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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三百五十一

《卷三百五十一》[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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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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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三百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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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燾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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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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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豐八年春正月戊戍,上寢疾,日昃,三省樞宻院詣內東門,請入問聖體,遣勾當御藥院梁從政、劉惟簡傳宣放,宰臣王珪等再附從政奏,乃令從政等引入,見上於福寜殿東寢閤,自是問聖體皆如之。兩紀並書上有疾己亥,詔不視事五日,三省樞宻院問候於福寧殿東寢閤,宰臣言上未視事,應合行事,乞權作聖旨行出以聞,事體稍重者,進畫施行。又言:「六日欲於大慶殿設消灾祈福道塲,七晝夜,罷日,設大醮。啟罷日,三省樞宻院官並宿齋,餘日畨宿在京宫觀寺院各道場七晝夜,差官啟罷,五嶽、四瀆,就遣所在長吏准此」。上不能言,首肯之,晚再詣福寧殿,上書字諭王珪等,自來日可只早入,珪等進竹瀝三器。 詔賀正旦遼使,令六日門辭,授書賜例物。庚子,執政官晚再詣內東門,內侍傳宣放,自此日惟一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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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遼使辭於紫宸殿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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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執政官詣福寧殿東閤問候,奏欲降赦天下,以屢獲豐年,中外嘉靖,方春發生,宜有恵。澤為文意,許之。自此分宿本㕔,右丞李清臣寓門下省,甲辰,大赦天下,其赦法用第二等。兩紀並書赦天下。 命戸部侍郎李定權知貢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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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遣輔臣詣景靈宮行禮。舊紀書:「丙午,罷朝獻景靈宮。新紀書:命輔臣代詣景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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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中書省言上元節,欲景靈宮、萬夀觀、神御殿排設張樂,開諸宮觀寺院門五日,燃燈作樂,及不禁夜,不御宣徳門諸樂藝,人賜物依舊給,從之。 御輦院言:「禮院定皇太后儀衛:御龍骨垜子直、都虞候、都頭各一人,十將、長行各三十人,弓箭弩直指揮使、都副頭各一人,十將、長行各二十人。內外諸司局務監官,毎遇皇太后出,差官管押,乞自今輪本院監官隨行」。從之。