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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左傳 - Chun Qiu Zuo Zhuan

[Warring States] 468 BC-300 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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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so known as: 《左傳》, 《左氏傳》, 《左》, 《春秋傳》]

成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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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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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成公二年:
二年,春,齊侯伐我北鄙,圍龍。頃公之嬖人盧蒲就魁,門焉,龍人囚之。齊侯曰,勿殺,吾與而盟,無入而封,弗聽,殺而膊諸城上,齊侯親鼓,士陵城,三日。取龍,遂南侵,及巢丘。
衛侯使孫良夫,石稷,甯相,向禽,將侵齊,與齊師遇,石子欲還,孫子曰,不可,以師伐人,遇其師而還,將謂君何,若知不能,則如無出,今既遇矣,不如戰也,夏,有,石成子曰,師敗矣,子不少須,眾懼盡,子喪師徒,何以復命,皆不對,又曰,子國卿也,隕子,辱矣,子以眾退,我此乃止,且告車來甚眾,齊師乃止,次于鞫居,新築人仲叔于奚救孫桓子,桓子是以免,既,衛人賞之以邑,辭,請曲縣繁纓以朝,許之,仲尼聞之曰,惜也,不如多與之邑,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名以出信,信以守器,器以藏禮,禮以行義,義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節也,若以假人,與人政也,政亡,則國家從之,弗可止也已,孫桓子還於新築,不入,遂如晉乞師。
臧宣叔亦如晉乞師,皆主郤獻子,晉侯許之七百乘。郤子曰:此城濮之賦也,有先君之明,與先大夫之肅,故捷。克於先大夫,無能為役,請八百乘,許之,郤克將中軍,士燮將上軍,欒書將下軍,韓厥為司馬,以救魯衛,臧宣叔逆晉師,且道之,季文子帥師會之,及衛地,韓獻子將斬人,郤獻子馳將救之,至,則既斬之矣,郤子使速以徇,告其僕曰,吾以分謗也,師從齊師于莘,六月,壬申,師至于靡笄之下,齊侯使請戰,曰,子以君師,辱於敝邑,不腆敝賦,詰朝請見,對曰,晉與魯衛,兄弟也,來告曰,大國朝夕憾於敝邑之地,寡君不忍,使群臣請於大國,無令輿師,淹於君地,能進不能退,君無所辱命,齊侯曰,大夫之許,寡人之願也,若其不許,亦將見也,齊高固入晉師,桀石以投人,禽之,而乘其車,繫桑本焉,以徇齊壘,曰,欲勇者,賈余餘勇,癸酉,師陳于鞍,邴夏御齊侯,逢丑父為右,晉解張御郤克,鄭丘緩為右,齊侯曰,余姑翦滅此而朝食,不介馬而馳之。郤克傷於矢。流血及屨,未絕鼓音。曰:余病矣。張侯曰:自始合,而矢貫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輪朱殷,豈敢言病,吾子忍之。緩曰,自始合,苟有險,余必下推車,子豈識之,然子病矣,張侯曰,師之耳目,在吾旗鼓,進退從之,此車,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敗君之大事也,擐甲執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轡,右援枹而鼓,馬逸不能止,師從之。齊師敗績,逐之,三周華不注。韓厥夢子輿謂己曰,且辟左右,故中御而從齊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謂之君子而射之,非禮也,射其左,越于車下,射其右,斃于車中,綦毋張喪車,從韓厥曰,請寓乘,從左右,皆肘之,使立於後,韓厥俛定其右。逢丑父與公易位,將及華泉,驂絓於木而止。丑父寢於轏中,蛇出於其下,以肱擊之,傷而匿之,故不能推車而及。韓厥執縶馬前,再拜稽首,奉觴加璧以進,曰,寡君使群臣為魯衛請,曰,無令輿師,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屬當戎行,無所逃隱,且懼奔辟,而忝兩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攝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華泉取飲,鄭周父御佐車,宛茷為右,載齊侯以免,韓厥獻丑父,郤獻子將戮之,呼曰,自今無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於此,將為戮乎,郤子曰,人不難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勸事君者,乃免之,齊侯免,求丑父,三入三出,每出齊師以帥退,入于狄卒,狄卒皆抽戈楯冒之以入于衛師,衛師免之,遂自徐關入,齊侯見保者曰勉之,齊師敗矣,辟女子,女子曰,君免乎,曰,免矣,曰,銳司徒免乎,曰,免矣,曰,苟君與吾父免矣,可若何,乃奔,齊侯以為有禮,既而問之,辟司徒之妻也,予之石窌,晉師從齊師,入自丘,輿擊馬陘,齊侯使賓媚人,賂以紀甗,玉磬,與地,不可,則聽客之所為,賓媚人致賂,晉人不可,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而使齊之封內,盡東其畝,對曰,蕭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於諸侯,而曰必質其母以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若以不孝令於諸侯,其無乃非德類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詩曰,我疆我理,南東其畝,今吾子疆理諸侯,而曰盡東其畝而已,唯吾子戎車是利,無顧土宜,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則不義,何以為盟主,其晉實有闕,四王之王也,樹德而濟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勤而撫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諸侯,以逞無疆之欲,詩曰,布政優優,百祿是遒,子實不優,而棄百祿,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則有辭矣,曰,子以君師辱於敝邑,不腆敝賦,以犒從者,畏君之震,師徒橈敗,吾子惠徼齊國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繼舊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愛,子又不許,請收合餘燼,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從也。況其不幸,敢不唯命是聽。魯衛諫曰,齊疾我矣,其死亡者,皆親暱也,子若不許,讎我必甚,唯子則又何求,子得其國寶,我亦得地而紓於難,其榮多矣,齊晉亦唯天所授,豈必晉。晉人許之,對曰,群臣帥賦輿,以為魯衛請,若苟有以藉口,而復於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聽,禽鄭自師逆公。秋,七月,晉師及齊國佐盟于爰婁,使齊人歸我汶陽之田,公會晉師于上鄍,三帥先路三命之服,司馬,司空,輿帥,候正,亞旅,皆受一命之服。
八月,宋文公卒,始厚葬,用蜃炭,益車馬,始用殉,重器備。槨有四阿,棺有翰檜。君子謂華元,樂舉,於是乎不臣,臣,治煩去惑者也,是以伏死而爭,今二子者,君生則縱其惑,死又益其侈,是棄君於惡也,何臣之為。
九月,衛穆公卒,晉二子自役弔焉,哭於大門之外,衛人逆之,婦人哭於門內,送亦如之,遂常以葬。
楚之討陳夏氏也,莊王欲納夏姬,申公巫臣曰,不可,君召諸侯,以討罪也,今納夏姬,貪其色也,貪色為淫,淫為大罰,《周書》曰,明德慎罰,文王所以造周也,明德,務崇之之謂也,慎罰,務去之之謂也,若興諸侯,以取大罰,非慎之也,君其圖之,王乃止,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夭子蠻,殺御叔,弒靈侯,戮夏南,出孔儀,喪陳國,何不祥如是,人生實難,其有不獲死乎,天下多美婦人,何必是,子反乃止,王以予連尹襄老,襄老死於邲,不獲其尸,其子黑要烝焉,巫臣使道焉,曰,歸,吾聘女,又使自鄭召之,曰,尸可得也,必來逆之,姬以告王,王問諸屈巫,對曰,其信,知罃之父,成公之嬖也,而中行伯之季弟也,新佐中軍,而善鄭皇戌,甚愛此子,其必因鄭而歸王子,與襄老之尸,以求之,鄭人懼於邲之役,而欲求媚於晉,其必許之,王遣夏姬歸,將行,謂送者曰,不得尸,吾不反矣,巫臣聘諸鄭,鄭伯許之,及共王即位,將為陽橋之役,使屈巫聘於齊,且告師期,巫臣盡室以行,申叔跪從其父將適郢,遇之,曰,異哉,夫子有三軍之懼,而又有桑中之喜,宜將竊妻以逃者也,及鄭,使介反幣,而以夏姬行,將奔齊,齊師新敗,曰,吾不處不勝之國,遂奔晉,而因郤至,以臣於晉,晉人使為邢大夫,子反請以重幣錮之,王曰,止,其自為謀也則過矣,其為吾先君謀也則忠,忠,社稷之固也,所蓋多矣,且彼若能利國家,雖重幣,晉將可乎,若無益於晉,晉將棄之,何勞錮焉。
