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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百三十二

《卷一百三十二》[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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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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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鑑後編卷一百三十二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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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紀:一百三十二起昭陽大淵,獻正月,盡柔兆攝提格十二月,凡四年寧宗法天備道純徳茂功仁文哲武聖睿恭孝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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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泰三年春正月庚辰,右丞相謝深甫罷。初,深甫力求罷政,帝曰「卿能為朕守法度,惜名器,不可言去」至是,固請之,乃許。 甲午,參知政事張巖罷。 丙申,以陳自強兼知政事。 戊戌,視太學,命國子祭酒李寅仲講尚書、周官篇,遂幸武學,監學官進秩一級,諸生推恩賜帛有差。 以袁說友參知政事,翰林學士傅伯壽僉書樞密事,伯壽辭不拜。 二月乙巳,以端明殿學士費士寅僉書樞密院事。 夏四月已亥朔,日有食之。考異,金史不載。丙午,出封椿庫、兩淮交子百萬,命轉運司收民間鐵錢。 乙卯,陳自強等上徽宗玉牒、孝宗、光宗實録。 辛酉,詔宰執、臺諫子孫毋就試。 五月戊寅,以陳自強為右丞相,許及之知樞密院事。時韓侂胄凡所欲為,宰執惕息不敢為異,自強至印空名敕劄授之,惟其所用,三省不知也,言路阨塞,每月按舉小吏一二人,謂之月課,又有泛論君徳時事,皆取其陳熟緩慢,畧無攖拂者言之,或問之,則愧謝曰:「聊以塞責爾!」自強尤貪鄙,四方致書,必題其緘,云「某物若干」并獻」,凡書題無并字,則不開縱子弟親戚,關通貨賄,仕進干請,必諧價而後予。都城大火,自強所貯,一夕煨燼,侂胄首遺之萬緡,執政列郡聞之,皆有助,不數月,得六十萬緡,遂倍所失,嘗語人曰:「自強惟一死以報師王」。每稱侂胄為恩王恩父,蘇師旦為叔,堂吏史逹祖為兄。侂胄姦兇專國,自強表裏之功為多,癸未,命有司捜訪舊聞,修三朝正史,以書来上者賞之。辛卯,金皇子葛王卒。 丙申,金作太極宮。 六月癸亥,太白經天。 秋七月辛未,命殿前司造戰艦。 頒慶元條法事類 壬午,白虹貫日。 八月丙辰,陳自強等上皇帝㑹要》。 九月庚午,參知政事袁說友罷。 壬申,以宗子希●為莊文太子,嗣更名瑨,授右千牛衛將軍。己丑,詔南郊加祀感生帝、太子庶子星,宋星。 冬十月,詔宥呂祖泰,任便居住。 癸卯,以費士寅參知政事,華文閣學士、知鎮江府,張孝伯同知樞密院事。 庚申,金尚書左丞完顔匡等進世宗實録。 壬戍,金完顔阿嚕岱使還,言韓侂胄市馬厲兵,將謀北侵,金主怒,以為生事,笞之五十,出為彰徳府判官。 十一月己丑,安定郡王子覿卒。 十二月,鄧友龍使金,有賂驛使夜半求見者,具言金為韃靼所困,饑饉連年,民不聊生,王師若來,勢如拉朽友龍大喜,歸告韓侂胄,且上倡兵之書,北伐之議遂起。 蒙古特穆津為長子珠齊求婚于王汗王汗之子圖薩哈亦求婚于特穆津,俱不諧,自是有違言。初,特穆津與王汗合軍攻奈曼,約明日戰。別部有扎木哈克者,言於王汗曰:「我於君是白翎雀,他人鴻鴈耳、白翎雀寒暑常在北,方鴻鴈遇寒則南飛就煖,喻特、穆津心不可保也」。王汗疑,遂移部衆於別所。及議婚不成,扎木哈克乘隙謂王汗子伊勒哈曰:「君能加兵,蒙古我助君」。伊勒哈大喜,數遣使言於王汗。王汗曰:「吾身之存實太子,是頼髭鬚已白遺骸,冀得安寢。汝乃喋喋不已,善自為之,毋貽吾憂。