為六十四,立爻以極數,凡斯大義,罔有不備,而夏有《連山》,殷有《歸藏》,周曰《周易》,《易》之書,其故何也?」《易》博士淳于俊對曰:「庖犧因燧皇之圖而制八卦,神農演之為六十四,黃帝、堯、舜通其變,三代隨時,質文各由其事。故《易》者,變易也;名曰《連山》,似山出納雲氣連天地也;《歸藏》者,萬事莫不歸藏於其中也。」帝又曰:「若使庖犧因燧皇而作《易》,孔子何以不云燧人氏沒庖犧氏作乎?」俊不能答。講《易》畢,復命講《書》。帝問曰:「鄭玄云稽古同天,言堯同於天也。王肅云堯順考古道而行之。二義不同。何者為是?」博士庾峻對曰:「先儒所執,各有乖異,臣不足以定之。然《洪范》稱三人占,從二人之言。賈、馬及肅皆以為順考古道。以《洪范》言之,肅義為正。」帝曰:「仲尼言惟天為大,惟堯則之。堯之大美,在乎則天,順考古道,非其至也。今發篇開義,以明聖德,而舍其大,更稱其細,豈作者之意耶?」峻對曰:「臣奉遵師說,未喻大義,至於文質折中,裁之聖思。」復命講《禮記》。帝問曰:「太上立德,其次務施報。為治何由而教化各異,皆修何政而能致於立德,施而不報乎?」博士馬照對曰:「太上立德,謂三皇五帝之世以德化民,其次施報,謂三王之世以禮為治也。」帝曰:「二者教化薄厚不同,將主有優劣耶?時使之然乎?」照對曰:「誠由時有樸文,故化有薄厚也。」辛未,帝幸辟雍,會命群臣賦詩。侍中和逌、音由。書陳賽等作詩賦稽留,有司奏免官,詔曰:「吾以暗昧,愛好文雅,廣延詩賦,以知得失,而乃爾紛紜,良用反側。其原逌等。主者宣敕,自爾已後,群臣皆當玩習古義,修明經典,稱朕意焉。」

2 廢帝高貴... :
《魏氏春秋》曰:公神明爽俊,德音宣朗。罷朝,景王私曰:「上何如主也?」鍾會對曰:「才同陳思。武類太祖。」景王曰:「若如卿言,社稷之福也。」甘露元年二月,帝宴群臣於太極東堂,與侍中荀顗、書崔贊、袁亮、鍾毓、中書令虞松等并講述禮典,遂言帝王優劣之差。帝慕顗有立,因問顗等曰:「有夏既衰,后相殆滅,少康收集夏眾,復禹之績,漢高祖拔起隴畝,驅帥豪俊,芟夷秦、項,包舉宇內,斯二主可謂殊才異略,命世大賢者也。考其功德,誰宜為優?」顗等對曰:「夫天下重器,王者天援,德應期運,然後能受命創業,至於階緣前緒,興復舊績,造與之與復,固難易不同。少康功德雖美,猶為中興之君,與漢世祖同流可也。至如高祖,臣等以為優。」帝曰:「自古帝王,功德言行,互有高下,未必創業者皆優,紹繼者咸劣也。湯、武、高祖雖俱受命,賢聖之分,所覺懸殊。少康、殷宗中興之美,夏啟、周成守文之盛,論德校實,方諸漢祖,吾見其優,未聞其劣;顧所遇之時殊,故所名之功異爾。少康生於滅亡之後,降為諸侯之隸,崎嶇逃難,僅以身免,能布其德而兆其謀,卒滅過、戈,克復禹績,祀夏配天,不失舊物,非至德弘仁,豈濟斯勛?漢祖因土崩之山勢,仗一時之權,專任智力以成功業,行事動靜,多違聖檢;為人子則數危其親,為人君則囚系賢相,為人父則不能衛子;身沒之後,社稷幾傾,若與少康易時而處,或未能復大禹之績也。推此言之,宜高夏康而下漢祖矣。」

3 廢帝高貴... :
《漢晉陽秋》曰:帝見威權日去,不勝其忿。乃召侍中王沉、書王經、散騎常侍王業,謂曰:「司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廢辱,今日當與卿自出討之。」王經曰:「昔魯昭公不忍季氏,敗走失國,為天下笑。今權在其門久矣,朝廷四方皆為之致死,不顧逆順之理,非一日也。且宿衛空闕,兵甲寡弱,陛下何所資用?而一旦如此,無乃欲除疾而更深之耶!禍殆不測,宜見重詳。」帝乃出懷中板令投地,曰:「行決矣。正使死,何所恨?況不必死耶!」於是入白太后,沉、業奔走告文王,文王為之備。帝遂帥僮仆數百,鼓噪而出。文王弟屯騎校尉伷音胄入,遇帝於東止車門,左右呵之,伷眾奔走。中護軍賈充又逆帝戰於南闕下,帝自用劍,揮眾欲退,太子舍人成濟問充曰:「事急矣!當云何?」充曰:「今日之事,無所問也。」濟即前刺帝,刃出於背。文王聞,大驚,自投於地曰:「天下其謂我何!」太傅孚奔往,枕帝股而哭,哀甚,曰:「殺陛下者,臣之罪也。」葬高貴鄉公於洛陽西北三十里屈澗之濱下,車數乘,不設旌旐。百姓相聚而觀之曰:「是前日所殺天子也。」或掩面而泣,悲不自勝。

陳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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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陳留王:
《魏志評》曰:古者以天下為公,唯賢是舉。後代世位,立子以嫡;若胤嗣不繼,則宜取旁親明德,若漢之文、宣者,斯不易之常準也。明帝既不能然,情系私愛,撫養嬰孩,傳以大器,托付不專,必參枝族,終於曹爽誅夷,齊王替位。高貴公才惠夙成,好問辭,亦文帝之風流也;然輕躁肆忿,自陷大禍。陳留王恭已南面,宰輔統政,仰遵前式,揖讓而禪,遂饗封大國,作賓於晉,比之山陽,班寵有加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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