晉師歸,范文子後入,武子曰,無為吾望爾也乎,對曰,師有功,國人喜以逆之,先入,必屬耳目焉,是代帥受名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矣,郤伯見公曰,子之力也夫,對曰,君之訓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焉,范叔見,勞之如郤伯,對曰,庚所命也,克之制也,燮何力之有焉,欒伯見,公亦如之,對曰,燮之詔也,士用命也,書何力之有焉。
宣公使求好于楚,莊王卒,宣公薨,不克作好,公即位,受盟于晉,會晉伐齊,衛人不行使于楚,而亦受盟于晉,從於伐齊,故楚令尹子重為陽橋之役以救齊,將起師,子重曰,君弱,群臣不如先大夫,師眾而後可,詩曰,濟濟多士,文王以寧,夫文王猶用眾,況吾儕乎,且先君莊王屬之曰,無德以及遠方,莫如惠恤其民而善用之,乃大戶,已責,逮鰥,救乏,赦罪,悉師,王卒盡行,彭名御戎,蔡景公為左,許靈公為右,二君弱,皆強冠之,冬,楚師侵衛,遂侵我師于蜀,使臧孫往,辭曰,楚遠而久,固將退矣,無功而受名,臣不敢,楚侵及陽橋,孟孫請往賂之,以執斲執鍼織紝,皆百人,公衡為質,以請盟,楚人許平,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嬰齊,蔡侯,許男,秦右大夫說,宋華元,陳公孫寧,衛孫良夫,鄭公子去疾,及齊國之大夫,盟于蜀,卿不書匱盟也,於是乎畏晉而竊與楚盟,故曰匱盟,蔡侯許男不書,乘楚車也,謂之失位,君子曰,位其不可不慎也乎,蔡許之君,一失其位,不得列於諸侯,況其下乎,詩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塈,其是之謂矣。
楚師及宋,公衡逃歸,臧宣叔曰,衡父不忍數年之不宴,以棄魯國,國將若之何,誰居,後之人必有任是夫,國棄矣,是行也,晉辟楚,畏其眾也,君子曰,眾之不可已也,大夫為政,猶以眾克,況明君而善用其眾乎,大誓所謂商兆民離,周十人同者,眾也。
晉侯使鞏朔獻齊捷于周,王弗見,使單襄公辭焉,曰,蠻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毀常,王命伐之,則有獻捷,王親受而勞之,所以懲不敬,勸有功也,兄弟甥舅,侵敗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獻其功,所以敬親暱,禁淫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齊,而不使命卿鎮撫王室,所使來撫余一人,而鞏伯實來,未有職司於王室,又奸先王之禮,余雖欲於鞏伯,其敢廢舊典以忝叔父,夫齊,甥舅之國也,而大師之後也,寧不亦淫從其欲,以怒叔父,抑豈不可諫誨,士莊伯不能對,王使委於三吏,禮之如侯伯克敵,使大夫告慶之禮,降於卿禮一等,王以鞏伯宴,而私賄之,使相告之曰,非禮也,勿籍。

成公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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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成公三年:
三年,春,諸侯伐鄭,次于伯牛,討邲之役也,遂東侵鄭,鄭公子偃帥師禦之,使東鄙覆諸鄤,敗諸丘輿,皇戌如楚獻捷。
夏,公如晉拜汶陽之田。
許恃楚而不事鄭,鄭子良伐許。
晉人歸楚公子穀臣,與連尹襄老之尸于楚,以求知罃,於是荀首佐中軍矣,故楚人許之,王送知罃,曰,子其怨我乎,對曰,二國治戎,臣不才,不勝其任,以為俘馘,執事不以釁鼓,使歸即戮,君之惠也,臣實不才,又誰敢怨,王曰,然則德我乎,對曰,二國圖其社稷,而求紓其民,各懲其忿,以相宥也,兩纍囚,以成其好,二國有好,臣不與及,其誰敢德,王曰,子歸何以報我,對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德,無怨無德,不知所報,王曰,雖然,必告不穀,對曰,以君之靈,纍臣得歸骨於晉,寡君之以為戮,死且不朽,若從君之惠而免之,以賜君之外臣首,首其請於寡君,而以戮於宗,亦死且不朽,若不獲命,而使嗣宗職,次及於事,而帥偏師以脩封疆,雖遇執事,其弗敢違,其竭力致死,無有二心,以盡臣禮,所以報也,王曰,晉未可與爭,重為之禮而歸之。
秋,叔孫僑如圍棘,取汶陽之田,棘不服,故圍之。
晉郤克,衛孫良夫,伐廧咎如,討赤狄之餘焉,廧咎如潰,上失民也。
冬,十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且尋盟,衛侯使孫良夫來聘,且尋盟,公問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於晉也,其位在三,孫子之於衛也,位為上卿,將誰先。對曰,次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衛在晉,不得為次國,晉為盟主,其將先之。丙午,盟晉。丁未,盟衛,禮也。
十二月,甲戌,晉作六軍,韓厥,趙括,鞏朔,韓穿,荀騅,趙旃,皆為卿,賞鞍之功也。
齊侯朝于晉,將授玉,郤克趨進曰,此行也。君為婦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晉侯享齊侯,齊侯視韓厥。韓厥曰,君知厥也乎?齊侯曰,服改矣。韓厥登舉爵曰,臣之不敢愛死,為兩君之在此堂也。
荀罃之在楚也,鄭賈人有將窴諸褚中以出,既謀之,未行,而楚人歸之,賈人如晉,荀罃善視之,如實出已,賈人曰,吾無其功,敢有其實乎,吾小人,不可以厚誣君子,遂適齊。

成公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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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成公十六... :
十六年,春,楚子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陰之田,求成于鄭,鄭叛晉,子駟從楚子盟于武城。
夏,四月,滕文公卒。
鄭子罕伐宋,宋將鉏,樂懼,敗諸汋陂,退舍於夫渠,不儆,鄭人覆之,敗諸汋陵,獲將鉏樂懼,宋恃勝也。
衛侯伐鄭,至于鳴鴈,為晉故也。
晉侯將伐鄭。范文子曰:若逞吾願,諸侯皆叛,晉可以逞,若唯鄭叛,晉國之憂,可立俟也。欒武子曰:不可以當吾世而失諸侯,必伐鄭,乃興師,欒書將中軍,士燮佐之,郤錡將上軍,荀偃佐之,韓厥將下軍,郤至佐新軍,荀罃居守,郤犨如衛,遂如齊,皆乞師焉,欒黶來乞師。孟獻子曰:有勝矣,戊寅,晉師起,鄭人聞有晉師,使告于楚,姚句耳與往,楚子救鄭,司馬將中軍,令尹將左,右尹子辛將右過申,子反入見申叔時,曰,師其何如,對曰,德,刑,詳,義,禮,信,戰之器也,德以施惠,刑以正邪,詳以事神,義以建利,禮以順時,信以守物,民生厚而德正,用利而事節,時順而物成,上下和睦,周旋不逆,求無不具,各知其極,故詩曰,立我烝民,莫匪爾極,是以神降之福,時無災害,民生敦厖,和同以聽。莫不盡力以從上命,致死以補其闕,此戰之所由克也。今楚內棄其民,而外絕其好,瀆齊盟,而食話言,奸時以動,而疲民以逞,民不知信,進退罪也,人恤所底,其誰致死,子其勉之,吾不復見子矣,姚句耳先歸,子駟問焉,對曰,其行速,過險而不整,速則失志,不整喪列,志失列喪,將何以戰,楚懼不可用也,五月,晉師濟河,聞楚師將至,范文子欲反,曰,我偽逃楚,可以紓憂,夫合諸侯,非吾所能也,以遺能者,我若群臣輯睦以事君,多矣,武子曰,不可,六月,晉楚遇於鄢陵,范文子不欲戰,郤至曰,韓之戰,惠公不振旅,箕之役,先軫不反命,邲之師,荀伯不復從,皆晉之恥也,子亦見先君之事矣,今我辟楚,又益恥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戰也有故,秦狄齊楚皆彊,不盡力,子孫將弱,今三彊服矣,敵楚而已,唯聖人能外內無患。自非聖人,外寧必有內憂。盍楚以為外懼乎,甲午,晦,楚晨壓晉軍而陳,軍吏患之,范匄趨進曰,塞井夷灶,陳於軍中而疏行首,晉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文子執戈逐之,曰,國之存亡,天也,童子何知焉,欒書曰,楚師輕窕,固壘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擊之,必獲勝焉,郤至曰,楚有六間,不可失也,其二卿相惡,王卒以舊,鄭陳而不整,蠻軍而不陳,陳不違晦,在陳而囂,合而加囂,各顧其後,莫有鬥心,舊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楚子登巢車以望晉軍,子重使大宰伯州犁侍于王後,王曰,騁而左右,何也,曰,召軍吏也,皆聚於中軍矣,曰,合謀也,張幕矣,曰,虔卜於先君也,徹幕矣,曰,將發命也,甚囂且塵上矣,曰,將塞井夷灶而為行也,皆乘矣,左右執兵而下矣,曰,聽誓也,戰乎,曰,未可知也,乘而左右皆下矣,曰,戰禱也,伯州犁以公卒告王,苗賁皇在晉侯之側,亦以王卒告,皆曰,國士在,且厚,不可當也,苗賁皇言於晉侯曰,楚之良,在其中軍王族而已,請分良以擊其左右,而三軍萃於王卒,必大敗之,公筮之,史曰,吉,其卦遇復,曰,南國蹙,射其元,王中厥目,國蹙王傷,不敗何待,公從之,有淖於前,乃皆左右,相違於淖,步毅御晉厲公,欒鍼為右,彭名御楚共王,潘黨為右,石首御鄭成公,唐苟為右,欒范以其族夾公行,陷於淖,欒書將載晉侯,鍼曰,書退,國有大任,焉得專之,且侵官,冒也,失官,慢也,離局,姦也,有三罪焉,不可犯也,乃掀公以出於淖,癸巳,潘尪之黨,與養由基,蹲甲而射之,徹七札焉,以示王,曰,君有二臣如此,何憂於戰,王怒曰,大辱國,詰朝,爾射死藝,呂錡夢射月,中之,退入於泥,占之曰,姬姓,日也,異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於泥,亦必死矣,及戰,射共王中目,王召養由基,與之兩矢,使射呂錡,中項伏弢,以一矢復命,郤至三遇楚子之卒,見楚子必下,免冑而趨風。