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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 | [Ming] 1590-1610 | Library Resources |
《薛媒婆說娶孟三兒 楊姑娘氣罵張四舅》 | Library Resources |
10 | 薛媒婆說... : | 張四羞慚歸家,與婆子商議,單等婦人起身,指著外甥楊宗保,要攔奪婦人箱籠。 |
11 | 薛媒婆說... : | 話休饒舌。到二十四日,西門慶行了禮。到二十六日,請十二位素僧念經燒靈,都是他姑娘一力張主。張四到婦人將起身頭一日,請了幾位街坊眾鄰,來和婦人說話。此時薛嫂正引著西門慶家小廝伴當,並守備府里討的一二十名軍牢,正進來搬抬婦人床帳、嫁妝箱籠。被張四攔住說道:「保山且休抬!有話講。」一面同了街坊鄰舍進來見婦人。坐下,張四先開言說:「列位高鄰聽著:大娘子在這裡,不該我張龍說,你家男子漢楊宗錫與你這小叔楊宗保,都是我甥。今日不幸大外甥死了,空掙一場錢。有人主張著你,這也罷了。爭奈第二個外甥楊宗保年幼,一個業障都在我身上。他是你男子漢一母同胞所生,莫不家當沒他的份兒?今日對著列位高鄰在這裡,只把你箱籠打開,眼同眾人看一看,有東西沒東西,大家見個明白。」婦人聽言,一面哭起來,說道:「眾位聽著,你老人家差矣!奴不是歹意謀死了男子漢,今日添羞臉又嫁人。他手裡有錢沒錢,人所共知,就是積攢了幾兩銀子,都使在這房子上。房子我沒帶去,都留與小叔。家活等件,分毫不動。就是外邊有三四百兩銀子欠帳,文書合同已都交與你老人家,陸續討來家中盤纏。再有甚麼銀兩來?」張四道:「你沒銀兩也罷。如今只對著眾位打開箱籠看一看。就有,你還拿了去,我又不要你的。」婦人道:「莫不奴的鞋腳也要瞧不成?」正亂著,只見姑娘拄拐自後而出。眾人便道:「姑娘出來。」都齊聲唱喏。姑娘還了萬福,陪眾人坐下。姑娘開口道:「列位高鄰在上,我是他是親姑娘,又不隔從,莫不沒我說處?死了的也是侄兒,活著的也是侄兒,十個指頭咬著都疼。如今休說他男子漢手裡沒錢,他就有十萬兩銀子,你只好看他一眼罷了。他身邊又無出,少女嫩婦的,你攔著不教他嫁人做什麼?」眾街鄰高聲道:「姑娘見得有理!」婆子道:「難道他娘家陪的東西,也留下他的不成?他背地又不曾自與我什麼,說我護他,也要公道。不瞞列位說,我這侄兒媳婦平日有仁義,老身捨不得他,好溫克性兒。不然老身也不管著他。」那張四在旁把婆子瞅了一眼,說道:「你好公平心兒!鳳凰無寶處不落。」只這一句話道著婆子真病,登時怒起,紫漲了麵皮,指定張四大罵道:「張四,你休胡言亂語!我雖不能是楊家正頭香主,你這老油嘴,是楊家那膫子㒲的?」張四道:「我雖是異姓,兩個外甥是我姐姐養的,你這老咬蟲,女生外向,怎一頭放火,又一頭放水?」姑娘道:「賤沒廉恥老狗骨頭!他少女嫩婦的,你留他在屋裡,有何算計?既不是圖色慾,便欲起謀心,將錢肥己。」張四道:「我不是圖錢,只恐楊宗保後來大了,過不得日子。不似你這老殺才,搬著大引著小,黃貓兒黑尾。」姑娘道:「張四,你這老花根,老奴才,老粉嘴,你恁騙口張舌的好淡扯,到明日死了時,不使了繩子扛子。」張四道:「你這嚼舌頭老淫婦,掙將錢來焦尾靶,怪不得你無兒無女。」姑娘急了,罵道:「張四,賊老蒼根,老豬狗,我無兒無女,強似你家媽媽子穿寺院,養和尚,㒲道士,你還在睡夢裡。」當下兩個差些兒不曾打起來,多虧眾鄰舍勸住,說道:「老舅,你讓姑娘一句兒罷。」薛嫂兒見他二人嚷做一團,領西門慶家小廝伴當,併發來眾軍牢,趕人鬧里,七手八腳將婦人床帳、妝奩、箱籠,扛的扛,抬的抬,一陣風都搬去了。那張四氣的眼大睜著,半晌說不出話來。眾鄰舍見不是事,安撫了一回,各人都散了。 |