太子謂特穆津也。是歲,王汗父子謀殺特穆津,遣使來曰:向所議姻事,今當相從,請來飲布琿」。察爾布琿察爾者,華言許親酒,特穆津以為然,率十騎赴之,至中道,心有所疑,命一騎往謝,遂還。王汗謀既不成,即舉兵来侵,特穆津整兵出戰,屢敗之,射伊勒哈中頰王汗,引兵退。特穆津還至班珠爾鼐河水,方渾飲之以誓衆,時王汗盛強,特穆津微弱,勝敗未可知,衆頗危懼,凡與飲河水者,謂之飲渾水,言其曽同艱難也。王汗復至,與之戰,王汗大敗,遂令軍士銜枚夜襲之,盡降其部衆王汗父子,挺身遁去,王汗歎曰:兒誤我路,逢奈曼部將,遂為所殺」。伊勒哈走至龜兹,龜兹王以兵討殺之,特穆津既滅,王汗大獵于特黙格川,宣布號令,振凱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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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春正月壬申,金中都隂霧,木氷。 乙亥,濬天長縣濠。 丁丑,金豫王永成卒。 癸未,日中有黑子。 時金為北鄙阻䪁等部所擾,無歲不興師討伐,士卒塗炭,府倉空匱,賦歛日繁,民不堪命。有勸韓侂胄立蓋世功名以自固者,侂胄然之,遂定議伐金,聚財募卒,出封椿庫黃金萬兩,以待賞功,命吳曦練兵西蜀。既而安豐守臣厲仲方言「淮北流民,咸願歸附」浙東安撫使辛棄疾入見,言「金必亂亡,願屬元老大臣備兵,為倉卒應變之計」侂胄大喜。鄭挺、鄧友龍等又附和其說,侂胄用師之意益銳。 張孝曽如金賀正還,至慶都,卒,金主遣防禦使鈕祐嚕致祭及賻,仍命送伴使張雲䕶喪以歸。 二月丁酉,置莊文太子府小學教授。 庚戍金,始祭三皇、五帝、四王。尋詔定前代帝王合致祭者。尚書省奏:「三皇、五帝、四王,已行三年一祭之禮,若夏少康,殷、太甲、太戊、武丁,周成王、康王、宣王,漢髙祖、文、景、武、宣、光、武、明帝、章帝,唐髙祖、文皇十有七君致祭為宜」。從之。「少康」,金史章宗紀作「太康」,蓋字之誤。 癸丑,金詔刺史,州郡無宣聖廟學者,並増修之。庚申,夜有赤氣亘天。 三月丁卯,臨安大火,廹太廟,權奉神主于景靈宮。 金中都日昏無光,大風毀宣陽門鴟尾。 庚午,命臨安府賑焚室。辛未,修太廟。甲戌,下詔罪己。乙亥,詔百官陳時政闕失。 夏四月甲午朔,立韓世忠廟于鎮江。 甲辰,知樞密院事許及之罷。時兵端已開,韓侂胄欲令及之守建康,及之,辭不行,遂罷。 ,金定縣令以下考課法。 乙巳,以張孝伯參知政事,吏部尚書錢象祖賜出身,同知樞密院事。 丙午,金定衣服制。 甲寅,金以乆旱,下詔責躬,避正殿,减膳撤樂,免旱災州縣徭役及今年夏稅,遣使審囚理寃獄。 壬戍,金萬寧宮端門災。 五月乙亥,詔諸軍主帥各舉部內將材三人,不如所舉者坐之。 癸未,追封岳飛為鄂王。飛先已賜諡,至是,韓侂胄欲風厲諸將,乃追封之。尋追封劉光世為鄜王,贈宇文虛中少保。 六月丙申置諸軍帳前雄効,以軍官子孫補之。 壬子,詔諸路監司覈實諸州椿積錢米,沿江、四川軍帥簡練軍實。 丁巳,増廬州強勇軍為千人。 秋八月己亥,陳自強等上皇帝玉牒。 丁巳,金弛圍場逺地禁,縱民耕捕樵採。減教坊長行五十人,渤海教坊長行三十人,文繡署女工五十人,出宫女百六十人。 戊午,參知政事張孝伯罷。韓侂胄郤生日賀儀,仰進奏官備行關報大臣,卻四方之饋,自奏邸行下諸路,前此未有也。時士大夫或獻紅錦壁衣、承塵地衣之屬,修廣髙下,皆與中堂等,盡密量其度而為之,又有獻紅牙果卓真珠塔幡、光耀奪目。其後侂胄生日,大臣以下皆排列所獻于天慶觀廡下,都人競往觀焉。 金大理丞姬端、修、司直温屯安達論奏知大興府事赫舍哩,執中坐所言不當,各削一官罷職。執中,本名呼沙,呼阿,蘓裔孫也。 九月乙丑,得四圭,有邸玉一,詔藏于太常。 冬十月丙申,金詔親軍三十五以下,令習孝經、論語》。 庚子,以資政殿大學士、淮東安撫使張巖參知政事。 以前廸功郎黃榦監嘉興府石門酒庫。時吳獵帥湖北,將赴鎮,訪以兵事,幹曰:「聞議者欲為大舉深入之謀,果爾必敗,此何時而可進取哉?」先是,獵以户部員外郎總領湖廣江西京西財賦,知韓侂胄將開邊,則荊襄必受兵,乃貽書當路,請號召義士以保疆場,刺子弟以補軍伍,増棗陽、信陽之戍以備衝突,分屯陽羅五關以扞武昌,杜越境誘竊以謹邊隙,選試良家子弟以衛府庫,輸湖南米五十萬石於襄陽,又以湖北漕司和糴米三十萬石,分輸荊、郢、安信四郡,蓄銀帛百萬計,以備賞犒,拔董逵、孟宗政、柴發等,分列要郡,至是赴鎮,計金攻襄陽,則荊州尤為重鎮,乃修髙氏三海,築金鑾、內湖、通濟、保安四匱,逹于上海而注之中海,築拱辰、長林、藥山、棗林四匱,逹于下海,分髙沙東奬之流,由寸金隄外,歴南紀、楚望諸門,東滙沙市為南海,又于赤湖城西南遏走馬湖、熨斗陂之水,西北寘李公匱,水勢四合,可限戎馬,髙氏三海者,髙保融據荊南時,分江流瀦為大澤,以遏北方戎馬者也。