壬子,皇城使郭忠紹言,神臂弓未有教習指揮。詔歩人弩手及第一等者,並令兼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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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鄜延路經畧司言,第二、第四、第五將出塞討賊,獲八十八級。詔禁軍民兵蕃兵並與特支錢。第六將觧,元忠獲五百五十四級,牛羊駝馬萬計。詔賜將官、使臣等,茶藥銀各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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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手書字諭王珪等,「自今可間日入問,自戊戍」。上不豫,三省樞宻院日至寢閤,至是上小瘳,故有是旨,𠡠宰臣、樞宻、親王齋禱天地、宗廟,三省官、寺、監長貳分禱社稷及都內諸神祠。舊紀書羣臣禱於天地、宗廟、社稷、神祠。新紀書分遣羣臣禱於天地、宗廟、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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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王珪等言:「聖體向安,御殿有期,臣等不勝欣喜」。上欣然首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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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移寓寢閤之東榻,勾當御藥梁從政及醫官陳易簡言於珪等,上昨日行歩多,體勞有汗,再感寒氣。珪等欲復日入問候,又以適得間日詔諭,遽復日入,恐人心驚憂,故且間入。 三省言:「己亥,以上未視事,應合行事並權作聖旨行訖以聞,稍重者進畫。今聖體向安,前詔欲更不施行」。從之。 詔:「聞京城內外官吏軍民僧道,各建祈福道塲,今已安和,可令所司慰諭,勿重勞費,其已設道場,聴滿日罷」。 環慶路經畧司言招誘西夏韋州蕃官伯徳,率丁口二百五十歸附。詔授伯徳供備庫副使、本族廵檢,賜銀絹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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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執政官入至福寧殿,王珪言制勘熈河蘭㑹路經略司使李憲等案熈河入界賞功狀,欲候御殿取旨,從之。又言:元豐五年十一月,詔臣僚上殿劄子,並送中書省取旨,欲有司勘當,小事權進入,候畫旨施行,其難行事,中書省收訖,奏候御殿依舊」。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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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戍,河東路轉運司言:「經畧司去年三出兵耕種木瓜,原等兩不耕地,凡用將兵萬八千五百四十五、馬二千三十六,其費錢七千三百六十五緡、榖八千八十一石、糗糒四萬七千斤、草萬四千三百束,又畨上保甲守禦凡二千六百三十七人,其費錢千三百緡、米三千二百石,役耕民千五百,雇牛千具,皆非民之願,所收麻粟、喬麥萬八千石、草十萬二千,不償所費,又預借本司錢以為子種,至今未償増人馬防托之費,仍在年計之外,慮經畧司來年再欲耕種,望早賜約束」。樞宻院言:河東經略司去嵗差借民牛耕種葭蘆諸寨田,及發防䕶軍馬保甲,靡耗極邊貴價糧草錢物,仍奪農時,令民失業,比至收成,不償所費。詔劄與呂恵卿,宜審較利害,無蹈前失。七年三月二十一日、七月十日可考。癸亥,執政官入至福寧殿,王珪言閤門見謝辭,權放內,不許隨放之人,令入門見,其上殿臣僚,非召赴闕者,有奏陳事,權令進入,並至視事依舊」。從之。二月乙丑朔,詔朝散大夫致仕孫竒、知太醫局潘璟、席延賞、教授邵化及赴御藥院祗候,從執政請也。丁夘,詔邵州芙蓉、石驛、浮城等峒已修寨鋪,其歸明戸及元省地百姓,如省地法、應婚姻、出入、典買田、招佃客,並聽從便。