12 | 薛媒婆說... : | 到六月初二日,西門慶一頂大轎,四對紅紗燈籠,他小叔楊宗保頭上扎著髻兒,穿著青紗衣,撒騎在馬上,送他嫂子成親。西門慶答賀了他一匹錦緞、一柄玉絛兒。蘭香、小鸞兩個丫頭,都跟了來鋪床疊被。小廝琴童方年十五歲,亦帶過來伏侍。到三日,楊姑娘家並婦人兩個嫂子孟大嫂、二嫂都來做生日。西門慶與他楊姑娘七十兩銀子、兩匹尺頭。自此親戚來往不絕。西門慶就把西廂房裡收拾三間,與他做房。排行第三,號玉樓,令家中大小都隨著叫三姨。到晚一連在他房中歇了三夜。正是:銷金帳里,依然兩個新人;紅錦被中,現出兩般舊物。有詩為證: |
怎睹多情風月標,教人無福也難消。風吹列子歸何處,夜夜嬋娟在柳梢。 |
《盼情郎佳人占鬼卦 燒夫靈和尚聽淫聲》 | Library Resources |
10 | 盼情郎佳... : | 比及到婦人門首,婆子先入去,報道:「大娘子恭喜,還虧老身,沒半個時辰,把大官人請將來了。」婦人聽見他來,就象天上掉下來的一般,連忙出房來迎接。西門慶搖著扇兒進來,帶酒半酣,與婦人唱喏。婦人還了萬福,說道:「大官人,貴人稀見面!怎的把奴丟了,一向不來傍個影兒?家中新娘子陪伴,如膠似漆,那裡想起奴家來!」西門慶道:「你休聽人胡說,那討什麼新娘子來!因小女出嫁,忙了幾日,不曾得閑工夫來看你。」婦人道:「你還哄我哩!你若不是憐新棄舊,另有別人,你指著旺跳身子說個誓,我方信你。」西門慶道:「我若負了你,生碗來大疔瘡,害三五年黃病,匾擔大蛆叮口袋。」婦人道:「負心的賊!匾擔大蛆叮口袋,管你甚事?」一手向他頭上把一頂新纓子瓦楞帽兒撮下來,望地上只一丟。慌的王婆地下拾起來,替他放在桌上,說道:「大娘子,只怪老身不去請大官人,來就是這般的。」婦人又向他頭上拔下一根簪兒,拿在手裡觀看,卻是一點油金簪兒,上面鈒著兩溜字兒:「金勒馬嘶芳草地,玉樓人醉杏花天。」卻是孟玉樓帶來的。婦人猜做那個唱的送他的,奪了放在袖子里,說道:「你還不變心哩!奴與你的簪兒那裡去了?」西門慶道:「你那根簪子,前日因酒醉跌下馬來,把帽子落了,頭髮散開,尋時就不見了。」婦人將手在向西門慶臉邊彈個響榧子,道:「哥哥兒,你醉的眼恁花了,哄三歲孩兒也不信!」王婆在旁插口道:「大娘子休怪!大官人,他離城四十里見蜜蜂兒刺屎,出門交獺象絆了一交,原來覷遠不覷近。」西門慶道:「緊自他麻犯人,你又自作耍。」婦人見他手中拿著一把紅骨細灑金、金釘鉸川扇兒,取過來迎亮處只一照,原來婦人久慣知風月中事,見扇上多是牙咬的碎眼兒,就疑是那個妙人與他的。不由分說,兩把折了。西門慶救時,已是扯的爛了,說道:「這扇子是我一個朋友卜志道送我的,一向藏著不曾用,今日才拿了三日,被你扯爛了。」 |
11 | 盼情郎佳... : | 那婦人奚落了他一回,只見迎兒拿茶來,便叫迎兒放下茶托,與西門慶磕頭。王婆道:「你兩口子咭聒了這半日也夠了,休要誤了勾當。老身廚下收拾去也。」婦人一邊吩咐迎兒,將預先安排下與西門慶上壽的酒餚,整理停當,拿到房中,擺在桌上。婦人向箱中取出與西門慶上壽的物事,用盤盛著,擺在面前,與西門慶觀看。卻是一雙玄色段子鞋;一雙挑線香草邊闌、松竹梅花歲寒三友醬色段子護膝;一條紗綠潞綢、水光絹里兒紫線帶兒,裡面裝著排草玫瑰花兜肚;一根並頭蓮瓣簪兒。簪兒上鈒著五言四句詩一首,雲:「奴有並頭蓮,贈與君關髻。凡事同頭上,切勿輕相棄。」西門慶一見滿心歡喜,把婦人一手摟過,親了個嘴,說道:「怎知你有如此聰慧!」婦人教迎兒執壺斟一杯與西門慶,花枝招揚,插燭也似磕了四個頭。那西門慶連忙拖起來。兩個並肩而坐,交杯換盞飲酒。那王婆陪著吃了幾杯酒,吃的臉紅紅的,告辭回家去了。二人自在取樂玩耍。婦人陪伴西門慶飲酒多時,看看天色晚來,但見: |