太祖并天下,慮竊據者,為後世患,乃决而去之,獵復修治,以為荊州之險。十一月己未朔,詔兩淮荊襄諸州,值荒歉,奏請不及者,聴先發廩以聞。 庚午,封伯栩為安定郡王。 壬申,白氣亘天。 癸酉,金木氷凡三日。 十二月癸巳,以宰相陳自強請遵孝宗典故,剏國用司,總覈內外財賦,遂以自強兼國用使,費士寅、張巖同知國用事,掊克民財,州郡騷動。 己亥,詔改明年為開禧元年。 壬寅,禁州縣挾私籍沒民産。 甲辰,再蠲臨安民身丁錢三年,少傅致仕周必大卒,諡文忠。 金宰執百官再請上尊號,不許。 奈曼部長迪延汗心忌蒙古特穆津,遣使謀於達勒達部主阿爾哈斯,曰:「吾聞東方有稱帝者,天無二日,民豈有二王耶?君能益吾右翼,吾將奪其弧矢也」。阿爾哈斯即以是謀報特,穆津尋舉部来歸,是歲,特穆津大㑹于特黙格川,議伐奈曼,衆以方春馬瘦,宜俟秋髙為言,特穆津弟額徹根曰:「事所當為㫁之,在早,何可以馬瘦為辭?」必里克台曰:「奈曼欲奪我弧矢,是小我也,我輩義當同死,彼恃其國大而言誇,茍乗其不備而攻之,功當可成也」。特穆津悅曰:「以此衆戰,何憂不勝!」遂進兵。迪延汗以諸部兵至,營于沆海山。扎木哈克見蒙古軍容整肅,謂左右曰:「奈曼初舉兵視蒙古軍若𦍩䍽羔兒,意謂蹄皮亦不留,今吾觀其氣勢,殆非往時矣!」遂引所部兵遁去。是日,特穆津與奈曼軍大戰至晡,禽殺迪延汗,諸部軍一時皆潰,夜走絶險墜崖死者不可勝計。,餘衆悉降,于是都爾本、塔塔爾、哈陶津、薩勒濟固四部亦來降。已而復伐黙爾齊部部長托克托奔迪延汗之兄布爾罕,其屬岱爾烏蘓獻女迎降,俄復叛去,特穆津遣軍往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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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禧元年春正月癸酉,初置澉浦水軍。 丁丑,金調山東、河北軍夫改治漕渠。 壬午,雨霾。 二月癸卯,詔國用司立考覈財賦之法。 三月庚申,太白晝見。 庚午,金親王、百官請上尊號,不許。 辛巳,以淮西安撫司所招軍為強勇軍。 金唐州得宋諜者,言韓侂胄屯兵鄂、岳,將謀北侵。 癸未,參知政事費士寅罷。韓侂胄欲以士寅鎮興元為宣威之漸,士寅固辭,遂罷。 夏四月戊子朔,以錢象祖參知政事,吏部尚書劉徳秀僉書樞密院事。 金邊臣奏宋兵入奏州界,又入鞏州定逺鎮。癸巳,金主命樞密院移宋,依誓,約撤新兵,毋縱入境。 辛丑,日中有黑子。 甲寅,武學生華岳上書,諫朝廷未宜用兵啟邊釁,且乞斬韓侂胄、蘇師旦、周筠以謝天下。侂胄大怒,下岳大理,編管建寧。 五月己巳,賜禮部進士毛自知以下四百三十三人及第、出身。自知對策,言當乗機以定中原,韓侂胄大悅,遂擢為第一。 乙亥,詔以衛國公曮為皇子,進封榮王。 甲申,鎮江都統戚拱遣忠義人朱裕給弓手。李全焚金漣水縣。全,濰州人,銳頭蠭目,權譎善下人,以弓馬趫捷,能運鐵槍,時號「李鐵槍」。金主聞朝廷將用兵,召諸大臣問之,皆曰:「宋敗衂之餘,自救不暇,恐不敢叛盟」。完顔匡獨曰:「彼置忠義保捷軍,取先世開寳、天禧紀元,豈忘中國者哉?」金主然之,乃命平章政事布薩揆為河南宣撫使,籍諸道兵以備宋,且以邊民侵掠,及増戍,来責渝盟。 六月辛卯,詔內外諸軍密為行軍之計。 庚子,進程松資政殿學士,為四川制置使。 辛丑,淮東安撫使鄭挺坐擅納北人牛真及刼漣水軍事敗,奪二官罷。 壬寅,天鳴有聲。 乙巳,熒惑犯太微右執法。 秋七月庚申,以陳自強及侍御史鄧友龍等請詔韓侂胄平章軍國事,立班丞相上,三日一朝,赴都堂治事。論者謂侂胄繫銜,比吕夷簡省「同」字,則其體尤尊,比文彦博省「重」字,則所與者廣,於是三省印並納其第。侂胄自置機速房,甚者假作御筆升黜將帥,事關機要,未嘗奏稟,人莫敢言。 命興元都統司増招戰兵。 丙寅,以蘇師旦為安逺軍節度使、領閤事。韓侂胄昵師旦為腹心,故有是除。 戊辰,贈趙汝愚少保。 己卯,韓侂胄等上髙宗御集。 癸未,以韓侂胄兼國用使。 八月丁亥,命湖北安撫司増招神勁軍。 ,金罷河南宣撫司。初,布薩揆至汴,移文来責敗盟,三省、樞密院答言:「邊臣生事,已行貶黜,所置兵亦已抽去」。揆信之。