楚子使工尹襄問之以弓。曰,方事之殷也,有𩎟韋之跗注,君子也,識見不穀而趨,無乃傷乎?郤至見客,免冑承命曰:「君之外臣至,從寡君之戎事,以君之靈,間蒙甲冑,不敢拜命,敢告不寧,君命之辱,為事之故,敢肅使者。」三肅使者而退。晉韓厥從鄭伯,其御杜溷羅曰,速從之,其御屢顧,不在馬,可及也,韓厥曰,不可以再辱國君,乃止,郤至從鄭伯,其右茀翰胡曰,諜輅之,余從之乘,而俘以,下郤至,曰傷國君有,刑亦,止石首,曰衛懿公唯不去其,旗是以敗於,熒乃內旌於弢,中唐苟謂石首,曰子在君側,敗者壹大,我不如子,子以君免,我請止,乃死,楚師薄於險,叔山冉謂養由基曰,雖君有命,為國故,子必射,乃射,再發盡殪,叔山冉搏人以役,中車折軾,晉師乃止,囚楚公子茷,欒鍼見子重之旌,請曰,楚人謂夫旌,子重之麾也,彼其子重也,日臣之使於楚也,子重問晉國之勇,臣對曰,好以眾整,曰,又何如,臣對曰,好以暇,今兩國治戎,行人不使,不可謂整,臨事而食言,不可謂暇,請攝飲焉,公許之,使行人執榼承飲,造于子重曰,寡君乏使,使鍼御持矛,是以不得犒從者,使某攝飲,子重曰,夫子嘗與吾言於楚,必是故也,不亦識乎,受而飲之,免使者而復鼓,旦而戰。見星未已,子反命軍吏察夷傷,補卒乘,繕甲兵,展車馬,雞鳴而食,唯命是聽。晉人患之,苗賁皇徇曰,蒐乘補卒,秣馬利兵。脩陳固列,蓐食申禱,明日復戰,乃逸楚囚,王聞之,召子反謀,穀陽豎獻飲於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見,王曰,天敗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晉入楚軍,三日穀,范文子立於戎馬之前,曰,君幼,諸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戒之,《周書》曰,惟命不于常,有德之謂,楚師還,及瑕,王使謂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師徒者,君不在,子無以為過,不穀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賜臣死,死且不朽,臣之卒實奔,臣之罪也,子重復謂子反曰,初隕師徒者,而亦聞之矣,盍圖之,對曰,雖微先大夫有之,大夫命側,側敢不義,側亡君師,敢忘其死,王使止之,弗及而卒,戰之日,齊國佐,高無咎,至于師,衛侯出于衛,公出于壞隤,宣伯通於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將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晉難告,曰,請反而聽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趨過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於壞隤,申宮儆備,設守而後行,是以後,使孟獻子守于公宮,秋,會干沙隨,謀伐鄭也,宣伯使告郤犨曰,魯侯待于壞隤,以待勝者,郤犨將新軍,且為公族大夫,以主東諸侯,取貨于宣伯,而訴公于晉侯,晉侯不見公。
曹人請于晉曰,自我先君宣公即位,國人曰,若之何,憂猶未弭,而又討我寡君,以亡曹國社稷之鎮公子,是大泯曹也,先君無乃有罪乎,若有罪,則君列諸會矣,君唯不遺德刑,以伯諸侯,豈獨遺諸敝邑,敢私布之。
七月,公會尹武公,及諸侯伐鄭,將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諸侯之師,次于鄭西,我師次于督揚,不敢過鄭,子叔聲伯使叔孫豹請逆于晉師,為食於鄭郊,師逆以至,聲伯四日不食以待之,食使者,而後食。
諸侯遷于制田,知武子佐下軍,以諸侯之師侵陳,至于鳴鹿,遂侵蔡未反,諸侯遷于潁上,戊午,鄭子罕宵軍之宋齊,衛皆失軍,曹人復請于晉,晉侯謂子臧,反,吾歸而君,子臧反,曹伯歸,子臧盡致其邑與卿,而不出。
宣伯使告郤犨曰,魯之有季孟,猶晉之有欒范也,政令於是乎成,今其謀曰,晉政多門,不可從也,寧事齊楚,有亡而已,蔑從晉矣,若欲得志於魯,請止行父而殺之,我斃蔑也,而事晉,蔑有貳矣,魯不貳,小國必睦,不然,歸必叛矣,九月,晉人執季文子于苕丘,公還,待于鄆,使子叔聲伯請季孫于晉,郤犨曰,苟去仲孫蔑而止季孫行父,吾與子國,親於公室,對曰,僑如之情,子必聞之矣,若去蔑與行父,是大棄魯國,而罪寡君也,若猶不棄,而惠徼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晉君,則夫二人者,魯國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魯必夕亡,以魯之密邇仇讎,亡而為讎,治之何及,郤犨曰,吾為子請邑,對曰,嬰齊,魯之常隸也,敢介大國,以求厚焉,承寡君之命以請,若得所請,吾子之賜多矣,又何求,范文子謂欒武子曰,季孫於魯,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讒慝而棄忠良,若諸侯何,子叔嬰齊奉君命無私,謀國家不貳,圖其身不忘其君,若虛其請,是棄善人也,子其圖之,乃許魯平,赦季孫,冬,十月,出叔孫僑如而盟之,僑如奔齊,十二月,季孫及郤犨盟于扈,歸刺公子偃,召叔孫豹于齊而立之。
齊聲孟子通僑如,使立於高國之閒,僑如曰,不可以再罪,奔衛,亦閒於卿。
晉侯使郤至獻楚捷于周,與單襄公語,驟稱其伐,單子語諸大夫曰,溫季其亡乎,位於七人之下,而求掩其上,怨之所聚,亂之本也,多怨而階亂,何以在位,夏書曰,怨豈在明,不見是圖,將慎其細也,今而明之,其可乎。

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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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公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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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襄公十四... :
十四年,春,吳告敗于晉,會于向,為吳謀楚故也,范宣子數吳之不德也,以退吳人,執莒公子務婁,以其通楚使也,將執戎子駒支,范宣子親數諸朝,曰,來,姜戎氏,昔秦人迫逐乃祖吾離于瓜州,乃祖吾離被苫蓋,蒙荊棘,以來歸我先君,我先君惠公有不腆之田,與女剖分而食之,今諸侯之事我寡君,不如昔者,蓋言語漏洩,則職女之由,詰朝之事,爾無與焉,與將執女,對曰,昔秦人負恃其眾,貪于土地,逐我諸戎,惠公蠲其大德,謂我諸戎,是四獄之裔冑也,毋是翦棄,賜我南鄙之田,狐狸所居,豺狼所嗥,我諸戎除翦其荊棘,驅其狐狸豺狼,以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于今不貳,昔文公與秦伐鄭,秦人竊與鄭盟,而舍戍焉,於是乎有殽之師,晉禦其上,戎亢其下,秦師不復,我諸戎實然,譬如捕鹿,晉人角之,諸戎掎之,與晉踣之,戎何以不免,自是以來,晉之百役,與我諸戎,相繼于時,以從執政,猶殽志也,豈敢離逷,今官之師旅,無乃實有所闕,以攜諸侯,而罪我諸戎,我諸戎飲食衣服,不與華同,贄幣不通,言語不達,何惡之能為,不與於會,亦無瞢焉,賦青蠅而退,宣子辭焉,使即事於會,成愷悌也,於是子叔齊子為季武子介以會,自是晉人輕魯幣,而益敬其使。
吳子諸樊既除喪,將立季札,季札辭曰,曹宣公之卒也,諸侯與曹人不義曹君,將立子臧,子臧去之,遂弗為也,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節,君義嗣也,誰敢奸君,有國非吾節也,札雖不才,願附於子臧,以無失節,固立之,棄其室而耕,乃舍之。
夏,諸侯之大夫從晉侯伐秦,以報櫟之役也,晉侯待于竟,使六卿帥諸侯之師以進,及涇不濟,叔向見叔孫穆子,穆子賦匏有苦葉,叔向退而具舟,魯人,莒人,先濟,鄭子蟜見衛北宮懿子曰,與人而不固,取惡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說,二子見諸侯之師,而勸之濟,濟涇而次,秦人毒涇上流,師入多死,鄭司馬子蟜帥鄭師以進,師皆從之,至于棫林,不獲成焉,荀偃令曰,雞鳴而駕,塞井夷灶,唯余馬首是瞻,欒黶曰,晉國之命,未是有也余馬首欲東,乃歸,下軍從之,左史謂魏莊子曰,不待中行伯乎,莊子曰,夫子命從帥,欒伯吾帥也,吾將從之,從帥所以待夫子也,伯游曰,吾今實過,悔之何及,多遺秦禽,乃命大還,晉人謂之遷延之役,欒鍼曰,此役也,報櫟之敗也,役又無功,晉之恥也,吾有二位於戎路,敢不恥乎,與士鞅馳秦師死焉,士鞅反,欒黶謂士丐曰,余弟不欲往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來,是而子殺余之弟也,弗逐,余亦將殺之,士鞅奔秦,於是齊崔杼,宋華閱,仲江,會伐秦,不書,惰也,向之會,亦如之,衛北宮括不書於向,書於伐秦,攝也,秦伯問於士鞅曰,晉大夫其誰先亡,對曰,其欒氏乎,秦伯曰,以其汰乎,對曰,然,欒黶汰虐已甚,猶可以免,其在盈乎,秦伯曰,何故,對曰,武子之德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愛其甘棠,況其子乎,欒黶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沒矣,而黶之怨實章,將於是乎在,秦伯以為知言,為之請於晉而復之。
