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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索內容:
檢索範圍: 資治通鑑後編
條件: 包含字詞「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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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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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厯二年九月乙卯朔,市故宋太后全氏田為大承天䕶聖寺永業。 辛酉,詔凡徃明宗所送寳官吏越次超升者,皆從黜降。 丁卯,帝至自上都。 戊辰,勅翰林國史院官同奎章閣學士采輯本朝典故,凖唐、宋㑹要,著為經世大典。 勅使者頒詔赦,率日行三百餘里,既受命,逗遛三日,及所至飲宴稽期者治罪,取賂者以枉法論」。 辛未,監察御史劾奏:「知樞宻院事達實特穆爾阿附道拉實,又與王禪舉兵犯闕,今既待以不死,而又付之兵柄,事非便」。詔罷之。 癸酉,帝御大明殿,受諸王、百官朝賀。 特們徳爾諸子索珠等,明宗嘗勅流於逺方雅克特,穆爾言索珠,天厯初有勞于國,請各遣還田里」。從之。 甲戌,命江浙行省明年漕運糧二百八十萬石赴京師。 乙亥,史惟良上疏言:「今天下郡邑被災者衆,國家經費若此之繁,帑藏空虛,生民凋瘵,此正更新百度之時也。宜遵世祖成憲,汰冗濫蠶食之人,罷土木不急之役,事有不便者,咸釐正之。如此,則天災可弭,禎祥可致。不然,將恐因循茍且,其弊漸深,治亂之由,自此而分矣」帝嘉納之。 論額森鼐以不忠不敬,伏誅。 癸未,建顔子廟于曲阜所居陋巷。 時方建龍翔集慶寺,命鄂允、趙延安督工,臺臣監造,南臺御史蓋苖上封事曰:「臣聞使民以時,使臣以禮,自古未有不由斯道而致隆平者。陛下龍潛建業之時,居民困於供給,幸而獲覩今日之運,百姓跂足舉首,以望非常之恩,今奪民時,毀民居,以創佛寺,豈聖人御天下之道乎?昔漢高祖興於豐、沛,為復兩縣,光武中興南陽,免税三年,今不務此,而隆重佛氏,何以慰斯民之望哉?且佛以慈悲為心,方便為教,今尊佛氏而害生民,無乃違其方便之教乎?臺臣職專糾察,表正百司,今乃委以修繕之役,豈其禮哉?」書奏,免臺臣監役。 關中大饑,帝問奎章:「侍書學士虞集何以救之,對曰:「承平日久,人情宴安,有志之士,急於近效,則怨讟興焉。不幸大災之餘,正君子為治作新之機也。若遣一二有仁術、知民事者,稍寛其禁令,使得有所為,隨郡縣擇可用之人,因舊民所在,定城郭,修閭里,治溝洫,限畎畝,薄征歛,招其傷殘老弱,漸以其力治之,則逺去而來,歸者漸至,春耕秋歛,皆有所助,一二嵗間,勿征勿徭,封域既正,友望相濟,四面而至者,均齊方正,截然有法,則三代之民,將見出於空虛之野矣」。帝稱善,因進曰:「幸假臣一郡,試以此法行之,三五年間,必有以報朝廷者」。