㑹殿前副都指揮使郭倪、濠州守將田俊邁誘虹縣民蘇貴等為間,言於揆曰:「宋之増戍,本虞化盗,及聞行臺之建,益畏讋不敢去備,且兵皆白丁,自裹糧糒,窮蹙飢疾,死者甚衆,揆益弛備,以其言白於金主,時羣臣皆勸先舉,金主曰:「南北和好四十餘年,民不知兵,及聞揆言,遂命罷宣撫司及臨洮、徳順、秦鞏,新置弓箭手、權禮部侍郎李璧使金賀生辰,行次揚州,㑹朱裕襲破漣水,金人憤甚,璧乞梟裕首境上,詔從其請。璧至燕,與金人言披露肝膽,金人之疑頓釋。璧,燾子也。 閏月戊寅,韓侂胄等上《欽宗玉牒》。 九月丁亥,僉書樞密院事劉徳秀罷。 戊子,金中都西北方黑雲間有赤氣如火色,次及西南、正南、東南方皆赤,有白氣貫其中,至中夜,赤氣滿天,四更乃散。 戊戍,攻金比陽寺莊,殺副廵檢阿勒津肆嘉努。 甲辰,焚金黃澗,虜廵檢高顥。 韓侂胄欲審敵虛實,丁未,遣陳景俊使金賀正旦。 以丘崈為江、淮宣撫使,崈辭不拜。初,韓侂胄以北伐之議示崈,崈曰「中原淪陷且百年,在我固不可一日而忘。然兵凶戰危,若首倡非常之舉,兵交勝負未可知,則首事之禍,其誰任之。必有誇誕貪進之人,僥倖萬一,宜亟斥絶,不然,必誤國矣」侂胄不納。至是,命崈宣撫江、淮。崈手書力論金人未必有意敗盟,中國當示大體,宜申警軍實,使吾常有勝勢,若釁自彼作,我有詞矣侂胄不悅。 冬十月丙寅,升嘉定府為嘉慶軍節度。 十一月乙酉,置殿前司神武軍五千人屯楊州。 是日,兵入金內鄉,攻洛南之商縣,至丹河,為金商州司獄夀祖所敗。 丁酉,金詔山東、陜西帥臣訓練士卒,以備非常,仍以銀十五萬兩分給邊帥,募民偵伺。復遣武衛軍副都指揮完顔太平、殿前右衛副將軍富察阿里赴邊,伺其入,伏兵掩之。 召辛棄疾知紹興府、兼兩浙安撫使,又進寳文閣待制,皆辭免,進樞密都承㫖,未受命而卒。 王阮有文武幹畧,紹熈中知濠州,請復曹瑋方田,修种世衡射法,日講守備,與邊民親訪北境事宜,終阮在濠,金人不敢南侵,至是改知撫州,阮曽、祖韶,即神宗朝開熈河禽木征者也,阮自稱將種,辭辨奮發,四坐莫能屈,韓侂胄宿,聞其名,特召入奏,將誘以美官,夜遣密客詣阮,阮不答,私謂所親曰:「吾聞公卿擇士,士亦擇公卿、劉歆、柳宗元失身匪人,為萬世笑,今政自韓氏出,吾肯出其門哉?」陛對畢,拂衣出關,侂胄大怒,批㫖與祠,歸隠廬山,不復出。十二月戊寅,金遣趙之傑来賀,明年正旦入見,禮甚倨,韓侂胄請帝還內,詔使人更以正旦朝見,著作郎朱質上書請斬金使,不報。 是歲,蒙古特穆津伐夏,拔拉吉哩寨,經落思城,大掠人民及其槖駞而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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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春正月癸未朔,蠲兩浙路身丁紬綿。 丁亥,賀金正旦使陳景俊辭還,金主使諭曰:「大定初,世宗許宋世為姪國,朕遵守至今,豈意爾國屢犯我邊,以此遣大臣宣撫河南,及得爾國公移,朕即罷司,而爾國侵擾益甚,朕惟和好歲乆,委曲涵容,恐姪宋皇帝或未詳知,卿歸國,當具言之」。景俊還以告,陳自強戒勿言,由是用兵益决。 癸巳,以金使悖慢,館伴使、副以下奪官有差。 丙申,吳曦遣兵圍舒穆隆堡,為金將富森、長安所敗。 辛丑,更名國用司曰國用參計所。 己酉,雷雨雹。 庚戌,西和州守將約金、陜西統軍判官完顔卦喇、鞏州兵馬鈐轄完顔齊勤,㑹境上伏兵襲之,殺金木波長趙彥雄等七人,卦喇馬䧟于淖中流矢,齊勤僅以身免。 辛亥詔坑戶毀錢為銅者不赦,仍籍其家,著為令。 時以舉人姦弊滋多,命諸道漕司、州、府、軍、監,凡發解舉人合格試卷姓名類,申禮部,舉人於考官自緦麻以上親及大功以上昏姻之家,皆廻避,惟臨軒親試,謂之「天子門」生,雖父兄為考官,亦不避。 夏,鎮夷郡王安全廢其主純佑而自立,純佑尋卒于廢所,年三十。偽諡昭簡皇帝,廟號桓宗,墓曰莊陵。安全,崇宗之孫,越王仁友之子也。二月癸丑,壽慈宮火,太皇太后移居大內。 三月癸巳以程松為四川宣撫使,吳曦為宣撫副使。松移司興元東,以軍三萬屬之。曦進屯河池西,以軍六萬屬之,仍聴節制財賦,按劾計司。曦由是益得自專,松無所關預。松始至,欲以執政禮見曦,責其庭參,曦聞之,及境而還。松用東、西軍一千八百自衛,曦多抽摘以去,松不悟。尋詔曦兼陜西、河東招撫使。知太安軍安丙陳十可憂于松。既而松開府漢中,夜延丙議,丙為松言曦必誤國,蓋丙嘗為其父客,素知曦,松亦不省。 乙巳,參知政事錢象祖罷。韓侂胄銳意用兵,象祖執不可,遂以懐姦避事,罷之,尋奪二官,信州居住。 己酉,知處州徐邦憲入見,請立太子,因以肆赦弭兵,侍御史徐柟劾罷之。 