密雲迷晚岫,暗霧鎖長空。群星與皓月爭輝,綠水共青天同碧。僧投古寺,深林中嚷嚷鴉飛;客奔荒村,閭巷內汪汪犬吠。 | ||
13 | 盼情郎佳... : | 常言道:樂極生悲。光陰迅速,單表武鬆自領知縣書禮馱擔,離了清河縣,竟到東京朱太尉處,下了書禮,交割了箱馱。等了幾日,討得回書,領一行人取路回山東而來。去時三四月天氣,回來卻淡暑新秋,路上雨水連綿,遲了日限。前後往回也有三個月光景。在路上行往坐臥,只覺得神思不安,身心恍惚,不免先差了一個土兵,預報與知縣相公。又私自寄一封家書與他哥哥武大,說他只在八月內準還。那土兵先下了知縣相公稟帖,然後逕來抓尋武大家。可可天假其便,王婆正在門首。那土兵見武大家門關著,才要叫門,婆子便問:「你是尋誰的?」土兵道:「我是武都頭差來下書與他哥哥。」婆子道:「武大郎不在家,都上墳去了。你有書信,交與我,等他回來,我遞與他,也是一般。」那土兵向前唱了一個喏,便向身邊取出家書來交與王婆,忙忙騎上頭口去了。 |
《西門慶偷娶潘金蓮 武都頭誤打李皂隸》 | Library Resources |
2 | 西門慶偷... : | 話說西門慶與潘金蓮燒了武大靈,到次日,又安排一席酒,請王婆作辭,就把迎兒交付與王婆看養。因商量道:「武二回來,卻怎生不與他知道六姐是我娶了才好?」王婆笑道:「有老身在此,任武二那廝怎地兜達,我自有話回他。大官人只管放心!」西門慶聽了,滿心歡喜,又將三兩銀子謝他。當晚就將婦人箱籠,都打發了家去,剩下些破桌、壞凳、舊衣裳,都與了王婆。到次日初八,一頂轎子,四個燈籠,婦人換了一身艷色衣服,王婆送親,玳安跟轎,把婦人抬到家中來。那條街上,遠近人家無一不知此事,都懼怕西門慶有錢有勢,不敢來多管,只編了四句口號,說得好: |
堪笑西門不識羞,先姦後娶醜名留。轎內坐著浪淫婦,後邊跟著老牽頭。 | ||
3 | 西門慶偷... : | 西門慶娶婦人到家,收拾花園內樓下三間與他做房。一個獨獨小角門兒進去,院內設放花草盆景。白日間人跡罕到,極是一個幽僻去處。一邊是外房,一邊是臥房。西門慶旋用十六兩銀子買了一張黑漆歡門描金床,大紅羅圈金帳幔,寶象花揀妝,桌椅錦杌,擺設齊整。大娘子吳月娘房裡使著兩個丫頭,一名春梅,一名玉簫。西門慶把春梅叫到金蓮房內,令他伏侍金蓮,趕著叫娘。卻用五兩銀子另買一個小丫頭,名叫小玉,伏侍月娘。又替金蓮六兩銀子買了一個上竈丫頭,名喚秋菊。排行金蓮做第五房。先頭陳家娘子陪嫁的,名喚孫雪娥,約二十年紀,生的五短身材,有姿色。西門慶與他戴了鬏髻,排行第四,以此把金蓮做個第五房。此事表過不題。 |
5 | 西門慶偷... : | 吳月娘從頭看到腳,風流往下跑;從腳看到頭,風流往上流。論風流,如水泥晶盤內走明珠;語態度,似紅杏枝頭籠曉日。看了一回,口中不言,心內想道:「小廝每來家,只說武大怎樣一個老婆,不曾看見,不想果然生的標緻,怪不的俺那強人愛他。」金蓮先與月娘磕了頭,遞了鞋腳。月娘受了他四禮。次後李嬌兒、孟玉樓、孫雪娥,都拜見了,平敘了姊妹之禮,立在旁邊。月娘叫丫頭拿個坐兒教他坐,吩咐丫頭、媳婦趕著他叫五娘。這婦人坐在旁邊,不轉睛把眾人偷看。見吳月娘約三九年紀,生的面如銀盆,眼如杏子,舉止溫柔,持重寡言。第二個李嬌兒,乃院中唱的,生的肌膚豐肥,身體沉重,雖數名妓者之稱,而風月多不及金蓮也。