從知邵州闗杞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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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詔河南、大名、頴昌府、鄆青揚、鄧州守臣訪諸通醫術者,乗驛赴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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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戸部言,福建路轉運副使王子京,乞并隣近兩浙、江南、廣東復禁茶,諸路仍通商,未有朝旨。詔在京及開封府界、陕西路通商之外,並為𣙜茶地。七年十月十七日可考。元祐元年二月二日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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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詔宣徳郎河東相度坑冶孫宰乗驛赴闕,以宰通醫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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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詔:「開封府界、三路保甲所養官馬生駒,不赴官等量私自市,若藏買并引領牙保及所轄人,各減盜及貿易官馬法一等。許人告,賞錢二十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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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詔州縣社壇用石為主。先是,河東路轉運司申眀社,用石為主,植木以表之。禮部言:「祭社不屋而壇,當受霜露風雨,以達天地之氣,則用石為主,取其堅久。今太社已用石主,長五尺,方二尺,剡其上,方其下,埋其半。又按禮制,天子社稷方五丈,諸侯半之。州縣社壇石主尺寸,廣長,謂宜半太社之制」。於是下太常寺修入祀儀,而有是詔。詔受納稅租,斛加一升,蒿草十束加一為耗,舊例多者及常平租課並依例。蒿草支盡有欠者,耗內聴除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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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總領熈州蕃兵將、皇城使呂吉,領髙州刺史。同總領:皇城使王贍,領嘉州刺史,河州蕃兵將、皇城使、光州團練使李忠傑領雄州防禦使,又以一官回授其子。岷州蕃兵將、皇城使、沂州團練使、帶御器械、權本路都監李祥升。鈐轄蕃官、皇城使、階州防禦使包順,授其子一官。皇城使、岷州刺史包誠領恩州團練使,皇城使、榮州刺史趙醇忠領光州團練使,皇城使、慶州刺史李楞占訥支領康州團練使,皇城使、丹州刺史溫玉領榮州團練使,皇城使、郢沁薩勒領榮州刺史。左藏庫使日卜聚瑪伊克為皇城使,餘以功遷者百二十四人。以熈河蘭㑹路制置使李憲言吉等渡河,深入賊界,轉戰,大敗賊衆,臨陣斬其將色辰岱楚,賞功也。 是夜四鼓,開寶寺寓禮部貢院火,承議郎、韓王、冀王宮大小教授、兼睦親、廣親宅講書翟曼、奉議郎陳之方、宣徳郎、太學博士馬希孟,皆焚死,吏卒死者四十人。兩紀並書開寶寺貢院火甲申,上第五女卒。母朱徳妃也,生始七嵗,追封恵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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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戍,遣官分禱天地、宗廟、社稷、百神。 禮部言順祖及恵眀皇后遷主,既藏於夹室,罷忌日行香,請倣僖祖忌日於景靈宮天興殿東設幄。故事,遇忌日,於永昌院佛殿之東張幄齋設追薦。詔僖、順、翼祖并后六位,遇忌日,並扵永昌院設幄追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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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三省言禮部貢院火,試巻三分不收一分,欲令禮部别鎻試。