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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書十四》 | Library Resources |
《程昱傳》 | Library Resources |
6 | 程昱傳: | 天子都許,以昱為尚書。兖州尚未安集,復以昱為東中郎將,領濟陰太守,都督兖州事。劉備失徐州,來歸太祖。昱說太祖殺備,太祖不聽。語在武紀。後又遣備至徐州要擊袁術,昱與郭嘉說太祖曰:「公前日不圖備,昱等誠不及也。今借之以兵,必有異心。」太祖悔,追之不及。會術病死,備至徐州,遂殺車冑,舉兵背太祖。頃之,昱遷振威將軍。袁紹在黎陽,將南渡。時昱有七百兵守鄄城,太祖聞之,使人告昱,欲益二千兵。昱不肯,曰:「袁紹擁十萬衆,自以所向無前。今見昱兵少,必輕易不來攻。若益昱兵,過則不可不攻,攻之必克,徒兩損其勢。願公無疑!」太祖從之。紹聞昱兵少,果不往。太祖謂賈詡曰:「程昱之膽,過於賁、育。」昱收山澤亡命,得精兵數千人,乃引軍與太祖會黎陽,討袁譚、袁尚。譚、尚破走,拜昱奮武將軍,封安國亭侯。太祖征荊州,劉備奔吳。論者以為孫權必殺備,昱料之曰:「孫權新在位,未為海內所憚。曹公無敵於天下,初舉荊州,威震江表,權雖有謀,不能獨當也。劉備有英名,關羽、張飛皆萬人敵也,權必資之以禦我。難解勢分,備資以成,又不可得而殺也。」權果多與備兵,以禦太祖。是後中夏漸平,太祖拊昱背曰:「兖州之敗,不用君言,吾何以至此!」宗人奉牛酒大會,昱曰:「知足不辱,吾可以退矣。」乃自表歸兵,闔門不出。魏書曰:太祖征馬超,文帝留守,使昱參軍事。田銀、蘇伯等反河間,遣將軍賈信討之。賊有千餘人請降,議者皆以為宜如舊法,昱曰:「誅降者,謂在擾攘之時,天下雲起,故圍而後降者不赦,以示威天下,開其利路,使不至於圍也。今天下略定,且在邦域之中,此必降之賊,殺之無所威懼,非前日誅降之意。臣以為不可誅也;縱誅之,宜先啟聞。」衆議者曰:「軍事有專,無請。」昱不荅。文帝起入,特引見昱曰:「君有所不盡邪?」昱曰:「凡專命者,謂有臨時之急,呼吸之間者耳。今此賊制在賈信之手,無朝夕之變。故老臣不願將軍行之也。」文帝曰:「君慮之善。」即白太祖,太祖果不誅。太祖還,聞之甚說,謂昱曰:「君非徒明於軍計,又善處人父子之間。」 |
《董昭傳》 | Library Resources |
8 | 董昭傳: | 及關羽圍曹仁於樊,孫權遣使辭以「遣兵西上,欲掩取羽。江陵、公安累重,羽失二城,必自奔走,樊軍之圍,不救自解。乞密不漏,令羽有備。」太祖詰羣臣,羣臣咸言宜當密之。昭曰:「軍事尚權,期於合宜。宜應權以密,而內露之。羽聞權上,若還自護,圍則速解,便獲其利。可使兩賊相對銜持,坐待其弊。祕而不露,使權得志,非計之上。又,圍中將吏不知有救,計糧怖懼,儻有他意,為難不小。露之為便。且羽為人彊梁,自恃二城守固,必不速退。」太祖曰:「善。」即勑救將徐晃以權書射著圍裏及羽屯中,圍裏聞之,志氣百倍。羽果猶豫。權軍至,得其二城,羽乃破敗。 |
《劉曄傳》 | Library Resources |