衛獻公戒孫文子,寧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鴻於囿,二子從之,不皮冠而與之言,二子怒,孫文子知戚,孫蒯入使,公飲之酒,使大師歌巧言之卒章,大師辭,師曹請為之,初,公有嬖妾,使師曹誨之琴,師曹鞭之,公怒,鞭師曹三百,故師曹欲歌之,以怒孫子,以報公,公使歌之,遂誦之,蒯懼,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帑於戚,而入見蘧伯玉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懼社稷之傾覆,將若之何,對曰,君制其國,臣敢奸之,雖奸之,庸知愈乎,遂行,從近關出,公使子蟜,子伯,子皮,與孫子盟于丘宮,孫子皆殺之,四月,己未,子展奔齊,公如鄄,使子行於孫子,孫子又殺之,公出奔齊,孫氏追之,敗公徒于河澤,鄄人執之,初,尹公佗學射於庾公差,庾公差學射於公孫丁,二子追公,公孫丁御公,子魚曰,射為背師,不射為戮,射為禮乎,射兩軥而還,尹公佗曰,子為師,我則遠矣,乃反之,公孫丁授公轡而射之,貫臂,子鮮從公及竟,公使祝宗告亡,且告無罪,定姜曰,無神何告,若有,不可誣也,有罪若何告無,舍大臣而與小臣謀,一罪也,先君有冢卿以為師保,而蔑之,二罪也,余以巾櫛事先君,而暴妾使余,三罪也,告亡而已,無告無罪,公使厚成叔弔于衛曰,寡君使瘠聞君不撫社稷,而越在他竟,若之何不弔,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於執事,曰,有君不弔,有臣不敏,君不赦宥,臣亦不帥職,增淫發洩,其若之何,衛人使大叔儀對曰,群臣不佞,得罪於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棄之,以為君憂,君不忘先君之好,辱弔群臣,又重恤之,敢拜君命之辱,重拜大貺,厚孫歸復命,語臧武仲曰,衛君其必歸乎,有大叔儀以守,有母弟鱄以出,或撫其內,或營其外,能無歸乎,齊人以郲寄衛侯,及其復也,以郲糧歸,右宰穀從而逃歸,衛人將殺之,辭曰,余不說初矣,余狐裘而羔袖,乃赦之,衛人立公孫剽,孫林父,甯殖,相之,以聽命於諸侯,衛侯在郲,臧紇如齊唁衛侯,與之言虐,退而告其人曰,衛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糞土也,亡而不變,何以復國,子展,子鮮,聞之,見臧紇與之言道,臧孫說,謂其人曰,衛君必入,夫二子者,或輓之,或推之,欲無入得乎。
師歸自伐秦,晉侯舍新軍,禮也,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周為六軍,諸侯之大者,三軍可也,於是知朔生盈而死,盈生六年而武子卒,彘裘亦幼,皆未可立也,新軍無帥,故舍之,師曠侍於晉侯,晉侯曰,衛人出其君,不亦甚乎,對曰,或者其君實甚,良君將賞善而刑淫,養民如子,蓋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愛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也,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匱神乏祀,百姓絕望,社稷無主,將安用之,弗去何為,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有君而為之貳,使師保之,勿使過度,是故天子有公,諸侯有卿,卿置側室,大夫有貳,宗士有朋友,庶人工商皂隸牧圉,皆有親暱,以相輔佐也,善則賞之,過則匡之,患則救之,失則革之,自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以補察其政,史為書,瞽為詩,工誦箴諫,大夫規誨,士傳言,庶人謗,商旅于市,百工獻藝,故夏書曰,遒人以木鐸徇于路,官師相規,工執藝事以諫,正月孟春,於是乎有之,諫失常也,天之愛民甚矣,豈其使一人肆於民上,以從其淫,而棄天地之性,必不然矣。
秋,楚子為庸浦之役故,子囊師于棠以伐吳,吳不出而還,子囊殿,以吳為不能而弗儆,吳人自皋舟之隘要而擊之,楚人不能相救,吳人敗之,獲楚公子宜穀。
王使劉定公賜齊侯,命曰,昔伯舅大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師保萬民,世胙大師,以表東海,王室之不壞,繄伯舅是賴,今余命女環,茲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無忝乃舊,敬之哉,無廢朕命。
晉侯問衛故於中行獻子,對曰,不如因而定之,衛有君矣,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撫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亂者取之,推亡固存,國之道也,君其定衛以待時乎,冬,會于戚,謀定衛也。
范宣子假羽毛於齊而弗歸,齊人始貳。
楚子囊還自伐吳,卒,將死,遺言謂子庚必城郢,君子謂子囊忠,君薨不忘增其名,將死不忘衛社稷,可不謂忠乎,忠,民之望也,詩曰,行歸于周,萬民所望,忠也。

襄公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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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襄公十六... :
十六年,春,葬晉悼公,平公即位,羊舌肸為傅,張君臣為中軍司馬,祁奚,韓襄,欒盈,士鞅,為公族大夫,虞丘書為乘馬御,改服脩官,烝于曲沃,警守而下,會于溴梁,命歸侵田,以我故,執邾宣公,莒犁比公,且曰,通齊楚之使,晉侯與諸侯宴于溫,使諸大夫舞,曰,歌詩必類,齊高厚之詩不類,荀偃怒,且曰,諸侯有異志矣,使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歸,於是叔孫豹,晉荀偃,宋向戌,衛甯殖,鄭公孫蠆,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討不庭。
許男請遷于晉,諸侯遂遷許,許大夫不可,晉人歸諸侯,鄭子蟜聞將伐許,遂相鄭伯以從諸侯之師,穆叔從公,齊子帥師會晉荀偃,書曰,會鄭伯,為夷故也,夏,六月,次于棫林,庚寅,伐許,次于函氏。
晉荀偃,欒黶,帥師伐楚,以報宋揚梁之役,楚公子格帥師,及晉師戰于湛阪,楚師敗績,晉師遂侵方城之外,復伐許而還。
秋,齊侯圍郕,孟孺子速徼之,齊侯曰,是好勇,去之以為之名,速遂塞海陘而還。
冬,穆叔如晉聘,且言齊故,晉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與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齊人之朝夕憾於敝邑之地,是以大請,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領西望曰,庶幾乎比執事之間,恐無及也,見中行獻子賦圻父,獻子曰,偃知罪矣,敢不從執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魯及此,見范宣子,賦鴻鴈之卒章,宣子曰,丐在此,敢使魯無鳩乎。

襄公二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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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襄公二十... :
二十一年,春,公如晉拜師,及取邾田也。
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皆有賜於其從者,於是魯多盜,季孫謂臧武仲曰,子盍詰盜,武仲曰,不可詰也,紇又不能,季孫曰,我有四封,而詰其盜,何故不可,子為司寇,將盜是務去,若之何不能,武仲曰子召外盜而大禮焉,何以止吾盜,子為正卿,而來外盜,使紇去之,將何以能,庶其竊邑於邾以來,子以姬氏妻之,而與之邑,其從者皆有賜焉,若大盜禮焉,以君之姑姊與其大邑,其次皁牧輿馬,其小者衣裳劍帶,是賞盜也,賞而去之,其或難焉,紇也聞之,在上位者洒濯其心,壹以待人,軌度其信,可明徵也,而後可以治人,夫上之所為,民之歸也,上所不為,而民或為之,是以加刑罰焉,而莫敢不懲,若上之所為而民亦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夏書曰,念茲在茲,茲在茲,名言茲在茲,允出茲在茲,惟帝念功,將謂由已壹也,信由已壹,而後功可念也,庶其非卿也,以地來,雖賤必書,重地也。
齊侯使慶佐為大夫,復討公子牙之黨,執公子買于句瀆之丘,公子鉏來奔,叔孫還奔燕。
夏,楚子庚卒,楚子使薳子馮為令尹,訪於申叔豫,叔豫曰,國多寵而王弱,國不可為也,遂以疾辭,方暑,闕地下冰而床焉,重繭衣裘,鮮食而寢,楚子使醫視之,復曰,瘠則甚矣,而血氣未動,乃使子南為令尹。