左右有曰:「虞伯生欲以此去爾」。遂寢其議。 帝以關中大旱,民饑相食,特拜張養浩為陜西行臺御史中丞。初,養浩以父老棄官歸養,屢徴不赴。及聞陜西中丞之命,即散其家之所有與鄉里貧乏者,登車就道,遇餓者則賑之。道經華山,禱雨於嶽祠,大雨如注,水三尺乃止,禾黍自生,秦人大喜。時斗米直十三緡,民持鈔出糴,稍昬即不用,詣庫換易,則豪猾黨蔽,易十與五,累日不可得,民大困。養浩乃檢庫中,未毀昏,鈔文可驗者,得一千八十五萬五千餘緡,悉以印記其背,又刻十貫五貫為劵,給散貧乏,命米商視印記出糶,詣庫驗數以易之,於是吏弊不敢行。又率富民出粟,因上章請行納粟補官之令。聞民間有殺子以奉母者,為之大慟,出私錢以濟之。到官四月,未嘗家居,止宿公署,夜則禱於天,晝則出賑饑民,終日無少怠。每一念至,即撫膺痛哭,遂得疾不起,卒年六十。關中之人哀之如失父母。至順中,追封濵國公,諡文忠。 冬十月辛卯,雅克特穆爾率羣臣請上尊號。不許。 籍四川囊嘉特家産,其黨楊靜等皆奪爵,杖一百七,籍其家流遼東。 丙申,上大行皇帝尊號曰翼獻景孝皇帝,廟號明宗,國語曰䕶都篤皇帝。 己亥,加封天妃為䕶國庇民廣濟福惠明著天妃,賜廟額曰靈慈,遣使致祭。 申飭都水監河防之禁。 辛丑,敕諸王公官府、寺觀撥賜田租,除魯國大長公主聴遣人徴收外,其餘悉輸於官,給鈔酬其直。 壬寅,大寧路地震。癸卯,監察御史劾奏:「張思明在仁宗朝阿附權臣特們,徳爾間諜兩宮仁宗灼見其姦,既行黜降。及英宗朝,特們徳爾再相,復援為左丞,稔惡不悛,竟以罪廢。今又冒居是官,宜從黜罷」。詔從之。 庚戌,罷大承天䕶聖寺工役,囚在獄三年疑不能決者,釋之。民間拖欠官錢無可追徴者,盡行蠲免。 十一月乙卯,受佛戒于帝師,作佛事六十日。 己巳,命中書左丞趙世安提調國子監學。乙卯,翰林國史院臣言,纂修英宗實録,請具道拉實欵狀付史館,從之。 高麗國王王燾久病不能朝,請命其子楨襲位。 以平江官田百五十頃,賜大龍翔集慶寺及大崇禧萬夀寺。 壬午,詔豫王阿喇特納實哩鎮雲南。 十二月甲申,以西僧年扎克䇿喇實為帝師。帝師至,帝命朝廷一品以下咸郊迎,大臣俯伏進觴,帝師不為動,惟國子祭酒冨珠哩翀舉觴立進曰:「帝師釋迦之徒,天下僧人師也。予孔子之徒,天下儒人師也,請各不為禮」。帝師笑而起,舉觴卒飲,衆為之悚然。 詔僧尼徭役,一切無有所與。 丙戌,詔百官一品至三品,先言朝政得失一事,四品以下,悉聴敷陳。仍命趙世安、鄂允輯録所上章疏,善者即議舉行。 追封雅克特穆爾曾祖巴圖察為溧陽王,祖圖圖爾哈為昇王,父崇烏嚕為揚王。乙未,改封前鎮南王特穆爾巴哈為宣讓王。初,鎮南王托巴哈薨,子博羅巴哈幼,命特穆爾巴哈襲其爵。博囉巴哈既長,特穆爾巴哈請以王爵歸之,乃特封宣讓王,以示褒寵。 詔諭廷臣曰:「皇姑魯國大長公主蚤寡守節,不從諸叔繼尚,鞠育遺孤,其子襲王爵,女配予一人。朕思庻民若是者,猶當旌表,在懿親乎?趙世延、虞集等可議封號以聞」。 詔:「諸僧寺田,自金、宋所有及累朝賜予者,悉除其租。其有當輸租者,仍免其役。僧還俗者,聴復為僧」。 戊戌,加諡漢長沙王吳芮為長沙文惠王。壬寅,命江浙行省印佛經二十七藏。 丁未,造至元鈔四十五萬錠、中統錠五萬錠。是。 