從之。新紀書令禮部別鎻試,舊紀不書。 門下省言:「中書録黃:前淮南節度推官呂公憲等狀,各磨勘當改官,乞下吏部先引騐」。吏部已引驗,四人,奏已降出,正月庚子當引見,及未引驗八人,見磨勘十九人。詔:轉官人依例除官,餘候㑹問無違礙,依前次,先引驗訖聽,其皆引見後舉主有事故,並不礙引見,候御殿日,依舊詔。日者火災,可於集禧觀為民祈福道場一月,罷日,設大醮」。辛夘,詔:「諸朝㑹殿中侍御史闕,牒監察御史。又闕,牒在京職事官。起居舍人闕牒著作秘書郎、著作佐郎。又闕牒中書舍人,其餘執事官闕,牒班內官攝,並報閤門。諸三省、御史臺官、寺監、長貳、開封府推判官,六參,職事官、赤。縣丞以上,寄禄、陞朝官,在京釐務者,望參,不釐務者朔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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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疾甚,遷御福寧殿東閤之西間,三省樞宻院入問聖體,見上於榻前,王珪言:「去冬嘗奉聖㫖,皇子延安郡王來春出閤,願早建東宮」。凡三奏,上三顧㣲肯首而已,又乞皇太后權同聽政,候康復日依舊,上亦顧視肯首,既退,移班東間,皇子及皇太后、皇后、朱徳妃皆在簾下,珪等奏請皇太后權同聽政,皇太后辭避,入內都知張茂則言皇太后且為國家社稷事大,不宜固辭,珪等請至扵再三,皇太后泣許,珪進言,自去嵗上令皇子侍燕,羣臣皆嘗見之,今必更長立,乞再瞻覩。是月,三省樞宻院、親王,自朔日至今日,由內東門入,問候於福寧殿,惟是日未後再入。先是,蔡確疑上復用呂公著及司馬光,則必奪己相,乃與邢恕謀為固位計,恕故與皇太后姪光州團練使公繪、寧州團練使公紀交哲宗即位,公繪、公紀乃遷團練使,此時但為刺史,當改之。上初寢疾,恕宻問公繪,具言疾可憂狀,恕聞此,更起邪謀,確嘗遣恕要公繪、公紀,二人辭不往,眀日,又遣人招置東府,確曰:「宜往見邢職」。方恕曰:「家有桃着白花,可愈,人主疾,其說出道藏,幸留一觀」。入中庭,紅桃花也,驚曰:「白花安在?」恕執二人手曰:「右相令布腹心。上疾未損,延安郡王沖㓜,宜早定議,雍曹皆賢王也」。公繪等懼曰:「君欲禍我家!」徑去,已而恕反謂雍王顥有覬覦心,皇太后將舍延安郡王而立之,王珪實主其事,與內殿承制致仕王棫共造誣謗。棫,開封人,嘗從髙遵裕掌機宜,扵涇原傾巧士也,故恕因之。又知確與珪素不相能,欲借此以䧟珪,他日亟問確曰:「上起居狀比何如?」確曰:「疾向安,將擇日御殿」。恕㣲哂曰:「上疾再作,失喑直視,聞禁中已别有處分,首相外為之主,公為次相,獨不知耶?一日片紙下,以某為嗣,則公未知死所矣!公自度有功徳在朝廷乎?天下士大夫素歸心乎?」確竦然曰:「然則計將安出?」恕曰:「延安郡王今春出閤,上去冬固有成言,羣臣莫不知,公盍以問疾,率同列俱入,亟扵上前,白發其端,若東宮由公言而早建,千秋萬嵗後,公安如太山矣!」確深然之,恕又曰:「此事當略設備,今與平時不同,庶可以自表見。其曲折。苐告子厚,同列勿使知」。子厚,章惇字也。確媿謝,謂恕曰:「和叔見子厚,具言之」。惇固凶險,即許諾,遂與確定議,仍約知開封府蔡京,以其日領壯士待變於外廷,謂曰:「大臣共議建儲,若有異議者,當以壯士入斬之」。是日,三省樞宻院俱入問疾,初亦未敢及建儲事,既退,乃扵樞宻院南㕔共議之,確、惇屢以語迫珪,幸其應對或有差誤,即以珪為首誅。珪口吃,連稱是字數聲,徐曰:「上自有子,復何議?」盖珪實無他志,但蓄縮不能先事納說,所以致疑,及是出語,確、惇顧無如珪何,尋復入奏,得請俱出,逢雍王顥及曹王頵於殿門外,惇更厲聲曰:「已得旨立延安郡王為皇太子矣!奈何?」顥曰:「天下幸甚!」已而禁中安堵如故,輔臣等各罷歸,翌日,遂立皇太子,確、惇、京、恕邪謀,雖不得逞,其蹤跡詭秘,亦莫辨詰,各自謂有定策功,事久語聞,卒為朝廷大禍,其實本恕發之。元豐末,建儲事,諸家異說,紹興史官既別加考定,専取元祐舊文,固得真實矣,苐恨弗詳,今參取諸書,稍増益之,推原後来致禍,如彼慘毒,敵人遂入中國者,蓋由王珪任首相,不早建白立太子,致蔡確、章惇、蔡京等得乗隙造謗,而萌芽則自邢恕發之,其令蔡京領劊子入內庭,確、惇當時亦必有他說紿珪,故珪不以為疑。然開封知府何與朝廷事?此正坐珪愚闇耳!若珪能即拒絶,既無疑似之迹,則橫禍又何從而来?疑似之迹,當時不過如此耳!其後浸淫,轉加増餙,遂有宣訓事、粉昆事、黃履䟽、髙士京,書至蔡懋宣和間劄子用誣訕文字,托名御製,誠可為痛哭也。非建炎初,聖主覺悟,果斷眀辨,則朝廷之禍,豈有極乎?此事既存真實,仍悉取異說附見於後,庶觀者曉然,究其真實謬妄,小人情狀,無所遁逃,亦猶孟子必著許行、楊、墨等語,不用掃除絶滅之也。