欒桓子娶於范宣子,生懷子。范鞅以其亡也,怨欒氏,故與欒盈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欒祁與其老州賓通,幾亡室矣,懷子患之,祁懼其討也。愬諸宣子曰,盈將為亂,以范氏為死桓主而專政矣,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寵報之,又與吾同官而專之,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專於國,有死而已,吾蔑從之矣,其謀如是,懼害於主,吾不敢不言,范鞅為之徵,懷子好施,士多歸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懷子為下卿,宣子使城著而遂逐之,秋,欒盈出奔楚,宣子殺箕遺,黃淵,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師,申書,羊舌虎,叔羆,囚伯華,叔向,籍偃,人謂叔向曰,子離於罪,其為不知乎,叔向曰,與其死亡若何,詩曰,優哉游哉,聊以卒歲,知也,樂王鮒見叔向曰,吾為子請,叔向弗應,出不拜,其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室老聞之曰,樂王鮒言於君,無不行,求赦吾子,吾子不許,祁大夫所不能也,而曰必由之,何也,叔向曰,樂王鮒,從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舉不棄讎,內舉不失親,其獨遺我乎,詩曰,有覺德行,四國順之,夫子覺者也,晉侯問叔向之罪於樂王鮒,對曰,不棄其親,其有焉,於是祁奚老矣,聞之,乘馹而見宣子曰,詩曰,惠我無疆,子孫保之,書曰,聖有暮勳,明徵定保,夫謀而鮮過,惠訓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猶將十世宥之,以勸能者,今壹不免其身,其棄社稷,不亦惑乎,鯀殛而禹興,伊尹放大甲而相之,卒無怨色,管蔡為戮,周公右王,若之何其以虎也棄社稷,子為善,誰敢不勉,多殺何為,宣子說,與之乘以言諸公而免之,不見叔向而歸,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初,叔向之母妒叔虎之母美而不使,其子皆諫其母,其母曰,深山大澤,實生龍蛇,彼美,余懼其生龍蛇以禍女,女敝族也,國多大寵,不仁人間之,不亦難乎,余何愛焉,使往視寢,生叔虎,美而有勇力,欒懷子嬖之,故羊舌氏之族及於難,欒盈過於周,周西鄙掠之,辭於行人曰,天子陪臣盈,得罪於王之守臣,將逃罪,罪重於郊甸,無所伏竄,敢布其死,昔陪臣書能輸力於王室,王施惠焉,其子黶不能保任其父之勞,大君若不棄書之力,亡臣猶有所逃,若棄書之力,而思黶之罪,臣戮餘也,將歸死於尉氏,不敢還矣,敢布四體,惟大君命焉,王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使司徒禁掠欒氏者,歸所取焉,使候出諸轘轅。
冬,曹武公來朝,始見也。
會於商任,錮欒氏也,齊侯,衛侯,不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會朝禮之經也,禮政之輿也,政身之守也,怠禮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亂也。
知起,中行喜,州綽,邢蒯,出奔齊,皆欒氏之黨也,樂王鮒謂范宣子曰,盍反州綽,邢蒯,勇士也,宣子曰,彼欒氏之勇也,余何獲焉,王鮒曰,子為彼欒氏,乃亦子之勇也。
齊莊公朝指殖綽,郭最,曰,是寡人之雄也,州綽曰,君以為雄,誰敢不雄,然臣不敏,平陰之役,先二子鳴,莊公為勇爵,殖綽,郭最,欲與焉,州綽曰,東閭之役,臣左驂迫,還於門中,識其枚數,其可以與於此乎,公曰,子為晉臣也,對曰,臣為隸新,然二子者,譬於禽獸,臣食其肉,而寢處其皮矣。

襄公二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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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襄公二十... :
二十六年,春,秦伯之弟鍼如晉脩成,叔向命召行人子員,行人子朱曰,朱也當御,三云,叔向不應,子朱怒曰,班爵同,何以黜朱於朝,撫劍從之,叔向曰,秦晉不和久矣,今日之事,幸而集,晉國賴之,不集,三軍暴骨,子員道二國之言無私,子常易子,姦以事君者,吾所能御也,拂衣從之,人救之,平公曰,晉其庶乎,吾臣之所爭者大,師曠曰,公室懼卑,臣不心競而力爭,不務德而爭善,私欲已侈,能無卑乎。
衛獻公使子鮮為復,辭,敬姒強命之,對曰,君無信,臣懼不免,敬姒曰,雖然,以吾故也,許諾,初,獻公使與甯喜言,甯喜曰,必子鮮在,不然,必敗,故公使子鮮,子鮮不獲命於敬姒,以公命與甯喜言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則寡人,甯喜告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聞君之出,敢聞其入,遂行,從近關出,告右宰穀,右宰穀曰,不可。獲罪於兩君,天下誰畜之。悼子曰,吾受命於先人,不可以貳,穀曰,我請使焉而觀之,遂見公於夷儀,反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而無憂色,亦無寬言,猶夫人也,若不已,死無日矣,悼子曰,子鮮在,右宰穀曰,子鮮在何益,多而能亡,於我何為,悼子曰,雖然,不可以已,孫文子在戚,孫嘉聘於齊,孫襄居守,二月庚寅,甯喜右宰穀伐孫氏,不克,伯國傷,甯子出舍於郊,伯國死,孫氏夜哭國人召甯子,甯子復攻孫氏,克之,辛卯,殺子叔及大子角,書曰,甯喜弒其君剽,言罪之在甯氏也,孫林父以戚如晉書曰,入于戚以叛,罪孫氏也,臣之祿,君實有之,義則進,否則奉身而退,專祿以周旋,戮也,甲午,衛侯入,書曰,復歸國,納之也,大夫逆於竟者,執其手而與之言道,逆者自車揖之,逆於門者頷之而已,公至,使讓大叔,文子曰,寡人淹恤在外,二三子皆使寡人,朝夕聞衛國之言。吾子獨不在寡人,古人有言曰非所怨勿怨寡人怨矣。對曰,臣知罪矣,臣不佞,不能負羈絏以從扞牧圉,臣之罪一也,有出者,有居者,臣不能貳,通外內之言以事君,臣之罪二也,有二罪,敢忘其死,乃行,從近關出,公使止之。
衛人侵戚東鄙,孫氏愬于晉,晉戍茅氏,殖綽伐茅氏,殺晉戍三百人,孫蒯追之,弗敢擊,文子曰,厲之不如,遂從衛師,敗之圉雍鉏,獲殖綽,復愬于晉。
鄭伯賞入陳之功,三月,甲寅,朔,享子展,賜之先路三命之服,先八邑,賜子產次路再命之服,先六邑,子產辭邑,曰,自上以下,隆殺,以兩,禮也,臣之位在四,且子展之功也,臣不敢及賞禮,請辭邑,公固予之,乃受三邑,公孫揮曰,子產其將知政矣,讓不失禮。
晉人為孫氏故,召諸侯,將以討衛也,夏,中行穆子來聘,召公也。
楚子,秦人,侵吳,及雩婁,聞吳有備而還,遂侵鄭,五月,至于城麇,鄭皇頡戍之,出與楚師戰,敗,穿封戌囚皇頡,公子圍與之爭之,正於伯州犁,伯州犁曰,請問於囚,乃立囚,伯州犁曰,所爭,君子也,其何不知,上其手曰,夫子為王子圍,寡君之貴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為穿封戌,方城外之縣尹也,誰獲子,囚曰,頡遇王子弱焉,戌怒,抽戈逐王子圍,弗及,楚人以皇頡歸,印堇父與皇頡戍城麇,楚人囚之,以獻於秦,鄭人取貨於印氏以請之,子大叔為令正,以為請,子產曰,不獲,受楚之功,而取貨於鄭,不可謂國,秦不其然,若曰拜君之勤鄭國,微君之惠,楚師其猶在敝邑之城下,其可,弗從,遂行,秦人不予,更幣,從子產,而後獲之。
六月,公會晉趙武,宋向戌,鄭良霄,曹人,于澶淵,以討衛,疆戚田,取衛西鄙懿氏六十,以與孫氏,趙武不書,尊公也,向戌不書,後也,鄭先宋,不失所也,於是衛侯會之,晉人執寧喜,北宮遺,使女齊以先歸,衛侯如晉,晉人執而囚之,於士弱氏,秋,七月,齊侯,鄭伯,為衛侯故如晉,晉侯兼享之,晉侯賦嘉樂,國景子相齊侯,賦蓼蕭,子展相鄭伯,賦緇衣,叔向命晉侯拜二君,曰,寡君敢拜齊君之安,我先君之宗祧也,敢拜鄭君之不貳也,國子使晏平仲私於叔向,曰,晉君宣其明德於諸侯,恤其患而補其闕,正其違而治其煩,所以為盟主也,今為臣執君,若之何,叔向告趙文子,文子以告晉侯,晉侯言衛侯之罪,使叔向告二君,國子賦轡之柔矣,子展賦將仲子兮,晉侯乃許歸衛侯,叔向曰,鄭七穆,罕氏其後亡者也,子展儉而壹。
初,宋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棄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名之曰棄,長而美,平公入夕,共姬與之食,公見棄也而視之尤,姬納諸御,嬖,生佐,惡而婉,大子痤美而很,合左師畏而惡之,寺人惠牆伊戾,為大子內師,而無寵,秋,楚客聘於晉,過宋,大子知之,請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請從之,公曰,夫不惡女乎,對曰,小人之事君子也,惡之不敢遠,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貳心乎,縱有共其外,莫共其內,臣請往也,遣之,至則欿用牲,加書徵之,而騁告公曰,大子將為亂,既與楚客盟矣,公曰,為我子,又何求,對曰,欲速,公使視之,則信有焉,問諸夫人與左師,則皆曰固聞之,公囚大子,大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請,曰日中不來,吾知死矣,左師聞之,聒而與之語,過期,乃縊而死,佐為大子,公徐聞其無罪也,乃亨伊戾,左師見夫人之步馬者問之,對曰,君夫人氏也,左師曰,誰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歸以告夫人,夫人使饋之錦與馬,先之以玉,曰,君之妾棄,使某獻,左師改命曰,君夫人,而後再拜稽首受之。
鄭伯歸自晉,使子西如晉聘,辭曰,寡君來煩執事,懼不免於戾,使夏謝不敏,君子曰,善事大國。