夏四月丙辰,圍壽春,金亳州同知防禦使賢聖努將歩騎六百救之,乃退。 甲子,以京湖宣諭使薛叔似為湖北、京西宣撫使,御史中丞鄧友龍為兩淮宣撫使。 攻天水界,至東柯谷,為金將劉鐸所敗。 下納粟補官之令。 戊辰,以吳曦兼陜西、河東路招撫使。 己巳,調三衙兵増戍淮東。 權禮部侍郎李璧奏言:「秦檜首倡和議,使父兄百世之讐,不復開於臣子之口,宜亟貶檜,以示天下」。庚午,削檜王爵,改諡繆醜。議者謂璧不論檜之無君,而但指其主和,頗似迎合韓侂胄用兵之意。 乙亥,以郭倪兼山東、京東路招撫使,鄂州都統趙淳兼京西北路招撫使,皇甫斌兼京西北路招撫副使。金聞斌分兵規取唐、鄧,復命布薩揆領行省于汴,河南皆聴節制,盡徴諸道籍兵分守要害。 丁丑,四川宣撫副使吳曦叛。曦既得志,與其從弟晛及徐景望、趙富、米修之、董鎮共謀反,隂遣其客姚淮源獻關外階、成、和、鳳四州于金,求封蜀王。 郭倪遣武義大夫兖人畢再遇與鎮江都統陳孝慶取泗州,剋日進兵,金人聞之,閉榷場,塞城門為備,再遇曰:「敵已知吾濟師之日矣,兵以竒勝,當先一日出其不意」。孝慶從之,進兵薄泗州,泗有東西兩城,再遇令陳戈旗舟楫于石●下,如欲攻西城者,乃自以麾下兵從陡山徑趣東城南角,先登,殺敵數百,金人大潰,從北門遁,西城猶堅守,再遇,立大將旗,呼曰:「大宋畢將軍在此!爾等中原遺民也,可速降!」旋有淮平知縣縋城而下乞降,於是兩城皆定,郭倪來饗士,出御寳刺史牙牌授再遇,再遇曰:「國家河南八十一州,今下泗兩城即得一刺史,繼此何以賞之?」固辭不受。 江州統制許進復新息縣,光州忠義人孫成復褒信縣。 五月辛卯朔,陳孝慶復虹縣。 吳興郡王柄卒,追封沂王,諡靖惠。 癸未,禁邊郡官吏擅離職守。 丙戍,江州都統王大節引兵攻蔡州,不克,軍大潰。 丁亥,韓侂胄聞已得泗州及新息、褒信、潁上、虹縣,遂請帝下詔伐金直學士院李璧所草也。初,兵部侍郎葉適輪對,嘗言「甘弱而幸安者衰,改弱而就強者興」侂胄聞而喜之,以為直學士院,欲藉其草詔以動中外,而適以疾辭,乃改命璧。璧與父燾、弟𡌴皆以文學知名,蜀人比之三蘇。 馬軍司統制田俊邁入蘄縣,金布薩揆謂諸將曰:「符離、彭城,齊魯之蔽,符離不守,是無彭城,彭城陷,則齊、魯危矣」乃遣納蘭巴勒、穆延、薩克達以精騎三千戍宿州,俊邁率衆往襲,為金人所敗。 甲午,池州副都統郭倬、主管馬軍行司公事李汝翼以衆五萬繼至,遂圍城,攻之甚力,城中叢射不能逼。㑹滛雨潦溢,我軍露處勞倦,巴哩遣騎二百出我軍後突擊之,我軍亂,薩克達率騎蹂之,殺傷數千人,俊邁等夜遁,金人追擊,復大敗。郭倬執俊邁以與金人,乃得免。 時郭倪遣畢再遇取徐州,行至虹,遇郭倬、李汝翼兵,裹創而還,問之曰:「宿州城下大水,我師不利,統制田俊邁已為敵擒矣」。再遇督兵疾趨,次靈壁,遇陳孝慶駐兵鳳凰山,將引還,再遇曰:「宿州雖不捷,然兵家勝負不常,豈宜遽自挫?吾奉招撫命取徐州,假道於此,寧死靈壁北門外,不死南門外也」。㑹倪以書扺孝慶,令班師,再遇曰:「郭、李軍潰,賊必追躡,吾當自禦之」。金果以五千餘騎分兩道来,再遇令敢死二十人守靈壁北門,自領兵衝敵陣,金人見其騎,呼曰:「畢將軍來也!」遂遁。再遇,手揮雙刀,絶水追擊,殺敵甚衆,甲裳盡赤,逐北三十里,金將有持雙鐵簡躍馬而前,再遇以左刀格其簡,右刀斫其脅,金將墮馬死,諸軍發靈壁,再遇獨留未動,度軍行三十餘里,乃火靈壁,諸將問:「夜不火,火今日何也?」再遇曰:「夜則照見虛實,晝則煙埃莫覩,彼已敗不敢廹,諸軍乃可安行無虞,汝輩焉知兵易進而難退耶?」還泗州,以功除左驍衛將軍。 甲辰,京西北路招撫副使皇甫斌引兵攻唐州,為金刺史烏古遜鄂屯等所敗。 興元都統秦世輔出師,至城固縣,軍大亂。 甲午,詔以宗室均為沂王柄嗣,賜名貴和。均父希瞿,太祖九世孫也。 建康都統李爽以兵圍壽州,金刺史圖克坦羲拒守,踰月不能下。六月壬子,河南統軍判官竒楚及瑪格等來援,羲出兵應之,爽大敗。 甲寅,韓侂胄以師出無功,罷兩淮宣撫使鄧友龍,而以丘崈代之,駐揚州。崈至鎮,部署諸將,悉以三衙江上軍分守江、淮要害。侂胄遣人来議招收潰卒,且求自解之計。崈謂「宜明蘇師旦、周筠等僨師之姦,正李汝翼、郭倬等喪師之罪」崈欲全淮東兵力,為兩淮聲援,奏「泗州孤立,淮北所屯精兵幾二萬,萬一金人南出清河口及犯天長等城,則首尾中㫁。莫若棄之,還軍盱眙」從之。于是王大節、李汝翼、皇甫斌、李爽等皆坐敗。尋斬郭倬于鎮江。 是月,金詔彰徳府,宋韓侂胄、祖琦墳毋得損壊,仍禁樵採。詔有司,宋宗族所居,各具以聞,長官常加提控。 秋七月,韓侂胄既喪師,始覺為蘇師旦所誤,召李璧飲,酒酣,語及師旦始謀事,璧微摘其過以覘之,因極言「師旦怙勢招權,使明公負謗,非竄謫此人,不足以謝天下」侂胄然之。