《哲宗新録宣仁聖烈皇后傳云:先是,元豐七年三月,大燕中燕,延安郡王侍立,王珪率百官賀,及升殿,神宗又諭王與珪等相見,復分班再拜稱謝,是冬,諭輔臣曰:「明年建儲,當以司馬光、呂公著為師保」。神宗彌留,后敕中人梁惟簡曰:「令汝婦製一黃袍,十嵗兒可衣者」。宻懐以来,蓋為上倉猝踐阼之備,神宗、太母所以屬意扵上者,確然先定,無纎介疑。邢恕,傾危士也,少逰光、公著間,蔡確得師保語,求所以結二公者,而深交恕。確為右僕射,累遷恕起居舍人。一日,確遣恕要后姪光州團練使公繪等,二人辭不往,眀日,又遣人招置東府,確曰:「宜往見邢舍人」。恕曰:「家有桃著白花,可愈人主疾,其說出道藏,幸留一觀」。入中庭,紅桃華也,驚曰:「白花安在?」恕執二人手曰:「右丞相令布腹心,上疾未損,延安沖㓜,宜早定議,岐、嘉皆賢王也」。公繪等懼曰:「君欲禍吾家!」徑去。已而恕反謂后與珪為表裏,欲舍延安而立其子顥,頼已及惇、確得無變。確使山陵,韓縝簾前具陳恕等所以誣太后者,使還,言者暴其姦,再貶知隨州,尋竄新州。劉摰拜右僕射,恕坐黨與,謫監永州酒稅。新録載建儲事具此。確貶新州,恕責永州,皆元祐四年五月事,摰拜右僕射,乃六年二月事,不知新録何故相連書之。恕除起居舍人,在元豐八年七月二十四日,方神宗寢疾時,恕但為職方員外郎。公繪、公紀遷團練使,在哲宗即位後,此時但為刺史耳,新録稍似牴牾,今改之,又不知所稱桃着白花出何等文字?當考。按桃着白花事,見髙世則紹興六年十一月所供納史舘𠕋內第十一事,此史官所據也。𠕋凡四十一事,今不具注。趙子崧中外舊事云:元豐末命,公正明白,王、蔡二相,初無矛盾,特出邢恕妄作耳。王文恭公薨時,舉朝名士挽詩,皆以立子之功歸之,當時無異論也。自司馬溫公入朝,恕乃用捭闔之術,欲合蔡公於溫公,溫公不疑,初亦稱其材,羣僚大懼,既而公議不容,乃出守宛邱,㑹恕亦憂去,因梁左丞燾過懐,恕見之,怵梁論蔡之功,不宜逺外,自此遂攘其事,蔡自以謗詩貶,皇太后命三省樞宻院,於時政記、日録,眀著元豐八年三月事,以示後世,且曰:「官家是神宗長子,子繼父業,乃是本分。昨神宗服藥時,將官家所寫佛經,宣示宰執,其時衆中只是首相王珪,曽奏乞立延安郡王為皇太子,其餘人別無言語,今安燾其時亦在,盡見子細,確有何策立功勞?若是確,他日復来,欺罔上下,豈不為朝廷之害?𢙢官家制御此人不得,於社稷不便。所以皇太后不避姦邪之怨,因其自敗,如此行遣,蓋為社稷也。嗚呼!堯舜之眀不過如此!確既死,其子懋衣齊衰立,凴公䘮筵,唐突告變,章雷州力主之,王文恭公之子仲修,録章所為挽詩二章,刻石愬于相府,章慚不能答。方元祐初,太皇后嘗榜:髙公繪之門,不得與邢恕相見,懋之姦惡,未可殫舉,蔡魯公亦畏之,蓋初事元度,宻間其兄弟,後事攸,又間其父子,然卒引致西府者,使監攸也。宣和間,結梁師成至,請太上皇親述確,𫝊指斥太皇、太后,無所不至,又推恩其兄承、弟莊皆官。子堅、臯,皆郎官壻。邢倞、曽詠、王晉明,皆監司,善善及子孫,未聞及子壻,盖欲激去鄭燕公耳!夫王禹玉之事,與鄭何與?本朝宮禁之嚴,古今所無,懋乃謂神宗大漸,確使妾趙氏入見,長樂趙氏,莊之母也,故宣和、開封夫人又謂使府尹蔡京挾劊子入內隨徐王尤可駭,寸刄豈能入皇城?況危疑時,此不可欺三尺童子,而卒用以富貴數世,安而無禍,天難諶哉!」江子崧又云:「余既書元豐末命,紹興二年四月避地,潯偶司諫韓瑝,叔夏謫監潯州鹽稅,暇日語及,因借得其父文,若記莊敏丞相作樞長時,神宗服藥日久,韓一日語張璪曰:「上服藥日久,建儲如何?」璪曰:「子厚多口,試說與看」。韓乃語章惇,惇曰:「此議甚好」。說與二相,亦以為然,約集議于宻院南㕔,屏人留茟硯一副,紙數幅,就坐久之,皆無語,韓視王珪曰:「今日之議,立延安郡王為太子。延安郡王去年上已令侍宴,出見羣臣,又有旨四月一日出閤,此事何故都無一言?」珪曰:「諸公之議,亦珪之意也,別有何疑?」張璪推茟研紙與章惇,令於紙上寫立延安郡王為皇太子。來日至寢閤,召內臣張茂則曰:「今日奏事,欲立延安郡王為太子」。茂則令於御榻前設案,王珪將所書紙鋪在案上,奏欲立延安郡王為皇太子,時神宗風喑不能語,但慘怛久之,衆人皆拱立,未敢復言,時太妃亦在帳中露半靣,國婆婆抱上坐,頃之再奏,國婆婆云:「聖意已允」。張茂則云:「聖意已允」。王珪問張茂則:「太后在甚處?」太后自云:「在此中」。茂則令內臣張簾,太后在簾下云:「相公等立得這箇孩兒便好!這孩兒真是孝,自官家服藥,只是喫素寫經」。簾內出經兩巻、一巻《延夀經一巻消災經逐」,巻後題云:「延安郡王臣某,奉為皇帝服藥日久,寫某經一巻,願早康復」。自簾內宫人抱出哲廟哲廟褁㡌子,著衫帶,立於簾外,諸公環侍久之,無他語,遂宣制施行。後神宗上僊,宣遺制,立皇太子,內外忻戴,初無異聞,已上韓氏手録,不敢増損一字,具按,子崧所書,與邵伯温辨誣所載並同,辨誣注在三月甲午朔。
URN: ctp:ws100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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