初楚伍參與蔡太師子朝友,其子伍舉與聲子相善也,伍舉娶於王子牟,王子牟為申公而亡,楚人曰,伍舉實送之,伍舉奔鄭,將遂奔晉,聲子將如晉,遇之於鄭郊,班荊相與食,而言復故,聲子曰,子行也,吾必復子,及宋向戌將平晉楚,聲子通使於晉,還如楚,令尹子木與之語,問晉故焉,且曰,晉大夫與楚孰賢,對曰,晉卿不如楚,其大夫則賢,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雖楚有材,晉實用之,子木曰,夫獨無族姻乎,對曰,雖有,而用楚材實多,歸生聞之,善為國者,賞不僭而刑不濫,賞僭則懼及淫人,刑濫則懼及善人,若不幸而過,寧僭無濫,與其失善,寧其利淫,無善人,則國從之,詩曰,人之云亡,邦國殄瘁,無善人之謂也。故《夏書》曰:「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懼失善也,商頌有之曰,不僭不濫,不敢怠皇,命于下國,封建厥福,此湯所以獲天福也,古之治民者,勸賞而畏刑,恤民不倦,賞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以將賞為之加膳,加膳則飫賜,此以知其勸賞也,將刑為之不舉,不舉則徹樂,此以知其畏刑也,夙興夜寐,朝夕臨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禮之大節也,有禮無敗,今楚多淫刑,其大夫逃死於四方,而為之謀主,以害楚國,不可救療,所謂不能也,子儀之亂,析公奔晉,晉人寘諸戎車之殿,以為謀主,繞角之役,晉將遁矣,析公曰,楚師輕窕,易震蕩也,若多鼓鈞聲以夜軍之,楚師必遁晉人從之,楚師宵潰,晉遂侵蔡襲沈,獲其君,敗申息之師於桑隧,獲申麗而還,鄭於是不敢南面,楚失華夏,則析公之為也,雍子之父兄譖雍子,君與大夫不善是也,雍子奔晉,晉人與之鄐,以為謀主,彭城之役,晉楚遇於靡角之谷,晉將遁矣,雍子發命於軍曰,歸老幼,反孤疾,二人役歸一人,簡兵蒐乘,秣馬蓐食,師陳焚次,明日將戰,行歸者,而逸楚囚,楚師宵潰,晉降彭城,而歸諸宋,以魚石歸,楚失東夷,子辛死之,則雍子之為也,子反與子靈爭夏姬,而雍害其事,子靈奔晉,晉人與之邢,以為謀主,扞禦北狄,通吳於晉,教吳叛楚,教之乘車,射御,驅侵,使其子狐庸,為吳行人焉,吳於是伐巢,取駕,克棘,入州來,楚罷於奔命,至今為患,則子靈之為也,若敖之亂,伯賁之子賁皇奔晉,晉人與之苗,以為謀主,鄢陵之役,楚晨壓晉軍而陳,晉將遁矣,苗賁皇曰,楚師之良在其中軍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灶,成陳以當之,欒范易行以誘之,中行二郤,必克二穆,吾乃四萃於其王族,必大敗之,晉人從之,楚師大敗,王夷師熸,子反死之,鄭叛吳興,楚失諸侯,則苗賁皇之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聲子曰,今又有甚於此,椒舉聚於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謂椒舉,女實遣之,懼而奔鄭,引領南望曰,庶幾赦余,亦弗圖也,今在晉矣,晉人將與之縣,以比叔向,彼若謀害楚國,豈不為患,子木懼,言諸王,益其祿爵而復之,聲子使椒鳴逆之。
許靈公如楚,請伐鄭,曰,師不興,孤不歸矣,八月,卒于楚,楚子曰,不伐鄭,何以求諸侯,冬,十月,楚子伐鄭,鄭人將禦之,子產曰,晉楚將平,諸侯將和,楚王是故昧於一來,不如使逞而歸,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釁於勇,嗇於禍,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國家之利也,若何從之,子展說,不禦寇,十二月,乙酉,入南里,墮其城,涉於樂氏,門于師之梁,縣門發,獲九人焉,涉于氾而歸,而後葬許靈公。
衛人歸衛姬于晉,乃衛侯,君子是以知平公之失政也。
晉韓宣子聘于周,王使請事對曰,晉士起將歸時事於宰旅,無他事矣,王聞之曰,韓氏其昌阜於晉乎,辭不失舊。
齊人城郟之歲,其夏,齊烏餘以廩丘奔晉,襲衛羊角取之。遂襲我高魚,有大雨自其竇入。介于其庫,以登其城,克而取之,又取邑于宋,於是范宣子卒,諸侯弗能治也,及趙文子為政,乃卒治之,文子言於晉侯曰,晉為盟主,諸侯或相侵也,則討而使歸其地,今烏餘之邑,皆討類也,而貪之,是無以為盟主也,請歸之,公曰,諾,孰可使也,對曰,胥梁帶能無用師,晉侯使往。

襄公二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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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襄公二十... :
二十七年,春,胥梁帶使諸喪邑者,具車徒以受地,必周使烏餘具車徒以受封,烏餘以眾出使諸侯,偽效烏餘之封者,而遂執之,盡獲之,皆取其邑而歸諸侯,諸侯是以睦於晉。
齊慶封來聘,其車美,孟孫謂叔孫曰,慶季之車,不亦美乎,叔孫曰,豹聞之,服美不稱,必以惡終,美車何為,叔孫與慶封食不敬,為賦相鼠,亦不知也。
衛甯喜專,公患之,公孫免餘請殺之,公曰,微甯子不及此,吾與之言矣,事未可知,祗成惡名,止也,對曰,臣殺之,君勿與知,乃與公孫無地,公孫臣謀,使攻甯氏,弗克,皆死。公曰,臣也無罪,父子死余矣,夏,免餘復攻甯氏,殺甯喜及右宰穀,尸諸朝,石惡將會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斂以亡,懼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子鮮曰,逐我者出,納我者死,賞罰無章,何以沮勸。君失其信,而國無刑,不亦難乎。且鱄實使之,遂出奔晉,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於河,託於木門,不鄉衛國而坐,木門大夫勸之仕,不可,曰,仕而廢其事,罪也,從之,昭吾所以出也,將誰愬乎,吾不可以立於人之朝矣,終身不仕,公喪之,如稅服終身,公與免餘邑六十,辭曰,唯卿備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祿,亂也,臣弗敢聞,且甯子唯多邑故死,臣懼死之速及也,公固與之,受其半以為少師,公使為卿,辭曰,大叔儀不貳,能贊大事,君其命之,乃使文子為卿。
宋向戌善於趙文子,又善於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如晉,告趙孟,趙孟謀於諸大夫,韓宣子曰,兵,民之殘也,財用之蠹,小國之大菑也,將或弭之,雖曰不可,必將許之,弗許,楚將許之,以召諸侯,則我失為盟主矣,晉人許之,如楚,楚亦許之,如齊,齊人難之,陳文子曰,晉楚許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許,則固攜吾民矣,將焉用之,齊人許之,告於秦,秦亦許之,皆告於小國,為會於宋,五月甲辰,晉趙武至於宋,丙午,鄭良霄至,六月丁未朔,宋人享趙文子,叔向為介,司馬置折俎,禮也,仲尼使舉是,禮也,以為多文辭,戊申,叔孫豹,齊慶封,陳須無,衛石惡,至,甲寅,晉荀盈從趙武至,丙辰,邾悼公至壬戌,楚公子黑肱先至,成言於晉,丁卯,宋戌如陳,從子木成言於楚,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謂向戌,請晉楚之從,交相見也,庚午,向戌復於趙孟,趙孟曰,晉,楚,齊,秦,匹也,晉之不能於齊,猶楚之不能於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於敝邑,寡君敢不固請於齊,壬申,左師復言於子木,子木使馹謁諸王,王曰,齊秦,他國請相見也,秋,七月,戊寅,左師至,是夜也,趙孟及子皙盟,以齊言,庚辰,子木至自陳,陳孔奐,蔡公孫歸生,至,曹許之大夫皆至,以藩為軍,晉楚各處其偏,伯夙謂趙孟曰,楚氛甚惡,懼難,趙孟曰,吾左還入於宋,若我何,辛巳,將盟於宋西門之外,楚人衷甲伯州犁,曰,合諸侯之師,以為不信,無乃不可乎,夫諸侯望信於楚,是以來服,若不信,是棄其所以服諸侯也,固請甲,子木曰,晉楚無信久矣,事利而已,苟得志焉,焉用有信,大宰退告人曰,令尹將死矣,不及三年,求逞志而棄信,志將逞乎,志以發言,言以出信,信以立志,參以定之,信亡何以及三,趙孟患楚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為不信,猶不可,單斃其死,若合諸侯之卿,以為不信,必不捷矣,食言者不病,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濟之,必莫之與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則夫能致死,與宋致死,雖倍楚可也,子何懼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諸侯,而稱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季武子使謂叔孫以公命曰,視邾滕,既而齊人請邾,宋人請滕,皆不與盟,叔孫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國也,何故視之,宋,衛,吾匹也,乃盟,故不書其族,言違命也,晉楚爭先,晉人曰,晉固為諸侯盟主,未有先晉者也,楚人曰,子言晉楚匹也,若晉常先,是楚弱也,且晉楚狎主諸侯之盟也久矣,豈專在晉,叔向謂趙孟曰,諸侯歸晉之德只,非歸其尸盟也,子務德,無爭先,且諸侯盟,小國固必有尸盟者,楚為晉細,不亦可乎,乃先楚人,書先晉,晉有信也,壬午,宋公兼享晉楚之大夫,趙孟為客,子木與之言,弗能對,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對也,乙酉,宋公及諸侯之大夫盟于蒙門之外。子木問於趙孟曰:范武子之德何如?對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無隱情,其祝史陳信於鬼神,無愧辭,子木歸以語王。王曰,尚矣哉,能歆神人,宜其光輔五君,以為盟主也,子木又語王曰,宜晉之伯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無以當之,不可與爭,晉荀寅遂如楚蒞盟。