第三個就是新娶的孟玉樓,約三十年紀,生得貌若梨花,腰如楊柳,長挑身材,瓜子臉兒,稀稀多幾點微麻,自是天然俏麗,惟裙下雙灣與金蓮無大小之分。第四個孫雪娥,乃房裡出身,五短身材,輕盈體態,能造五鮮湯水,善舞翠盤之妙。這婦人一抹兒都看在心裡。過三日之後,每日清晨起來,就來房裡與月娘做針指,做鞋腳,凡事不拿強拿,不動強動。指著丫頭趕著月娘,一口一聲只叫大娘,快把小意兒貼戀幾次,把月娘喜歡得沒入腳處,稱呼他做六姐。衣服首飾揀心愛的與他,吃飯吃茶都和他在一處。因此,李嬌兒眾人見月娘錯敬他,都氣不忿,背後常說:「俺們是舊人,到不理論。他來了多少時,便這等慣了他。大姐姐好沒分曉!」西門慶自娶潘金蓮來家,住著深宅大院,衣服頭面又相趁,二人女貌郎才,正在妙年之際,凡事如膠似漆,百依百隨,淫慾之事,無日無之。且按下不題。 |
6 | 西門慶偷... : | 單表武鬆,八月初旬到了清河縣,先去縣裡納了回書。知縣見了大喜,已知金寶交得明白,賞了武鬆十兩銀子,酒食管待,不必細說。武鬆回到下處,換了衣服鞋襪,戴了一頂新頭巾,鎖了房門,一徑投紫石街來。兩邊眾鄰舍看見武鬆回來,都吃一驚,捏兩把汗,說道:「這番蕭牆禍起了!這個太歲歸來,怎肯干休!」武鬆走到哥哥門前,揭起帘子,探身入來,看見小女迎兒在樓穿廊下攆線。叫聲哥哥也不應,叫聲嫂嫂也不應,道:「我莫不耳聾了,如何不見哥嫂聲音?」向前便問迎兒。那迎兒見他叔叔來,嚇的不敢言語。武鬆道:「你爹娘往那裡去了?」迎兒只是哭,不做聲。正問間,隔壁王婆聽得是武二歸來,生怕決撒了,慌忙走過來。武二見王婆過來,唱了喏,問道:「我哥哥往那裡去了?嫂嫂也怎的不見?」婆子道:「二哥請坐,我告訴你。你哥哥自從你去後,到四月間得個拙病死了。」武二道:「我哥哥四月幾時死的?得什麼病?吃誰的藥來?」王婆道:「你哥哥四月二十頭,猛可地害起心疼起來,病了八九日,求神問卜,什麼藥不吃到?醫治不好,死了。」武二道:「我的哥哥從來不曾有這病,如何心疼便死了?」王婆道:「都頭卻怎的這般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今晚脫了鞋和襪,未審明朝穿不穿。誰人保得常沒事?」武二道:「我哥哥如今埋在那裡?」王婆道:「你哥哥一倒了頭,家中一文錢也沒有,大娘子又是沒腳蟹,那裡去尋墳地?虧左近一個財主舊與大郎有一面之交,舍助一具棺木,沒奈何放了三日,抬出去火葬了。」武二道:「如今嫂嫂往那裡去了?」婆子道:「他少女嫩婦的,又沒的養贍過日子。胡亂守了百日孝,他娘勸他,前月嫁了外京人去了。丟下這個業障丫頭子,教我替他養活。專等你回來交付與你,也了我一場事。」武二聽言,沉吟了半晌,便撇下王婆出門去,逕投縣前下處。開了門進房裡,換了一身素衣,便叫土兵街上打了一條麻絛,買了一雙綿褲,一頂孝帽戴在頭上;又買了些果品點心、香燭冥紙、金銀錠之類,歸到哥哥家,從新安設武大靈位。安排羹飯,點起香燭,鋪設酒餚,掛起經幡紙繒,安排得端正。約一更已後,武二拈了香,撲翻身便拜,道:「哥哥陰魂不遠,你在世時,為人軟弱,今日死後,不見分明。你若負屈含冤,被人害了,托夢與我,兄弟替你報冤雪恨!」把酒一面澆奠了,燒化冥紙,武二便放聲大哭。終是一路上來的人,哭的那兩邊鄰舍無不凄惶。武二哭罷,將這羹飯酒餚和土兵、迎兒吃了。討兩條席子,教土兵房外旁邊睡,迎兒房中睡,他便自把條席子,就武大靈桌子前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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