嵗中書平章政事薩哩特穆爾出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時黃河清,有司以為瑞,請聞於朝,薩哩特穆爾曰:「吾知為臣忠,為子孝,天下治,百姓安為瑞,餘何益於治?嵗大饑?」薩哩特、穆爾議賑之,其屬以為必自縣上之府,府上之省,然後以聞。薩哩特穆爾慨然曰:「民饑死者已衆,乃欲拘以常格耶?徃復累月,民存無幾矣,此蓋有司畏罪,將歸怨於朝廷,吾不為也」。大𤼵倉廩賑之,乃請專擅之罪,帝嘉之,賜龍衣、上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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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順元年春正月丙辰,命趙世延、趙世安領纂修《經世大典》事。 甲子,雅克特、穆爾巴延並辭丞相職,不允,仍命鄂允、趙世安慰諭之。 丁卯,雲南諸王圖卜堅及萬戶布呼阿珠色勒等叛,攻中慶路,陷之,殺亷訪司官,執左丞實都等,廹令署諸文牘。 辛未,中書省臣言:「科舉㑹試日期,舊制以二月一日、三日、五日,近嵗改為十一、十三、十五,請依舊制」。從之。 壬申,衡陽猺為㓂刼掠湘鄉州。丁丑,追封三保努為郢城王,諡榮敏。 趙世延請致仕,不允。 庚辰,陞羣玉署為羣玉內司,秩正三品,仍𨽻奎章閣學士院,以禮部尚書、庫庫兼監羣玉內司事。庫庫幼肄業國學,博通羣書,其正心修身之要,得諸許衡及父兄家傳。長襲宿衛,風神凝逺,制行峻潔,望而知其為貴介公子。其遇事英發,掀髯論辨,法家拂士,不能過之。嘗以秘書監丞奉命徃覈泉舶,芥視珠犀,不少留目。國制:大樂諸坊咸𨽻禮部,遇公讌衆伎,畢陳庫庫,視之泊如,僚佐以下皆肅然。 二月壬午朔,以趙世安為御史中丞,史惟良為中書左丞。 癸未,籍張珪子五人家貲。 丁亥,命江南、陜西、河南等處富民輸粟補官,江南萬石者官正七品,陜西千五百石、河南二千石、江南五千石者從七品,其餘品級有差。四川富民有能輸粟赴江陵者,依河南例,其不願仕乞封父母者,聴僧道輸己粟者,加以師號。 己丑,圖卜堅布呼等攻陷仁徳府至馬龍州,調八畨元帥旺扎勒將八番達喇罕軍千人、順元土軍五百人禦之。 庚寅,以修經世大典久無成功,專命奎章閣學士阿琳特穆爾呼圖克都哩黙色等譯國所紀典章為漢語,纂修則趙世延、虞集等,而雅克特、穆爾如國史例監修。 閏月辛卯朔,賜雅克特穆爾給驛璽書,以徴其食邑租賦。 奎章閣學士呼圖克都哩黙色薩迪虞集辭職,詔諭之曰:「昔我祖宗睿知聰明,其於致理之道,自然生知。朕以統緒所傳,實在眇躬,夙夜憂懼,自惟早嵗,跋渉艱阻,視我祖宗既乏生知之明,於國家治體,豈能周知?故立奎章閣,置學士員,以祖宗明訓古昔治亂得失,陳說於前,使朕樂於聴聞。卿等宜推所學,以稱朕意,其勿復辭!」圖卜堅、布呼等攻晉寧州,圖卜堅自立為雲南王,布呼為丞相,阿珠呼圖克等為平章等官,立城栅,焚倉庫以拒命。 乙未,中書省言江、浙民饑,今歲海運為米二百萬石,其不足者來嵗補運」。從之。 丁酉,帝及皇后、皇子阿喇特、納達喇並受佛戒。己亥,命明宗皇子受佛戒。 