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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僖公生公子诸儿,公子纠,公子小白。使鲍叔傅小白,鲍叔辞,称疾不出。管仲与召忽往见之曰:“何故不出?”鲍叔曰:“先人有言曰:‘知子莫若父,知臣莫若君’,今君知臣不肖也,是以使贱臣傅小白也贱臣知弃矣。”召忽曰:“子固辞无出,吾权任子以死亡,必免子。”鲍叔曰:“子如是,何不免之有乎?”管仲曰:“不可,持社稷宗庙者,不让事,不广闲。将有国者,未可知也。子其出乎。”召忽曰:“不可,吾三人者之于齐国也,譬之犹鼎之有足也,去一焉,则必不立矣,吾观小白,必不为后矣。”管仲曰:“不然也,夫国人憎恶纠之母,以及纠之身,而怜小白之无母也;诸儿长而贱,事未可知也;夫所以定齐国者,非此二公子者,将无已也。小白之为人,无小智惕,而有大虑。非夷吾莫容小白,天不幸降祸加殃于齐,纠虽得立,事将不济,非子定社稷,其将谁也?”召忽曰:“百岁之后,吾君卜世,犯吾君命,而废吾所立,夺吾纠也,虽得天下吾不生也。兄与我齐国之政也。受君令而不改,奉所立而不济,是吾义也。”管仲曰:“夷吾之为君臣也,将承君命,奉社稷,以持宗庙,岂死一纠哉?夷吾之所死者,社稷破,宗庙灭,祭祀绝,则夷吾死之,非此三者,则夷吾生。夷吾生,则齐国利,夷吾死,则齐国不利。”鲍叔曰:“然则奈何?”管子曰:“子出奉令则可。”鲍叔许诺,乃出奉令,遂傅小白。鲍叔谓管仲曰:“何行?”管仲曰:“为人臣者,不尽力于君,则不亲信,不亲信,则言不听,言不听,则社稷不定,夫事君者无二心。”鲍叔许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