4 | 劉曄傳: | 太祖至壽春,時廬江界有山賊陳策,衆數萬人,臨險而守。先時遣偏將致誅,莫能禽克。太祖問羣下,可伐與不?咸云:「山峻高而谿谷深隘,守易攻難;又無之不足為損,得之不足為益。」曄曰:「策等小豎,因亂赴險,遂相依為彊耳,非有爵命威信相伏也。往者偏將資輕,而中國未夷,故策敢據險以守。今天下略定,後伏先誅。夫畏死趨賞,愚智所同,故廣武君為韓信畫策,謂其威名足以先聲後實而服鄰國也。豈況明公之德,東征西怨,先開賞募,大兵臨之,令宣之日,軍門啟而虜自潰矣。」太祖笑曰:「卿言近之!」遂遣猛將在前,大軍在後,至則克策,如曄所度。太祖還,辟曄為司空倉曹掾。傅子曰:太祖徵曄及蔣濟、胡質等五人,皆揚州名士。每舍亭傳,未曾不講,所以見重;內論國邑先賢、禦賊固守、行軍進退之宜,外料敵之變化、彼我虛實、戰爭之術,夙夜不解。而曄獨卧車中,終不一言。濟怪而問之,曄荅曰:「對明主非精神不接,精神可學而得乎?」及見太祖,太祖果問揚州先賢,賊之形勢。四人爭對,待次而言,再見如此,太祖每和恱,而曄終不一言。四人笑之。後一見太祖止無所復問,曄乃設遠言以動太祖,太祖適知便止。若是者三。其旨趣以為遠言宜徵精神,獨見以盡其機,不宜於猥坐說也。太祖已探見其心矣,坐罷,尋以四人為令,而授曄以心腹之任;每有疑事,輒以函問曄,至一夜數十至耳。 |
《蔣濟傳》 | Library Resources |
1 | 蔣濟傳: | 蔣濟字子通,楚國平阿人也。仕郡計吏、州別駕。建安十三年,孫權率衆圍合肥。時大軍征荊州,遇疾疫,唯遣將軍張喜單將千騎,過領汝南兵以解圍,頗復疾疫。濟乃密白刺史偽得喜書,云步騎四萬已到雩婁,遣主簿迎喜。三部使齎書語城中守將,一部得入城,二部為賊所得。權信之,遽燒圍走,城用得全。明年使於譙,太祖問濟曰:「昔孤與袁本初對官渡,徙燕、白馬民,民不得走,賊亦不敢鈔。今欲徙淮南民,何如?」濟對曰:「是時兵弱賊彊,不徙必失之。自破袁紹,北拔柳城,南向江、漢,荊州交臂,威震天下,民無他志。然百姓懷土,實不樂徙,懼必不安。」太祖不從,而江、淮間十餘萬衆,皆驚走吳。後濟使詣鄴,太祖迎見大笑曰:「本但欲使避賊,乃更驅盡之。」拜濟丹楊太守。大軍南征還,以溫恢為揚州刺史,濟為別駕。令曰:「季子為臣,吳宜有君。今君還州,吾無憂矣。」民有誣告濟為謀叛主率者,太祖聞之,指前令與左將軍于禁、沛相封仁等曰:「蔣濟寧有此事!有此事,吾為不知人也。此必愚民樂亂,妄引之耳。」促理出之。辟為丞相主簿西曹屬。令曰:「舜舉臯陶,不仁者遠;臧否得中,望於賢屬矣。」關羽圍樊、襄陽。太祖以漢帝在許,近賊,欲徙都。司馬宣王及濟說太祖曰:「于禁等為水所沒,非戰攻之失,於國家大計未足有損。劉備、孫權,外親內踈,關羽得志,權必不願也。可遣人勸躡其後,許割江南以封權,則樊圍自解。」太祖如其言。權聞之,即引兵西襲公安、江陵。羽遂見禽。 |
2 | 蔣濟傳: | 文帝即王位,轉為相國長史。及踐阼,出為東中郎將。濟請留,詔曰:「高祖歌曰『安得猛士守四方』!天下未寧,要須良臣以鎮邊境。如其無事,乃還鳴玉,未為後也。」濟上萬機論,帝善之。入為散騎常侍。時有詔,詔征南將軍夏侯尚曰:「卿腹心重將,時當任使。恩施足死,惠愛可懷。作威作福,殺人活人。」尚以示濟。濟旣至,帝問曰;「卿所聞見天下風教何如?」濟對曰:「未有他善,但見亡國之語耳。」帝忿然作色而問其故,濟具以荅,因曰:「夫『作威作福』,書之明誡。『天子無戲言』,古人所慎。惟陛下察之!」於是帝意解,遣追取前詔。 |
《劉放傳》 | Library Resources |