監察御史言:「中書平章多爾,實職任台衡,不思報効,銓選之際,紊亂綱紀,貪汚著聞,恬不知恥,黜罷為宜」。從之。 甲辰,流王禪之子于吉陽軍。 乙巳,封明宗皇子額琳沁班為鄜王。 丙午,命中尚卿碩裕實以兵討雲南。 御史臺臣言:「欽察台天歴初在上都,嘗與庫庫楚等謀執道拉實,事泄,同謀者皆死,欽察台以出征獲免。頃臺臣疑而劾之,不稱事情,宜雪其枉」。制可。 帝以雅克特穆爾有大勲,勞于王室,既追封其三世,又命禮部尚書馬祖常製文,立石于北郊,以昭其功,猶謂未足以報也,命獨為丞相以尊異之。丁未,以巴延知樞宻院事,依前太保録軍國重事,詔諭中書曰:「昔在世祖,嘗以宰相一人總領庻務,故治出於一,政有所統,今雅克特穆爾為右丞相,巴延既知樞宻院事,左丞相其勿復置,凡號令、刑名、選法、錢糧、造作,一切中書政務,悉聴雅克,特穆爾總裁。諸王、公主、駙馬、近侍人員大小諸司,敢有隔越聞奏,以違制論」。 戊申,中書省臣言:「舊制,正旦、天壽節,內外諸司各有贄獻,頃者罷之。今江浙省臣言,聖恩公溥,覆幬無疆,而臣等殊無補報。凡遇慶禮進表稱賀,請如舊制為宜」。從之。 徴處士贍思為應奉翰林文字,賜對奎章閣,帝問有所著述否,贍思進所著《帝王心法》,帝稱善,詔預修《經世大典》,以論議不合求去,乃命奎章閣侍書學士虞集諭留之,而思堅以母老辭,遂賜幣遣之。 庚戌,命市故瀛國公趙㬎田為龍翔集慶寺永業。御史臺臣言不必予其直,帝曰:「吾建寺為子孫黎民計,若取人田而不予直,非朕志也」。 三月,乖西䚟蠻三千人入松梨山,燒沿邊軍營堡。 戊午,封皇子阿喇特納達喇為燕王,立宮相府總其府事,雅克特穆爾領之。廷試進士,賜篤烈圖、王文燁等九十七人及第、出身有差。時宗藩暌隔功臣,汰侈政教未立,帝將策士虞集被命為讀巻官,乃擬制策以進,首以「勸親親,體羣臣,同一風俗,協和萬邦」為問,帝不用。 命彰徳路,嵗祭羑里周文王祠。 以河南行省平章奇珠為雲南行省平章八番順元宣慰使,特穆爾巴哈為雲南行省左丞,從豫王由八番道討雲南。 己巳,議明宗升祔,序於英宗之上,視順宗、成宗廟遷之例。 辛未,諸王伊遜岱部七百餘人入天山縣,掠民財産,遣樞宻院、宗正府官徃捕之。壬申,祔明宗神主于太廟。 夏四月壬午朔,命西僧作佛事于仁智殿。自是日始,至十二月終罷。 癸未,中書省臣言:「各宮分及宿衛士嵗賜錢幣舊額萬人,去嵗增四千人,邇者增數益廣,請依舊額為宜」。詔阿布哈雅裁省以聞。 壬辰,以所籍張珪諸子、田四百頃,賜大承天䕶聖寺為永業。 辛丑,明宗皇后班布爾實崩,皇后鴻吉哩氏與宦者拜珠謀殺之也。 壬寅,括益都、般陽、寧海閒田十六萬二千九十頃,賜大承天䕶聖寺為永業。烏蒙土官祿余殺烏撒宣慰司官吏,降於布呼羅羅,諸蠻俱叛,與布呼相應,平章特穆爾巴哈為其所害。禄余以蠻兵七百餘人拒烏撒、順元界,立關固守。重慶五路萬戶軍至雲南境,值羅羅蠻萬餘人遇害,千戶祝天祥等引餘衆遁還。戊申,詔江浙、河南、江西三省調兵二萬,命諸王允圖斯特穆爾及樞宻判官洪浹將之,與湖廣行省平章托歡㑹兵討雲南。 五月戊午,帝御大明殿,雅克特穆爾率文武百官、僧道耆老奉玉册玉寳,上尊號曰欽天統聖至徳誠功大文孝皇帝。是日,改元至順丁夘,翰林國史院修《英宗實録》成。 