鄭伯享趙孟于垂隴,子展,伯有,子西,子產,子大叔,二子石,從,趙孟曰,七子從君,以寵武也,請皆賦以卒君貺,武亦以觀七子之志,子展賦草蟲,趙孟曰,善哉,民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當之,伯有賦鶉之賁賁,趙孟曰,床笫之言不踰閾,況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聞也,子西賦黍苗之四章,趙孟曰,寡君在,武何能焉,子產賦隰桑,趙孟曰,武請受其卒章,子大叔賦野有蔓草,趙孟曰,吾子之惠也,印段賦蟋蟀,趙孟曰,善哉保家之主也,吾有望矣,公孫段賦桑扈,趙孟曰,匪交匪敖,福將焉往,若保是言也,欲辭福祿得乎,卒享,文子告叔向曰,伯有將為戮矣,詩以言志,志誣其上,而公怨之,以為賓榮,其能久乎,幸而後亡,叔向曰,然,已侈所謂,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謂矣,文子曰,其餘皆數世之主也,子展其後亡者也,在上不忘降,印氏其次也,樂而不荒,樂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後亡不亦可乎。
宋左師請賞,曰,請免死之邑,公與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諸侯小國,晉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後上下慈和,慈和而後能安靖其國家,以事大國,所以存也,無威則驕,驕則亂生,亂生必滅,所以亡也,天生五材,民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久矣,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德也,聖人以興,亂人以廢,廢興存亡,昏明之術,皆兵之由也,而子求之,不亦誣乎,以誣道蔽諸侯,罪莫大焉,縱無大討,而又求賞,無厭之甚也,削而投之,左師辭邑,向氏欲攻司城,左師曰,我將亡,夫子存我,德莫大焉,又可攻乎,君子曰,彼己之子,邦之司直,樂喜之謂乎,何以恤我,我其收之,向戌之謂乎。
齊崔杼生成,及彊,而寡。娶東郭姜,生明,東郭姜以孤入,曰,棠無咎,與東郭偃相崔氏,崔成有病而廢之,而立明,成請老于崔,崔子許之,偃與?咎弗予,曰崔宗邑也,必在宗主,成與彊怒,將殺之,告慶封曰,夫子之身,亦子所知也,唯?咎與偃是從,父兄莫得進矣,大恐害夫子,敢以告,慶封曰,子姑退,吾圖之,告盧蒲嫳,盧蒲嫳曰,彼君之讎也,天或者將棄彼矣,彼實家亂,子何病焉,崔之薄,慶之厚也,他日又告,慶封曰,苟利夫子,必去之,難吾助女,九月,庚辰,崔成崔彊殺東郭偃,棠?咎,於崔氏之朝,崔子怒而出,其眾皆逃,求人使駕,不得,使圉人駕,寺人御而出,且曰崔氏有福,止余猶可,遂見慶封,慶封曰,崔慶一也,是何敢然,請為子討之,使盧蒲嫳帥甲以攻崔氏,崔氏堞其宮而守之,弗克,使國人助之,遂滅崔氏,殺成與彊而盡俘其家,其妻縊,嫳復命於崔子,且御而歸之,至則無歸矣,乃縊,崔明夜辟諸大墓,辛巳,崔明來奔,慶封當國。
楚薳罷如晉蒞盟,晉侯享之,將出,賦既醉,叔向曰,薳氏之有後於楚國也,宜哉,承君命,不忘敏,子蕩將知政矣,敏以事君,必能養民,政其焉往。
崔氏之亂,申鮮虞來奔,僕賃於野,以喪莊公,冬,楚人召之,遂如楚為右尹。
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曆過也,再閏失矣。

襄公二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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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襄公二十... :
二十八年,春,無冰。梓慎曰,今茲宋鄭其饑乎,歲在星紀,而淫於玄枵,以有時菑,陰不堪陽。蛇乘龍。龍,宋鄭之星也。宋鄭必饑,玄枵,虛中也。枵,秏名也,土虛而民秏,不饑何為。
夏,齊侯,陳侯,蔡侯,北燕伯,杞伯,胡子,沈子,白狄,朝于晉,宋之盟故也,齊侯將行,慶封曰,我不與盟,何為於晉,陳文子曰,先事後賄,禮也,小事大,未獲事焉,從子,如志,禮也,雖不與盟,敢叛晉乎,重丘之盟,未可忘也,子其勸行。
衛人討甯氏之黨,故石惡出奔晉,衛人立其從之圃,以守石氏之祀,禮也。
邾悼公來朝,時事也。
秋,八月,大雩,旱也。
蔡侯歸自晉,入于鄭,鄭伯享之,不敬,子產曰,蔡侯其不免乎,日其過此也,君使子展迋勞於東門之外而傲,吾曰,猶將更之,今還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國事大國,而惰傲以為己心,將得死乎,若不免,必由其子,其為君也,淫而不父,僑聞之,如是者恆有子禍。
孟孝伯如晉,告將為宋之盟故如楚也,蔡侯之如晉也,鄭伯使游吉如楚,及漢,楚人還之,曰,宋之盟,君實親辱,今吾子來,寡君謂吾子姑還,吾將使馹奔問諸晉,而以告,子大叔曰,宋之盟,君命將利小國,而亦使安定其社稷,鎮撫其民人,以禮承天之休,此君之憲令,而小國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幣,以歲之不易,聘於下執事,今執事有命曰,女何與政令之有,必使而君,棄而封守,跋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國將君是望,敢不唯命是聽。無乃非盟載之言,以闕君德,而執事有不利焉,小國是懼,不然,其何勞之敢憚,子大叔歸復命,告子展曰,楚子將死矣,不脩其政德,而貪昧於諸侯,以逞其願,欲久得乎,周易有之,在復之頤曰,迷復凶,其楚子之謂乎,欲復其願,而棄其本,復歸無所,是謂迷復,能無凶乎,君其往也,送葬而歸,以快楚心,楚不幾十年,未能恤諸侯也,吾乃休吾民矣,裨灶曰,今茲周王及楚子皆將死,歲棄其次,而旅於明年之次,以害鳥帑,周楚惡之。
九月,鄭游吉如晉,告將朝于楚,以從宋之盟,子產相鄭伯以如楚,舍不為壇,外僕言曰,昔先大夫相先君適四國,未嘗不為壇,自是至今,亦皆循之,今子草舍,無乃不可乎,子產曰,大適小,則為壇,小適大,苟舍而已,焉用壇,僑聞之,大適小,有五美,宥其罪戾,赦其過失,救其菑患,賞其德刑,教其不及,小國不困,懷服如歸,是故作壇以昭其功,宣告後人,無怠於德,小適大有五惡,說其罪戾,請其不足,行其政事,共其職貢,從其時命,不然則重其幣帛,以賀其福而弔其凶,皆小國之禍也,焉用作壇,以昭其禍,所以告子孫,無昭禍焉可也。
齊慶封好田而耆酒,與慶舍政,則以其內實,遷于盧蒲嫳氏,易內而飲酒數日國遷朝焉,使諸亡人得賊者,以告而反之,故反盧蒲癸,癸臣子之,有寵,妻之,慶舍之士,謂盧蒲癸曰,男女辨姓,子不辟宗,何也,曰,宗不余辟,余獨焉辟之,賦詩斷章,余取所求焉,惡識宗,癸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使執寢戈而先後之,公膳日雙雞,饔人竊更之以鶩,御者知之,則去其肉,而以其洎饋,子雅,子尾,怒,慶封告盧蒲嫳。盧蒲嫳曰,譬之如禽獸,吾寢處之矣,使析歸父告晏平仲。平仲曰:嬰之眾不足用也。知無能謀也,言弗敢出,有盟可也。子家曰,子之言云,又焉用盟,告北郭子車。子車曰,人各有以事君,非佐之所能也,陳文子謂桓子曰,禍將作矣,吾其何得,對曰,得慶氏之木百車於莊文子曰,可慎守也已,盧蒲癸,王何,卜,攻慶氏,示子之兆,曰,或卜攻讎,敢獻其兆,子之曰,克,見血,冬,十月,慶封田于萊,陳無宇從,丙辰,文子使召之,請曰,無宇之母疾病,請歸,慶季卜之,示之兆,曰,死,奉龜而泣,乃使歸,慶嗣聞之,曰,禍將作矣,謂子家速歸,禍作必於嘗,歸猶可及也,子家弗聽,亦無悛志,子息曰,亡矣,幸而獲在吳越,陳無宇濟水,而戕舟發梁,盧蒲姜謂癸曰,有事而不告我,必不捷矣,癸告之,姜曰,夫子愎,莫之止,將不出,我請止之,癸曰,諾,十一月,乙亥,嘗于大公之廟,慶舍蒞事,盧蒲姜告之,且止之,弗聽,曰,誰敢者,遂如公,麻嬰為尸,慶奊為上獻,盧蒲癸,王何,執寢戈,慶氏以其甲環公宮,陳氏,鮑氏,之圉人為優,慶氏之馬善驚,士皆甲束馬而飲酒,且觀優,至於魚里,欒高陳鮑之徒,介慶氏之甲,子尾抽桷擊扉三,盧蒲癸自後刺子之,王何以戈擊之,解其左肩,猶援廟桷動於甍,以俎壺投殺人而後死,遂殺慶繩麻嬰,公懼,鮑國曰,群臣為君故也陳須無以公歸,稅服而如內宮,慶封歸,遇告亂者,丁亥,伐西門,弗克,還伐北門,克之,入伐內宮,弗克,反陳于嶽,請戰弗許,遂來奔,獻車於季武子,美澤可以鑑,展莊叔見之,曰,車甚澤,人必瘁,宜其亡也,叔孫穆子食慶封,慶封氾祭,穆子不說,使工為之誦茅鴟,亦不知,既而齊人來讓,奔吳,吳句餘予之朱方,聚其族焉而居之,富於其舊,子服惠伯謂叔孫曰,天殆富淫人,慶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謂之賞,淫人富謂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將聚而殲旃。
癸巳,天王崩,未來赴,亦未書,禮也。
崔氏之亂,喪群公子,故鉏在魯,叔孫還在燕,賈在句瀆之丘,及慶氏亡,皆召之,具其器用,而反其邑焉,與晏子邶殿,其鄙六十,弗受,子尾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獨弗欲,對曰,慶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邶殿,乃足欲,足欲,亡無日矣,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邶殿,非惡富也,恐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為之制度,使無遷也,夫民生厚而用利,於是乎正德以幅之,使無黜嫚,謂之幅利,利過則為敗,吾不敢貪多,所謂幅也,與北郭佐邑六十,受之,與子雅邑,辭多受少,與子尾邑,受而稍致之,公以為忠,故有寵,盧蒲嫳于北竟,求崔杼之尸,將戮之,不得,叔孫穆子曰,必得之,武王有亂臣十人,崔杼其有乎,不十人,不足以葬,既崔氏之臣曰,與我其拱璧,吾獻其柩,於是得之,十二月,乙亥,朔齊人選莊公殯于大寢,以其棺尸崔杼於市,國人猶知之,皆曰崔子也。