3 | 劉放傳: | 魏國旣建,與太原孫資俱為祕書郎。先是,資亦歷縣令,參丞相軍事。資別傳曰:資字彥龍。幼而岐嶷,三歲喪二親,長於兄嫂。講業太學,博覽傳記,同郡王允一見而奇之。太祖為司空,又辟資。會兄為鄉人所害,資手刃報讎,乃將家屬避地河東,故遂不應命。尋復為本郡所命,以疾辭。友人河東賈逵謂資曰:「足下抱逸群之才,值舊邦傾覆,主將殷勤,千里延頸,宜崇古賢桑梓之義。而乆盤桓,拒違君命,斯猶曜和璧於秦王之庭,而塞以連城之價耳。竊為足下不取也!」資感其言,遂往應之。到署功曹,舉計吏。尚書令荀彧見資,歎曰:「北州承喪亂已乆,謂其賢智零落,今日乃復見孫計君乎!」表留以為尚書郎。辭以家難,得還河東。文帝即位,放、資轉為左右丞。數月,放徙為令。黃初初,改祕書為中書,以放為監,資為令,各加給事中;放賜爵關內侯,資為關中侯,遂掌機密。三年,放進爵魏壽亭侯,資關內侯。明帝即位,尤見寵任,同加散騎常侍;進放爵西鄉侯,資樂陽亭侯。資別傳曰:諸葛亮出在南鄭,時議者以為可因大發兵,就討之,帝意亦然,以問資。資曰:「昔武皇帝征南鄭,取張魯,陽平之役,危而後濟。又自往拔出夏侯淵軍,數言『南鄭直為天獄,中斜谷道為五百里石穴耳』,言其深險,喜出淵軍之辭也。又武皇帝聖於用兵,察蜀賊栖於山巖,視吳虜竄於江湖,皆撓而避之,不責將士之力,不爭一朝之忿,誠所謂見勝而戰,知難而退也。今若進軍就南鄭討亮,道旣險阻,計用精兵又轉運鎮守南方四州遏禦水賊,凡用十五六萬人,必當復更有所發興。天下騷動,費力廣大,此誠陛下所宜深慮。夫守戰之力,力役三倍。但以今日見兵,分命大將據諸要險,威足以震攝彊寇,鎮靜疆埸,將士虎睡,百姓無事。數年之間,中國日盛,吳蜀二虜必自弊。」帝由是止。時吳人彭綺又舉義江南,議者以為因此伐之,必有所克。帝問資,資曰:「鄱陽宗人前後數有舉義者,衆弱謀淺,旋輒乖散。昔文皇帝嘗密問賊形勢,言洞浦殺萬人,得船千萬,數日間船人復會;江陵被圍歷月,權裁以千數百兵住東門,而其土地無崩解者。是有法禁,上下相奉持之明驗也。以此推綺,懼未能為權腹心大疾也。」綺果尋敗亡。 |
4 | 劉放傳: | 太和末,吳遣將周賀浮海詣遼東,招誘公孫淵。帝欲邀討之,朝議多以為不可。惟資決行策,果大破之,進爵左鄉侯。魏氏春秋曰:烏丸校尉田豫帥西部鮮卑泄歸尼等出塞,討軻比能、智鬱築鞬,破之,還至馬邑故城,比能帥三萬騎圍豫。帝聞之,計未有所出,如中書省以問監、令。令孫資對曰:「上谷太守閻志,柔弟也,為比能素所歸信。令馳詔使說比能,可不勞師而自解矣。」帝從之,比能果釋豫而還。放善為書檄,三祖詔命有所招喻,多放所為。青龍初,孫權與諸葛亮連和,欲俱出為寇。邊候得權書,放乃改易其辭,往往換其本文而傅合之,與征東將軍滿寵,若欲歸化,封以示亮。亮騰與吳大將步隲等,以見權。權懼亮自疑,深自解說。是歲,俱加侍中、光祿大夫。資別傳曰:是時,孫權、諸葛亮號稱劇賊,無歲不有軍征。而帝總攝群下,內圖禦寇之計,外規廟勝之畫,資皆管之。然自以受腹心,常讓事於帝曰:「動大衆,舉大事,宜與群下共之;旣以示明,且於探求為廣。」旣朝臣會議,資奏當其是非,擇其善者推成之,終不顯己之德也。若衆人有譴過及愛憎之說,輒復為請解,以塞譖潤之端。如征東將軍滿寵、涼州刺史徐邈,並有譖毀之者,資皆盛陳其素行,使卒無纖介。寵、邈得保其功名者,資之力也。初,資在邦邑,名出同類之右。鄉人司空掾田豫、梁相宗豔皆妬害之,而楊豐黨附豫等,專為資構造謗端,怨隙甚重。資旣不以為言,而終無恨意。豫等慙服,求釋宿憾,結為婚姻。資謂之曰:「吾無憾心,不知所釋。此為卿自薄之,卿自厚之耳!」乃為長子宏取其女。及當顯位,而田豫老疾在家。資遇之甚厚,又致其子於本郡,以為孝廉。而楊豐子後為尚方吏,帝以職事譴怒,欲致之法,資請活之。其不念舊惡如此。景初二年,遼東平定,以參謀之功,各進爵,封本縣,放方城侯,資中都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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