戊辰,帝如上都,將立燕王阿喇特納達喇為皇太子,乃以托歡特穆爾乳母夫言,明宗在日,素謂太子非其子,黜之江南。驛召翰林學士阿琳特穆爾、奎章閣學士呼圖嚕篤黙,實書其事於托布齊,延召虞集使書詔,播告中外。 是月,以浙東宣慰使陳天祐、湖廣參知政事樊楫死于王事,贈封特加一級。龍興張仁妻鄒氏、奉元,李郁妻崔氏以志節,汴梁尹華以孝行,皆旌其門。 六月辛巳朔,雅克特穆爾言:「嚮有㫖,惟許臣及巴延兼領三職,今趙世延以平章政事兼翰林學士承㫖、奎章閣大學士。世延引疾以辭,帝曰:「朕重老成人,其令世延仍視事中書,果病,無預銓選可也」。 丙申,黃河溢,大名路之屬縣沒民田五百八十餘頃。 庚子,知樞宻院事庫薩拜托克托穆爾及通政使濟爾哈朗等十人,以雅克特、穆爾權勢崇重,欲謀誅之。伊徳黙色托迷以變告雅克特穆爾,即率欽察軍掩捕按問,並棄市,籍其家。 乙巳,羅羅斯土官撒加伯合烏蒙蠻兵萬人攻建昌縣,雲南行省右丞伊埒特穆爾拒之,斬首四百餘級,四川軍亦敗撒加伯于蘆古驛。 七月己未,通渭山崩,壓民舍。 辛酉,以江西建昌萬户府軍戍廣海者,一嵗更役,徃來勞苦,詔仍至元舊制,二嵗一更。 乙丑,調諸衛卒築漷州栁林海子堤堰。 庚午,中書省臣言:「近嵗帑廩虛空,其費有五:曰賞賜,曰作佛事,曰創置衙門,曰濫冒支請,曰續增衛士鷹坊,請與樞宻院、御史臺、各怯薛官同加汰減」。從之。 丁丑,特們徳爾子將作使索珠與其弟觀音努、姊夫太醫使額哩葉坐怨望造符籙,祭北斗呪詛,事覺,詔中書鞫之。事連前刑部尚書烏瑪喇、前御史大夫博羅、上都留守瑪喇及額哩葉姊阿納錫、穆斯等俱伏誅。 雲南圖卜堅、布呼等勢愈猖獗,烏撒祿余亦乗勢連約烏蒙、東川、芒部諸蠻,欲令布呼弟巴延順等兵攻順元,樞宻臣以聞,詔即遣使督豫王阿喇特納實哩及行樞宻院、四川、雲南行省,亟㑹諸軍,分道進討,以烏蒙、烏撒及羅羅斯地接西番,與碉門安撫司相為唇齒,命宣政院督所屬軍民,嚴加守備,又命鞏昌都總帥府調兵千人戍四川。 永平龍遵以孝行,福州王薦以隠逸,大都潘居敬妻陳氏、王成高氏,大同李文實妻齊氏、河南閻遂妻楊氏以志節順徳馬奔妻胡閏奴、真定民妻周氏、冀寧民妻魏益紅以夫死,自縊,並旌其門。 閏月癸未,監察御史葛明誠言:「中書平章政事趙世延,年踰七十,志慮耗衰,固位茍容,無補於事,請斥歸田里」。臺臣以聞,詔中書議之。雅克特、穆爾言:「世延向自陳致仕,不允所請,御史之言,蓋不知有㫖也」。帝曰:「如御史言,世延固難任中書矣,其仍任以翰林、奎章之職」。 雲南芒部路九村夷人阿斡、阿里詣四川行省自陳:「本路舊𨽻四川,今土官撒加伯與雲南連叛,願備糧四百石、民丁千人,助大軍進征」。事聞,詔嘉其去逆效順,厚慰諭之。 癸巳,行樞宻院言征戍雲南軍士二人逃歸,捕獲法當死。詔曰:「如臨戰陣而逃,死宜也。非接戰而逃,輙當以死,何視人命之易耶?其杖而流之」。 安南國王陳益稷,以天厯二年卒于漢陽府。丁酉,制贈開府儀同三司、湖廣行省平章政事王爵如故,諡忠懿。 戊申,加封孔子父齊國公為啓聖王,母魯國太夫人顔氏為啓聖王夫人顔子兖國復聖公,曾子郕國宗聖公,子思沂國述聖公,孟子鄒國亞聖公、河南伯程顥豫國公,伊陽伯程頥洛國公。 羅羅斯土官撒加伯及阿陋土官阿刺、里州土官阿答,以兵八千撤毁棧道,遣把事曹通潛結西番,欲據大渡河,進㓂建昌。