為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陳侯,鄭伯,許男,如楚,公過鄭,鄭伯不在伯有迋勞於黃崖,不敬,穆叔曰,伯有無戾於鄭,鄭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棄之,何以承守,鄭人不討,必受其辜。濟澤之阿。行潦之蘋藻,寘諸宗室,季蘭尸之,敬也,敬可棄乎,及漢,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昭伯曰,我楚國之為,豈為一人行也,子服惠伯曰,君子有遠慮,小人從邇,飢寒之不恤,誰遑其後,不如姑歸也,叔孫穆子曰,叔仲子,專之矣,子服子,始學者也,榮成伯曰,遠圖者,忠也,公遂行,宋向戌曰,我一人之為,非為楚也,飢寒之不恤,誰能恤楚,姑歸而息民,待其立君而為之備,宋公遂反。
楚屈建卒,趙文子喪之如同盟,禮也。
王人來告喪,問崩日,以甲寅告,故書之,以徵過也。

襄公二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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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襄公二十... :
二十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不朝,正于廟也,楚人使公親襚,公患之,穆叔曰,袚殯而襚,則布幣也,乃使巫以桃茢先袚殯,楚人弗禁,既而悔之。
二月,癸卯,齊人葬莊公於北郭。
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陳侯,鄭伯,許男,送葬,至於西門之外,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楚郟敖即位,王子圍為令尹,鄭行人子羽曰,是謂不宜,必代之昌,松柏之下,其草不殖,公還及方城,季武子取卞,使公冶問,璽書追而與之,曰,聞守卞者將叛,臣帥徒以討之,既得之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後聞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祇見疏也,公謂公冶曰,吾可以入乎,對曰,君實有國,誰敢違君,公與公冶冕服,固辭,強之而後受,公欲無入,榮成伯賦式微,乃歸,五月,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於季氏,而終不入焉,曰,欺其君,何必使余,季孫見之,則言季氏如他日,不見,則終不言季氏及疾,聚其臣曰,我死,必無以冕服斂,非德賞也,且無使季氏葬我。
葬靈王,鄭上卿有事,子展使印段往,伯有曰,弱,不可,子展曰,與其莫往,弱不猶愈乎,詩云,王事靡盬,不遑啟處,東西南北,誰敢寧處,堅事晉楚,以蕃王室也,王事無曠,何常之有,遂使印段如周。
吳人伐楚,獲俘焉,以為閽,使守舟,吳子餘祭觀舟,閽以刀弒之。
鄭子展卒,子皮即位,於是鄭饑而未及麥,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餼國人粟,戶一鍾,是以得鄭國之民,故罕氏常掌國政,以為上卿,宋司城子罕聞之,曰,鄰於善,民之望也,宋亦饑,請於平公,出公粟以貸,使大夫皆貸,司城氏貸而不書,為大夫之無者貸,宋無飢人,叔向聞之,曰,鄭之罕,宋之樂,其後亡者也,二者其皆得國乎,民之歸也,施而不德,樂氏加焉,其以宋升降乎。
晉平公,杞出也,故治杞,六月,知悼子合諸侯之大夫以城杞,孟孝伯會之,鄭子大叔與伯石往,子大叔見大叔文子,與之語,文子曰,甚乎其城杞也,子大叔曰,若之何哉,晉國不恤周宗之闕,而夏肄是屏,其棄諸姬,亦可知也已,諸姬是棄,其誰歸之,吉也聞之,棄同即異,是謂離德,詩曰,協比其鄰,昏姻孔云,晉不鄰矣,其誰云之。
齊高子容,與宋司徒,見知伯,女齊相禮,賓出,司馬侯言於知伯曰,二子皆將不免,子容專,司徒侈,皆亡家之主也,知伯曰,何如,對曰,專則速及,侈將以其力斃,專則人實斃之,將及矣。
范獻子來聘,拜城杞也,公享之,展莊叔執幣,射者三耦,公臣不足,取於家臣,家臣,展瑕,展玉父,為一耦,公臣,公巫,召伯仲,顏莊叔,為一耦,鄫鼓父,黨叔,為一耦。
晉侯使司馬女叔侯來治杞田,弗盡歸也,晉悼夫人慍曰,齊也取貨,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公告叔侯,叔侯曰,虞,虢,焦,滑,霍,揚,韓,魏,皆姬姓也,晉是以大,若非侵小,將何所取,武獻以下,兼國多矣,誰得治之,杞,夏餘也,而即東夷,魯,周公之後也,而睦於晉,以杞封魯,猶可,而何有焉,魯之於晉也,職貢不乏,玩好時至,公卿大夫,相繼於朝,史不絕書,府無虛月,如是可矣,何必瘠魯以肥杞,且先君而有知也,毋寧夫人,而焉用老臣。
杞文公來盟,書曰子,賤之也。
吳公子札來聘,見叔孫穆子,說之,謂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擇人,吾聞君子務在擇人,吾子為魯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舉,何以堪之,禍必及子,請觀於周樂,使工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猶未也,然勤而不怨矣,為之歌邶,鄘,衛,曰,美哉,淵乎,憂而不困者也。吾聞衛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衛風乎,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懼,其周之東乎,為之歌鄭,曰,美哉,其細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為之歌齊。曰,美哉,泱泱乎,大風也哉,表東海者,其大公乎,國未可量也,為之歌豳,曰,美哉,蕩乎,樂而不淫,其周公之東乎,為之歌秦,曰,此之謂夏聲,夫能夏,則大,大之至乎其周之舊也,為之歌魏,曰,美哉,渢楓乎,大而婉,險而易,行以德輔,此則明主也,為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遺民乎,不然,何憂之遠也,非令德之後,誰能若是,為之歌陳。曰,國無主,其能久乎,自鄶以下,無譏焉。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貳,怨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猶有先王之遺民焉,為之歌大雅,曰,廣哉,熙熙乎,曲而有直體,其文王之德乎,為之歌頌,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邇而不偪,遠而不攜,遷而不淫,復而不厭,哀而不愁,樂而不荒,用而不匱,廣而不宣,施而不費,取而不貪,處而不底,行而不流,五聲和,八風平,節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也,見舞象箾南籥者,曰,美哉,猶有憾,見舞大武者,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見舞韶濩者,曰,聖人之弘也,而猶有慚德,聖人之難也,見舞大夏者,曰,美哉,勤而不德,非禹其誰能脩之,見舞韶箾者,曰,德至矣哉,大矣,如天之無不幬也,如地之無不載也,雖甚盛德,其蔑以加於此矣,觀止矣,若有他樂,吾不敢請已,其出聘也,通嗣君也,故遂聘于齊,說晏平仲,謂之曰,子速納邑與政,無邑無政,乃免於難,齊國之政,將有所歸,未獲所歸,難未歇也,故晏子因陳桓子以納政與邑,是以免於欒高之難,聘於鄭,見子產,如舊相識,與之縞帶,子產獻紵衣焉,謂子產曰,鄭之執政侈,難將至矣,政必及子,子為政,慎之以禮,不然,鄭國將敗,適衛,說蘧瑗,史狗,史鰌,公子荊,公叔發,公子朝,曰,衛多君子,未有患也,自衛如晉,將宿於戚,聞鍾聲焉,曰,異哉,吾聞之也,辯而不德,必加於戮,夫子獲罪於君以在此,懼猶不足,而又何樂,夫子之在此也,猶燕之巢於幕上,君又在殯,而可以樂乎,遂去之,文子聞之,終身不聽琴瑟,適晉說趙文子,韓宣子,魏獻子,曰,晉國其萃於三族乎,說叔向,將行,謂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將在家,吾子好直,必思自免於難。
秋九月,齊公孫蠆,公孫灶,放其大夫高止於北燕,乙未出,書曰出奔,罪高止也,高止好以事自為功,且專,故難及之。
冬孟孝伯如晉,報范叔也,為高氏之難故,高豎以盧叛,十月,庚寅,閭丘嬰帥師圍盧,高豎曰,苟請高氏有後,請致邑,齊人立敬仲之曾孫酀,良敬仲也,十一月,乙卯,高豎致盧而出奔晉,晉人城綿而寘旃。
鄭伯有使公孫黑如楚,辭曰,楚鄭方惡而使余往,是殺余也,伯有曰,世行也,子皙曰,可則往,難則已,何世之有,伯有將強使之,子皙怒,將伐伯有氏,大夫和之,十二月,己巳。鄭大夫盟於伯有氏,裨諶曰,是盟也,其與幾何。詩曰:君子屢盟,亂是用長,今是長,亂之道也,禍未歇也。必三年而後能紓然明曰,政將焉往,裨諶曰,善之代不善,天命也,其焉辟,子產舉不踰等,則位班也,擇善而舉,則世隆也,天又除之,奪伯有魄,子西即世,將焉辟之,天禍鄭久矣,其必使子產息之,乃猶可以戾,不然,將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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