辛巳,罷師旦官,籍其家,旬日除名,韶州安置。初,彰龜年聞師旦建節,曰「此韓氏之陽虎,其禍韓氏必矣」既而聞將用兵,曰「禍其在此乎」竟如其言。 召倪思試禮部侍郎、兼直學士院。韓侂胄先以書致殷勤,曰:「國事如此,一世人望,豈宜專以潔已為賢哉?」思曰:「但恐方拙,不能徇時好耳」。時赴召者未引對,先謁侂胄,或勸用近例,思曰:「私門不可登,矧未見君乎?」逮入見,首論言路不通:「自呂祖儉謫徙而朝士不敢輸忠,自呂祖泰編竄而布衣不敢極說,膠庠之士欲有吐露,恐之以去籍,諭之以呈藁,誰肯披肝瀝胆,觸冐威尊?近者北伐之舉,僅有一二人言其不可,如使未舉之前,相繼力爭之,更加詳審,不致輕動」。又言:「蘇師旦贓以巨萬計,胡不黥戮以謝三軍?皇甫斌喪師襄漢,李爽敗績淮甸,秦世輔潰敗蜀道,皆罪大罰輕」。又言:「士大夫寡亷鮮耻列拜於勢要之門,甚者匍匐門竇,稱門生不足稱,恩座恩主甚于稱恩父者,諛文豐賂,又在所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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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侂胄聞之大怒,思既退,謂侂胄曰:「公明有餘而聰不足,堂中剖決如流,此明有餘。為蘇師旦蒙蔽,此聰不足也。周筠與師旦並為姦利,師旦已敗,筠尚在,人言平章騎虎不下之勢,此李林甫、楊國忠晚節也」。侂胄悚然曰:「聞所未聞」司諫毛憲劾思與祠。 癸卯,以張巖知樞密院事,禮部尚書李璧參知政事。 魏國公留正卒,諡忠宣」。 寳謨閣直學士楊萬里卒,孝宗始愛萬里才,以問周必大,必大無善語,由此不見用。韓侂胄用事,欲網羅四方知名士,甞築南園屬,萬里為之記,許以掖垣,萬里曰:「官可棄,記不可作也!」侂胄恚,改命山隂,陸㳺萬里,臥家十五年,聞侂胄用兵,亟呼紙書曰:「韓侂胄姦臣,專權無上,動兵殘民,謀危社稷,吾頭顱如許,報國無路,惟有孤憤」。又書十四言別妻子,筆落而逝,㳺為人頺放,不拘小節,人或以此病之,遂自號曰放翁。范成大帥蜀,辟為参議官,㳺不肯屈節與為賓主,交以作《南園記》,為清議所譏。朱熹嘗謂游之才太髙而迹太近,恐為有力者所牽挽,不得全其晚節,人以為先見。 夏,鎮夷郡王安全使桓宗母羅氏上表于金,言純佑不能嗣守,與大臣定議立安全為王,遣使奏告金主賜羅氏詔,詢其意,夏人復以羅氏表來,乃册安全為夏國王。 八月辛未,詔諸州無證,有佐之獄,毋奏裁。 程松遣將襲取方山原,為金元帥右都監富察貞所敗。 九月辛巳,金富察貞取和尚原臨洮蕃部遵寧獻芻粟、戰馬以助金軍。 冬十月辛酉,以將士暴露,罷瑞慶節宴。 金主召布、薩揆赴闕,密授以成筭,俾還軍,分兵為九道南下,揆以行省兵三萬出潁、壽,元帥完顔匡以兵二萬五千出唐、鄧,河南路統軍使赫舍哩子仁以兵三萬出渦。 左監軍赫舍哩呼沙呼,以山東兵二萬出清河口,右監軍完顔充以關中兵一萬出陳倉,右都監富察貞以岐隴兵一萬出成紀,蜀漢路安撫使完顔綱以漢蕃步騎一萬出臨潭,臨洮路兵馬都總管舒穆嚕仲温以隴右步騎五千出塩川,隴州防禦使完顔璘以兵五千出來逺,丙子,呼沙呼,自清河口渡淮,遂圍楚州,宣撫司檄知盱眙軍畢再遇援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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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段政、張貴代守盱眙,金人知再遇既去,即攻盱眙,政等驚潰,金人遂入盱眙,再遇聞之,還軍復定盱眙乃行,時金兵七萬在楚州城下,三千人守淮隂糧草,又載糧三千艘泊大清河,再遇諜知之,曰:「敵衆十倍,難以力勝,可計破也」。乃遣統領許俊間道趣淮隂,夜二鼓銜枚至敵營,各攜火伏糧車間五十餘所,聞哨聲舉火,敵驚竄,擒烏庫哩帥勒富察、元努等二十三人。 十一月辛巳金完顔匡破棗陽軍。 甲申,以丘崈僉書樞密院事,督視江、淮軍馬。金人攻淮南日急,或勸崈棄廬、和州為守江計,崈曰「棄淮則與敵共長江之險,吾當與淮南俱存亡」乃増兵防守。 金完顔匡犯光化軍及神馬坡,江陵副都統魏友諒突圍趣襄陽。 乙酉,招撫使趙淳焚樊城。 金布薩揆引兵至淮,遣人密測淮水,惟八疊灘可涉,即遣鄂屯驤揚兵下蔡,聲言慾渡,守將何汝勵、姚公佐以為誠然,悉衆屯花靨以備之。