四川行省調兵一千七百人,令萬户周戡統領,直抵羅羅斯界,以控扼西畨及諸蠻邦。 廣西猺于國安㓂修仁、荔浦等縣,廣西元帥府𤼵兵捕之,賊衆潰走,生擒國安。 是月,江南大水,江、浙、湖廣尤甚,沒民田五萬餘頃,民饑者四十餘萬戶。 冠州郁世復、大都趙祥及弟英,以孝行旌其門。 八月辛亥,雲南伊埒特穆爾以兵屯建昌,執羅羅斯把事曹通,斬之。雅克特穆爾出西道田獵,未至。丁巳,詔以機務至重,遣使趣召之。 己未,帝至自上都,有言蔚州廣靈縣地産銀者,詔中書太禧院遣人涖其事,嵗所得銀,歸大承天䕶聖寺。 辛酉,以世祖是月生,命帝師率僧百七十人作佛事七日。 御臣臺臣請立燕王為皇太子,帝曰:「朕子尚幼,非裕宗為燕王時比,俟雅克特、穆爾至共議之」。 壬申,詔興舉䝉古字學。 中書省、樞宻院、御史臺言:「臣等比奉㫖裁省衛士,今定大內四宿衛之士,每宿衛不過四百人,累朝宿衛之士各不過二百人,鷹坊萬四千四十二人,當減者四千人。內饔九百九十人,四集賽當留者各百人。累朝舊邸宮分饔人三千二百二十四人,當留者千一百二十人,媵臣怯憐口共萬人,當留者六千人,其汰去者,斥歸本部,著籍應役。自裁省之後,各宿衛復有容匿漢南、高麗人及奴𨽻濫充者,集賽官與其長杖五十七,犯者與典給,散者皆杖七十七,沒家貲之半,以籍入之半為告者賞,仍令監察御史察之」。制可。 九月庚辰,罷入粟補官例。大寧路地震。 甲申,命藝文監以雅克特穆爾世家刻板行之。 監察御史葛明誠劾奏:「遼陽行省平章哈喇特穆爾嘗坐贓被杖罪,今復任以宰執,控制東藩,亦足見國家名爵之濫,黜罷為宜」。從之。 己丑,監察御史多羅台、王文若言:「嶺北行省乃太祖肇基之地,武宗時,太師伊徹察爾為右丞相,太傅達喇罕為左丞相,保安邊境,朝廷遂無北顧之憂。今乃命哈巴爾圖為平章政事,其人無正大之譽,有鄙俚之稱,錢榖甲兵之事,懵無所知,豈能昭宣皇猷,贊襄國政?且以伊徹察爾輩居於前,而以斯人繼其後,賢不肖固不待辯而明,理宜黜罷」。制曰:「可」。 癸巳,白虹貫日。 置麓川路軍民總管府,復立總管府于哈喇和卓。 乙未,以立冬祀五福十神太一真君。 御史臺臣劾奏:「前中書平章蘓蘓叨居台鼎,專肆貪淫,兩經杖斷一百七,方議流竄,幸蒙恩宥,量徙湖廣,不復畏法自守,而乃携妻娶妾,濫汙百端,湖廣乃屯兵重鎮,豈宜居此?乞屏之逺裔,以示至公」。詔永竄雷州、湖廣行省,遣人械送其所。 己亥,以平江等處官田五百頃賜魯國大長公主。 敕:「諸人非其本俗,敢有弟收其嫂、子收庻母者,坐罪」。 丁未,敕有司繕治南郊齋宮。辰州萬户圖格哩巴哈母舒穆嚕氏以志節,漳州龍溪縣陳必逹以孝行,並旌其門。 冬十月辛酉,帝始服大裘袞冕,親祀昊天上帝于南郊,以太祖配享。蓋自世祖至是凡七世,而南郊親祀之禮始克舉焉。 乙丑,廣西猺㓂橫州及永淳縣,敕廣西元帥府率兵捕之。 壬申,御史臺臣言:「內外官吏令家人受財,以其干名犯義,罪止杖四十七,解任。今貪汙者縁此犯法愈多,請依十二章計贓多寡論罪」。從之。 乙亥,賜伯夷叔齊廟額曰聖清,嵗春秋祀以少牢。 遣使趣四川、雲南行省兵進討。於是四川行省平章達實引兵由永寧,左丞博羅引兵由青山、芒部並進,陳兵周泥驛及祿余等戰,殺蠻兵三百餘人,祿余衆潰,即奪其關隘,以導順元諸軍。時雲南行省平章奇珠等俱失期不至。 十一月辛巳,御史臺臣言:「陜西行省左丞克埒坐受人僮奴一人及鸚鵡,請論如律」。詔曰:「位至宰輔,食國厚祿,猶受人生口,理宜罪之。但鸚鵡微物,以是論贓,失於太苛,其從重者議罪。今今凡饋禽獸者,勿以贓論。著為令」。 丙戌,羅羅斯撒加伯、烏撒阿答等合諸蠻萬五千人攻建昌,伊埒特、穆爾等引兵追戰子木托山下,敗之,斬首五百餘級。 廣西亷訪司言:「今討叛猺各行省官將兵二萬人,皆屯駐靜江,遷延不進,曠日持久,恐失事機」。詔遣使趣之。 知樞宻院事伊布琳請依舊制全給鷹坊芻粟,使無貧乏。帝曰:「國用皆百姓所供,當量入為出,朕豈以鷹坊失所,重困吾民哉?」不從。 辛丑,徴河南行省民間自實田土糧稅,不通舟楫之處,得以鈔代輸。 十二月己酉,以董仲舒從祀孔子廟,位列七十子之下。 國子生積分及等者,省、臺、集賢院、奎章閣官同考試,中式者以等第試官,不中者復入學肄業。 監察御史秦起宗劾中丞華善受人婦女,賤買縣官屋,不報,起宗從臺官入見,跪辨久之,勅令起,起宗不起,㑹日暮出,明日,立太子有赦,起宗又奏不罪華善,無以正國法,華善乃伏辜,帝曰:「為御史,當如是矣」。元㑹賜只孫服,令得與大宴。 辛亥,立燕王阿喇特納實喇為皇太子,詔天下。 甲寅,監察御史言:「昔裕宗由燕邸而正儲位,世祖擇耆舊老臣如王顒、姚燧、蕭㪺等,為之師,保賔客。今皇太子仁孝聰睿,出自天成,誠宜慎選徳望老成、學行純正者,俾之輔導於左右,以宏養正之功,實宗社生民之福也」。帝嘉納其言。 戊午,以十月郊祀禮成,御大明殿,受文武百官朝賀,大赦天下。 癸酉,詔宣忠扈衛親軍都萬戶府,凡立營司境內所屬山林川澤,其鳥獸魚鼈悉供內膳,諸獵捕者坐罪。 甲戌,勅各行省,凡遇邊防有警,許令便宜,𤼵兵事,緩則驛聞。 清江范梈家貧,早孤,克自樹立,居則固窮守節,竭力以養親,出則假隂陽之技,以給旅食,人罕有知者。年三十六,始客京師,即有聲公卿間,中丞董士選延之家塾。以朝臣薦,為翰林院編修官。秩滿,擢海南海北道亷訪使。照磨廵歴遐僻,不憚風波瘴癘,所至興學教民雪理,寃滯者甚衆。遷福建閩海道知事。閩俗素汙文繡局,取良家子為繡工,無別尤甚,梈作歌詩一篇述其弊,亷訪使取以上聞,皆罷遣之,其弊遂革。未幾,移疾歸故里,是嵗卒。梈持身亷正居官,不可干以私,疏食飲水泊如也。呉澄以道學自任,少許可,嘗曰:「亨父可謂特立獨行之士矣」。亨父,梈字也,及卒,為文志其墓,以東漢諸君子擬之。 奎章閣初開,首擢翰林應奉揭傒斯為授經郎,以教勲戚大臣子弟,帝時幸閣中有所咨訪,奏對稱㫖,恒以字呼之而不名,每中書奏用儒臣,必問曰:「其材何如揭曼碩?間出所上《太平政要策》以示臺臣,曰:「此朕授經郎揭曼碩所進也」。其見親重如此。傒斯,富州人,州地不産金,官府惑於姦民之言,為募淘金户三百,而以其人總之,散徃他郡,采金以獻,嵗課自四兩累增至四十九兩,其人既死,而三百戶所存無什一,又貧不聊生,有司遂責民之受役于官者代輸,民多以是破産中書,因傒斯言,遂蠲其征,民頼以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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