揆乃遣完顔賽布等潛渡八,疊駐南岸,官軍不虞其至,遂皆潰走,自相蹂踐,死者不可勝計。揆遂奪潁口,下安豐軍及霍丘縣,遂攻合肥。 戊子,金人犯廬州,田琳拒卻之。 是日,金富察貞攻湫池堡,破天水,肆掠關外四州,吳曦置不問。 丁酉,金人犯舊岷州,守將王喜遁去。 丙申,金赫舍哩子仁破滁州。 乙巳,金富察貞破西和州。 金人破信陽軍及隨州,又圍襄陽府,金主遣使諭布薩揆曰:「前得卿奏,先鋒已奪潁口,偏師又下安豐,斬馘之數,各以萬計,近又西帥奏捷,棗陽、光化既為我有,樊城、鄧城亦自潰散,又聞隨州闔城歸順,山東之衆,乆圍楚州,隴右之師,尅期出界,卿提大兵攻合肥,趙擴聞之,料已破膽,失其神守,度彼之計,乞和為上。昔嘗畫三事付卿,以今事勢計之,徑渡長江,亦其時矣。淮南既為我有,際江為界,理所宜然,如使趙擴奉表稱臣,歲増貢幣,縛送賊魁,還所俘掠,一如所諭,亦可罷兵,卿宜廣為渡江之勢,使彼有必死之憂,從其所請而縱之,僅得餘息偷生,豈敢復萌他慮?卿於此時經營江北,勞来安集,除其虐政橫賦,以良吏撫字疲民,以精兵分守要害,雖未繫趙擴之頸,而朕前所畫三事,上功已成矣!機㑹難遇,卿其勉之」。 十二月丁未朔,揆進軍攻和州,中軍副統穆延薩克達中流矢死。薩克達形不過中人,而拳勇善鬭,所用槍長二丈,軍中號為「長槍副統」。又工用手箭,箭長不盈握,每用百數,散置鎧中,遇敵抽箭,以鞭揮之,或以指鉗取飛擲,數矢齊發,無不中,敵以為神。克安豐,戰霍丘、花靨,功居多,及死,將士皆惋惜之。時宋軍萬五千,騎屯六合,揆偵知之,即以右翼掩擊,斬首八千級,進屯瓦梁河,以扼真、揚諸路之衝。乃整列軍騎,沿江上下,畢張旗幟,江表大震。考異。宋史寧宗紀:「十一月戊戌,金人圍和州,守將周虎拒之」。按金史章宗紀,是月,布薩揆克含山而無圍和州事,至十二月丁未朔,揆始自將攻和州。今從之。 戊申,金完顔匡圍徳安府,別以兵徇下安陸、應城、雲夢、孝感、漢川、荆山等縣。 壬子,金富察貞破成州。 金人去和州,甲寅,攻六合縣,郭倪遣前軍統制郭僎救之,遇于胥浦橋,大敗之,倪棄楊州走,責南康軍安置。 吳曦既遣姚淮源如金,因按兵河池,韓侂胄日夜望其進兵,使者相繼,曦恐謀泄,乃遣兵攻秦隴,與金人力戰,以堅侂胄之心,金人許封之約曰:「若按兵閉境,不為異同,使其師東下,無西顧之憂,則全蜀之地,卿所素有,當加封冊,一依康王故事,更能順流東下,助為犄角,則旄麾所指,盡以相付」。因命完顔綱經畧之。 進兵水洛,訪得曦族人吳端,署為水洛城廵檢使,遣人報曦,曦得報意動,以程松在興元,未敢發,詐稱杖殺端,而隂遣使送欵於綱,及富察貞破和尚原,犯西和州,曦將王喜等方力戰,曦忽傳令退保黑谷,軍遂潰。貞入成州,曦因焚河池,退屯青野原,自是金人無復顧慮。 戊午,熒惑守太微。 己未,金赫舍哩子仁破真州。時真州兵數萬保河橋,布薩揆遣子仁往攻之,分軍涉淺,潛出其後,宋軍大驚,不戰而潰,斬首二萬餘級。驍將劉侹、常思敬、蕭從徳、莫子容並為所禽,真州遂陷,士民奔逃渡江者十餘萬。知鎮江府宇文紹節亟具舟以濟,又廩食之。 鎮江副都統制畢再遇在楚州,與金人相持,濠、滁相繼失守,謂諸將曰:「楚州城堅兵多,而敵糧草已空,所慮獨淮西耳!六合最要害敵,必并力攻之」。乃引兵赴六合,金人屯竹鎮,距六合二十五里,再遇登城,偃旗鼓,伏兵南門,列弩手於城上,敵方臨濠,衆弩俱發,遂出戰,聞鼓聲,城上旗幟盡舉,金人驚遁,追擊大敗之,金將完顔布拉等以十萬騎駐成家橋馬鞍山,進兵圍城數重,欲燒埧木,决濠水,再遇令勁弩射退之,既而赫舍哩、子仁合兵進攻益急,城中矢盡,再遇令人張青蓋往来城上,金人意其主兵官也,爭射之,須㬰矢集樓牆如蝟,獲矢二十餘萬,旋又増兵,環城四面營帳亘三十里,再遇令臨門作樂,以示間暇,而間出竒兵擊之,敵晝夜不得休,乃引退,再遇,追至滁,大雨雪乃還。時金圍楚州已三月,列屯六十里,再遇遣將分道撓撃,軍聲大振,敵解圍去,再遇,乃更造輕甲,長不過膝,披不過肘,兠鍪亦殺重為輕,馬甲易以皮車,牌易以木而設,轉軸其下,使一人之力可推可擎,軍中甚以為便,金人常以水櫃取勝,再遇夜,縛藁人數千,衣以甲胄,持旗幟戈矛,儼立成行,昧爽鳴鼓,金人驚視,亟放水櫃,後知非兵甚沮,乃出攻之,金人大敗,又嘗引金人與戰,且前且卻,至於數四,視日已晚,乃以香料、煮豆布地,復前搏戰,佯敗走,金人乗勝追逐,馬飢聞豆香皆就食,鞭之不前,反攻之,金人馬死者不可勝計,又嘗與金人對壘,度金兵至者日衆,難與爭鋒,一夕拔營去,留旗幟於營,縛羊置前,足於鼓上,擊鼓有聲,金人不覺為空營,相持數日,及覺,欲追之,則已逺矣,時諸將用兵皆敗,唯再遇數有功,詔以為鎮江都統、權山東京東招撫司公事。 時吳曦已布腹心於金,將士未之知,猶力戰,金人竊笑之。曦退壁魚關,招集忠義,厚賜以收衆心,興元都統制毋思以重兵守大散關。曦因撤驀關之戍,金人由版閘谷遶出大散關後,思孤軍不能支,遂陷。曦退屯罝口。舉人陳國飭投匭上書,言曦必叛,韓侂胄不省。完顔綱遣張仔㑹曦于罝口,曦言願附金之情。仔請曦告身為報,曦盡出以付仔,仍獻階州。綱乃以金命遣馬良顯持詔書、金印立曦為蜀王,曦密受之。李好義敗金人於七方關,曦不上其捷,還興州。是夜,天赤如血,光燭地如晝。翌日,曦召幕屬諭意,謂東南失守,車駕幸四明,今宜從權濟事。王翼、楊騤之抗言曰「如此,則相公忠孝八十年門戶,一朝掃地矣」曦曰「吾意已決」,即遣任辛奉表獻蜀地圖及吳氏譜牒於金。考異宋史寧宗紀云:六月,金封吳曦為蜀王,誤也。今從吳曦傳及金史章宗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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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中曰:恢復大計也,當以人才為先,今則總戎三邊者誰歟?吳曦特膏梁之子弟,郭倪、郭倬、李爽、李汝翼、皇甫斌,又皆猥瑣之庸才,平居暇日,不過尅剥士卒,苞苴饋賂,圖為進身之梯媒,甚者外交仇虜,以俟中國之動靜,朝廷顧以推轂制閫之事,悉委之師,纔出境而前者敗,後者潰,大者殱,小者奔而統蜀,漢之逆曦,又以叛聞,用兵以來,敵之損未一二,而吾國之喪敗已不可勝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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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布薩揆欲通和罷兵,有韓元靖者,自謂𤦺五世孫,揆遣之渡淮,丘崈獲之,詰所以來之故,元靖言:「兩國交兵,北朝皆謂韓太師意。今相州宗族墳墓皆不可保,故來依太師耳」崈使畢其說,始露講解之意,崈密使人䕶送北歸,俾叩其實。元靖既回,崈得金行省文字,以聞于朝。韓侂胄方以師出屢敗,悔其前謀,輸家財二十萬以助軍,而諭崈募人持書幣赴敵營議和。崈乃遣陳璧充小使,持書與揆,願講好息兵。揆曰「稱臣、割地、獻首禍之臣,乃可」崈復遣王文徃,言「用兵乃蘇師旦、鄧友龍、皇甫斌等所為,非朝廷意」且言「今三人皆已貶黜」揆曰「侂胄若無意用兵,師旦等豈敢專擅」文還,崈復遣使相繼,因許還其淮北流移人及今年歲幣。揆以方春地濕,不可乆居,欲休養士馬,乃許之。戊辰,揆自和州退屯下蔡,獨濠州留一軍守之。 庚午,薛叔似、陳謙罷。叔似夙以功業自期,及臨事,絶無可稱,屬郡多陷,故罷。以京湖北路安撫使吳獵為湖北、京西宣撫使。 復兩浙圍田,募兩淮流民耕種。 金完顔哈卓攻鳳州,程松求援于吳曦,曦紿言當發三千騎往,松信不疑,及曦受金詔,自稱蜀王,宣言金使者,欲得階、成、和、鳳四州以和,馳書諷松使去,松不知所為,㑹報金兵至,百姓奔走相蹂躪,乙亥,松亟趨米倉山而遁,自閬州順流至重慶,以書抵曦,匄贐禮稱曦為蜀王,曦以匣封致餽松望,見大恐,疑為劒,亟逃奔,使者追與之,乃金寳也,松受而兼程出峽,西向掩淚曰:「吾今始獲保頭顱矣!」 寳謨閣待制致仕彭龜年卒。年學識正大,議論簡直,善惡是非,辨析甚嚴,其愛君憂國之忱,先見之識,敢言之氣,皆人所難,晚既投閒,悠然自得,幾微不見於顔面。自偽學有禁,士大夫鮮不變者,龜年於關、洛書益加涵泳。 是歲,蒙古特、穆津、大㑹諸部長建九斿白旗,即皇帝位於鄂嫩河之源,諸部長共上尊號曰成吉思皇帝,時金泰和六年也,遂發兵復伐奈曼,擒布爾罕以歸。迪延汗子屈出罕律與托克托奔伊埒達實河上。初,蒙古主宗親咸補海罕,為金所殺,至是欲復讐,㑹金降俘,具言其主暴虐,乃定議伐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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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鑑後編卷一百三十二
URN: ctp:ws583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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